众大将之中,林冲用的速度本来不快,奈何他身边的人比他还慢。
杜迁、雷横等人,原就光明正大跟在他身后,落了三五步的距离,颜树德更是可恶,这厮一开始的时候是冲在最前面,不知怎的身形一绕,就往旁边避开。
林冲脚步微顿,却已经闯到关洛阳身边十丈之内,顿时汗毛竖起,满头发丝都变得蓬松起来,袖子衣角,长裤皮靴,处处都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响。
肉眼不可见的电流,密集的分布在关洛阳周边的这片区域,人一闯进来,毛发衣物这些东西,就最先产生异样,紧接着,整个电磁力场都被闯入者触动,失去平衡。
轰卡!!!
一道道粗大夺目的电光,从九阳神钟前前后后的各个区域,绕着弯子向林冲噼了过来。
事已至此,林冲退避不得,索性抛下顾虑,枪杆与衣袖略微摩擦,探出一枪,枪头在身前抖出一个偌大的枪花。
这个枪花抖的绝妙,真如凭空多出了一朵怒放的奇花。
枪头枪缨抖过一个圆圈,所有的电光都被这个枪花吸引过来,被牵引着凝聚成了一颗雷球。
林冲双手前后磨弄着枪杆,枪头向前一挑,起关洛阳,话里话外都是敬佩之意。
林冲等人连忙上前告罪:“道长高义,体恤百姓,一手护持梁山,可恨我等有眼无珠,居然向道长动了刀枪!”
“不知者不怪,原来你就是林冲,我早就听说过你们的名号。”
关洛阳之前还有点惊奇,对方军中随便出个将领,居然就能从他全力一掌下逃得性命,还没受什么重伤。
而这几个人之前被他打飞之后,还不算是彻底的丧失战力,却磨蹭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再攻上来。
现在知道是林冲他们,也就不奇怪了。
“哎呀!”关洛阳想到,“刚才好像还有一个,被我打飞太远,落到水里去了,那也是你们的弟兄吗?”
“那是石秀兄弟。”林冲说道,“我们刚刚正要去救他。”
“不用,我已爬上来了。”
石秀浑身湿漉漉,捂着胸口,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来,笑道,“我听到你们说话,道长好本事,多亏我不曾伤到你,不然万死莫辞。”
他向关洛阳竖起大拇指来,随即就要下拜。
旁边鲁达等人惊恐的看着他:“兄弟,你嘴巴鼻子都在淌血,冒的跟小溪似的。”
石秀往脸上抹了一把,嘿嘿笑道:“还有点热……”
他虽然是胸口中招,但气血逆行昏了头,迷迷湖湖,执意想要下拜,关洛阳连忙把他扶住,度过几道元气,帮他安抚伤势。
林灵素走过来,道:“这边俘虏的事你们慢慢处理吧,我要先回梁山了。对了,梁山那些矿物,我要取一些来疗伤,颜树德的性命就当是买矿钱。”
他看向关洛阳,关洛阳看向鲁达。
鲁达跟武松对视一眼:“林道长但有所需,任凭取用。梁山大小事务,诸般用料,都听关道长吩咐。”
武松向林灵素赞道:“道长决如风,动如虎,果然也跟那些道官大有不同。”
林灵素眼神微闪,气色莫名好了一些,转身离开了。
关洛阳看见之前林灵素站的地方,有已经凝结成白银的血迹,心中了然,摇头失笑。
本身伤就没全好,偏要逞强。不过,这样也好,看来要把这道士死死绑在梁山这艘船上,会比预计的还要简单得多。
“你们败在梁山,回去必受刁难。”关洛阳向林冲他们说道,“不如也跟我们上山,顾守一方百姓,保境安民,才是真正从军之人该做的事情。”
鲁达武松也在旁劝说,林冲他们其实早已经不喜如今的朝廷,只不过往日也没有机会给他们另一条出路,如今的梁山虽然只不过是小胜一场,还谈不上有什么前途,却已经让他们按耐不住自己的心绪,没怎么挣扎就答应了下来。
不过他们却要请鲁达武松,带人先去李开先藏身之处,把他们家卷带来。
关洛阳自无不允,踌躇满志的望了望这片满目疮痍的军营,探手把那九阳神钟吸到手里,下令道:“先把那些船只清点了,搜出军粮矿物,刀枪弓箭,马匹甲冑,分批运回梁山。”
他声音里带着笑意,梁山子弟欢呼雷动。
浩浩荡荡来攻打梁山的万余兵马,原以为旗开得胜,手到擒来,没有人能够想到,他们居然在来到梁山当夜,就全军覆没。
连第一个晚上都没撑得过去。
等溃兵逃回,京东东路各地官员陆续收到消息,恍然只觉自己身在荒诞不经的梦中,而在同时,这个消息也已经在民间泄露,风传各州各府。
梁山首胜,声名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