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 章节目录 第一章 为你着想你选择通奸吧 腊月里,刚刚下过一场大雪,侯府内院已经打扫妥当。树枝上的积雪,偶尔在风中洒落。 淮安侯府的正厅,一众主子集聚一堂。管家、管事嬷嬷等几个有头脸的苏姨娘的心腹奴仆们守在厅外。 几个炭盆烘得厅内温暖如春。然而,众人的目光却似冰刀雪剑,刺向立于厅中的冀家姐妹,令人遍体生寒。 贵姨娘的手隐在衣袖中,一只手紧紧地握住另一只手,方能不令人看出来她在不能自抑地颤抖。 袁姨娘和卓姨娘等没有儿子的觉得这个事情与己无关,但是面上还是恰当地显出一丝丝的困惑和担忧。 孙姨娘则没甚表情,但是双手绞着的帕子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现在侯府的嫡长子生死未卜,庶长子如果……那么她的儿子,是不是能……. 而苏姨娘则一脸的胜券在握,嘴角压抑不住地上扬,无论怎么掩饰,也能看出她内心的狂喜。 可不是嘛,这一关过去了,就可以折断侯夫人杨氏的一个臂膀。杨氏的父亲,长乐伯杨俊,与礼国公交情匪浅。当初,淮安候洪培菊请求接冀家姐妹来府中,冀忞的外祖礼国公和父亲镇远将军能够比较放心,长乐伯与礼国公的交情深厚也是原因之一。 何况,杨氏作为长乐伯的嫡长女,家教甚好,对庶子庶女及一干妾室也甚是和善,颇有贤名。即使淮安候洪培菊阴险狡诈,但杨氏毕竟是内宅之主,也能心安一些。 冀鋆作为冀忞的堂姐,与冀忞一起来到侯府的时候,杨氏的儿子洪逑仁已经失踪一年余,淮安候、长乐伯用尽法子也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杨氏整日以泪洗面,终于一病不起,已经彻底绝望。 但不知冀鋆跟杨氏说了什么,且用了什么法子,杨氏竟然振奋精神重新充满希望地开始寻找洪逑仁,而且,杨氏的身体也逐渐好转! 这让苏姨娘如何甘心!本来燃起的希望又要落空,她如何不恨! 但如今,她得到了这个机会,她绝对不会放过冀鋆!等收拾了冀鋆之后,冀鋆将不能再帮着杨氏找儿子,一旦杨氏的儿子,也就是侯府的嫡长子洪逑仁彻底找不到,那么她苏瑾的儿子,侯府的庶长子洪相林,就是侯府世子!为了的淮安候爷!她苏瑾,就是侯府的太夫人! 冀忞的眼睛红红的,短短数月时间,因外祖重病,有术士说她命格怪异,撞克亲人。为了外祖的身体,不得已离开了礼国公府。 而父亲的镇远将军府没有人主事,父亲本来从家乡接来了堂姐冀鋆,并安排了心腹管家。但是,不知道为何,一道圣旨,她和堂姐就奉旨被淮安候接近府中。 冀鋆如今刚刚十三岁,冀忞才十岁。离开父母亲人,虽然奉旨居住在淮安候府,但是有家不能归,也是寄人篱下。 冀鋆从穿越过来的时候,就认清了这个现实。 姐妹二人如今寄居在淮安候府,尽管不知道即将面临的结局是什么,但是众人如此的表现,却也知苏姨娘必定不会放过冀鋆。 不说旁的,国丧期间,洪相林不仅跟丫鬟白日宣淫,更是同时让两个丫鬟有了身孕! 这个事情一旦传出去,淮安候府就将面临被抄家削爵! 当今圣上在做十一皇子的时候,最出名的不是才学,不是人缘,不是武功,而是“孝顺”。当今圣上的母妃贞妃娘娘身体不好,生下十一皇子之后,就由兰妃娘娘抚养长大。 而当今太后是十一皇子的嫡母,也偶有照拂,因此,十一皇子对太后,亲生母亲贞妃和养母兰妃非常孝顺。 如今去世的是兰妃娘娘,皇上悲恸不已,辍朝三日,举国致哀。追封贞太妃为贵太妃,一年内,七品以上百官不得婚丧嫁娶。民间喜事不得大肆操办,禁止鼓乐歌舞。 此时,贞贵太妃离世不足百日,洪相林就弄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行径,淮安候府一些知情的主子们俱都惶惶不可终日。 万幸的是,苏姨娘发现的早,先下手处置了一个丫鬟,一碗打胎药下去,然后,把人堵上嘴远远地卖到了山里! 可是,另一个丫鬟冬香,她却失了手!她的人扑了个空! 冬香从侯府逃了! 苏姨娘并没有怕,一个逃奴抓住了也是个死!她谅冬香不敢在外面声张,如果冬香敢声张,就等于告诉淮安候府她自己的下落,到时候,就是苏姨娘不出手,洪培菊也得派人把冬香料理得干干净净! 如果冬香聪明,就安安分分找个地方把孩子处理了! 或者即使她偷偷摸摸生下来孩子,以后,等着国丧过去,她苏瑾心情好的话,给她几个钱,权当给儿子多留个骨血。不高兴,就慢慢等找到冬香。找人把冬香和孩子弄死。 她苏瑾的儿子是侯府的世子,未来的侯爷,只要想,有的是女人给生孩子!何必留这么个贱种碍眼! 可是,谁能想到,这个冬香是个如此狡诈、不安分的! 就在前几日,冬香的哥哥刘毕胜竟然拿着洪相林的里衣和亵裤找上门来,扬言,冬香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 亵裤是府里的绣娘做的,可是里衣,却是她苏瑾亲手缝制的! 何况,刘毕胜还清楚地说出了洪相林身上的胎记位置! 洪相林的乳娘刘嬷嬷出主意,实在不行,就把胎记剜掉,或者用烫伤覆盖上去! 可是她如何舍得!如何下得去手! 何况,剜掉或者烫坏的伤疤,亦无法不令人怀疑!深究起来,也终将是个祸患! 除非,苏姨娘扫过刘嬷嬷,一道寒光让刘嬷嬷背后冷气嗖嗖,苏姨娘对她动了杀机! 刘嬷嬷此时万般后悔!苏姨娘心狠手辣,别人不知,她焉能不知!自己献媚献别人的性命不迟疑,可是自己的命搭进去有多不值得! 转瞬之间,千百个念头转过去,刘嬷嬷“扑通”跪倒在地: “姨娘,老奴对姨娘忠心耿耿,断不会坏了姨娘和公子的事儿!老奴再让我家那小子去找冬香,一定把那个贱婢找到,给姨娘出气!” 苏瑾缓缓收回满是杀机的目光,刘嬷嬷知道她太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刘嬷嬷的儿子宝生如今在外院跟着洪培菊,她就算处置了刘嬷嬷,但是,宝生那小子不容易打发,她的手还没办法伸那么长! 更何况,如果,费力气处置了宝生,一旦被洪培菊发现,势必会影响洪相林的地位。得不偿失! 而且,刘嬷嬷如今还有用!比如,陷害冀鋆! 苏姨娘拿出五千两白银收买刘毕胜,刘毕胜嗤之以鼻!他当年为了还赌债,逼着爹娘把妹妹宝绳卖进了侯府!如今,守着侯府这个聚宝盆,区区五千两白银如何能入了他的眼! 刘毕胜要做淮安候的女婿!那才是一步登天的买卖! 如果侯府不答应,他就把洪相林在国丧期间与丫鬟淫乱有孕一事告到官府!反正他妹妹现在有碗药就能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候,滴血验亲,洪相林想不承认都不行! 苏姨娘不答应他,他就把整个淮安侯府拉到尘埃里面!到时候,什么侯爷,什么世子,洪相林那小子就得跟他一样,都是下贱的不能再下贱的贱民! 这可着实令苏瑾为难,她自己生的女儿玉颜她自然舍不得,她的女儿,人如其名,容颜如玉,她想的是她的女儿不是嫁进皇家也得嫁进王府,岂是刘毕胜这么一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地痞无赖肖想的! 可是孙姨娘和袁姨娘的女儿,她也不怎么敢打主意,一是孙姨娘有个表哥杜柏城,是大内官王清书的亲信,王清书掌管着西厂,做事狠辣,而且特别护短!动了孙姨娘的女儿,孙姨娘发起狠来,一旦求动了王清书出面,她苏瑾就是有十层皮也不够扒的! 袁姨娘虽出身小商户,仅有一个女儿雨珗,但听洪培菊的意思,雨珗尽管容貌不是侯府小姐中最出挑的,却是与容安郡王妃有七、八分相似,荣安郡王妃前年病故,荣安郡王很是思念亡妻,有个八品的下属把自己的表妹献给了郡王,这个表妹只有三、四分象已故的郡王妃,但是荣安郡王非常欢喜,马上把这个下属提为六品。 荣安郡王在所有郡王里,最得圣心!坊间传闻,攀上了荣安郡王,比攀上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还管用! 如果,雨珗及笄后,说不定依着与郡王妃相似的容貌,成为下任郡王妃也不是不可能,即使因为雨珗是庶女,不能成为正妃,就算是荣安郡王的侧妃,也将会使淮安候府身价倍增! 因此,袁姨娘的雨珗,苏瑾也不敢动。 还有就是卓姨娘的宝茳,祝姨娘的美琳,她们,苏瑾摸不清洪培菊有什么后招,因此,能不动还是不动。 洪培菊,苏瑾从心里是怕的。 她原本是洪培菊的通房丫头,因此,是所有姨娘里,跟随洪培菊时间最久。 她亲眼见过洪培菊处置一个小厮,那个小厮因为醉酒泄露了洪培菊的一个大事,洪培菊震怒,她记得,那个夜晚,她悄悄去后花园,只见那个小厮周身赤裸,被洪培菊用皮鞭打的浑身鲜血淋漓! 而后,小厮被高高吊起,鲜血一滴滴低落….. 第二日,那棵树下,却什么都没有,只是在很久之后的一个雨天,苏瑾走过那里,从那个树下,流出了鲜红的血水! 打死苏瑾她也不敢去招惹洪培菊。 可是,冀鋆就不一样了!她不过是镇远将军的侄女,就是拿去堵了窟窿,只要做得天衣无缝,只有让她有苦难言,待生米做成了熟饭,镇远将军难道还能兴师问罪不成! 冀忞虽是重生的,但是,今时今日的场景却是前生不曾经历。 她只记得,在前世,堂姐冀鋆并没有来到侯府。她只是听说过有这样一位堂姐,据说,这位堂姐的母亲,也就是自己的二婶娘,颇为神秘,具体情况,她却不知。 难道是自己的重生,让许多事情发生了偏移? 如今的冀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苏瑾要害死堂姐! 她一定要救堂姐!思及此,冀忞缓缓吐出一口气,在她的另一只手里,悄悄捏住一个瓷瓶,她相信,里面的东西可让堂姐脱身! 只要堂姐逃离侯府,苏瑾决不敢声张!而侯府的人也不敢动自己! 冀忞紧紧地握住堂姐的手,冀鋆感到了她的紧张,转过头看向冀忞,微微摇头,眼中尽是安抚。 如今的局,是专门为她设的!苏瑾,真是蛇蝎心肠,害人不择手段! 苏瑾竟然“贴心”地跟她说:“冀大小姐,为了你着想,你就承认与刘毕胜通奸吧!我给你们一笔钱,让你风风光光地嫁给刘毕胜!” 她竟然能把如此龌龊的事情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冀鋆冷笑不已,知道苏瑾卑鄙,但还是低估了她! 自己一旦承认了与刘毕胜通奸,就是伯父想救自己,也会因为自己德行有亏,不能插手! 在大周朝,女子与男子通奸,如果双方愿意息事宁人,男婚女嫁,官府也不追究。但如果真的闹到官府,男子面临流放,女子基本死路一条!冀夔到时候只能选择保全冀鋆的性命和名声,生生吞下这个苦果! 而冀鋆是为了冀忞才来到的淮安候府,冀夔必将心存愧疚,以后,冀夔还不是任苏瑾和刘毕胜拿捏! 章节目录 第二章 你吃了我家的饭,咋不知道感恩? 苏瑾如此有恃无恐,只因为一只御赐琉璃香炉。 杨氏久病,且夜不成寐,药石无效。皇上念及长乐伯劳苦功高,赏赐侯府一盏莲座琉璃香炉,据传,用此炉焚香,可以宁神健身。 那日,杨氏身边的丫鬟宝绳说杨氏病体好转,想召冀鋆去陪着说说话。 冀鋆不疑有假,欣然前往,不料,刚踏进杨氏卧房,就听见一声脆响! 那盏御赐莲座琉璃香炉就在冀鋆面前成了碎片! 随即,宝绳大喊起来:“冀大小姐打碎了御赐香炉!” 冀鋆还没来得及辩驳,苏姨娘带着人,已经将冀鋆按到在地! 毫无疑问,宝绳被苏瑾收买了! 打碎了御赐的香炉,小了说,是无心之失,杖责、罚跪不可避免。 往大了说,就是是藐视圣上,死有余辜! 整个淮安侯府不够陪葬的! 此时,有一个人来,这个时候给苏瑾添堵,也算是帮了自己。 冀鋆眸底滑过一丝冷意,似笑非笑地道:“苏姨娘,我要是不答应呢?” 苏瑾抬手扶了一下珠钗,故作娇羞地吃吃笑道:“冀大小姐莫要开这样的玩笑,你可知道这一念之间,可就是生生死死的事呢!你要是不答应,那我也只能公事公办,把冀大小姐交到官府,由官家老爷来定冀大小姐的罪喽!到那个时候,冀大小姐,别说我们侯府,就是你们礼国公府,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进大牢,判大刑呢!现在呢,你是我们侯府的人,我们侯府可以为你担个管教不利,有侯府为你撑腰,万岁爷也得给侯府几分脸面。你要是到了官府,进了大理寺还是刑部,我们就鞭长莫及了!想救你都没有法子,到时候你叫天不应,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冀鋆冷冷地道:“到了官府也好,我没有打碎琉璃香炉,我想官府必定能还我清白!” 玉颜双目一瞪,刚欲开口,苏瑾示意下住了口,苏瑾沉下脸:“冀大小姐,我知道让你嫁给刘毕胜,有点委屈你,你放心,我马上求侯爷帮刘毕胜在衙门里安排个职务,以后干得好也可以慢慢升迁,也不算太不堪。我再给你一笔丰厚的陪嫁安家,终身荣华富贵!我家相林也念你的好,将来必不亏待与你!你还想怎地?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你闹到官府,淮安候府上上下下的名声也会毁之殆尽,侯爷和冀将军也必将反目成仇,因你一人之私心,让侯府和将军府名声败坏,你,好歹毒的心!” 玉颜也申斥道:“冀大小姐,现在刘毕胜威胁我哥哥,你能帮上我哥哥是你的福气,你要知道惜福!何况,你吃了我家那么多天的饭,咋不知道感恩?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到外面宣扬,你镇远将军府和礼国公府出来的女儿没有教养,忘恩负义!不知廉耻!” 卓姨娘“扑哧”笑了出来!天下还真有人不知道“蠢”字怎么写! 玉颜怒道:“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冀鋆不恼不怒,直视玉颜:“帮相林公子这福气,应该你这个妹妹来承受,我跟相林公子有何关系?再说,要说吃侯府的饭,我才吃几天?你玉颜小姐吃了十几年,更应该感恩啊!我看,正好你嫁给刘毕胜,既帮了你哥哥,又跟刘毕胜刘冬香兄妹亲上加亲,岂不两全其美?” 苏瑾怒道:“你闭嘴!玉颜的婚事岂是你一个外来的女子信口胡说的?张口闭口嫁人,你还要不要脸?” 冀鋆淡漠而寒凉地笑着,“苏姨娘,说对了,我不要脸!不过,我没有在国丧期间与人苟且,你说,苟且淫乱之后呢,还胆大包天珠胎暗结,这等肆意妄为、私德败坏的事儿,知道外人怎么说吗?嗯?” 卓姨娘收敛了笑意,轻轻地道:“怎么说,狗男女呗!” 卓姨娘今日打定了主意,赌上一把!她太了解苏瑾,苏瑾此人,一旦得势,自己和袁姨娘等人都没有好日子过。杨氏有娘家撑腰,不必怕她。但即使自己如今对苏瑾百般奉承,但只要自己没有利用价值,只要自己手里没有苏瑾的把柄,苏瑾都不会让自己安然度日。与其这样,就只有不让苏瑾的目的得逞! 冀家姐妹既然敢独自入府,岂能这般无用。如果真是一无是处,当今圣上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即使她姐妹懵懂无知,礼国公府和镇远将军府如今未倒,也不会任人宰割。 此时不站队,难道等着人家大权在握,再去巴结?何况,最关键,冀鋆姐妹比起苏瑾,有良知,有底线,如今帮了她,即使日后自己对她姐妹二人无甚用处,她们念及今时今日的力挺,也会念及旧情,伸出援手! 她侄子卓悦的仇,她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章节目录 第三章 于氏瓷质香炉 玉颜被冀鋆和卓姨娘一唱一和的讥讽气得又羞又恼,她跺脚拉着苏姨娘的手,急急地道:“姨娘,你看她们,她们欺负颜儿!” 言罢,玉颜已经泫然欲泣,玉颜素日里被苏瑾特意找秦楼楚馆的娘子们偷偷教导过,怎么哭能惹人怜爱,怎么哭能不让人厌烦,甚至怎么哭,只流泪,不流鼻涕,等等。 这样可以让人,尤其是男人心碎不已。 淮安候府里,玉颜琴棋书画是最差的,可是这一哭,端的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冀鋆暗搓搓地想:难怪苏姨娘如此嚣张,玉颜这一哭,我的心都软了!有这个本事,确实很有可能攀上高枝。 袁姨娘生的女儿雨珗,见状,火气腾腾地上窜! 平时,玉颜就总整这么一出,明明是她抢了自己的珠钗,明明是她弄破了自己的裙子,明明是她故意在请安的时候伸出脚绊倒自己让自己丢丑,明明是杨家表哥最先与自己相识,可生生让这个狐媚子给勾了过去! 可是这一切,一闹到父亲嫡母那里,每次吃亏的都是自己! 雨珗脱口而出:“玉颜妹妹,你哭啥啊?知道的是你害羞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马上就得上刘家的花轿呢!” 玉颜在府里一众小姐之中,吵架没赢过,动手没赢过,一旦与姐妹们起冲突,就是哭,一哭,苏姨娘再帮着把事情捅到洪培菊面前,马上变成“谁哭谁有理”,因为,雨珗、美琳她们几个加一起,也哭不过玉颜。 如今玉颜听到雨珗阴阳怪气的调调,抽泣之声戛然而止,继之一口气没上来,扑进苏瑾的怀里大哭:“姨娘,我没脸见人了!我不要嫁给那个无赖,嬷嬷说他头上的虱子爬来爬去的!还有,刘毕胜说话的时候,就用手在身上搓泥丸,他说他几个月才洗一次澡,恶心死了!” 卓姨娘又忍不住要笑,人家雨珗都没想到这一层,她倒好,急吼吼地把脏的臭的往自己身上泼! 之前已经出头,此刻卓姨娘想降低存在感,忙用帕子假装擦嘴。那边贵姨娘都有点绷不住。 要说,老天真是公平,苏瑾汲汲营营地谋划,可惜生的一双儿女,没一个省心! 苏瑾闻言气急败坏地冲冀鋆吼道:“你看你把玉颜逼成什么样了!我家玉颜跟你有什么仇,你要逼死玉颜!你跪下!向玉颜认错!” 冀鋆神情冷漠,一言不发,视若无物。 忽然,冀忞仰起一张带着婴儿肥的俏脸看向苏瑾,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灿烂的笑容,慢条斯理地道,“苏姨娘,你真无耻!我们又没有兄长国丧期间跟丫鬟苟合,我们又没有逼你家玉颜嫁给无赖,那个无赖头上虱子乱爬,几个月洗一次澡,说话的时候用手在身上搓泥丸,与我堂姐何干!我堂姐都没见过这个刘毕胜!倒是苏姨娘你,跟这个刘毕胜相谈甚欢,要认错,要下跪,也得你苏姨娘下跪!” 一席话,满堂皆惊不说,连冀鋆都懵了!艾玛,这古代女子真是不能小觑啊!这一席话,分明是偷换概念,转移主题,但是,砸吧砸吧嘴,好像还反驳不了! 想自己在冀忞这个年纪,还傻傻地看动画片呢! 哎呀,学无止境,学无止境啊! 堂妹如此给力!自己决不能怂! 冀鋆走到苏姨娘面前,忽然大吼一声:“我让她死她就去死?那好,玉颜,你,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冀鋆一句比一句声音响亮,最后一句“去死”,是运用胸腹合力吼出去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古代的建筑拢音,或者有强化声波的作用,众人只感到耳朵嗡嗡作响! 玉颜被这一嗓子震得彻底噤了声!忽然,一口气憋住,半天没喘匀,小脸瞬间苍白,身形一晃,晕了过去! 这一变故,令众人猝不及防。大厅内瞬间安静!落针可闻! 良久,只听,雨珗弱弱地问道:“姨娘,玉颜死了吗?真让冀大小姐吼死了?” 袁姨娘吓得慌忙捂住雨珗的嘴! 苏瑾才缓过神,嘶吼着让人请郎中,丫鬟们赶快过来,七手八脚地把玉颜拖到椅子上。 苏瑾咆哮着扑向冀忞,冀鋆身形高挑,她知道自己讨不到便宜,冀忞还是个孩子,她整不死冀忞,也能让她挂彩! 一只手稳稳抓住苏瑾的手腕,顺势把他往后一扯,苏瑾站立不稳,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众人望去,只见慕嬷嬷身子笔直,带着几个粗壮婆子和杨氏身边的大丫鬟宝绳和宝竹站到苏瑾的身前,冷冷地环视了一下众人,沉声道:“夫人病了,你们这些姨娘要翻天不成!” 贵姨娘孙姨娘袁姨娘卓姨娘等人忙站起来,低头不语。慕嬷嬷是杨氏的乳母,颇有手腕。 整个侯府,这些姨娘包括少爷小姐们第一怕的是洪培菊,第二怕的不是杨氏,而是这位慕嬷嬷! 慕嬷嬷不仅是杨氏的乳母,慕嬷嬷的女儿如今是宫里的尚服局的女官。即使是洪培菊也的敬她几分。 有一次,十岁的洪相林犯了错,慕嬷嬷不能处罚洪相林,但是却把洪相林身边的小厮,杖责二十大板,其中十板子就是慕嬷嬷自己动的手,据说,慕嬷嬷打了五板子的时候,小厮就没了动静! 此后,洪相林见到慕嬷嬷双腿就哆嗦! “慕嬷嬷,求你为玉颜做主!冀大小姐欺负咱们侯府小姐!”苏瑾哭着道。 慕嬷嬷看向冀鋆,平淡无波。 “慕嬷嬷”冀鋆适时开口:“苏姨娘说我打碎了御赐的琉璃香炉,如果我承认与刘毕胜通奸就不追究我的欺君之罪!” “御赐琉璃香炉?”慕嬷嬷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玩味地重复着“冀大小姐究竟有没有打碎呢?” 冀鋆一怔,有点摸不清慕嬷嬷的意思,但是坚持道:“冀鋆不曾!冀鋆刚走进夫人房间,就听见一声响!然后,苏姨娘就同人将我带到这里,说我弄坏了御赐之物,藐视皇家!” “宝绳亲眼看到的!”苏瑾恨恨发声。 “苏姨娘,您弄错了!”宝绳在慕嬷嬷身旁轻轻开口:“冀大小姐打碎的不是御赐的琉璃香炉,是于氏瓷制香炉!” 苏瑾满脸不可置信,定定看着宝绳,如果可以,她想扑过去撕烂宝绳的嘴! 这个臭丫头!收了她的钱,反手就出卖她!等日后,要让这个丫头死无葬身之地! 宝绳避开她的目光,垂眸立在一旁。慕嬷嬷淡淡地道:“苏姨娘,你听到了?” 言罢,不理睬苏瑾复杂的表情,浮起一丝笑意道:“冀大小姐,您受惊了!请回去休息吧!” 冀鋆微微福了一福:“谢嬷嬷体恤!改日我再向夫人请安!” 慕嬷嬷侧过身子,让过,微微点头。 “慢着!”苏瑾突然叫住即将离开的冀家姐妹,转身对慕嬷嬷道:“嬷嬷,我这也是为了侯府!相林是侯爷的儿子,是府里的二少爷!夫人也是相林的嫡母!难道夫人要眼睁睁看着相林,看着侯府遭殃?” 章节目录 第四章 只有有用才能活下去 苏瑾死死地拉着慕嬷嬷的衣襟,不甘心地瞪着慕嬷嬷。 慕嬷嬷轻蔑地看了看苏瑾的手,周身似乎染了一层冰雪,她并不言语,脚步顿了顿,立时上来两个粗壮婆子把苏瑾拉开。 慕嬷嬷头也不回,扬长而去。尽管年过半百,但慕嬷嬷身躯挺得很直,步伐稳健,如来时一般傲慢,却让人无可奈何。 冀鋆暗自感叹,啧啧,看这范儿! 宝竹过来搀扶起苏瑾,笑吟吟地道:“苏姨娘,地上凉,您快起来!夫人说了,她才是二少爷的母亲,母亲哪里能不管孩子的事儿,她已经禀报给了侯爷,侯爷自有处置,不劳您费心!不过,夫人有话,苏姨娘近日身染风寒,又时常梦魇,想必是撞克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夫人命您即日起去小佛堂斋戒三月,无令不得出佛堂!” 苏姨娘这是被夫人禁足了! 袁姨娘不可置信地望向贵姨娘,似乎问:“你知道咋回事不?” 贵姨娘一脸茫然,看向孙姨娘和卓姨娘,只见二人此刻垂眸不语,看不出什么神情。 尽管素日里不关心府中的大事小区,但是,贵姨娘却感到有什么淮安候府要发生变化了,只是这个变化将带来什么样的结果,自己一无所知,内心不禁一阵迷茫。 花园中,卓姨娘追上冀鋆姐妹。 冀鋆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卓姨娘,一身青绿裙装罩体,外搭一件月白印花披帛,斜插一只翠绿点翠珠钗,乌发如墨,面容秀丽。 可见,在淮安候府,也只有贵姨娘的容颜能稍稍强过卓姨娘!比那苏瑾,不知强出去多少!只是,为何,苏瑾可以在侯府里如此嚣张,而卓姨娘如此小心谨慎? 卓姨娘刚要开口,冀鋆深吁口气,打断她道:“卓姨娘,我这个人不喜拐弯抹角,你今日为何帮我?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卓姨娘愣了一下,有些讪讪地笑了一下,两颊浮起一点不自然的粉色,轻声道:“冀大小姐莫要笑话婢妾,妾哪里能够帮冀大小姐,没有妾身,冀大小姐今日也定然能够安然无恙。妾身只是借了大小姐的势,为自己在冀大小姐面前谋个露脸的机会而已,冀大小姐莫要怪妾身的不得已。” 冀鋆微微一笑,果然淮安候府里藏龙卧虎,也就苏瑾那个蠢货以为凭着一个御赐的香炉就能拿捏自己! 苏瑾前脚收买了宝绳,许诺宝绳,栽赃冀鋆的事成了之后,就让宝绳成为洪相林的姨娘。 可是,一转身,卓姨娘就策反了宝绳。 “很简单,婢妾对宝绳说,冬香和那个冬柳怀了相林少爷的骨肉,苏姨娘能毫不手软地处置。孩子打掉,人发卖!那可是苏瑾的骨血!你宝绳这边背叛了夫人,那边苏姨娘顺手把你解决了,你能怎样?”卓姨娘眉眼含笑,说得慢条斯理。 冀鋆点头,问道:“苏姨娘不是还拿捏了宝绳的家人吗?否则宝绳怎么敢背叛夫人?而无论何种原因,宝绳背叛了夫人,苏瑾笃定夫人必然会厌弃宝绳,宝绳就只有帮着苏瑾陷害我这一条路了!姨娘又如何做的?” 卓姨娘点头,道:“大小姐说得不错,苏瑾敢这么做,当然是有依仗的。不过,她忘了,遭夫人厌弃的宝绳,却是孙姨娘的助力啊!” 冀鋆忽地明了:如今夫人杨氏的嫡子生死未卜,苏瑾的儿子是长子,自然觉得自己的儿子就是未来的侯府世子。 大周对礼法极为看重,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无缘无故,废长立幼,别说洪培菊,就是皇家,亲王府郡王府也轻易不敢尝试。 记得有位黎顺侯爷,想立继室的儿子做世子,结果被言官弹劾,据说折子堆起来一人多高! 不禁如此,还有言官专门在上朝的路上堵着这位黎侯爷,拿着鸡蛋就砸了过去,一个六品小官生生把一个侯爷弄得灰头土脸! 孙姨娘的儿子也是庶子,还是幼子。本来有嫡子洪逑仁在,不作他想。杨氏的儿子成了侯爷,对她们母子不会太刁难。无非在侯府里低眉顺眼地侍奉杨氏母子。或者,也有可能分出府去,杨氏为了名声,也有这个实力可以让他们衣食无忧。 可是苏瑾就不一样了!此前,苏瑾就总掐尖要强,什么都要压着孙姨娘一头!而且,还特别地贪财!特别吝啬!恨不得自己吃肉撑死,也不许孙姨娘袁姨娘他们喝点汤水果腹! 这要是让洪相林成了侯爷,孙姨娘相信,苏瑾一定会把她们扫地出门,净身出户都是好的!一劳永逸地要了她们母子的命都不是不可能! 如今,洪相林有了污点,孙姨娘的儿子洪逑渡岂不是白捡一个大宝贝! 即使,冀鋆将来把洪逑仁找回来,孙姨娘也在杨氏面前是功臣啊! 而且,卓姨娘还有意无意地透露出,她尽可能地说服冀鋆,在孙姨娘的儿子立为世子之后,找到洪逑仁。“一门双候”也不是不可能。 说实话,这个事情还是从冀鋆给贵姨娘她们几个讲的《红楼梦》里史家“一门双候”里受到的启发。卓姨娘现学现卖,果然说动了孙姨娘! “所以,姨娘说服孙姨娘找杜大人出手,救了宝绳一家。然后,又让孙姨娘出面跟夫人求了恩典,把宝绳要到了自己的清芸居。卓姨娘一番操作,真是好心思!可是,卓姨娘,您还没有说,您这么做为了什么?”冀鋆缓缓地分析着,同时观察着卓姨娘的表情,见卓姨娘了然之色,知道自己没有说错。 卓姨娘眸中忽然燃起一丝恨意,但瞬间又化为无形,嘴角微微勾起“婢妾不想要苏瑾好过!苏瑾曾经给婢妾下了药,如果不是苏瑾那个毒妇,这个侯府的庶长子应该是我的孩儿!” 冀鋆心下震惊,缓缓叹了一口气,忽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后宅之中,果然血雨腥风!但苏瑾如此心狠手辣,倒不奇怪。 卓姨娘看向冀鋆,眼中的水雾慢慢消散,言语淡淡,含着清冷:“冀大小姐,在侯府,只有有用的人才能活下去,才配活下去!我那个时候笨,我的孩子活不下去,也没什么可抱怨的!成王败寇,是我没用!今后,我就是大小姐的眼睛和耳朵,我在这个侯府的后宅必定比大小姐和贵姨娘看得远,听得多。苏瑾定不会善罢甘休,多个帮手,对冀大小姐和冀小小姐总是好的,是不是?” 卓姨娘想起那个夜晚,她的孩儿被生生抽离,心不由得一阵阵绞痛!她知道了自己怀孕后身子愈加虚弱是苏瑾的毒手之后,她做了那个痛彻一生又不得不做的决定:在自己和孩子之间选择了自己活下来!因为,即使能够熬到生产之时,自己与孩子必定只能保一个,洪培菊必定要舍母留子!可是她的孩子生下来也将孱弱不堪,能否活下去尚且未知,何况还有人虎视眈眈! “有用的才能活下去!”冀鋆玩味着这句话,眉眼弯弯,望着卓姨娘笑道:“好!成交!那么,卓姨娘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章节目录 第五章 苏瑾要搞事情 冀鋆穿过来不足一月,才将将把情况摸了个大概。自己穿书了,穿进了一本《重生之贵女恩仇》的书里。她的堂妹,冀忞是女主,而她,只是在冀忞与他人的对话中提及过! 还有这么离谱的事情吗? 冀鋆本名是“纪芸”,这次穿过来,名字同音,也可能是缘分吧?冀鋆记得同寝室的师妹在追这本小说,偶尔会跟她分享情节,然后呢,她有时候会品评一番,吐槽一番。 冀鋆穿过来后,脑海中开始陆陆续续出现一些原身的记忆:原身母亲来自南域“所古”族,是“所古”族的四大圣女之一。所古族的圣女由大巫师在她们七、八岁时进行选拔,一般要选出二十几个资质优秀的女娃,每两年淘汰数人,最后剩下四人,即“四大圣女”。这四人最后只有一人成为“大巫师”的继承人。 因所古族女子有祭拜月神的习俗,因此,另外三个没能继承大巫师位置的圣女被称为“侍月圣女”。在族中地位尊崇,仅次于族长、大巫师和大长老。 冀鋆母亲来到中原游玩,与冀鋆父亲冀垚相识相爱,就此在江南成亲安家,并依据所古语言发音取了中原名字,蒲涵。 那一日,父亲冀垚忽然病倒,母亲说是族中发生大乱,有人给父亲下了毒,以此逼母亲回到族中。 然后,母亲连夜在原主的身上种下了保护她的蛊虫。连夜,带着重病的父亲离开了她。她只记得,母亲流着泪说了许多的“抱歉”,说,不得不带着父亲回所古族,否则不出一月,父亲就会没命。而且,她没见过面的外公外婆舅舅全家也会被人害死! 然后,原主就被冀夔接到了礼国公府。 冀鋆脑海中还有一段记忆,就是,原主想要尝试着运行驱使蛊虫,甚至想分一个蛊虫给冀忞,不料,气血逆行,心脉凝滞,纪芸就在这个时候穿了过来! 冀鋆抬头望天,很是无语,她这运气,简直比中彩票几率还低! 关键是,她现在面临的一切,让她有点抓狂:蛊虫,不懂!原主的身份,高门豪宅里的心机谋算,不懂!甚至原书中还涉及的皇子争夺储君之位,她如今连皇家有几个皇子,几个公主都没弄明白,更是一头雾水! 就这么穿过来了,难不成书中是十八线女配,如今依然是炮灰?这让她怎么完成辉煌的穿越之旅?难不成,她穿过来不能宅斗、不能宫斗、不能恋爱、不能搞点事业、不能带动一下这个世界的生产发展,就是为了送死的? 不!绝不! 冀鋆攥了攥拳头,暗下决心: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哪怕她是炮灰的尾巴,她也要让自己这个小炮灰灿烂一下,不枉穿这一回! 刘毕胜被轻轻巧巧地打了几板子,竟然成了侯府的小厮。而冬柳和冬香也很快就回到了洪相林的身边,只是这次不是一等丫鬟,而是变成了二等丫鬟! 这一波操作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但冀鋆却并不奇怪,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当假的成了真的,真的就变成了假的。” 只有维持原样,才更能说明,从前的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 如今,还有谁能指责洪相林国丧期间与丫鬟淫乱?证据呢? 贵姨娘不满地道:“这不是让人看着犯恶心吗?”远远地打发到庄子上也好啊!眼不见心不烦啊! 洪培菊就是想恶心人,冀鋆心道,目前看,一是为了恶心自己,这么下贱之人做出了敲诈勒索的勾当,却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以后,就会有人有样学样。当然,他洪培菊有恃无恐,不怕被人敲诈,但是,侯府自此将再无规矩可言,人人都会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 二是,为了恶心杨氏,杨氏的儿子失踪,洪培菊并不十分悲痛,杨氏非常不满,二人已经貌合神离。洪培菊故意放纵苏瑾在府里张牙舞爪,甚至将手伸到了杨氏身边的大丫鬟身上,生生打了杨氏的脸! 最后,也是为了恶心苏瑾:给你点阳光,你还真就灿烂了?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先向我汇报,你自作主张,搅得侯府乌烟瘴气,你摆平了也算你本事,最后惹得自己一身骚!我现在就让这几个人天天在你面前晃悠,让大家都知道,你当时的手段有多低劣,有多愚蠢! 根据书中所写,洪培菊在制作毒药迷药方面有天分,也很痴迷,另外,他知道自己文不成武不就,但毒药在手,江湖我有! 书中提到洪培菊曾经用自己制的毒药要挟了皇子。制服刘毕胜,还真不是个事儿! 就刘毕胜这种痞子,没见过什么世面,虽然为了钱能把自己的妹子自己的外甥卖掉,但是他却比任何人都爱惜自己的身体。即使给他吃点什么泻药,也能把他吓够呛!从而使他乖乖听话! 整个事情,最后,只有上蹿下跳的苏姨娘倒了霉!捎带着,洪培菊对洪相林也厌烦起来。 最明显的就是:自从嫡子洪逑仁出事之后,洪培菊有意培养洪相林,有时候会带他出去走动一番,京中很多世家因此甚至认为洪相林就是未来的侯府世子。 然而,自从跟冬香她们的事情发生后,洪培菊再也没有正眼看过洪相林! 相反,倒是带着孙姨娘的儿子洪逑渡出去应酬过几次。 一时间,孙姨娘走路都变得有了气势,用冀鋆的话说,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架势! 冀忞不解,冀鋆解释道:“洪培菊与我们的爹娘不同,我们无论聪明还是不聪明,容貌美不美,爹娘都会疼爱我们,给我们他们能给与的最好的一切。但是,洪培菊不一样,他只喜欢对自己有用的。不聪明的,惹事儿不能平事儿的蠢货,他不喜欢,哪怕这个人是他的骨肉!” 府里的人也迅速跟着随风倒,开始明里暗里巴结孙姨娘和孙姨娘的女儿璟淑。 佛堂内,苏瑾听到刘嬷嬷的话后,一张脸气得惨白,手中的帕子已经被她扯破。地上,是苏瑾摔碎的茶盏,一个丫鬟跪在水渍中瑟瑟发抖! 良久,苏瑾让刘嬷嬷近前,低语嘱咐了几句,刘嬷嬷闻言大惊,惴惴不安地劝道:“姨娘,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必急在这一时!侯爷如今在气头上,等侯爷气消了,咱们相林少爷还是侯府的大公子!可要是咱们再出了差错,怕是连玉颜小姐的婚事都要受影响了!” 刘嬷嬷觉得,现在洪相林失了洪培菊的心,但是不要紧,还有玉颜,据说很快又要选秀,如果玉颜一旦进了宫,凭着玉颜的容貌,得宠指日可待,宠冠后宫也不是不可能,到那时,什么冀鋆,什么贵姨娘,就是洪培菊和杨氏见了玉颜都得下跪! “你懂什么!”苏瑾怒叱道:“我跟了侯爷二十年,我还不清楚侯爷?侯爷性子凉薄,他生气不是因为我们做错了事,而是因为我们把事情搞砸了。出了事情,你可以去杀人越货、去栽赃陷害,只要最后的结果能令侯爷满意,用什么手段,根本不必介意!” “可是,如今——”刘嬷嬷讷讷地说不出。本来,洪相林的事情,刘嬷嬷觉得玉颜去洪培菊那里哭求一番,依着洪培菊的手段,刘毕胜根本不足为虑。 刘嬷嬷看得明白,苏瑾这一房,在洪培菊心目中,分量最重的根本不是所谓的什么“长子”,而是玉颜的容貌!是洪培菊的奇货可居。 偏偏,苏瑾自作聪明,觉得凭着自己的谋算可以解决刘毕胜的同时,还能拿捏住冀鋆,进而拿捏住礼国公府,结果鸡飞蛋打! 如今,事实证明,洪培菊轻轻动一个手指头,一切危机化为无形! “姨娘,咱们犯不上跟冀家那两个丫头冲突上。”刘嬷嬷委婉地劝道,心道,苏姨娘真是脑子进了水,人家好好地没招你,没惹你,你却要急吼吼地陷害人家,人家不跟你拼命才怪! “嬷嬷,你不读书,你不懂!”苏瑾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冀家两个丫头就是礼国公府和镇远将军府的两枚弃子!万岁如果待见要笼络礼国公府,可以把她们带进皇宫,交给哪个娘娘抚养,那将是多大的恩宠!把她们放在咱们府,其实就是任咱们折磨她们!咱们越折磨她们,万岁爷越满意!” “姨娘,您这话可不能乱说!”刘嬷嬷吓得面无血色! 这可是“臆测圣意”,要砍头的! 何况,再怎么说,冀家姐妹是“奉旨”寄居侯府。真把人折磨出个好歹,礼国公府或者镇远将军兴师问罪,你拿什么解释? “哎呀,我的嬷嬷,您别怕!这是有一天侯爷酒醉之后说的。侯爷说,只要遂了万岁爷的心,咱们玉颜将来进宫才会荣宠不断,宫里美貌女子太多,想出头,就要能为万岁爷做那些万岁爷不能说不能做的事儿!我这次要让冀鋆身败名裂,生不如死!”苏瑾眼中滑过一丝阴骘,继而想起那夜与洪培菊的缠绵,又不由得心神一阵激荡。脸上的狠厉褪去,代之以微微羞涩的红晕。 刘嬷嬷见苏瑾的模样不似胡说,可是,她又总觉得哪里不对。然而,确实如苏瑾所言,自己不读书,不读史,不懂得里面的弯弯绕绕。 哎,不对啊,她好像也没见过苏姨娘读过什么史书啊! 刘嬷嬷彻底懵了。 章节目录 第六章 你得反省一下,为啥人家只欺负你 冀鋆发现淮安侯府的水真是不浅,侯府嫡子洪逑仁陪太子周楚出使南渊国,在临近南渊国时候遇到“山匪”,自此下落不明。 整个使团无一生还,甚至没有一丝痕迹,如同突然之间,人间蒸发一般。 因为太子是秘密出京,当今圣上永和帝本意是让太子历练一下,为了太子的安全着想,出发时候,朝中知道的人极少。永和帝想等出使任务顺利完成归来,再宣扬表彰一番。 然而,太子和整个出使团队出了意外,这太有损朝廷颜面。秘密寻找一年后,永和帝不得已对外宣称太子身染重疾,居于东宫养病,谢绝一切来访。 又半年,不得已对外宣布太子病故。 不管愿意不愿意,总之,至少表面上永和帝接受了这个事实。淮安候的势力自然不能与皇家比,皇家都找不到太子,他一个小小的淮安候找不到儿子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但是,杨氏不甘心! 冀鋆敢于应下杨氏,一是因为南渊国与所古部落相邻,冀鋆的娘亲还曾经作为“侍月圣女”与大长老出使过南渊国几次,居住过一阵,对南渊极为熟悉。 二是,冀鋆发现太子和洪逑仁失踪的时间,正好与所古族族中发生大事时间接近。她觉得二者之间有联系,说不定就是关键所在:所古族的族人给父亲冀垚下毒,逼迫娘亲回部落解决事情,一定是事态发生了一段时间,且后来发展得越发严重,或者此前已经有过一番清洗或者厮杀,局面已经接近失控。 不得已,病急乱投医,找到了一个已经离开族中多年的圣女回去处理事务。 卓姨娘的侄子卓悦本来在千湖书院读书,半年前,与同窗一起游历,临近京城的时候,与同窗分别,说要先行一步,来看望侯府的姑姑。然后,他们再在京城汇合。 不料,同窗到了京城没有在约好的时间见到卓悦,有个与卓悦要好的同窗到了侯府寻人,却被侯府的下人羞辱一番,说一个姨娘的侄子根本不是侯府的亲戚,别说没来过,就是来过也不会接待的。 同窗一气之下,猜测卓悦可能也是被羞辱之后负气离去。然而,他们回到书院许久,卓悦依然没有回来。那个与卓悦要好的同窗托人稍信给卓姨娘,卓姨娘才知道侄子不见了! 然而,茫茫人海,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更何况,洪培菊不仅不帮忙,连敷衍都懒得做。 卓姨娘求告无门,花了许多的冤枉钱,被人骗去许多首饰,也最后无一都是独吞苦酒。 冀鋆与苏姨娘的冲突之后的一个直接后果就是,冀家姐妹的冬衣迟迟没有送来。 贵姨娘催促几次,都被绣坊的人给搪塞回来,贵姨娘除了着急,毫无办法。 不得已,贵姨娘带着冀鋆去找杨氏,却被慕嬷嬷给挡在了门外。 慕嬷嬷罩着一件灰色斗篷,整个人如一堵墙一般立在那里,寒风吹过,树枝的雪纷纷抖落,洒在慕嬷嬷的头上和身上,冀鋆等人深感寒意彻骨,不由自己地裹紧了身上的外氅。 然而,慕嬷嬷却依然一动不动,如雕像一般。 “贵姨娘,”慕嬷嬷面无表情开口,整个人比此时的风雪更硬更冷:“您是侯府的贵妾,当一切以侯府为先,当守好自己的本分,与您无关的人和事,还望您不要胡乱插手,免得侯爷和夫人难做。” 慕嬷嬷的意思就是,责备贵姨娘不该帮着冀鋆冀忞姐妹,即使苏姨娘诬陷了冀鋆,贵姨娘也应该以侯府的名声为先。 贵姨娘瞬间脸上的一阵红一阵白,被慕嬷嬷堵在风雪中如此训斥,当真难堪! 有心辩驳几句,一是胆怯,二是嘴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冀鋆见状,知道慕嬷嬷这是在诚心刁难,她不欲与她纠缠,径直上前道:“嬷嬷,我要见夫人,跟夫人禀报一下寻找大公子的事情。” 她敢来求夫人,当然有所依仗。 不料不提寻找大公子还好,一提这个,慕嬷嬷气不打一处来。她压根不相信冀鋆能找到大公子,连皇家的力量都找不到太子和随从,她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本事!分明是招摇撞骗! 慕嬷嬷认定冀鋆姐妹就是想以此为借口讨夫人欢心,骗取夫人的钱财!绝对不行!大公子不在了,还有大小姐!一个钗子,一个镯子,都不能让别人骗去! 慕嬷嬷轻哼一声,冷冷笑道:“冀大小姐,老奴托大说句,小小年纪呢,要好好学些针线女工,要懂得德言工容!要品行端正!别整天想那些有的没的,最后害人害己!” 冀鋆闻言容色如常,唇角微微勾起:“谢谢嬷嬷指教。嬷嬷忘了吗,圣上说我妹妹“端柔娴雅”,必不会害人害己,嬷嬷您多虑了。” 人在屋檐下,还不能撕破脸。冀鋆暗暗平缓了一下心神,忍! “这可不好说!万岁爷的圣旨说的是以前的冀小小姐,可没提到冀大小姐!”慕嬷嬷不屑地道。 她慕嬷嬷有今天的地位,是有两把刷子的。根本不怕冀鋆的拉大旗做虎皮。 慕嬷嬷继续道:“冀大小姐,容老奴多说一句,满府这么多少爷小姐,一直相安无事,偏你们一来,人家苏姨娘就非要欺负你,弄得整个侯府乌烟瘴气,鸡飞狗跳!你应该反省一下你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不要总觉得你自己占了理,就可以得理不饶人。须知退一步海阔天空,小小年纪,不要那么斤斤计较,嬷嬷再教你一句,忍一时风平浪静。这些都是嬷嬷几十年的经验,您慢慢体会,必将受益无穷!” 真是哔了狗!这不是典型的“受害者有罪论”吗? 合着那些被强奸的女孩子,是不是也得反省一下,为啥就你被强奸?全国那么多女孩,可不是个个被强奸! 那些因为洪水、地震失去家园的人们,是不是也应该反省一下,为啥就你们遭遇洪水,地震,全国,全世界其他地方那么多的人,都没遭遇洪水、地震! 我呸你个退一步海阔天空,我那天退了,就特么得退到刘毕胜那个痞子的床上去了! “还不谢嬷嬷指点!”旁边的小丫鬟一脸看破落户的表情。 我呸你个指点! 连冀鋆的丫鬟芍药都听不下去了,气鼓鼓地道:“慕嬷嬷,照您这么说,侯府大公子失踪,还找啥!一定是大公子平时没有好好反省自己,要不,满京城,那么多的公子少爷,也没家家的大公子都失踪啊?何况,府里其他两位公子也好好的。” “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冀大小姐,为了不让刁奴欺主,老奴就代为管教管教!” 慕嬷嬷脸一黑,斜眼努努嘴,上来一个婆子照着芍药劈手打了下去! “啪!”却是冀鋆的脸上生生挨了一掌!指印虽不清晰,半边脸顿时红了一片! “哎呦!对不起,冀大小姐,奴婢打错了!”婆子虽然笑着赔罪,但是满脸的得意之色! 她故意的! 贵姨娘急切地过来查看,冀鋆慢慢推开贵姨娘,看向慕嬷嬷,慕嬷嬷脸上笑意渐盛:“老身等着冀大小姐找到大公子那一日!到那时,老身给你磕头赔罪!” 慕嬷嬷心道:你个骗子!今天让你知道骗我家夫人的下场! 冀鋆忽地微微一笑:“嬷嬷,来日方长,大公子的事情我自会向夫人交代,但是,嬷嬷如此咄咄逼人,过了今日,可不要后悔!” “冀大小姐,老身可不是被吓大的!”慕嬷嬷嘿嘿冷笑:“尤其你这样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你不被老身吓到,老身都佩服你胆子大!还别说,你还真有点胆色,可惜用错了地方!” 章节目录 第七章 魔改《祝酒歌》 小佛堂里的苏姨娘,听说了贵姨娘和冀鋆在慕嬷嬷那里吃瘪的事情,乐的眉飞色舞,顿时来了精神。感觉整个佛堂都不再那么冷清。 面对袅袅的焚香,不再觉得气闷,无缘由地觉得特别顺畅。 苏姨娘得意地对刘嬷嬷道:“你看,不出我所料吧,那两个丫头如果不是弃子,慕嬷嬷会刁难她们?” 刘嬷嬷陪着笑奉承道:“什么都逃不过姨娘的谋算!姨娘就是个女子,如果是男子,就是诸葛亮一般的人物!” 苏瑾被这番肉麻的马屁拍得眉开眼笑,她自幼家贫,进了侯府做丫鬟,先是侍奉洪老夫人,老妇人见她眉目清秀,还算本分,于是送给儿子做了通房丫鬟。 洪家家规严禁,在杨氏进门前,苏瑾一直喝着“避子汤”,又落过一次胎。而孙姨娘等人是在杨氏进府后陆续被洪培菊抬为姨娘,而且是在杨氏诞下嫡子嫡女之后陆续有孕。 因此,所有妾室中,只有苏瑾对杨氏有着不一样的仇恨! 她恨杨氏出身高贵,知书达理,她虽然跟着洪老太太的时候,学过识字,学过看账本,但是,与杨氏正规高门嫡女的教育,犹如云泥之别。 但是,她觉得自己的心机谋算要比杨氏强,而这些可不是多读书就能拥有的,是上天对她的恩赐! 如今,杨氏的嫡长子音讯全无,苏瑾觉得真是老天帮她!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杨氏翻身! 苏瑾之所以恨冀鋆,不是因为她相信冀鋆能够找到大公子,而是因为冀鋆给了杨氏希望!给了杨氏重新振作的希望! 如果不是冀鋆,杨氏将继续缠绵病榻,而她将因有着侯府的庶长子,是侯府后宅实际的当家人! 她更加有的是时间和手段让杨氏一直病着! 所以,她必然不能让冀家姐妹好过! “给慕嬷嬷提个醒,小心冀家那两个丫头!”苏姨娘呷了一口茶,慢悠悠地道。 “慕嬷嬷向来眼高于顶......”刘嬷嬷犹豫道,她们姨娘在慕嬷嬷面前一点分量都没有,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她瞧不起咱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差这一回。”苏瑾胸有成竹地道:“说准了,咱们可以卖慕嬷嬷一个好!说的不准,也不损失什么!” 刘嬷嬷点头应是,很快退出佛堂。 身后,苏瑾阴阴冷笑。 贵姨娘和冀鋆从正院回来后,见到冀鋆的样子,冀忞极为惊讶,上前挽住冀鋆,眼中瞬间浮起水雾,缓了半晌才强压哽咽地道:“堂姐,咱们,算了。” 贵姨娘瞬间红了眼睛,冀鋆抬手拍拍冀忞的手,笑道:“无妨,你要相信堂姐呦!” 冀忞重重点头,生生不让眼泪落下,冀鋆暗暗叹口气,原书中,冀忞是重生的,但不知道如今是否因为自己的穿越,导致冀忞的命运发生了改变。但此时还不是说开的时候,且再看看。 冀鋆和冀忞进淮安侯府的时候,带了四个丫鬟:一等丫鬟两个,芍药和海棠,二等丫鬟木兰和水兰。其中芍药自幼跟着冀鋆,其她三人虽是在礼国公府侍奉冀忞的,但冀忞有言在先,一定要礼敬堂姐,因此,三人对冀鋆也言听计从。 然后,从杨氏的正院回来的当天下午,就从丹桂苑,传来了一声又一声的“米,迷,咪,米,秘”! “马,麻,吗,马,骂”! “啊(三声),“啊”(二声),啊(一声),啊(三声),啊(四声)”! 一调比一调高,一声比一声响! 让人心惊肉跳的是,还总换花样!一会儿,是一个人在那里“咪”啊“妈”啊,过一会儿是两个人!有时候几个人一起,也分不清个数! 然后呢,有时候调一直高,一直高,一直地高上去.......,觉得在拿着梯子向上爬,越来越高,越来越高,好像高到了云端! 大家正惊异着,些许担心着,似乎怕掉下来一样。突然,又冒出来的一声比一声低,一声比一声低,低得好像使劲往土里钻,往地底下钻,钻得人只觉得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梗住一般,不由自主地咽着唾沫,生怕接下来——梗住! 这是冀鋆在训练几个丫鬟美声发声!没穿过来之前,冀鋆是“美声发烧友”,也算是个半吊子的“女高音”。但穿过来后,发现原身的音域最多是个中音。 不过,芍药的嗓门开阔,声音响亮,有“抒情女高音”的潜质。而海棠偏尖细清脆,但悠远绵长,当真是绕梁三日,不绝于耳!有点象“花腔女高音”。木兰和水兰的音域稍窄,凑数完全够用! 冀鋆带着几个丫鬟在这里此起彼伏地练声,练得不亦乐乎!可把其他人惊吓得不轻,别说丹桂苑外面的,就是丹桂苑里的人,也一脸蒙圈:看着冀家姐妹的小院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纷纷议论。 惋惜者有之,怜悯者有之,同情者有之,幸灾乐祸者亦有之。 但最后一都致认为:冀家主仆几人没有冬衣穿,冻病了,已经到了胡言乱语的地步! 可怜啊! 佛堂里苏瑾听到此事,大喜,觉得自己还没放大招,冀家姐妹就已自乱阵脚,真是不堪一击! 这边,冀鋆看几个丫鬟的嗓子已经适应,于是,开始教她们唱自己魔改的《祝酒歌》,歌词及各人分工如下: 芍药:美酒飘香啊歌声飞朋友啊请你干一杯 请你干一杯! 海棠:寒冷的冬季已到来,没有棉衣真难挨! 合: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木兰:寒冬腊月雪花飞,围着火盆举起杯。 水兰:舒心的酒啊浓又美,千杯万盏也不醉! 木兰和水兰:棉衣棉衣啊真暖和,暖和得想起长江水, 想起长江水。 芍药和海棠:点着烛火来取暖,点点火苗照眼泪。 合: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木兰:做好棉衣心里美,没有棉衣怕风吹。 水兰:飞针走线心暖和,燃得斗志永不退。 芍药:今日啊使劲做针线,明日啊有棉衣劲百倍! 海棠:为了早日穿上大棉衣,愿洒热血和汗水! 合: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木兰和水兰:一针一线战鼓催,条条丝线捷报飞! 海棠和芍药:待到棉衣做好时,咱摆上美酒再相会! 合: 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咱摆上美酒再——相——会! 整个丹桂苑,沸腾了! 章节目录 第八章 劳动号子有威力 冀鋆没穿越过来之前,只是个“声乐”爱好者,指挥、编导这些高技术含量的职位肯定是轮不到她,就是在合唱团里也排不上领唱。有数的几次独唱,也就是在中学、大学的联欢会上。 然而,与她同龄的学生们,大都对美声欣赏不来,只知道在“飙高音”的时候拍巴掌! 想到自己辛苦练就的技巧好容易派个用场,结果底下的听众在那里交头接耳,一点都不尊重自己的付出,更别提艺术的共鸣了!唉!提起来都是泪! 这回可是过了瘾!编、导、排、唱,英雄有用武之地的感觉,就是爽! 不仅如此,在合唱部分,冀鋆一高兴,还来了一个双声部,原身的嗓音尽管高音区有点欠缺,但是胜在响亮、穿透性强。 一时间,丹桂苑里里外外聚满了人,本来,芍药几个丫鬟忽而一人一句,忽而两个人合唱,忽而几个人唱,就已经很是新鲜。 现在,又多出一个不同声调,好听不好听,顾不上想了,反正,稀奇是真稀奇! 冀鋆和几个丫鬟越唱越来劲儿,冀忞听了几遍,曲谱也记了个烂熟,配合着弹起了琴。 一时间,冀鋆找到了开个人音乐会的感觉! 正陶醉着,守门的张婆子慌慌张张地进来禀告道:“大小姐,小小姐,快别唱了!宝茳小姐和玉颜小姐生气了!说你们要是再唱,她们就冲进来打人!” 话音刚落,外边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 冀鋆看去,只见玉颜和宝茳各带着贴身丫鬟已到门口。 冀鋆登时有些恼怒:“两位小姐这是做什么?通报都等不及,你们是上门来打架啊?着急投胎啊?” 玉颜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在闺房里乱喊乱唱,真是粗鄙!闻言更是气急,奈何又找不出词来回敬。只能生闷气! 宝茳是洪培菊弟弟的女儿,现被养在卓姨娘的名下,她素日觉得卓姨娘在府中没甚势力,杨氏又对她及其她姨娘生的孩子一视同仁,都是淡淡的,想巴结也巴结不上。 因此她时常去奉承苏姨娘母女,盼着将来洪相林有了出息,苏姨娘可以帮她寻门好亲事。玉颜拽她来,她不敢不来,但是她也不尽可能地避免跟贵姨娘和冀家姐妹明着撕破脸。 于是上前挤出笑脸道,“冀家妹子,你们这是在忙什么呢?” 冀忞神情淡淡,“我们在缝制冬衣,做得累了,喊喊劳动号子!” “劳—动—号—子”宝茳和玉颜对视一眼,一脸“这几个字看着都认识,但是合起来不明白”的样子。 冀鋆把面前正做着的针线推过去道,“两位姐姐,你们可能不知道,现在都是腊月了,但是绣坊呢,不给我们冬衣,说是没做出来呢。什么时候做出来还不一定!那我们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喽!” 玉颜一脸唾弃:“你愿意自己做就做呗,瞎喊啥!喊的我脑仁疼!” 玉颜午睡的习惯,她和苏姨娘住的是恪吉居,离丹桂苑最近。冀鋆她们这一唱,搅得她根本睡不成,再加上,冀鋆她们几个唱的高一句,低一句,传进玉颜耳中,玉颜的心跟着忽上忽下,不得安宁,翻来覆去不一会儿,脑袋就开始嗡嗡作响! 冀忞眨眨眼睛,静静地看看玉颜气急败坏的样子,咕噜道,“玉颜姐姐脑仁疼,应该去找大夫啊!到我们这里走错了,我们这里没有大夫啊!” 冀鋆扶额,这个妹子是气人不偿命么? 玉颜此时缓过来,不顾不上理会冀忞,望向冀鋆,眼里直冒火苗,恨道,“别装了!你唱的跟鬼叫魂儿似的,我听着难受!难受得头疼!我警告你,我要是病了,我爹爹不会放过你的!” 芍药柳眉倒竖,双手叉腰,苏瑾和她的娃子都那么讨厌,她家小姐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你可以看不起我,但不能看不起我的作品!你可以亵渎我,但是不能亵渎我们的“艺术”! 她的手好痒肿么办! 芍药的父亲是个镖师,芍药的娘亲在她六岁那年生病去世后,父亲就经常带着她走镖。因此,不象土匪那样打家劫舍,但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情,可没少见。 后来,芍药八岁那年,父亲护镖遇到劫匪,身受重伤,危急关头,被冀鋆父母所救。伤好后,芍药父亲将女儿托付给冀鋆父母。转眼,芍药已跟冀鋆三年。 如今见到玉颜气势汹汹的样子,芍药好想大吼一声“呀呔!”然后冲上去暴打她一顿! 冀鋆朝芍药眨眨眼,芍药会意悄悄溜了出去。 冀鋆叹息着摇头,一副知音难觅的伤心样子:“两位姐姐,你们有所不知!劳动号子是产生并应用于劳动的乐曲,具有协调与指挥劳动的功能。充分体现出了劳动人民的智慧和力量。而且,你看,我通过喊劳动号子,可以充分体现我的勤劳、我的善良、我的美貌、我的懂事、我的坚强、我的知书达礼、我的秀外慧中!你瞧我喊完号子之后,没穿棉衣也不觉得冷,而且气色还好,容颜更盛,要不,你们试试?” 海棠等人听完十分无语,深感她们的大小姐脸皮忒厚,虽然她们识字不多,更没读过几本书,可是,唱的歌里面有没有体现她们大小姐善良美貌的地方,她们还是知道的。 宝茳,“……。” 玉颜,“……。” 她和自己是一样的吗?好像都是女人,可是,她怎么能那么不要脸?她怎么可以这么明目张胆地把这些美好的词往自己身上按!她也不怕风大闪了她的舌头! “试什么试?还不嫌丢人是怎的?堂堂大小姐,在府里大呼小叫的,懂不懂规矩?你在我们侯府就得守我们的规矩!府里不得喧闹!你这般鬼哭狼嚎地乱喊乱唱,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玉颜气呼呼地道。 冀鋆可不在乎,继续笑嘻嘻地道:“两位姐姐,象我这么懂事的怎么会不守规矩?我看过侯府的家规啊,没规定不许喊劳动号子,对吧?我没有棉衣服,我冷,我得自己做,我做着做着喊两句劳动号子,既不触犯大周律法,也不违反侯府家规,姐姐你是侯府的小姐,拜托你好好学学家规之后再来提醒我,姐姐们要是没事情的话,出门左转,恕不远送!我还得连夜赶工呢!” 这是下逐客令了!玉颜杏眼圆睁,直欲吐血!她还要连夜赶工,这不是晚上都不让她睡觉了? 家规没规定,可不是没规定,谁知道你那个“劳动号子”是个什么鬼啊! 确实,姨娘吩咐绣坊不给冀家姐妹做棉衣,姨娘说只要冀家姐妹穿不上棉衣,一切委屈都值得! 可是,冀鋆她们这么闹腾实在忍不了啊! 思及此,玉颜沉下脸来,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道:“就算姐姐求你了,你晚上别喊那个什么号子行不行?鬼哭狼嚎的,太瘆人了!” 冀鋆皱眉,做为难状:“我晚上做针线很累的,不喊号子提不起精神。哎,你说我什么哭什么嚎?” 玉颜翻了一个白眼:“鬼哭狼嚎!鬼哭狼嚎!鬼哭狼嚎!听懂了吗?难听死了!” “玉颜小姐,可千万别乱说!”悄悄进来的芍药出声道:“在我们家乡有个说法,吃五谷杂粮、品酸甜苦辣的嘴是不能瞎说的!如果在一个时辰之内,说了三次以上的那个字,晚上,那个啥,就会来找你,尤其是冤死的那个啥!” 玉颜闻言有些心惊,看看宝茳一副强作镇定的样子,心里更加没谱,但嘴上还是强硬地道:“哪里有这种说法,我怎么没听过。” 冀鋆歪着头,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笑吟吟地道:“玉颜姐姐不信,就在这里多喊几声!你喊,你使劲喊!反正,我们丹桂苑没有冤死的丫鬟,晚上出来到处窜,也不会来敲我们丹桂苑的门!” 玉颜只觉得后背阴风阵阵,别的她不知道,死在苏姨娘手里的丫鬟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 宝茳见状忙打圆场:“哎呀,快过年了,说这些扫兴的话作甚?对了,冀家妹妹,你见多识广,谁都有说错话的时候,可有方法补救?” “有,倒是有。”冀鋆故作为难地道:“不过,你们也不能信啊!” 宝茳暗喜,道:“信,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说说看?” “其实说起来也简单。”冀鋆接过芍药递过来的茶喝了几口,然后对海棠道:“你说吧,我怪累的。” 海棠在几个丫鬟里容貌端庄,眉眼清秀,看着远比芍药稳重和实诚,海棠福了福身,道:“就是从说话的地方走出去的时候,用盆顶在头上,走回自己的家里,继续顶一个时辰,然后把香烛放在盆里燃着一夜不灭,那个自然找不到慢慢也就罢了。另外,在我们家乡,劳动号子还有驱邪的用途,我们喊的时候都是怀着敬意的!万万不敢有所轻慢!” “哼!一派胡言!”玉颜听完怒叱一句,狠狠瞪了冀家姐妹一眼!掀起门帘扬长而去!她的丫鬟也匆匆跟着出去。 宝茳犹豫着刚要离开, 冀鋆起身微微福了身,开口道:“宝茳姐姐,谢谢你今天来探望我,改日我和妹妹去看望你和卓姨娘,姐姐有空再来!” 冀鋆这么一客气,宝茳不好不给面子,忙回了一礼,道:“今日上门仓促,还请妹妹见谅,改日再来叨扰赔罪!” 两个人你来我往寒暄几句后,宝茳带着丫鬟正欲转身离去。 只听外面忽然传来玉颜和丫鬟的两声惊呼! 然后听到哗啦一声! 接着,玉颜一声惨叫! 宝茳大惊,还没有反应过来,丫鬟又一声惨叫! 冀鋆和宝茳对望一眼,忙出了房间。 只见丹桂苑外,路上有不知何时结了一层一米见方的冰,玉颜和她的丫鬟走的急,就这么摔在了上面! 路旁有棵松树,玉颜主仆正好跌在松树跟前,前些天下了场大雪,有个树枝被雪压断,又正好砸在玉颜主仆身上! 幸好,树枝不大,就是落下的雪纷纷钻进玉颜的衣领中,接触到肌肤瞬间化作冷水,顺着胸背流淌,实在难受! 玉颜爬了几下又摔倒!丫鬟也好不到哪里去,冰上覆了雪,更加光滑! 一时间,主仆二人爬不起来,衣服里的雪水还乱窜,玉颜的哭声愈加凄厉! 芍药见状跺脚道:“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吃五谷杂粮的嘴,不能瞎说,不能瞎说!不过,玉颜小姐,这是好事!是大好事啊!这个劫就算应到这里,就算过去了,这一定是玉颜小姐平时行善积德,所以才小惩大诫!那个啥晚上肯定不会找你了!” 冀鋆暗暗撇嘴,听着好像还挺善解人意的!如果没猜错,你本来想弄前面那颗树吧? 芍药使劲眨眨眼睛,是的呢,但是那棵树太粗,弄折它太累了!我就找了这棵小树,我心眼儿就是这么好,可咋整! 章节目录 第九章 忍一时脸上长痘,退一步吃不到肉! 玉颜回到恪吉居当晚就发了热,身子一阵阵地哆嗦成一团,以往屋子里摆两个火盆她就喊热,这次,摆了四个火盆,还捂着被子喊冷! 郎中来说并无大碍,就是不慎感染了风寒,开了副散寒发汗的方子离去。 然而次日,府中不知怎地就流传着一个说法,仆妇小厮们暗地里凑在一起嘀咕说:苏姨娘指使绣坊不给冀家小姐做冬衣,冀家小姐自己做冬衣时候唱的“劳动号子”有法师加持,可以驱邪镇妖,偏偏玉颜非但不信,还大放厥词,结果,神灵震怒,让本该没有冬衣穿会冻病的冀家小姐安然无恙,每年冬衣都穿不完的玉颜小姐生了病! 还有人说,幸好,事情发生在丹桂苑,贵姨娘心地善良,那里没有冤死的丫鬟,否则,玉颜小姐可就不止大病一场,而是,说不定得那啥,那个啥啥啥…… 然后,府里觉得“劳动号子”好听的开始暗暗跟着学唱,还有人对歌啊曲啊不感兴趣但是不反感的,架不住身边人总哼唱,时间一久也跟着唱起来。 剩下的就是对“劳动号子”不喜欢或者是苏姨娘的死忠的,对这个“劳动号子”又怕又恨! 玉颜在丹桂苑门外摔倒的第二天下午,冀鋆魔改自《祝酒歌》的“劳动号子”就在全府传开,而且,有善于学习创作的还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进行改编。 如厨房伺候大师傅们的小工们,素日里,什么洗菜摘菜刮鱼鳞,刷盘子洗碗倒泔水,这些脏活累活没少干,但是,不仅工钱少,还时常被管事的欺负。 于是,他们的劳动号子就成了这样: 小工甲:饭菜飘香啊歌声飞,朋友啊请你尝一尝, 请你尝一尝! 小工乙:美味的菜肴很费事,成堆的菜叶真难摘! 合: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如法炮制,洗衣服的仆妇们,也是一肚子的苦水,手在水里都泡肿了,尤其是手坏的时候,也得咬牙干活。这时候边洗边唱,似乎减轻了许多的痛苦: 仆妇甲:冬日衣裙啊真难洗,朋友啊请你看一看, 请你看一看! 仆妇乙:冷水里污渍揉千遍,揉的双手肿又烂! 合: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几个时辰之间,冀鋆和几个丫鬟的“劳动号子”就成了淮安侯府的“府歌”。洪培菊,杨氏,苏姨娘等人想不知道都难! 不说,苏姨娘牙咬得咯嘣响,单说玉颜去丹桂苑闹事儿的第三天,慕嬷嬷带着人押着两个绣娘来到丹桂苑。 慕嬷嬷一身暗绿缎面冬衣,外罩黑色斗篷,不苟言笑,眉眼严肃,气势逼人。 两个绣娘缩肩垂首,哆哆嗦嗦,战战兢兢地跪下给冀鋆姐妹“赔罪”。 慕嬷嬷面容如冰冻一般,微微给贵姨娘行礼后,冷冷地开口:“冀大小姐,冀小小姐,夫人听说二位小姐还没有冬衣,已经嘱咐孙姨娘和其他几位姨娘先从各房里调配几件过来给二位小姐应急。然后,年前,绣坊必定会夜以继日地赶做。另外,夫人不知道这两个奴才竟然敢欺上瞒下,以下犯上,特命老奴带她们来,任贵姨娘和两位小姐责罚!” 贵姨娘没经过这种事情,一时间不知怎么办。她看向冀鋆,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开始信任并依赖冀鋆。 那日从杨氏的春涵居出来,贵姨娘想去向洪培菊求助,却被冀鋆拦下,道:“姨娘,不可!您此去,侯爷如若给您做主,您为了两件衣服得罪夫人和慕嬷嬷不值得。何况——” 何况,冀鋆没说出来,她不想让贵姨娘难堪:洪培菊很大概率是不会管的。 如果贵姨娘在洪培菊心目中有分量,绣坊的人就不敢怠慢自己!因为,不仅自己和堂妹的冬衣没有着落,丹桂苑有好几个丫鬟的冬衣也没做出来! 苏姨娘就是用这种方式告诉众人:即使你不帮冀家姐妹,你跟她住在一个院子里,你就是有罪,就得受惩罚!你吃苦遭罪完全是因为你倒霉遇到了冀家姐妹! 小丫鬟们只是想吃饱穿暖,她们受此连累,不敢找苏姨娘理论,不敢去绣坊理论,甚至不敢跟贵姨娘诉苦,除了恨冀鋆冀忞,还能做什么! 虽然丫鬟们的仇恨目前不能把冀鋆冀忞怎样,但是,谁能保证这样的仇恨不会积少成多,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这个锅,她冀鋆和堂妹冀忞不背! 所以,她要让全府的人都知道,苏瑾害她,她要还回去!而且她成功了! 两个绣娘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口中不停地求饶。什么“猪油蒙了心”,什么“有眼不识泰山”,什么“大人大量,别跟小人一般见识!” 也没什么新意,冀鋆摇摇头,又摆摆手,示意她们停下,二人伏地不敢抬头。 冀鋆抬头看看慕嬷嬷,见她一脸冰冷,嘴角挂着一抹讥讽,她揶揄道,“打狗还得看主人!不过,狗有好狗坏狗之分,我不想冤枉一个好狗,但是也决不会放过一个坏狗。敢放出来咬人的,才是坏狗。拿出来顶罪的一般都坏不到哪里去。不过是几件冬衣,你们既已知错,就赶快回去赶制吧!” 真正的罪魁祸首又不能处置,得力的走狗不舍得处置,只能拿两个哀哀无告的小人物平息对方的怒火。 杨氏这一手,也玩的好!冀鋆看的明白,杨氏想处置,完全可以让慕嬷嬷直接在绣坊处置,何必带到她面前添恶心? 而冀家姐妹或者贵姨娘如果罚了这两个顶包的绣娘,那日慕嬷嬷把她们堵在门外的事情就可以揭过,她们反倒还欠杨氏一个人情! 同时,苏姨娘那里也没什么损失。玉颜在丹桂苑遭的罪,也等于给了补偿。 唯一倒霉,被拉满仇恨的就是丹桂苑,就是贵姨娘和她们冀家姐妹! 慕嬷嬷闻言本无表情的脸抽搐了几下,面色不虞,沉声对两个绣娘道:“还不谢谢冀大小姐!” 两个绣娘忙又磕头谢恩,退了出去,冀鋆望了水兰一眼,水兰会意悄悄跟了出去。 慕嬷嬷见事情解决,遂提出告辞,即将踏出房门时,冀鋆喊住她,慕嬷嬷转身静静看向众人。 冀鋆微微一笑道:“嬷嬷是见多识广,想必知道“高手在民间”这句话。嬷嬷不相信我,我能理解。不过,嬷嬷是聪明人,不要去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最后,白白替别人冲锋陷阵,为他人做嫁衣,何必呢?” 真是蠢货!满府,苏姨娘最看不得你家夫人好!你帮谁也不能帮苏姨娘不是? 慕嬷嬷垂眸沉吟片刻,微不可查地叹口气,说出来的话还是硬邦邦地:“冀大小姐倒是直白,这么牙尖嘴利,当心以后找不到婆家!” 冀鋆掩口轻笑:“我爹娘一边经商一边行走江湖,我也算是江湖儿女。我们就是喜欢恩怨分明,喜欢干脆利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绝对不会当滥好人!更不会自作聪明!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接着,冀鋆拉起冀忞的手,伸到慕嬷嬷眼前,二人的手白皙光滑,一个修长柔美,一个细嫩圆润,饶是慕嬷嬷也不由得暗自赞叹,就凭着这样的手,不知胜过多少高门贵女! 冀鋆笑眼弯弯地道:“嬷嬷,我们今日没有冬衣,冻得手脚红肿,流脓流血,冻得鼻涕眼泪,还咳嗽吐痰,一不留神变成肺痨,别说婆家,就是娘家说不定都得嫌弃我们。嬷嬷您说是不是?” 慕嬷嬷眼中闪过不悦,面色红了又白,但语气尚平稳持重:“冀大小姐看起来把老奴的话当了耳旁风,几件冬衣而已,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老奴替您惋惜,真是得不偿失!” 冀鋆心情好到飞起,笑得更欢了:“谢谢嬷嬷关心!我就知道嬷嬷是面冷心热之人!嬷嬷您放心,我和我堂妹这么可爱,很快大家就就会喜欢我们的!嬷嬷,您不知道,谁欺负我了呢,我就马上想法子还回去!我们家乡有个英雄说过一句话,两强相遇勇者胜!哪怕对方是个大老虎,我就是个小狼,打不过老虎,我也得把她咬下一块肉来!” 冀鋆想说“亮剑”,但是,想想算了。 慕嬷嬷:“……”我关心你们?你耳朵出毛病了?还是我耳朵出毛病了? 好吧,我走,我再不走,我担心自己不会被气死!也会被憋死! 冀鋆又冲慕嬷嬷背影喊道:“嬷嬷!一路走好!啊!不对,路上小心!忘了跟您说,我家乡的一个女英雄说过,忍一时脸上长痘,退一步吃不到肉!女人啊!千万要对自己狠一点!哪怕全世界都背叛了你,你也要心疼自己!”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慕嬷嬷一个踉跄,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章节目录 第十章 舅母的心思 临近小年,礼国公府给住在淮安候府和冀忞送去了节礼,前来送礼的官家初伯传话道,礼国公父子,也就是冀忞的外公和舅舅身子还是不见明显改善,不宜见客,暗示冀忞正月里不必急着回府拜见。 冀忞微微蹙眉,道了谢,不再言语。但拉着冀鋆的手不自觉地加了力道,冀鋆心下叹息,内心的疑惑越来越浓重。 书中,冀忞来到淮安候府后,礼国公府似是与冀忞断了联系一般。她穿越过来之后与冀忞接触的这段日子里,也在礼国公府住过数日。 在国公府中,因冀忞外祖礼国公和舅舅世子李刕重病,她没有见到过他们,只是见到了冀忞的两位表兄,大公子李宓,二公子李檀和表姐李芳苓。 两位公子和大小姐对她们都很亲热,圣旨传到礼国公府的时候,他们的震惊之色不似作假。 倒是世子夫人王氏,冀忞的舅母很是平静,但是冀鋆也能理解,身为大学士之嫡女,礼国公府的当家主母,京城有些名气贵妇,当然会有些泰山崩于前不变色的底气。 何况,又不是降职削爵,只不过是让外甥女搬离,说不定还偷着乐呢! 礼国公府,舅母王氏听完了下人打探来的消息后,面色如常,轻轻地吹着略热的清茶,不置一词。 陪房鲁妈妈有点不平道:“这淮安候府也忒不像话了,一个姨娘竟敢算计我们礼国公府的小姐!那苏姨娘的算计要是得逞,咱们表小姐的名声可就坏了!” 舅母王氏讥讽一笑,漠然道:“鲁妈妈你瞎操的哪门子心?第一,那个什么苏姨娘算计的是冀家的女儿,跟我礼国公府有什么关系?何况,我这个外甥女可厉害的很,能把公爹和舅舅克的卧床不起,一般的妖魔鬼怪哪里是她的对手!” 鲁妈妈小心翼翼地陪笑道:“夫人,表小姐才是个孩子,能有多大本事?而且,听说姑爷,又立了大功,姑奶奶也……” 鲁妈妈暗忖,表小姐要真是克亲人的命,也得先克她自己的爹娘。没道理去克外祖和舅舅啊! 王氏脸色骤变,瞬间怒意乍现,一口水咽差,呛了起来,继而一阵阵剧烈地咳嗽。 鲁妈妈连忙接过茶盏,又是拍背,又是捋胸。 过了好一会儿,王氏才恨恨地道:“孩子?你可不能小看她?她和她那个娘就是我们的克星……咳、咳、咳,她的命格是给贤妃娘娘批过八字的清斌大师批注的,岂能有假?成芳亲口告诉我的,圣上本来想让宫里的洛太妃抚养冀忞,结果刚一有这个念头,洛太妃就病重,贞贵太妃也很快仙逝,你说,不是她克的,又是谁?” 鲁妈妈无言以对,王氏口中的“成芳”是宫里焦贤妃的名讳,焦贤妃与王氏亲厚,王氏在背地里便如此称呼。 对于焦贤妃说太妃抚育冀忞这事儿,鲁妈妈不以为然,说实话,她不大相信,反正也无从查证。可是,她家夫人信,有什么法子? “如果不是她那个娘,非要嫁给冀夔那个武夫,如今李家军与我们礼国公府将再无瓜葛。可是,那十二个雷霆将军却跟圣上叫板,说他们深受老国公大恩,今生只接受礼国公及其血脉的统领!世子爷已经病得起不了床,十二雷霆将军便说,当年,老夫人也曾带着他们出生入死,如今,只要大小姐肯亲赴军营坐镇,他们依然是战无不胜的李家军!如今,冀夔又立下战功,将来,我礼国公府想甩开这帮子武夫,也甩不开了!成芳都说了,圣上不喜欢咱们国公府手握兵权,当初,圣上有意让冀忞母亲嫁进皇家,可是她偏不!如今,又跟我对着干!她母女就是与我八字不相合,她们生来就是来克我的!” 王氏每说一字,胸口便起伏更甚,心中怒火更胜一分,那句“来克我”简直是咬牙切齿! 李宓站在门外,整个人感到如坠深渊。 王氏喝口水缓缓,接着道:“整个朝堂,都对咱们礼国公府指指点点,说公爹拥兵自重……这下一句不就是,不就是……” 王氏到底没有说出“谋反”那两个字。 鲁妈妈按捺不住出言道:“夫人,也怪不得那些雷霆将军,国公爷卧病不久,北燎族就大举入侵,朝廷就派了兵部卢尚书去指挥大军,结果,卢尚书刚愎自用,不听雷霆将军的劝阻,执意要大军深入,结果中了北燎的奸计,死了上万的将士……” “那些人的死活与我何干!”王氏不屑一顾,丝毫没有注意到鲁妈妈的面色变得极为难看。 李宓内心一紧,他记得鲁妈妈有两个远房侄子就死在了这场战役中,他们两个一个已经做到了千户,一个是百户,都曾经来过府里。那个百户刚定亲,打算明年完婚。而那个千户还没来得及看到刚出生的儿子! 那场战役定是异常惨烈,他记得十二雷霆将军中的八个来到府里跪求祖父重拾战枪,重上战马!他们当中年龄最大的与祖父相近,是当年跟着太爷爷的,最小跟父亲相近。 然而,无一例外,他们都一身白盔、白甲,头缠白巾!全身缟素!年龄最大的那个将军,满头白发,磕头磕出血来,象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而几个被北燎攻下的边城则惨不忍睹,据说北燎军入城后烧杀劫掠,那几座城池成了人间地狱! 许多活下来的百姓舍弃了生活几十年的家园,拖家带口逃离,那几日,京城也多了许多流民。 记得太爷爷说过,没有万千将士的牺牲,又哪里来的他们礼国公府!如今,撇下这万千将士,独自享受尊荣,如何心安? “我堂堂大学士之女,嫁进礼国公府,生儿育女,辛苦持家,我要的是一家子安宁祥和,我不想整日里提心吊胆,我不想面对那些鲜血杀戮,这有错吗?鲁妈妈,你说我对冀忞不好,不给她撑腰,可他爹娘去前线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考虑过我是如何难做!是他们姓冀的让贤妃娘娘在宫里几乎无法立足,是他们让我父兄被贬谪……” 当初,她的父亲,内阁阁老之一王大学士跟圣上保证,礼国公会将李家军全盘交出,再不插手军务。然而,如今,礼国公和世子是不再领兵,可是换了女儿女婿,这不等于换汤不换药? 圣上岂能善罢甘休,于是,借口她的父亲年迈让其致仕。而她的兄长,刑部侍郎王鹏被外放! 而焦贤妃跟她说,为了不惹怒圣上,她们也少来往吧。 京城的贵妇圈子都是看风使舵,以前,王氏到哪里大都是众星捧月一般的人物。如今,众人的态度都开始变得客套而疏离! “鲁妈妈,我不甘心……当初成芳说,太子病故,圣上有意立十三皇子,可是很多大臣不赞成。可是那又怎样,圣上一句话,他们敢置喙什么?只要我们礼国公府支持十三皇子,到时候有从龙之功,一样的荣华富贵!何必还去出生入死!徒惹圣上猜忌!……好在世子爷病了,不用跟那些武夫们纠缠……可是又出来个冀夔……清斌大师早就说冀忞就是克我的,她会克得我一辈子不能安生。” 鲁妈妈叹口气,轻轻唤了一句:“夫人,如今,世子爷和两位公子都守在府里,也全了您的心思,您就别动气了。” 李宓眼眸低垂,脸色发白,双手微微颤。 当初他要代替祖父、父亲去军营压阵,他的娘亲以死相逼。他以为母亲因祖父父亲病重,担心……所以,自己这个国公府的嫡长子要留在府里主持大局。 李宓想进去跟母亲说些什么,然而,欲敲门的手又缓缓放下, 没了兵权,没了功勋,你礼国公府凭什么成为“从龙”的功臣?就凭您跟贤妃娘娘交好? 母亲,你不想想,贤妃娘娘有什么依仗认为圣上会属意十三皇子?你以为,一国储君,是那么简单的一句话的事情?就是您与郡王妃、国公夫人之间的礼尚往来,还需要思来想去一番吧。 贤妃娘娘跟你说这番话,可有何目的? 外祖致仕,舅舅外放,跟礼国公府关系大吗? 当时,朝堂上为储君之位有些暗嘲涌动,恰在这时候,三皇子遇刺,大理寺抓住了几个刺客关在刑部大牢,可是,一日之后,刺客在大牢里全部被杀死! 而刚好那日,舅舅去了大牢! 确实,众人都知道舅舅不敢或者也没有必要杀死那些刺客,但是,失职肯定是有的! 作为皇上,总要给百官一个交代!而作为父亲,也要给三皇子一个交代,何况,这个三皇子,是圣上最喜爱的儿子! 唉,他的娘亲一直以来顺风顺水,说好听点,心思单纯,不好听点,就是愚蠢好骗。然而,偏偏还固执,听不进劝。 李宓嘴角泛起的一丝苦笑,思忖片刻,转身慢慢离去。 章节目录 第十一章 气得不想喂鸡 佛堂内的苏姨娘一直很消停,倒是洪相林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整日里穿得花里胡哨地在离丹桂苑不远的地方晃悠! 冀鋆和冀忞想出门都得先派芍药她们探探路,尽可能地绕着洪相林。 虽然,这段日子姐妹俩不怎么出门,但是,不出门是一回事,出不了门是另一回事。 冀鋆心情格外郁闷。 她一眼就能猜到洪相林打的什么主意,无非就是“以色相诱”,再甩两句诗词,争取成为“知音”,博得好感。 然后,让自己倾慕于他之后,他再为所欲为,或者,始乱终弃,替他姨娘报仇! 这种通过骗取感情报复他人的桥段在哪个时代都有啊! 怎么办呢? 冀鋆想,对付这种人,要么,将计就计,虚与委蛇……冀鋆想到这里恶心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先说想到跟洪相林逢场作戏要多恶心有多恶心,而且,她无法理解洪相林咋能那么自信地认为自己一定能上钩! 说实在的,好歹穿越来的,在没穿越前,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没亲眼见过明星,还没看过明星演得影视剧? 就洪相林那身高,目测不超过一米六五,在这个时代算是六尺?反正,比李宓哥俩矮!李宓目测有一米八,他弟弟大约一米八五。 就洪相林那身材,只往横向长,不向高处窜!如今少说也有一百四十斤,看见他,冀鋆就想起自己闺蜜养的那只荷兰猪! 而且洪相林长的也不咋的,塌鼻子,厚嘴唇,两个小眼睛,加一起还没有人家李宓一个眼睛大! 唯一的优点就是皮肤白点,不过,眼下经常乌黑,一看就是纵欲过度、未老先衰! 直接撕破脸? 旋即又被冀鋆否定,大过年的,不能自己找晦气!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于是,冀鋆跟冀忞躲在丹桂苑里,坚决不出门。孙姨娘的女儿璟淑请大家年前小聚,冀鋆找个借口推了。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七,慕嬷嬷竟然来到丹桂苑。说是杨氏请冀鋆去下佛堂,苏瑾这段日子深深懊悔,要在年前亲自向冀鋆道歉,以求心安。 冀鋆微微一笑,慢慢地道:“亲自道歉就不必了!以后别找我们姐妹麻烦,我们就很感激。还请嬷嬷转告夫人,不要看苏姨娘说了什么,要看她做过些什么!” 这次来传话的慕嬷嬷刚来时表情松动了许多,但是听到冀鋆的话后还是有点不满,于是冷冷地道:“冀大小姐,您这话说的真对!您看,苏姨娘这段日子为夫人和大公子抄写了七部《金刚经》,供在佛前,求菩萨保佑大公子平安归来!可见苏姨娘已经诚心悔过!得饶人处且饶人,还请冀大小姐能在年关之际,全了夫人的心愿!也给苏姨娘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冀忞垂下头,嘟起嘴,不开心地道:“嬷嬷,我不信苏姨娘抄了几本佛经就会诚心悔过,说不定她抄的佛经还是别人代抄的呢!” 冀鋆看到慕嬷嬷强忍不能发火的反应,心情特好。本来嘛,你家夫人感动也好,感激也罢,干嘛要我们还这份情? 唉,偏偏,冀鋆还想抱着杨氏这条大腿! 什么是投鼠忌器,冀鋆是真的体会到了,整个一个字“闷”,两个字“憋屈”! 三个字嘛,真憋屈! 慕嬷嬷深吸口气,缓缓吐出,尽可能温和地劝道:“两位冀小姐对苏姨娘有此成见,我家夫人也很理解。但是,恳请冀大小姐看在苏姨娘为我家大公子诚心求告佛祖的份上,给她这个机会。就算是年前咱们讨个好兆头!也可令夫人心情好些。要是大小姐为难,老奴陪大小姐去佛堂,可好?” 慕嬷嬷有点难受,夫人想在过年这喜庆的日子里,多点顺溜的事儿,怎么一个一个这么不让人省心! 正等着怎么对付冀鋆的托词,冀鋆闻言却立即起身,眉开眼笑地道:“多些嬷嬷!咱们走吧!” 慕嬷嬷“……” 我就是客气一下,你不知道吗?你不会谦让一下下吗? 我不想去佛堂!不想看见苏瑾!年前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好不好?我,收回刚才的话,还来得及不? 当然来不及,冀鋆和芍药已经一人一边,搀着慕嬷嬷,硬生生地转身走出了房间! 一边走,芍药还一边大声地道谢:“嬷嬷,您看您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客气,还真没关心我们小姐,非要陪我们小姐去接受苏姨娘的道歉,这大雪天的,您跑来跑去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了!我虽然是个丫鬟,可是也顾不上尊老爱幼了,我得说说您,您要是累着冻着了,那不仅夫人心疼,也是侯府的损失,我们全府都得心疼,哎呀!嬷嬷,你走慢点,我都跟不上了!” 慕嬷嬷“......” 我的脚已经快要离地了好么?我不是跟你们客气好么?我不用你们心疼,你放开我成吗? 佛堂门前,苏瑾已经跟刘嬷嬷等候着冀鋆她们的到来,见到一起来的慕嬷嬷,满脸的笑意僵了一下。 冀鋆佯做不见,看起来架着慕嬷嬷来是特别的对!只要敌人不高兴,她就高兴!而且心里乐开了花! 苏瑾给刘嬷嬷使了个眼色,然后,苏瑾跟冀鋆进佛堂落座,而刘嬷嬷则拉住了慕嬷嬷在门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天,慕嬷嬷也正好不想去凑热闹。 一路走来,冀鋆身上的蛊虫没有动静。原身娘亲给她身上种了蛊虫,当遇到毒物或者危险的时候,蛊虫就会根据程度躁动。 苏瑾一个人与她主仆在一起进了室内,两个嬷嬷就在门外,见状冀鋆判定苏瑾就是有事情要说,不会动什么手脚,略微放下心来。 但是,握着帕子的手还是不自主地紧了紧。 苏瑾上下打量冀鋆,赞道,“大小姐真是好容貌,我们侯府的几位小姐都被你比下去了!” 冀鋆被夸的脸有些不自在:“苏姨娘,见也见了,有什么话快说吧!大家都挺忙的,你看,就年前这段日子忙,是忙完了这样忙那样!我一早起来,就忙着为过年做准备,虽然不用我蒸饽饽,剁馅子、包饺子啦,也不用准备年夜饭啦。但是,我得忙着打赏下人,还得让我家铺子的伙计掌柜的轮班休息,哎呀,事儿多着呢!还有——” 苏瑾听的一愣一愣的,插不上话,好容易截住,忙道:“是是,都忙!大小姐,我就喜欢快人快语!” 言罢,苏瑾凑到冀鋆跟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冀大小姐,您是聪明人!咱们合作如何?您找大公子就敷衍敷衍一番算了,这铁定是一笔赔钱的买卖啊!您看,如今,没找到大公子,夫人不可能给您太多的财物。您得搭钱搭人,出工出力!这多不划算!” 苏瑾觑着冀鋆的表情,又笑笑道:“大公子回来了,还能娶你是怎的?可是,要是大公子回不来,我家相林就是侯府的世子,我也不让您白忙活!咱们两家结亲可好?你看,你家是商户,原本不可能嫁入我们侯府,但是,现在相林是庶子,娶你也不算太掉价,等将来,你成了世子夫人,未来的淮安候夫人,你冀大小姐就是一步登天,赚大发了!是不是?” 冀鋆暗哼,看起来自己没猜错啊!洪相林那一出果然是为了这个! 看起来儿子出师不利,做娘的亲自出马了! 想借她的手打击杨氏,让她冲锋陷阵,还看中了她家的财力想据为己有,又拿她商户女的身份来贬低自己,苏瑾,你真当你儿子是绝命毒师啊?不,旷世奇才! 气得自己都想起美国电影了!骨子里看不上她,还觊觎着她的东西! 苏瑾,你病的不轻,得治。 冀鋆舒展柳眉,眼神清亮,徐徐站起身,直视苏瑾:“苏姨娘,怪不得这些天你家相林公子每天都打扮得跟个花老豹子似的!张牙舞爪,啊!不对,是花枝招展、搔首弄姿、冻得一脸鼻涕地站在丹桂苑的附近吓唬小动物!我还以为你家相林公子在练什么绝世武功,要冬练三九、江湖在手!想要冻遍全身,唯我独尊!这是冬天,没有花花草草,要不然,不知道有多少花花草草得为相林少爷竟折腰!” 苏瑾一时没听懂,疑惑道:“花什么?” 芍药正色道:“小姐,老爷和夫人一再说过,请您一定要努力学习京城语言,千万不要总说方言!苏姨娘,我家小姐说的是,花-老-豹-子,我们家乡对老母鸡的叫法!” 苏瑾闻言气极,心肝脾肺肾都跟着突突地疼。她捧在手心里的儿子,是京城内外都少有人比得上的翩翩公子、俊俏儿郎! 她一个商户女居然这么说自己的儿子! 跟她提亲,是看得起她!就这,她还劝了洪相林好几日,洪相林才勉强答应的! 苏瑾允诺儿子,等娶回来这个商户女,把冀家的财产都夺过来后,至少给他纳七个、八个妾室!一晚上去一个妾室那里,妥妥地让冀鋆独守空房! 至于外室,随儿子喜欢,反正,到时候,她的独一无二的儿子穷的就只剩下钱了! 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到时候,就是拿牛奶洗脚,拿银子垫凳子,杨氏也不敢放一个屁! 苏瑾使劲平复一下怒火,严肃地道,“冀大小姐,我诚心与你合作,还望你别——” “别不识抬举是吗?”冀鋆肆意张扬地笑了:“苏姨娘,就是大公子不回来,侯爷也不止洪相林一个儿子啊!你有什么本钱跟我谈合作?” 书里,洪培菊后来还把侄子洪逑滨接进了侯府! 苏瑾定定地看了冀鋆片刻,忽而露出一个自以为妩媚的笑容:“我也不怕告诉大小姐,侯爷亲口答应我的!他说——” “床上的话你也信?苏姨娘,枉你吃了这么多的饭,都吃进狗肚子里了?”冀鋆不耐烦地打断苏瑾:“你是洪培菊第一个女人吧?没少跟你海誓山盟吧?那为啥这些年一个姨娘接着一个姨娘,一个通房接着一个通房?” 冀鋆兴致索然,以为苏瑾是个要搞宅斗事业的,闹了半天,还是个恋爱脑! 苏瑾恼羞成怒:“我家侯爷是什么人!当然要三妻四妾!哪像你们冀家那帮没出息的男人,守着一个女人就当成个宝贝!” 冀鋆深感无趣,道不同不相为谋,掏了掏耳朵,笑道:“苏姨娘,那我就祝你在新的一年里,再迎来几个姨娘姐妹,祝你们争风吃醋,鸡飞狗跳!” “冀大小姐,这里是佛堂,不是你们丹桂苑,污言秽语也该看看场合,触怒了神佛,给阖府带来灾祸,你可承担的起?” 扣帽子啊?冀鋆才不理她,理她,就等于把自己拉低到跟她一个层次! 冀鋆转身欲走,大过年的,话说完了,没啥啰嗦的必要!别言多语失,或者让她把自己的火气激将起来,失了分寸! 另外,冀鋆心里翻腾,看着苏瑾感到恶心,觉得再多听她说一句,怕被气得不想喂鸡! 苏瑾上前扯住冀鋆的衣袖道:“冀大小姐!” 冀鋆身上的蛊虫缓缓动了动,冀鋆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章节目录 第十二章 最熟悉你的是你的敌人 冀鋆甩开苏姨娘的手,拉着芍药匆匆走出佛堂。门口的慕嬷嬷见冀鋆面色不虞,猜测可以二人不欢而散,于是也跟刘嬷嬷匆匆告辞。 身后,苏瑾脸上浮现一丝阴恻恻的笑意。 三人走在佛堂前的小径上,都不发一言。忽见前面跑来一个小丫鬟,见到慕嬷嬷后大喜,忙道:“嬷嬷,让我好找!我刚从丹桂苑过来,说您陪着冀大小姐来佛堂了!您快回去看看夫人吧!张妈妈来给夫人谢恩,夫人想起来大公子,二人哭做一团,谁也劝不了。卓姨娘命奴婢赶快来找嬷嬷!” 慕嬷嬷急道:“唉!好好的,收了年礼就是,讲这些虚礼作甚?” 慕嬷嬷忙向冀鋆告辞:“老奴不放心我家夫人,先行一步。” 冀鋆眸光浮动,心念转动,道:“嬷嬷,正好,我也要去拜见夫人,告诉她,苏姨娘一切安好,我与您一起吧。” 慕嬷嬷觉得也好,多一个夫人不讨厌的人劝说一下,说不定有点用处。 路上,小丫鬟告诉冀鋆主仆,这个张妈妈的儿子是大公子的书童,如今与大公子一起音讯皆无。 冀鋆和慕嬷嬷等人匆匆赶到正院门口,就见卓姨娘从里面款款走出来。 卓姨娘今日批了一件蓝色棉袍,头饰简单,只斜插了一只银簪,两个珍珠耳坠。形消体瘦,面容沉静,看上去弱不禁风,但却让冀鋆想起迎风挺立的坚韧劲草。 见慕嬷嬷眼中满是困惑,卓姨娘忙笑道:“嬷嬷勿担心,适才夫人有些情绪波动,头痛不已,恰好婢妾再老夫人身边的时候跟着宫里来的一位女医学了点子按摩的手艺,夫人让婢妾试了试,还真有用!如今夫人有些乏了,在内堂歇着去了,婢妾把手法跟张妈妈说了说,现下张妈妈陪着夫人呢。” 慕嬷嬷轻轻松了口气,道:“有劳姨娘。” 冀鋆眸中闪过了然,继之笑道:“如此,劳烦嬷嬷转告夫人,冀鋆改日再来拜见夫人!还请夫人安心休养。” 慕嬷嬷谢过,目送冀鋆和卓姨娘离开,双眼微眯。 刚清理过的小径不知道何时又覆了一层薄薄的积雪,风起,夹杂着细细的雪粒子打在人的脸上和身上。 一阵风来,力道有些大,卓姨娘步子略趔趄了一些,身边的丫鬟绿柏忙搀扶住她。 冀鋆也急忙站住,还未开口询问,卓姨娘开口道:“冀大小姐,你我二人不便耽搁太久,我有话说。” 冀鋆对芍药点点头,芍药与绿柏齐齐退后几步。 冀鋆微微笑道:“姨娘费了好些心思,只是,那日,姨娘已经得罪了苏瑾,又何必再顾忌” 从苏瑾为杨氏抄写经书开始,卓姨娘便已猜到,苏瑾心里有盘算,或者是打算在年关之际出佛堂。或者其他的什么,且十之八九跟冀鋆有关。 果然,今日就听到慕嬷嬷去了丹桂苑,卓姨娘便知苏瑾的目标是冀鋆。 于是,她让张妈妈进府拜谢杨氏。 而她也“恰巧”去给杨氏请安。 时间算计得可真是精确! 卓姨娘轻轻掩口咳了一声:“我不是怕苏瑾,我不希望夫人起疑。尤其是慕嬷嬷。一直以来,她们都觉得我容易满足,不贪心,甚至无欲无求。所以,即使我侄儿没了,也不应该有所企图。伤心是一回事,但是,为此费心劳神,她们不愿意看到。” 冀鋆默然,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后宅中的女子,尤其是仆从身份的女子,就不应该有诉求。即使有诉求,也要在主家允许的范畴之内。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己不也是为了抱杨氏的大腿,不能轻易拂了她的意愿,再不情愿,也得去佛堂一趟。何况,卓姨娘的身家性命几乎完全在洪培菊和杨氏的手里。 卓姨娘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递给冀鋆道:“冀大小姐,苏瑾要您去佛堂,是没安好心。” 冀鋆接过,用眼神表示认可。 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你看,她都不问问苏瑾为啥找自己!反正没好事儿! 卓姨娘又道:“苏瑾害人的招数层出不穷,你要小心。我能想到的就是可能给你下迷药或者迷香之类见不得人的勾当。因为,以前,有个丫鬟不顺从相林少爷,她就给那个丫鬟下了迷药。这个荷包里装着几种香料和迷药,都是被苏瑾非常小心保管的。我想法子弄了一些。” 冀鋆打开荷包,里面有几个小布包。打开其中一个小布包,身上的蛊虫纹丝不动,冀鋆遂合上放入袖中。打算回去慢慢研究。 “但是苏瑾有个比较结实的匣子,跟这些物件放在一起,我猜可能是比较稀有或者霸道的迷药或者其他害人的手段。”卓姨娘说话言简意赅。 冀鋆颔首道:“多些姨娘费心!您侄儿的画像我已经让我家的活计复制了许多张,正在打听。姨娘还请耐心些。” 你痛快我也痛快! 卓姨娘苦涩一笑:“谢谢大小姐!我有耐心!说实话,我找了这么多人找我的侄儿,就大小姐的举措靠谱!那些人都是拿了钱拍着胸脯说会尽力,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也是遇到大小姐,才想起来,这些人不要我侄儿的画像,不问我侄儿的同窗住址,甚至不问问我侄儿长相如何,是胖是瘦,是白是黑。只说认识大理寺的这个神探,刑部的那个大官。唉,我被骗了还不自知。如今,总算遇到大小姐没有敷衍我,我,就是……一旦……,我也能安心一些。” 卓姨娘言到此处,红了眼睛。 劲草不随风偃去,失去了儿子,侄子也音讯皆无,又无强大的娘家做依仗,一个弱女子凭着一腔子的不甘仍在这个冷酷无比的后宅中坚强生存。 自己和堂妹比她简直好得太多,没有理由轻易认输! “对了,大小姐,你要好好想想,你自己最害怕别人抓住的软肋是什么。苏瑾最善于朝别人最痛的地方踩,而且,不择手段!”卓姨娘忽然正色告诫道,“此前的夫人身边的宝绳都能被她拿捏,你要好好捋捋你和冀小小姐身边的人。须知,家贼难防!” 冀鋆闻言一惊,卓姨娘说的这几点,她每个都能想到一些,但每条都没有卓姨娘想的深,想的远。 果然,最熟悉你的还是你的敌人啊! 章节目录 第十三章 来自表哥表姐的礼物 入夜的佛堂内,刘嬷嬷不无担心地道:“姨娘,老奴听说这类物件很是邪门和霸道,您还是小心为上。” 苏瑾得意笑道:“那位贵人是什么样的人物,人家的东西怎么可能是路边街头就能买得到的?当然是那种有钱也寻不到的稀罕物啊!” 刘嬷嬷皱着眉道:“可是,姨娘亲自动手,不会对姨娘的身体有什么影响吧?” 苏瑾给了刘嬷嬷一个“尽管放心”的眼神,道:“我只动手一次,晚上睡一觉就好了!冀家那丫头,只要三次以上,事情就成了!” 刘嬷嬷点头:“安神药早已经备好,可是,第三次,派谁去呢?今日派去的小丫头说,冀大小姐很不高兴,她身边的丫鬟要打她,幸好,小丫头机灵,一个劲儿地磕头,才躲过去。” 苏瑾眼色暗沉:“总会找到人的!” 临近丑时,冀鋆身上的蛊虫开始了一波一波的悸动,但是幅度不大,只因冀鋆为白天遇到事情感到奇怪,百思不得其解,睡的极不踏实,才能察觉。 此时,在蛊虫的动作中,冀鋆命芍药掌了灯,冀忞也悠悠醒转。姐妹二人来到侯府之后一直睡在一处。 冀忞掀开被子坐起来,冀鋆忙拿起衣服给冀忞披上,冀忞正看到冀鋆的的双手,不由得低低惊呼一声 “堂姐,你的手?!” 冀鋆的双手接近猩红,原本白皙光洁的手背,覆着一道道紫痕,似乎还随着骨节跳动、变化,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说不出的诡异!还有点,狰狞! 冀鋆眸中闪过冷冽,紧蹙双眉,低声道:“无妨,别惊动别人!” 冀鋆的头脑中有些事情逐渐清晰: 白天,苏瑾特意握住冀鋆的右手,当时,身上的蛊虫有了动静。 后来,与卓姨娘分开后,回丹桂苑的途中,一个小丫鬟撞上她,也是假装站立不稳,胡抓乱扯,死死地抓住了她的左手…… 而那时,冀鋆也清楚地记得身上的蛊虫又动了一下! 但是,这却不象是毒!冀鋆身上的蛊虫接触毒物后的会令她强烈地感受到。 原身的娘亲担心她被人暗害,特意教过她怎么样通过蛊虫的活动特点来辨别有毒无毒。同时,也不能算是迷药,至少,与原身娘亲教她识别的毒药迷药种类不一样! 同时,也与卓姨娘交给她的那些迷药不一样。 冀鋆深深感慨!唉,这个世界对于冀鋆几乎完全陌生,需要学习的地方太多了! 感慨没有用啊!还得解决问题,所谓大力出奇迹,就用娘亲教的最简单的招数吧! 放血! 冀鋆让芍药拿出一个瓷碗,冀鋆在内关、虎口、少商穴上分别刺破,然后,猩红的血滴落进碗中,很快就流满一碗,直到血滴变得鲜红,冀鋆才停下来。 接着,冀鋆令芍药找出一个瓷瓶,将整碗血倒进去,又加了一个白色药丸进去。 然后,她自己又服了一个暗褐色药丸。 冀忞担忧地望着她做着这一切,但是没有言语,她就是相信她的堂姐,无条件的信任。 在这个府里,只有她和堂姐相依为命。冀忞深深清楚这一点,因此,无论堂姐的行为多怪诞,她也不会置喙什么。 放出一碗血后,冀鋆面色有些苍白,但是,她感觉到体内蛊虫安稳了,也轻轻舒了口气。 冀忞见状轻轻开口:“堂姐,我能帮你什么吗?” 冀鋆略想了想,忽而笑道:“你还真能帮上忙!” 次日,冀忞派了海棠出去,说是采买年货。 次日下午,有个中年男人,说是冀家在京城的铺子里的管事,前来拜会大小姐。 腊月二十九,礼国公府大公子代表自己和弟弟妹妹,派人给冀忞送来了一份礼物: 三只通体雪白的小羊! 只是这三只羊长得与普通的羊有所不同,似乎,眼睛大了一些,而且,是蓝色眼睛,但是对着阳光的时候,会变成红色!脑袋也有点鼓,腿还看不出怎么样,但是肚子挺大的。 换句话说,就是三只小胖羊! 礼国公府的来人道:“我们大公子担心表小姐闷,特意送了三只“魔眼羊”,眼睛会变色,但是性情温顺。西北胡商带到中原贩卖,博个“三阳开泰”的好意头!” 侯府当家主母姓杨,想来也是为了讨好杨氏啊! 佛堂中,苏瑾听到后,却感觉不对劲,礼国公府,冀家两个丫头,怎么看也不会用这种方式讨好杨氏! 一是不屑于讨好!二是不必要!已经答应帮助找大公子了,还要讨好啥! 一定有阴谋! “去,派人打听一下,她们要这几只羊干什么?总不至于杀了吃肉吧?”苏瑾恨声道。 不多时,玉颜跑到佛堂,苏瑾忙放下抄着的经书,问道,“她们在忙什么?” “听说冀家那个大的在屋子里领着丫鬟们切菜,小的那个抱着羊在院子里到处走……说是……”玉颜一脸的扭捏和狐疑。 苏瑾“……。” “难道真是为了吃肉?”刘嬷嬷道,怎么看怎么像是动真格的吃肉啊!好像是涮锅子! “姨娘!”一个丫鬟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雨珗小姐和美琳小姐在丹桂苑切菜和水果呢,等着冀大小姐给她们分……” 丫鬟不敢直接说,眼睛直看玉颜。 冀大小姐说,这个“魔眼羊”最珍贵的地方就是它的“羊粪”!尤其是拉出来的白色羊粪,混在香膏里可以是皮肤光滑细腻! 但是,如果想要魔眼羊拉白色的羊粪,需要诚心实意地对羊好,比如,当着羊的面喂它好吃的…… 小丫鬟虽然也觉得闻所未闻,但又觉得就算是能骗得了雨珗,但是未必能骗的了美琳小姐。 美琳小姐难道能助纣为虐帮着冀家的两个小姐祸害雨珗小姐吗? 肯定不能啊!据说配好的香膏,价值千金,还有价无市呢! 看着玉颜—— 丫鬟更不敢说了,恐怕,就是羊排出来的那啥堆成山,也未必能给玉颜小姐啊! 玉颜小姐这次十有八九要被雨珗和美琳小姐比下去了。 玉颜小姐别的都好,就是脸上有时候冒痘痘!冒完了痘痘,多少会留下点小痕迹,需要过一段时间才好! 说真的,玉颜小姐比别的小姐都需要这样的香膏呢! 见丫鬟的眼神,还带着点同情,玉颜的脸黑得如同冬天的夜晚。 苏瑾急道:“分什么啊?” 玉颜最后只得气呼呼地道:“分羊粪!” 苏瑾“……” 没吃晚饭的肚子瞬间被怒气填饱,这是她姑娘,亲生的,息怒! 看着苏瑾的脸色阴晴圆缺,玉颜奇道,“姨娘,你不高兴?” 苏瑾,“……。”我高兴就怪了!她们分羊粪你气啥! 苏瑾道,“那个,她们是骗你呢!你别上当!谁稀罕谁去!也就那两个傻瓜上赶着让人骗!” “姨娘,两位小姐拿首饰换的!”小丫鬟嗫嚅道。 苏瑾,“……” 用首饰换羊粪?什么操作? “姨娘!”又一个小丫鬟跑了过来,有些气喘吁吁:“姨娘,玉颜小姐,今天羊排的那啥少,冀大小姐的香膏只够一份,雨珗和美琳小姐争起来了!还开始抬价!奴婢着急回来报信,不知道谁胜了!” 玉颜有点急道,“姨娘,要不我去看看?她们两个肯定争不过我!” 刘嬷嬷,“……”这么快就反水,玉颜小姐,真的好吗? 听说过羊奶、牛奶做香膏润肤,老身活了一把岁数,没听说羊粪有这作用啊! 刘嬷嬷轻咳一声,想说,玉颜小姐您天生丽质,就是素面朝天,也是美貌无双,何必用那些…… 还未开口,只听苏瑾道:“急什么,等她们争完了,咱们就去找雨珗或者美琳,说什么也要把香膏买下来!我倒要看看冀家丫头在搞什么名堂!” 刘嬷嬷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章节目录 第十四章 你无能,你将连只羊都无法护住 苏姨娘心里盘算着,雨珗容易被忽悠住,美琳嘛,那个丫头眼皮子浅,整日里尽想着多弄点钱给祝姨娘买药,只有多出点钱,让她不赔本,还能小赚一笔,肯定成交! 正琢磨着,又一个丫鬟匆匆来报信:“姨娘,雨珗小姐多给冀大小姐一个镯子,赢了美琳小姐,拿到了香膏。” 苏瑾闻言得意笑道:“颜儿,这下你不用急了吧!让雨珗先替咱们捂一会儿!过会儿,只要哄哄,香膏就是咱们的。” 抬眼看到小丫鬟欲言又止的模样,一阵来气!一记眼刀飞过去,厉声道:“还有什么?快说!” 小丫鬟硬着头皮道:“冀大小姐担心雨珗小姐用不好,浪费了好东西,所以,就在丹桂苑亲自给雨珗小姐涂抹完了!” “雨珗小姐,真抹了那个啥做的香膏?”刘嬷嬷满脸难以置信。 “千真万确!”小丫鬟使劲点头:“本来雨珗和美琳小姐也不信的!不过,冀大小姐当场找了一个粗使丫鬟,那个丫鬟皮肤又黑又糙,冀大小姐就在她的左脸涂了香膏,半个时辰后,左脸又白又嫩!其实,本来,两位小姐都有份的,但是,其中一份用到了丫鬟身上,就只能给她们一份了!” 玉颜一听,跺脚急道:“姨娘,你看,你看,冀鋆多坏!她这是诚心的!” 玉颜此刻恨极了冀鋆,她怎么可以这么坏!自己的姨娘确实之前想把她嫁给刘毕胜,可是,姨娘也说要帮刘毕胜找个差事,成亲的时候多给她添妆,她还想怎么样? 后来,更过分的是竟然看不上自己的哥哥!本来,姨娘答应哥哥,成亲后,给哥哥一次娶七、八个妾,自己还于心不忍,刚成亲,婆婆就朝儿子房里塞这么多人,传出去名声不好! 自己的爹爹成亲后,那几个姨娘都是几年内陆续抬进来的。 现在看,真是少了!十七八个才对! 在玉颜心里,她的东西是她的,别人的东西,只要她看中的,她也坚定地认为是她的。 另外,苏瑾母女从来不认为害人有什么不对,害成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一旦没害成,就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她们! 小丫鬟看着玉颜阴晴不定的脸,心中暗喜,丫鬟在主子前面享用了好东西,主子还有苦说不出,挺爽! 苏瑾此刻真的有点懵了。 侯府的两个大小姐,争一份“羊粪”,还真的抹在了脸上! 她们可真是不讲姐妹情谊,有好东西也不想着跟姐妹们分享! 不过,还是应该慎重! 入夜,美琳躺在床上,睡意全无。她抚摸着一个鎏金翠玉镯,怀里是几张面值从五十两到二百两的银票,不禁陷入深思。 在侯府,她的处境可能也就比从二叔家过继,养在卓姨娘身旁的二姐姐宝茳好点。 大姐是嫡女,生来就高高在上。 三姐璟淑的生身姨娘如今家世越来越强大,而且还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兄弟撑腰。 五妹妹雨珗,容貌不是最出挑,可是人家会长,长了一张酷似荣安王妃的脸,这已经不是秘密,或者,父亲早已经把这个事情散出去,以后,除了荣安王府,谁还会娶雨珗?谁娶了雨珗,不是打荣安王的脸?而荣安王看在已故王妃的颜面上,怎么说也不可能太拿雨珗不当回事。如今府里,大都暗戳戳地管雨珗叫王妃。 六妹妹玉颜生的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最得父亲欢心,又有苏姨娘和兄弟帮衬。 而自己的姨娘,祝姨娘为人懦弱,身子又不好,汤药不离口,真是吃药比吃饭都多,想想一脑门官司! 美琳翻了个身,心情沉重。 去年,未来的大姐夫陈炳前来拜见父亲,恰好赶上祝姨娘犯病,她情急之下,中了苏姨娘的计,误闯进陈炳的客房。 幸好,她发现的及时,将引她前去的小丫头打昏….. 事后,那个丫鬟不知所终。 她跪在洪培菊的面前,痛哭,恳请洪培菊为她做主,惩治苏瑾。 可是,洪培菊只留下一句“被人害,被人骗,被人欺负,你怨不得他人,只能怨你自己无能!” 言罢,洪培菊扬长而去! 美琳轻轻拭去悄然落下的泪水,又用手伸进怀里捻了一下银票。 冀鋆说,识时务者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有了钱,她可以为姨娘买好的药和补品!她的姨娘还那么年轻,好日子在后头!她要赌一把! 转天,年三十,侯府嫡长女大小姐琉璃回来了,琉璃容貌酷似杨氏,端正清秀,落落大方。琉璃已经与陈国公的嫡幼子陈炳定亲。初步打算在中秋节前后办婚事。 冀鋆冀忞在淮安候府度过一个没有亲人陪伴的大年夜。 守岁后,三只小胖羊在安神药的作用下,沉沉睡去。 冀鋆用一枚锋利的小刀在羊鼻子的偏下一点划开一道小口,将盛着自己血的瓷瓶取出,将几滴血滴到了切口处。 冀忞看着冀鋆的动作,忍了又忍,终于道:“堂姐,必须如此吗?这几只小羊会不会有危险?它们好可爱,好可怜,它们没有做错什么,我好舍不得!我们想别的法子好不好?我们这样做太残忍了!它们的爹娘会心痛的!” 冀鋆停下,低头想了想,好一会儿,叹口气道:“忞儿,如果,不舍它们,就得舍弃水兰。水兰的爹娘也会心疼水兰!我们出了事,我们的爹娘也会心疼!” 你前世被人害了性命,全家几乎所剩无几,怎么还如此婆婆妈妈? 冀鋆不能说这些,她也不知道冀忞是不是也如书中一般重生,但是,她如今要做的就是把事实撕裂开,让冀忞看清楚。 她是堂姐,不是父母,她可以尽力保护她的性命,为她筹谋一个美好的未来,但不包括要照顾她的情绪,甚至为了她的安心而故意美化一些残酷的现实。 身边的四个丫鬟,芍药是死党,海棠和木兰是孤儿,水兰的爹娘在礼国公府,水兰有个哥哥在京城一家酒楼做活计。 那日,卓姨娘提醒后,冀鋆猛然想到,最容易拿捏的就是水兰! 爹娘给自己留下的铺子里,有些人是可以被调遣的随从。冀忞的父亲给她留下了一个二十余人的护卫队,都是战场上负了伤的士兵。虽然都身有残疾,但是,个个身手不凡。 其中一个斥候出身的祁叔,虽然右臂接近废掉,但目光如炬,步履稳健,坐在面前,就令人有沉重的压迫感。 冀鋆想,这可能就是经历过战争洗礼的杀气吧! 祁叔带着人找到水兰的哥哥时候,水兰哥哥被打得遍体鳞伤。水兰哥哥中了圈套,输了很多钱。于是被苏姨娘派人抓走。 同时,前来营救水兰哥哥的还有一伙人,竟然是礼国公府大公子李宓派来的! 水兰见到了哥哥的贴身信物,跪地大哭。 苏姨娘逼迫她给冀鋆下药:每次,将药涂在手上,然后,触碰冀鋆的皮肤,晚上,喝下安神药,第二日便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忞儿,你现在心疼这几只小羊,我就得让水兰去做诱饵!因为苏瑾下的药,非常的棘手,我必须找出她背后的黑手!否则,我们可能会没了性命,没了名节,甚至牵连到礼国公府!到时候,你说,我们自己都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你如何保得住这几只小羊?” 冀忞缓缓放开怀里的小胖羊,低头默不作声。道理都懂,可是,她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 冀鋆接过来,正色道“忞儿,我保证,尽量让它们少些伤害,少些痛苦。可是,你要明白,你无能,无奈的时候,你连只羊都无法护住!” 章节目录 第十五章 请用羊的语言跟羊说话 正月里,淮安候府张灯结彩,吃吃喝喝,喜气洋洋。 可是冀鋆丝毫不敢懈怠。 本来这样的日子里,她特别思念前世的父母,也惦记这个世界的爹娘,但她不敢过度放纵自己去伤怀,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以前听说“化悲痛为力量”,体会不深,如今知道,当人的生存受到威胁的时候,既没有时间,也没有资格悲伤哀怨,甚至没有机会,因为下一刻,意外和明天就不知道哪个先来。 冀鋆缓缓地喂着小羊吃蔬菜,这是她能为它们做的仅有的几件事情之一吧。 这几只羊,其实是原身娘亲留给她的,用来探知一些不易察觉的毒、药、蛊或者被清洗过痕迹的动物。 但是,在救了水兰哥哥后,李宓愿意以后帮助他们,于是就让李宓以礼国公府表哥表姐的名义给冀忞送来。 如果原身娘亲那个段位的高手,可能一只都不需要。 然而,原身对蛊、毒等的了解是被亲娘是赶鸭子上架、填鸭式教学塞进去的。否则也不会,用的一知半解,气血逆行,让冀鋆穿过来。 冀鋆等于是半路出家,接手的又是一个烂摊子,面临的又是一点不掺假的宅斗。逼得她不得不尽可能快速地适应,想尽办法搜寻挖掘原身的记忆。 好在,冀鋆前世,虽然不是学霸,但绝不是学渣,不仅有较强的学习能力,还有举一反三、融会贯通的能力。 但是,她还是不得不用三只羊来解决问题:一只探寻来源,一只接受消息,另一只作为后备。 但是,原身母亲没有宅斗经验,面对苏姨娘的寻衅,就只能靠冀鋆自己,或者说靠她前世积累的经验。 那一刻,冀鋆觉得自己不是侦探,也是向着侦探的方向行进! 冀鋆来到侯府不久,就通过芍药海棠等八卦来的消息了解到美琳和玉颜母女的矛盾,而最关键的,她发现,美琳是个恩怨分明之人。 因此,苏瑾对美琳的陷害,对于美琳而言是不可原谅的罪恶。她们将再无和解的可能,基本上是不死不休! 这一点,冀鋆很欣赏美琳。 不是说必须小肚鸡肠,而是,做人一定要有原则,底线决不能触碰! 你弄破我的裙子,弄坏我的首饰,甚至把我推到,蹭破点皮,只要不是危及生命健康,都还在可原谅范围。 但是,在这个视名节比性命还重要的古代,坏我的名节,害我的性命,还要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决不可能! 美琳需要钱,而她和冀忞目前还算有钱,至少在淮安候府,她俩是妥妥的土豪! 除了卓姨娘,美琳也可以是朋友,是同盟! 除了美琳,她又看中一个粗使丫鬟竹叶。以她业余时间多年钻研美容养颜知识的眼光,她一眼看出竹叶的皮肤不是生来又黑又糙,而是近一年在厨房帮工,烟熏火燎、夏天晒冬天冻,活活磋磨的。 这就有文章可做了! 然后,竹叶被分到丹桂苑。 接着,冀鋆带着她和美琳在雨珗面前演了一出戏! 其实,就是提前几天给竹叶的一侧脸去死皮,做面膜,做护理! 正月初三,冀鋆、冀忞和海棠每人抱着一只扎着蝴蝶结的小白胖羊来到正院给杨氏请安。 不出所料,玉颜正紧紧挨着杨氏,嘘寒问暖。杨氏满脸笑容,频频点头,一看就是被玉颜哄得很开心。 反倒杨氏的亲生女儿琉璃坐在一侧,略显尴尬。还好,琉璃视若不见,与身边的璟淑低低说着什么。 冀鋆暗暗叹气,杨氏什么都好,就是耳根子软。 连慕嬷嬷都劝她,让她疏远玉颜。毕竟,苏姨娘对杨氏的嫉恨是越来越明显。 可是杨氏说,不能一棍子打倒一船人,歹竹出好笋,不能一概而论!你看,听说大哥失踪,玉颜哭的前襟袖子帕子都湿了,就是琉璃都没那么哭!这还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呢! 苏瑾不咋地,可是玉颜是好的! 冀鋆扶额,就是丢个首饰,玉颜也能哭出一桶泪水,你信不? 不用说,玉颜肯定要杨氏帮她“抢”自己的羊。 不,也许是“要”,也许是“借”,总之,得弄到手。 果然,冀家姐妹请安后刚坐下,杨氏就笑道:“瞧这几只小羊真可爱!你们姐妹这般抱着,真像仙子一般!” 冀忞内穿湖蓝冬袄,外罩着一件大红羽纱面锦缎斗篷,眉眼精致,怀里抱着一只小胖羊,看着软软糯糯,说不出的乖巧、可人。 “是啊!是啊!要不是小羊太胖了,真象嫦娥玉兔一样啊!”璟淑赞道。 冀忞脸上泛起红晕,有点柔弱地道:“姐姐过奖了!我给夫人和姐姐们看个有趣的!” 言罢,将小羊放在地上,在小羊耳边低低说了什么,小羊闻言立即抬起前蹄,直立起来,似作揖状! 接着,海棠如法炮制,小羊在原地转起了圈圈! 冀鋆的小羊则是左滚一下,又滚一下,像个白白的大元宵团团!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玉颜见状,娇声娇语地道:“母亲,颜儿也好喜欢小羊,冀家妹妹有三个,求母亲跟冀家妹妹求个情,送个女儿一个可好?不!不!母亲,我买,我买,我不让冀家妹妹吃亏!我知道,这个羊好珍贵的!” 杨氏爱怜地拍拍玉颜的手,笑着对冀鋆道:“冀大小姐,看在我的薄面上,你看……?” 那还看啥,你都发话了,谁让我要抱你的大腿!这么多人在这里,你问我,我能不给你面子?我敢不给你面子? 这叫什么来的?哦,对了,情感绑架! 如果不是有大事要做,哼!给玉颜?做梦! 冀鋆面露不悦,看向玉颜道:“你也知道贵啊?你买得起啊?你舍得买吗?你以为三头二百就能买啊?你以为是你吃的羊呢?二千两银子一只……” “我买!”玉颜立即答应,生怕冀鋆反悔!接着得意地看向冀鋆,二千两银子也值得你嚣张! “一只腿”!冀鋆慢吞吞地把后面的话吐出来! “嘻嘻嘻,玉颜要买羊腿吃烤肉么?”雨珗没绷住,笑出了声。 “你!奸商!”玉颜气极。 “买不买,别废话!”冀鋆不理睬玉颜。用手轻轻抚摸着羊头。 “鋆儿,都是自家姐妹,母亲也希望我们姐妹和睦友爱,你看在母亲的面上,给玉颜妹妹打个折扣吧!”琉璃笑吟吟地道,眸底意味深远。 “琉璃姐姐发话,好使!好吧!一只腿两千,加个头两千,共一万,打五折,五千两,买不买?痛快点!”冀鋆有点不耐烦,满脸写着:我根本不想卖!你犹豫一下,我就抱回去! “买!”玉颜咬着后槽牙挤出来! 玉颜命丫鬟把银票交给冀鋆,从海棠手里接过小羊。爱不释手!心里想着,这下,有了羊,要多少羊粪就有多少羊粪! 有杨氏在,还怕拿捏不住你个小丫头片子! “玉颜,你也让小羊给母亲表演一番可好?”琉璃出言提议。 “好!”玉颜神情振奋! 命丫鬟把羊放下,玉颜冲着羊喊道:“转圈!” 羊,不动! 玉颜加大音量“转圈!” 羊,不动,还趴下了!站着太累了! “转——圈——”玉颜喊了起来! 冀忞皱眉,一手捂自己的耳朵,一手捂羊的耳朵。 羊,继续趴着,头还贴到了地上,平时这个时候该睡觉了! “玉颜小姐,你别喊了,羊不聋!你差点把我们耳朵喊聋了!”芍药嘟着嘴道。 “那羊为啥不动弹?是不是你们动了什么手脚?。”玉颜的丫鬟沉影颐指气使地道。 “没有!”芍药不屑地白了沉影一眼。 “那为啥羊听你们的,不听我们小姐的?”沉影气呼呼地问。 “因为跟羊说话要用羊的语言啊!你跟羊非得说人话,它听不懂,当然不动了!再说,狗冲你交换,让你去帮着捡狗屎,你还不动呢!”芍药耸耸肩,无辜地眨眨眼“怪我咯?” 沉影怒目圆睁,双手叉腰,指着芍药道:“你,狡辩!你家小姐既然把羊已经卖给了我家小姐,你为啥不把驯羊的方法全都告诉我们,一定是你们使坏!” 冀鋆暗道,古代这个时候也开始讲究售后了,不过看看芍药怎么应对她。 芍药很生气的,生气的后果就是理直气壮地回敬:“笑话!那照你这么说,我们家卖布,你从我们家买了布,我们还得负责教给你做衣服,做裤子,做鞋子,做袜子。今天厨娘做的饭没把你吃的花容月貌,吃成容颜不老,吃的你聪明绝顶,那你还得找厨娘算账?” 冀鋆暗挑大拇指,这在她那个时代,这就是最佳辩手啊! “行了,别吵了!”玉颜生气的道,“你是不是见钱眼开又想要钱?你说,要多少钱你们才能把驯羊的方式告诉我们?” 芍药赞道:“到底是大小姐,难怪玉颜大小姐是小姐,格局不是一般的大!你看看你沉影,要不怎么说你就只能是个丫鬟!你看,你就是没有人家大小姐聪慧,识时务,知礼仪,懂进退!” 玉颜不禁夸,闻言颇为得意道:“那你就开个价”。 玉颜心想,当着杨氏和淮安侯侯府众多的女眷,想来这个丫鬟,她也不可能也不敢狮子大开口。 芍药眼珠一转道:“这个钱可轮不到玉颜小姐出,要出钱也应该是沉影出钱。” 芍药用手一指沉影,沉影气急,用眼神向玉颜求助。玉颜给她使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意思是:答应她,钱我出! 沉影忍住怒气:“那你说得多少钱?才能够把这个驯羊的招数告诉我?” 芍药歪着头,眼睛转了转,想了想后正色地道:“我们小姐教导过我,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小姐还说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富人思来年,穷人思眼前。我虽然只是一个丫鬟,但是我也不会见钱眼开,见利忘义,利欲熏心!像你的那几个臭钱,我还真是看不上!” 冀鋆,“……” 我教过你吗?脑海中闪出一个画面:课堂上,原身趴桌子睡觉,芍药站在一旁认真地听讲…… 受打击了!忧桑了!完了,她咋找到学渣和学霸的差距了! 玉颜听后气急,你,你,你,你不见利忘义,你不见钱眼开,刚才那是哪个东西,骗了我五千两白花花的银子,五千两啊!肉疼啊! 然后,芍药叹口气道:“告诉你们,听好了!” 转圈圈,咩—— 滚一个,咩咩! 直立,咩咩咩! 吃东西,咩咩,咩——,两短一长! 睡觉觉,咩——,咩咩!一长两短! 还有,咩!咩!咩!咩!咩!…… 众人,“……” 玉颜,“……” 找块豆腐!豆腐在哪里!不活了! 章节目录 第十六章 焦贤妃 很快到了正月初十,玉颜得到了小胖羊,爱不释手,每天都在琢磨着如何让羊开心,排出白色的羊粪。 她当然不会放过冀鋆,冀鋆准备好了一大堆的托辞。 不过,最厉害的就是这一句“你再啰嗦就把羊给我送回来!不过钱不可能原封不动地给你!我得收租金!” 越是一副爱咋咋地的模样,玉颜就越是不肯轻易放手。 苏瑾那里却有点出人意料的消停。这使得冀鋆总是提着一颗不安的心,她总觉得,苏瑾就象一条隐匿在暗处的毒蛇,随时随地等着你疏忽的时候,伸出她的长芯子,狠狠地咬你一口! 福远宫中,王氏被宫女领进去的时候,正看到赵婕妤在与焦贤妃叙话。 赵婕妤见到王氏后挑起眉,眼中波光荡漾:“天寒地冻,难为世子夫人还跑这一趟,当真关心贤妃娘娘。” 王氏忍住不快,笑道:“我许久没有进宫见到娘娘了,甚是想念。” 赵婕妤眼中露出讥讽之色:“世子夫人来得正好!正巧,前个,万岁爷还夸赞咱们国公府的冀大姑爷英勇善战,是国之栋梁!对了,国公爷和世子爷身子可大好了?” 赵婕妤声音婉转悠扬,但讥讽之意十足十,王氏忍着气,又不能发作,十分郁闷。 赵婕妤一番话等于说自己家的相公是个废物,靠着妹夫的军功维持着礼国公府的声望。 但赵婕妤如今风头正盛,虽然品级不高,已经足足压了焦贤妃一头,自己如果已经是国公夫人还好,但现在毕竟只是世子夫人,没有反击的实力。 王氏深深吸了一大口气,焦贤妃派人说在宫中的日子艰难,她不能给闺中密友惹事。 遂中规中矩地道:“臣妇谢娘娘惦记!” “那就好,礼国公父子威名赫赫,记得世子爷曾经更是有名的白袍将军,如今,唉!” 赵婕妤惋惜着,顺势起身告退,环佩叮当,扬长而去! 走出去好远,还能听到她恣意的笑声! 当下王氏脸上感到很无光,虽然,赵婕妤说的没有错,但是听着不舒服。 如今,谁越是在她面前夸赞夫君曾经的辉煌,王氏越是难受。就象一个还没有衰老的美人,却总被提及年少时候的美貌,明里暗里提示这自己容颜不在! 虽然她是不希望公爹和夫君不在插手李家军的军务大权,不希望夫君再到战场上冲锋陷阵,血染战袍。但是,她也不希望别人认为自己的夫君无能。 自家礼国公府好歹也是一品国公,自己日后也是一品诰命,一个区区的婕妤如此不给自己脸面,实在放肆,难怪贤妃娘娘说自己日子不好过! 只是此时自己还不能跟赵婕妤计较,看着焦贤妃脸色阴沉得要滴水,忍不住地道: “娘娘也忒好性子了!就是不撕破脸,敲打一番也是可以的!” 赵婕妤在王氏面前反复提及世子,其实还有一层深意:当年,焦贤妃曾经被世子李刕“英雄救美”,但是,两家刚有议亲意向,一道圣旨颁下来:将王大学士之女赐婚给礼国公世子。 世家大族之间,有年貌相当的儿女,有议亲意向,成与不成都很常见。 可是赵婕妤明显有意提及,令人容易浮想联翩,就实在有些可恶。 焦贤妃容颜美艳,面容白皙光洁,一双秀目犹如春水,含悲带怯,我见犹怜:“不然呢?又能怎样?我今儿训了她,明儿个赵婕妤说不定就能找十三皇子的麻烦,我担心圣上会厌弃十三皇子。” 王氏拿起帕子帮焦贤妃擦去泪水:“贤妃娘娘,圣上可是又改了主意?” 原先,不是说属意十三皇子吗? 王氏话音一落,身边几个宫女脸色一变,贤妃挥挥手,她们立即退下。 焦贤妃握住王氏的手,苦笑道:“宫中的风云诡谲变幻,有何奇怪,何况,礼国公在万岁心中举足轻重。他的态度……” 她说话时,语气轻颤,但却双眸低垂,掩住了眼中的阴骘。 王氏愣了一瞬,记得礼国公说过,当今皇子中,太子占嫡占长,是天选之人。 如今太子不在,二皇子占个“长”字。 三皇子占个“宠”字:三皇子母妃是圣上最最心爱之人,无可替代。 四皇子占个“贤”字,清流一派都看好四皇子。 五皇子占个“仁”字,为人宽厚,仁爱。 而十三皇子,年少而又顽劣。 王氏发呆片刻:“娘娘,十三皇子率真可爱……” 焦贤妃摆摆手,淡淡地道:“礼国公和世子迟迟不表态,圣上很是失望。” 这可以理解为,圣上对十三皇子失望,因为没有老臣支持。 但王氏理解是:圣上对礼国公失望,因为,礼国公没有领会圣意。 王氏不由得一阵阵冒火! 这么好的机会,公爹怎么就不能握住! 同时,王氏又深深感到内疚,觉得自己辜负了闺中密友的信任与托付! 焦贤妃又伏在王氏耳边道:“听闻,三皇子此次被十二雷霆将军之一的上官将军的小儿子所救,三皇子欲娶上官将军的嫡女。听闻数月前,上官将军与冀大将军并肩作战,冀大将军还救了上官将军,你说,三皇子这一招,是不是跟冀大将军有关?” 王氏的手一抖,杯盖掉落在地,摔成几瓣! 这还用说,堂堂皇子要娶一个四品官的女儿,怎么看怎么有问题,除非,有什么盘算! 比如,冀夔答应支持三皇子!就三皇子那点底子,有了李家军的支持,别说让他娶四品官的女儿,就是娶乞丐,他也愿意! 何况,还有救命之恩,更加显得他重情重义! 这样一来,在皇上心目中,好感蹭蹭地上窜! 前面代替礼国公父子去军营稳定军心,如今,又在后面对她釜底抽薪! 他不让公爹和夫君支持十三皇子,他倒开始转着弯弯支持三皇子! 三皇子有什么好?除了那副妖孽一般的容貌,他有什么! 唉!偏偏自己的女儿对三皇子芳心暗许,几乎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冤孽! 如此,日后,哪里还有她这个世子夫人的位置! 真是小看了这个武夫! 王氏走后,胡嬷嬷给焦贤妃轻轻揉着肩膀,心疼地道:“娘娘,对待那个蠢妇,何必如此低声下气?何必如此让赵婕妤讥讽?让世子夫人看到娘娘这般委屈,老奴心里难受。” 焦贤妃美眸闪过狠厉和得意,她伸手拍了拍胡嬷嬷的手,笑道:“嬷嬷,这个傻瓜,三言两语就能被我耍的团团转,就能心甘情愿地帮我办事,咱们不亏。” 胡嬷嬷沉默,确实,王氏竟然能够对礼国公和世子爷做出那样的事儿,不就是无条件相信自家主子吗?只是娘娘天人一般,却得对着这样一个蠢妇小心翼翼,着实不痛快。 焦贤妃倚靠在椅子中,抬手拿起一颗蜜饯放进口中:“我只有装可怜,让她在我面前有极度的优越,才能放心地听我的话。我越悲惨,她越舒畅,越觉得对不起我,越会想方设法帮我。” 赵婕妤的嚣张是她有意让王氏看到的。 她要时时刻刻让王氏内疚:是她抢了自己的夫婿和如今的生活! 当年,要不是王大学士去求了圣旨,如今的世子夫人就是自己! 想起初见李刕,一身月牙白袍,眉目俊朗,目光清澈锐利,冷静沉稳,又贵气逼人。 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那一瞬间,焦贤妃只觉得,天下再无人能够占满她的心,她的眼! 可是,唉! 焦贤妃收起心思,目光深远:输一时,不等于输一世! 三皇子的外祖家没有任何助力,朝中也没有几个人看好三皇子,他想通过上官家跟礼国公府和李家军关联上,她不会让他如愿。 不知王氏会怎么做呢? 想到此处,焦贤妃一双漂亮的眸子中闪过狡黠。 章节目录 第十七章 长江后浪推前浪,不好好学习啥也赶不上! 冀鋆的父母给她留下了一些人手,其中潘叔和潘婶是这些人里领头的。潘叔是长年跟在爹身边的侍从,而潘婶是随着娘从所古族来到中原的,后来与潘叔成了亲,依然继续忠心耿耿地为冀鋆父母做事。 如今,在潘叔明面上的身份京城一家首饰铺子的掌柜。暗地里,代冀鋆父母还管着酒楼、书店等其他几个产业。 潘婶虽然来自所古,又是四大圣女身边的人,但是所古的蛊虫比较奇特,对禀赋、悟性等要求甚高,不是人人都能随意掌握,运用自如更是不易。因此,潘婶对蛊虫的了解虽然比较多,但却谈不上用蛊高手。 不过,在拿到冀鋆中毒后放出的血后,潘婶觉得,有点象所古族一种迷惑人心智的蛊毒,但是又看着不象。 冀鋆吐槽:这话说的,我是听,还是不听? 不过,潘婶又出个主意,这个主意比较笨拙,但是实用:移蛊。 于是,潘婶对冀鋆的放出的血液进行一番处理,然后,又让冀鋆如此这般一番操作。 冀鋆默默道歉:潘婶,你是行走的“蛊”典,我收回我的轻视。 关于卓姨娘的侄儿卓悦,潘叔从丐帮那里打听到一些消息,但是,有些还要确认一番。 相比较之下,洪逑仁的失踪,就显得有些棘手: 冀鋆已经知道洪逑仁是跟着太子一行人在去南疆的路上,突然失去了音讯。 一开始,冀鋆想可能因为太子等人在某处对当地的地势地貌不熟悉,误入密林深处,或者是跌落悬崖峭壁之下,南疆瘴毒诡异,毒蛇出没,寻找起来自然非常的艰难凶险。 而皇上派去的人,或者是找错了方向,越找越错。或者是有人虚与委蛇、应付了事,没有尽心尽力的寻找。再或者是寻找的人也生死未知,从而让皇上止步。 那么,冀鋆想,只要他们通过江湖的法子,找到一些能人异士,找到当地的熟悉地形地貌的人,进行细心和耐心的搜寻,应该会是有结果。 但是,没有想到潘叔又说,后来,皇家寻找一番之后,不知为何就突然之间停止了动作。而目前看洪培菊的样子,也不愿意再提及,只有杨氏还不肯死心。 甚至坊间悄悄流传一种说法,说太子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惹怒了圣上,于是太子及其随从被圣上故意派出去。然后在路上被灭了口…… 冀鋆刚穿越过来不久,原身和她自己对这种宫廷,朝堂的争斗,都一无所知。她也不知道这种说法可信的程度有多高,或者就是一个烟雾弹?从而使事实的真相扑朔迷离? 但是冀鋆总是觉得,随着时间的流逝,杨氏如今对儿子生还已经不抱太大希望,但是,她却从未放弃寻找儿子,她不能接受她的儿子就这样的人间蒸发,无影无踪。 既然她已经答应了杨氏,她就尽可能的给杨氏一个比较接近真相,或者是说,比较能够让杨氏接受的这么一个答复。 正月十三这天,玉颜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小胖羊带给她的无尽的烦恼:小胖羊在他她那里吃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而且,吃饱了睡,睡醒了吃,一不给好好儿吃,一不好好儿哄,就咩咩咩地叫,根本不分白天黑夜。 最关键的是每天都要排很多很多的,又黑又臭的——羊粪。 无论玉颜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让小胖羊排出白色的羊粪。小胖羊排羊粪,还经常猝不及防,随时随地,不分时间场合。 搞得玉颜的丫鬟们每天手忙脚乱,为了收拾羊粪,一个个累得腰酸背痛,叫苦不迭! 不出意料地,玉颜的小院子变得非常的臭! 玉颜非常气愤,她这一天又向杨氏哭诉说,冀鋆在骗她的钱,又想敲诈她的钱,求杨氏帮她朝冀鋆要使小羊排除白色羊粪的方法。 杨氏无奈,只好把冀鋆姐妹叫来。 冀鋆冀忞带着芍药海棠一进门,看这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羊吃什么,我全都告诉你了!你还想咋的?”冀鋆朝玉颜翻了个白眼。 冀鋆一身锦缎,狐狸毛领大氅,插着一只金丝八宝攒珠钗,眉眼如画,俏生生地站在那里,端的好看极了。 “母亲,我……”玉颜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又急又气,一时梗住说不出话来。 “冀大小姐,那为什么我们小姐按照您说的做了,羊还是不排白色的,”沉影沉着脸上前,匆匆一福,接着道:“白色的,羊粪!” 芍药觉得沉影有点气势汹汹,疑惑地问她:“你生啥气?你脑子里进了很多水啊?羊能排白色的那啥,是因为,还得喝我家小姐特制的药水啊!” “什么?”玉颜这下也不哭了,指着冀鋆大喊:“你个骗子!你为啥不告诉我?” 冀忞不满地嘟起嘴:“玉颜姐姐好没道理,当初,当着夫人的面,你问我堂姐,要羊排白色的那啥,要吃什么,我堂姐全告诉你了,毫无保留,你又没问羊应该喝什么!” 玉颜气得七窍生烟!她确实没问,谁能想到,到了冀鋆这里,吃和喝是分着的! 杨氏直摇头,只感到头疼,拍着玉颜的手安慰道:“你们也是的,玩心太盛,没见过白色的羊粪就觉得稀奇,别难过了,等下,请冀大小姐告诉你方法。你们啊,等看过了,就再也不会看了!” “母亲,不是为了看。”玉颜撒娇道:“是为了美!你看雨珗,抹了白色的羊粪后,皮肤都细腻光滑了!女儿脸上的痘印正好需要,要不,女儿何苦遭这个罪!” 洪培菊曾经叮嘱过杨氏,一定要对玉颜另眼相看一些,因为玉颜的容貌,可以为侯府带来大的利益。 因此,平日只要玉颜说什么东西对自己的脸有用处,杨氏也会优先给玉颜。 不料,雨珗闻言从座位上一下子站了起来,顾不上礼仪地大声道:“玉颜,你说清楚,谁把羊粪抹脸上了?” “当然是你啊!那天,美琳也要抹羊粪,结果被你赢走了!”玉颜理直气壮地道。 “你——”雨珗气得跺脚,刚要反驳—— 美琳缓缓站起,向杨氏福了福身,莞尔一笑道:“母亲,这从何说起,女孩家的脸面如此重要,女儿怎么可能把那腌臜的物事抹上去。” “啊!你们不承认了!你们几个勾结起来骗我!母亲,您要给我做主啊!呜呜呜!好几个丫鬟都看到了!能是假的吗?” 玉颜又哭上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杨氏连连安抚也好像不管用了。 芍药忽然恍然大悟地上前道:“啊!原来那几个是玉颜小姐派去的啊!我还奇怪呢,那天,我们在丹桂苑,正跟我们小姐、雨珗小姐和美琳小姐寻欢作乐,不不不,朝欢暮乐,不对,是吃喝玩乐!有几个丫鬟一会儿一个,一会儿一个,一个个贼眉鼠眼,鬼头鬼脑,獐头鼠目,七荤八素!她们还狐假虎威,鼠目寸光,狼狈为奸!弄得我们心烦意乱、心如刀割,如惊弓之鸟一般!雨珗小姐和美琳小姐也跟着闷闷不乐、愁云惨淡、愁眉不展、晕头转向!” “啊?”雨珗脸上挂着两滴小泪珠,一脸迷糊地望向美琳:“咱们?是这样?” 美琳:“……”我能说什么?我能开口么?我笑的前仰后合,捧腹大笑,乐不可支,笑里藏刀,肿么办? 琉璃和璟淑低着头,看不出表情,但是微微耸动的肩膀提示着二人在忍着笑意。 宝茳则是一脸的皮笑肉不笑。 冀鋆尴尬地冲众人笑笑:“咳咳,刚教了她几个成语,她没学明白,用的不当之处,多担待,多担待!” “没啥!小姐不用感到当之有愧!我襟怀坦荡!”芍药大气地一摆手,表示很有担当的样子。 沉影一旁眼睛里直冒火苗苗,胸脯起起伏伏,不用说,那些个什么“鼠头鼠脑”里面,有她一个! 好一会儿,沉影强作平静地道:“那你们那天说什么白色羊粪,做香膏是怎么回事?” 芍药眼珠转转,想了想,做了然状:“你说这个啊!唉!你们听错了,是“养分”!不是“羊粪”!你们脑子真是进了水!真是进了水!“羊粪”和“养分”分不清楚!这两个东西,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啊!” “你说什么?”玉颜尖叫起来! 冀鋆见状跺脚做痛心状:“怪我,怪我!我也不知道玉颜姐姐是为了香膏里的养分啊!其实,很简单,我那里有个西域商人卖的药水,羊喝下去之后,只要排白色的粪便的时候通常会流下眼泪,这个眼泪里面的养分可以滋润面容,让面容白皙光洁!别哭了,我过会儿把药水给你,好不好?” 芍药有点不高兴地道:“小姐不用过意不去,是她们不求甚解,一知半解,三心二意,不懂装懂!跟咱们没有关系!不过,看在她们七颠八倒、七拼八凑、七手八脚、七嘴八舌、七上八下的份上,咱们就不用兔死狐悲了!” 冀鋆强忍着要打人的冲动,咬着后槽牙道:“少说两句吧,你想让小姐我把人都得罪光啊?” “好嘞!”芍药痛快地答应,然后拍着胸脯保证道:“长江后浪催前浪,不好好学习啥也赶不上!小姐,我以后不乱用成语了!我改用唐诗了!” 玉颜:“……”气死人不偿命是怎的?你是为了气我才生的吧? 众人:“……”看人家的丫鬟,出口成章,虽然,这个“章”,差强人意,但是,还挺爽,哈! 冀鋆:“……”还行,有点良心,没打算把我这个前浪拍在沙滩上。 章节目录 第十八章 我们卷的不是饼,是情怀! “羊粪”和“养分”的闹剧,最后以玉颜把小胖羊还给冀鋆,而冀鋆将五千两银子退给玉颜为结束。 当然,玉颜也不算委屈,银子没亏不说,眼泪也没白流,为了安慰玉颜,冀鋆又送给她一盒放了“养分”的香膏。 不过杨氏也没有让冀鋆吃亏,转身让慕嬷嬷送给冀鋆和冀忞每人一套全金的头面。 按照京城的规矩,正月十五之后,大户人家小姐就可以出门互相拜访。冀鋆也想看看自己家的铺子,于是,这一日,带着冀忞和丫鬟乘坐马车出了侯府。 穿越以来的这段日子,冀鋆逐渐拾起一些原身的记忆。冀家的本家在江南,冀鋆和冀忞的祖父非常有经商的天分,数年间便攒下一份不小的家业。 但是,冀鋆祖父年纪不大却忽然患了重病,去世的时候,冀鋆和冀忞的父亲还在外面拜师学艺。一些贪婪的族人便趁机将冀鋆祖父的财产巧取豪夺,或者坑蒙拐骗,最后只给他们母子留下很少的一点家产,冀鋆祖母又急又气,不久生了病,求医问药很快将家产耗费殆尽。 不得已,冀忞的父亲冀夔终止学艺,愤而从军。冀夔身怀绝技,又骁勇善战,很快,在边军中崭露头角。然后又投在礼国公的麾下,建功立业。 冀夔被封为千户长之后,衣锦还乡,在礼国公的帮助下,从族人的手中夺回了一大部分祖父留给他们的家财。冀夔自然不能打理,就全部交给了冀鋆的父亲冀垚。 冀垚武功不弱,又继承了父亲的经商天分,很快将手里的家业发扬光大。后由于族人让他们寒了心,冀垚跟兄长商量后,便家业逐步挪到京城发展。 这么做,一是因为冀夔在军中的地位日渐上升,又有了礼国公这样一个岳丈,可以照应着冀家的生意,冀家的财产在京城等于有了依仗。同时,冀垚也觉得,这样也可以帮衬兄长,尤其是在财力上。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在冀垚的经营下,冀家生意便做的越来越大,越来越好,冀鋆此时才发现自己占用的这个原身的爹,其实还是很了不起的。 首先就是对自身和家庭的定位准确。冀垚觉得,因为兄长已经在军中任职,而他,虽然也有一身的武艺,到军中即使没有兄长照应,应该也能谋出个前程。但是,家里的男子全部从军,危险系数太大,整个家族毕竟还是要留下血脉传承。 其二就是冀垚读书天赋不足,无法科举入仕,而经商,则将能力和性格的长处发挥的淋漓尽致,冀垚为人洒脱、豪爽,又处事圆滑、机敏。官府层面走得通,江湖朋友也给面子。可以说,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要不是,因为被冀鋆娘亲的族中出事牵连,不得不陪跟着冀鋆娘亲回所古族解毒。冀垚如果此时在京城,将会是另一番情景。说不定,冀忞就可以跟冀鋆一起留在冀垚的家里。 唉,冀鋆想到这里,也是一阵默然。当年,大伯为了祖母和父亲,孤身从军。最后才换来全家安稳的生活。后来,又在父母去所古族之后,把自己接到京城。大伯以真心对待家人,自己也要好好对待大伯。 如今,冀鋆觉得首要的是要照顾好冀忞和自己,其次,是给冀忞和自己的未来好好谋划一番。 冀鋆来到自己家的一个酒店。这个酒店,名字很普通:“迎客楼”,就是一个两层楼酒店,在在京城比较繁华的街道上,这条街道叫涵光门街,不是最最中心繁华,但可算是第二繁华热闹的地段。这里距离鸿胪寺和国宾馆不远,还有一些外交机构,很多外交活动也会在附近举行。 但是,酒店没什么特色,也就是中规中矩,生意也就是不温不火。但是这样不行啊,她冀鋆需要钱啊!找洪逑仁,找卓悦,都需要钱! 再往远了说,她和冀忞要抱上更粗的大腿,也需要钱啊! 可是,她不能拿着爹娘的钱去随意挥霍,她得创造价值! 冀鋆把她的想法和酒店掌柜潘叔提出来之后,潘叔听的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但是这是他的小东家,他虽然觉得稀奇而且闻所未闻,但是又实在是指不出来哪里不对,哪里不好,也自然没有办法提出反对意见。而且一想大小姐有这样的心思,愿意把精力放到生意上,其实已经已经很好了,就当拿这个店让大小姐练练手。 反正,东家说了,只要是正事儿,赔了钱,就只当花钱交学费了!这不比斗鸡走狗、赌博打架强!小东家这是要干正经事儿,哪有不支持的道理! 数日之后,附近的店铺以及来往的行人惊奇的发现,这个“迎客楼”在京城虽然不是特别特别有名,但也算有点小名气的酒楼,现在换了牌子,叫做“好邻居”。 然后在大门口儿竖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好邻居让您想起家的味道! 想起娘亲手里的擀面杖, 想起姥姥锅里的煮鸡蛋, 还有奶奶碗里的小米粥! 请您驻足歇息片刻,您的好邻居陪您找回家的味道! 开业之前,冀鋆让潘叔雇人抄写印了好多的好多的广告单,然后通过丐帮的关系向全城散发出去: 开业大酬宾,好邻居卷饼买一送一! 去好邻居吃卷饼,免费喝粥! 卷饼套餐一,免费小菜! 卷饼套餐二,送免费早餐一次! 卷饼套餐三,送八折优惠卡一张! 开业那天,潘叔在店里带着几个老伙计坐镇。 冀鋆新任命了一个大堂经理,就是负责迎来送往张张罗罗等事宜的。此人姓吴,三十出头,双目有神,精明干练,但圆圆的脸颇具喜相,说起话来,让人看起来如沐春风。 吴经理领着十个新招来的年龄小的伙计站在门口。齐声喊道: 我们卷的不是饼,我们卷的是文化! 我们卷的不是饼,我们卷的是情怀! 我们卷的不是饼,我们卷的是乡愁! 我们卷的不是饼,我们卷的是思念! 大饼卷一切,无所不卷! 路过的众人感到无比稀奇,纷纷驻足观看!接着,吴经理又喊道: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众伙计:无所不卷! 吴经理: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众伙计:只有想不到,没有卷不了! 吴经理:我们的理想是什么? 众伙计:没有什么不是一份卷饼能够解决的! 如果有,就来两份! 吴经理和众伙计:好邻居开业大酬宾,买一送一! 看客迅速抓住关键点:买一送一,免费喝粥!免费小菜!免费早餐!八折优惠! 看看去! 章节目录 第十九章 第二只靴子终于掉了 阳光明媚,透过窗楞间隙洒下一地斑驳的亮影。 芍药欢快地数着银票,海棠无奈地道:“大姐,别数了,再数,银票都要被你捻破了,到时候兑不出去钱,有你哭的地方!” 芍药冲海棠翻了一个白眼,笑嘻嘻地最后数一遍后,把银票塞进怀里:“我这个人的本事就是上街,干逛不花钱!数钱,怎么捻,也捻不破!气“使”你们!” 海棠摇摇头不理睬她得意且欠揍的小模样。自顾自拾起针线为两位小姐绣起了荷包。 两个小姐都不在针线上下功夫,既然不能把两位小姐拽回好好做针线的正经事儿上,就帮她们做吧。 别说以后打赏下人,用得上。就是以后出去结交个小姐妹,互相赠个耳环、镯子什么的,难道能随意找个布包着送出去? 冀大小姐不在乎,冀小小姐不懂事,她海棠可不能任由两位小姐被人家笑话! 芍药觉得自从她们大小姐在礼国公府昏过去醒来后,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以前小姐对她也好,但也就是经常赏她钱,给她吃好吃的,带着她玩,她做错事也不怎么罚她。 如今,小姐也赏她钱,给她好吃的,但是,却带着她“唱劳动号子”!让欺负她们的人吃瘪,还让她去赚钱! 这不!在“好邻居”开业那天,小姐让她扮做伙计,跟其他伙计轮班在门口,前后喊了大约两个时辰的口号,而且还允许她自行发挥! 这是什么样的情怀!这是虚怀若谷的情怀啊!是对她才华的充分认可啊!是知音啊! 不给钱都愿意一展所长!当然,还是给钱更好哈! 于是芍药麻溜滴扮成了一个俊俏的小伙计,拉开她的美声嗓子喊道: “大饼卷一切!无所不卷” “来好邻居,您一定能够手不释卷,开卷有益,胸中万卷!” “好邻居会让您吃得风卷残云,席卷而逃,电卷星飞,卷土重来!” “来好邻居吧!想卷什么就卷什么!您可以卷八珍玉食,您可以卷五味俱全!您可以卷的食指大动,您还可以卷的忘乎所以!” 芍药运用的“美声”发音法,令来往行人听着非常稀奇,但是不得不承认,还挺好听。大都不由自主地放缓脚步,再一听芍药喊的内容,更是好奇又好笑! 有几个书生打扮的人笑道:“看不出一个普普通通的酒楼,竟然有这样出口成章的小活计!” 另一个书生也笑道:“是啊,咱们还真得去看看,能不能吃完后再卷土重来!” “江东弟子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冀忞也扮成了一个小伙计,身形虽小,但模样俊俏,有些圆润的脸庞更显得憨态可掬。 冀忞露出一个乖巧无害,萌死人不偿命的笑脸:“众位哥哥一见就是满腹经纶的读书人,何不进店一试?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哈哈哈!说得好!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虽然是激将法,但是我喜欢!” 从几位书生身后,走出一青衣男子,长身玉立,英姿挺拔,峰眉剑目,五官俊美,眸光柔和而深邃,恍得人睁不开眼一般,侧头间张扬着贵气与孤傲,直如画中走出的翩翩少年。 不料冀忞和冀鋆一见少年,均局促不安地低下了头,冀忞嗫嚅地道:“表哥,你怎么来了?” 李宓星眸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地看着冀忞道:“我想风卷残雪,再来个免费的小菜,行不?” 冀忞不敢抬头,只有拼命点头。 “咳咳,大,哦,公子,里面请!”冀鋆挤出一个灿烂笑容,其实她知道是满脸堆笑,还有点皮笑肉不笑。 木有办法,原身原来在李宓面前,一直都是挺端庄的,冀忞也是乖巧文静,咳咳,都让自己给破坏了! 李宓冲冀鋆灿然一笑,举步走进好邻居! 冀鋆愣了一下,竟然心跳突地漏了半拍! 好邻居开业之后势头很好,但是这些并不能让冀鋆的心情彻底轻松,因为她始终不知道苏瑾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之前苏瑾对她间断的下药,下药之后又没有丝毫的动静,让冀鋆越来越担心。她觉得就像是第一只靴子已经落下,而且知道一定有第二只靴子,但是,却一点否不知道第二只靴子什么时候落下来,心总是在悬着。 对未知危险的恐惧,这种感觉实在是特别的糟糕,但是冀鋆此刻也只能是静静的等着,说好听了是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她一个穿越来的古代小白,原身也差不多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她能变出个啥? 说不好了,就是守株待兔?或者坐以待毙?冀鋆苦笑摇摇头!坑爹啊! 这苏瑾是不是特么吃饱了撑的! 等着苏瑾出招,确实是很被动,可是冀鋆又不能主动去出击,有的时候她感到无比的焦灼,冀鋆甚至想,如果不是冀忞在,她甚至可能动用江湖的手段把苏瑾给胖揍一顿,让她几个月下不了床,她特么还斗个毛线! 然后她就带着芍药浪迹天涯或者是去所古部找她爹娘也也不是不可以。 嗨,冀鋆转念一想,这种想法儿简直是可乐,如果不是冀忞,她也犯不上跑到这狗屁的淮安侯府来。 虽然她也曾经动过念头,动用爹娘给他留下的人手,教训苏瑾一顿,可是那样做,冀鋆觉得治标不治本。 苏瑾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下手,一开始的那次是为了保她的儿子洪相林,捡软柿子捏。 但是这次,用了这么长的战线去算计她,冀鋆认为这里面一定不简单,这不是一个侯府后院的一个小姨娘能够想出来的方法,这个毒,连她身上的蛊虫都识别不出,连潘婶都弄不明白,决不是苏瑾目前的能力能够轻易做到,哪怕是买,单凭苏瑾,都不会找到买的门路! 几天前,卓姨娘特意来见冀鋆,反复叮嘱,她认为苏瑾一定近期要动手,且非常可能要在最近这两三天动手。 卓姨娘见冀鋆没有表示出来特别的喜悦或者是满意。猜测她不是很相信自己。 卓姨娘自嘲地笑笑,秀气的双眸浮上一层水雾,微微扬起的嘴角看着更像苦笑,“大小姐,我跟苏瑾斗了十几年,她什么性子我是最清楚的。这个人虽然心肠狠毒,但是,苏瑾很多的时候会喜怒形于色,尤其是她在非常非常得意忘形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地流露出来她内心的那种嚣张。” 冀鋆未置可否,卓姨娘说的不错。 卓姨娘又道:“苏瑾在你手上吃过亏,她不会轻易认栽。而这一次,苏瑾定是觉得她可以一次性地打倒你,一雪前耻,让你再无还手之力!我观察她这几天,眉眼之间都是胜券在握。” 冀鋆想起苏瑾那日在佛堂阴恻恻的目光,不做声,但轻轻点了点头。 卓姨娘恳切地道:“大小姐,你相信我,我对苏瑾这个人特别的了解,她没有那么深的心思,她这些年在侯府横着走,基本已经忘记了怎么掩藏好自己的心思。我认定她这几天一定要动手,她如今连走路都像是踩着云朵,飘飘欲仙,以前从来没有过!你千万要小心!” 冀鋆谢过卓姨娘。冀鋆暗暗惋惜,卓姨娘不得已被拘在了后宅,而且读书识字不多,限制了她的脚步。但其实卓姨娘心思细腻,聪明坚强,观察能力也很厉害。实际上,要是在现代社会,应该会有一番作为的。 还好,自己能穿越到一个小姐身上,虽然不是什么公主郡主,但也好过丫鬟姨娘,现在谁特么再说投胎不是技术活,她就跟他急! 入夜,冀鋆因为心事重重,睡的并不踏实,另外手中始终握着一柄小匕首。 突然之间,冀鋆听到一声,比较清脆,但是,并不是很强烈的笛声。笛声不成曲调,甚至是单调,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有点突兀,而且——凄厉。 蓦地,冀鋆身上的蛊虫猛的一动,传递给她的信息是:它熟悉这个笛声! 冀鋆倏地坐起身来,尽管神经高度紧张,心不自主地砰砰急跳,几乎要跳出胸膛。 但是,冀鋆整个人却轻松许多,她知道苏姨娘动手了,第二只靴子终于掉了! 章节目录 第二十章 黄雀在后 刘毕胜今晚有点小兴奋,在赌场小赢了几把,赚了几十两银子,是他开始赌博以来少有的好运气! 他本来想再试试手气,赌把大的,可是洪培菊派人把他找了回去。刘毕胜不敢不听洪培菊的,只有悻悻回府。自斟自酌一番,昏昏睡去! 梦中,忽然一道笛声在静谧的夜里破空而来,似乎将暗夜劈开两半一般!刘毕胜的脑袋里有什么突地一跳!脑海中突然之间就犹如炸裂开一般疼痛! 刘毕胜猛地做起,使劲有手锤着头,慢慢地,刘毕胜头疼减轻,他缓缓地站起,双目凝滞,整个身躯如同一根棍棒,直直地如同木偶一般,向着笛声的方向,径直走去。 忽然,一声高亢响亮的公鸡鸣叫,在一瞬间压住了呜咽的笛声。继而,侯府后院,母鸡,公鸡,鸭子,大鹅,羊羔,疯了一样声嘶力竭地悲鸣! 片刻之后,刘毕胜耳旁响起了一个声音,一个非常温柔软糯,充满了极致诱惑的声音,那道声音他好像很熟悉,就是他思慕已久的,迎春楼的头牌艳红姑娘! 那道声音柔的像一滩春水,柔的好像可以把把寒冬的坚冰缓缓化开! 艳红在他耳边轻柔地诉说着:“刘毕胜哥哥,你是我的英雄!你是举世无双的英雄!现在有好些的妖魔鬼怪要抓我,要欺负我,要吃掉我!你要保护我!我的心里眼里都是你!毕胜哥哥,你快看看外面有好多好多的妖魔鬼怪,狼虫虎豹,救我!” 刘毕胜忽然发现,原来自己就是天降神兵,无所不能! 刘毕胜看到了云端中满身金光的自己,金盔金甲,仪表堂堂,威风凛凛! 他的兵器是与吕布一样的方天画戟!啊!不!是吕布送给他的!吕布鼓励他要以营救苍生为己任,要斩妖除魔! 刘毕胜领命手持方天画戟,冲了过去! 果然,迎面有好多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 刘毕胜顿时豪情万丈,怒火中烧!他挥舞起手中的方天画戟,便朝这些妖魔鬼怪杀去,直杀的血肉横飞,悲鸣阵阵! 脸上不时喷溅上温热的血液。 血腥气夹杂着那个柔媚的声音,那个声音不停的在他耳边诉说着,诉说着,诉说着对他的崇拜,对他的钦佩,对他的感激以及对他的,种种柔情蜜意。 刘毕胜觉得有如神助,越战越勇!这是他的责任!他要将这些妖魔鬼怪斩杀殆尽,他将还这世间的一个清净洁白! 艳红在指引着他!他顺着艳红的声音一步一步,追赶着那些落荒而逃的妖魔鬼怪! 后院的动静越来越大,很快,侯府四处亮起了灯。 冀鋆本来想带着冀忞到现场给她进行一番触及灵魂的教育:看看,如果我们不保护好自己,我们就得这么惨! 可是,贵姨娘身边的丫鬟喜鹊满脸是泪地跑进来说:“两位小姐,姨娘,刚才心口疼,派人去找尹郎中,可是去了好久也没见到人。如今,姨娘昏过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请大小姐帮我们拿个主意!” 尹郎中是侯府常年聘的府医,平时负责给府里各位主子们的问诊,他还带着个徒弟,负责给丫鬟小厮们瞧病。 冀鋆想,洪相林的翠雪阁闹了起来,看样子尹郎中去了那里,且一时半会脱不开身。 这么晚了,必须有杨氏的吩咐,外院小厮才能出府去找大夫,但是,此时杨氏和慕嬷嬷应该也都在翠雪阁,且应该也见到了丹桂苑派去请尹郎中的人。 只是今晚府里出了事,杨氏必然担心消息外泄,因此不会同意出府找郎中。如今只能等尹郎中那边结束,而自己要尽可能地稳定住贵姨娘的病情。 想到这里,冀鋆悄悄嘱咐芍药和竹叶去翠雪阁看看情况,而她则带着冀忞和海棠去了贵姨娘的内室。 贵姨娘依靠在床头,面色苍白,唇无血色,双眉紧皱,五官都略显扭曲,定是痛苦非常。 冀鋆赶到贵姨娘处,从一个瓷瓶里倒出一粒丸药,这是原身娘亲给她的续命药丸。 药丸不多,而且珍贵,但是让她看着贵姨娘这般难受,冀鋆真做不出来。 何况,贵姨娘有心悸的毛病,别弄不好,急性心肌梗塞了,那自己岂不是要内疚一辈子! 徐嬷嬷并不迟疑地接过去,侍候贵姨娘服下药丸。约一盏茶的功夫,贵姨娘眉头舒展,看着缓和许多。 冀鋆松了口气,看起来自己的这位娘亲,“圣女”的名头还真不是吹出来的! 又一盏茶的功夫,尹郎中带着徒弟赶到,诊脉后,微微皱眉摇摇头,嘟囔一句“怪哉!”接着什么都不说,提笔开方。 侯府有自己常备的药库,贵姨娘的方药看起来不是什么稀有药材,很快,药便煎好。 待贵姨娘服药后,见其情况平稳,冀鋆与冀忞告辞离开。 回到房中,芍药和竹叶已经在等她们,见到小姐,二人七嘴八舌,连比划带动作、摆体位、学声音,一时间不亦乐乎! 洪相林的房中,满屋子的鸡毛乱飞,地上到处都是倒着的公鸡、鸭子、大鹅,数不清几只,还有一只小羊!它们都满身血污,瞪着眼,有的已经不叫,有的还在叫! 洪相林躺在地上!头上身上都是粘着血的鸡毛,身下有一滩血!不知道是他的,还是那些鸡鸭的! 身旁一根又粗又长的木棍!木棍的一头已经被血染红,沾着毛,不知道是鸡毛还是鸭毛或者鹅毛! 刘毕胜被几个小厮死死按在地上!他犹自挣扎!满脸血污,双眼赤红!张着的嘴塞了抹布!嘴角处却还是落下鲜红的血滴!不知道是他口中的血,还是布上的血! 小厮们说,他们赶来的时候,刘毕胜用棒子把迎面而来的鸡鸭鹅羊几乎全部打倒!有的几乎,一棒毙命!血溅当场! 然后,洪相林过来,刘毕胜又一棒把二公子打倒在地,还不停地朝身上击打! 最诡异的是,一群白色的小母鸡好像中了邪一般,无头苍蝇般走来走去! 不管前面有什么,桌子,凳子,或是人。 走过去,踩着地上的洪相林的头,身子,踩着地上的鸡鸭,丝毫不觉!洪相林雪白的中衣染了鲜血,又多了许多杂乱的鸡爪印! 或者,径直冲着桌腿撞上去,直撞得转了方向,只要没撞迷糊,就接着走! 还有几只没有死的公鸡,在彼此疯狂的撕咬! 杨氏、慕嬷嬷和芍药等人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而稍后赶来的苏瑾,看见这样一幅人间地狱般的惨状,哭嚎着,疯婆子一般喊着“冀鋆,你出来!我杀了你!” 杨氏忙命人把苏瑾制服,口里也塞上了帕子! 冀鋆看向冀忞,本想说:“看看,如果我们不好好学着保护自己,躺在地上的就不是刘毕胜和洪相林,而是我们!” 可是看到冀忞微微颤抖的身子和惊恐的眼神,又有点于心不忍!唉,终究还是个孩子!在21世纪,这还是小学生呢!以后再教育吧! 冀鋆让芍药和竹叶照顾冀忞睡下,她却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白色的小母鸡,是潘婶给她用来“移蛊”的。那么,苏瑾的目的是让自己成为“木偶”一般,任洪相林摆布! 可是,刘毕胜,怎么回事?那声凄厉的鸡鸣,互相撕咬的公鸡,满地的鸡鸭和血污,又是怎么回事? 冀鋆能够想到的是,那声引起蛊虫异动的鸡鸣,触发了刘毕胜和那些公鸡强烈的嗜杀开关!让他们成为行走的僵尸杀手! 外面寒风呼啸,冀鋆打了个寒战,仿佛闻到了空气中的丝丝血腥,头皮一阵阵发麻! 谁在苏瑾背后动的手? 他的目标会是自己吗?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一章 慢宝包和云舒霞卷 次日,阳光正好,在没有风的冬日里也能感到一丝暖意。冀鋆与冀忞前去探望贵姨娘。 贵姨娘的院落不大,因此,平常里面很少看到随处走动的人。这一点跟杨氏的正院完全不同。院中栽种着两株柳树,府内其他几位姨娘的院子里也有柳树,寓意“留住”男主人洪培菊的意思。 一株桃树,用于辟邪。 还有一株松树,这是其他院子没有的,看粗细栽种时间不久。 冀家姐妹二人携手行至松树跟前,恰好树枝上掉落一些积雪,洒在冀忞身上,海棠忙上前帮忙抖掉。 冀鋆和芍药停下脚步,芍药闲不住,绕着松树转圈圈。 忽然芍药低头看向松树树根处的地面奇道:“小姐,你看,这里有点湿呢!” 冀鋆随着芍药的手指附身看去,正看到,树下有一小块被水冲开凹处,因外面天寒,如今已经结冰,结冰处颜色有些接近黑褐色。 冀鋆用手指掰下一块冰碴,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隐隐有股子药味。而此时,身上的蛊虫发出一阵欣喜的节奏! 冀鋆恍然,昨日,贵姨娘的药煎好后,冀鋆担心有人动手脚,于是特意检查一番,当时,蛊虫就是这样的表现。 冀鋆发现身上的蛊虫对于普通的药材反应不一样,活血化瘀类,它比较喜欢。而清热解毒类,则是有些畏惧。滋补类,反应淡淡。贵姨娘属于“肝郁气滞、瘀血内阻”,用的正是疏经通络、破症散结的药物,蛊虫很是喜欢。 只是,贵姨娘的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冀鋆轻轻摇摇头,道:“哦,许是谁不小心在这里洒了水,芍药,别跟姨娘提及!” 芍药重重点头,当然不说!定是哪个小丫鬟毛手毛脚弄得,不能提,姨娘或者徐嬷嬷知道了没准会责罚小丫鬟呢! 冀鋆起身对海棠和芍药道:“你二人在院子里等我们吧,我和小小姐不会太久。” 海棠和芍药应下,冀鋆牵着冀忞走向贵姨娘的住处。 贵姨娘的房间分内外两间,外间并无人值守,想是担心影响贵姨娘休息,再犯了心疾。 难道快到午时,贵姨娘还不曾睡醒? 冀鋆示意冀忞放缓脚步,二人轻轻向内室靠近,此时,从里面传来贵姨娘喘息的声音。 徐嬷嬷在轻轻为其抚背:“姨娘,如今事情已经过去,太太已经处理,而且消息也都没有外泄,您不必再担心了!” 贵姨娘平息了一会儿,幽幽地道:“嬷嬷,冀家两个丫头是两个烫手的山芋,你别看礼国公府对她们不冷不热,再如何,她们是算计的是冀大小姐,就是她亲生的琉璃摊上,她也不能把苏瑾怎么样。” 冀鋆心道,这还真对,苏瑾用刘炳算计美琳,其实不就是打杨氏和琉璃的脸么!就这,放在厉害的主母手里,不扒苏瑾两层皮不会罢休的! 徐嬷嬷笑道:“姨娘聪明!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贵姨娘淡淡地道:“在侯府,蠢人活不久!” 听到此处,冀鋆内心震惊自不必言,冀忞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二人对视一眼,遂悄悄退到院子里,定定神,高声道:“姨娘,徐嬷嬷!” 好邻居开业后,令潘叔很意外的是,竟然营业额大增!潘叔有点不解,一份卷饼,从成本和售卖综合评判,怎么说,都不如一盘炒菜显得赚钱容易。 但事实是,卖卷饼十天的收益就超过了以前迎客楼一个月的!潘叔笑的合不拢嘴。 冀鋆对“好邻居”定位就是“走平民路线”。前世,没去过五星级饭店,不知道里面吃什么,用什么。这一世,也没去过最高档的酒楼,对此也一无所知。 那么自己何必用短处碰别人长处?自然要以自己熟悉的方法来寻求利益最大化了。 冀鋆前世对“麦当劳”“肯德基”的经营方式很欣赏,她对此的总结就是:规范化,流水线化。 规范化,就是食物从准备食材到成品上桌,都不能随心所欲,都有一定的尺度。 拿土豆丝卷饼来说,每张卷饼消耗的面粉,需要的土豆丝,葱花、香菜、酱料等配料都要基本一致。 流水线化,就是揉面的、烙饼的、洗菜的、切菜的、炒菜的、配菜的、卷饼的、付饼的、收钱的都有人专门负责。一步接着一步,最后成交! 而不是象以前的后厨,只是分两部分,做主食的和炒菜的。最多炒菜的有一两个主厨,配几个小工,小工可能刮完鱼鳞,又得去切菜。容易忙乱且混乱。 冀鋆当然不能对潘叔解释流水线的作用啦,意义啦。总之,她就对潘叔说,想那些干啥,挣钱是王道! 接着,冀鋆找来面案师傅,把“煎饼果子”和“披萨”的做法讲给他们听,当然了,要根据目前的时代现有的材料进行改良。 不仅要求师傅改良,冀鋆自己也对前世的“汉堡包”进行了改良,不改良不行,她还没琢磨出来面包怎么做。 于是,冀鋆创造出一个新品种“慢宝包”。 其实就是上下两层是剪过的馒头片,中间夹着一层火腿片,一层菜叶,一层煎蛋,一层酸黄瓜、辣椒碎等,当然没有奶酪,不过不要紧,有好邻居自己调配的“万能酱料”! 因为冀鋆刚穿越过来,发现好像目前市场上还没有西红柿这个东东。但是,这些都难不倒冀鋆改良的决心,经过一顿摸索,已经做出奶酪来了!这她就不怕了!她于是用苹果草莓酱代替番茄酱,其余的就好说了。 改良的“披萨”当然不能叫“披萨”,冀鋆决定叫“云舒霞卷”。 名字是冀忞根据冀鋆的描述想出来的,取自苏轼的《芙蓉城》中的诗句“珠帘玉案翡翠屏,云舒霞卷千俜停”。 冀鋆叫好!不能不叫好! 一是她想不出来这么唯美优雅的用词。 二是,这个听上去,就那么的“高大上”!就那么的“文艺”! 没有办法,到了这个倡导诗词歌赋的古代,你也得跟上时代步伐。 另外,冀鋆还想到的自己穿越前兴起的“内卷”和“外卷”。为此,她还把好邻居的后厨分别两个部分: “卷饼”“煎饼果子”归为“内卷部”。 “慢宝包”和““云舒霞卷”,归为“外卷部”。 最后,冀鋆还不能丢下自己的“美声”本行,改编了《请跟我来》作为“好邻居”的店歌:请卷起来! 第一天“请卷起来”上场,特别让海棠芍药等人化了妆,改了模样,友情助兴: 海棠:我踩着不变的步伐,是为了配合你的到来! 芍药:在慌张迟疑的时候,请卷起来! 海棠:我带着梦幻的期待,土豆丝辣酱和香菜! 芍药:在你展开一张饼的时候, 合:请卷起来! 合:别再犹豫! 那是你不能抗拒的美味! 海棠:别说,你不用说!你的眼睛已经告诉了我! 芍药:当烤鸭一片片一片片,还有那寸寸长的葱丝! 合:抹上一层好邻居秘制甜面酱! 请卷起来!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二章 杀手蛊 冀鋆又让芍药跟潘婶比划描述一下那日刘毕胜和那些鸡鸭鹅的样子。 潘婶听罢也很是困惑,她虽然自小跟着冀鋆娘亲,但是,冀鋆娘亲喜好清净,虽然是“圣女”,但是不爱管理族中事务。只是喜欢游玩,钻研药材蛊虫,或者代表族里与外族进行礼节上的往来。 冀鋆想,明白了,合着她这娘亲,不掌兵权,不管人事,也不管财物,什么工程建设、农田水利,也不管,就是个牌子一样的“亲善大使”! 潘婶双手一摊道:“我确实听过一些用蛊虫惩罚人、害人的故事,可是一个都没见过!一是,你娘亲极少带着我去处理这些事情,因为……” 冀鋆奇道:“这是为何?你是娘亲的侍女啊!而且,是最近身的,有木有?” 潘婶有些讪讪的:“好多都是我们族的姑娘给负心汉下的“情蛊”,有的烂手,有的烂脸,十分残忍,我那个时候小……” “哦!”冀鋆深以为然地点头,然后用一种看“小鬼”的长者眼神看着潘婶,拍着她的肩头道:“理应如此!娘亲定是担心你见到如此多的怨偶,对男女婚配心生畏惧!以至于误了终身!娘亲用心实在良苦!” 潘婶脸微微泛红,狠狠白了冀鋆一下,道:“圣女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大没小的丫头片子!” 冀鋆笑嘻嘻地收回手,摇头晃脑地做气人状。 潘婶无奈地笑笑道:“还有些,是族内秘辛,你娘亲也不愿意我沾染,但是,她会隐去人名讲给我听,一来二去,我也会些纸上谈兵的能耐。” 冀鋆想,明白了,潘婶还是“蛊”典,就是这个版本配置有点低,需要升级。 潘婶有道:“我们族的蛊虫,对血脉和天赋要求非常严,而且蛊虫认主,我无论怎样努力也达不到圣女的层次,而圣女千辛万苦栽进我体内的蛊虫,威力只有在圣女身上的一半还要少一些。再有,大小姐体内的蛊虫可以轻易转到小小姐体内,但是,转到我的体内,或者蛊虫废掉,或者大小姐受伤,或者移蛊不当,咱们两败俱伤!” 冀鋆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小小地倒吸一口冷气,哇!这么厉害!不由得又充满了好奇! “不过,对于你说的那个情况,我倒是想起来点东西”潘婶眉头舒展一些,道:“有一种蛊虫可以控制杀手,就是“杀手蛊”。有的人把蛊虫同时放进杀手身体和动物体内,通过操控动物使唤杀手行凶。我觉得,那个人就是把蛊虫放进了刘毕胜和公鸡的体内,应该是利用公鸡的攻击力带动刘毕胜,毕竟刘毕胜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厮,不是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 冀鋆歪头思索片刻,疑惑地道:“潘婶,要是让刘毕胜杀人,为何不找厉害的动物?老虎找不到,找个狗也行啊!” “砰!”潘婶敲了冀鋆的头一下:“我的小祖宗!那是蛊,是蛊,要求很苛刻的!不是你家地里的土豆子,你想种啥就种啥!你想咋种就咋种!” 潘婶顺手拿起个土豆扔给冀鋆,道:“就这个土豆子,你现在在这个屋子里给我种出来!你能保证种出来不?” 冀鋆捂着头,扬手接过,低头一看,笑了:“潘婶,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种不出来!” 潘婶得意地大笑,突然笑声戛然而止。 冀鋆幸灾乐祸地道:“潘婶,这是地瓜!” 离开“好邻居”,冀鋆更加迷糊:用“杀手蛊”对付自己?犯得着吗?这不是拿大炮轰蚊子么? 而且,那天,明明是苏瑾要用“木偶蛊”控制自己,后来,自己没有上套,遭殃的是洪相林。 苏瑾不会害自己的儿子,那么,“杀手蛊”背后之人不是苏瑾。 那么是谁?洪培菊? 洪培菊费劲心思把自己和忞儿弄到侯府,就是为了用这个“杀手蛊”杀自己或者忞儿? 如果洪培菊有能力用“杀手蛊”操控“杀手”,随便自己和忞儿在哪里,他都可以得逞,何必放在跟前,这等于“盗主自盗”,完全多此一举! 贵姨娘提前就开始少喝甚至不喝药,等着那天犯病,好使自己和忞儿妹妹守在丹桂苑,她仅仅是知道苏瑾的事情,还是也知道刘毕胜的事情? 无论怎样,至少她真心希望自己逃过一劫!至少,自己那颗珍贵的药丸,没有被辜负! 艾玛,侯府的水好深! 冀鋆头疼了。 回到丹桂苑,竹叶正眼泪汪汪地等着她们。水兰的事情处理后,自然不能再留在身边。 “一日不忠,百日不用。”即使她被胁迫,但是,心中终是有了芥蒂。 财物损失可以挽回,可是性命攸关,冀鋆不能不小心。 在冀鋆的坚持下,冀忞出面让李宓把水兰送到她爹娘身边,又送了她一些陪嫁,也算全了主仆情分。 之后,竹叶就,这么多的鸡鸭鹅,不得吃几天才能吃完啊!你们想想,那些鸡鸭,有的被打的脑浆都流的满地都是,有的被踩的脏兮兮的!咦!恶心死了!快让苏姨娘他们先帮咱们打扫打扫!” 冀忞闻言笑的眉眼弯弯,十分开心。 冀鋆:“……” 虽然对侯府的后厨食材管理不了解,但是冀鋆觉得好像堂堂侯府不至于吃这些这样被打杀的家禽,但是,不重要! 她想让苏瑾吃啥,苏瑾就会吃啥!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三章 鸡肉顿时不香了 很快,没出两天,整个淮安候府的下人们总是三五成群,或者窃窃私语,或者议论纷纷,都在探讨苏姨娘抢鸡吃的问题。 确切地说,是探讨,苏姨娘吃的鸡究竟有没有问题。 “那天的公鸡特别厉害,哎呀,有人看见了!有只鸡把另一只鸭子叨得浑身是血!老暴力了!都说吃啥补啥,所以呀,苏姨娘偷着把那几个“暴力鸡”留下来给相林公子补身子了。”一个小厮信誓旦旦地道。 “听说啊,当时,那些鸡鸭鹅还有羊都被吓得连拉带尿,那些个尿啊屎啊血啊,都跟那些鸡鸭混在一起了!恶心极了!” “是啊是啊!听说,相林公子也又拉又尿了!” “啊?那相林公子岂不是把自己拉出去的又吃回去了?” “嗯呐!俺们老家有这个说法,用童子尿可以驱邪,自己的尿不是更好!” “去!人家那是童子尿,相林公子哪里还是童子!早开荤了!” “谁说的!俺们那里没正式拜堂的都算童子!” “不对不对!” “你才不对!” 众人的津津乐道中,迅速地一个话题接着一个新话题。 从苏姨娘有没有吃那晚上被刘毕胜打死的鸡鸭鹅,到洪相林为什么吃被刘毕胜打死的鸡鸭鹅! 再到洪相林服用的“童子尿”是不是他自己的。 又到有人帮苏姨娘开解说其实苏姨娘只是拿其中一个凶猛的鸡做药引,其实并没有吃掉那些特别恶心的鸡鸭,等等。 苏瑾听后,气得咬碎了牙! 一只鸡做药引,又把全厨房的鸡都拿去吃,当他们母子是黄鼠狼不成? 正气着,看着眼前的当归红参鸡汤和红烧鸡腿顿时一口也吃不下! 丹桂苑里,贵姨娘裹着翠羽披肩,对着冀鋆直叹气:“你何苦为了几只鸡跟苏瑾斤斤计较,消停地过日子不好吗?” 冀鋆淡淡地道:“我没吃她苏瑾的米,没喝她苏瑾的粥,我虽不是侯府的小姐,我也是侯府的客人,我虽然出身商贾,不是你们高门大族的千金,可我也是名正言顺的入住侯府。她苏瑾有什么资格一次次想把我往死里踩?” 贵姨娘摇摇头,有点担忧地道:“冀大小姐,你误会了,我不是给苏瑾做说客,我是担心你吃亏。你在我丹桂苑住着,我们这些日子,总是有了些情分,苏瑾阴狠,你只是个小女孩,怎么能是她的对手?” 冀鋆嘴角微微抬起,俏丽的面容浮现一层温和而坚韧的笑意:“姨娘,吃亏总比等死强!哪一次是我先动手?哪一次是我先惹事儿?我没招她没惹她,她苏瑾凭什么要用我去给她的儿子做垫脚石?姨娘你也在侯府生活了这么久,你岂能不知道侯府的人有多么的拜高踩低?假如苏瑾得逞了,姨娘以为,我还能有翻身之日?” 贵姨娘抬手扶额,她知道冀鋆说的不错,她也实在是无力阻止。 苏瑾不罢手,不放下害人的心思,她又有什么资格要冀家姐妹一味退让,一味隐忍。 冀家姐妹退让,隐忍,吃亏上当,自己还能有本事拯救她们不成? 罢了,且看她们如何迎战吧! 如今冀家姐妹已经住在了丹桂苑,就是自己说自己对苏瑾和冀家姐妹的纷争袖手旁观,也不会有人信,喊破喉咙也没有用。 苏瑾如果因此对付自己,就让她放马过来吧!隐忍这么多年,本打算可以这样波澜不惊地生活,但是冀家姐妹来了,侯府这潭死水,泛起了波纹,以后说不定还会有惊涛骇浪。 贵姨娘柔美的双目闪过一丝幽深。 淮安候府的后花园,有几株梅树开得正好,冀鋆挽着冀忞带着丫鬟们去赏花看雪,顺路,想跟丫鬟们打个雪仗! 从丹桂苑去后花园几乎要绕半个侯府,还要经过一段通往洪培菊书房的小径。 主仆几人迎面碰上三个灰衣打扮的男仆,看着不是侯府的装扮,许是其他府中前来替主人传话的。 打头的身形瘦削,步伐略显细碎,低头含胸,目不斜视。忽然,打头的一个趔趄,发出“啊”的惊呼!后面两个连忙上前扶住他。 见到冀鋆冀忞主仆几人,忙侧身低头让路。 冀忞深深看看他们。 待几人走远,冀忞低声对冀鋆道:“堂姐,那几个的是宫里的人!” 冀鋆有点讶异:“宫里的?太,太,太监?” 冀忞认真地点点头,眼眸在阳光下清澈明亮:“堂姐,那个人声音尖细,虽有喉结,但皮肤细滑,是太监无疑。他们去的方向是侯爷的书房。他们没着宫装,而且乔装改扮,应该是私自出宫,里面一定有文章。堂姐,侯爷如今在朝堂上没有什么具体职务,跟宫里的人联系这么密切,你说,跟咱们有关吗?宫中的与外臣勾结,这可是重罪。” 冀鋆还没从“太监”的事情上缓过劲来,又让冀忞给问的一愣一愣的。 艾玛,这古代人真是早熟,这才是个小学生,就开始思索朝堂争斗、宫廷内外的大事了! 这实在太难为人!怎么办?还能去偷听? 不是没想过,是不敢! 对于原书中的这个老谋深算的大反派,冀鋆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不敢轻敌。万一,洪培菊书房周围有点机关,暗卫啥的,自己不是主动送上门找抽吗? 唉!从长计议吧! 冀鋆只好这样安慰自己。 其实,唉,一脑门子的官司! 这叫什么事儿啊! 书房中。 洪培菊对梁公公陪笑道:“公公,洪某为了娘娘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现在又废了一个儿子,娘娘总应该给洪某一些补偿吧!” 梁公公靠在椅子上,略显狂妄地笑道“侯爷,这话可不能乱说!您可不能把什事情都赖到娘娘身上!大公子的失踪,跟娘娘可没有太大的关系!二公子的事情,娘娘确实是有歉意,但是责任也不全在娘娘。要怪,就怪您选的那个刘毕胜,太难堪大用!您呐,以后再帮娘娘办事的时候,可得好好长长眼!要不是那个刘毕胜好赌,为了手气好,下注前,非要喝点鸡血鸭血旺运,他和那些鸡鸭就不会提前发作!也不会撞上二公子!” 梁公公喝了一口茶,又恨铁不成钢地道:“说到底,其实是侯爷害了您家的二公子,您说,咱家说的对不对?” 洪培菊的手藏在袖中,紧紧攥起来,骨节几乎要挣破皮肤,青筋暴起,如不是极力忍耐,梁公公恐怕会很容易发现洪培菊在发抖! 章节目录 第二十四章 不要美妾要银子 洪培菊的书房颇为幽静,书案上文房四宝质朴而不失贵重。西侧书籍林列,望过去,似乎可以嗅到阵阵墨香。 梁公公的身子隐在一丝不苟的家仆服中显得很瘦小,他容貌堪堪称得上顺眼,绝对谈不上清秀,更遑论俊秀,单从容颜上看,与洪培菊差出去好远。 洪培菊内心鄙视,但是,又不得不忍着不甘,陪着笑脸。 这位梁公公,是福远宫的大总管,是焦贤妃的心腹! 据说,十三皇子小时候经常坐在他的膝盖上玩耍!十三皇子有时候不听焦贤妃的话,但是对这位梁公公言听计从! 如今宫里有权势的大太监有两个: 西厂厂公王清书,东厂厂公武雪,而武雪又是梁公公的干爹! 他一个区区的淮安候,得罪不起! 梁公公的腰身在坐着的时候也自然而然挺着后背。身前,一只手搭着茶几上的茶盏,另一只手放在扶手上不由自主地翘起了兰花指。 他看着洪培菊的样子,心下明了几分,又细声细气地道:“侯爷,不错,是娘娘跟您说的,您家大公子与太子容貌相近,但是却是您自己要求让大公子追随太子,且甘心情愿为太子做替身,危险时刻为太子挺身而出,如此,娘娘才帮您引荐的。如今,大公子跟太子一起失踪,都是您自己的选择,跟娘娘有何关系?” 最后的那句,梁公公似是不满地把茶盏重重放下,嘴角却不自觉的弯起弧度。 洪培菊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攥得紧紧的手微微放开。心中弥漫着苦涩和憋屈。 坊间传出皇上派人除掉太子,他是不信的。 太子深得圣心,尽管皇上最喜欢的是三皇子,但是洪培菊能够理解皇上,他们都是是正统教育下成长起来的男人,纵然万般宠爱正妻之外的女子,但是,涉及嫡庶根本,也绝不会率性而为。 但是,焦贤妃呢?其他皇子呢?那可就不好说了! 或许,那个时候,太子已经感受到了危险,所以,才痛快地把自己的儿子招进东宫。那个时候,任谁都看得出,淮安候府抱上了太子的大腿! 以后,淮安候至少升为淮安公! 然而,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洪培菊整个脑海里,一片混沌,翻来覆去,就只剩下四个字“愿赌服输”! 梁公公见洪培菊脸色阴晴不定,知道不能过度讥讽,焦贤妃还需要洪培菊的帮助,这个刘毕胜不过就是个棋子,让洪培菊帮着“调教”,练练手而已。 于是又道:“不过侯爷,二公子被打伤,娘娘心里也是有数的,娘娘知道您对娘娘的一片忠心,这不,娘娘看侯爷的子嗣单薄,给您送来一个美妾,助您开枝散叶!” 洪培菊刚松开的手又狠狠攥了一下,心道:开再多的枝,散再多的叶,生再多的子嗣,还不都是一样给你当狗?随时随地的,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 美妾?我呸,要么是让我养闲人,要么是派人来监视我。 但是洪培菊终是不敢说出来,只是客气而疏离地道:“劳娘娘费心!只是洪某现在想更好地为娘娘办事,无心沉溺于后宅的闺房之乐。侯府如今妻妾相处和睦,也不想再额外增添事端。而且,微臣如今只有侯爷的俸禄,儿女大了,嫁娶都要银子。娘娘如果真的体恤微臣,不如,就帮着微臣在朝堂上谋个有点油水的肥缺,微臣也不用再为柴米油盐这些琐事犯愁了。” 想继续让我给你办事,要么给钱,要么给权,你看着办吧!让我贴完了一个儿子又贴一个儿子,还看不到实惠,总是言语安慰,吹嘘美好的未来,我淮安候府明天的伙食费都要没着落了,我还美好个屁! 梁公公微微眯起细长的眼睛,盯着洪培菊看了又看,忽然“哈哈哈”地干笑了几声,夸张地道:“哎呦!我的侯爷!咱家光顾着美人的事情,都差点把娘娘的嘱咐忘了!娘娘说,只要侯爷一心一意为娘娘办事,娘娘不会亏待候爷的!” 言罢,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向洪培菊递去,洪培菊接过,但是梁公公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不撒手,斜眼道:“侯爷,您要想清楚,您和您家公子能为娘娘的大业献身,这是淮安候府的荣幸。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资格为娘娘办事的。” 洪培菊手上又加了点力道:“洪某省得。” 梁公公松开了手,站起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道:“咱家的话带到了,告辞!” 洪培菊拱手:“公公慢走,不过,有一事还请公公指点一二。” 梁公公停下脚步,抬眼看看。 洪培菊道:“对于冀家那两个丫头,娘娘可有指示?” 梁公公眼睛一立,有点不满地道:“这点事还要娘娘操心?你好好想想,想不明白就不必想了!哼!” 言罢扬长而去。 出了淮安候府,梁公公恨恨地对跟随的两个小太监道:“这个老狐狸,要钱不要人!还全揣起来了!真是个铁公鸡!害的咱家白跑一趟!” 小太监陪笑道:“公公不必担心,那个美人咱们可以卖个好价钱!” 梁公公闻言大喜:“走着!去陈国公府!陈国公有的是钱!” 二月二十到二月二十三,在京城东部一些地方有吃“口条”的习俗,寓意为“吃掉小人的舌头”,避免口舌之灾。开始,是猪牛羊的舌头,继而又扩展为鸡鸭鹅这些家禽的舌头。慢慢地,京城有些人家也开始接受这个习俗,包括象淮安候府这样的高门。 二月二十一这日,美琳哭哭啼啼地找到冀鋆。 原来去年年末京城的郊区家禽流行瘟病,使得一些家禽的舌头价格暴涨。而恰好此时的祝姨娘病重,医生给开的药方里,其中一个方子就是让祝姨娘一个人一顿要吃至少五个到十个鸡舌或鸭舌做成的汤。 可是京城的口条儿和鸡舌鸭舌价格飞涨。 而苏姨娘又把厨房里几乎所有的口条都抢走。 因为杨氏自打大公子失踪之后,多以素食为主,且平时不喜欢吃这些东西,又不在意什么犯小人口舌之类的说法,儿子都没了,谁还顾得上别人说啥! 而孙姨娘自己能靠着银钱解决这些。 卓姨娘和贵姨娘是两可之间,吃与不吃都可以。 袁姨娘那里,这次可能苏姨娘想着不差这一口,给袁姨娘留了几个。 冀鋆想,上次骂人有用了,苏姨娘怕袁姨娘的“口舌”,赶快堵她的嘴! 唉,爱哭的孩子有奶吃,古今皆如此啊! 如今最需要的便是这个苏姨娘。 苏姨娘觉得自己今年流年不利,尤其是犯小人,那更要更加要避免小人在后面嚼她的舌根,于是又故伎重施,把厨房的所有的口条和鸡舌鸭舌都抢走! 然后祝姨娘和丹桂苑分别只给留了两个的鸭舌头,当然这样的丹桂院倒也无所谓,但是祝姨娘那里就远远达不到郎中给开的的方子要求的数量。 美琳看着祝姨娘病歪歪的样子,非常焦急。 冀鋆看着美琳这样焦急的神态,知道她对这一碗口条汤抱有极大的希望。 冀鋆知道并不是这个口条有多么神奇的功效,而是祝姨娘常年的缺医少药,多年的营养不良,于是郎中是想通过让她多吃一些口条获取一些素日饮食里不易获得的微量元素。 但是这些她不能跟美琳讲。 冀鋆叹口气,从身上拿出些银两交给美琳,美琳却坚决不要。 美琳流泪道:“冀大小姐已经帮我们很多,姨娘嘱咐我不能再向大小姐伸手要钱。但是我,我也实在想不出来办法,就求大小姐能帮我。而且听外院的小厮说,现在市场上就是有钱也已经买不到合适价位的鸡舌鸭舌。要想买都得上黑市出高价去买……” 去黑市买高价鸡舌头怎么能用冀鋆的钱?毕竟鸡舌鸭舌不是救命的仙丹。 这岂不跟借钱去赌博相近? 冀鋆见美琳哭得可怜,又怜惜她一片孝心,心下不忍,思索片刻道,“我有一个办法,能够让祝姨娘吃到足够量的鸡舌鸭舌,猪口条牛口条也都不在话下。可是这个办法,有一些,有一些让人别扭,甚至受些委屈,你可能接受?” 美琳闻言大喜道,“只要能让姨娘用上这个药。别说别扭,委屈,便是打我骂我,再多的惩罚我也愿意!” 见美琳说得认真诚恳,冀鋆点头答应下来。 章节目录 第二十五章 咏叹调“哈喇子” 冀鋆带着芍药跟美琳道了别,便朝丹桂苑方向走去。 走出十几步之后,便听到后面传来一个骄横的声音:“美琳小姐,我劝您还是要好好想想,如果不想让以后,让祝姨娘连饭都没的吃,您最好就不要声张,连太太都管不了的事情,你求一个外人,又又有什么用!” 冀鋆脚步顿了一下,这是玉颜身边的沉影。 沉影又故意抬高声音道:“一对来侯府打秋风的姐妹能帮上你什么?她们现在吃侯府的,喝侯府的,跟要饭的差不多少,自身难保,还帮你?做梦!” 芍药听到此处,气愤地要转身回去理论。 冀鋆拉住芍药,低声喝道:“站住!不许去!”。 二人站住,只听后面传来美琳的丫鬟绿梅低声而又怯怯的解释,说祝姨娘的病情很严重等等。 但是,接着就是一个清脆的巴掌声,然后听到绿梅的哭泣。 芍药悄悄对冀鋆道,“绿梅被推倒了。” 冀鋆暗想,祝姨娘本身懦弱,分给她们雪艳居的丫鬟也是一个比一个瘦小单薄,加上平时雪艳居的伙食上数量时常被克扣,质量经常被打折扣,自然不是高高壮壮的沉影的对手,平时恪吉居的丫鬟们也都跟着苏瑾和玉颜吃香喝辣、作威作福,一出手就把别人推倒也十分正常。 冀鋆拽着芍药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 芍药不解问,“美琳小姐分明是被被欺负了,小姐不管吗?” 冀鋆道眉头紧锁,缓缓地道:“我们没有立场去管。如果沉影当着我们的面去打美琳,或者是打绿梅,我们可以出手制止。但是我们现在已经走出去好远,我们再回去就等于是寻衅滋事。” 芍药还是有点不解,但是她信任小姐,也不会忤逆小姐,没有说话。 冀鋆叹口气,面色凝重地又道:“何况,现在是我陪着忞儿一起住在侯府,我不能够给她惹麻烦。如果我现在转身去教训玉颜的丫鬟,即使有理,也会被别有用心的人给扣上一个飞扬跋扈,仗势欺人,忤逆圣意,辜负圣心!这样的一个罪状会给忞儿带来很多麻烦,于忞儿不利。” 还有一点,冀鋆没有说出口,她怎么看沉影怎么象是在有意挑衅!如果真是如此,她岂不是自投罗网? 不能中计! 何况,帮了一次,还能永远帮下去?美琳自己不敢反抗,或者不想反抗,想通过委屈来求全,自己贸然出头,美琳也未必感激。 这样里外不讨好、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冀鋆前世没少做,书中的冀忞没少做,不能在同一地方跌倒两次! 沉影教训完人之后扬长而去。 美琳把绿梅扶起来,绿梅抹了抹眼泪不满地道:“小姐,冀大小姐明明是可以出手帮我们,她和芍药都看见了,可是冀大小姐却把芍药给拉走了。她们,她们也太狠心了,这不是见死不救吗?” 美林叹口气道:“是我们有求于人家,人家可能也嫌烦了吧。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绿梅气呼呼地道,“原来以为她是个好的,谁知道她也跟苏姨娘一样,都是欺软怕硬的怂货,一点儿同情心一点正义感都没有!” 美琳面色涨的通红,低声喝道,“不要说了!再说,我就把你赶出雪艳居!” 扭过头,两行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翌日,芍药,竹叶和海棠一人抱着一只小羊来到了厨房。 厨房一众人等顿感一头雾水,不知道这是来做什么,又不敢多问。 人家冀家姐妹是带着圣旨来的,夫人又对冀家姐妹另眼相看,虽然苏姨娘跟她们不对付,可是苏姨娘实打实地吃了亏。 她们可不能去触霉头! 海棠交给厨房的管事婆子芦婆子一个食盒道:“芦嬷嬷,这是我们小姐从千芳斋定的“面舌头”,请各位品尝一下,明天麻烦嬷嬷照着这个样子给我们丹桂苑做上一份。银钱好说!” 芦婆子疑惑地道:“面做的“舌头”?千芳斋是京城最大的点心铺子,出新花样了?” 海棠点头,笑道:“是的,现在许多夫人小姐们都不吃这些什么口条舌头了,我们小姐就特意让千芳斋的面点师傅用面做了舌头样子的点心,应应节气而已。” 芦婆子接过食盒,还有些不解地嘟囔道:“好好的口条不吃,吃这个,这不是多此一举?” 芍药等不再解释,而是环视一周,对众人道:“各位,打扰一下,给你们看个有趣的事儿,哈哈哈!” 芍药站定后,清清嗓子,忽然开口: “咩——!” “咩咩咩!咩咩!” “咩咩咩咩!咩——!” “咩——!咩——!咩——!” “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 “咩!” 众人,“……” 这是什么操作? 表演口技“掉羊圈”? 芍药一住口,三只小羊立刻齐齐地伸出了舌头! 海棠竹叶芍药抱着羊在众人面前逐一走过,边走边说道:“看看,看仔细点,看到没有,上面这些疙疙瘩瘩的!一个小粒粒又一个小粒粒的!一个又一个的小疙瘩!看到没有?这些疙疙瘩瘩!疙瘩疙瘩疙疙瘩!” 众人看看,还真是,舌头上,一层细细的小颗粒。于是开始议论纷纷,交头接耳地点着头。 海棠问道:“你们知道这些个小疙瘩是做什么的吗?” 众人摇头。 芍药忽地又长长地发出“咩——!” 伴随“咩”的调门越来越高!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三只小羊眨巴眨巴眼睛,齐齐淌下口水!黏黏的,倒还清亮! 因为三只小羊被放到了桌面上,不一会儿,桌面上就是三小滩的口水! 竹叶道:“那些小疙瘩是用来分泌口水的,就是说可以从小疙瘩里面流出——” 竹叶顿了顿,看看芍药…… 芍药深吸口气,胸腹联合发出一声咏叹调: “哈——喇——子!” “啪嗒!”“啪嗒!”“啪嗒!” “啪嗒!啪嗒!啪嗒嗒!!!” 三只小羊的口水淌的更欢了!其中一只还淌出些淡黄色的粘稠液体! 芍药继续:“哈——喇——子!” 又高一个八度:“哈——喇——子!” 这里有个花腔:“哈——喇——子!” 芦婆子等人身上一阵颤栗,顿时觉得毛骨悚然,感觉浑身好像都涂满了小羊的“哈喇子”! 芦婆子忙上前陪笑道:“芍药姑娘,芍药姑娘,您快歇歇!那个,我们晓得了,我们也做些“面舌头”,那些口条啊什么的,我们也不吃了,我们立刻扔掉!” 海棠忙上前道:“嬷嬷不可!我们小姐说,浪费粮食有罪,天上神灵要怪罪的!” 有个厨娘在一旁轻声地道:“雪艳居的祝姨娘需要这些口条舌头做药引,就给雪艳居拿去吧!两全其美!” 芍药立刻停下,冲着芦婆子和厨房众人拱拱手,道:“各位仁义啊!难怪俺们小姐夸你们重情重义!都是大大的好人!俺们小姐还说呢,就知道各位都是讲究的人,哪里能愿意吃那些家禽家畜嘴里的哈喇子呢!那样的话,不是等于跟鸡啊,鸭啊,鹅啊,羊啊,猪啊,牛啊,嘴对嘴地那啥吗!” “呕!”后面一个刚到厨房帮忙的小丫鬟忍不住到墙角呕吐起来。 芍药一脸无辜:“她咋了?跟我有关吗?我做了什么吗?我什么也没做,哈?” 众人,“……” 能不能不气人? 我们说跟你有关,你还能承认是咋的? 雪艳居里,绿梅忿忿不平地讲述着厨房里刚发生的事情。 美琳低头强忍泪水照顾祝姨娘喝“口条汤”,祝姨娘气喘吁吁,勉强笑道:“别难过,咱们喝上了汤,比什么都强。” 绿梅不甘地道:“姨娘,小姐,她们太欺负人了!尤其是那个冀大小姐,根本没安什么好心!她拔根汗毛比咱们腰粗,就是拿钱去黑市买舌头也买得起,她却偏偏让姨娘和小姐受这样的屈辱!这不是诚心让咱们难堪吗?” 祝姨娘抬手指着绿梅,刚欲出言制止,不料一急,又剧烈咳嗽起来。 美琳忙放下碗,赶快抚胸拍背,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 绿梅见状,声音低了一些,却还是不情不愿地道:“姨娘别生气,奴婢也是心疼姨娘和小姐。但是姨娘就是责罚奴婢,奴婢也得说!咱们小姐是堂堂的侯府小姐,她就是个商户家的,就是冀小小姐的爹不过四品,比咱们侯爷低多了,她们有什么了不起,这么作践咱们?奴婢恨自己不是苏姨娘,如果奴婢是苏姨娘,一定不会那么笨,一定会让那个姓冀的好看!” “住口!”祝姨娘和美琳齐齐喊了出来!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六章 你生气的样子让我想起我太奶…… 二月十二花朝节,京城贵女纷纷出门走动参加聚会。礼国公府的嫡小姐李芳苓要办个“围炉品茶”会。 冀鋆冀忞都收到了请柬,李芳苓也给淮安候府的小姐们每人一张请柬。 这让冀鋆和冀忞感到有点意外,世子夫人王氏一向眼高于,准三皇子妃,就是皇后娘娘来了,估计这群人也不会特别地卑躬屈膝吧! 啧啧,这就是底气啊! 还有自己这队,上官将军以前是忞儿外祖的部下,后来是忞儿舅舅的部下,现在是大伯的部下,自不能去拍她的马屁! 咦?那个上官雪胜直往自己这边看,怎么回事?还很不友好的样子! 大姐,咱俩今天第一次见面好吧?我没得罪你啊! 瞧她这身板子,这腰条子,绝对是个吃熏肉卷饼、烤鸭卷饼、慢宝包的生力军! 难道是因为去“好邻居”吃的卷饼多,嫌打折打少了? 不能啊!我们一向是打折加抹零头,童叟无欺! 啧啧,好像嗅到了硝烟的味道! 果然,只听,上官雪碧身边一女子笑道:“想不到堂堂礼国公府大小姐的围炉茶会,竟然还有商户女子混进来!” 另一女子嗤笑道:“必是有人想攀附上官姐姐,可是却又做出一副清高样子,真是笑死人了!” 冀鋆寻声看去,只见上官雪胜此时瞪起一双眼睛看向这边,那略显粗壮的眉梢便像斗鸡一样紧张起来,显出几分骄横难处之相。 上官雪胜身边有人浮现出幸灾乐祸的神情,宝茳和美琳则不安且有些胆怯地看向别处。 哦,看起来上官雪胜见旸旭县主她们和自己这边的人对她没有极尽恭敬,本身就担心别人瞧不起她,再加上有人煽风点火,于是想杀鸡儆猴,用自己立威! 上官雪胜此时以“准皇子妃”身份自居,看谁都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傲慢,尤其目光落到冀鋆身上,更象是在打量挑拣着一件物品。 让人很不舒服,很不爽! 若是胆子小点,心理素质差点,原身这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此时恐怕要被上官雪胜逼视得哭起来! “真是笑话!”旸旭县主“啪”的重重将茶盏放下。 就是巴结也得巴结她这个郡王女儿,谁会去巴结你这么个四品官家的小姐! “哼!”沺黎县主也发了声,有些阴阳怪气地道:“旸旭姐姐恼什么呢?难不成姐姐不知道三皇兄的事儿?” “三皇兄的事情,有圣上和皇后娘娘操心,我劝妹妹也收收心思!”旸旭眉眼精致,五官秀美,宝石头面熠熠生辉,更衬得人娇美华贵,此时讥讽之意毫不掩饰。 冀鋆眼睛瞬间大了几分,心中雀跃,暗想,难道此处有大瓜?好像记得书中沺黎县主先是特别迷恋三皇子来着,唉,大姐,你们是近亲,不行啊! 沺黎县主一张俏脸瞬间红了一片,有些恼怒地道:“要你管!” “嗤。”旸旭县主轻笑一声,接着喝茶。 这是你自找的,我是冲上官家那个蠢货去的,你偏撞上来。 冀忞偷偷对冀鋆道:“皇家议亲,需要经过内务府审议,皇上下旨赐婚。” “哦!”冀鋆点头表示明白了,合着这个上官雪胜在一厢情愿! 胆子够大,佩服! 而且,还,蠢! 这种事儿,等板上钉钉,拜了天地,入了洞房,什么宝册宝印到手,你再咋呼啊! 不过也没啥奇怪的,那个苏瑾,还觉得自己的好儿子洪相林已经是侯府世子了呢! 摆不清楚位置的人有的是! 要已经是三皇子妃,我还可以考虑忍让一番,既然还不是,这么多人面前,我不找回场子,以后怎么在这个圈子里混? 谁拿谁立威还不一定呢! 想到此处,冀鋆微微闭上双目,只见口唇轻动,也不知道在叨咕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冀鋆缓缓睁开双眼,猛地还吓了一跳! 沺黎县主正凑到她面前,怔怔地看着她,也可能为了听清她嘟囔些啥。 沺黎一脸好奇:“冀大小姐,你刚才闭上眼睛,是为了眼不见,心不烦么?” 冀鋆叹口气,摇着头语重心长地道:“沺黎县主,您有所不知,上官大小姐刚才那副怒目而视的容颜,当真是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唉,不由得让我想起了一个人,竟是像极了我太奶奶……” “噗!”齐月娇没忍住,口中的茶喷了出去! 旸旭县主,“……” 我没听错吧? “真是上不得台面!上赶着给人家当重孙子!”有人笑出了声。 沺黎县主愣了愣,有点讶异:“啊?” 冀鋆深深呼出一口气,眉眼浮现哀戚之色:“像极了我太奶奶去世前留下的那个画像,当时,她的贴身侍女擅长丹青,提笔留下了我太奶奶最后的明艳容颜!我刚才,念了一遍《往生咒》,就是在为我太奶奶虔诚祝祷,保佑她早登极乐!谢谢你啊!上官大小姐!” 上官雪胜:“……” 我要不要客套一下下? 听起来好像是占了大便宜,怎么看着众人的表情不对劲儿? 上官雪碧:“……” 她是在咒你!没听出来吗?蠢货! 章节目录 第二十七章 祸水东引 礼国公府正厅,里面气氛颇为紧张,上官独威的夫人刘氏坐在下首,神情虽然恭敬,但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饶是见多识广的鲁妈妈也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上官家的,莫不是吃错了药? 竟然异想天开地想让世子夫人收上官雪胜为义女! 竟然还说是姑爷的意思!姑爷如果真有此意,也得先禀告国公爷和世子爷,哪里能如此草率! 可如不是姑爷的意思,这个刘氏,跑到礼国公府打着姑爷的旗号骗夫人,这也太离谱了! 上官夫人刘氏隐去傲慢,耐心而小心地对王氏道: “世子夫人,请三思,三皇子府的刘总管可是说了,这么做对三皇子殿下、对礼国公府和李家军都非常重要。这也是给礼国公府的面子,就算是您不认我女儿为义女,满京城有的是诰命夫人愿意认我女儿做义女,毕竟我女儿将来要嫁的是三皇子!三皇子的母妃当年是宠冠后宫的张娘娘!” 王氏听完,双眸微眯,拿帕子捂住嘴呵呵冷笑:“上官夫人,你可真是不知羞耻,一口一个嫁三皇子!圣上可曾下了圣旨?你口口声声牵涉三皇子,不怕别人告你一个攀结皇子,冒认皇亲?刘总管?区区一个太监,还想奴大欺主不成?今儿我把话放在这里,冀夔是我家姑爷,在府里得尊称我一声嫂夫人,别说是他,就是国公爷和世子爷来,我也是不—愿—意!” 上官夫人有些恼怒:“刘总管果然没有说错,世子夫人真是个目光短浅、心胸狭隘、不顾大局的后宅妇人!果然妒忌三皇子看重我家女儿!三皇子殿下没有看上您家大小姐!这可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儿对三皇子有救命之恩,所以三皇子诚心求娶我上官家女儿!” “啪!”王氏的手重重拍到桌面,满脸愠怒:“上官夫人,救命之恩就要以身相许?我家国公爷和世子也征战沙场几十年,亲自救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几千,如此说来,我礼国公府岂不是要日日办喜事,天天迎新人?哦,对了,我家姑爷冀大将军还救了你家上官将军呢!要不你把你家女儿送进我们国公府做个妾吧!” 如此嘲讽轻视的言语,却让刘氏不怒反喜,她想起昨夜,庶女上官雪碧伏在她脚下,求她成全自己,帮忙把自己嫁给礼国公府的大公子李宓做妾室的事情。 上官雪碧哭求道:“母亲,姐姐是贵人贵命,将来说不定有母仪天下那一天。雪碧出身微贱,不敢肖想太多,只想一辈子为母亲和姐姐当牛做马,尽心尽力!女儿将来若嫁到小门小户做正妻,只会让姐姐颜面无光。但是女儿如果进了高门做妾室,万一有幸扶正或者生下的儿子成了嫡子,我和我的孩儿都将忠心耿耿地扶保姐姐,为姐姐的前程和地位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刘氏收起适才的傲慢,堆起笑容道:“夫人如若不嫌弃,我们当然愿意!” 王氏似笑非笑地看着刘氏:“我儿尚未定亲,不能先娶妾室。是给世子爷的!” 刘氏的笑僵在了脸上,片刻后,又释然了,一个庶女而已,能给世子爷做妾,也是她修来的福分。 如此,自己就是礼国公的亲家,三皇子那里也能高看一眼! 不料,接下来,王氏淡淡地道:“就是给我家世子爷做妾,也要嫡女,不要庶女!” 刘氏彻底懵掉! 刘氏愤然离去,王氏看着她略显粗壮的背影,握着茶盏冷笑不已。 鲁嬷嬷皱眉道:“夫人,三皇子那里——?” 王氏面上浮起一丝凌厉,接着坦然地道:“嬷嬷无需担心,我原以为上官将军夫妇虽然粗鄙,但他们的女儿或许有天人之姿,三皇子到底年少慕艾,与其一见钟情也未可知。但如今看来,完全是上官家自作多情,一厢情愿,我们不必为此费心。” 鲁嬷嬷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王氏并非善人,手上也不是那么干净,手段也颇为狠辣,但那是为了对付两个要爬床的丫鬟,为了拢住世子爷。 而这次,为了贤妃娘娘所谓的“大业”,鲁嬷嬷心里着实忐忑得紧。 鲁嬷嬷担心地道:“贤妃娘娘那里,夫人如何交代?” 王氏缓缓放下茶盏叹口气:“成芳一遇到十三皇子的事情,便会自己乱了阵脚,我觉得以成芳的聪明不会不知道这其中有诈。她定是受手下人所蒙蔽,而且她没有见过上官家的女儿,所以,成芳如此担心也是情有可原。我自会向她解释,没得为了这么一个粗鄙之人污了我礼国公府。” 鲁嬷嬷笑道:“夫人真是看得通透,贤妃娘娘必会感激夫人。” 王氏淡淡地道:“成芳在宫里不容易,我不帮她谁帮她?冀忞的爹娘给我们添堵,我就给冀夔他夫妻添堵,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怪不得我!” 正厅门口,有个丫鬟打扮的人听到此处,悄悄离开。 刘氏一路气呼呼地去寻女儿,满脑子都是王氏那句:“三皇子要想获得礼国公府的支持,不娶我女儿,也至少得跟我们国公府亲戚家的女孩结亲,我就是为此收义女,也得收我们姑爷的侄女冀大小姐为义女,到时候,我们亲上加亲,比起你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三皇子肯定更为愿意!” 走着走着,刘氏遇到了出来散步的上官雪胜和上官雪碧。 原来,冀鋆的一番念咒,把上官雪胜气得不轻,李芳苓连忙打圆场,陪着她们姐妹出来“看雪赏梅”。 走了一会儿,李芳苓被人叫走,于是,上官姐妹自顾在园子里转悠。 刘氏一见二人,劈头就问:“冀家那个大的,你们认识不?在哪里?” 上官雪胜一听问及冀鋆,气呼呼地道:“母亲,提她作甚?我不想提起她!” 上官雪碧怯怯地看了看刘氏,欲言又止地低下了头。 刘氏见状,心知有情况,三角眼一立,冲着上官雪碧喝道:“怎么回事?你说!” 上官雪碧于是将刚才在花厅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有所侧重,主要表达的就是冀家姐妹尤其是冀鋆如何不把上官雪胜放在眼里。如何诋毁上官家。如何嘲笑上官家女儿自不量力,云云。 刘氏用手点着上官雪胜的额头恨恨地道:“你真是不争气,在这里生气有什么用!人家都要把三皇子抢走了!你怎地当时不上去挠她打她!你就是当时把她打死,你有三皇子,你有爹娘,你怕啥!最多是失手!一个商户女,赔她点银子都好大的面子!” 上官雪胜闻言惊惶起来:“母亲,那可如何是好?我说那个小丫头片子怎地那样嚣张,原来是个臭不要脸的,原来她早就勾搭上了三皇子!怪不得,沺黎县主和旸旭县主都帮着她,不帮我!原本,我才是县主们的嫂子啊!” 上官雪碧觑着刘氏母女义愤填膺的模样,也适时地捅上一刀,她不无忧虑地对刘氏道:“母亲,那个冀家的确实颜色好,很是狐媚惑人,三皇子把持不住,也是有可能的。这真是怪不得三皇子,谁让母亲一向教导姐姐要守礼,要持重。只是,姐姐被一个商户女抢了先,女儿实在为姐姐不值。” 刘氏谢了上官雪碧一眼,心道,你还好意思说人家狐媚,你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跟你姨娘学得一身的骚样! 刘氏一张长脸阴沉得可怕,她闷声道:“带我去找那个姓冀的!” 敢跟她女儿抢姑爷,非得好好教训她一顿! 让她今天竖着进来,躺着出去! 章节目录 第二十八章 操碎了一颗丈母娘的心 这边念咒把上官雪胜、上官雪碧姐妹送走的冀鋆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无辜躺枪成了“妲己”之类的人物。 在原书中,三皇子因身份尊贵和容颜出众是书中四大美男子之首。 可怜的冀鋆穿过来之后连三皇子的面儿还没见到,就已经成了勾引三皇子的狐媚子! 此刻的冀鋆刚打发海棠去发动礼国公府的小伙伴:冀鋆和冀忞以前住在这里的时候,手头阔绰,伺候过她们的下人都记得她们的好处。 这不,马上就有小伙伴过来告诉海棠,上官夫人刘氏在满园子地找冀家姐妹。 冀忞有点担忧:“堂姐,是不是来找咱们麻烦?” 冀鋆点头,这是熊孩子觉得丢了面子,向熊家长告状了! 听说刘氏满院子随便拽着一个,不管丫鬟小厮还是婆子就打听自己,冲着这一做派,就跟她那个蠢货姑娘一样!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每个“熊孩子”的身后,往往站着一个蛮横不讲理的“熊家长”! “熊孩子”惹祸的时候他沉默不语,“熊孩子”被惩罚的时候他就会一蹦几寸高,跳脚地保护! 古代的熊家长也不少! 冀鋆让海棠带着散碎银子找几个小伙伴去帮忙干扰一下刘氏寻找自己的方向。 这个思路来源于前世一次旅游的经历,她和闺蜜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向三个人打听一个地方,结果问出来“四个结果”! 打那之后,她苦学看地图!纸质版地图! 这个毛病即使后来有了导航,她都改不过来! 礼国公府很大,这个方法适用!如果象前世自己那个寝室,就不能用了,哈! 另外,也打听一下刘氏的方向,她就带着冀忞、芍药反其道而行之! 芍药问:“小姐,咱们为啥躲着她?在国公府,她还能咋地?” 冀鋆谨慎地看着四周,神情严肃地道:“你难道忘记了我给你讲过的梁山女将母大虫和母夜叉的故事了?” 芍药神情也严肃起来:“记得,小姐说过,那个母夜叉,打得过的,就把人剁了包包子。打不过的,就追着人家结拜!” 冀忞无语,心知堂姐担心,刘氏很有可能出身将门,说不定素日里就是舞枪弄棒的,真动起手来,她们几个全都不动李宓怀疑自己的母亲而保护自己和忞儿? 因此,她们其实是真正的孤立无援! 必须要回避一切可能的危险! 她刚穿越过来,可不想被这个烂人拖下水!她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 冀鋆此次来礼国公府有两个目的,一是根据小羊追踪提供的线索,苏瑾和刘毕胜的蛊虫都指向了礼国公府和陈国公府。 冀鋆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第二个目的,也是冀鋆更为重视的,是想给冀忞相看一个可托付终身的人! 原书中,记得冀忞有个表哥,就是广宁世子周彪,沺黎县主的亲哥,周彪对冀忞的感情似乎有些遗憾,起初算计多于真情,后来,想付出真情后,却已经越走越远。 而且后来好像冀忞跟江夏世子周桓更加的心意相通。 冀鋆觉得自己不能总跟着冀忞,要给她寻个好夫君,然后,自己就可以带着芍药逍遥自在去了! 目前在冀鋆看来,可供选择的这几个,颇为难办,各有所长,也都不完美: 李宓,实打实的表哥,品貌无可挑剔,不过,他那个娘亲十分不喜欢,忞儿到她跟前,得受她的磋磨,这不行!而且看起来亲上加亲,咳咳,这是近亲,古代不讲究这个,她冀鋆从现代穿过去的,可不能看着堂妹跳火坑!排除掉! 三皇子,容貌、地位,都不用犹豫,可是,不行,皇家一入深似海!何况,就算不是太子,没有什么良娣之流,以后也得有那些个侧妃庶妃什么的,不行!排除掉! 周桓,江夏世子,人才出众,心思细腻,可惜他的家庭太复杂:他的母亲小俞妃被废,柳侧妃成了王妃,忞儿以后得有个继婆婆柳妃,还得有个亲婆婆,然后,还有两个又是嫡庶弄得很复杂的小姑子:柳妃生的娇梨县主,周桓的亲妹子没有封号,唉!不行,头疼,排除掉! 周彪,广宁世子,拐弯的表哥,表面上有些放荡不羁,其实深沉睿智,虽然他妹子沺黎县主不那么讨喜,还曾一度为难过忞儿,不过,迟早得嫁出去!似乎,这个,比较靠谱! 嗯,趁着周桓跟忞儿还没开始前,争取把忞儿朝周彪那边推推! 而最让冀鋆满意还有一点,周彪父亲没有侧妃! 这可不是她冀鋆没事儿找事儿,原书中,冀忞的爹娘不知为何,似乎因为忞儿身上有什么秘密,为天家所忌惮,冀忞爹娘为了保全礼国公府,保全忞儿,也有意地对忞儿甚少过问! 她既然穿来了,就不能任由冀忞充重复前世悲惨的人生! 唉,她容易嘛!人家穿越,要么是谈恋爱!还经常被好几个帅哥喜欢暗恋!要么搞事业,大展宏图,改变历史发展啥的。 她可好,开局,先是让刘毕胜和洪相林恶心了一把,然后,又是一脑门头疼的事儿。 别说恋爱,她现在都得恋爱恐惧症了! 但是呢,还不能因此就不关注身边的适龄男青年,她得给即将谈婚论嫁的堂妹出谋划策、甚至把关决策。 唉!真是操碎了她这颗丈母娘的心! 章节目录 第二十九章 猪拱好白菜 冀鋆带着冀忞东躲西藏一阵子之后,就觉得有点坚持不下去了。 因为这个时候毕竟是冬天,天气还是非常寒冷。在外面停留时间久了之后,有一点冻手冻脚。 因为没有做足够的准备,姐妹二人的耳朵和脸蛋儿都冻的红红的,有点不舒服。尤其手炉里的炭火已经没了,更觉得冻得慌。 冀鋆决定回到花厅去,两害相权取其轻,万一冻伤可没必要,不就是迎接刘氏的怒火吗?那就到人多的地方接接招! 冀忞四下看了看,忽然间,抬手指着前面对冀鋆道:“堂姐,大表哥的书房就在前面,咱们到那里去暖和一下吧”。 李宓的书房位于礼国公府的东北角,比较偏,冀鋆都没想到她们都躲到这边来了。以前在礼国公府住的时候,这边几乎不来。 李宓的书房总是有一个小厮在那里,负责看守和打扫。书房分外厅和内厅。外厅平时可以招待客人。即使李宓不在,来客也可以在外厅略做停留。 此前,就是,冀鋆陪着冀忞来向李宓告辞,在外厅等候李宓一会儿。对此还是很有印象。 冀鋆眼睛一亮,笑道:“对啊!咱们可以到那里去暖和一下,如果方便的话,再把手炉里的炭换换!” 芍药想的是,可以再喝点热茶,吃点点心。 表少爷的书房她来过,点心挺好吃。那次陪两位小姐来,走的时候,表少爷还让那个看门的小厮把点心全都给芍药带走了。 主仆三人正朝着书房方向走去,却远远看到李宓和上官夫人母女三人从对面拐进了书房所在的院落。他们身后,有一个礼国公府的小厮,还有一个上官母女带来的丫鬟。 李宓和刘氏、上官雪胜、上官雪碧进了外厅,小厮和丫鬟在院子里候着。 冀忞停下脚步问冀鋆:“堂姐,我们还去吗?” 冀鋆思忖片刻道:“去,你们看,小厮和丫鬟在外面候着,刘氏和上官雪胜她们不会耽搁太久,可能是碰巧遇上了大公子,跟咱们想的一样,暖和一下而已。回到花厅的路比去书房远,咱们等等看。” 三人担心刘氏几人出来看到她们,于是悄悄躲到了路旁的树后面。 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只见刘氏和上官雪胜走出门,对着门口的小厮说了些什么,小厮转身跑出了院子。 随后,刘氏和上官雪胜带着丫鬟匆匆奔着冀鋆和冀忞藏身的方向而来。 三人见状立即将身上的斗篷裹紧,尽可能缩小身体。还好,书房附近的树多是栽种多年,树干直径大都一尺左右,完全可以遮挡住她们几个的身形。 刘氏带着上官雪胜神色匆匆,只听上官雪胜不时地回头,惊惶地道:“母亲,不是说春药吗?怎么会这样?大公子不会有事吧?礼国公和世子不会恨我们吧?” 刘氏脸色铁青,疾言厉色地道:“住口!这是他礼国公府逼我的!大公子是何等样人?他是礼国公府的嫡长子,自小文武双全。有大把的江湖名士指点过他,礼国公府也能有自己独门的解毒之法。不下猛药怎么能制住他!普通的春药魅药,他如果是强忍住,滚到雪里,或者泡进冰水里,只消一小会儿,就会解开!我们就会功亏一篑!” 冀鋆和冀忞对望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愕和浓浓的担忧! 上官雪胜又道:“可是,母亲,雪碧一个人能做成吗?” 刘氏猛地顿住脚步,忽地抬手给了上官雪胜一个耳光,恨声道:“蠢货!你还想帮她是怎地?如果你被人看到了,你还想嫁给三皇子?你就等着给礼国公府做妾吧!” 一提到三皇子,上官雪胜的“嘤嘤嘤”的哭声立刻戛然而止。 刘氏抬手给上官雪胜擦擦眼泪,语气放缓道:“儿啊,娘这都是为了你!咱们快点去到众位小姐面前转转,免得人起疑。等事情成了,咱们再对付冀家那个丫头!” 刘氏主仆三人匆匆走过冀鋆冀忞藏身之处,因为着急和慌张,根本没有发现冀鋆三人! 待刘氏几人走远,冀鋆和冀忞悄悄探出头,匆匆走进院子,院子里静悄悄的!甚至落雪可闻! 冀鋆心中涌起一阵不安,侧头看冀忞,一张小脸此刻竟然无比苍白!不知是冻的还是吓的! 三人继续悄悄走进书房外厅,不由得大吃一惊! 外厅的地上躺着看门小厮!小厮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冀忞身子摇晃了一下,幸好被芍药扶住! 冀鋆走过去探了探鼻息,鼻血微弱,没死! 而此刻,冀鋆身上的蛊虫传递出一个非常不安的信息,这是“迷药”,而且力道很大! 但冀鋆却心下稍安!是迷药不是毒药!还好! 正在此时,三人听到内室里面有动静,冀鋆用眼神示意冀忞和芍药不要出声,二人会意,于是,三人又蹑手蹑脚的走向内室! 内室的门并没有关上,而是大敞四开!随着越来越靠近,里面的声响越来越清晰。 似乎是丝帛布匹被撕扯!还有床板晃动的声音! 冀鋆老脸一红,心下又急又恼,这肯定是少儿不宜啊! 坏了,不能让忞儿和芍药看到! 这两孩子看到了别说学坏不学坏,要是抑郁了,或者产生心理障碍了可怎么好! 可是,来不及了! 芍药和冀忞已经在门口向内开始张望,然后,二人齐齐回头看冀鋆,一脸的,怎么说呢,就是一副傻掉了的表情! 冀鋆心一横,上去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天啊! 房中,李宓赤裸着胸膛和腹部,仰卧在床,上官雪碧露着一侧白花花的肩膀,坐在李宓的腰上! 而手里正拿着一个剪刀在剪李宓的左侧袖子!看起来主要是为了暴露李宓的胳膊,因为,李宓的右臂已经是不着寸缕了! 地上是杂乱无章布条布片! 冀鋆这个时候,饶是从21世纪穿过来的,宫斗剧,宅斗剧,谍战剧,悬疑剧,看过不少! 都不及此刻令她脑瓜子“嗡嗡嗡”地响啊! 这可真是应了那句天津人爱说的: “南方人吃南方的海鲜,北方人吃北方的海鲜!” 如果,“南方人吃了北方的海鲜!”那是嘛? 两个字——生猛啊! 而此刻,李宓如同木雕人一样一动不动,任由上官雪碧在那儿摆弄。 无疑,李宓中了刘氏所说的“猛药”! 冀鋆顿时明了,暗骂刘氏狠毒,她知道李福文武双全,寻常伎俩不能够奈何李宓,于是就想出了这样恶毒的一招。刘氏过会儿就会布置人来捉奸。 到时候,众人见到的是上官雪碧和李宓,赤身裸体,相拥而眠的场面! 冀鋆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顿时有些同情李宓。堂堂礼国公府的嫡长子,在自己的家里,被人算计成这样! 她现在似乎有点庆幸她和冀忞如今是寄居在淮安候府。 相比起世子夫人王氏,上官夫人刘氏,淮安候府苏瑾的段位简直不够看,有木有? 如今,没有跟孙姨娘正面交过手,单说杨氏贵姨娘卓姨娘袁姨娘祝因这些人,战斗力简直不要太水,有木有? 此时,看到上官雪碧在那里毫无负担、毫不惊慌地跨坐在李宓身上,挥舞着剪刀剪着李宓的衣衫,冀鋆一点都不怀疑如果冀忞一个人继续住在礼国公府,她肯定会被分分钟秒杀! 不好!冀忞用手捅捅冀鋆,堂姐,怎么办? 李宓的上身已经完全赤裸!上官雪碧开始剪李宓的裤子了! 冀鋆一见顿时怒从心头起,恨向胆边生! 虽然李宓已经排除在妹夫的序列之外,但是,李宓已经被她任命为“撑腰亲友团”的团长! 李宓这颗大白菜要是被上官雪碧这头猪给拱了,还撑啥腰,整个一个“塌腰”! 是时候出手了!哼!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啊! 哎,上官雪碧,你那个咸猪手安分一点好不?谁知道你有没有脚气手气灰指甲啊? 我任命的“亲友团”团长,轮不到你上官雪碧为所欲为! 冀鋆偏头,冲芍药挑了挑眉目,眨眨眼睛,又耸耸鼻子! 芍药两个不太大但是黑黑的眼珠顿时熠熠放光! 章节目录 第三十章 鬼去,鬼去,桥上孟婆等你! 冀忞焦急地看着冀鋆和芍药在那里挤眉弄眼,又是噤鼻子又是努嘴巴。 然后,芍药呢,也是满脸一顿跑眉毛! 末了,芍药似乎泄了气,悄悄退到外厅。 冀忞瞪大眼睛看向冀鋆,冀鋆指指冀忞身后稍远一处的鸡毛掸子,示意冀忞去取回来。 冀忞忙悄悄挪过去,却又看到了一个拂尘,疑惑也许冀鋆需要的是拂尘,反正,又不重,于是,鸡毛掸子和拂尘都拿回来交给了冀鋆。 一抬头,冀忞唬的一惊,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就被冀鋆紧紧捂住堵在了嗓子眼里! 只见芍药的头上戴着一个灰色帽子,看起来是从地上小厮的头上扯下来的!帽子上挺立着一只大号毛笔! 芍药脸上涂满了黑黑的墨汁!而双眼下面、两个鼻孔下面、两侧嘴角下面分别是一道道红艳艳的杠杠! 虽然是六条杠杠,但看上去像极了“七窍流血”! 冀鋆用另一只手向芍药竖起了大拇指!然后把鸡毛掸子和拂尘递了过去。 芍药接过来一手举着一个,直着上身,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接着,就听到里面传来上官雪碧“啊!呀!鬼呀!”的惊呼!然后就是“扑通”一声! 二人探过头去一看,就见上官雪碧已经跌落到了地上!看样子是被芍药怪异的扮相给吓晕过去了! 芍药才不管她,拿下帽子上的毛笔在上官雪碧的脸上胡乱画了几笔,又把小厮的帽子塞进上官雪碧的口中! 在冀忞的目瞪口呆中,芍药又拿出个帕子捂住了上官雪碧的口鼻! 接着麻利地用地上的布条子把上官雪碧的手反绑上! 冀鋆忙过去拉住芍药,低声喝道:“你干啥呢?” 芍药一脸无辜回头对冀鋆道:“小姐,按照你说的啊!先是让我跟小时候一个人在家那样,装鬼对付进来的小偷!然后,再用小时候一个人对付恶狗的方法,用麻药麻倒她啊!” 冀忞,“……”好像多此一举吧? 吓晕了,又捆上了,还用麻倒吗? 怎么看,上官雪碧也不是小偷和恶犬的综合体啊! 你确定不是因为太久没机会实践借机报复性消费到了上官雪碧身上? 冀忞心中默默同情上官雪碧一小会儿。 冀鋆扶额,无奈摇头对芍药道:“扔出去吧!” “好勒!”芍药小黑脸上顿时露出八颗洁白的小牙齿,痛快地答应一声就去拽床上的布单。 不料冀鋆道:“用被子!” 芍药有片刻迟疑但立刻照做! 心想,大小姐心眼真好使!这一定是让我把这个女人弄到有台阶的地方,这样滚下来的话,遭罪是遭罪,但不会受伤! 上官雪碧被用被子裹了起来,可是,这样一来块头有点大,别说她们仨没有谁能扛着背着,就是两个人也够呛! 冀鋆焦急地打量着四周,抬眼瞧见了窗户,心道,就这么办吧!管不了那么多了! 芍药先跳到窗户外面,然后,冀鋆和冀忞使出吃奶的劲儿,把上官雪碧从窗户扔了出去,还好,芍药在下面挡了一下,要不,上官雪碧就得直接全身着地! 芍药再次佩服她们家小姐考虑周到! 然后,冀鋆和冀忞姐妹迅即返身查看李宓,李宓的裤子还在,上身已经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李宓看上去跟外面的那个小厮一样,而且接近李宓的时候,体内蛊虫的反应也印证了这一点。 冀忞一见,脸微微发烫,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身体,虽然是表哥吧,可是,男女大防,还是很震惊。 冀鋆赶快抓起个被子盖住李宓,又吩咐冀忞去取些雪来。用布包住雪放在额头、面颊、胸膛,腋下和手心上! 然后使劲摁住李宓的人中! 很快,李宓缓缓醒来! 见到冀鋆冀忞有瞬间的震惊和困惑,冀忞忙道:“表哥,你着了上官母女的道!” 融化的雪水顺着李宓的额头发髻滑落,剑眉微湿,长长的睫毛沾着水汽,两侧面颊也冻得有些发红,逐渐清明的双眸由迷茫变得深邃,高挺的鼻翼些微抽动,略干涸的双唇轻抿,虽然此刻有些狼狈,却遮掩不住他容颜俊朗,气韵超然。 李宓眉头微皱,刚要开口,冀鋆忙道:“大公子,你的小厮一个被上官夫人骗走了,一个跟你一样晕倒在外面,我已经让芍药去找初伯了!” 李宓怔了片刻,声音嘶哑而虚弱地开口:“多谢!” 冀鋆看着这张慢慢褪去红晕开始变得苍白的面庞,五官堪称完美,可她联想到的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名花名草,却不合时宜地想起来一颗绿油油的大白菜! 咳咳,这都什么时候了! 一阵冷风吹了进来,送来缕缕寒意。 李宓感觉到冀鋆看他的眼神有点怪怪的。他有点不自在。刚想开口要冀忞帮他拿件衣服过来。 冀鋆忽地“呀”了一声道:“忞儿,她们恐怕快过来了!咱们得去布置一下!大公子,你自己照顾自己!他们要是来了,我们先应付他们,给初伯争取时间救你!” 说完起身跑了出去! 跑到门口,想起来冀忞还在后头,又返身回来,一把拉起正在地上捡东西的冀忞就跑! 不跑不行啊,气氛有点尴尬,再说,真的得先忙活忙活怎么对付刘氏她们! 刘氏、王氏、李芳苓、上官雪胜、还有沺黎县主等吃瓜群众浩浩荡荡地奔向了位置偏僻的礼国公府大公子的书房! 却意外地见到冀鋆冀忞姐妹二人站在书房外厅门口! 而书房院落门口处,有两个椅子,上面各挂着一幅宣纸,上写几个大字,王氏一见,直接被气个倒仰! 左边,宣纸用鸡毛掸子压着,写着: “案发现场,勿破坏!请止步!” 右边,用拂尘压着,写着: “不止步后果自负!包括咽气全家奔向黄泉路!” 门框上,还有一个横批: “鬼去,鬼去,桥上孟婆等你!”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一章 身陷困局 王氏正听下人汇报说刘氏带着女儿满院子要找冀鋆姐妹麻烦,面上浮起得意的笑。 在雷霆战将的家眷里,王氏最看不上的就是上官将军的妻子刘氏。刘氏不仅举止粗俗,而且头脑简单,脾气暴躁,沾火就着。 当年上官独威在战场上受了伤,损了容颜,因此在议亲的时候变得艰难。看重了家世,就得将就容貌。顾及容貌,品性脾气就得差些。 刘氏是兵部侍郎的嫡女,出身好,但是自幼母亲去世,继母进门后,刘氏就三天两头往外祖母家和姨母家跑,接着三天两头外祖母和姨母派人把她送回来的同时对着她继母一顿敲打,她继母本来不想管也不敢管,现在正好不管。 于是刘氏就这么放任着长大。 嫁给上官独威后,很快在上官家,打遍后宅无对手!什么婆婆,大姑姐,小姑子,小叔子,妯娌之流,统统败下阵去! 最后,上官独威不得不带着刘氏分宅另过。 王氏阴恻恻地想,刘氏只要对上冀鋆,肯定不会和颜悦色,一定会劈头盖脸地指责甚至谩骂。 然后,冀鋆肯定不会忍气吞声,或者据理力争,或者反唇相讥,那刘氏不把冀鋆打的鼻青脸肿,她的“王”字倒着写! 刘氏连亲生女儿都抡巴掌,上官雪碧那个庶女在家里都得跟奴婢一样给刘氏洗脚、按摩。 对冀鋆这个“妄图”毁了她皇子丈母娘远大前程的罪魁祸首,她岂能放过? 打完了,王氏再去活活稀泥,到时候,刘氏会感激她,冀鋆也得把这口气生生吞下去! 她不能拿冀忞如何,对付冀鋆也能舒坦舒坦! 刘氏挤眉弄眼地跟王氏说,冀鋆去勾引李宓,而且李宓还中了冀鋆的诡计。 涉及最心爱最令王氏骄傲的儿子,王氏初听此事气往上涌。 旋即,王氏冷静下来。王氏在内宅长大,听到的,遇到的,加上自己经历的后宅阴私,不说无所不包,也是屡见不鲜。 王氏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她清楚冀鋆不会勾引自己的儿子,要勾引,在礼国公府住着的时候勾引多方便。 王氏更相信自己的儿子,决不会轻易被什么人勾引。她的儿子,正派坦荡,性子沉稳,不喜女色。十有八九是被人算计了! 而算计他们的人,很有可能是刘氏,至少刘氏是知情的,她来看自己的笑话! 这不奇怪,前面自己拒绝了认她女儿做义女,后面马上就给自己添堵,这是刘氏的做派! 但现在王氏得先看看什么情况,怎么善后! 至于敢算计她儿子,她决不会轻易放过! 王氏一路上想到许多可能: 冀鋆和李宓独处一室, 上官雪碧和李宓独处一室, 冀鋆和今日来礼国公府的某个公子在一起, 冀鋆和某个小厮之流在一起…… 然而,来到书房,王氏见到那幅“鬼去,鬼去,桥上孟婆等你”的“对联”已经气得晕头转向! 再一看,冀鋆和冀忞在院子里,不由得又是一阵阵晕眩! 王氏恨恨地想: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冀鋆和李宓被算计了,冀忞赶过来帮着冀鋆摆脱困境! 儿子李宓十有八九在里面衣衫不整,如果单独跟冀鋆在一起,再被这么多人看到,冀鋆的名声会彻底毁掉!就只能给李宓做妾室! 而如今,冀忞在这里,事情就不一样了! 礼国公府的大公子总不至于如此荒唐,跟两个未及笄的表妹一起那啥吧! 那么就只能是,李宓自己“病了”,恰巧姐妹二人碰上…… 刘氏见状却喜上眉梢,她断定一定是李宓和上官雪碧赤身裸体在里面。 而冀鋆和冀忞要为李宓遮掩,因此坚决不让大家进门! 这样一来,他们还非进去不可了! 只有进去,上官雪碧给李宓做妾的事情才能敲定!别说王氏反对,就是礼国公和世子爷也不能不认账! 刘氏假装贴心地对王氏道:“夫人,就算是冀家两个丫头都看上了咱们大公子!也断没有在大公子的书房发号施令的道理!这不是没进门嘛!这眼里也没有夫人了!” 刘氏想,说不定礼国公府为了遮掩,连冀家两个丫头也一起娶进来呢! 反正上官雪碧就是一个庶女,压根儿也没想着让她做礼国公府的正妻,只要是能给李宓做妾,至于李宓娶谁做正妻谁做平妻还是娶谁做贵妾,都没有关系。 王氏本身被“对联”的几句话气得太阳穴突突的地直跳,又被刘氏一挑唆,眼睛都开始往外鼓,鼓的生疼。 然而,那几句话又让她心里很膈应,谁没事儿愿意让人说“咽气死全家”啊! 其他吃瓜的人们也自然止住了脚步! 但刘氏岂能止步,刘氏欢快地上前道:“夫人,咱们都是将门主母,说几句就死人咽气,还用咱们的爷们去战场上拼杀干啥?咱们都坐在家里诅咒敌人多省事儿!这样,夫人,我替您进去看看怎么了!” 王氏没言语,这么大的动静,儿子没露面,小厮不相迎,她也觉得不对劲。 “舅母!”冀忞此时高声喊道:“请止步,表哥书房重要文件失窃,守院小厮被打晕,现在人事不省!表哥去找人来勘验,此处不得擅入,以免破坏证据!表哥嘱咐我和堂姐在这里守着,不准任何人进入!” 刘氏白了冀忞一眼,继续挑唆道:“别听她们危言耸听!礼国公府又不是菜市场,说丢东西就丢东西?还大公子去找官差,她俩咋不去呢?一看就是说谎!别是她们把大公子骗走,跟里面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厮混吧!” 王氏听了这话还真是有点心动!如果里面不是儿子李宓,那么爱谁谁! 到时候,反正丢脸的是冀家姑娘! 刘氏说罢,抬脚迈进了院门! 冀鋆突然大声喝道:“上官夫人,这是你咎由自取!” 上官雪胜怒道:“冀鋆,你闭嘴!待会儿收拾你!” “啊!啊!”刘氏脚下忽然感觉踩到了特别油滑的地方,她连忙倒腾着脚步,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后仰着力图保持着平衡…… “扑通!”终于,目测快一百五、六十斤的体重,重重地仰面摔倒在地上! 冀鋆大乐!这可摔的不轻,说不定摔个脑震荡啥的!以后一想着害人就头疼! 上官雪碧忙上前去扶刘氏,结果左一“呲溜”,右一“呲溜”,不仅没扶起刘氏,自己又跟刘氏一起摔倒! 上官雪碧回头喊李芳苓:“芳苓,快来帮我!” 李芳苓心思单纯,王氏一个没拉住,李芳苓已经快步上前,去拉上官雪碧的手臂,上官雪碧借势用另一手拄地刚直起身子,一条腿弯曲,另一条腿还跪在地上,马上要站起的时候,不料,刘氏猛地抱住上官雪碧的腰! 三个人一起跌倒,滚在了一起!上官雪碧的上身还压住了李芳苓! 王氏一见又急又怒,对身边的人训斥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把大小姐扶起来!” 上前两个丫鬟和一个婆子,七手八脚把三人拉起来。 一个婆子看了看地面对王氏道:“夫人,地上有灯油!” 原本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后来见冀家姐妹行为举止出乎意料、觉得她们有些肆意妄为而不满,但此刻,见地上的灯油,爬起来狼狈不堪的女儿,王氏此刻真是怒了! 冀鋆的态度明显就是不愿意,或者是非常不愿意给李宓做妾,或者非常不愿意跟房内的人有瓜葛,无论哪个,都让王氏不可容忍! 在王氏看来,冀鋆如果刚才跑出去求她,或许,看在小姑子的面子上,即使书房中的人不是李宓,她也可以考虑把冀鋆许给李宓做妾! 可是,如今,在她的地盘冀鋆竟然妄想掌控自己的命运,真是笑话! 王氏让人带路,缓步上前。 冀忞又高声喊道:“舅母,请不要过来!” 王氏阴阴地冷笑,不言不语,继续朝前走! “啪!”的一声,冀鋆扔过来一根蜡烛,蜡烛正落在王氏脚前一米处! “呼!”一条三米长的火线在王氏等人面前烧了起来,火苗虽然不高,但是,里面又混了几个爆竹,噼里啪啦的,还是有些唬人的作用,足以让人暂时难以越过。 王氏这次愤怒到了极点! 对着下人恨声道:“给我冲过去!把这两个胆大妄为丫头给我按住!” 几个下人开始跃跃欲试,看起来打算等着爆竹结束,就冲过去。 冀鋆暗暗焦急起来,小厮昏迷不醒,李宓醒了也浑身无力,万一被她们看到,唉,自己怕是就说不清了! 做好人好事最后把自己搭进去了! 芍药呢?这么久没有动静,不会被刘氏或王氏抓住了吧?初伯会相信她吗? 爆炸声停了!火苗比刚才还弱了一些! 书房里这些易燃易爆不会太多,能坚持这么久,冀鋆已经很意外。 但是……她已经没有办法了! 冀鋆的心此刻沉重地漏了一拍! 完了! 章节目录 第三十二章 哎哟,我的小心脏啊! 李宓书房的院落里,爆竹声逐渐停止,火势也开始减弱,两个丫鬟和三个粗使婆子跨过了火线,奔向冀鋆冀忞姐妹! 在距离姐妹二人两米处,冀忞断喝一声:“都站住!” 丫鬟婆子们的脚步下意识地顿了一下! 冀忞手中高举一枚玉佩,厉声喝道:“礼国公令牌在此!” 跟随王氏而来的礼国公府的几个家丁见到玉佩,立刻跪倒! 这枚玉佩是礼国公和世子病倒后交给李宓的,可以调动礼国公府所有人! 冀忞目光坚定,神情傲然,一张稚气未脱的俏脸冷静沉着,她看向王氏:“舅母,表哥将此牌交给我,如同外祖父将李家军交给父亲。礼国公府规矩:见此牌如见礼国公!” 冀忞高举玉佩,神情巍然,颇有气势如虹,大将之风。 冀鋆,这主角光环真不是吹的!就是牛x。 福如心至,冀鋆灵机一动,随即单膝跪地,接着冀鋆脑海里想起了那些什么“星宿老乡,法力无边”的场面,深知这时候必须要煽动点情绪! 要把大伙的那个什么来着,哦,对了,使命感,责任感,荣誉感,充分调动起来! 要让情绪亢奋起来! 还要有仪式感! 她脑袋里面转得飞快,七拼八凑起几句口号,发挥起她的美声特长,朗声喊道: 丹心执甲,军令如山! 长枪利刃,威风八面! 李家军威,通达中原! 见令如面,马首是瞻! 冀忞绷着一张小脸,满脸写着“我是小脑斧,我很厉害的!” 她镇静地环视众人,厉声喝道:“我受礼国公府大公子所托,重任所在,不容有失。今日,阵在人在,阵亡人亡!如有人硬闯,就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冀鋆暗暗赞叹,不愧是将门之女!有气魄!有胆识! 冀鋆立刻又高声喊道:“礼国公府上下,唯大公子马首是瞻!” 此时赶来的海棠和礼国公府那些小伙伴捧臭脚似的扑通扑通也跟着在院子外面跪倒! 王氏,迟疑了。内心很是震惊,这块令牌竟然在这个丫头的手中! 宓儿这么信任她?看起来里面的是宓儿! 罢了! 王氏还是不想让自己儿子为难。王氏正想着怎么收场,只听身后传来一个温润清朗的声音:“母亲!” 李宓身披白色大氅,穿过人群而来。他步履匆匆,神情淡然,玉树临风,通身贵气,似是根本没有看到这纷乱的场景。 而随着他的到来,似乎被他周身气势所震,纷乱的人群渐渐安静。 他向王氏依矩行礼,柔声道:“惊扰母亲,是儿的不是,还请母亲回去歇息,这里有世子和表弟帮助儿子料理,母亲勿忧。” 随李宓一起的两个少年公子向王氏一揖,青衣男子笑道:“姨母安好!” 这是广宁世子,周彪。眉眼清俊,顾盼神飞,说话间面上带着浅浅笑意望向冀家姐妹,眸中带着些许的讶异。 黑衣少年是江夏世子周桓!身姿挺拔,五官清俊,眸光清冷,一身的雅正端方! 这两位世子,让冀鋆想起《陈情令》中的魏无羡和蓝忘机! 啧啧!原书出美男啊! 这两个是“准妹夫”的人选,她得好好考察啊! 冀鋆脸上露出丈母娘的笑容! 周桓现任大理寺少卿,李宓把他带来,王氏等人自然不能再有异议! 众人刚要散去,芍药挤到李宓面前,大声告状:“大公子,你让我们小姐替你守着院子,可是,你看这帮里面流脓、外面烂皮的坏瓜们把我们家的两个小姐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众人,“……” 确实上官母女和你们礼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有点欺负人,可现在怎么看,都是有点看不出来她们欺负你们,倒好像你们欺负别人好吗? 不能见好就收啊? 王氏的侄女王娇嘟嘴道:“你不能这样一棍子打翻一船的人,我们可没欺负人。” 芍药看看她们确实都在院子外面,于是点头认同地道:“嗯,你们确实没进来逼迫我们小姐,我错了,你们不是坏瓜,是好瓜!” 王娇,“……” 她说我是瓜?可是人家已经认错了,自己不能揪着不放了,何况,还是个丫鬟! 好气! 李宓等人来了。冀鋆冀忞可以功成身退! 冀忞把玉佩还给了李宓,当时,玉佩被上官雪碧扔到了地上,被冀忞捡了起来,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初伯领着几个心腹小厮到书房内室收拾打扫。 冀鋆一见更是喜出望外,问芍药:“初伯没怀疑你?” 芍药自信满满地道:“当然不会怀疑啊!我拿了小厮的腰牌还有大公子外袍的一截袖子!初伯一见就信了!” 冀鋆又问:“初伯没说先禀报夫人?” 芍药点头且云淡风轻地道:“说了啊!不过,我告诉他,要是再拖延,大公子肯定就得被那个贱女人霍霍了,我来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开始剪大公子的裤子!她的手直抖啊!” 芍药边说边张开两个手臂夸张地比划着,“天啊!天啊!那个剪刀,这么长!这么长!这么长!” 然后,又竖起一个指甲最长的手指头, 对着冀鋆的眼睛“戳!戳!戳!”。 冀鋆被“戳”的直往后退,退,退….. 芍药咋呼道:“妈呀!妈呀!这么尖!这么尖!一戳一个血窟窿!一戳一个血窟窿!戳的全是窟窿!咕咚咕咚地淌血!” 接着,又用两个手指摆出“剪刀”样子,瞪大眼睛,抬高一个八度道: “唉呀妈呀!唉呀妈呀!剪得咔咔咔直响啊!万一她手上没准头,伤了大公子的那里,哎,初伯,那里你知道是哪里哈?那里是那个那里,不是这个那里!你知道的呦!伤了那里,大公子就成了那啥,夫人第一个饶不了你!就得把你弄成那啥!” 冀鋆相信,只要是能听懂中国话的,如果不配合这语言,都得以为她比划的是方天画戟!或者是九齿钉耙! 最差也得是杨排风的烧火棍! 要是用这样吨位的物件对着李宓,进行一番芍药描述的操作,咳咳,心中蓦地为李宓和初伯点了一排小蜡烛! 冀鋆扶额,她娘给她找的这是什么丫鬟啊! 弄得吓人到怪的! 哎呦,我的小心脏啊! 一抬眼,初伯左手手掌上铺着一块白布,上面放着一柄小剪刀,走到芍药身边。 一脸的,愤怒,恼怒,震怒,加…… 嗯,最后也只能息怒。 芍药见到初伯后“唰”地躲到了冀鋆的身后! 冀鋆努力抬起嘴角,冲着初伯尴尬地直笑:“初伯,别来无恙!” 初伯勉强“哼”了一下表示应承。感觉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芍药望着初伯的背影道:“小姐,初伯为啥生气?” 冀鋆无奈而又语重心长地教训道:“芍药啊,以后可不能这么夸大其词!是什么就是什么,要说事实,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知道吗?” 芍药点头,有点闷闷地:“好的,小姐,我错了,下次我一定跟初伯这样说,这么冷的天,门也不关,那冷风呼呼地往里面灌!大公子吧啥都没穿,也不知道大公子冷不冷,不过那个上官家的女的坐在大公子的腰上,不停地动啊动….估计大公子不会冷,唔!” 冀鋆连忙捂住芍药的嘴! 初伯没有回头,只是挺直了脊背继续走,跨门槛的时候,一下子跌了出去!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三章 秘密 李宓的书房内室,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李宓和周桓分坐在茶几两侧。 周彪端着茶盅在地上走来走去笑道: “表哥,看不出,这个小小表妹还有这等气势!阵在人在!阵亡人亡!”周彪学着冀忞的口气和神情,颇惟妙惟肖。 接着又道: “哎呦,那个冀家的大小表妹,可把我笑死了!还什么“李家军威,通达中原!见令如面,马首是瞻!”唬得人一愣一愣的!可真是古怪精灵!” 李宓唇角微微勾起,面上浮现一丝和煦笑意,眸光深远,想起了“好邻居”的最新的宣传画面。 一群小乞丐,每人手里拿着一个卷饼,在城门前,对着入城来的外地客商边吃边喊道: “第一次不来好邻居,是你的错!” “来了一次不来第二次,是好邻居的错!” “生活好像一张卷饼,好邻居让客官您体会百味人生!” 大部分客商走南闯北,见怪不怪,不予理睬。 但是总有那么一些好奇心强烈的,于是放缓脚步问本地人:“好邻居是啥?” 本地人现在如果有谁还不知道“好邻居”的,几乎都会被歧视! 于是,就会出现一些热心的本地人七嘴八舌的介绍。 然后,这群好奇的客商就这样呼啦呼啦地来到了“好邻居”! 周桓不理会周彪,剑眉紧锁:“大公子,当真没有丢失什么重要物件?” 李宓敛起笑意,摇摇头,边思索回忆边缓缓地道:“我在昏迷前,看见一个女子走进来,穿着国公府二等丫鬟的衣衫,但是蒙着面,身形也无甚特别。她看起来不像有高深武功的样子,好像拿着一个棍子要打上官雪碧,但是,这个时候,传来了冀家姐妹带着丫鬟走近的声音,她迟疑片刻,立刻悄悄从内室侧门溜掉。” 周彪四下看看,除了通向外室的门,没有发现什么其它的门。 李宓接着道:“侧门在那边花架后面,通向一个库房,库房里有窗户。府中,除了几个主子,初伯和身边心腹小厮,几乎无人知道。” 周桓点点头沉吟道:“最近京中不太平,先是三皇子遇刺,然后北燎军情信报传递出现纰漏。兵部很是头疼。” 李宓皱眉,不解地问:“刺杀三皇子的难道不是北燎人?” 周桓摇头:“涉及皇子,甚至储君之争,圣上要大理寺早点平息住舆论,因此根据杀手的腰牌和佩剑等作出这个定论,但实际上这些人并不是北燎人。” 周彪收起刚才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认真地道:“这些人身形看着象北燎人,但是他们的骨节却完全不符合。北燎人生存环境恶劣,手掌粗厚,骨节比我们也要粗大一些,即使普通百姓满手更加粗糙一些,何况这些训练有素的杀手。我们虽然常年习武,但是我们只是在重要的关节处有些老茧。” 周桓点头表示认同,并接着道:“另外,他们北燎人虽然常年风吹日晒,面容黝黑而粗糙,但是也有很多与西域人通婚的人,他们肤色较白,只是他们的白是如同牛奶羊奶一般,而我们大周人的白,略显黄白。因此,这些杀手更像是刻意挑选的酷似北燎人的大周人。” 李宓面色凝重:“世子是说,京中有内奸?” 周彪点头,继续道:“圣上说命我和世子暗中调查此事,请表哥能够协助一二。” 李宓冲周桓拱手:“自当服从差遣,并尽全力协助两位世子!” 周彪给李宓一个白眼:“协助可不行,你得加入进来!北燎军情信报传递出现纰漏!此前兵部说以家书形式在礼国公府交接,现在,你大公子在自己家遭了算计,说明你礼国公府都不安全了!” 李宓叹口气,想起睁开眼看到是冀家两个表妹和那个抹得黑乎乎的丫鬟,脸不由得微微发烫!心里异常憋闷,手紧紧攥了一下缓缓放开道:“兵部的意思是让我们寻一个,不惹人注意的地方,比如酒楼、茶寮,甚至,甚至是……” 周彪笑嘻嘻接到:“妓院!” 周桓无语。 李宓白了他一眼道,转而对周桓笑道:“世子,我有个好去处。” 淮安候府,丹桂苑内,几个心腹小丫鬟凑在冀鋆冀忞的客厅中,听芍药声情并茂、加上形体动作地讲述白天在礼国公府的遭遇。 脸上表情不一,有的羡慕,有的敬佩,有的惊讶,有的不可置信…… 冀忞嗑着瓜子,边听边笑。 冀鋆忽地想起了一个事情,问芍药:“你把上官雪碧放哪里了?大公子和初伯来的时候怎么没在窗外看到她?” 海棠“呀!”了一声道:“刚才太忙,忘记了!以前伺候过小姐的丫鬟春芽告诉我,上官雪碧在假山那边被发现的,说是失足从台阶上滚下来的!” 众人齐齐看向芍药。 芍药眨眨眼睛,一脸“怎么会问这样简单的问题”的神情:“我把她拖到书房后面假山上去的。” 冀鋆,“……” 不行,这个丫鬟,胆子太大了!太自作主张了!不教训是真不行了! 冀鋆深深呼吸两下,严肃地道:“芍药,谁让你这么干的!我的话你都敢不听了?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不打你,不骂你,不罚你,你就开始上房揭瓦了?” 芍药一下怔住,嘟起嘴,好一会儿,眼泪开始在眼睛里转转,但是说出来的话还是很理直气壮:“不是小姐让的吗?让那个上官雪碧从哪里滚下来,让她长点记性!” 冀鋆头上的小火苗直窜,看着她那小模样又被气乐了:“我啥时候说了?” 芍药脸上滑下两颗泪豆豆,困惑而又理所当然地道:“小姐,你以前说过,你小时候淘气,从山上往下滚,就用被子把自己裹紧,一骨碌下来,可好玩了!你让我用被子裹上上官雪碧,不是让她滚台阶还怕她撞到硬物撞坏的意思吗?” 冀鋆,“……” 我是怕她被冻坏好吗? 这丫鬟的联想能力是不是太强大了? 有个强大脑回路的丫鬟,真是主人的悲哀! 冀鋆,我真为你感到悲哀! 入夜,一个身形苗条但裹得严严实实的黑影出现在礼国公府附近的街上。 此刻,街上尚有行人,虽然已经不多,但无人理会这么一个无甚特别的黑影。临近满月,月光明亮,照着路边的树木和房屋,树影深重。 黑影轻车熟路来到一个亭子附近,在一个参天古树下站定。黑影隐在古树的树影里,从另一面,竟是完全看不到。 “可有什么发现?”一个低沉的男性声音从树的另一侧传来。 黑影从树影中绕出来,看见了月光下的男人,开口是个轻柔的女子声音,女子缓缓摇头,“未曾。为了怕他们发现,我在礼国公府,一直用药物压制的武功和内力。我进到书房后,本想着打晕上官雪碧之后好好寻找,不料冀家姐妹带着丫鬟过来了。我没了武功和内力,一下子对付四个人,很是吃力。所以不敢久留,又担心暴露,就赶快离开了书房。” 男子皱眉:“冀夔的女儿和侄女?” 女子点头,很是不甘“我好不容易调换了上官母女的迷药,才能让李宓中招!不料,让冀家的丫头给搅和了!” 男子恨恨的握紧了拳头,“以后再找机会。重要的是你首先不要暴露自己,你在大周潜伏这么久相当不易,如果一旦暴露,我们就会前功尽弃。” 女子有些不安且为难地道:“兄长,国师有没有详细一点的消息?这么找起来,实在……” 男子放低声音,缓和语气:“兄长也知道委屈你了!可是为了咱们兄妹日后的大业,你再忍耐一阵,现在,礼国公父子都倒下了,就说明他们不是铜墙铁壁,坚不可摧!你继续寻找礼国公府的秘密,包括冀家丫头也不放过!国师坚信,礼国公府一定有什么秘密手段,或者说高级迷药,因此可以让雷霆战将死心塌地,不敢背叛。” 女子有点困惑:“兄长,国师是否有点异想天开?礼国公父子,包括两位公子,都是襟怀坦荡之人,断不会用这样的手段!” 男子嗤笑一声:“妇人之仁!襟怀坦荡!我呸!杀起我们的子民怎么毫不手软?我们想多要几个城池,他们为什么不给?凭什么他们的妻子孩子可以在这里高床软枕,我们的父母妻儿就得风餐露宿!” 女子心里嘀咕一句,战场上刀兵相见,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不过她不敢说,只是轻声道:“大周曾经允许与大周人通婚的北燎子民迁进边城,但是父汗不许。” 男子断然道:“当然不许!与大周人通婚后,北燎人就不再是我们的族人,就是我们的叛徒!我们要的是大周肥沃的土地!土地上全是我们北燎人!大周人全部赶走或者杀掉!千百年后,这片土地的子民就只记得我们北燎人!大周就会象草原的沙尘一样,无人记得!” 男子的目光在月色下闪着凶猛和狠厉。 夜风吹过,女子不由得微微发颤! 如今她是礼国公世子李刕的妾室,在大业成就之后,是不是就会成了兄长口中的“叛徒”? 章节目录 第三十四章 饼固有一卷,或是内卷,或是外卷 礼国公世子李刕有两个妾室,陶姨娘是陇安郡王送的,生有一个庶子李麦,今年才两岁。 丹姨娘原来是世子夫人王氏的心腹侍女,名叫丹竹。 王氏见陇安郡王送来的陶姨娘容貌出众,性子和顺,很得李刕的宠爱,心中很是焦虑。 于是,就将丹竹也一并给了李刕。丹姨娘迄今无所出。 此时的丹姨娘斜靠在床上,望向窗外。她峨眉如墨,秀目似水,鼻子小巧,红唇精致,无论从那边看,都美得很。 丹姨娘是北燎公主迭刺丹珠,潜伏到大周已经七年。 她的任务是先是试图打进皇室,最好成为妃子,然而这个实在太难,只好作罢。 后来是留在京中打探大周的重要军情。为了打探军情,她采取迂回路线,来到了王氏身边。进了礼国公府。 如今她的任务是刺探礼国公府与雷霆战将之间紧密不可分的秘密所在。 百余年来,北燎最大的敌人就是李家军。 李家军的领军人物礼国公和他的十二雷霆战将,是北燎勇士的梦魇。 百余年,无数北燎勇士倒在李家军构筑的壁垒之下! 没有能够向大周挺进一寸土地! 从第一代礼国公到如今的世子李刕,已经三代,礼国公和雷霆战将之间,犹如铁板一块! 礼国公位高权重,北燎不敢轻易动作。在前数十年间,曾经无数次用高官厚禄,美人钱财去试图离间雷霆战将,哪怕一个也好! 尽管北燎高层知道,一个两个雷霆战将其实不足以影响整个李家军的战斗力,但是,至少可以影响军心和士气。 让北燎和大周知道,李家军出现裂痕了!出现了一条裂痕,第二条第三条就会接踵而至。 但是所有离间、策反的计策全都没有成功。 后来,北燎开始训练杀手,那种一击致命、或者以命抵命的死士,试图刺杀雷霆战将,哪怕一个也好! 但是雷霆战将一是勇猛,二是团结,他们很少独自出行。进京述职至少四人同行! 不算他们的护卫,单他们每个人都如同“天选之人”: 机智、勇猛、临危不乱、武艺高强、战术运用出神入化。即使百十人的亲兵卫队也能指挥出千军万马的气势! 遑论几个这般的人物在一起协同作战! 就这样一次次地化解了各种凶险异常的埋伏和刺杀! 唯一得手的一次就是让一个陈姓将军受了重伤,但是很快他的儿子接任了雷霆战将一职,军心丝毫没有影响。 而他的儿子也继续对礼国公、以及礼国公的继承人死心塌地! 这不合理! 他们北燎如天人一般的大国师坚定认为,一定,有什么秘密武器! 他们大周人,为了权势和财产,父子尚且反目,兄弟自相残杀,屡见不鲜! 可是,秘密,在哪里? 丹姨娘头隐隐作痛,她用手揉揉眉心,又习惯性地按按太阳穴。 用药物压制内力和武功,就会有这样的不适反应。 尤其在月圆之夜,更是头疼欲裂! 她堂堂一个北燎公主,伏下身子给王氏做婢女,千方百计获得王氏信任! 如愿做了李刕的妾室,可是,为了不让王氏疑心,也为了不让父汗和兄长疑心,她不敢生下孩子。 父汗和兄长说:一旦女人为男人生了孩子,就会死心塌地地为男人着想。 而她越来越想有个自己的孩子,有个流着李刕血液的孩子! 如果不是有着国仇家恨,她内心愿意将这样的平凡日子一天天重复下去! 可是,迄今为止,她几乎翻遍了礼国公府,老鼠洞都没有放过,也没有找到算作“秘密”的东西。 倒是窥觊到几次高层传递的军情,意外地帮了北燎一些忙。 兄长凭着这几次情报,偷袭了李家军!还打了几个小胜仗! 尤其是卢尚书带兵那次,兄长得以一战成名! 如果自己能够再立奇功,将来兄长必定会接任汗王之位! 然而,礼国公父子卧病,本以为,李家军会就此土崩瓦解,不料冀夔和李刕的妹子李蓁却奇迹般地稳定了军心! 兄长迭刺木澜又开始吃亏,加上父汗的宠妃不停地吹耳旁风,兄长刚树立起来的威信,又开始面临危机。 那次,兄长和大国师潜进京中与她见面。 迭刺木澜不甘心如此认输,要丹珠“直接斩草除根!如果礼国公府没了活人,看还怎么跟北燎打!” 大国师摇头,“大周人狡诈,礼国公安能不会狡兔三窟?留有后手?即使没有后手,礼国公全家如果一旦有了意外,边关必然出事。大周皇帝突然失去礼国公,担心危机江山,肯定会深查到底。如果发现是我们做的,大周皇帝为了避免失去礼国公后带来的后患,必然会倾全国之力进攻北燎,我们根本无力抵挡!说不定就会亡族灭种!” 迭刺丹珠深以为然,有礼国公和李家军在,大周皇上与臣子之间,各位皇子之间,皇亲国戚之间,世家勋贵之间,彼此勾心斗角,不亦乐乎。 可是一旦失去了礼国公这个屏障,当今永安帝不是昏君,他一定会趁着李家军余威尚在,而掐灭北燎这个心腹大患! 北燎岂不成了礼国公的陪葬! 秘密……狡兔三窟……后手…… 丹姨娘一只手的手心朝上,手背轻轻敲着另一只手的手心,蓦地想起了什么,眉头轻轻舒展: 冀家丫头! 好邻居的生意越来越火爆,好邻居的卷饼定期推出套餐,而且,冀鋆回想着前世麦当劳、肯德基这些营销方式,分出早、午、晚套餐! 又增加了女士套餐、小儿套餐! 比如女士套餐,冬天配的是红枣枸杞茶、红枣桂圆茶、红枣姜茶。 另外,有时候冀鋆还临时找个女郎中,临时免费给就餐的女子们诊脉,根据脉象临时增减一些滋补药材,什么当归,人参、党参、黄芪等等吧。 一时间门庭若市! 为啥临时呢?潘叔不解。 冀鋆道:“人都是有惯性的,总给备着郎中,时间长了就成了理所当然。咱们又不是开医馆的。这不过是个噱头,增加她们的好奇心。还有占便宜的心理,为了这个免费的女郎中就会不自主地增加来吃卷饼的次数,本来打算去别家吃饭,也随着就来吃卷饼了。因为上次没遇到,说不定这次就遇到了呢?” 潘叔赞叹不已!老爷已经算是经商的好手了!这小姐,简直就是经商的奇才!总有好点子啊! 冀鋆如果知道潘叔的想法,会一头大汗,她哪里会经商? 只不过是琢磨前世成功典范的一点心得,在运用过程中,结合当下的具体情况,再一点点摸索改进而已。 她穿越过来,又没有类似机器猫的小兜兜那样的随身空间,要啥有啥! 又没有一身医术,什么银针封穴,针刺解毒这出神入化的技能。 只有一点仔细观察和认真学习的能力。 哦,对了,还有前身娘亲给的蛊虫! 这天冀鋆冀忞带着芍药海棠和两个小丫鬟来到好邻居。正碰上一个富商打扮的中年男人在跟潘叔吵架。 原来,在好邻居正门两侧,冀鋆嘱咐潘叔各放了两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允许路人休息。不管是官差、仆役还是乞丐,都可以。 刚开始,桌子上还有个小炉子,上面坐着茶壶,配着几只碗。众人还可以免费喝水。 冀鋆请人在茶壶和茶碗上都印上字。 一个茶壶上面写着:“五湖四海皆兄弟”。 另一个上面写着:“热水一口暖人心”。 每个碗上印着“你的好邻居”。 但是,后来有滋事的打翻了炉子,烧坏了桌子,于是就改为好邻居小厮用两个壶倒腾着着蓄水或加热。 某日一个衣着破旧的书生模样的人喝完门口的热水后,掏出随身笔墨,十分感慨,写下了一幅字: “一善染心,万劫不朽。百灯旷照,千里通明。” 潘叔追出去的时候,书生已经走远。 冀鋆见字体刚劲而不失清秀,想是为人也是一身傲骨。见落款是“拂树先生”。也不知这“拂树先生”是谁,遂嘱咐潘叔妥善收起,以后,如果,这个书生再来,要好好招待一番。 渐渐地,众人都把门前的桌子以及桌旁休息之人看成“好邻居”的一部分。 即使,这边坐着书生,对侧坐着乞丐,也不觉得奇怪。 可是这个富商却说,门口的乞丐碍眼,他吃饭时候看见这几个乞丐,感到恶心!让潘叔把人赶走! 冀鋆和冀忞今日都是一身男装,冀鋆还特意粘了一撇小胡子。 潘叔自然不会理睬这样无理的要求。打算客气地请富商结账走人,甚至不给钱也让他走吧,只当日常损耗吧。 冀鋆见状上前正色道:“这位先生,可否听我一言?” 富商上下打量一番,见冀鋆虽然身形瘦削,但容貌清秀,气度不凡,遂不敢轻慢,但口气不能软:“怎地?你要说啥?” 冀鋆冲冀忞眨眨眼,冀忞上前脆生生地道:“庄子云,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 冀鋆暗赞,她还不怎么会这些古人的经典名句,好在这个堂妹对这些信手拈来,而且能够理解自己的所思所想。 富商果然有点懵,众人纷纷静下来,有听懂的低声给周围人解释。 冀鋆接着道:“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若为江山社稷、黎民百姓而死,则重于泰山!若为一己私利而亡,则轻于鸿毛!不管高低贵贱,只要心怀大义,虽千万人吾往矣,则为英雄!岂能以貌取人!” 众人大多数都懂了,纷纷赞叹,议论纷纷。 有的说:“这又不是你家开的!” 有人说:“看不惯啊?看不惯自己开家酒楼,想撵谁撵谁!” 还有人轻蔑地道:“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说不定哪天成乞丐了呢!” 富商见惹了众怒,不敢吱声,嘟囔着坐下。 冀鋆对众人一拱手道,笑呵呵地道:“列位,刚才就是个小插曲,下面我给各位来段“卷饼赞”!” 众人齐声叫好! 冀鋆一挥手,海棠芍药上前一步! 海棠和芍药:“卷饼赞!” 芍药放开音量道: “啊!饼固有一卷!或是内卷,或是外卷!” 海棠: “啊!饼固有一卷!或是用肉,或是用蛋!” 芍药: “如果你就是啥也不卷,最好来点白菜土豆和大蒜!” “哐当!”一个小伙计敲了一下铜盆! 众人,“……”满堂鸦雀无声! 突然小伙计大声道:“为啥?” 众人,“……”我们也想知道。 海棠和芍药: “搭配着吃,嘴巴不干!” 章节目录 第三十五章 论美声发音的防身步骤 三月末的京城已经是草长莺飞,逐渐的出现了春意。 在淮安侯府的后花园,放眼望去,地上也冒出了些许的青青小草。 刘嬷嬷一个人躲在假山的角落里暗自垂泪。 这时候,走过来几个丫鬟才叽叽喳喳地议论纷纷。 其中一个丫鬟道,“听说侯府有些院子要选丫鬟了。特别是丹桂苑,前阵子有两个二等丫鬟到了年龄,放了出去。” 另一个道:“嗯呐,但是丹桂苑说不要二等丫鬟,要挑几个粗使丫鬟。你说我能去成吗?” 之前的那个丫鬟道:“这可不好说,要说原来,大家都不愿意去丹桂院,你想去肯定能去成。可是现在丹桂苑成了抢手的香饽饽。人家虽然就要两个粗使丫鬟,可是,现在就我所知道的已经有七八个人要去了” 第三个声音道:“可不是嘛,论资历,论人脉,而且还有的是侯府家生子,方方面面都比咱们强,我觉得希望不大。” 第二个说话丫鬟又道:“即使希望不大,我也想去试试,说不定咱们就入了贵姨娘和两位冀家大小姐的眼了呢?” 第三个说话的丫鬟也道:“试是肯定是要试的,不过我真的是不抱太大的希望了。因为我听说,绣坊的喜鹊,一手好针线,也想去。还有……” 几个丫鬟边说边走远。 刘嬷嬷从隐身的假山后面出来,看着走远丫鬟们,心中感慨万千。 想想当初,自己服侍苏姨娘住在恪吉居,那里是侯府里最最令人眼红的地方。 有谁能够在恪吉居当差,哪怕是个粗使丫鬟到外面转一圈都高人一等,更何况她这个贴身嬷嬷。 可是,怎么冀家丫头来了之后,不足半年的功夫,恪吉居就从天上掉到了地下? 反观现在的丹桂苑,即使要招两个粗使丫鬟,这几个丫鬟也要削尖脑袋进去。看她们的打扮,其实已经是快进位三等丫鬟了。就是说在各自的院子里,有了空缺就可以补上去。 当然,也可能等到年纪很大到了放出府的年龄也未必能够进位。但毕竟现在比粗使丫鬟已经强了许多。 即使是这样,她们也宁可去丹桂苑当粗使丫鬟,主要是因为丹桂苑的主子和善,赏银还多。 据说前两天有一个丫鬟到了出府的年龄,丫鬟的父母已经给她订了亲事,配了人家。 丫鬟辞别贵姨娘的时候,贵姨娘和冀家两位小姐念及丫鬟本分能干,都给了这个丫鬟很多赏赐,有衣服,首饰,布料,还有银子!让众人羡慕不已。 作为一个丫鬟来讲,这样的好事简直想都不敢想。即使有的丫鬟家境还凑合,但是,一辈子也难得见到这么多的财物。至少也是几年或十几年,积攒不下这么多的财产。 听说冀家两位小姐经常带着身边的几个丫鬟去外面的铺子,帮忙干活儿,然后,干活的丫鬟都有工钱。 这样一来,丹桂苑其她的丫鬟有时候就得帮忙分担这几个丫鬟的活计。但是冀大小姐从来都出手阔绰,不让人家白白的辛劳。 每个从贵姨娘那边借来的人,帮了冀家小姐这边院子里的丫鬟做了事,冀家小姐都要给丰厚的赏银。 一来二去,好多人都愿意去帮芍药海棠她们几个人干活儿。最后不得已就就变成了等整个丹桂苑其他的丫鬟,轮班儿到冀家小姐身边去当值,而冀家两个小姐则带着她身边的丫鬟去铺子赚钱! 凭什么!刘嬷嬷恨恨地想!双眼盯着丹桂苑的方向几乎冒出火来!恨不得一把火把丹桂苑烧掉,连同贵姨娘和冀家那两个丫头一起烧死! 刘嬷嬷一只手重重地拍在假山的山石上!凭什么丹桂苑每天欢声笑语,而他们恪吉居每天这样愁云惨雾,这样死气沉沉! 苏姨娘被禁足,玉颜小姐吃瘪,相林少爷受伤,现在她的儿子和孙子也受了连累! 儿子孙子被挟持,全都是因为冀家那两个丫头不听话! 如果冀家那个大的顺从苏姨娘嫁给了刘毕胜,哪里还有这么多的事儿? 她怎么就那么尊贵,有什么不能嫁给刘毕胜! 苏姨娘说的真是对!冀家的两个丫头果然是灾星,连她们的舅母都不待见她们,她们又能是什么好鸟儿? 一定是她们给侯府带来了厄运,尤其是给恪吉居,给苏姨娘,给自己带来了厄运! 她们没来的时候,自己一家跟着苏姨娘混的风生水起。 无论到哪里,人家都高看一眼。即使是出了淮安侯府到外面,只要说是淮安侯府苏姨娘身边的贴身嬷嬷,大家也都要给三分颜面。 可是现在,别说到外面,就是在整个的侯府里面,大家都很少拿正眼来看他们,即使是表面上不说,也在背地里嘲笑他们。 觉得他们的恪吉居失了势,觉得他们苏姨娘和相林公子再也没有未来。 不行,一定不能让冀家两个丫头继续嚣张下去! 不为苏姨娘,为了自己的儿子和孙子,也要让冀家丫头翻不了身! 芍药和竹叶从卓姨娘的芳华居出来,朝丹桂苑院走去。正看到苏姨娘和玉颜带着丫鬟沉影和沉果迎面而来。 二人立刻改变方向,避开苏姨娘。 小姐说过,落单的时候千万不要硬碰硬,好汉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 不料苏瑾也看到了二人!本以为二人会跟她们遇到,然后给她这个主子行礼,她好好折磨一番出出气! 对付不了冀鋆冀忞,还对付不了一个丫鬟!尤其这个丫鬟也特别讨厌! 可恨的是,她们见到自己竟然敢跑! 跑什么!大白天见鬼了? 芍药和竹叶,“……” 嗯呐,你苏瑾比鬼可怕多了! 苏瑾眼神冰冷,犹如春日里刚从冬眠中苏醒的毒蛇,极度渴望嗜血,极度渴望猎物! 苏瑾从手上褪下一只镶着蓝宝石的金镯,交给沉影和沉果,交代几句。 沉影和沉果领命而去。 玉颜不解:“姨娘,那个镯子是父亲送给姨娘的,您要……?” 苏瑾唇角勾起,得意地道:“一个镯子算什么,折了那个丫头的臂膀,值得!” 芍药和竹叶匆匆绕过苏姨娘她们,边走边回头,看看没有追上来,不由得松了口气。 走着走着,芍药感觉前面有什么东西闪闪的,她顺着光的方向看去,看见一只镶着蓝宝石的很粗实的金镯子在阳光下闪着金光! “这个可得不少银子!”芍药对竹叶说道。 竹叶点头又摇头:“也不见得,我看是假的。俺们家那边有人专门做假的首饰,金的,银的,玉的,都会做,做出来的首饰,不是行家根本看不出来!” 芍药也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如果是真的,早满院子找到了,哪里能够这么显眼,还没被人捡走!不知道是哪个傻子让人骗了,一生气丢掉了!” 二人分析得头头是道,绕着经过了沉影二人藏身的大树,沉影二人听到对话,气得七窍生烟! 自己不识货,还说别人是傻子! 见到这么大的镯子不捡,你们才是傻子! “怎么办?”沉果郁闷地问。 沉影悄悄拾起镯子,对沉果道:“跟上!按另一个计划做!” 二人匆匆跟上芍药和竹叶,然后,趁二人不备,一人抓住一个! 芍药和竹叶连忙挣扎反抗,奈何二人体力身高都不及沉影和沉果,一时间挣脱不得! 沉影掏出蓝宝石金镯,重重地朝地上摔去! “啪!”一声闷响,蓝宝石从镯子上脱落! 四人齐齐一怔! 芍药见沉影和沉果面上现出得逞的笑容,顿知不好! 芍药忽地大喊一声:“竹叶!山呼海啸!排山倒海!地动山摇!” 沉影被喊得一愣,刚要开口喊人,想要栽赃芍药摔坏苏姨娘的镯子! 说时迟,那时快,竹叶猛地伸手抓住沉果的头发,沉果吃疼,低下头,耳朵正对着竹叶的嘴巴。 竹叶猛吸一口气,对准沉果的耳孔大吼一声:“啊——!” 沉果耳朵骤然被震得又疼又麻!下意识躲避,竹叶哪里肯放手,死死揪住她的头发,再吸口气,又是一声:“啊——!” 芍药如法炮制,只不过她没揪沉影的头发,她直接扯住沉影的耳朵: “啊——!” 待冀鋆冀忞带着海棠几人和苏瑾玉颜几乎同时赶到的时候,只见沉影和沉果二人双手捂住耳朵,紧闭着双眼,蹲在地上,不敢动弹。 芍药和竹叶抱着膀站在冀鋆冀忞身边。 冀鋆看着地上的镯子和脱落的宝石,心中冷笑,很好,想弄断我的左膀右臂! 幸好!我告诉芍药她们一旦遇到危险,就发出危险“暗号!” 一级危险:“山呼海啸!” 二级危险:“排山倒海!” 三级危险:“地动山摇!” 芍药一口气喊了三个!冀鋆她们简直飞着奔过来的! 而且,芍药她们平日里苦练美声,出去能赚钱,府里能防身! 第一步;等待靠近! 第二步:气沉丹田! 第三步:对着耳朵使劲“啊!” 哼哼,不喊他个听力大于91赫兹! 我冀鋆就不配在这里教“美声”! 章节目录 第三十六章 开始思考未来 冀鋆姐妹加上苏姨娘和玉颜,以及几个丫鬟,一并被带到杨氏的正院。 冀鋆冀忞一言不发,任凭苏瑾在那里先是絮絮叨叨后,絮絮叨叨,后来发展到哭天抹泪儿。 沉影和沉果跪在那里,整个头脑依然是懵的。她们忽然间发现四周非常的寂静,她们只能看到苏姨娘嘴巴在那里张张合合,却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而接下来沉影沉果终于明白,不是苏瑾干嘎巴嘴不出声,而是自己听不见了! 认识到这个事情的时候,二人内心出现产生了无比的悲哀和恐慌。 在侯府里一个丫鬟如果听不见了,将是什么样的下场? 这种下场无疑非常可怜,肯定是要被赶出侯府。甚至都不如那些身体有些残疾的情况。 比如侯府有的家丁小厮曾经瘸了腿,或者是断了手,不能再象以前那样敏捷灵活,但是靠着主人家的怜悯,或者跟主子的情分,还可留在侯府以做一些简单的活计。 比如看看侧门,比如简单的洒扫,或者去主人的庄子里做些粗疏的活计。 但是,如果是耳朵听不见,那么主人吩咐你做什么事情都一无所知,又如何能够在侯府当差?纵然你有姿色,有心机,有手段,又有什么用处? 别说在侯府,就是在外面的普通庄户人家,耳朵聋了,意味着什么?恐怕连门好亲事都说不上! 伴随着悲哀,此时的沉影和沉果心中又涌起浓重的恐惧! 苏瑾当然是把责任全部都推到了芍药和竹叶的身上。 苏瑾说她的这个镯子是当年她生下玉颜时候,侯爷亲自送给她的。 前两天发现上面的蓝宝石有点污浊,特意让沉影二人带着出府去找首饰铺子给清洗一下。 可是不料在路上碰到芍药和竹叶。 芍药和竹叶借机生事,推搡间,这个镯子就从陈颖的怀里掉了出来,摔到地下致使宝石脱落,也不知道蓝宝石有没有摔坏! 沉影沉果二人拉着芍药竹叶理论,不料,二人却故意把沉影和沉果“喊”聋! 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还没许配人家,就把人家给弄的听不见了,这不等于逼人去死吗? 这简直太恶毒了!要么把芍药和竹叶押去官府治罪!要么执行侯府的家法! 冀鋆冷冷地看着苏瑾的表演。跟沉影沉果一起跪着的芍药和竹叶,几次想争辩,都被冀鋆缓缓摇头制止。 芍药信任自己的小姐,虽然满腹委屈,满腹不甘,但是还是顺从地垂下了眼睛,不去看苏瑾张牙舞爪的表演。 竹叶有点害怕,也只有闭紧嘴巴不说话。 竹叶在侯府时间长些,她比芍药清楚,这时候不是谁有理谁不受责罚!而是谁有权力谁就是对的! 丫鬟得罪姨娘,就是个“错”!就要“受罚”。 除非,这个丫鬟有夫人或者侯爷撑腰! 比如当年的祝姨娘,据说就是侯爷在孙姨娘处罚祝姨娘的时候,将祝姨娘接走,后来抬为了姨娘。 冀鋆心里对苏锦的这番扭捏作态感到无比的恶心,还有疲惫。 同时,她又觉得可笑和悲凉,一次次地,用这样的伎俩,去陷害自己,包括不放过芍药和竹叶。 冀鋆忽然发现,苏瑾一直都不敢对忞儿动手,按说,如果算计忞儿成功,岂不是获利更大! 但是,苏瑾想都没有想过。因为苏瑾不敢觊觎忞儿!后果她承担不起! 而对自己就不一样!因为自己不重要,没有用,虽然大家尊称一声“冀大小姐”,但其实在她们心里,自己只不过是忞儿的一个跟班而已! 只是一个不用象芍药海棠那样伺候人的高级点的丫鬟而已!或者,自己如果年纪大点,就是个“嬷嬷”罢了! 冀鋆看向上座的杨氏,她用一种近似漠然和木然的神情,走着这个程序。 原来,冀鋆想,自己千方百计地去抱杨氏的大腿,自己出钱让丐帮、让江湖其他帮派去打听洪逑仁的消息,自己想方设法地赚钱,去经营,付出那么多的结果也只是有一个可以跟苏瑾对质的机会! 归根结底,自己付出的没有让杨氏满意! 杨氏不满意,甚至不在意,也因此不会给自己太多的庇佑! 也就是说,自己现在对于杨氏而言,没太多的用处! 怪道前世身边女同学都喜欢看“霸道总裁”的电视剧,因为“霸道总裁”可以帮助女主解决一切困难,避免一切屈辱! 而不是如她这般,只是被苏瑾这样一个内宅女子,一个没有太多权势的侯爷的妾室瞄上,都得万分小心,时刻担心被苏瑾陷害,担心苏瑾的陷害会让自己万劫不复! 自己真的太无能,太弱小,太没有力量! 一瞬间,冀鋆看着苏瑾的嘴在那里开开合合,听不到她说什么,只觉得天地之间,全是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原来,小人物,就是这样的艰难! 冀鋆忙深深吸气呼气,让神思回到当下。 目前看,她至少要达到杨氏那个分量,而不是单纯抱上杨氏的大腿,才能完胜、秒杀苏瑾以及跟苏瑾这个水准或者层面的人渣! 她要怎么样才能做到跟杨氏比肩? 难道也得嫁个侯爷? 可是,虽然洪培菊没权没势,就是个空架子侯爷,但是,在京城,这样的空架子侯爷也不是大白菜!一车一车地论啊! 何况,老中青年龄还不一样,艾玛,好像比嫁状元探花榜眼还难! 苏瑾终于絮叨完了。 杨氏暗暗舒口气,她出身名门,她虽然性子和顺,但是自幼也见过母亲怎么跟那些姨娘斗。她又在侯府做了这么多年的当家主母。 里面的弯弯绕绕是能看明白的,但是,处理起来,她还是感到头疼。 杨氏内心非常抗拒面对这样的事情,她想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过且过。她这一点与她的母亲完全不同。 所以,她母亲才把慕嬷嬷留在了她的身边。 杨氏用手揉揉眉心,和缓地问道:“冀大小姐,你可要替你的丫鬟说点什么?” 杨氏的目的是让冀鋆想苏瑾低低头,然后,她再活活稀泥,有她压着苏瑾,估计,也就是多给两个丫鬟点钱治病,治好了最好,治不好就再给些钱打发出去。这事情就过去了。 冀鋆上前福了福,笑意浅浅:“夫人,现在各执一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鋆儿想请慕嬷嬷问一下沉影和沉果,毕竟她俩是当事人,是亲自经历的,就请慕嬷嬷问一下她二人,究竟怎么起的冲突,究竟是把沉影身上的玉镯给弄掉的。” 杨氏点点头,而慕嬷嬷也没有反对。亲自走向沉影和沉果,倒让冀鋆有点意外。 慕嬷嬷凑近二人的耳朵反复大声地询问,二人总算听明白一点,好在还可以说话,尽管说出来的话,非常响亮和刺耳。 众人均皱眉,冀鋆对大家道:“她们怕你们听不见!” 沉影是玉颜的贴身侍女。她对苏瑾母女的心思领会的比较清楚,否则也不会被委以重任。她虽然几乎听不清苏瑾说什么,但她通过口型可以琢磨出来苏瑾的意思,因此她说的跟苏锦说的八九不离十。 沉影说她和沉果遇到了芍药,她们不小心起了冲突,然后芍药上来动手,结果在撕扯当中手镯从怀里掉了出来。 冀忞轻声“哦”了一声,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提醒杨氏道:“从怀里掉出来的啊!” 沉果来到苏瑾母女身边不久,虽然也很受信任,但是她远不及沉影对苏瑾意图的把握。而且她正处在自己耳聋的惊恐当中,也有些慌乱。 另外她又想到芍药是冀鋆最贴身的大丫鬟,而竹叶是刚提起来的。也就是说,竹叶并不是冀鋆和冀忞的心腹。 那么,很有可能,冀家姐妹会保芍药而不会保竹叶。 同样的,竹叶是不是被处罚,苏瑾母女不关心,也更不会为了她向竹叶讨说法! 沉果的心思飞快地转着,如果那样的话,她耳朵聋了怎么办?她必须得找一个人来承担这个责任! 对于沉果来讲,现在她并不是多恨芍药,她更恨的是竹叶,因为毕竟是竹叶,直接把她的耳朵造成这样。 沉果想,她现在要做的是要把这个脏水泼到竹叶身上! 于是在成沉果的叙述当中,这个人就变成了竹叶! 沉果说竹叶使劲的去找沉果和沉影的麻烦,然后最终把这个镯子弄到了地上。 沉果说,镯子是从沉影的袖子中掉出来的! 因为,沉果特意看了一下沉影的衣衫,并没有撕扯的痕迹!为了逼真,说从袖中掉落更加合理! 此言一出,苏瑾的面色变了又变! 事发突然,之前也没有很好的谋划,事情发生之后,沉影二人又都听不见了,同时也没有时间串供。 虽然苏瑾一直在往芍药身上泼脏水,但是,沉影和沉果根本听不见苏瑾在说些什么,没有办法顺杆子爬! 只能根据二人的想法去回答杨氏的问话,因此便漏洞百出。 最后,杨氏又是活了稀泥: 冀鋆需要选一样: 出点钱给沉影和沉果请郎中还是给苏瑾修宝石镯子。 冀鋆想,沉影和沉果不是真的聋了,而应该是“一过性听力缺失”,通过休息,吃些改善循环的药物,加强补充维生素,大约半个月到一个月就能恢复! 当然,她不会这样告诉她们的。 于是,冀鋆勉为其难地决定给沉影和沉果请郎中。 海棠跑出去请郎中回来的时候,告诉冀鋆,侯府门口有个“好邻居”的跑堂着急请大小姐快去店里看看! “好邻居”出事了!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七章 下毒(一) “好邻居”今天推出了套餐叫“熏肉大饼套餐”,顾名思义,“熏肉大饼”就是里面主打材料是“熏肉”。辅以葱丝,香菜,辣椒碎,笋丁,香菇丁,鸡蛋碎,花生碎,以及切碎的豆腐泡,加点青菜叶。 套餐里包括两样小菜,一份粥品,一份饮品,外加“好邻居”优惠券一张! 以后持这张优惠券,消费在五两银子以下,打七折。 五两银子到十两银子,打六折。 十两银子以上,打五折! 今天是第一天推出熏肉大饼套餐,全天打五折! 而且,冀鋆还特别设计了中奖的环节: 如果有谁能在熏肉大饼里面吃出一个一个绿色的蔬菜丸子,可以免费再领一份“熏肉大饼”。 吃出一个褐色的肉丸子,免费领两份“熏肉大饼”。 同时吃出肉丸子和蔬菜丸子,免费领三份! 而且,还可以兑换同等价格其他产品! 冀鋆记得,以前看过一个资料说武大郎的“炊饼”不是“烤饼”,也不是“烧饼”,而是“蒸饼”。大约八文钱一个,折合起来相当于冀鋆在21世纪时候的“一元钱一个”。 如今在市面上,冀鋆见过这样的“炊饼”,不过不叫这个名字,叫“软饼”,以区别于同样用蒸的方法的“馒头”和用烙的方法的“硬饼”。 一般,馒头是三文钱一个,“软饼”和“烙饼”五文钱一个 基于以上的参考和市场调研,“好邻居”最便宜的“土豆丝卷饼”是十文钱一个。 这次的“熏肉大饼套餐”,一百文钱。 而一份“熏肉大饼”五十文钱。 如此,如果中了一个“蔬菜丸子”奖,就是五个“土豆丝卷饼”啊! 大约好比在21世纪,吃一个“超级巨无霸”汉堡包,中了五个“吉士蛋堡包”! 还有比这更划算的吗? 因此,刚一开门,人群潮水般涌了进来! 而问题就是出在这熏肉大饼里。 许多吃了熏肉大饼的顾客们在吃完后,有的已经走出了饭店,但还没有走远,有的则还没有走出饭店,就纷纷出现了上吐下泻的症状。 最重的一个人则是呕吐之后,在去厕所的时候,晕倒在了厕所里,且到现在仍然昏迷。 李宓、周彪和周桓三人在好邻居二楼的雅间里就餐,他们并没有要这个套餐。周桓第一次来,而且不喜欢跟风,因此三人只是要了好邻居的主打经典品牌:土豆丝卷饼和烤鸭。 冀鋆和冀忞赶过来的时候,大堂已经一片狼藉,尽管伙计已经收拾一番,地上看不到明显的呕吐物,且燃着熏香,但到处仍可以闻到呕吐物的酸腐气味。 冀鋆见状,秀美微蹙,心中有些纷乱,难道是同行嫉妒报复? 未来得及多想,潘叔忙过来告诉冀鋆,食客出现呕吐后,伙计们忙着安置客人,此时却有几个乞丐趁乱跑进来,趁人不备,直直朝后院跑去。 幸好李大公子和周世子在这里,带着手下把他们赶跑了。 冀鋆四下看看没有见到李宓等人,想是人家帮完忙自无需等着自己到来当面拜谢,乱成这样,难道还能继续吃饭不成? 当然是先行离开,罢了,自己自当铭记于心,等事情了结,定当好好答谢一番才是。 冀鋆转而问潘叔:“丐帮怎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此前,好邻居还是迎客楼的那个时候,潘叔就很注意跟丐帮打好关系。 丐帮帮主褚勇手下一共有四大长老。丐帮总舵不在京城,但是京城常年坐镇一个长老。 然后京城的丐帮有四个大堂主,分别为京东、京西、京南、京北堂主。他们这个地方是归京南堂主夏侯延管。 好邻居开业之后,冀鋆身为闺阁小姐,又进了淮安候府,自不便出面。 潘叔特意让江湖的朋友做中间人去拜会了这位夏侯堂主,夏侯堂主听说老板是镇远将军冀夔的弟弟,也很给好邻居面子,因此好邻居跟丐帮相处很和谐。 潘叔私下里经常给丐帮很多财物的资助。因此,丐帮的一些小乞丐也愿意帮他们做事,如打探消息,做免费的广告,等等。 当然平时的一些蹭吃蹭喝难免,不过因为有夏侯堂主的威压,也没有人敢特别的过分。 对于好邻居而言,一天打发十几个乞丐的饭食也不是什么问题,这些乞丐有分寸,一两个卷饼就很高兴,因此彼此一直相安无事。 潘叔也感到困惑:“大小姐勿忧。我已经派人去知会夏侯堂主,请他查查是不是他属下。还是说是其他堂主属下的乞丐不知道咱们跟丐帮的关系来闹事的。夏侯堂主定会给咱们的答复。” 冀鋆默默点头,目前也只有如此。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 潘叔已经派人去请郎中,而且周桓在这里,报案就免了。 周桓已经回去,走前说会派仵作和官差来调查处理。 冀鋆仔细回想着前世“食物中毒”的处理方法,她虽然是学医的,可是悲催的是,她是“生理学”研究生,“生理学”属于“基础医学”,只跟理论和实验室打交道。 与那些看病人的“临床医学”可谓是“隔行如隔山”。 不过,到底是学医的,“纸上谈兵”还是可以的,比医学小白要强许多。 读研究生时候同寝室有个“呼吸内科”的研究生,自己跟着她值过夜班,帮着她开过处方,写过病历。 冀鋆指挥活计们煮点淡盐水,兑上凉开水,给呕吐不出的食客们大量地灌下去,然后催吐。 已经呕吐得吐不出什么的,尝试着喂点温开水,如果没有继续呕吐的迹象,再喂些较淡的糖盐水以防脱水和离子紊乱。 腹泻的,就耐心地等着他们排泄,注意防止泄得脱力摔倒。然后,也是注意补充水份和糖盐。 对于这些呕吐腹泻的,冀鋆并不担心,她记得,她的小伙伴说过,呕吐腹泻也是排毒的一种方式,也算是身体的一种保护机制。 而那个昏迷的已经被安排在后院的一个房间里,身上污物已经被清理掉。 这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身材中等偏瘦,头发有些乱,而且有点味道,可能多日未洗。他面色惨白,双目紧闭,气息微弱。 对于昏迷的,冀鋆可不敢乱动,只有等郎中来,让伙计好好看顾。 潘叔此刻心有余悸而又满含忧虑地道:“大小姐,多亏了大公子和世子啊!要不然,恐怕后院就得遭殃。我看那些乞丐身手很敏捷,不大象普通的乞丐。” 冀鋆正琢磨着那个昏迷的,她走进好邻居这么久,身上的蛊虫没什么动静,包括走近那个昏迷的。 看来不是毒药。冀鋆心下稍安! 可是,呕吐拉肚子,重度的脱水,离子紊乱,也是可以死人的!尤其是那些有基础疾病的! 冀鋆的心又提了起来! 脑中在飞快转动:赔偿吧!息事宁人! 把损失降到最低! 那个昏迷的,医药费全包,如果有了残疾,负责养老! 他有没有家人?会不会被讹诈?要不要打官司? 这个时代商户的地位最低,会不会坐牢? 会不会赔的倾家荡产? 冀鋆好像看到了自己带着芍药在给别人洗衣服赚钱的场景….. 没办法,除了洗衣服,在这个时代,好像自己也不会别的活计啊! 要不,她俩去卖唱? “表妹!”一声轻呼,把神游的冀鋆拉回来,李宓已到近前。 李宓看冀鋆有点忧心忡忡,出声安慰道: “表妹不必担心,世子正好有事,要回大理寺,他会派人过来帮忙查验一下,看看这些食客都中了什么毒,再帮你勘验一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冀鋆感激地向李宓福了福身,道:“多谢大公子!” 李宓温和地道,“表妹怎跟我这样见外?你照顾忞儿,我很是感激。” “照顾忞儿”四个字令冀鋆微微凝眉,心下有点不舒坦,淡淡地道:“忞儿是我妹妹,自当看护。但与商户家连亲带故,恐怕会影响大公子的声望。” 李宓闻言一怔。 对面酒楼上的二楼,一个雅间内有一个容颜秀美的女子坐在窗旁,默默的注视着好邻居这边的一举一动。 过了许久,一个伙计打扮的人端着菜品进来,边摆放菜品,边悄悄地道:“主子,冀家大小姐来了之后,只是去后院的屋子看了一下那个昏迷的客人,此后就回到了大堂。” 丹姨娘眉头微蹙,“那个小的呢?” 这个伙计道:“冀家大小姐和小小姐两个人后来一直都是在大堂里,帮着潘掌柜指挥着伙计照顾着那些食客。后来郎中来了,冀小小姐帮着郎中抄方子,交给伙计去取药。” 丹姨娘用纤细的手指在桌上无序地划着,又问:“我看见大理寺的官差来了,可说了什么?” 伙计道:“大理寺寺丞带着仵作来的,查看一番,说是因为食客们吃的那个熏肉被人下了药。” 丹姨娘唇角微微勾起,一切都按照她的安排行进着。 伙计又道:“奇怪的是,这个肉里面,既下了泻药,又下了令人呕吐的药物……” “啪嗒!”丹姨娘柳眉倒竖,手一滑,一下子将桌上的一个汤匙扫到了地上,摔做几段。 “怎么还有泻药?”丹姨娘厉声问道,出口后才发觉声音有点失控。 小伙计吓了一跳,忙道:“是的,还有泻药。听说,幸好是有这个泻药。寺丞说人为下毒是一定的了,但不知道为何又下吐药,又下泻药。而这个泻药,缓解了呕吐药物的力道,同时又让又让食客提前发作。因此,有许多的食客虽然点了这道肉菜,不过并没有来得及吃,因还没来得及吃,因此中招的人不是特别多。” 丹姨娘挥挥手让伙计下去。她走近窗边,隐在窗户后面,看着对面的好邻居,有人进,有人出。 难道秘密不在好邻居? 丹姨娘感到困惑,起初她认为,冀家或者礼国公府的秘密,或许就被瞒天过海,藏在了这样大隐隐于市的地方。 于是丹姨娘猜想,后院比较适合藏匿。因此,如果说“好邻居”出现了混乱,冀鋆作为大小姐,应该知道这个藏秘密的地方。 那么,冀鋆应该来了之后首先去查看最重要的东西或者最重要的位置。 但是她在后院转了一下就出来了,并没有多么的在意,而且她的人轻易就进了后院,假如不是恰好赶上李宓周彪他们在这里,她的人就可以寻找一番。 即使有人闯进了内院捣乱一番,冀鋆也未见紧张。那么说明后院对于她而言并不特别重要。 冀鋆和冀忞的父母都不在京中,那么他们二人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 姐妹二人有可能不知道具体的秘密,或不知道秘密的具体内容和细节是什么,不知道重要的意义是什么,但是她们的父母至少要告诉他们这个东西比较重要,要让她们妥善保管。 所以她二人当中必定有一人或者至少一人,知道这个秘密的藏匿之处。 难道在冀家的其他铺子里?可是打探回来的消息说,他们大小姐只看重“好邻居”,别的铺子去都不去。 其他铺子别说见大小姐,他们都好久没看见老爷夫人了。 难道在大堂?天棚?地板下?桌椅板凳? 或者,暗室或者暗格? 丹姨娘眸中一亮,似乎漆黑的夜里,前方终于透出一丝光亮。 章节目录 第三十八章 下毒(二) 回淮安侯府的路上,冀鋆和冀忞坐在马车里。 冀鋆想着“好邻居”里面那个昏迷的人,身上没有什么路引、信件等证明身份的东西。有点散碎银子藏在随身带着的几件衣物中,还有点干粮,看着象窝头,颜色偏黑黄,不知道都是用什么材料做的,有的还是咬剩下的,上面印着一个带血的牙印。 冀鋆看了之后,嘴直抽抽,心里想要么这个窝头实在是硬,把牙龈咯出了血。 要么就是这个人长期没有吃蔬菜水果体内维生素缺乏,尤其是缺乏维生素c,有牙周粘膜病! 郎中说这个人以前受过伤,或者也中过毒。来“好邻居”用餐前又可能连续赶路,又饿又渴又累,突然间误服了导致呕吐和腹泻的药物,一下子体力不支而晕倒。 同时,引发了旧伤旧痛,因此陷入昏迷之中。 不过,目前看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但冀鋆还是放心不下,等送走郎中之后,跟潘叔商量再找个高明点的、医术更好的郎中来看看。 冀忞开口道:“堂姐,大表哥和世子表哥跟京城的戴神医有点交情,要不,请他来看看?” 这个“戴神医”,京城里很有名,医术有名,性情更有名:每次出诊就带一个徒弟,他的徒弟,嗯,可以用“千奇百怪”来形容。 有一个胖徒弟特别的胖,还有一个瘦徒弟又特别地瘦。 还有一个瘸了一条腿,还有一个一只眼睛有眼疾,据说几乎看不见,常年蒙着布。 这是早年入门的“四大弟子”。 剩下的几个也是身体有这样那样的残疾。 人家问他为什么选这样的人做徒弟,因为,他名气大,不说每日,每年,想拜在他名下的人,如过江之鲤。 戴神医道:“身有残疾,且肯学之人,必定比常人更加坚韧百倍。要想成为好的医者,有妙手回春的能耐,不仅要有仁爱之心,更需要沉心静气,需要吃苦耐劳,需要忍常人所不能忍之艰苦,方能学有所成。” 冀鋆内心矛盾,潜意识里不愿意再开口求李宓,不知道是为了不想麻烦人,还是脸面过不去。 但是事关人命,又不能耽搁。 见状,冀忞悄悄附在冀鋆耳边道:“堂姐不必多虑,我求大表哥他们帮忙了,我告诉他们这个铺子里我也是个小东家,世子表哥一听就跑出去请人了!” 冀鋆确实已经打算把“好邻居”的一部分收益算作冀忞的嫁妆,这个年代没有“入股”的概念,但是,分成是有的。 冀鋆满意地点头,这个周彪,还真挺靠谱! 嗯!不错! 冀鋆露出了丈母娘般欣慰的笑容! 一抬头,正对上李宓略带期冀和关切看向这边的目光,冀鋆尬了一下,迅速收起笑意! 李宓,“……” 我得罪这位姑奶奶了? 马车里,冀忞抿着嘴儿,歪着头看着冀鋆乐。 冀鋆实在忍不住,绷着脸儿问道:“你想问什么,你就问!” 冀忞有点坏坏地笑道:“堂姐,你为何要让寺丞那般的说?你可是在打算什么?” 冀鋆心知冀忞是指泻药和和呕吐药的事情,于是反问她道:“怎知寺丞是在说谎?” 冀忞微微皱起小眉头想了一想,缓缓地道:“我仔细观察了,中毒的食客。不算那个昏迷的,一共是五十一人,有三十二个人只有呕吐没有腹泻,有十九人又吐又泻。” 冀鋆神情敛起轻慢之意,端正了身子。 冀忞又道:“那只是呕吐的三十二人虽然呕了很多次,但是真正能吐出来的东西却不多,后面主要是干呕,而且,常常是身边有人作呕,他也会跟着有反应。” 冀鋆想,这不就是“癔症性呕吐”吗? 我的乖乖,这个堂妹也是穿越的? 就凭这观察力,这归纳能力,这思维能力,学医,做侦探,或者二者兼有的法医,估计很快就是妥妥的专家级别啊! 冀忞又思索片刻接着道:“可是那又吐又泻的十九个人分别都吐了七八次,有的甚至是都十几次,基本每次都能吐出东西来。而且很多次都是因腹泻之后又引发或加重了呕吐。所以寺丞说是这个泻药减轻了导致呕吐药物的作用。我觉得寺丞说的不对” 冀鋆,“……” 堂妹,请收下我的膝盖! 我还沾沾自喜以为瞒天过海,天衣无缝呢,合着,就是在“自嗨”! 冀鋆拍拍冀忞的肩膀,赞叹道:“不错,不错,说的不错。” 一副孺子可教、诲人不倦的欣慰状。 接着,冀鋆解释道:“仵作和寺丞,发现在剩余的熏肉上有一些白色的粉末。这个白色的粉末就是泻药。而有一部分放了致吐药物的肉,跟正常熏肉的颜色比稍微淡一些,说明致吐药物完全被熏肉吸收。那么就是说明,致吐药物制作得非常精良,而那个泻药仵作发现只是街面上寻常可以买到的。” 冀忞神情认真地道:“那么,是否说明致吐药物和泻药是两伙人下的?同一伙人下两种药物,要么用同样制作精良、无色无味易吸收的药,要么用同样劣质的药。必然不会用效果差别这样大的两种药物。” 冀鋆点头,又凝眉道:“还有一种可能,是一个人或者一伙人。比如这个人起初只是想下致吐药物,后来又想加上泻药,但是没有拿到制作精良的泻药,或者泻药丢失,只好临时从街上买点充数。” 冀忞嘟起小嘴,看看手里的画像对冀鋆道,“得好好收拾一下他!” 大理寺寺丞反复询问了后厨和伙计,逐渐捋清楚脉络。 原来在熏肉运向“好邻居”的路上,运送熏肉的用的是驴车,驴子突然受了惊吓,狂奔狂跳,车上的东西滚落在地,还砸到了旁边行走的一个壮汉。 但是这个壮汉并没有责怪好邻居的人,还帮他们把掉落到地上的材料捡起来放到车上。 寺丞认为,这个壮汉非常可疑! 然后根据伙计们的描述,大理石寺丞特意找来画师,冀忞也自告奋勇跟画师一起,根据描述画出了这个人的画像。 竹叶觉得这个人眼熟:苏瑾身边刘嬷嬷的儿子宝生! 冀鋆摇头,眸中闪过一丝算计:“不必,我们既然已经放出风去,说泻药反而消减了呕吐药的力道,自然有人对付他。到时候,他自己就会露出马脚。” 冀忞轻叹口气,心知,没有当场抓住,又没有出人命,那个昏迷的人如今身份不明,等于没有苦主。 而且刘宝生再找出不在场的证据,单凭画像确实无法定罪。 冀鋆笑着鼓励冀忞:“别泄气!你把他画出来,我们能够这么快确定敌人,就已经报了一半的仇。剩下的,慢慢来,他给咱们下毒,咱们也可以给他下毒!” 冀忞有点不安,握住冀鋆的手,没言语。 冀鋆拍拍冀忞的手:“你放心,我不会脏了咱们的手!” 在回礼国公府的车上,一个丫鬟模样的人悄声道: “主子,那个刘宝胜坏了主子的事情,要不要把他做掉?” 丹姨娘摇头:“不必。他也算为我们做了事。但是他自作主张,确实耽误了我们的大事,必须要给他一些教训。” 丫鬟道提醒道:“他的儿子在我们的手上。” 丹姨娘摇头,“我不对小孩子下手。就给他的吃食里连着下几天的泻药。” 丫鬟会意,又追问:“哪种泻药?” 丹姨娘面容平静无波,幽幽地道:“就是我们在以前在北燎制服烈马用的那种泻药。” 这种泻药无声无息,无色无味。马匹在吃了之后,就会断断续续地腹泻,但是马匹却丝毫没有感觉。 最后,要么会在奔跑的时候腹泻不止,逐渐衰竭,死去。 或者,侥幸不死或者被救活了之后就会,变得极为的温顺。 刘嬷嬷这几天喜忧参半,喜的是孙子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忧的是儿子宝生画蛇添足,办砸了事情,被下了“多此一举”出来的泻药。 而这泻药,郎中说是北燎和边关才有,京城人很少认得,也解不了,只能听天由命。 她百般艰难地走向丹桂苑,实在万般无奈,想去碰碰运气,或许冀家两个小姐不知道是宝生做的,可以哄骗她们给她解药。 犹犹豫豫、踟蹰万分走近时,忽而听到里面有人问:“竹叶,你家小姐的店被人下毒,为啥不查下去啊?” 刘嬷嬷脚步一顿,忙贴到墙边。 竹叶道:“因为下毒的人帮了我们小姐的大忙啊!” 又有人问道:“让那么多人又拉又吐,怎么还帮忙了?” 竹叶道:“你们不知道,那天有一伙江洋大盗要去“好邻居”抢钱,他们不知从哪里打探到的,有好几十万两的银子都在后院。那是潘掌柜刚收回的账,还没来得及存到钱庄上。” 那人道:“江洋大盗?杀人抢钱那种?” 竹叶道:“可不是嘛!什么徐家庄灭门,陈家坳灭门都是他们干的!据说,灭门的时候鸡鸭都不留!结果,吃了熏肉,都连拉带吐,倒下了!大理寺寺丞来把他们认出来了!现在都关进大牢里了!你说,那个下毒的是不是帮了我们小姐?” 那人道:“可是,江洋大盗不是关进牢里了吗?你们为啥不去找下毒的?怎么说也得赔偿你们小姐损失啊!” 竹叶急道:“你可真是啥也不知道,江洋大盗能全部出动吗?不得留点人在外面接应啊!现在还用我们找下毒的吗?那些大盗的同伙不红着眼睛找这个下毒的报仇啊!我们损失那点肉,跟几十万两白银比,就只当是我们出钱找人对付江洋大盗了,这钱还出少了呢!” 几个丫鬟齐声道:“对对!真是因祸得福!好人有好报啊!” 刘嬷嬷听得浑身冰冷,双腿颤抖,扶着墙匆匆离去。 丹桂苑外一处亭子中,冀忞唇角微扬,蹙眉道:“堂姐,江洋大盗的事情,妹妹有点不解。” 冀鋆笑得眉眼弯弯,道:“我给他下毒了!” 冀忞不解。 冀鋆敛起笑意,目光深远:“这个毒,叫恐惧。此后,他将无时无刻不生活在惊恐之中!他走在路上,会把每个人都当成随时要杀他的江洋大盗!他会无数次夜半惊醒,窗外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认为江洋大盗飞檐走壁前来寻仇!他将如惊弓之鸟一般,不得安生!” 章节目录 第三十九章 你知道我的理想吗? 大理寺,周桓看着画师和冀忞画的人像,久久不语。 都是根据“好邻居”伙计的描述,画师的人像画中规中矩,重要的特征倒是都有,但是,在周桓眼中,大众化了一点,而且不够传神。 而冀忞的画作明显细腻生动,尤其对眼睛的描绘,一个四下张望,心事重重,甚至心怀叵测的模样跃然纸上! 周桓的头脑中冒出了一个想法! 周桓找来李宓和周彪,提出自己的想法:那批刺杀三皇子的刺客虽然都死了,也都留下了画像。 但是迄今为止,凭借这些画像没有找到丝毫有用的线索。 如果,请冀忞根据刑部看守和审讯人员的描述,对刺客进行重新画影,说不定能有新的发现。 毕竟,一批训练有素的杀手,可以在京城附近刺杀皇子,刺杀不成,又全部在刑部被灭口。 起初以为是北燎人,如果是北燎所为,北燎人对京城的渗透如此严重,下一步,是不是会里应外合,攻城略地,颠覆大周? 后来,由于指向北燎的疑点越来越多,越来越禁不起推敲,因此又转向本朝人。 但是,杀手刺杀得步骤安排得几乎天衣无缝、失败后迅速被解决得干净流落,令人更加担忧:京城内外,其他城池,还将有多少这样的隐伏势力? 背后之人是谁? 为了什么? 储君之位? 还是…… 不找出幕后主谋,上上下下,寝食难安。 李宓从心里不愿意冀忞参与这样危险的事情中,姑父姑母为了保家卫国,也为了李家军,为了礼国公府远赴边关。 而他的母亲不喜表妹,虽然,他知道表妹是奉旨离开礼国公府,圣旨也不是母亲这样一个世子夫人能够左右。 但是,他还是觉得内疚,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表妹。他恨自己无能,他因此更加希望表妹简单快乐地生活。 李宓淡淡而疏离地开口:“表妹习画才几年而已,我看也是寻常。把那个刘宝生画得较为传神,估计是以前有过印象。或者,这个刘宝生跟他母亲很象,表妹不由自主地就画得比较顺手吧。” 周彪笑着拍了一下李宓的肩膀:“心疼表妹了?哎,我说表哥,表妹有天赋,跟学画时间长短没多大关系!你看我娘,绣了几十年,那天想绣个橘子,结果我父王看成了鸡蛋!还夸我母妃想着抱孙子,寓意深远!” 李宓扫了他一眼,阴沉着脸不开口。 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好吗? 周桓浓眉如墨,星眸含雨,略沉思片刻,轻轻地道:“大公子,我知道你护妹心切。可是我认为保护妹妹也要有一定的手段和方法。你可知道,冀家两位小姐到了淮安侯府不久,冀家大小姐就被苏姨娘陷害,逼迫她嫁给一个叫刘毕胜的市井无赖。大公子,你或者是认为冀大小姐与你没有血缘脉牵扯,可以不甚在意。可是,如果淮安侯府其他人有有不轨之心,焉知下一步设计的不是小小姐?如果这次害的是小小姐……” 李宓眸中闪过狠厉,俊美的面庞骤然冰寒一片,握紧的拳头,重重拍在桌子上道,厉声道:“他们敢!” 周桓沉静地缓缓摇头,眸色清冷,正色道:“有何不敢?刺杀皇子都敢,算计你礼国公府的外孙女还是难事?” 李宓深吸一口气,冷冷地道:“我会派人保护她们。” 周桓唇角微微勾起,眸中滑过一丝无奈:“大公子,你派人到淮安侯府去保护冀家两位小姐,如果世子夫人知道将会怎样?如果圣上知晓又会怎样?会不会认为你礼国公府手伸的太长?冀小小姐是奉圣旨住在淮安侯府,而礼国公府却派人去保护她,岂不是怀疑圣上将冀小小姐搬出李礼国公府有害她之心?至少也是思虑不周吧?如是,你置圣上于何地?” 李宓听闻此言,眉间深锁,沉默不语。 他深知周桓所说不假,是以一时间无言以对。 只是周彪急道:“桓世子说的在理啊,那你说怎么办?” 周桓给李宓倒了一杯茶,劝道:“大公子,如果是请冀小小姐到大理寺来协助办案,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派大理寺的人去保护冀小小姐的安全,你看怎样?” 李宓拿起茶杯,看水汽袅袅,长睫微颤,陷入沉思。 只听周桓和缓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如果不放心我大理寺人的身手,你也可以将你的暗卫以我大理寺的名义,派到冀小小姐的身边,这样世子夫人有什么不满尽管冲我来,怎样?” 李宓抬眸,眼中的犹豫、纠结缓和许多:“还是世子思虑周全!” 周桓温润如玉的面庞上浮上一抹微笑,又轻轻叹口气:“大公子过奖,只是大公子身在局中而已。如今,礼国公和世子现在卧病在床,究竟因何而病目前还没有查证清楚。三皇子又遇刺,而且边关军情传递,近期又经常出现问题。京中也不太平,日后说不定就会有人把手伸到冀小小姐的身上。” 李宓有些沉重地点点头,眉心如锁,星眸深幽,他向周桓微微点头:“好!可是——” 周彪见状,俊朗清秀的面容顿时绽放一副喜滋滋的神情,他双手分别搂了一下李宓和周桓,迫不及待地道: “这个任务交给我!保证把我的小表妹顺顺利利请到大理寺!” 未及二人再说什么,一袭青衣已经飘出门外! 李宓,“……” 谁跟你抢了吗? 周桓,“……” 平时有点事情,推三阻四,这次这么热情,我好像没说有好处吧? 好邻居内,周彪说得唾沫星子乱飞,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周彪觉得当初有人给陇安郡王送妾室,陇安郡王妃大闹,皇上头疼不已,皇后娘娘让自己母妃劝劝陇安郡王妃都没这么费劲! 冀鋆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不行! 周彪求救似的看向冀忞,冀忞笑眼弯弯,只一句:“我听堂姐的。” 周彪的双眼直冒火星星,瞪着冀鋆:“你想怎样才能同意忞儿跟我走?” 冀鋆小手一伸:“拿钱!画一幅五十两银子!” 周彪眼睛瞪得更大,一口气噎住—— 冀鋆无辜地眨眨眼,笑道:“世子爷是想说你咋不去抢钱是吧?咿呀!我是守法百姓,怎么能抢钱呢?你还是想说我想钱想疯了?嘻嘻!世子,你想说啥就说啥哈!这是你的自由哈!不过不要出污言秽语哈!我们这里还得吃饭呢!世子爷,出门右转大理寺,左转呢,爱哪儿哪儿,不送!哈!” 周彪,“……” 我忍! 周彪舒口气,整理一下衣衫,又捋捋头冠,力求风流倜傥状,堆起一个笑脸:“大表妹,咱们都是亲戚,商量商量,给点面子呗!打个折可以不?五两?怎么样?” 冀鋆嫌弃地看看他:“美男计啊?不好使!” 冀忞低下头,轻轻抿起小嘴。 周彪欲待发作,看到冀忞的样子,心中涌起丝丝暖意,久远的记忆如潮水般浮浮沉沉,在御花园,那个走路还有点不稳的小女孩...... 定定神,周彪扬头做傲娇潇洒状:“本世子就是美男,何须用计?” 冀鋆眨眨眼:“世子,你知道我的理想吗?” 周彪不屑地“切”了一句,做出同情状,外加一丝嘲笑状:“哎呀,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能有啥理想!又不能象男人似的,文可科举,武可从军。充其量是找个好男人!不过呢,看你这样,啧啧!” 周彪上下打量一下冀鋆,摇头不再说下去,意思是,给你留点面子。 冀鋆也不恼,不就是说自己够呛能嫁出去吗? 老娘上辈子被人叫“剩女”,叫“齐天大圣”,早都练出来了! 想你们古人,只知道嘲笑俺们嫁不出去,不知道,还有这么多有内涵的名词呢! 哼哼,随便说出来一个,都秒杀你! 冀鋆依旧笑嘻嘻:“世子还是听听我的理想吧!芍药!上!” “好勒!”芍药蹦哒哒地站到周彪面前。 双臂从胸前拢起又张开:“啊!理想!” 周彪,“……” 咋地,要飞? 接着,芍药双臂朝上,目视周彪: “天上纷纷掉银票, 每天数着钱睡觉! 如果你想白吃喝, 我就——” 芍药忽地双手一叉腰,上前一步,冲着周彪一瞪眼! 周彪唬的退了一步,也撸胳膊,挽袖子,色厉内荏地对着芍药一瞪眼: “你,你怎么样?我可告诉你!我是会武功的,我——” 芍药,嘴一扁,忽然坐到地上,双手拍地大哭: “我就跑你们家门口,一哭二闹三上吊!” “啊!世子爷欺负人啊!想白吃白喝不给钱啊!跟去妓院白嫖,去赌场白赌一样啊!” “啊!啊!啊!” 芍药的美声“三联啊”声震屋瓦! 众人停下筷子,纷繁复杂的目光齐齐射向周彪! 众人,“……” 我们敢怒不敢言啊! 我们心里特爽啊! 世子爷也这么不要脸啊! 嘻嘻! 达官贵人也有出糗的时候啊! 嘻嘻嘻! 周彪,“……” 我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我今天倒霉催的我自告奋勇! 我,我跑还不行吗? 周彪铩羽而归。 章节目录 第四十章 赚钱好辛苦,被骗太容易,我不甘心 周彪垂头丧气地回到大理寺,见李宓和周桓二人正优哉游哉地喝茶。 见到周彪,二人一副看热闹的的神情让周彪感到内伤。 周桓的贴身侍卫锐廷见状忙给周彪端上热茶笑道: “世子爷,喝口茶,歇歇!属下听说人家诸葛亮还得三顾茅庐呢!您这才去了一次不是?” 周彪听到这话简直要跳起来:“还三顾,你说得轻巧!也别说三次,你们世子爷去一次试试!哎呦喂,她们那个丫鬟,也不知道在哪儿找的,这嗓门,房盖都要掀起来了!” 因为周彪只能复述那首“啊!理想”的打油诗,不能声情并茂地重现芍药的肢体动作,更不用说美声的“三联啊”。 所以,听完周彪的描述,周桓不能完全了解笑点在哪里,一脸蒙圈。 但李宓见识过芍药的功力,猜到周彪吃了瘪,也能想象出当时的情景,忍住一阵大笑。 周彪恨恨地,“……” 不仗义!损友! 周桓,一头黑线。 周彪离开好邻居后,冀鋆冀忞来到一个清净的房间,这个房间不对外营业,是潘叔专门留给姐妹二人临时来好邻居的时候休息的。 冀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希望冀忞去帮助大理寺办案,可是又担心卷入到危险之中。 记得前世有个电视剧,有个画师把犯罪分子的样貌画得十分逼真,刑警很快找到罪犯,结果后来这个罪犯的同伙对画师展开了疯狂的报复! 但是,冀鋆内心不希望冀忞一辈子拘于后宅之中。 如今是跟一帮小姐斗,或者跟一群丫鬟婆子。将来也许嫁到大户人家,那么要面临跟姨娘斗,跟着庶子庶女斗,可是在这个时代,冀忞很难逃脱这样的命运。 其实说到冀忞的终身,冀鋆心里面更是压力重重。虽然在书中,冀忞与周彪和周桓都有感情的牵绊,可是自己穿过来后,发现已经有很多事情跟原著发生了偏离。 冀忞能不能跟他们再继续有所纠葛?冀鋆也并不确定。 单说就目前而言,实际上以冀忞的身份,无论与周彪还是周桓谈婚论嫁,其实都是一种一种奢望。 一个四品官儿的女儿,即便是礼国公的外孙女,如果与周彪或是周桓议亲,也家长老师总念叨,就是网络、报刊这些媒体,也总是传递这些道理。 可是,不还是有那么多的孩子和大人看不透:沉溺于享乐中,不愿意俯下身辛苦工作赚钱养家养自己…… 或者,甘愿做鸵鸟,逃避,啃老,躺平,躲一时是一时。管他明天刮风还是下雨! 冀忞眉目如画,一瞬不瞬地看着冀鋆,眸光和煦如春日暖阳。她轻轻开口,却语气坚定: “堂姐,我想去大理寺为他们画像!” 冀鋆一惊,脱口而出:“忞儿!” 冀忞眼睛看向窗外,柳叶吐绿,一派生机盎然。 冀忞缓缓地道:“堂姐,我想帮你!我们现在勉强跟苏姨娘斗个平手,可是我们斗得很辛苦。我不想整天担心苏姨娘害我们,而我们只能硬挺,丝毫没有还手能力!我想成为大理寺的人!让他们再也不敢欺负我们!想都不敢想!” 冀鋆心头一酸,双眼瞬间湿润,喉间哽咽,一时无语。 冀忞又道:“堂姐,我知道你赚钱也赚得好辛苦,可是他们花我们的钱却一点都不心疼,而且骗我们钱骗得却好容易。他们用了我们辛苦赚来的钱,骗了我们的钱,却什么也不帮我们,我们也无可奈何。我好不甘心!” 没有想到冀忞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自己以为可以为堂妹不说撑起一片天,至少可以撑起一把伞。 不料,堂妹早已经看到了伞的千疮百孔! 初入淮安候府,听说洪培菊的俸禄不及自己一个铺子三分之一的收入,不免有些得意,以为,“钱能解决的事儿都不是事儿”! 因此,她初生牛犊不怕虎地提出帮杨氏找洪逑仁,答应帮卓姨娘找侄子。 起初,有些人确实传递回来一些有用的消息。 而渐渐的,有的除了拿钱痛快,什么都没有! 一天两天吃得消,长此以往,无底洞谁填的起? 可是,如果不填这些个无底洞,说好听了,是及时止损,可是不也是前功尽弃? 就算是不找洪逑仁,不找卓悦,苏瑾给自己下的蛊,刘毕胜中的毒或者蛊,难道不追查了? 自己不追查,难道,对方能停手不成? 但是,如果,有了大理寺的帮助,一切就会发生质的变化! 只听冀忞又道:“堂姐,我们比卓姨娘稍微强点的,无非是,骗我们的人,身份高点,名气大点,归根结底,还不都是拿钱不办事。” 冀鋆双眼续满泪水:“是堂姐无能,坐井观天,太自以为是。” 一个商户女,一个远在边关的四品官的侄女,骗了你的钱,你又能怎样? 即使是冀忞,前世,她被骗入宫,最后,被骗的家败人亡…… 人如白纸,良善可欺,没有防人之心,亦没有护己之力! 身处权势漩涡,如何能够独善其身! 琴棋书画俱精又怎样?棋艺尤为超群又怎样? 圣上亲封的“芩美人”,慧灵毓秀,端静淑怡,又怎样? 还不是...... “所以,”冀忞倚在窗旁,回身看向冀鋆,一脸坚定:“我们需要借势!我们也需要权势!” 冀鋆双眼瞬间睁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看向冀忞。 此刻只觉得,天地间寂静异常!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一章 展开卷饼外交 大理寺后堂,正中摆着一个火盆。 后堂东侧靠近窗户处,光线较好,冀忞坐在书桌后,桌上摆着以前画师留下来的杀手画像。 一张俏脸认真而专注,双眉微锁,目光所及之处,似乎置身于无人旷野,虽天宽地广,却只看到眼前画作。 周桓站在冀忞身侧,身姿挺拔如竹似松,面庞如玉,眼眸若星,语气低缓温和,向冀忞描述这画上之人的特征。 周桓亲自审讯的自然是比较重要的人物,因此要冀忞先画这些人。 冀鋆看着这二人,内心不由得感慨,虽然不是“红袖添香”, 却没来由的想到“情孚意合”,真好似一幅岁月静好的画卷。 难道,原书的安排当真如此强大?此生亦是如此? 看着二人,冀鋆的思绪飞到了前面。 刚刚,她带着海棠见到了蓝捕头,就是卓姨娘所说托人结识比较实在的那位“大人物”。 冀鋆单刀直入地提起卓姨娘,蓝捕头听罢一点也不惊讶。 蓝捕头年近四十,浓眉大眼,脸膛略黑,与脖颈色泽略有差异,想是常年在外面风吹日晒所致,一身缁衣,腰间佩刀。 蓝捕头态度有些冷淡但不失礼数,思索片刻,声音低沉,略带沙哑地道:“冀大小姐,此前我能了解的都已经告诉了卓姨娘。我以为她已经死心了。但如今你既问起,我就再多说一句,在卓悦失踪前后,京城大理寺接到类似报案的不下二十余件。” 冀鋆内心震惊,面上不显,轻轻地问道:“蓝捕头,这些人可有下落?找到了几个?” 蓝捕头神情凝重地摇头:“一个都没有找到!这些人年龄跟卓公子差不多,高矮胖瘦不等,大都不是京城本地人,是以家人寻来的时候,距离他们失踪的时间都过去了多日。” 冀鋆捕捉道一点信息:“不是还有本地人吗?他们也没有消息?” 蓝捕头点头:“是的,有五个本地人,也正是如此,他们追得紧,因此逐渐发现这二十几人有相似之处。大理寺才把包括卓公子在内的这二十几人算作一个案件。悄悄地调查,但是,越调查越没有头绪。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乞丐,结果第二天,这个乞丐就落水死了!” 蓝捕头眼中有痛恨,有无奈,有愧疚,还有,遗憾。 冀鋆相信他已经在他被允许的范围内尽其所能吐露了消息。 卓姨娘说,很多天后,蓝捕头后来把钱还给了她。想是觉得寻找无望,不愿意“无功受禄”。 冀鋆知道蓝捕头有原则和底线,没有勉强,但是她给了蓝捕头一张“好邻居”的“贵宾卡”,可以打五折。 蓝捕头想想后收下。 其实,这张“贵宾卡”不是普通的打折卡。 而是,见到这张有特殊记号的卡,“好邻居”不会再收他的钱。 而另一个乔捕头则完全不同。 见冀鋆是大理寺少卿周桓的客人,又是礼国公府大公子和广宁世子的亲戚。恨不得使上浑身解数,大讲自己的光辉业绩和为卓姨娘寻找侄子的万千艰辛! 冀鋆面上浮着礼貌而疏离的笑容,眸色愈来愈冷。 在乔捕头的叙述中,他虽然收了卓姨娘的钱,可是他可是付出了比卓姨娘的钱财多出千万倍的辛苦的凶险,几乎死于非命: 他听说土匪抢人上山入伙,于是只身深入土匪窝,被土匪发现,打得遍体鳞伤!花了几百两银子治伤! 他听说有赌坊把不谙世事的书生骗进去,他又去打探,结果被赌坊的人发现,打得几乎断了腿!花了几十两银子买药! 他听说城西有个妓院还招俊秀的男子做“清绾儿”,他不顾名声,不顾老婆的误解,乔装改扮进妓院找人,结果被人发现,差点被打死…… 还有一次,城东有个富婆是个嗜血鬼婆,喜欢喝年轻男子的血…… 还有一次,城北出来个杀人狂魔,专门杀书生….. 总之,每次都是孤身闯入龙潭虎穴,然后每次都没有找到卓悦,由于孤掌难鸣,暴露了身份…… 然后,次次都被打成重伤,只剩下一口气,但每次都没被打死。 因此,每次,都还能留着一口气有幸花上卓姨娘给的钱! 也因此,每次,都还有机会再向卓姨娘要来钱去再次以身犯险、以身饲虎! 冀鋆面上笑意晏晏,心下一片漠然和冰寒,如果可以,她想立刻杀了眼前这个人! 办不到,办不成,不可耻,也不可恨。 最最不能饶恕的是,明明根本不想、或者根本没有力量做到,却用无望的前景诱惑、引导、欺骗他人! 虽然被骗的人识人不清,但是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如果不是面临困境和难处,谁又愿意病急乱投医,谁又愿意低声下气求助他人? 卓姨娘一个内宅夫人,本身见识不多,心急之下,如何能够分辨得清? 前世,同寝的姐妹们说,正规医院里会有好些隐藏较深的“医托”,专门欺骗那些特意攒了一年的钱来大医院看病的农民。 这些农民不常进城,遇到一个“热心人”,顿时感激涕零,毫无保留地信任。 然后,这些“医托”就会把他们骗到一些类似草台班子的医院,骗人骗钱还在其次,最可恨的是耽误了他们的病情,贻误了诊治时机。有的因此危及生命。 冀鋆起身告辞,在不经意间,一阵略有似无的香气飘荡开来。 这不是什么毒药烈药,只是能让人头晕目眩数十日!这期间,吃不下,喝不下!尤其不能沾染酒肉、近女色! 坑蒙拐骗来的,吃进去的,就吐出来吧! 大理寺后堂西侧,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一个盆里装着一摞圆而薄的烙饼。 还有一个盆里是冒着热气的土豆丝!另外几个碗里是葱花、鸡蛋碎、蔬菜碎、油炸花生碎、辣椒碎等。 还有一个小坛子,外面印着“好邻居”字样,里面装的是“好邻居”特制酱料。 芍药、竹叶在一张张卷着饼! 这不稀奇,稀奇的是,周彪也在一旁,挽起袖子跟着边学边干! 卷好十个放到一个盘子李,锐廷就端着出去。 不一会儿回来,再端一盘出去。 今日,冀鋆和冀忞一同来到大理寺,说可以帮着画像,也不要银子。 但是,冀鋆提出,冀忞来画像的时候,大理寺的当值人员必须每人买一份“好邻居”卷饼! 一个卷饼十文钱,一百人才一两银子,大理寺每天当值人员不会超过一百人,一般六十、七十人左右,这太划算了! 周桓还没开口,周彪先应承下来! 然后,周彪发现,事情跟他想的好像有点不一样! 周彪记得在“好邻居”时候吃一个“卷饼”就很饱,现在,锐廷一个人已经吃了三个还有点饿! 其他寺丞、主簿这些用笔杆子的人也是都三个、五个地吃! 至于那些跑来跑去的捕头捕快,看起来,十个、八个也不是新鲜事儿! 芍药和竹叶现场制作得热火朝天! 大理寺的差役们看得摸不着头脑:就是给俺们吃卷饼,直接从“好邻居”拿回来做好的不就结了? 看这架势,难不成以后大理寺门前要放个“卷饼摊子”? 芍药手上不停,大声说道:“差役大哥!这不是普通的卷饼,这可是俺们“好邻居”热热乎乎的一颗心啊!让你们在大理寺就能享受到宾至如归的服务!我们“好邻居”的宗旨是——” 芍药和竹叶一起大声道: “想你所想,急你所急!让我们的卷饼走进你心里!” “卷饼,卷饼!耳聪目明!” “卷饼,卷饼!前途光明!” 然后,芍药和竹叶举起双手跟对方的双手一拍:“漂亮!” 大理寺的差役,“…..” 吃个饼,咋弄得这么闹腾! 少卿大人呢,也不管管? 再一看,哦,别管了,广宁世子在那里卷饼呢! 周彪起初是看着稀奇,起了玩心,干着干着,有点烦还有点累,他一个世子,吃饼喝粥都恨不得别人给送到嘴边,现在他已经亲自卷了好几个饼了,有跟他那几个哥们吹嘘的资本了,再干下去就是冤大头了! 于是想停手溜走。 芍药却不同意了:“世子爷,您要是偷懒,俺们今天就会非常累,明天就会累得爬不起来,就不能来大理寺了!俺们不来,俺们小小姐就没有人陪着,她也不会来的!你可要想好呦?” 周彪恨得牙痒,一瞪眼:“威胁我?你信不信我现在把你关进大牢里去?” 芍药嘴一扁,看着象是要哭。 周彪顿时头疼:“别!我卷!我卷!” 李宓扶额叹气,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边。似乎自己去哪边都多余。 走到门口,正看到冀鋆面容恬淡,目光幽幽看向冀忞和周桓。 女子一身碧色,外罩白色狐裘,斜插一只珠钗,钗上一颗红宝石熠熠生辉,衬得她容颜如画,玉貌天成。 李宓见她看着冀忞和周桓二人怔住,心下有些异样。隐隐猜想,莫非眼前女子中意周桓? 遂轻咳一声,喊了一声“大表妹。” 冀鋆回过神来,忙答礼,向李宓展颜一笑:“大公子!” 李宓见她瞬间面上已无失落,略愣一下,笑道:“看什么这么出神?” 冀鋆略低头后又仰起头,正对上李宓温润如玉的笑容和一双如暗夜星光的眼眸,心又突地漏了一拍。 见李宓问起,略想想后有点得意而羞涩地笑道:“我在想,如果以后,大人升堂的时候,手里拿着我们“好邻居”的卷饼,下面衙役一手拄着杀威棒,一手拿着我们的卷饼。下面跪着的苦主和人犯时间久了,也可以让他们吃个卷饼!呀!多壮观啊!” 李宓,“……” 桓世子,我好像替你自作多情了。 章节目录 第四十二章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周桓对比着画师和冀忞的画作,杀手的样貌几无二致。 但是,有一点略有不同,冀忞对杀手的眼神描画得细致甚至堪称精准! 左顾右盼、凶狠残暴、漠然无措、漫不经心……都一目了然! 趁冀忞休息的时候,冀鋆和李宓走近桌案。 李宓看了看满桌的画作,笑问周桓:“世子,表妹的画作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看得目不转睛,能看出花来不成?李宓内心吐槽。 在礼国公府,他见过冀忞的画,确实不错,但是,真的不是多么的出类拔萃。 周桓的想法,纯粹多此一举! 周桓好像总是那样一副波澜不惊的清冷,此刻眉梢却浮起一丝温柔,犹如冬日的暖阳般耀眼:“大公子,看令表妹的画作,杀手似乎就是迎面走来一样!我想,我们很快会有大的进展!” 李宓微微一愣,有点意外,凑上前,又仔细查看,面上不由得现出惊讶之色。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冀鋆:“大表妹,短短数月,忞儿的画艺怎会进步如此之快?可是有名师指点?淮安候府,没听说谁画技出名啊?” 后堂虽大,但是,周彪那边也听到了几人对话。 芍药一边卷着饼一边道:“能不好吗?练出来的。” 周彪奇怪地问道:“怎么练的?有何速成之法?” 芍药歪着脑袋想想道:“没啥,就是大小姐让小小姐经常画小羊的眼睛。大小姐说了,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周彪兴味索然,“哦,这也正常。” 芍药又道:“大小姐还说,还得画大公子的眼睛!” 众人齐齐看向李宓,李宓看看冀鋆,冀鋆尴尬地笑笑,低头假装喝茶。 李宓假装云淡风轻地道:“表妹想画啥就画啥,为兄不介意。” 芍药点头道:“嗯呐,俺们大小姐说,如果不看羊的嘴巴羊毛和其它地方,小羊的眼睛和大公子的眼睛差不多,都那么大。那么好看。小小姐却说,大公子的眼睛和小羊的不一样!于是大小姐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就练习画眼睛,如果哪天你给羊和大公子画出来的像,遮住其他地方,只留下眼睛,大家能分辨出来羊和大公子,就说明,你的画技成熟了!” 李宓,“……” 我有点想收回我的话,我很介意! 众人,“……” 冀鋆双颊微微发烫,忙“咳咳”两声,道:“其实,主要是苏姨娘给提的醒。” 众人不解。 芍药解释道:“那个苏姨娘听说我们小小姐画的好,非要小小姐给他她们家的玉颜小姐画一幅像。可是玉颜小姐又娇气,又不能吃苦,在一旁坐着,不到半个时辰就喊累,非走不可。小小姐那个时候已经画了大半部分,关键是眼睛没画好!就是到了“点睛”时候,点不了,而且也已经答应了苏姨娘,何况画得那么辛苦,又不舍得作废。” 周彪一听来了兴趣:“对啊!那怎么办啊?等那个什么颜歇好了回来接着画?” 芍药冲周彪翻了一个大白眼:“哼哼,美的她!最后我们大小姐就告诉小小姐,这有何难!那个玉颜的眼睛大大的,咱们的那个小魔眼羊的眼睛也是大大的,照着小羊的眼睛画玉颜的眼睛不就结了?小小姐一想也对,于是便照着小羊的眼睛,画上了玉颜小姐的眼睛。画完之后,大家都说,都说小小姐画的好!” 周彪,“……” 这也可以? 芍药接着气呼呼地道:“可是苏姨娘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小小姐是照着羊画的玉颜小姐的眼睛,就很生气,跑到丹桂院大吵大闹。说我们羞辱了她们,要告到夫人那里去,让我们两位小姐跪祠堂!” 周彪有点担心地道:“受罚没有?那怎么办?” 芍药撇撇嘴道:“当然没有!我于是就问苏姨娘,侯府的丫鬟穿的一样,发髻一样,大家都给你个后脑勺,你还能全都认出来是咋的?” 周彪思索着点头。 芍药道,“苏姨娘说她能认出来。那我就拉着竹叶和海棠走出门。然后,关上门,从门缝外伸进来一条腿,问苏姨娘,你说这是谁的腿?” 周彪忽地想明白了,大笑,赞道:“太高了!太聪明了!” 海棠忍住笑意,接着道:“大小姐说,只画眼睛,如果要是不看其他部位,不管是人的眼睛,男女老少,以及鸡鸭鹅狗的眼睛大都是一样的。苏姨娘当然是不依不饶,于是我们小小姐便又画了羊,还有鸡鸭鹅狗的像,然后又画了两个丫鬟和和两个小厮的像,跟玉颜小姐的画像摆到了一起。从府里挑了几个丫鬟小厮,还让美林小姐和雨珗小姐,遮住其他部位,只留出眼睛的地方让众人辨认。” 芍药还是有点不高兴地道:“结果大家认得烂七八糟,有的把玉颜小姐的眼睛看做是大鹅的!有的把公鸡的看作是鸭子的!还有的把狗的眼睛看做成一个丫鬟的!根本分不出来!” 海棠点头:“但是苏姨娘因此嘲笑我们小小姐画艺不精。事后,两位小姐也觉得确实画得有点千篇一律,于是,小小姐一番苦练。” 冀忞休息一会儿,疲惫感消去很多,上前道:“堂姐说,人的眼睛可以反映出情绪的万千变化,不仅要画出眼睛的不同,还要表现出被画之人当时当刻的所思所想。” 芍药猛点头:“对!我们大小姐就让小小姐画我想着小羊,想着洪相林,想着大公子和旺财时候的眼神!然后,就练成现在这样了!” 众人互相看看,齐声问道:“旺财是谁?” 李宓内心隐隐不安…… 周彪眨眨眼睛,看看假装镇定的李宓, 又看看有点要躲到地缝里去的冀鋆, 再看看还有有点疑惑的冀忞, 坏坏地笑着问芍药:“哎,那个旺财,不会是你养的一条狗吧?” 芍药抬头,象看傻子一样看着周彪: “谁养那玩意啊!多没品位啊!你们京城人真是没见过世面!旺财是我们老爷送给大小姐的一只狗熊!”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三章 甲亢指出方向 刺杀三皇子的杀手一共五十二人,其中生擒的而二十七人,被三皇子的侍卫和上官将军杀死的有十九人,其余六人逃走。 除了生擒的,被杀死的那几人,周彪也请冀忞对他们进行了重新画像。 大理寺差役进行料理的时候,七个杀手是闭着眼睛,这七人,冀忞与画师的画像没有太大差别。 但有十二人睁着眼睛咽的气。这十二人,冀忞通过当时差役的描述,画出了与画师不同之处。 周桓从这五十二章画像里,竟然发现了其中一人,与一名失踪之人极为相似。 周桓于是又让冀忞把这名失踪之人进行重新描画。 两张画像一番对比,令周桓、周彪和李宓大吃一惊! 失踪之人成了杀手! 然而,无论是失踪案还是刺杀皇子案,还是没有进展。 这个失踪之人名叫郑东,算是本地人,年龄二十出头,父母均已不在,家乡又遭了灾,于是来京城投奔叔叔。 郑东叔叔家里不大,安置他也不是很方便,于是送他到酒楼做小工,一来提供吃住,二来可以学些手艺,以后有了积蓄,可以自己开店。 酒楼生意不错,郑东也渐渐不常回叔叔家。 郑东失踪两月多,酒楼以为他家中有事。叔叔以为他在酒楼忙碌。 直到某日郑东叔叔到酒楼寻他,才知道恐怕出了事,故而报案。 冀鋆看到画像后,脱口而出:“这个人是不是性情急躁,沾火就着?双眼向外凸出,眼睛看起来比较亮!食量较常人大,容易饿,但是却非常瘦,素日里有时候会没来由的大汗淋漓?如果激动的时候,手会抖动得比较厉害?” 周桓和周彪脱口而出:“你如何得知?” 冀鋆所说,与郑东叔叔和酒楼的伙计们描述的几乎一样! 冀鋆暗道,这是个“甲状腺功能亢进”的患者啊! 中医叫什么来的,哦,对了,“瘿病”! 冀鋆假装不经意地道:“哦,我儿时的邻居就是这样的表现,他的眼睛和这个郑东的眼睛特别象,我记得郎中说叫“瘿病”。一般病程较长,起初很难发现,包括病人自己都以为可能是累到了而浑不在意,等到病情严重的时候才想着去求医问药。” 周桓剑眉微扬:“瘿病?记得酒楼活计说,最后那几天就是见到郑东手抖得厉害,汗如雨下,摔了好几次盘子。后来,请假去看郎中,之后就没再见到他,掌柜的和伙计还以为他病了,回叔叔家养病去了。” 冀鋆似乎抓住了什么,缓缓地道:“那么是不是郑东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医馆”?” 周桓和周彪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讶异! 在京城失踪的五个人,失踪前都曾经去看过郎中! 但是,他们住处较为分散,为他们诊治的郎中也不是同一个医馆或者药铺里的坐堂先生。 因此,也没有深究。 冀鋆想起前世的“医托”,有组织的医托会被派往各个大医院。会不会古代也有这样的情况? 安排不同的人在大的或者知名的医馆前守着,伺机等到合适的“猎物”,然后,把猎物骗走? 冀鋆斟酌着开口:“能不能是,他们因为什么原因被医馆附近的什么人看中而被骗走?比如,他们囊中羞涩,然后有人把他们骗到哪个假药铺,或者什么地方?虽然医馆彼此无关,但骗他们的人是一伙的?” 看众人还是有点不解,冀鋆叹气,唉,一群“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公子哥! 罢了,为了自己和忞儿的未来,为了表示诚意,把自己“不堪”的一面亮出来吧! 谁入伙还不得交个“投名状”呢! 冀鋆把芍药叫进来,吩咐道:“芍药,你给几位公子讲讲,咱们和那些酒楼怎么竞争的!” 芍药毫不犹豫地道:“很简单啊!就是一开始,他们看咱们生意好,就在咱们门口对那些没有排上座位的,或者嫌咱们东西贵的客官们说有个地方比咱们这里好,然后,有些人就跟着他们走了!” 周彪追问:“后来呢?” 芍药理直气壮地道:“后来,俺们就让小乞丐去跟着他们,发现他们都是街北那家“醉仙居”的,他们不仅在好邻居安排人拉走客人,吹嘘自己,贬低别人,他们去别的生意好的酒楼也这么干!” 周彪笑道:“哎呀!这也太不地道了!幸好被你们发现了!” 芍药傲娇地点头:“嗯呐!接着俺们就也派人去他们那里这么干!没多久,他们就关门了!大家都说,他们是屎壳郎出洞!” 周彪又蒙了:“啥意思?” 芍药白了他一眼:“找死(屎)呗!” 周彪,“……” 我多余问! 我真是没事儿找抽型! 李宓以前一直认为自己聪明、勤奋、好学,而且不骄傲,虽然骨子里有傲气,但是他从来对人都是彬彬有礼。 既不似周桓那样,清冷卓然,总是给人一种距离感。 也不象周彪那样,可以随时地热络,尽管他这个世子表弟的眼底深处藏着的是戒备或者轻视。 周桓和周彪提出要他参与调查三皇子遇刺案的时候,他有些压力,因为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但是,李宓自觉通过虚心学习,也不会太差。至少不会比周彪差。 毕竟,他从小受教于祖父、父亲还有名师大儒。 作为未来的礼国公和李家军掌舵人培养起来的李宓,自小就知道自己要承担的责任,无可逃避,逼迫着自己必须有一种迎难而上的韧劲。 尤其最近,跟着有经验丰富的捕快参与了几个案子,他们都说自己进步神速。 尽管知道这里面有奉承,但他相信,一定不完全是奉承。 可是如今在冀鋆面前,他忽然感到汗颜。 这个女子,在礼国公府居住的日子,他们之间没有说过几句话。 他给了她一个亲戚,兄长,尽可能的关照。但也就是仅此而已。 而冀鋆留给他的印象,不甚深刻,除了容貌秀美,和偶尔听到畅快恣意的笑声,他对她的才华、性情、品格、爱好,等等,一无所知。 但是,似乎是从冀鋆和冀忞离开礼国公府之后,再听到有关她们的消息,变得一个比一个令他震惊。 在淮安候府里,一次次化解了苏姨娘的挑衅和危机。 尤其是在“好邻居”见到的种种耳目一新的设计和想法,在“好邻居”见到的自信张扬的冀鋆和开朗从容的冀忞,他似乎有点不认识的错觉。 而冀忞如今出神入化的画艺,冀鋆冒出来的不同寻常的想法,让他刚刚升腾起来的优越和傲娇又悄悄地落回地面。 冀忞继续不定期地去大理寺画像,大多数时间冀鋆都会陪着她去,倒不是不放心,一是想多跟周彪周桓这些算得上是达官贵人的群体接触一下,多熟悉一些。 不做妹夫,能抱上他们的大腿也好啊! 再有,想多了解一些卓姨娘侄子的案子。 不过,很奇怪的是,卓悦这些人的失踪案,还有捕头或者差役能跟她聊上几句。 但是,一旦提到洪逑仁的事情,大家不是立刻走开,就是闭口不谈。 “你这样是什么也问不出来的。”一个略带和缓低沉却冷静的声音在冀鋆耳边响起。 冀鋆回头,见周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近自己,负手而立。阳关洒在他的身上,眉眼清冷俊逸,整个人都如同嵌在前世的屏幕上,影影绰绰,如谪仙一般。 冀鋆有些疲惫而礼貌地回之一笑:“洪家大公子是太子的侍从,大家讳莫如深,也可以理解。但是,卓姨娘的侄子,应该有些可能吧?” 周桓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依旧淡淡地道“越想毁灭的,也许有幸留存的越多。比如那个乞丐,你可以试试!” 冀鋆很是诧异,这算什么?指点?帮助?或者,合作? 冀鋆自嘲地笑着摇摇头道:“你们大理寺都弄不明白,我何必再白费功夫?” 周桓垂眸,声音带着些许的低落:“大理寺,也不是无所不能。” 未等冀鋆回答,人已走远。 乞丐?冀鋆杏眼微眯起。 那日,好邻居被下毒之后,夏侯堂主让人带话给她: “小偷小摸在所难免,这么明目张胆地进去抢劫,几乎不可能。除非受人指使或者假冒!” 无论哪个,如今都目的不明! 尤其是此后某日,“好邻居”那多日不用的阁楼被“窃贼”光顾,潘叔说: “大小姐,小贼在里面爬过来爬过去,好像帮咱们打扫灰尘一般!” 如果说去后院找银子还可以理解,但是去阁楼,显然不是为了银子,那么为了什么? 冀鋆想起李宓替周桓捎来的消息:那个被害死的乞丐看到了郑东与一人在医馆门口说过话。 医馆,乞丐,一定有问题! 而瞬间她也明白了周桓的用意,如今,不能直接将“失踪案”和“刺杀皇子案”合并一起调查,一是担心打草惊蛇。 二来,周桓在大理寺可用的人手不足,或者说,时日尚短,还不能完全服众。 最后,杀手能够一夜死在刑部大牢,说不准大理寺也有内奸! 这样一来,李宓和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堂堂正正的借口就是,冀忞的画艺! 这个小算盘,打的可真响! 然而冀鋆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情,她抬眸直视李宓: “我可以去试试,但是,你要帮我找机会去礼国公府和陈国公府调查“蛊虫”的事情!” 章节目录 第四十四章 我打人一定按照官职大小增加力道! 福远宫中,焦贤妃立在花瓶前,久久凝视。瓶中是赵婕妤刚刚派人送来的红梅,嫣红明丽,梅香淡雅。 焦贤妃乌发如墨,肤白胜雪,眉眼在精致的装扮下,并不显俗气,相反,与红梅相映,欲发显得人美花娇。 胡嬷嬷在一旁赞道:“娘娘,十三皇子已经长大成人,您的容颜依旧美艳动人!真是上天眷顾!” 焦贤妃眸底滑过一丝得意,话语却有些许黯然:“女为悦己者容。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 胡嬷嬷不懂诗词,但也听出了其中的惆怅之意。见焦贤妃心绪不佳,也不敢多言。 焦贤妃想起多年前,在京郊的“玉檀寺”,那个男子剑眉星目,长身玉立,在纷乱中,在浓烟中,一力护了她安稳周全。 后来,玉檀寺火被扑灭,趁乱抢劫的贼人也官府前来救援的人擒获。 而他把自己送上前来接应的马车,那时候,尽管他们二人都是被烟熏火燎过,一身的狼狈。 可是,她上车前,回望那一眼,看到的还是那个俊逸矜贵的少年公子! 轻轻地,微不可闻地叹口气,焦贤妃纤纤玉指滑过花瓶,柔声问道:“礼物可备好了?” 胡嬷嬷忙满脸堆笑向前:“老奴已经按照娘娘吩咐安排妥当。” 焦贤妃对着胡嬷嬷明媚一笑:“把本宫新得的南海珍珠和长白山野参,给礼国公府送去。” 胡嬷嬷心下一惊,这两样,合宫上下,除了太后娘娘、太妃娘娘和皇后娘娘,圣上就赏给了秦贵妃和贤妃娘娘,连淑妃娘娘和德妃娘娘都没有! 胡嬷嬷面上依然恭顺应是。 “不过,”焦贤妃端起茶盏啜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道:“去礼国公府之前,先去上官将军府上给给上官夫人和他们的女儿们送点布料和不入流的首饰和药材。” 胡嬷嬷不解,小心翼翼地道:“娘娘,送去礼国公府的贵重之物需讲究点排场,可是,那些俗物随意派个太监去就好了,何必多此一举?” 礼国公家里皇宫近,先去上官独威家再去礼国公家需要多走冤枉路。 焦贤妃阴阴一笑,媚眼清波流转,如丝如缕。 胡嬷嬷瞥一眼,忙低头掩饰内心惶惑。 焦贤妃的笑容让人无端感到被蜘蛛网般层层缠绕,不得解脱:“关着门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天下最美之人,拥有的着最好的东西。我要把这些都撕开,让她们知道,礼国公府,哪怕是冀家,也足足压着她们一头!” 胡嬷嬷做恍然大悟状,奉承道:“娘娘圣明!这样,上官家的会拼劲全力对付冀家?” 焦贤妃点头,声音轻柔婉转如莺啼,却透着狠厉:“那位高人说,要想法设法使冀家丫头说出秘密!否则,大业难成!” 那位高人说,如果不能让礼国公府的人彼此离心离德,也至少让他们骨肉分离。 当年冀忞母亲怀着冀忞的时候,曾经想在冀忞出生时候把她掉包。 因此,焦贤妃命人安排了一个怀孕的仆妇进了礼国公府。 但是生产时候,冀夔和李刕守着院子,没办法,只好让那仆妇的孩子死掉。 因此,想对外坐实冀忞“命格不祥,生而害人”。 但是,礼国公府将此事死死压住,至今不得半点风声传出。 她那个时候很灰心,觉得自己是在螳臂当车,而那个无辜死去的婴孩也令她日夜不安。 可是,那个高人鼓励她: 只有站到足够高,才有够多的人攀附你,供你驱使,甚至心甘情愿为你去死! 即使不心甘情愿,死了也就死了,你无需给他任何交待。没用的人多一个少一个有什么关系? 是啊!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关系! 焦贤妃面上露出微微笑意:譬如那个叫冀鋆的丫头,既然有本事替冀忞挡灾,就得有本事承担后果。 她要夺取的,是他要捍卫的! 她是为了他,而他在一定意义上,也是为了她…… 经过商议,李宓和冀鋆决定乔装改扮先从医馆等处入手调查。李宓带上了自己的亲卫展骁。 一听这名字,冀鋆直想笑! 展骁,展销!啧啧!肯定不是穿越过来的。 好吧!幸好不是叫展昭,否则,自己得想办法让他改名! 前世,各个版本的展昭看了不少,最喜欢的是何家劲版的! 跟偶像重名,不喜欢! 冀鋆决定带着海棠,海棠沉稳,适合做这样的侦探工作,芍药有些跳脱,干个交警啥的还行! 但是,冀鋆是这样做的。 “芍药!”冀鋆面露忧虑,语重心长:“小小姐就交给你了!交给别人我都放心不下!你可千万要保护好小小姐!照顾好小小姐!还有,千万,千万别惹事儿!” 芍药把胸脯拍得“砰砰”响地保证:“放心吧!大小姐!我现在,一下子能把两三个人喊的头晕目眩!这还是一米之外,靠近点的,直接喊聋!” 冀鋆,“……” 我更不放心了! 冀鋆忍住训人的冲动,继续苦口婆心:“有事情千万别自作主张,多问小小姐。大理寺的事情,要记得问世子,寺丞,寺正,主簿,录事,司职,司物,捕头……” 芍药认真地掰着手指头数着道:“我懂了,如果他们欺负我,我会按照官职大小依次加重力道!官越小,手越重!打了基本白打!” 周桓,“……” 好像我该谢谢你,哈! 芍药说,小时候跟狗熊旺财一起玩耍。 听说,狗熊大都五、六百斤! 周桓默默心疼手下…… 寺丞, 桓世子,少卿大人,您这什么眼神?我叫王富才,可我不是旺财! 主簿,“……” 现在告假来得及不? 录事,“......” 草率了,今天当差前,忘了跟家人好好道别了。 捕头,“……” 可以还手不?虽然还手不能保证打得过,但不还手,肯定被打死! 周彪,“……” 我排在哪儿? 冀鋆走出大理寺的时候,一步三回头。 芍药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最后一次回头,不知怎地,想起穿越前自己送室友上火车的情景,室友也是不停地嘱咐自己…… 芍药忽地扑了过来,搂着冀鋆跟她抱头痛哭! 衙役们看得直挠头,纷纷劝道: “又不是去外地,晚上你们大小姐和李大公子就回来接你们一起回侯府了。哭啥!” 冀鋆擦擦眼角的泪水道:“我怕她把大理寺拆了,我赔不起。” 芍药边抹眼泪边点头: “嗯呐,是够呛赔的起!小姐说,如果想买大理寺,靠卖卷饼赚钱的话,得卷二百多年的饼,岂不是下辈子还得卷饼?” 大理寺众人,“……” 求求您嘞! 您快拆吧! 不带这么吓唬人的!合着我们上街抓一天的贼,回来了,说不定家就没了! 呵呵,拆吧,拆吧,拆了的话,我们都去您家吃卷饼! 章节目录 第四十五章 别露八颗牙,唇弯象月牙 转眼十余天过去,冀忞继续在大理寺作画,芍药忙着给大理寺的官差卷饼,一时间倒也平静。 李宓和冀鋆这边进展不是很顺利。 几个失踪人员去过的医馆他们都再次走访一番,尽管冀忞重新勾画的人像更为传神,但是,因为如今距离他们当时去医馆的时间有点长,无法提供更多的线索。 有的医馆还好,留着近几年求医者的记录,有点类似现代的门诊登记本,包括姓名,年龄,为何求医,诊为何病,郎中出具的药方,有没有在此买药,等等。 有的医馆则根本想不起来过这样的人。 有记录的有三个,这三人分别因“多日腹泻”、“心慌”和“失眠多梦”而求医。郎中也分别诊脉后开了药方。 但是,三人都没有在就诊的医馆取药。考虑可能是因为医馆的药价偏贵。这对医馆而言,是经常的事情。 在京城,有名的医馆都配有药房,但是,价格偏贵,而且,这样的药房常常备有一些珍稀药材。想来储存、消耗成本也大。 医馆的郎中也都较为有名气,诊金也偏高,水涨船高,药价也普遍高于专门经营药材的店铺。 冀鋆虽然不是刑侦出身,但是,前世没少看什么“福尔摩斯探案集”、“波罗探案集”、“重案六组”、“刑事侦缉档案”这些电视剧。 当初,连一个乞丐都能被迅速灭口,过了这么久,在这个侦查手段很落后的时代,难道还能留着几个活生生的目击证人、或者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痕迹给你? 那么,剩下能做的就是,分析和推理。 咳咳,其实俗气一点就是猜测吧! 冀鋆心中默念:腹泻,心慌,多梦,也都是“甲状腺功能亢进”的表现! 难道,这几个人也是“瘿病”?只不过,这几个人的临床表现还没有达到“甲亢”的特异性表现程度。 比如,凸眼。比如,明显的消瘦...... 如果是这样,莫非他们失踪都是因为患有“瘿病”? 这可就奇怪了!难道,有人要研制治疗“瘿病”的药物或者治疗方法绑架了他们? 可是,郑东成为了杀手又怎么解释? 甲亢患者被训练成杀手? 冀鋆被自己这个异想天开的思路吓了一跳! 京城的四月,雨水渐多,今春尤其明显。 因周桓和周彪等人有事不在大理寺,冀鋆和冀忞也在侯府消停地歇了好几日。 这日,外面大雨滂沱。 淮安侯府却来了客人:吏部主事付正的续弦鲁氏带着儿子付群岩和女儿付薇前来拜访。 说起来,付家与陈国公府还能论上亲戚,陈国公最宠爱的艳姨娘与鲁氏是两姨表姐妹。 杨氏的女儿又即将嫁到陈国公家。 尽管,八竿子都打不着,却还真是亲戚! 冀鋆笑在脸上,苦在心里! 杨氏心情好的时候喜欢热闹,如今又是陈国公府那边的亲戚,就算是为了气氛,她也希望人多些。 尽管妻妾身份有尊卑之分,但在亲戚之间普通走动的时候,也无须特别拘礼。 想来跟《红楼梦》里香菱可以参加诗社,向黛玉等人求教写诗相似吧,姨娘也有出面应酬的机会。 可是,实在不巧,因杜夫人患病,孙姨娘带着璟淑、逑渡姐弟去了杜府探望表嫂。 卓姨娘也病了,祝姨娘身子也不爽利。 能出来陪客的只有袁姨娘和贵姨娘。 洪相林伤还没有痊愈,不过,儿子遭此大难,苏姨娘也解了禁足,因此得以带着玉颜参与接待。 指挥侍奉茶点,陪伴鲁氏母女闲谈,安排宴席, 以及,鲁氏母子三人在哪里小憩这些事情都不用冀家姐妹操心。 冀鋆觉得自己就是个背景墙。 背景墙的觉悟就是:少说或者不说,多吃,多笑! 别管听没听懂,甚至别管听没听见,只要保持“别露八颗牙,唇弯象月牙”的微笑,就是正确操作! 杨氏觉得琉璃作为嫡长女、待嫁女应当端庄稳重,此时不宜过分张扬。 雨珗、玉颜做事顾前不顾后,没个章法。 宝茳呢,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于是,特意让美琳帮着慕嬷嬷张罗。 美琳受宠若惊,有心在嫡母面前表现,也有心在鲁氏面前表现。 长眼睛的都看出来了,这是“相亲会”。 侯府这边公子没出面,很明显,不是为付薇相看。 那么就是付群岩喽! 掰着手指头算算,玉颜、雨珗现在基本等于有安排了! 宝茳呢,也不能被优先考虑。 璟淑,除非有特别的情况,十有八九得由她的舅舅杜柏成安排亲事。 洪培菊用女儿的亲事换取杜柏成的帮衬,是非常愿意的。 而且,璟淑还有一母同胞的弟弟,洪培菊不会特别刁难璟淑。 冀家姐妹轮不到侯府的人操心。 美琳小心谨慎地帮着慕嬷嬷安排相应事宜的同时,心思也在百转千回。 付群岩,虽然算不上一表人才,但是比洪相林要强许多,整个人清爽干净,文质彬彬。 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举手抬头,都透着书卷气,不似洪相林,一副酒色浸淫出来的流里流气。 如今付群岩已经中了举人,而且读书勤勉,打算明年参加秋闱,也算前途无量。 父亲虽然只是七品,但是在吏部有实权,家里人口简单,母亲是继室,出身不高,自然在身份上就没有太多底气嫌弃美琳是个庶女。 但是,人一分心就容易出错。 有时候她焦急万分的时候,不敢看慕嬷嬷嫌弃的眼神,只能求助地望向冀鋆。 众目睽睽,冀鋆也不能总装鹌鹑,只能不显山不露水地指点一二。 然后,接着,佯装喝茶,低头,微笑。 她不知道,杨氏见状,轻轻松了口气。 而那边,鲁氏看冀鋆的时候,眼光含了些异样的光芒。 冀忞微微蹙眉。 前世,这个付岩群对玉颜一见倾心! 她记得,他对侯府任何人都是微微点头,唯有对着玉颜,才笑得欢畅! 冀忞记得当年杨氏要把美琳许给付群岩,其实,这是苏瑾提议的! 鲁氏看到苏瑾的儿子是侯府实际的长子,有心巴结。 但是,鲁氏又看不上洪相林,觉得除非洪相林现在就是侯爷,她的女儿或许可以考虑嫁进侯府。 毕竟她的女儿更希望嫁的是那种青年才俊,甚至暗地里跟她说,非进士不嫁! 指望洪相林中进士,啧啧,算了! 儿子嘛,现在娶个侯府庶女也不算委屈,大不了,以后,呵呵呵…… 苏瑾觉得付正是吏部的主事,可以帮洪相林谋个职位。 如果,洪相林现在有了正经的差事,洪培菊肯定高看儿子一眼! 就这样,苏瑾和鲁氏都想空手套白狼。 美琳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但苏瑾说服杨氏可不会这般说,她满脸赔笑道: “美琳嫁到付家,与大小姐可算是亲上加亲,还可以互相帮衬!” 杨氏对于庶女,不会苛刻刁难,但也不会挖空心思帮忙筹谋。 何况,这对于美琳而言,也算是好亲事。 但是,冀忞却记得上一世,她和宝茳在花园却正撞到他向玉颜表明心迹: “玉颜妹妹,我一定会高中!我向你保证,以后,我一定让你做到二品诰命夫人,不!一品!我发誓此生不纳妾!你进了高门,里面会有许多的女人,你不会开心的。你若是嫁给了我,我会一辈子只守着你一人……” 然而,玉颜目光柔似春水,波光潋滟,美的令人炫目。但眸底却满是嘲讽和算计。 她柔声道:“你别这样,我爹爹就有好几个姨娘,你如果入阁拜相,而只有我一人,外面会说我善妒。何况,这次是要把美琳姐姐许给你,我怎么能抢姐姐的夫君?要不,你跟母亲说说,把我二人都娶了,但是,我为大,美琳,做贵妾,怎样?” 付群岩真的去说了。 杨氏大怒,只当付群岩简直异想天开,蛇心不足要吞象! 不把他打出去,是看在琉璃的面子上! 鲁氏觉得苏瑾言而无信,让自己的儿子出丑! 两家人不欢而散! 但是,这事儿,对琉璃,对玉颜,对侯府,对付家,丝毫没有影响。 美琳却再无做付家媳妇的可能。 如今冀忞再看见付群岩,觉得他可怜又可恨。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玉颜美貌非常,你倾慕于她无可厚非。 可是,你把美琳置于何地? 这是杨氏没有答应,如果答应了,你与玉颜恩恩爱爱,你侬我侬,美琳就活该日日做你和玉颜的背景墙? 冀忞淡然地看了看付群岩偷瞄玉颜的目光,遂转头低低应答着雨珗。 杨氏此时与鲁氏聊得正欢,苏瑾也不失时机地凑趣。 一时间,满屋子倒是欢声笑语。 忽而,杨氏笑着对鲁氏道:“现下我们侯府的花园里有些花也开了,你家公子和大小姐有没有兴趣逛逛去?让孩子们也别在这里拘着,大家都是亲戚,孩子们也应该多走动多亲近才是!” 苏瑾顺势奉承笑道:“还是夫人想的周到,我见付家夫人与夫人投缘,你们聊得我听得都入了迷!忘了孩子们了!” 杨氏于是对慕嬷嬷道:“带孩子们去花园转转,吩咐下人们多精心!” 付家兄妹和侯府众女起身应是,行礼退出。 出了客厅,琉璃借故告辞。 冀家姐妹与雨珗一起,宝茳与玉颜一起。 美琳自然地与付家兄妹一起。 慕嬷嬷却忽然停住脚步,对冀鋆道:“冀大小姐,付夫人听闻您近日常与冀小小姐去大理寺帮忙,很是欣赏,付家公子和小姐也很是钦佩,很想向您讨教一二,夫人请您一定招待好付家公子和付家小姐!” 美琳闻言如雷击一般,头脑轰鸣。 冀忞心突地一沉! 玉颜得意而阴森地看着。 冀鋆,“……” 怎么,吃瓜还不让消停地吃? 章节目录 第九十三章 当电灯泡 “好邻居”后堂,沺黎县主攒够了“小红花”,可以跟章吉生见面了。 这可有点难为人。 首先,不能让他们独处一室。 但是,不独处一室,谁陪着?咋陪? 周桓和李宓肯定不方便去。 周彪也不去,他看见章吉生那张把他妹妹迷得爹娘都不要的脸,就来气。 更别说他这个哥哥,沺黎根本都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九十三章 当电灯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九十四章 上官雪碧上官雪胜来诈骗 淮安候府这几天气氛低迷。 苏瑾被禁足了,据说是妒忌沉影陪了洪培菊,于是给沉影下了药,沉影因此一病不起。 洪培菊大怒,玉颜也被勒令离开恪吉居,去了杨氏那里。 冀忞闻言面色不佳,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或者即将发生。 冀鋆见冀忞一脸担忧,心知,她是担心苏瑾起幺蛾子。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九十四章 上官雪碧上官雪胜来诈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九十五章 应该恨谁更多? 上官雪胜一听说要报官,脸上露出了惊慌的神色,周围的几个小姐也也很是慌张。 一旦报了官,到了大堂上抛头露面,自家的爹娘就会知道。 如果爹娘知道了她们跟着上官雪胜和上官雪碧到“好邻居”来胡闹,一定会重重责罚他们。 但是,上官雪碧还是比较镇静,她此刻反倒冷静下来,于是“呵呵”笑道,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九十五章 应该恨谁更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四十六章 你就是个吃树叶穿树叶玩树叶的野人,洗洗睡吧! 冀鋆望着外面的春雨,如今小了一些,但也是淅淅沥沥、哗哗啦啦。 就这天,赏花? 冀鋆无语。 如果不是具体情况在这里,冀鋆都怀疑,杨氏这么急切地把他们赶出来“赏花”,是为了“提成”。 记得前世,一个要好的小姐妹去婚介公司希望解决一下终身大事。 婚介公司给小姐妹介绍了一个“优质男”,二人见面后很是“一见钟情”。 于是,婚介公司的老板要他们出去散步。 那天,外面也是这样的滂沱大雨,小姐妹与“优质男”雨中漫步,倒也有情调。 走走聊聊约四十分钟,“优质男”请小姐妹去咖啡厅坐坐。 小姐妹想,一杯咖啡而已,也不算蹭吃蹭喝占便宜。于是跟“优质男”进了咖啡厅,点了两杯饮品。 约二十分钟左右,“优质男”借口去卫生间,一去不回头。 服务生拿来账单,小姐妹顿时傻眼: 一杯速溶咖啡,850元! 另一杯勾兑的奶茶,950元! 不得已,小姐妹报了警,又有记着把此事曝了光,几番周折,终于解决。 后来才知道,所谓的婚介公司,优质男,和那个咖啡馆是个“连环套”! 或者,是“连环套”的方案之一。 这个方案专门针对的就是小姐妹这种学历高、年龄有点大、收入不算低、恨娶恨嫁、有点文艺情结、社会阅历浅的群体。 而且,她们这群人被骗钱骗色后选择忍气吞声、吃哑巴亏的几率偏高。 冀忞上前拽拽冀鋆的衣袖,对冀鋆笑道:“堂姐,我们去花园的亭子里吧,可以避雨,可以赏花,也可以叙话!” 冀忞说话时候,笑眼弯弯,看的却是慕嬷嬷。眸底意味不明。 冀鋆了然,立刻应声:“好!付公子,付小姐,请!” 冀忞则招呼道:“几位姐姐快跟上啊!我想听堂姐讲故事!我堂姐可会讲故事了!你们不听会后悔的!” 一听说有故事听,本来想溜走的宝茳都犹豫了! 冀鋆暗笑,没有办法,古代娱乐活动少!没有电视电脑,没有手机,信息传播慢,文艺作品也不多,听个说书,比现在去影院看首映场还有吸引力! 慕嬷嬷张了张口,终是把话咽了下去。 杨氏耳根子软,听了苏瑾的话,认为十分有道理:“一个姑娘家家的,快及笄了,应该赶快给她订个好亲事,然后找人来好好教教规矩,绣绣嫁妆,也收敛一下性子!整天不是去铺子就是去大理寺,像个什么样子!这说出去,简直丢侯府的脸!也让陈国公府看不起咱们!” 一牵扯到自己女儿身上,杨氏顿时上了心,同时也觉得与付家的亲事不错。 但慕嬷嬷不赞同。 倒不是因为冀鋆父母远在外地,这个情况,她相信杨氏肯定有解决的方法。 前提是冀鋆同意,或者不闹,再或者是不敢闹。 但慕嬷嬷深知,冀鋆不会这么老实地听从摆布。 不过,慕嬷嬷想,也许,冀家丫头会满意也说不准呢? 付群岩则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他对这个亲事不满意,尽管母亲说冀鋆虽然是商户女,但是伯父也是将军。 最关键,家资丰厚! 将来中了进士,入仕,谋职,结交达官显贵,没有银子,只有才华,也没有用! 见到冀鋆,倒也清秀,也未见身上的铜臭气息,但是终不及玉颜小姐天人之姿、侯门显赫! 而且苏姨娘对母亲说过,淮安侯府几代都没有子弟考取功名, 在洪家,考个秀才都可以吹嘘几年!何况举人! 如果中了进士,简直要成为合族庆典! 因此侯爷对有功名的青年才俊非常的看重。 付正职位品级不高,但是在吏部,且有实权。掌管着官员的考核与升迁。 洪培菊虽空有侯爷的爵位,不过在朝中并没有实际的影响力,只是在重要节日或者一些需要讲究排场的时候进行礼节性的出席而已。 比如,为彰显热情,招待外来时节的时候,会邀请这些没有实权的勋贵到场。 苏姨娘还向母亲透露,侯府里现在没有议亲的都是庶女。 如果得侯爷看重,也有可能嫁一个庶女给自己? 那如果自己听从侯府的安排,娶了冀家这个商户女,那么同时再向侯府请求把玉颜小姐嫁给自己,看来也不是不可能。 傅群岩在这里心思百转。 美林在那边面色极差。 任谁都已经看出来,这次的相亲与她无关。 美琳甚至能感觉出来自己之前的卖力和讨好,像是一个笑话。 她似乎看到了过后玉颜等人的冷嘲热讽,不由得心中难过又屈辱。 花园的亭子很大,早有丫鬟小厮在亭中放了茶炉,又摆了果品点心。 亭子还用三尺高的帐布将亭子围住,既可以防雨也可以防风,众人还可以对花园一览无余。 冀鋆想,讲一个聊斋的故事吧。 于是她想起了“小翠”:在一个雷雨天,有一只白狐为了躲避雷击,藏到了王大人的家中…… 这是一个狐狸报恩的故事,最后也算是团圆美满。 而且现在外面也是雨天,冀鋆觉得很是应景。 听完故事之后大家都感觉非常的新奇,又有点意犹未尽和怅然若失的感觉 付薇很喜欢这个故事,但是她有点遗憾的道, “为什么最后小翠不跟王公子在一起?他们家已经认识到小翠的好了呀?” 冀鋆想想道,“想来小翠觉得自己是为报恩而来,恩在情在,恩尽则情绝。另外,小翠作为狐仙、人妖殊途,曾经不为王家所所接纳,虽然她对王家有恩,但是这份恩情,也会在逐渐的柴米油盐中消磨殆尽。在她与王公子未来的日子里,定然还会面临有许多不快乐不开心的事情。小翠是一个骄傲的人,她不愿意挟恩求报。小翠有自己的高傲,又何必委曲自己?” 冀忞点头表示赞同。 付薇很显然没有听过这样的说法,她所受的教育是委曲求全,为了家族利益、名声而忍气吞声。 冀鋆也知道跟这些不同年代的女孩子思维有差异,但是,她想既然说了,就尽可能地说透彻,也同时向付岩群表明自己的态度。 冀鋆继续道:“纵然王公子对她情深义重,但是王公子不能够护她的周全,不会为她忤逆父母,只能任由小翠受冤枉受委屈,以后若此事重演,难道小翠那时再离去?既如此,莫不如早早放手。我觉得,小翠这样做,既是放手,也是成全。” 冀鋆起身,为付薇杯中添茶,又道:“就像孔雀东南飞里的刘兰芝那样,明明是那样美好的女子,出身也好,容貌也好,才学也好,即便是离开焦家之后,也有县令家、太守家,那样门第品貌出色的公子前去求娶,但是她为了焦仲卿拒绝了他们,也失去了重新开始新生活的机会。最后怎么样,她还不是揽裙脱丝履,举身赴清池!” 座中有人开始唏嘘感慨。 冀鋆接着道:“焦仲卿没有保护好她,也没有照顾好她。还不放手让她开始新生活,只给了她一个空头的承诺,然后任由她忧郁而死。虽然他最后殉情,但是他殉情也挽回不了刘兰芝的生命,又有何意义?莫不如各自安好,一别两宽!这样于人于己都好,所以我比较喜欢这个狐仙小翠。” 傅薇点头,做恍然状,“我明白了,确实是,你这么一说,我也是觉得这个小翠蛮可爱的!” 宝茳和雨珗也赞同地点头。 不过,玉颜见众人纷纷被冀鋆的故事所吸引,不由得心生不满,嫉妒异常。 她狠狠地瞪了冀鋆一眼,嘟着嘴在旁边不说话。 这副模样,落在付群岩的眼中,却如云伴新月,玉落碧池,眼波流转中,美艳异常! 这让傅群岩又是喜欢又是心疼,顿时觉得自己心中的女神,受到了众人的冷落,受了天大的委屈,这个时候他作为护花使者,必须要为玉颜主持公道! 于是付群岩开口道,“圣人云,子不语怪力乱神。都是闺阁女子,又是侯府和将军府的千金,在这么多人面前谈论这些精怪之事,岂不是不合礼数,当真缺少教养!” 众人闻言色变,付薇急得直向付群岩使眼色,但付群岩视而不见。 冀鋆也不恼,笑道,“看来傅公子对我讲的故事很是不喜。而且我们是闺阁女孩儿家的闲谈,傅公子是饱读诗书之人,我等自然无法与公子探讨文章诗词,既然如此,那么就请公子自便!” 付群岩一时脸面上有些抹不开。脸瞬间垮了下来。 冀鋆佯做不见道,“侯府花园里也有一番美景,傅公子不妨持伞漫步,雨中赏景,也是雅趣。说不定傅公子触景生情,赋诗一首!要是想不出来,相信傅公子也可以念念名家的诗,比如,云里帝城双凤阙,雨中春树万人家。再比如,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哎呀,我不会太多,就不卖弄了!您请!” 傅群岩一是没想到冀鋆竟也能随意对诗句脱口而出,二是没想到冀鋆直接下逐客令,不由得有些恼怒,一时间语塞,缓过劲儿来之后,恨恨的道:“不可理喻!” 冀鋆也不恼,她徐徐站向前几步,站在付群岩面前。 一身葱绿色春装,外罩月白色斗篷,鬓发规整,戴着一只碧玉垂珠金步摇,整个人显得雅致俏丽,仪态万方。 冀鋆灿然一笑,双目直视府群岩,眸光清冷骄傲道,“付公子想来知道我出身商户,故而对我有所轻视。我敢问付公子一句,您身上穿的衣服可是您家院子里长出来的?您可知道,我们北方干燥寒冷,不适合于蚕宝宝的生长。而在江南,春蚕吐丝,再纺丝成布,再由绣娘千针万线缝制出来衣衫,然后,我们商户将布匹或者衣衫运到京中。您也才能穿上这身蔽体衣物!” 冀忞也从座位上站起,走到冀鋆跟前,与堂姐站在一处,虽然她比冀鋆矮上半头,双眸明净清澈,容颜秀美却稚气未脱,但是没来由的气势迫人。 冀忞轻轻地道:“再比如,付公子可知道京城哪家府宅,可以耕种田地?何处衙门,生产谷物菜蔬?或者饲养家禽鱼虾?” 付群岩被两个小女子问得无言以对,很是窘迫,良久才憋出一句:“我等读书之人,学的乃至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学问,这些俗物,开口闭口挂在嘴边,真是污了耳!” 冀鋆轻哼一声,冷笑:“没有商户运米运面,你吃啥?没有商户南货北卖,东西交流,你用啥?没米,没菜,没有江南丝绢,没有徽州的笔,没有易县的墨,你就是个吃树叶穿树叶,整天就知道摘树叶玩树叶的野人,你又能做哪门子的文章?你又平哪门子的天下?我劝你,洗洗睡吧!” 付群岩抬手指着冀鋆,一口气堵在胸口,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章节目录 第四十七章 要不,请郎中给你家的马把把脉? 潘叔派人给冀鋆送来消息:医馆那边有了眉目。 原来,他们资助过两个乞丐,这是兄弟二人。 哥哥闻初晖,已经十二岁。 弟弟闻少康,刚刚七岁。 兄弟二人都认识字。 哥哥听说冀鋆在打探消息,于是,带着弟弟在医馆附近,摆了个代人写信的摊子。 兄弟二人日日盯着医馆进出和附近的人,有可疑的,闻初晖就画下来。 弟弟闻少康假装帮忙整理收拾,有时候跑来跑去,也不惹人注意。 冀鋆想,可不是嘛,有谁能特别留意一个小孩子的举动? 因此,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失踪的一个人,与陈国公府有关。 闻少康听到医馆的两个伙计嘀咕: “那个画像上的人出去后被一个人给拉走了,说是他们家的药比咱们的便宜一半还多!我听不过去,跟他辩解几句,他马上改口说我听错了。后来,这个人陪着陈国公府的总管来过咱们这里。陈国公府还卖药?要不要告诉衙门?” 另一个道:“瞎说啥!少说话!没听说有个乞丐不知道看见什么了,没几天就死了!你想多活,就啥都不知道!” 冀鋆感到头疼了: 求医的人不明不白地失踪与陈国公府有关。 刘毕胜身上的蛊也跟陈国公府有关。 淮安候府的琉璃要嫁进陈国公府。 没有确凿证据,单凭伙计的言辞,周桓他们能拿陈国公府如何? 付群岩被冀鋆冀忞姐妹俩一顿回怼,气的拂袖离去。 不过,这次所谓的雨中赏花,却并没有不欢而散。 付薇跟大家客套几句,众人顺势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该吃吃,该喝喝。 很快到了午饭时间,付群岩请人禀告母亲和杨氏说自己不小心淋到了雨,有些不舒服,想在客房休息。 鲁氏心知是出现了一些不太顺利的情况,但目前也不能去找儿子了解情况,只能是回家再细说。 而杨氏倒是因此对付群岩高看一眼。 杨氏看到冀鋆神情无异,还道是她与付群岩彼此印象不错,付群岩很可能是因为害羞,府中又没有公子作陪。于是他便借故自己歇在客房。 毕竟一位大公子跟一群女眷在一起进餐,不合礼数。 如果单独一个人在客房吃吃喝喝,又显得尴尬。 他虽说是在客房歇息,但是杨氏也吩咐厨房给付群岩送去一些菜肴和果品点心,总之是饿不着就是了。 杨氏觉得,这位付公子真是知进退、识大体啊! 杨氏带着侯府几位小姐和姨娘跟鲁氏母女共进午餐。席间,谈笑晏晏,气氛欢快和谐。 席上,有一道胡萝卜鲈鱼汤,香气扑鼻。 负责布菜的丫鬟分别用汤碗盛好,放在主子们的面前。 冀鋆喜欢吃鱼,但冀忞不喜欢。 于是,冀忞悄悄地道: “堂姐,你帮我喝了吧。我觉得有点腥,闻着不舒服。” 冀鋆看看这小汤碗,感觉比勺子大不了多少。心道,别说这一两碗,几碗、十几碗都没问题。 此时,海棠悄悄附在冀鋆耳边:“大小姐,小丫鬟朝您的碗中放了东西!” 冀鋆心下一惊,随即不露痕迹地将汤匙伸向冀忞的碗中。 两个汤碗一模一样,又并排放在一起。 冀鋆微微勾起唇角,想起前世大学宿舍的老三总喜欢给大家表演魔术的情景。 冀鋆状似心不在焉地摆弄着两个碗。 一会儿,两个碗并列放在桌上,左边到右边,右边到左边。 一会儿,同时端起两个,在手里换来换去。 一会儿,端起一个,放下一个。 一会儿,拿起一个放在唇边,仔细地闻着,一副陶醉模样,马上要喝上一口…… 倏地,冀鋆感到一道目光射向自己。 冀鋆突然抬起头,正看到美琳目光闪烁,神色有些惊惶,见冀鋆眸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手竟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汤匙掉进碗中,发出清脆的一声! 但很快,美琳想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深吸一口气,再次抬头看向冀鋆。 冀鋆笑意更深,眼眸似乎有些醉意般看向她,忽然间又绽开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脸。 就这样笑着,冀鋆缓缓端起一碗汤,对着美琳举了举,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眼中的光彩一瞬间令人炫目。 美琳没来由地身子紧了紧,冀鋆将汤碗凑近唇边,一饮而尽! 然后她不再看美琳,而是回身招呼芍药,将另一碗汤递给她,低低嘱咐了几句。 美琳有些不解和慌张地看着芍药离去的身影。回过神,看见冀鋆坐在那里,气定神闲。心里面突然之间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 冀鋆右手边是冀忞,左手边是雨珗,雨珗的左手边是付薇,四人聊的非常开心。 美琳不时地抬头,一开始还有一番掩饰,但是,见冀鋆神色如常,泰然自若。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美琳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内心涌起一阵又一阵的恐慌,以及逐渐强烈的绝望。 她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可是要发生什么事情,她却不知道。 午宴结束后,杨氏又陪鲁氏母女二人,喝茶叙话,外面的雨这时候也已经快停了,太阳逐渐露了出来,整个的房间分外的明亮清爽。 杨氏笑道:“我与夫人很是投缘,聊着聊着,雨过天晴,咱们的心情都跟着舒畅许多!” 鲁氏也忙道:“这都是沾了侯夫人的光,有这一屋子的美人,看都看不够!下雨不下雨的,有甚要紧?” 杨氏正待客套几句,忽然间就听见客房方向传来惊呼声和马匹的嘶鸣声。 众人都觉得惊讶异常,但是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氏忙命慕嬷嬷去吩咐人看一看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冀鋆此时又抬头看看美琳,只见美琳的脸色,变得无比的苍白,目光中充满了绝望。 傅群岩在客房中焦急的踱着步。 他从花园亭子离去之后,回到客房里。 正在独自生着闷气,只见一个小丫鬟前来,前来送茶点。 小丫鬟悄悄告诉他:“我们小姐可以帮助公子娶到冀家的大小姐。而且是让冀家的大小姐主动投怀送抱。这样,聘者为妻奔是妾。付公子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将冀大小姐纳为妾室,我们家小姐也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公子的正妻。岂不两全其美?” 幸福来的太突然!付群岩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他不顾礼仪,一下抓住了小丫头的胳膊,声音都变了调,激动而颤抖地地问道, “你家小姐,你家小姐可是玉颜小姐?” 小丫鬟低头笑道:“公子心知肚明,又何必明知故问?” 付群岩心下狂喜,想也没有想到自己认为最难的地方竟然如此轻易地迎刃而解,而且是与佳人心思不谋而合! 当时母亲曾经跟自己说过,如今娶冀家大小姐的目的是为了冀家的家资,可以在仕途上作为他不可或缺的助力。 将来一旦功成名就的时候,完全可以将冀家女休掉或者变为妾室,再另攀高门,或者是另娶其他心仪的女子…… 在客房那边传来的声音里,众人逐渐分辨出来,在马的嘶鸣声中又传来男子的声音,鲁氏马上听出这是这是付群岩的声音,不由得,不由得脸色大变! 杨氏自然也听到了,不由得也变了脸色。 于是众人,纷纷跟着杨氏和鲁氏去向客房。 然而,未及走近,众人便从吹过来的风中闻到了一股恶臭。 再走近些,只见几个小厮正在死死的拉这一匹正在狂跳嘶鸣的马! 这个马在一边狂跳一边嘶鸣,同时还在不停地又拉又尿。使得周周围拉拽马匹的小厮身上,乃至周围的树木和地上,都被溅上了马粪和马尿! “这,这是……”作为大家闺秀出身的杨氏,见此情景,目瞪口呆! 一个小厮忙跑过来,愁眉苦脸地向杨氏禀告道:“夫人,付家的马不知道为何突然间从马厩中跑了出来,直奔公子歇息的客房,然后将门踹开。幸好马身过于庞大,并没有闯进客房,但是却把付公子堵在里面,而且在客房门口,在客房门口……” 小厮讷讷的说不下去。 这其实也不用说,众人也已经看到了,客房的门口已经是遍地屎尿。 杨氏心头火起,但因这是付家的马匹,她不便做处置,否则依着她现下的气愤,早令人打死打伤不论! 杨氏吩咐慕嬷嬷再去多找几个人将这匹已经发狂的马制服,然后再令人将傅群岩从窗子那面给带出来,免得跟马撞上。 付群岩身上倒没甚损伤,但是看样子是被吓得不轻,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他被小厮带到杨氏和鲁氏面前,未来得及行礼,却一眼见到了在人群当中毫发无伤的冀鋆,不由得怒火中烧! 付群岩冲过来,不顾礼数教养,指着冀鋆破口大骂;“贱人,你个蛇蝎心肠的贱人!你不知廉耻!毫无心肝!你个毒妇!”。 付群岩目眦欲裂,虽然是一个斯文书生,但是这个样子也是颇为骇人。 芍药见状马上挡到了冀鋆身前,气气鼓鼓的道,“傅公子,你说话好没有道理,是你家的马发狂,跟我家小姐何干?要不就请郎中给马给你家马诊诊脉,顺便也给你诊诊脉,看看是你家马病的厉害,还是你病的厉害?” 众人,“……” 这不是说付群岩跟他家的马似的疯了吗? 看人家冀鋆这丫鬟,骂人都不带脏字! 佩服啊! 众人齐齐脑补郎中一手搭在马腿上,一手搭在付群岩的手腕上…… 鲁氏一脸铁青,开口训斥道:“胡闹!” 付群岩对鲁氏比较敬畏,此时,被冷风一吹,也清醒过来。 他向人群张望一下,瞬间看到满目忧虑、楚楚可怜的玉颜! 玉颜似乎此时万千话语无处诉,百转情思不能传! 一时间,付群岩所有的怒火烟消云散! 自己不能置玉颜于不义! 她一个闺阁弱女,为了能与自己双宿双飞,竟抛头露面做这等事,她做不好才是正常,不正说明她为人正直坦荡,光明磊落,当然做不来阴狠毒辣之事! 这份情义!此生无以为报! 是自己无用! 但更是冀家丫头狡诈阴险!卑鄙下作!凶狠残暴! 唉!玉颜小姐与此等心狠手辣之人在一个府里,真是如在虎穴狼窝一般! 付群岩深吸一口气,向着杨氏深施一礼,道:“小侄刚刚受到惊吓,言语无状,还请夫人见谅!” 章节目录 第四十八章 我真的只加了一点点 付群岩只向杨氏致歉,丝毫无视冀鋆,好像适才那番辱骂不存在一样。 鲁氏也是在一旁装糊涂,付薇站在母亲身旁低头不语。 众人心中有的同情冀鋆,为冀鋆不平,但也只是肚子里想想而已,杨氏不发话,谁也不能出头指责付群岩。 即使贵姨娘也不能。她只是个妾! 苏瑾和玉颜则是幸灾乐祸,纵然阴谋落空,但是,付群岩因此恨上了冀鋆。 同时,冀鋆又被当众羞辱,即使她脸皮厚,也是没了颜面! 其余的就是看热闹,所谓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们只在乎骂的狠不狠,骂的话脏不脏,有没有新鲜的污言秽语,有没有有生以来没听过的骂人的话。 以及最后,骂架的结果惨不惨。 至于谁骂,谁被骂,他们才不关心。 冀鋆小步轻移到杨氏身后半步,此时,她与杨氏背对着淮安候府众人和鲁氏母女。 付群岩面向众人。 付群岩毫不掩饰眼中的憎恶,轻蔑地看向冀鋆。 冀鋆神情淡淡,看着付群岩,动着口型不出声地缓慢表示着: “玉—佩”! 付群岩一惊,下意识向腰间摸去,空空如也! 疑惑间,只见冀鋆褪下手上的玉镯,重重摔到地上! 玉镯触地碎成数瓣! 众人不解又震惊,冀家大小姐气得摔了自己的镯子? 唉,可惜了那么好的镯子! 干嘛跟自己过不去! 有人难免心生兔死狐悲之念: 夫人不给撑腰,她一个弱女子又能拿付群岩这样一个已经不顾情面和脸面的大男人怎样? 生起气来,可不就只能冲自己发发火!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杨氏也有点不满,皱眉道:“鋆儿,你这是做什么?” 冀鋆微微一笑,双手虚扶着杨氏: “夫人,付公子惊吓过度,在这里胡言乱语,我听闻玉碎之音属天籁,可以醒神,故而一试!” 杨氏神情缓和下来,心下对冀鋆感到一丝歉意,但是,为了女儿,又不愿意让付群岩太没脸。于是顺势道: “鋆儿有心了!可惜了这么好的镯子!” 冀鋆用帕子掩口笑道:“五千两银子而已,能令付公子清醒,物有所值。” 言罢,退后几步,低头对杨氏道:“夫人,外面风大,我和妹妹跟贵姨娘回丹桂苑了。” 又转身向鲁氏母女告辞。 带着冀忞随着贵姨娘离去。 付群岩张口结舌,眼睁睁看着冀鋆离开,想要发作终于忍了下来。 美林站在人群后面,浑身冰冷,双手全是冷汗。 在午宴之前,玉颜悄悄地对她:“这次,母亲是想将冀鋆许给付家公子。如果没有冀鋆,母亲心中的人选其实是你。但是如今付家需要冀家的财产,而又希望跟我侯府结亲。姐姐不妨考虑一下,帮助付公子达成心愿。” 玉颜将一包药粉悄悄塞到美琳手中,美琳死死地握紧拳头不去接药粉。 玉颜笑着附耳亲昵地道: “冀鋆如果跟付公子私相授受,行苟且之事,必然不能以正妻之礼迎娶。那么为了侯府的颜面,母亲定然会将我侯府的女儿再嫁与付公子。你也知道,父亲对雨珗和我都是另有安排。因此,在众多的侯府姐妹当中,姐姐跟付公子其实是最最般配、最最合适的。” 玉颜感到美琳的手有些松弛,于是顺势将药粉塞进美琳手中,继续蛊惑道: “姐姐若帮助付公子达成心愿,这样付公子必将心怀感激。将来付公子前途无量,你就是无可替代、风风光光的诰命夫人。既可以牢牢地踩冀鋆一头,还可以随意挥霍冀家的家财,不必像现在,看人脸色,摇尾乞怜,姐姐可要好好想一想。” 贵姨娘和冀鋆姐妹经过美琳身边。 芍药气呼呼对冀鋆道:“小姐,就这么算了?” 冀鋆等人脚步未停,就听她对芍药笑道:“放心吧,欠咱们的,咱们一定会讨回来!” 美琳的身子微不可查地晃了晃。 回到丹桂苑,冀鋆第一件事就是把芍药叫去。 看到冀鋆虎着一张脸,芍药立马跪下,举起右手发誓: “小姐,我错了!我发誓,我只是加了一点点的泻药!” 冀鋆深深喘息一下,“哼”了一声道: “我就知道你不消停!你实话实说,加多少?哼!你说吧,我保证不打死你!” 芍药扬起一张很是无辜又很委屈的脸:“小姐,你那一小碗鱼汤根本都洒不满马槽,我担心马根本都舔不到!于是,我想起给旺财治便秘的药可能快过期失效了,不如跟这个混混,增加点分量而已!我发誓,真的只加了一点点!” 冀鋆头疼,旺财的药! 旺财的药的一点点,好!确实一点点! 旺财的一点点可以让一个成人拉得起不来床十多天好不? 咦?不对啊!马的个头也不小啊! 冀鋆绷着脸,拿出从来没有过的冷硬: “说!你拿了多少药?” 芍药理直气壮地用两只手比划出“一捧”:“小姐,就这么多,多吗?” 冀忞疑惑地道:“好像看着也不怎么多,这些也不够洒满一马槽啊!” 芍药双眼睁得大大的,一副遇到了超级难题怎么都无法想明白的模样,怔怔地道: “小小姐,我不知道啊!不是我洒的药,是竹叶去洒的!” “竹叶!?” 众人齐齐望向竹叶,竹叶此时正躲在海棠后面…… 看不见我! 看不见我! 看不见我! 冀鋆拿起鸡毛掸子敲敲桌子:“竹叶!” 竹叶挪过来,低头跪倒芍药身边,嗫嚅道: “大小姐,我看鱼汤,鱼汤一点点,加上旺财的药,药是药粉,都黏糊了,想起来前阵子我和芍药酿的蜂蜜酒,其中有一坛密封口漏了,钻进去很多蚂蚁。咦,密密麻麻的,可恶心了!” 竹叶说到这里,心一横,反倒流利了: “我想这样扔掉太白瞎了,就用这个蜂蜜酒兑着鱼汤和旺财的药洒进去了!小姐,我发誓,我真的只加了一点点!” 芍药和竹叶一起重重点头,如小鸡啄米,简直看着眼晕: “真的只加了一点点!” 蜂蜜酒! 冀鋆彻底要暴走! 前世,有个养蜂的朋友,曾经拿来过一瓶自己家酿的“蜂王浆酒”。 记得当时,有同学会品鉴,说至少六十度! 烈酒,迷药,泻药…… 老天啊!大地啊! 还有蚂蚁啊! 有加强药效的作用有木有? 前世,好多人用蚂蚁做“壮阳药”有木有? 好嘛,药物的叠加作用! 活生生的一堂药理课! 冀鋆欲哭无泪! 冀忞见冀鋆脸色阴晴不定,有点担心芍药二人受罚。 又有点窃喜,觉得二人一顿神操作,获得了这样的效果,大快人心! 于是想给冀鋆找个台阶下:“堂姐,我想尝尝那个蜂蜜酒,你知道我不怎么饮酒,如果我都能觉得味道好,说明真的不错,咱们就把这个蜂蜜酒拿到“好邻居”买,也是个招牌!就算她俩将功补过,好吗?” 冀鋆瞪了冀忞一眼:“你就护着她们吧!” 冀忞冲二人使个眼色,二人麻溜地跑出去拿回来一个小坛子。 揭开封口,混着蜂蜜的酒香在屋中散开,沁人心脾。 众人于是纷纷倒了一点品尝。 芍药见冀鋆虽然还是没有笑脸,但是其实已经不是很生气了,于是象小狗腿似的讨好地道: “小姐,我和竹叶,还编了几句词,你听听呗?” 冀鋆又“哼”了一声,刺刺地道: “瞧把你本事的!还会编词了!说说吧!说的不好!照罚!” “好勒!”芍药喜滋滋地给竹叶一个“飞眼”,然后站起身,双手拢于胸前: “蜂蜜蜂蜜,润肠顺气!” 竹叶: “蜂蜜做酒,延年益寿!” 冀鋆点头,面上有所松动,稍微露点笑容。 芍药受到了鼓励,更来劲了: “蜂蜜蜂蜜,让你美丽!” 竹叶: “饮了蜂蜜酒,文章写的溜!” 冀鋆,“……” 好吧,话糙理不糙! 芍药感觉自己比竹叶有才华,开始洋洋自得: “蜂蜜蜂蜜,润肺补气!” 竹叶也不甘示弱: “饮了蜂蜜酒,日子贼富有!” 冀鋆,“……” 我忍,反正是好话,接地气,领会精神!哈! 芍药更加看不起竹叶:“蜂蜜蜂蜜,强身健体!” 竹叶毫不在意,再接再厉: “饮了蜂蜜酒,鼻子灵如狗!” “饮了蜂蜜酒,保你能抗揍!” “饮了蜂蜜酒,都不想吃肉!” “饮了蜂蜜酒,想肥就肥,想瘦就瘦!” “……” 冀鋆实在不能忍受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忽然,海棠惊呼一声:“小小姐,你怎么了?” 冀鋆一惊,闻声看去,只见冀忞和木兰,还有一个小丫鬟,已经歪倒在桌上。 房间内,想起了均匀细微的鼾声…… 章节目录 第四十九章 四大奇地 礼国公府,冀鋆和芍药扮成伙计,在展骁的带领下进了府。 很快,各院管事都知道大公子李宓在“好邻居”定制了的特色卷饼和小菜。 冀鋆主仆跟着展骁先后去了王氏和两位公子的前院。 后院是陶姨娘的清玉园和丹姨娘的湘竹园,还有大小姐李芳苓的听雪阁。 作为伙计,冀鋆自然不会见到各处的主子,但是能够如此走近他们的住所或者日常活动之处也是收获。 但是,礼国公和世子养病的齐祥园,冀鋆却无法靠近。 李宓说,即使是他,也很少被获准进去拜见祖父和父亲。 进不去,也没有办法。 反正,冀鋆也没指望就这么一次就能有重大收获,除非是奇迹,或者象有的书中,主角的金手指无比强大! 自己有个蛊虫,也算是“金手指”了吧。 只不过,目前这个金手指吧,能用的地方有点少。 但总是比没有强!这不,身上的蛊虫开始了工作: 王氏常年吃养生的药,就是那种基本都是有钱人在吃,而且属于可吃可不吃,但是吃的人坚定地认为必须吃的那种药。 身上蛊虫传递的信息就是:没劲! 姨娘陶氏也在吃药,吃的药跟贵姨娘的药相似,都是疏肝理气的。 难道,陶姨娘在府里不开心? 一问,果然,展骁说,世子爷没病的时候,陶姨娘母子过得不错。 世子爷一病,虽然王氏不会明着刁难苛待陶姨娘母子,但是,冷眼,冷言冷语,置之不理,不闻不问,总是有的。 冀鋆暗暗叹气,这是妥妥的冷暴力闲置啊! 想也想得到,《红楼梦》里贾母怎么说来的,对了“一个富贵心,两个体面眼”。 谁还看不出个风向? 王氏不给陶氏好脸色,下人们就敢蹬鼻子上脸,刁奴欺主,也不是不可能! 陶氏不郁闷才怪! 如同前世在单位,领导对谁好,身边同事就不敢欺负。 领导看不上谁,这个人几乎就是全部门的公敌。 除非,这个人背景足够强大,连领导都不惯着! 但话说回来,这么背景强大的,领导就得捏着鼻子喝酸醋,也不敢给人家脸色。 唉!说起来都是泪啊! 丹姨娘也在吃药,但是,却难住了冀鋆。 丹姨娘的药,让蛊虫犯了难! 冀鋆如今跟这个蛊虫已经磨合得比以前默契多了,她感觉这个蛊虫在哪里—— 想起来评剧《花为媒》的唱词: 团团转,转团团,我们团团转转, 闹得我是差一点就没有主张! 然后,转累了,又在那里翻来覆去,翻来覆去地“蛄蛹”! “蛄蛹”完了,又是翻跟头打把势地折腾! 折腾累了,又“蛄蛹” 一副想不出来不罢休的模样! 冀鋆实在不能忍受,只觉得蛊虫似乎爬了出来,在自己身上乱窜!忙匆匆离开了湘竹园。 芍药不知何故,见冀鋆神情特别奇怪,于是悄悄问道:“小姐,你几天没出大恭了?” (注:大恭即为解大手) 冀鋆气得吹胡子瞪眼(粘了胡须),咬牙切齿地道:“我咋了?” 难道我脸上写着“便秘”? 芍药看四下无人,小心地道:“小姐,我看你刚才浑身不自在,好像在到处找如厕的地方。以为你憋的慌!小姐,别害羞,你比旺财坚强多了!” 冀鋆使最大的劲白了她一眼,气得不理她,径直跟上展骁。 低声问展骁:“你们丹姨娘身体有什么病吗?” 展骁知道冀鋆进府有目的,虽然不了解冀鋆的本事,但是公子吩咐了,普通府里的事情都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展骁皱眉想想道:“丹姨娘一直没有子嗣,据说很是着急,也找郎中看过,恐怕是吃这方面的药吧?” 冀鋆深以为然! 后宅女子,尤其是妾室,必须要有子傍身啊! 看来是促孕的药物,这是本蛊研究领域的空白啊! 难怪不认识! 看来学无止境,要加强学习啊! 冀鋆在礼国公府转悠一天,回到“好邻居”才发现腿都肿了,沉得抬不起来! 芍药忙去给按摩,手一搭上,冀鋆的一声“嗷”被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冀忞和李宓、周彪等人都在,为了形象,不能喊啊!太丢人了! 可是冀鋆咬牙坚挺,也挡不住眼中顿时续满的泪水,冀忞看着顿时眼泪汪汪。 芍药见状也跟着哭起来:“小姐,您别过意不去,奴婢是心甘情愿侍候您的!您平时都不舍得让奴婢做粗活,现在照顾您是应该的!” 冀鋆,“......” 我是过意不去吗? 我是过不去吧? 展骁见状悄悄问海棠:“芍药把你们小姐的腿当熊腿了吧?” 芍药耳朵尖,正被她听到,撇嘴驳斥:“真是没见识!我鄙视你!我瞧不起你!我家小姐,花容月貌,千娇百媚,尤其身材,娇小玲珑,弱柳扶风,婀娜多姿,能和旺财比吗?” 冀鋆,“……” 咳咳,好像不那么痛了,哈! 咳咳,低调低调,哈! 抑制不住地美滋滋!哈! 展骁这些天也跟海棠芍药混熟了,也白了芍药一眼,不屑地道: “那和谁比?难道和我们公子比?” 芍药扭头上上下下看看李宓,好像打量一个什么物件,然后有些嫌弃、有些留情面地摇摇头,接着叹道: “比招财差点!” 周彪一听喜上眉梢,不怀好意地笑道: “嘻,招财该是你家的狗了吧?” 芍药脸色有点黯然,低头满是思念: “招财不是我们家的,是我爹爹的师弟的,我叫师叔,在我们家养了一段日子。师叔和招财伤好了以后就走了。” 冀鋆知道芍药重情义,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两山不见面,两人总有机会见面。以后,有空咱们去找招财玩!” 芍药转忧为喜,笑道,“嗯!太好了!小姐!您没见过招财!招财比旺财漂亮多了,现在肯定更漂亮了!他可好玩了!” 冀鋆也跟着笑道,“嗯!好的!咦,招财是谁啊?” 芍药与有荣焉地道:“是师叔养的老虎啊!” 周彪,“……” 你家能不能养点大众化的宠物。 李宓,“……” 老虎比狗熊漂亮不漂亮不好说,但是,象老虎比象狗熊好听。我谢谢你! 海棠看出来是芍药手重,冀鋆有点难受,于是上前要去替换芍药。 芍药把海棠推开,坚决不同意:“你没经验,当年我就是这样给我爹爹、我师叔、招财按摩的。他们的腿断了后,长的可快了!” 冀鋆忍住痛打断道:“胡说,腿断了不好好修养,还按摩?不怕再被你按折啊?” 芍药认真地道:“大小姐,是真的,不信你去问潘婶!” 冀鋆听后不以为然,心道,十有八九是她爹和她师叔腿快好了,或者已经好了,哄着这个芍药给按摩,为的是享受享受! 不料,李宓却出声道:“你说的可是“奇药岭”的“火螭续鳞膏”?” 冀鋆,“……” 你说啥?请用人类的语言! 我眼前都是小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 周彪闻言收起刚才嬉笑的样子,神情渐渐严肃。 冀忞看看冀鋆,又看看李宓,轻轻出声:“我听外祖母提过,当今世上有四大奇地:神梦谷,奇药岭,锁蛊洲,镇宝楼。” 章节目录 第五十章 空手套白狼 四大奇地,冀鋆一点都不知道,使劲搜寻也没从原身记忆中找到这方面的信息。 不知道为何,冀鋆想起了“四大会计师事务所”。 总之,都是非常,非常,有名,虽然不至于返老还童,但是看上去竟然能够年轻好几岁,甚至十几岁!” 冀鋆想:功夫方面不懂不敢说什么。 如果强身健体作用显著,那么整个人都会充满活力,干活有劲头,生活有奔头,加上大病之后,很多事情看开了,心情也跟着舒畅,整个人都会精神焕发,看上去年轻好多,很正常啊! 如同前世,同龄人之间,容貌上、体质上差别很大的有很多。 只是,古人信息不通畅,对一些知识的了解有片面性。故而,神乎其神了! 周彪一改往日玩世不恭的模样,正色道:“不过,这不是最奇的,最神奇的是珍宝楼。其他三个地方尽管没有人宣称真正到过那里,但毕竟有具体的地点。只有这个镇宝楼,地点众说纷纭,但是,被广泛接受和认可的是,镇宝楼在北方。北方可就大了去了!” 冀鋆听得入了迷,感觉自己好像从宅斗片场走进了武侠片场。 怎么听着听着,竟然想起来东邪的桃花岛,西毒的白驼山,南帝的大理,北丐,北丐好像没有具体落脚的地方...... 展骁接着道: “而且,其他三个地方的传人虽然神出鬼没,但好歹江湖上都有传闻。但是百余年来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镇宝楼的楼主,少楼主之类的。曾经有几个招摇撞骗,骗财骗色骗官的,但是,很快在被各种势力拉拢,胁迫或追杀中露了馅,渐渐地,江湖上没有人敢再冒充“镇宝楼”。后来又有人说,前辈们是为了凑“四”这个数,硬编出来一个“镇宝楼”,因此就更扑朔迷离了!” 冀鋆感觉自己如今,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彻底懵了。 此前,跟冀忞比起来,冀鋆觉得如果按照这个时代的标准衡量,冀忞如果是大学生,自己至少是个高中生。 可是,今天李宓几人的一番话,冀鋆感到自己不懂的实在太多,快成文盲了! 原来还有点知识储备超前的小优越,现在则被打击得支离破碎! 目前极其迫切需要“扫盲”! 必须小班授课!最好一对一! 至于学费嘛,会不会太贵? 要是实在付不起,是不是考虑分期付款? 分多少年呢?三十年?五十年? “冀大小姐!”李宓轻呼一声,把神游天外的冀鋆喊了回来. “哦,大公子有事情?”冀鋆心虚地擦擦嘴角,艾玛,还好,没流口水。 “我冒昧问一句,您家令尊和我姑父武艺都很不错,怎么大小姐看起来好像一点武功都不会?”李宓笑问道,星眸含光,瞬间恍得满室生辉一般。 冀鋆,“……” 虽然我不是“颜控”,但是,真得承认,好看虽然不能当五谷杂粮,但是,可以当精神食粮啊! “大表哥,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也不会啊!”冀忞担心冀鋆难堪,忙解释道。 李宓想这好像不一样,听姑姑和姑父说忞儿你身体不能练功夫。 难道你堂姐也是如此? “大表公子,这个事情我知道!”芍药睁大眼睛,认真地道。 冀鋆自己都奇怪了,看着芍药十分别扭:“我都不知道,你知道?” “对啊!大小姐你在礼国公府晕倒后,好多事情不记得了!可是奴婢记得啊!”芍药神情很是理所当然。 冀鋆想也对,估计可能是身体不好,嗯,应该是这个原因!要不原身怎么会晕倒了,自己就“趁虚而入”了。 咳咳,这个说法好像不怎么好听。 冀鋆叹口气,学着“黛玉蹙眉”,做“西子捧心”状: “我自小身体不怎么好……” 芍药插嘴道:“小姐不用伤心,夫人说您只是比旺财差,后来,有了旺财之后,你们一起玩耍,您的身体后来挺好的了!” 冀鋆,“……” 什么破丫鬟,不能谦虚点啊! 芍药接着对李宓道:“大公子,我们老爷是想让小姐学武来的,可是,小姐学了好久之后,老爷不教了!夫人也不让老爷教了!” 李宓和冀鋆一起问道:“为啥?” 芍药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道:“旺财都学会了,小姐还没学会!夫人怕老爷再教下去,老爷会被气病!” 冀鋆,“……” 老天爷,劈开条地缝,让我钻进去吧! 付家给淮安候府送来五千两银票,托杨氏转交给冀鋆,说是“感谢冀鋆摔玉救人”! 传到苏瑾和玉颜耳中,把二人气得咬碎了一口牙! 恪吉居中,玉颜一脸迷糊,不解地问苏瑾: “姨娘,既然你想让付家帮哥哥谋个差事,为什么又让女儿去勾引那个付群岩?这样岂不是坏了哥哥的好事?如果那个付群岩对女儿死心塌地,难道姨娘想把女儿嫁给这么一个龌龊的家伙吗?” 苏瑾笑道:“好孩子,你长大了!本来我撮合他和冀鋆,明明是帮了他家的大忙,理应主动为你哥哥谋一个好差事,可是,他们不但不领情,竟然向姨娘要十万两白银!他家怎么不去抢?我如果拿能拿的出十万两白银,我何必费心巴拉地算计冀家丫头!我是想空手套白狼,没想到狼没套着,自己还要搭进去一块肉!呸!付家的那个老婆娘真是想的美,做的一脸的春秋大梦。” 玉颜也跟着忿忿地道:“可不是嘛,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还想连着女儿一起娶!他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给人家广宁世子和李大公子提鞋都不配!” 苏瑾听着玉颜提起李宓和周彪有点觉得不对劲,但是很快又想起付家的事情,气愤地道: “他还想娶到冀家姑娘,把冀家的资产都归为己有,然后又要从娘亲我这里套取十万两白银,他这算盘打的,是不是觉得天底下所有人都是傻的?” 玉颜也跟着不屑地“哼”了一声表示赞成。 忽然,玉颜又有些奇怪地问道:“可是姨娘,那你为何又让美琳去给冀鋆下药?那如果要是冀鋆跟这付家公子成了事,岂不是,冀家的资产还是落到付家?咱们还是什么都没有啊?” 苏瑾阴恻恻的嘿嘿冷笑,转身又换成一副爱怜的笑容,望向玉颜道, “傻孩子,我怎么可能让付家如愿?如果即便是他跟冀家姑娘真成了事,我也会给他调个包,换个丫鬟进去,最终他也就是酒后乱性,搂个丫鬟回去算了。” 玉颜恍然大悟:“我懂了,这时候儿冀鋆就有把柄在我们手里。要想让我们保持保住这个秘密,冀鋆就得付出代价。否则咱们就把这件事情给宣扬出去,到时候她就会成为,人人唾弃的残花败柳!” 玉颜笑着笑着,又皱起眉头问道:“姨娘,那冀鋆是怎么发现的?冀鋆又没吃亏,为啥付家要给那么多银子?就因为一个破镯子?一千两的镯子就够贵重了,赔两千两都到头了!还是因为骂人赔礼?要是那样的话,让他骂我好了!” 苏瑾脸上的得意正压抑不住地绽放,闻此言,她的脸生生僵住!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一章 安娘子的神来之笔 丹桂苑中,芍药又开始愉快地数银票,笑的见牙不见眼。 竹叶见状打趣道,“你高兴个什么劲啊!” 芍药一脸得意:“小姐赏了我一百两银子啊!” 木兰捂嘴笑道:“虽然一百两银子挺多的,但是,看你的样子,好像从没见过这么多钱似的!前阵子,在好邻居,赚了好多钱,还不够你花的?咋稀罕成这样!” 木兰如今算是冀鋆冀忞房中的大管事。 与海棠芍药相比,木兰很少去“好邻居”,更没有去过大理寺,也没有象芍药竹叶那样奉两位小姐的命令做些“秘密”的事情。 但木兰的作用也不容忽视。 海棠、芍药和竹叶常常不着家,木兰就老老实实地蹲守大后方,料理这丹桂苑的事务,使得冀鋆主仆能够放心地在外面活动。 芍药摇头晃脑地显摆:“那不一样,那是挣钱!凭本事凭力气!这次是赚钱!是什么来着,哦,以小博大!大小姐摔的是我的镯子,才五十两!大小姐,你啥时候再摔镯子?” 冀鋆笑着拍了芍药的脑袋一下,这时,海棠挑帘进来道: “大小姐,我已经把银子送到安娘子家了!她起先说什么都不肯收,说上次大小姐没有责罚她,她一直记着,想报答大小姐。后来我说,这是让她给她相公买药治病的,以后大小姐还有事情要你去做,她于是就收了。” 冀鋆点头表示已经知晓,要海棠去休息。 安娘子是上次冬衣事件里,慕嬷嬷找来的两个“替罪羊”之一。 当时,苏瑾故意刁难冀家姐妹和丹桂苑的一些小丫鬟,数九寒天,冬衣还借口没做好。 后来,冀鋆用“劳动号子”把苏瑾制服,苏瑾把责任全部推到绣坊,说是绣坊怠慢丹桂苑。 杨氏不得已,找了两个最没有后台的绣娘让冀鋆责罚出气。 冀鋆放过了她们,且了解到这二人家境贫苦,又借买她们的绣活让水兰多给了些银钱,二人因此感激不尽。 这次,付群岩的外衫在侯府刮破了一个小口,于是,小厮把外衫送到绣坊,绣娘飞针走线,很快缝补得跟原来一样。 别的绣娘对此都不上心,而且嫌麻烦。 一个外客,以后还指不定来不来,就是来也只记得府里的主子们,哪里会记得一个绣娘的手艺? 因此,巴结也没有意义! 于是,这个活就推给了安娘子,缝好后还得负责把外衫给付群岩送去。 不料,安娘子刚进门,就赶上付家的马惊狂,把付群岩和安娘子堵在了房间里。 小厮奉杨氏的命令,用梯子把他们从窗户接了出去。 付群岩受的惊吓不小,自身又是文弱书生,素日里也不喜欢运动,也不干活,因此,手脚非常笨拙。 加上,穿脱外衫的时候,重新佩戴的玉佩慌张之下也没有系牢,小厮连扶带拽,付群岩手脚并用,满头大汗爬出去的时候,也没发现玉佩就掉进了草丛里! 等安娘子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草丛里的玉佩,又听到付群岩在骂冀鋆,她心下一动,藏起了玉佩。 紧接着,安娘子绕过去,悄悄交给了芍药! 冀鋆派海棠把一千两银子交给安娘子。 没有安娘子的神来之笔,这次战役胜的不会这么精彩! 冀鋆在读书时候其实也是个军事“发烧友”。 当然,跟身边那些男同学比,她很自觉地给自己定位为最初级的“发烧友”。 比如,她好久才明白“ak47”是步枪,她一直以为那是冲锋枪。 然后,她到现在也不明白,步枪和冲锋枪的区别。 她来到这里之后,不自然而然地把跟苏瑾,跟王氏等人的“明争暗斗”归为“战斗”! 木兰有些困惑地问道:“大小姐,有没有可能玉佩是安娘子偷偷拿走的?” 木兰猜测安娘子偷了付群岩的玉佩。 但是,后来觉得不敢卖掉,难以脱手。 于是,选择交给冀鋆,这样得到的更多。 冀鋆心下一动,其实她也有过这样一瞬间的想法。 但是,她觉得这不是最重要的。 好比你与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一起面对吃人的猛兽,难道还能因为他坏,你就不跟他合作对付猛兽? 冀鋆想的是生存,木兰在这里追求的是道德。 她们目前不在一个频道上。 仓廪实而知礼仪,命都快没了,啥都别谈了! 险些被害,还对坏人讲道德,讲品行! 这不是傻吗? 本来冀鋆以为付群岩也许不知道,但他出来奔着自己破口大骂,明显阴谋没得逞而恼羞成怒! 坏人要谋财害命,你不杀他,他就杀你,你还犹豫? 还是遇到坏人,不反抗,心甘情愿让坏人杀人夺财? 木兰这孩子,脑子有点轴! 不行,怎么办呢?得把她的念头正道正道! “付群岩那样的人渣,别说被偷,就是被卖,被杀,我和堂姐都都不会皱眉头!” 冀忞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声音稚嫩,却无比清冷。 冀鋆看过去,只见冀忞少有的严肃,神情甚至有些严厉,语气冰冷: “木兰!你是礼国公府出来的,怎么会有这样糊涂想法!?战场上,敌人要杀我们国家的黎民百姓,你怎么做?好吧,你是好人,你不杀人!可是,因为你没有出手,你的亲人会被砍被杀!看起来,在你心里,敌人的命是命,亲人的命就不值钱?” 冀鋆,“……” 天啊,这堂妹,咋这么会说? 木兰被冀忞的样子吓住,嗫嚅道:“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冀忞眼中在一刹那间闪过一道寒光:“还是在你心里,我堂姐的名声和性命,都不值付群岩那个人渣的一个玉佩?” 冀鋆不自主地如同前世“追星”般双眼放光! 艾玛,这主角光环,简直盖了帽了! 木兰吓得额头渗出冷汗,双腿发软,立刻跪下! 她家小小姐,素日待她们和善亲切,但,怎么今日发起火来,让人这样地胆寒? 木兰暗悔,她都忘记上次是什么时候这样为了求宽恕而下跪了,自己真是有点忘乎所以了! 冀忞继续道:“我们能够躲开伤害,一是靠运气,二是靠本事,但是不代表他没有害我们。木兰,你记住,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冀鋆见木兰面上已经看出深深的懊悔,又觉得此事因自己而起,何况,木兰还是不错的,于是截住话题道: “好了,忞儿!木兰已经知道错了!大家谁也不是生而知之,都是在不断的经历中,不断地学习,才能明白一些道理,是吧?起来吧!木兰!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咱们一定会上下一心,其利断金!” 芍药和竹叶攥起小拳头,齐齐喊道:“上下一心!其利断金!” 木兰面含惭愧谢过起身,也想要表表忠心。 不料,芍药却兴奋地开口道:“小小姐!您说的真好!您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对敌人仁慈了!” 冀鋆扶额,大言不惭也就罢了,还睁眼说瞎话! 冀鋆严肃而耐心告诫地道: “芍药!我承认,你很勇敢!很机灵!很聪明!可是你怎么能说自己仁慈呢?付家的马拉了一路,回府就倒下了!这难道是仁慈?” 海棠也正色道:“是啊!芍药!这多亏了是马!难道你还觉得没把旺财的药下到付群岩的茶里,就是仁慈?这可不行!要出人命的!” 芍药急得跺脚道:“什么什么啊!我真的对付群岩他兄妹做了一件好事!” 冀鋆冀忞对望一眼,均胆战心惊:“好事?” 芍药急急地解释:“就是我看见付小姐和她哥吃了侯府的东西之后,脸上起了几个小红疙瘩,嘴唇也有一点点的肿。我想起跟我小时候吃海鲜起疹子一样!我觉得付小姐还是不错的,就提醒她的丫鬟,让付小姐回家多喝清水,别吃东西,多睡觉,两三天就好了!” 冀鋆心想,这就是食物过敏啊!咦?什么东西呢? 午宴上有个红焖虾,还有条清蒸鱼。但是,付群岩没吃啊? 对了!芒果和杏仁酥! 前世,自己就对芒果过敏,吃完芒果,嘴唇就象香肠一样,还痒。 闺蜜对杏仁、腰果等坚果过敏,可不就全身起疹子嘛! 芍药让他们多睡觉,多喝水,也算是好方法! 古代没有那么好的脱敏口服药和外用药。 但是,多喝水,有利于促进过敏源的代谢。 不吃东西,减少过敏源的摄入。 多睡觉,就是尽最大程度减轻瘙痒啊! 这简直是“大道至简”的范例啊! “可是,付群岩脑袋都肿成猪头了!”冀忞喃喃地道。 付群岩的玉佩,由李宓带人还给付家。 因为是李宓亲自登门,付家父子一起出来迎接。 结果,李宓几乎大吃一惊! 付群岩脑袋大了一圈,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 芍药眼睛顿时瞪大,有点小惊恐: “小小姐,那可不怪我!我对,我对,”芍药看了一圈,没有什么可托付的,一下子举起个鸡毛掸子: “我对着这个鸡毛掸子发誓,我什么都没做!是他不相信我,还训斥我一派胡言!说让人光喝水不吃饭纯属没安好心!” 冀鋆和冀忞同时舒了一口气! 此时,外面隐隐传来争辩声,似乎有贵姨娘和徐嬷嬷的声音。 疑惑间,海棠进来,有点忿忿不平地道: “祝姨娘中毒了!美琳小姐来找大小姐!贵姨娘说两位小姐在抄经文,不宜中断。” “中毒?怎会?请郎中了?”冀忞不解。 海棠点头:“郎中说,可能是祝姨娘的饭菜里有跟她喝的药相冲的东西,故而中毒。虽无性命之忧,但是身体损耗极大,刚恢复点,恐怕又得从头来。” 冀鋆微微冷笑:“有功的,尚且,狡兔尽,走狗烹。何况一个没完成任务的走狗,厨房一半多的人都是苏瑾的,这是苏瑾在给美琳点教训。” 冀忞淡淡地道:“不赶快去取药熬药,伺候病人吃药,跑到丹桂苑来做什么?!难道认为我们给祝姨娘下毒?别说我们不屑对付她,就是对付她,她也是活该!” 芍药气鼓鼓地道:“这是做走狗的报应!” 冀鋆心中一阵翻腾,一种被戏弄,被轻视的屈辱犹如一座山,沉重地压在心头,无法喘息。 她望向窗外,尽力不让人看到她眼中强忍的泪水: “她觉得我不配获得尊重,她认为害我的不是她。她是替苏瑾玉颜办事,而不是从头到尾是她一个人在害我。始作俑者是苏瑾,因此,她是无辜的。所以,我还应该如从前一样,帮她。” 章节目录 第五十二章 教导主任贵姨娘 屋外传来美琳的丫鬟绿梅气愤的质问: “我家小姐要见冀大小姐,您凭什么不让见?我们祝姨娘生了美琳小姐,都无权禁止美琳小姐的行动,您与冀家小姐非亲非故,您没有权力这么做!”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接着是徐嬷嬷的厉声呵斥: “没有规矩的东西!没的带坏了主子!今儿老身就教教你规矩!” 美琳哭声颇为哀戚:“徐嬷嬷,我姨娘不曾得罪你,她如今重病在床,你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贵姨娘说了什么,冀鋆听不清,但是能听到“银子”“买药”等词句,看来是贵姨娘给了美琳一些银钱。 不料,美琳的声音突然尖利刺耳,穿过院落,无比凄厉: “贵姨娘!你当我是要饭的乞丐吗?我是侯府的小姐!是淮安候爷的亲生女儿!不是下贱的阿猫阿狗!我纵然不是太太生的嫡出小姐,我也是侯府的小姐!你如此作践我,侯爷不会放过你!太太也不会放过你!我一定要你后悔!” “咣当!”是关门的声音。 冀鋆尽力平复着情绪,努力让加速的心跳慢慢减缓。 前世读研究生时候,有个女同学每当非常生气时就会“心动过速”,一分钟120到140次。 那个情况下,身边的都能看出来,女生面色很差。即使马上停下来休息也很难迅速调整恢复过来。 她随身总是带着“丹参滴丸”,“速效救心丸”和“倍他乐克”。 当时,她还多少觉得有点小题大做,觉得这类改善心肌供血和控制心率、降压的药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才吃的,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学生,用这些药是不是有点早? 可是,此时,冀鋆感到自己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口干,气闷,乏力。 心头象压着一块巨石! 冀鋆搭了一下自己的脉搏,现在没有钟表,但是,记得中医老师教过“一息四至”: 一般情况下,正常人一分钟呼吸次数约16到20次。 一呼一吸,心跳四次。 冀鋆现在大约心率一分钟120次左右,难怪这么难受! 冀忞见冀鋆脸上很不好,忙上前轻轻问道:“堂姐,你身上的药?” 冀鋆才想起来,娘亲给的药,忙拿出小瓶,倒出一粒服下! 真是神奇!冀鋆感觉刚才堵得象一座山一样的心里好像吹来一阵清风,说不出的舒畅! 看着小小的瓶子,觉得有点可惜,为了美琳这样一个白眼狼,真是不值得! 懊恼间,贵姨娘和徐嬷嬷走了进来。 落座后,贵姨娘静静地看着冀鋆道: “那个下药的丫鬟已经被处置。郎中给祝姨娘的方子里,需要人参,阿胶这些贵重滋补之物,以及好的党参、当归、蜂蜜、大枣这些虽然常见,但是好的价格也不低。不过,太太给的银子只能买点人参的须子,低劣的药材。我替你做了主。我不希望伤害过你一次的人,你还让她有机会伤害你第二次。如果你想帮她,你可以追出去。” 冀鋆此时,心率已经逐渐回落。 外面,绿梅大声喊道: “冀大小姐,您那么有钱,今天付家还赔了您那么多钱,您手指头露点,就能救我们姨娘,您为什么这么狠心?绿草已经被发卖了!卖的地方不是人去的地方,她很快就死了!这还不够吗?您还想怎样?你还有完没完!您怎么可以这么草菅人命?” 冀鋆看向四周,但是,眸中明显没有众人。 她有些发懵,草菅人命!我有完没完?我还想怎样? 冀鋆忽然笑了,一行清泪滚滚而下…… 绿梅继续在喊: “冀大小姐,商人眼里只有阿堵物,冀大小姐,果然你的眼里只有钱,没有姐妹!没有情义!没有人命!你没心肝!你的心是石头!你的心比铁还硬!你见死不救!你的良心不痛吗?” “砰!”冀忞将茶盏重重放到桌上,冷声道:“一个丫头,那里会这么长篇大论,看来是有人撺掇。芍药,打出去!打伤打残,算我的!” 冀鋆抬手制止。 擦了擦泪水,冀鋆望向贵姨娘,神色平静: “姨娘,为什么?” 贵姨娘容颜美艳,此刻,面色沉静如水,一双秀目透着关怀,更显得整个人周身泛着令人安静的气势。 贵姨娘将一盏热茶递到冀鋆手中,缓缓开口: “因为你没有用!” “姨娘!”徐嬷嬷惊呼出声! 冀忞面露不满。 一众丫鬟吓得大气不敢出! 冀鋆定定地看向贵姨娘,眸中有一丝不甘: “我帮过她!” “那不够!”贵姨娘毫不示弱,眼睛直视冀鋆,眸光森寒: “那些钱对于你对于她都没有什么价值,这是其一。其二,美琳认为你想结交她,或者说巴结她,因为,你是个商户女,而美琳,是侯府小姐!” 冀鋆深深呼吸,面色不虞,但尽力平静,唇角扬起嘲讽: “我巴结她有什么用?她能帮我什么?” 贵姨娘淡淡一笑:“美琳将来会嫁进官宦人家,至少,她也是陈国公嫡子的小姨子!你将来的夫君难道还能高过陈国公府?你就是有钱,遇到事儿,也得有门路送上去吧?难道不是你在巴结她?” 冀鋆闻言面色变了又变,困惑,惊讶,还有,迷茫….. “你想想,你现在除了比美琳有钱,你还有什么?你是皇亲吗?是郡主吗?是县主吗?你的爹爹有官身吗?有功名吗?你娘有诰命吗?” 贵姨娘结果徐嬷嬷递过来的茶,继续慢条斯理地道: “别的不说,苏瑾几次三番害你,你除了机智聪明地躲开,怎么没有一个大人物出面敲打侯爷?或者教训苏瑾?别拿礼国公府、镇远将军府吓唬人,不好使!李大公子,或者什么世子,哪怕是给夫人或者夫人的兄长带个话,关照你一下,苏瑾也不敢总算计你!退一步,你大伯是镇远将军,现在能带兵把苏瑾拉住去暴打一顿吗?” 冀忞无言坐到冀鋆身边,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她不是没想过,但是,有舅母在,李宓和周彪处处掣肘,哪里敢明里做这些? 何况,万一传出去什么私相授受的话,堂姐和她日后将更加艰难! 冀鋆轻轻叹口气,神情舒缓。 贵姨娘的话冷冰冰,一点点一点点地如冬雨落进心里,心下确实寒凉一片,但也让冀鋆愈来愈清醒。 其实,还有一句,贵姨娘没有说,话说到这个份上,冀鋆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也不用说出来了: 美琳这么闹腾,夫人杨氏会不知道? 你冀鋆觉得自己有点钱,为了杨氏,花费巨大,那又怎样? 杨氏在乎吗? 对于杨氏,锦上添花而已。 穿越过来,还没有人象贵姨娘这般把这些掰开揉碎地说给她听,说是醍醐灌顶,振聋发聩,完全不为过。 她和冀忞一直如同闯入密林的小兽,四处乱撞,撞得遍体鳞伤。 她自己,或者冀忞也是,都靠着前世的一些知识储备,生搬硬套,如同一个没上过战场的新兵,没有实战经验,只有理论知识,就这样,跌跌撞撞地上了战场。 然后,她和冀忞一边疗伤,一边思索,一边总结经验教训。就这样,磕磕绊绊地在危机四伏的密林深处寻找出路。 在寻找出路的同时,她们也在慢慢成长! 贵姨娘见冀鋆陷入沉思,也觉得自己的话有点重,可是,自己可以对冀家姐妹包容,对她们和颜悦色。 丹桂苑外,谁会惯着她们? 贵姨娘悄悄叹气,又道:“鋆儿,忞儿,今天我做这个恶人也是为我自己!你们如果心性不坚,受恶人蒙蔽,行差踏错,不仅会连累你们的父母,就是我也脱不了干系!” 冀鋆拭去腮边的泪水,恍惚中,贵姨娘好像中学时候那个每天早早站在学校门口迎接她们的教导主任,总是不厌其烦地督促他们…… 冀鋆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姨娘,我明白。我不会因为今日没有帮祝姨娘而对您有所抱怨,您是为了我们好!美林如果在乎祝姨娘,祝姨娘就有能力和责任让美林迷途知返,而不是听之任之,让她泥足深陷。既然祝姨娘放任了美林的恶,她就是帮凶,如今被美林连累受到惩罚,也是理所应当。” 贵姨娘轻轻舒口气,心中十分欣慰: “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美琳如果认不清谁是真正的敌人,如果不在乎祝姨娘,她今日借祝姨娘生病找你要银子,就是罪上加罪,你不给她,其实也是救她。祝姨娘死不了,如果你想,以后还可以找机会帮祝姨娘,但决不是帮美琳!” 恪吉居中,听力已经恢复的沉影向苏瑾汇报: “姨娘,贵姨娘把美琳小姐挡在了门外。美琳小姐和绿梅哭得特别伤心,也没见到冀大小姐。” 玉颜闻言大喜: “太好了,这下美琳该恨死冀鋆了!” 苏瑾阴沉着一张脸,怒叱道: “好什么!冀家姐妹以后不会再靠近美琳,以后我们不容易对付她们了!” “啊?”玉颜闻言急道:“那怎么办啊!姨娘!咱们不能完成贵人的任务,贵人会不会怪罪咱们啊?” 苏瑾眉头紧锁,忽然,脸上露出一个阴骘而得意的笑:“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她们还得在侯府住!没有美琳,还有别人!府里的不行,还有府外的!何况,庙也跑不了!她们还有个“好邻居”!搞垮“好邻居”,看她冀鋆拿什么收买人心!”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三章 你赔我窝头 正院,听小丫鬟禀报完美琳主仆的情况,杨氏有些不忍地对慕嬷嬷道: “嬷嬷,咱们对冀家丫头是不是有点太不公平了?” 慕嬷嬷面上闪过嘲讽,笑着劝慰: “夫人心善!这有什么!冀家那丫头巴巴地非要跟着冀忞进咱们侯府,要抱咱们侯府这颗大树,要抱您的大腿,不为咱们侯府效劳,不为您做点牺牲,咱们凭什么护她?” 杨氏叹气:“她们也是可怜,远离父母亲人,想寻些庇佑也是寻常。” 慕嬷嬷眸光阴冷:“请夫人庇佑,就好好地做低伏小,象玉颜小姐那样,卖乖耍宝,谁都能疼她们几分。但她偏偏不走正路,欺骗夫人!老身决不能忍!您莫怪老身如此厌恶。” 杨氏眼中有些犹豫:“嬷嬷,可是她从来没收过我的一文钱!而且还自己搭了很多银两。也不算骗我。” 慕嬷嬷不屑地道: “那是因为她狡诈,她在放大招,在放长线钓大鱼!她对夫人有所求,她以后要靠着夫人找个好婆家,如果作为侯夫人的义女,比那个四品将军的侄女尊贵多了,她就可以嫁入高门,到时候必要感念夫人的恩情,现在付出点代价,磨磨性子,难道不应该?” 杨氏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没有开口。 书房内,洪培菊双眼微眯,面色如常地问暗卫道: “刘毕胜恢复怎么样了?” 暗卫垂手而立,道:“已经恢复到可以行动的程度。” 洪培菊微微点头。 投靠焦贤妃,也是不得已。 明明提心吊胆,费心费力的是自己。 好不容易训练出来刘毕胜,结果出了意外,却自己承担,险些搭进去一个儿子,却只得了两万两银子! 如今,他想尽办法把刘毕胜治好,却又不得不拱手相送。 妥妥地“为他人做嫁衣”! 那又怎么办?淮安候府已经无权无势多年,除了依附他人,他现在也无计可施。 好在,冀家姐妹在侯府,一切还可筹谋! 想到此处,洪培菊露出阴森笑意,拿起一个锦盒,打开,盒内一只上好玉镯。 小厮应声进来,洪培菊和蔼地对小厮道: “把这个给恪吉居的苏姨娘送去。” 雨过天晴,冀鋆冀忞等来到“好邻居”。 一进门,潘叔急急地道:“大小姐,那个昏迷的客官跑了!” 那次在“好邻居”中毒昏迷的人后来被送到远离市中心的一处宅院,这是潘叔名下的一个房产。 有时候潘叔用来招待一下外地的朋友。 更多的时候是闲置着,只留一对年过半百夫妻看看院子。 看院子的夫妻人称楚伯和楚大娘,担心他们照顾这个病人吃力,还特意让闻氏兄弟过来帮忙。 潘叔说,这个客官自称姓李,是个去边关做生意的,赔了钱,只得回来。不料在“好邻居”中了毒。 楚伯问他家住何处,自己家有店铺还是为店老板做工,家中都有些什么人? 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好邻居”的东家老板一定会尽力满足。 这次在“好邻居”中了毒,昏倒了这么久,家里人或者店老板会不会很着急,我们“好邻居”帮你捎个信,把他们接来看望你…… 楚伯希望等到他家人来,一起商量商量解决办法。 大小姐说了,会好好赔偿,如果真的伤残了,“好邻居”就养着,上哪里找这么好的愿意负责的老板,换做别人,趁昏迷把你扔出去,你还能怎么样? 结果,这个李客官什么都不说! 越不说,楚伯楚大娘和闻氏兄弟越担心! 肯定是琢磨着漫天要价! 他不说,说不定,他的家人或老板已经知道了。 毕竟,“好邻居”中毒这件事情,当时有很多人知道,瞒也瞒不住,何况,冀鋆根本没想着瞒。 冀鋆觉得没有必要下力气瞒,不值得。 她从21世纪过来,人们的八卦心理是有期限的,只要有新的八卦,无论现在的传闻热度多大,很快就会被替代,被遗忘! 楚伯担心这个李客官的亲朋就是想等他恢复体力之后,打起精神大闹,或者打官司! 冀鋆和潘叔商量后,决定静观其变。 人家不说,说不定有什么隐情。 如是,闻氏兄弟更加密切关注这个李客官,很快发现,这个李客官好像总是寻找机会逃跑,但是,可能体力没恢复,总是没跑成: 第一次是在白天,那时候,李客官刚清醒两天,走两步直晃悠。楚伯发现李客官自己走出了院子,还没等叫住,李客官就撞到了门外的大树上,又昏了! 第二次是在夜里,直接在院子里撞上石凳,又磕到石桌上!滚到了地上!闻氏兄弟赶出来,把他扶了进去! 第三次是在傍晚,因为楚伯和闻氏兄弟都对李客官特别留意,所以,这个李客官也很老实。 但那个时候他饭量大增,身体恢复很多,闻初晖特别注意到这个李客官虽然瘦弱,但是很健壮,肌肉很发达。 晚饭前,李客官趁机借口去茅厕,跳墙跑了出去。 结果,楚伯和闻初晖追出去的时候,正看到这位李客官扶着墙摸索着朝前走…… 楚伯看看一丈多高的院墙,彻底懵了: 身手这么矫健,不用梯子能跳墙,到了平地上得扶墙! 以为是摔坏了腿脚,一查看,哪儿都没坏! 这是什么道理? 海棠听到此处,很是不安地提醒道:“大小姐,这是不是我们乡下说的“鬼打墙”啊?” 冀鋆以前只是听说过“鬼打墙”,好像还有一部电影,但是没看过。 具体也不了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潘叔皱眉道:“听说“鬼打墙”都是在夜里出现,而且是在坟地这样的地方,这大白天的……” 潘叔直摇头,百思不得其解。 海棠听了不自主地缩缩肩膀,四下看看。可能是担心白天遇到鬼…… 芍药想了想后恍然大悟道:“小姐,我知道了!” 冀鋆兴味索然地道:“你又知道啥了!” 芍药双眼闪着光:“他肯定是被大粪熏得!” “噗!”潘叔一口水喷出来,然后,不停地咳嗽起来。 芍药继续道:“小姐,你不记得了吗?咱们在乡下的时候,有个老伯身子骨可硬朗了,结果掏粪的时候,晕倒了。夫人说,老伯就是被大粪熏得!” 冀鋆虽然不知道这个老伯的事情,但是知道芍药说的这个情况是“沼气”导致。 沼气就是甲烷,主要从沼泽地、污水沟或粪池里产生,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芍药越说越觉得自己猜测有道理,兴致勃勃地又道:“这个李客官真是倒霉,从正门出去,碰上大粪!从后面出去,还是碰上大粪!这运气,啧啧!绝了!小姐,你说,他是不是应该去赌一把,说不定能一下子发财呢!” 冀鋆气得弹了芍药一个“脑瓜崩”: “赌什么赌!发什么财!还出门碰见大粪,那能一样吗?碰见大粪就晕,咱们还用不用出门了!得掉粪坑里才能晕倒!” 言罢,冀鋆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了…… 潘叔,“……” 合着我花了那么多钱买了个三进三出的大宅子,是建在粪坑里的! 楚伯,“……” 嗯,这么多年,我和我媳妇都住在粪坑里。 闻初晖扶额…… 一出门就碰大粪,还被熏倒,这运气去赌场,还不得杨贵妃进去,赵飞燕出来! 今天闻氏兄弟和楚伯陪着他去“好邻居”。 一上马车,这位李客官就掀起车帘不停地向外看,距离“好邻居”有两里左右的时候,突然,跳出车外,一转眼就找不着了! 潘叔有点焦急,每年,京城里做生意的被找茬闹事,借机生事的实在太多。 潘叔急道:“是不是他本身就是京城的人,现在醒了之后,回去找人来闹事,或者是直接上衙门去告咱们?” 冀鋆想当下也只能严阵以待。 潘叔嘱咐伙计们留神,每个人都准备好顺手的武器,不能拿刀,砍伤人也不行! 扫把,笤帚,鸡毛掸子,擀面杖……万一有人来闹事,可以随时随时应对。 唉!难啊!古代也有“碰瓷”啊! 冀鋆又嘱咐人去大理寺找蓝捕头,请他得空过来照应一下。如果能来几个大理寺的官差,可以稳定一下局面。 另外,门前有几个关系不错的乞丐,跟他们一说,都很爽快,答应帮忙,能打就打,打不了就去帮着报信,如今也在外面候着。 提心吊胆等了一个多时辰,没有动静。 “好邻居”众人有点宽心,猜测也许过于紧张了。 却见李宓带着展骁等几个人大步走进大厅,直言要见冀鋆。潘叔忙将他们请到二楼雅间。 冀鋆冀忞正在后院等着消息,接到伙计的报信赶快来到二楼。 李宓见到冀鋆,眉头微锁,脸色不佳,沉声问道:“这个人的东西你收起来了?” 冀鋆一头雾水,什么人?什么东西? 李宓指指身后一个中年男子,高大,消瘦,貌不惊人,但目光如炬,对视一眼,令人感到一种威压。 这种感觉与展骁等侍卫带给冀鋆的感觉不同。 潘叔上前悄悄对冀鋆道:“这个人就是那个昏迷的客官!” “哦!”冀鋆颔首:“李客官?你是李家军的?还是礼国公府的?” 李客官面无表情,拱了拱手:“冀大小姐,多谢你照顾在下多日!在下的衣服和随身的物件,还请大小姐归还!” 冀鋆觉得可笑,看他那样子好像自己贪墨了他的什么不得了的宝贝一样! 冀鋆笑笑,直言不讳地道:“你的衣服太脏了,当时,你身上有伤,脱下来很费事,我就命人把衣服剪开脱下来,检查一下没有什么东西就烧火了!你随身没有什么银两,只有几文钱,还有点干粮。这些东西,你算算,多少钱,我赔!十倍也可以!” 总不能李宓帮他来“碰瓷”吧? 熟料李宓一下站起:“干粮?是窝头吗?在哪里?” 冀鋆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李宓,木然点头,喃喃地道:“是窝头,扔了!” 李宓脸色更加难看,又强忍住,尽量耐心地问道:“扔哪里了?” 冀鋆看着李宓的样子有点害怕,李宓一直是温润如玉,和煦如春般的翩翩公子,如今这副模样—— 有点,嗯!要吃人! 冀鋆指指芍药,芍药努力想想道: “大公子,那几个窝头全都扔泔水桶里了!然后,泔水桶被郊外养猪的梁大叔拉去喂猪了!但现在,估计,都变成猪粪了!” “你!”李客官的拳头重重砸在桌子上!桌面出现一个洞! “你赔我窝头!”李客官吼道! 冀鋆和冀忞下意识地退后一步,不自主地靠在了一起。 李宓一记锋利的眼神射去,李客官忙低头,收起拳头,气呼呼坐下。 芍药见状,忙张开双臂挡在冀鋆冀忞前面:“你干什么!不就是几个窝头吗?赔给你就是了!干嘛吓唬我们小姐!我们还救了你的命呢!” 冀忞面色不虞,出声嗔怪道: “大表哥,有事说事,怎么了?” 李宓脸色青黑一片,重重叹口气: “那不是普通的窝头,是李家军传回来的情报!” 章节目录 第五十四章 俺们小姐的演技越来越好了! 李家军情报! 冀鋆和冀忞对视一眼,均五味杂陈。 李家军对于冀忞和自己都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情报对于李家军的重要性毋庸置疑,何况,还用这么独特、隐秘的方式,无疑是重中之重! 因为此前,有字的情报出现泄密,造成军队伤亡。 后来,李家军的军师君宇文烟铭想出一个方法: 窝头的形状, 上面的齿印, 齿印的个数, 有无血齿印, 血齿印的个数, 血齿印的位置…… 以上这些代表着不同的意思。 只有情报发出和接收的人才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即使是制作和传递情报的,对此也一无所知! 自然,拿到窝头的人,更是一头雾水! 冀鋆听得有些晕,更多的是钦佩: 这是多么质朴的“密码”啊! 李宓说完后,似乎失去了所有的气力,坐下去,浑身都是绝望的气息。 李客官眼中一丝希望的光芒逐渐熄灭,他沉重地跪倒,高大的身躯如同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李客官伏地道: “大公子,属下丢失了情报,罪该万死!请大公子责罚!” 李宓不语,周身泛着越来越重的冰寒。 冀鋆心下不安,想了想,狠下心,也跪了下去…… 冀忞忙去扶她,道:“堂姐,你这是做什么!” 冀鋆轻轻推开冀忞,仰头看向李宓,沉静如水: “大公子,他在我“好邻居”中毒晕倒,情报又是经过我的同意被丢掉,这个责任我也有份。虽然我不知情,但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我不会赖账。国法也好,军法也好,家法也罢,我听凭大公子处置。” 李宓看向眼前的女子,一双秀目明亮而平静,透着倔强和坦然。 她明明身形瘦弱,跪在那里,更是娇小的一团,但是,却无端地令人想起挺拔的芝兰玉树,孤傲青竹! 李宓心情沉重,丢失这么重要的军情情报, 无论,冀鋆还是李客官,甚至自己,都担不起。 李宓轻叹口气,心下一横,罢了! 李宓从腰间解下一把匕首,放在李客官面前! 冀忞一惊!忙用手捂住了口! 李客官重重地向李宓磕了三个头。 然后,李客官平静地向匕首伸出了手。 然而手刚碰到匕首,却被李宓按住! 李宓沉声道:“不是要你自裁!” 李客官愣住…… 五皇子周辰东刚走到福远宫的门外,就看见十三皇子周澈飞快地跑出来,后面跟着气喘吁吁的梁公公和两个小太监。 一个躲避不及,十三皇子周澈就撞到了周辰东的身上,周辰东被撞得倒退好几步,幸好身后跟随的太监扶住了他。 五皇子顺势抱住周澈,柔声道:“十三弟,怎么了?哪个奴才惹到你了?为兄帮你教训他们!” 周澈一见五皇子,气呼呼地狠狠瞪了他一眼,冲他大喊: “你又来做什么!你天天来,天天来!二哥他们都开府了,就你还赖在宫里!整天花言巧语哄骗母妃!有了你之后,母妃都不心疼我了!你自己的母妃没了,就去抢别人的母妃!你抢吧!我走!” 后面的话,周澈几乎是吼出来的。他使劲甩开五皇子的手,快速跑远! 周辰东的袖中紧紧攥起拳头,青筋暴起。 但面上还是一派焦急,冲着周澈的背影喊道: “十三弟,慢点!你小心些!” 看样子周澈是奔着宫门方向去了,后面,梁公公连忙喊人跟上。 两个小太监追了下去。 梁公公停在五皇子身边,好容易喘匀了气,满脸堆笑道: “五皇子殿下!娘娘在里面,还念叨您风寒好了没有,您快进去吧,别让娘娘惦记着!” 周辰东焦急缓缓褪去,面上一派温润: “有劳公公!” 梁公公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欠身道: “十三殿下的年纪还小,五皇子殿下勿怪!” 周辰东眸中的冷意一闪而过,却笑得更加暖如春日: “劳公公惦记,我们兄弟一向和睦,何来责怪。我只是担心,焦母妃为此担忧,还劳公公有空多多宽慰焦母妃。” 梁公公更加殷勤,面上笑意欢快,眸底神色不明: “如此,老奴就放心了!” 苏瑾握着洪培菊送来的镯子,爱不释手! 这是洪培菊的心意。 在侯爷心里,自己始终是不一样的! 侯爷这么多年,身怀大志,不得舒展。自己一定要帮他! 以前,苏瑾还恐怕有所保留,毕竟,洪培菊位高权重的话,最得利的还是嫡子洪逑仁。 现在,不一样了,如果自己帮助洪培菊手握实权,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 将来,洪培菊的一切还不都是洪相林的! 那位贵人说,冀家丫头身上有秘密。 所以,既然,普通的栽赃陷害、或者各种拉拢拿捏不住,就得用大招! 但是还不能要她们的命! 苏瑾从妆奁盒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瓷瓶。 这是一种叫“葡涟”蛊毒。 普通的蛊,所古族内练蛊技能稍微精湛一些的就可以破解,至少知道破解之法,比如上次害冀鋆的那种蛊。 就被冀鋆轻巧地“移蛊”。 普通的毒,医术高明些的郎中也能有办法化解。 比如,苏瑾让厨房的心腹给祝姨娘下的毒。 但,如果蛊加上毒,世上能同时解开二者的就已经不会太多: 因为,所古族的人,很少有人愿意再费力气钻研医术。 大巫师和圣女,要学习医术,但寥寥数人而已。 而医术精湛的人,大都不是所古族人,有的甚至别说去过南疆,听都没听说过所古族。 他们或者认为“蛊”是邪物,避之不及。 或者觉得自身已经学有所成,没有必要再去钻研这个费事、费时、费力,还可能最后一无所获的古怪陌生之物。 有那功夫,多钻研钻研医书,多寻访一些名医,不好吗? 因此,除非中毒之人幸中之幸,遇到“奇药岭”的传人! 而这个“葡涟”蛊毒,据贵人说,即使是所古族的大巫师和圣女能否破解,还需看他们的本身的修为。 “好邻居”的二楼雅间,气氛沉闷。 李客官略带惊讶地看向李宓,他已存死志,情报丢失,无论什么原因,都是自己失职,纵然拉上“好邻居”的东家,也无法减轻罪责。 何况,李家军,从来都是“好汉做事好汉当”! 不会牵连无辜之人! “你,已经中毒死了!”李宓定定地看着李客官。 众人不解中,李宓的声音犹如从空中轻轻飘来: “以后,世上将多一个容颜尽毁之人。” 众人的心如遭重锤撞击! “表哥!” “大公子!” 刚刚闻讯赶来的周彪和周桓齐齐喊道,面上尽是无助和焦急! “嘻嘻嘻!”芍药忽然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俺们小姐的演技越来越好了!瞧把你们都骗了!嘻嘻嘻!哈哈哈!” 芍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等好不容易平静了,芍药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 周围人看她的表情,嗯,五味杂陈!感觉每个人好像都吃了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 而那位李客官,芍药哆嗦了一下,好像要杀人! “芍药!”冀鋆吼了起来! 这个时候还笑! 这个丫鬟是不是傻!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芍药吓了一跳,猛地收起笑脸,有点害怕和不解地道: “大小姐,不就是窝头的牙印吗?这个咱们最拿手了!你这也忘记了吗?” 冀鋆,“……” 芍药看冀鋆的样子确实不似作假,忙道: “大公子,您放心!我和小姐一定能把窝头原封不动地造出来!” 李宓不语,周彪急道: “你怎地如此有把握!” 芍药又有点恢复了小得意: “以前,我们夫人给旺财做杂粮窝头,可好吃了!可是,夫人说我和小姐的脾胃弱,不许我们吃。我们就去偷吃。” 众人,“……” 这有什么关系吗? 芍药接着道:“可是旺财的窝头大,我俩连一个都吃不了!担心夫人发现,我两就照着旺财咬过的窝头,把我们咬过的窝头雕刻成旺财咬过的样子!咿呀!俺们后来可熟练了!几个牙印,牙印有多大,旺财咬一口什么样,咬两口的什么样,吃完水果又去吃窝头什么样,啧啧,根本难不倒俺们!” 众人,“……” 这也行? 冀鋆,“……” 我还干过这么丢人事儿? 偷旺财的窝头吃,捂脸中…… 冀忞弱弱地问道:“旺财为啥有那么没吃光的窝头?难道不是吃完一个再吃下一个?” 芍药有点奇怪地道:“小小姐,您没听说吗?熊瞎子掰苞米,掰一个丢一个啊!它总是吃一个丢一个,半块的,多半块的,少半块的到处都是,夫人就让人把这些捡起来给旺财熬粥!” 冀忞脸微微泛红,但又有点轻松,看看李宓,轻轻喊了一声“大表哥!” 李宓的神情稍微舒缓一些,沉吟不语。 周桓却眸光一亮道:“大公子,可以让大小姐试试!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让忞儿把窝头的形状画出来,飞鸽传书给军师,核对一下,怎样?” 李宓没应,向芍药走近一步:“你可记得几个齿印?有无血齿印?血齿印的位置?” 芍药自信地点头:“记得!一共八个齿印!如果窝头的尖朝上,左边三个是人的!但是是用右边的大牙咬得!右边五个是狗的!是正面咬的。血齿印在左边第三个位置。血在牙的上半部分。还有......” 李宓抬手制止,轻轻舒口气,面上浮出艰难的微笑:“不必飞鸽传书了!” 冀鋆一颗心彻底放了下来! 芍药得意洋洋地冲着冀鋆扬扬小下巴! 周彪也跟着舒了口气,坐下去,自顾自倒杯茶喝。 这次没啥可问的了! 忽然,芍药一下子窜到李客官面前: “喂!这位大哥,我有事情问你!” 李客官虽然依然严肃,但是明显不再紧张,对芍药点点头。 芍药看看冀鋆,有点忐忑。 冀鋆也不知道她要问啥,但是想着芍药刚立了功,爱问啥问啥吧! 一个小丫头片子,难道还能当着大家问些隐私私密、少儿不宜的话题?再说她也不懂啊! 于是给了一个可以的眼神。 芍药认真地问道:“李大哥,你在潘叔的宅子里,一出门就晕倒,是不是被大粪熏的?” “噗!”周彪一口茶差点喷到了周桓身上! 冀鋆,“......” 嗯,我这个丫鬟是真傻! 李客官闻言,脸上忽然痛苦万状,他再次重重跪下: “大公子,请您尽快想办法救救李家军!” 章节目录 第五十五章 我想保护我们自己,有错吗? 最近一年,北燎对李家军的打击主要集中在李家军的后勤保障上。 比如说运粮的车队频繁遭到袭击,由于情报的泄露,北燎不仅对运粮路线非常熟悉,对出发的时间,掌握的也很详尽。 哪怕后来,做成各种伪装,大部分的军粮也没有能够逃过北燎的突袭。 北燎人通常派几个小分队的精干人马,先是沿途多次骚扰,不分早晚、不分地形,使得押送粮草的将士犹如惊弓之鸟,精神高度紧张。 接着,趁他们一旦懈怠疲惫之际,进行冲撞、砍杀。 而且,绝不恋战. 然后,就是趁机烧粮。 如果李家军戒备森严,北燎人就朝自己身上浇上火油,扑向粮车。 因此,绝大多数的情况下,虽然粮食并没有被抢走,但是很多粮食因此被烧焦烧坏。 尽管是剩下的粮食可以吃。但是质量和口感都大大的下降。 还有,营养成分也会遭到严重的破坏。 冀鋆心中暗暗气愤。 再一个比较棘手的情况,就是运往军中的药材也因此被毁坏的更加严重。 烧焦的粮食或许可以将就这果腹。 药材一旦被烧,甚至,仅仅是被烟熏过,就已经失去了药效。 逐而渐之,李家军开始出现缺医少药。 另外,在边关的一些百姓也没有幸免。 从春天耕种,到秋天收割,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北燎人的偷袭。 有时候一个村庄,早上锄草的时候几十个人在地里劳作,傍晚回家的时候,会发现被害死了一个或者几个农人。 致使边关百姓人心惶惶,无法安心耕种,很多人抛弃家园,举家内迁。 导致大片的田地荒芜,接着出现粮产欠收。 尽管李家军军粮尚算充足,但是,蔬菜明显减少。 冀鋆暗暗心惊,她想起来前世看过的一些历史记载,有个叫噶尔丹的准噶尔汗国大汗,曾经说过一句话: “则自今以往,岁用兵,夏蹂汝耕,秋烧汝稼,今我年未四十,迨至于发白齿落而后止”。 她现在还不大了解自己所处的这个朝代的具体年份,总之是个架空的朝代。 但是,肯定是在唐朝之后,因为,冀忞可以随口说出“唐诗”。 没有办法,穿过来之后,不停地跟那些后宅女人斗,没时间,也没心情,学习历史知识。 目前,这个北燎不管跟这个噶尔丹有什么渊源,但是,路数是一样的。 而且,看起来,还很强悍!也是个不好对付的! 李客官,是个孤儿,有个名字叫“战”。加入李家军后,作战勇猛,被选进“斥候营”。 后来,他请求追随礼国公,因此,有了姓氏。取名叫李战。 李战道: “近一年,很多将士莫名地出现了一些乏力,气短,皮肤粗糙,口唇溃烂,甚至有的身上肿胀,还有的胡言乱语、行动迟钝。” 冀忞的小眉毛拧成了一个麻花一样,满眼的担忧。 冀鋆握住她的手,附耳道:“别担心,堂姐有办法。” 这应该就是“b族维生素缺乏”,尤其是维生素b1缺乏引起的“脚气病”。 李战又道:“还有一些将士,跟属下这般,不知怎地,有时候就会看不清楚东西,晚上更是黑茫茫一片。但有时又莫名其妙地好了。起先也没在意,后来,这样的情况开始频繁出现,人员也开始增多,大将军和军师才开始觉得有问题。” 李宓语气沉重:“军医怎么说?” 李战摇头:“起初以为是中毒,但后来反复检查排除了。后来,属下就出来送信。那日,就是忽然眼前昏黑一片,随着人进了这里,坐下后闻到饭香,忍不住吃了几口,就……” 说到这里,李战神色有些赧然。 身上几乎没有钱了,还进餐馆,好像想吃白食似的。 冀鋆忽然问道: “军营中的饭食可有肉菜?” 李战苦笑一声,道: “大小姐真是问着了!以前,国公爷和世子爷,还有大将军都体恤将士,甚至用自己的俸禄去向周边的农户购买牲畜家禽,为将士们加餐。有时候,也可以从附近山林中打些猎物。但是,不知道北燎用了什么法子,近一年,靠近我军这边树林里的动物明显减少。” 冀鋆心中暗道,这就是缺乏维生素a导致的“夜盲症”啊! “附近可有河流?”冀鋆又问道。 鱼肉也可补充一些维生素,尤其是维生素a。 李战摇头: “李家军驻地附近倒是有几条河,但是上游都在北燎那边。他们在上游架了很多网,是以能够到下游来的鱼又少又小!” 冀鋆简直都要怀疑,北燎那里是不是也有穿越人士啊? 这一番操作,导致的是李家军非战斗减员啊! 周桓双眼满含焦虑,但语气平缓: “大公子,是否应该报与陛下,请御医去边关为将士诊治!” 冀鋆想,为何不报告兵部主事的? 虽然,她不懂朝堂的事情,但是,这个程序还是了解的。 难不成,眼前这几位,有“御前行走”的特权? 还是,有直达天听的“通道”? 如果是这样,抱抱他们的大腿,可比抱杨氏的强多了! 周彪急道:“那是自然!这个情况不能让兵部那些不干活的家伙们知道!我一直怀疑情报泄露跟他们有关!即使不是那些官老爷吃里扒外,至少也是监管不严!大表哥,咱们直接递牌子,见圣上!” 李宓不语,似是在犹豫什么。 周桓看看,张了张口,没有出声。 周彪见二人如此,略一思索,似是明白了症结所在,遂无奈而忧虑地坐下。 冀鋆看向冀忞,眼神中充满了不解: 不告诉兵部,又不报告给皇上,自己还解决不了,这是想咋的? 冀忞轻轻出言,似是解释,又似是询问: “大表哥,圣上身边可是有可疑之人?” 福远宫内,焦贤妃笑意晏晏,看着前来请安的五皇子周辰东。 皇上的十三个儿子里,三皇子容貌最是风姿特秀,俊逸无双。 其次是秦贵妃所出的七皇子周启乐,当真是容颜如玉,如琢如磨。 但比之三皇子,缺少那种绝尘无双的惊艳。 五皇子,眉眼清俊,长身玉立,天质自然。 眉宇间隐含一丝忧郁,一份清冷,还有几分英气。 恍惚间,如同见到了那个银盔银甲的少年将军! 周辰东温润如常: “焦母妃安好!” 焦贤妃笑着嗔怪道: “说了多少次了!还这么见外!可是,还在生你十三弟的气?” 周辰东惶恐道: “儿臣不敢!十三弟还小,儿臣能明白他的心情,故而格外不想十三弟误会!” 焦贤妃摆摆手,示意五皇子坐下: “随他去吧!总有一天他能明白你的好!” 周辰东眸底滑过一丝晦暗。 焦贤妃又道: “过几日,陈国公府中设宴,你那几位已经开府的兄长都已经被邀请,你们兄弟多日未见,要好好亲近亲近!” 周辰东垂眸应是,旋即,抬眸关切地问道: “十三弟可要一起去?儿臣来接他。” 焦贤妃一怔,很快笑道: “他一个小孩子,去做什么!” 继而,拿起茶盏,呷了一口道: “七皇子也不去,我也不好让十三去,而且陈国公也没有请年龄小的皇子,想是担心照顾不周。” 周辰东心下滑过寒冷,但面上笑意不减: “母妃是说的是,儿臣记下了!” 冀鋆头脑中迅疾转了几百个圈,心下有了决断,她走到李宓面前,略抬头直视李宓的双眼: “大公子,我冀家有独门秘方,能救李家军的万千将士。而且,我还可以教你一个传递情报的快捷、高效、隐秘而且便利的方法。不过,我有条件——” 李宓唇角勾起,笑容和煦,温声道: “你说说看。” 冀鋆心里突然想起一个词“宠溺”。 咳咳,正事要紧,不能被美色所误! 冀鋆正色道: “第一,这是我冀家的秘方,为李家军贡献出来,所以,功劳归于我大伯,请求朝廷给我大伯升官,如今他是四品,不升正三品,也得是从三品。” 此言一出,李宓的笑意有些僵住。 周桓和周彪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冀鋆。 冀鋆不理会他们,内心轻哼,咋的,我就得无偿为你们献计献策,反正,我是商户女,就是要钱货两讫。 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冀鋆继续道:“第二,我为堂妹请封县主,我嘛,身份低点,给个县君郡君就可以了!” 周彪举起两个手指在冀鋆眼前晃晃。 冀鋆白了他一眼:“干啥?拿开你的爪子!” 周彪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冀鋆: “大姐,你没梦游啊!你明白不?我妹妹才是县主!” 冀鋆嗤笑一声: “对,你妹妹了不起!那让你妹妹去边关给将士们治病啊!你妹妹会治病吗?不会治病还好意思做县主?尸位素餐!赶快给能干的腾地方,也算她有自知之明!” 周彪一口气被噎住!手指着冀鋆,半晌,一甩袖子,坐到一边自己生闷气去。 周桓轻咳一声,道: “冀大小姐,军情紧急,请别开玩笑!会让人说你趁人之危。” 冀鋆上上下下打量了周桓一番,心下不悦,但看在忞儿面上,哼哼,我忍。 冀鋆轻轻一笑: “我不是开玩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虽然京中有大人物吃里扒外,我虽是一介平民,我不会用万千将士的性命做筹码,来达到我的目的。” 周桓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不置可否。 周彪在一边“哼”了一声。 冀鋆刚忍下的火气腾地上来了: “你哼啥?朝廷不是讲究论功行赏吗?合着你们这些有身份的有功就赏,我们就活该白白出钱出力出脑力出心力?我没有偷没有抢,凭着本事,挣钱,挣功名,就是开玩笑,就是趁人之危!那你周世子那么深明大义,你把你的世子位子让给我们姐妹啊?我们得了我们要的,你也全了大义!岂不两全其美?要谈情怀大家一起谈,别说一套做一套!” 反正周桓周彪都姓周! 爱谁谁! 周桓的面上略显愠怒,但是还是轻轻地道: “冀大小姐,恕我言辞不当,只是这个事情不是我们能决定的,而且,兹事体大……” 冀鋆不耐烦地打断周桓道: “办不了你说办不了,别给我扣帽子!你们放心,该救人我还是会救人!但是,这个要求我必须提,你们要考虑好,是不是帮我,怎么帮我!” 李宓轻轻地问道: “你为何一定如此?” 冀鋆耸耸肩,表情坦然: “不想被欺负呗!我大伯和大伯母去边关保家卫国,我和堂妹在京城被欺负,被嘲笑,被陷害!你们一个个地怎么不出面教训教训苏瑾?我想保护我们自己,有错吗?如果有了爵位,我们两个就搬出淮安候府,自立门户!省得一天天提心吊胆地担心苏瑾他们下黑手!” 章节目录 第五十六章 我跟你谈工资,你跟我讲情怀。 看到李宓等人的脸色,冀鋆就知道她这次为大伯、忞儿和自己请封的事情,是没了希望。 但是她总还是心存幻想,想着或许能给一些赏赐,比如金银,或者能兑换金银的,比如珠宝,比如锦缎布匹…… 再比如农庄田产。 冀鋆记得看过小说《飘》和电影《乱世佳人》,里面斯嘉丽的父亲有句经典台词: 土地是世界上唯一值得你去为之工作,为之战斗,为之牺牲的东西,因为它是唯一永恒的东西。 如今大伯和大伯母镇守边关,将来年老归来,必不止他二人。 而且,依着大伯的性子,对那些阵亡、伤残将士和他们的家眷,一定会加以照顾。 仅凭朝廷的抚恤肯定是不够。 即使加上大伯和大伯母的俸禄也是杯水车薪。 这就涉及到“开源节流”的问题,怎么“开源”呢? 冀鋆觉得自己爹娘名下的产业属于“理财”范畴,做生意,有盈就有亏。 而且,“好邻居”被下毒的事情,让冀鋆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 意外和明天不知道哪个先到。 这次,是下毒,下次说不定就是“放火”! 到时候,别说“好邻居”不能赚钱,还得从别的地方调配资金为“好邻居”善后。 因此,这些铺子,目前看着挺红火,但是在冀鋆心里,总是有一种特别不稳定、不踏实的感觉。 看起来,《红楼梦》里秦可卿给王熙凤托梦,嘱咐的事情真是实用啊! 秦可卿不是说嘛: 趁今日富贵,将祖茔附近多置田庄、房舍、地亩,以备祭祀……便是有罪,己物可以入官,这祭祀产业连官也不入的。 万一如前世,礼国公府“家败”,只要人还在,就要有个安身之处。 万万没有想到,只是给了她大伯一份说什么“赤心报国,举无费功”的表扬信! 冀鋆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因为,不意外,也因为,没了力气。 冀忞很是难过,她更多的是因为冀鋆为李家军、礼国公府和自己爹娘付出了这么多。 可是最后,几乎是一无所有! 何况一笔写不出两个冀! 冀鋆有资格委屈,她难道就不委屈? 冀忞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冀鋆。 她感到深深的无力和无奈。 周桓还好,容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周彪则是压抑不住的气愤,看样子,可能吵起来了也不是不可能。 李宓很是为难,很是担心。 看他们的脸色冀鋆也猜的出来,原话一定会很难听。 冀鋆忽然想笑,没来由的想起来前世。 那年,因为紧急事态,闺蜜从正月初二开始上班,连续上到端午节,没有周末。每三天或四天值一个班。 然后,单位配给的盒饭,不给她。 不值班的人却可以领着盒饭,拿回家去。 甚至有的人打开一看,饭菜不可口,就直接就扔到垃圾桶。 闺蜜去申请,变成了“眼皮子浅”,“馋嘴巴子”,“斤斤计较”! 还有什么“不顾大局”,“给领导添堵”,“一点便宜都不放过”,等等难听的。 领导还振振有词: “每个月单位都给你工资了,可以买几千盒盒饭!你怎么就盯着这几个盒饭?” 而后来,计算工作量,领导把闺蜜的“服务”天数算为“空白”! 领导说: “值班的人都有领盒饭的记录,你没有,所以,你没值班!” 最后,逐级反映到厅里才解决。 闺蜜心神俱伤。 当时,冀鋆不理解闺蜜,觉得为了这些不值得。又不是百万千万的巨款。 可是闺蜜摇头不认可: “即使是一分一厘,也是我应得的!他们不给我是他们理亏!是他们滥用职权,是他们以势压人,但不是我不配得到!” 冀鋆不看众人,眼睛望向别处。 任谁都能看出她不开心,她难受。 但是,她声音却能够平静地问道: “兵部的大人是怎么说的?” 兵部如今是陈国公在代管,也就是说,陈国公是代理尚书。 陈国公说: “本官决不允许有人用万千将士的性命来要挟朝廷,为自己谋利!” 陈国公陈拙鑫说: “冀大将军,忠心卫国,怎么家人如此利欲熏心,如此锱铢计较,岂不是坏了礼国公府和镇远将军的名声?本官念其区区商户女,不识礼仪,不懂国事,不与之计较,如有下次,必当严惩!” 冀鋆心下暗骂: 真特么哔了狗!我跟你谈工资,你特么跟我讲情怀! 我为万千将士做出的贡献,就特么一文不值!就特么应该一文不要! 你这么大爱无疆,怎么不辞去你陈国公的爵位,或者把全部身家全都捐献出来! 你特么怎么养了三十几个小妾和通房,生了那么多个庶子庶女! 你的小妾加上通房加上子女都是一个加强连了好么? 特么得吃多少粮食! “啪嗒!”一滴泪,落在了手背上。 不知怎地,一瞬间,冀鋆心如刀绞。 不知道是为了再也回不去的前世,为了当时不能理解,如今感同身受的闺蜜,还是为了如今的自己…… 笑着的脸上,笑着笑着,就这样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堂姐!”冀忞哽咽地喊了一声,随即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表妹!”李宓惊呼一声。 抬抬手,冀鋆表示自己无事。 她快速擦干眼泪,转身莞尔一笑: “大公子,两位世子,我们来说说陈国公吧!” 周桓和周彪对视一眼,闪过一丝惊讶。 冀鋆深深呼吸一下,笑道: “陈国公,听说年过而立。我来猜猜他这个人,他这个人在朝堂上,衣冠楚楚,正襟危坐。但实际上,道貌岸然,装腔作势。” 周彪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忞儿你告诉你堂姐的?” 冀忞不满地白了周彪一眼,道: “我哪里知道这些!不是我说的!” 冀鋆接着慢条斯理地道: “陈拙鑫这个人,喜欢臭美,衣着追求极端的精致,最好是独一无二的面料,花纹必须要与众不同!给他做衣服的绣娘、绣工或者是裁缝,只能是为他一个人服务,即使他最宠爱的人,或者是说即使最宠爱的妻妾,或者是他最喜欢的子女也不可以。” 周桓点头,神情淡然,但是眸中有讶异的光芒: “的确如此!” 冀鋆轻轻朝周桓点头,表示对其应答的感激,继续道: “他喜欢奢华,喜欢享受,而且他自命清高,在他眼中,世人皆庸俗,世人皆可恶。” 周彪连连点头: “你咋跟看见他一样啊!可不是嘛!他的马车里都得是金银珠宝装饰。而且,曾经,喝一口茶,换一次杯子!洗完手,不能用帕子擦拭,要几个仆从给他吹干!后来,是圣上看不过去了,训了他几句,他才收敛一些!” 冀鋆受到鼓励,接着道: “他有一种孤芳自赏的傲慢。觉得长得好的没有他有才华,有才华的没有他有地位高。地位高的不如他风流倜傥。风流倜傥的没有他气质超然。总之,在这个世上,只有他是最最出类拔萃,最最有资格傲视群雄的。” 李宓看冀鋆说得越来越流畅,情绪也平静舒畅起来,暗暗悬着的心也逐渐放下。 李宓笑着接道: “你说的很对!陈国公却如你所言。所以呢?” 冀鋆双手一摊,一副认命的样子: “陈国公嫉妒你们这样的,而且还是你们去为我请封,我自然也跟着受连累了!” 周桓和李宓略一思索,顿时了然。 冀忞还有点不解,问道: “嫉妒大表哥他们?” 李宓想想解释道: “陈国公是庶子,因嫡兄早逝,才得以继承爵位。他总觉得外人笑话他继承爵位名不正言不顺,甚至来路不正。而且,他一没有军功,二在朝堂上没有任何建树,任职兵部以来屡屡出现军情泄露,很多大臣为此弹劾他,是以他一直是代管。大表妹,是这个意思吗?” 别的不说,周桓任大理寺少卿以来,破了很多的大案。 周彪现在是“四品御前侍卫”,明里暗里为皇上办了很多事。 李宓虽然没有领兵,但是,在京城一直负责李家军的后勤工作,军备物资,都料理得井井有条。 冀鋆冲着李宓颔首,露出一副老先生喜提高材生的笑容! 心下暗赞,嗯,是个可造之才,一点就通! 周彪看看他们两个,忽然起了点坏心思,笑道: “哎,我说,大表妹,不会是有人给你通风报信,你才在这里故作高深的吧?” 冀鋆“切”了一声,不屑地道: “就陈国公那人渣,值得我专门打听他?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周彪撇撇嘴: “说陈国公,你扯肥猪干啥?” “世子表哥。”冀忞忍住笑,轻轻提醒道: “堂姐的意思是以前遇见过和陈国公一样的人,因此,了解一些。” “对嘛!”冀鋆摇头晃脑地叹息: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一家人!表亲表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你呀!差远喽!” 冀鋆又对冀忞暗挑大拇指,这也是冰雪聪明啊! 自己不过是想起前世个别令人恶心的领导,没想到把他们的性格行为套用到陈拙鑫的身上,竟然很合身! 咦?这好像是“心理侧写”吧? 周彪不忿又不甘: “我还以为你能有什么惊人之语,还以为又能跟你家旺财招财啥的联系起来呢!就这,没意思!” 冀鋆此时心情已经逐渐好起来。 一时忘形,上前“啪”地拍了一下周彪的肩膀,用小品里的东北口音道: “哎呀妈呀!大哥,你咋资(知)道的呢?还真跟俺们家旺财有关系!你资道不?陈国公叫陈拙鑫,给俺家旺财收拾大粪的叫陈拙急,说不定是哥们呢,你所(说)四(是)不?” 这一下,冀鋆故意用了大力气,周彪会武,当然也不觉得怎样。 但是配合着龇牙咧嘴。 冀忞一时间笑得眉眼弯弯。 不过,李宓在一旁却沉下了脸。 周彪有点兴味索然: “怎么叫这么个名字!” 冀鋆后来也假装不经意地跟芍药了解原身以前的生活经历。想可能人家叫“陈着急”,但是,当地人有口音,因此,叫成了“陈拙急”。 “你们说的是陈叔啊?”芍药端着果品进来,正听到这里,接着道: “因为陈叔原来是捉鸡的啊!整日在山里抓山鸡!叫陈捉鸡啊!” 周彪来了兴致: “抓山鸡抓的好好的,为啥去给旺财扫大粪啊?” 芍药理所当然地道: “山鸡都让旺财抓了,陈叔抓不到了,没饭吃了,就去给旺财扫大粪,有饭吃,也有鸡,还不用费力气了!” “哦!对了”周彪恍然大悟: “旺财都比你家小姐学武快,当然能抓山鸡了!” 冀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这回事吧? 李宓见冀鋆有点下不了台,拿起个苹果砸了周彪头一下: “有这么比喻的吗?” 周彪捂着头,委屈吧啦地: “你也打我!你们都欺负我!” 芍药双眼放光: “大表公子,你越来越象旺财了!谁欺负我家小姐,旺财就用爪子拍谁的头!下次,记得别苹果!直接用,那个手!” 章节目录 第五十七章 用世子做广告 不管遇到多少艰难,遇到多大的委屈,日子还是要过下去。 冀鋆首先安排给李战治疗。主要也是要让李宓等人看到“药方”的效果。 郎中把脉说李战“血气双亏”。 嗯,冀鋆想,能不亏吗? 长途跋涉,疲劳驾驶,不,疲劳骑马,严重的营养不良。 加上中毒这根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是李战身体底子好,底子不好,说不定都赶不到京城! 但是李战既然到了京城,还是条件比在边关好太多,解决他的问题还是比较简单。 各种补充维生素a的食物和一些补气益血的药物,统统用上。 物资充足,还买得到,买得起。 三天之后,李战的身体状况几乎一天样。 李宓也放下心来。其实,开始着手按照冀鋆的建议,跟周桓等人商量李家军配给问题。 冀鋆目前充其量就是李宓的军师,不能参与具体军情计划的探讨,更别说安排策划了。 冀鋆对此丝毫不介意,自己几斤几两,经过“请封”这件事后,已经更加清楚。 知道那么多干嘛,除了增加心理负担,既不当吃,又不当喝,还不能兑换钱。 而且,冀鋆心里还是有一个疙瘩: 李宓和周彪他们都能直接见到圣上,为什么不直接向圣上提出来? 因此,冀鋆也有点心情低落,大有你不找我,更好!我还懒得搭理你们呢! 不是现在没本事跟你们翻脸嘛,哼哼! 冀忞慢慢给她解释道, “堂姐,其实这次世子表哥和大表哥桓世子,他们已经尽力了。李家军现在是众矢之的,前阵子,朝堂上有人弹劾李家军“养寇自重”!而且,部队患病这个情况也不敢让太多人知道,担心引起民心动荡。如今,我们又要请封,所以,正好被人拿捏住。没有办法,大表哥他们只能委屈咱们,堵住悠悠众口。” 冀鋆也在心情平静之后逐渐明白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那种正式的封赏需要兵部上表,然后皇上与内阁大臣们商议,甚至要与所有大臣们商议。 然后,下发诏书。通过礼部颁布诏书和嘉奖。 但是李宓等人刚提出来,就遭到很多大臣的反对,这里甚至包括周彪和周桓的父亲。 广宁郡王认为: 朝中很多人站着说话不腰疼,认为北燎不足为惧,李家军是在夸大其词,灭自己志气。如今又请封,难免落人口实。 江夏郡王则觉得问题恐怕更为严重: 本身李家军现在备受争议,如今不怕众人议论,迎风而上,说!”周彪有点小期待。 冀鋆语气戏谑但是神情一本正经地道: “那就以身相许吧!你给我做妹夫!” 此言一出,四下皆静! 冀鋆忽然发现, 李宓愕然! 周桓震惊! 冀忞窘的不敢抬头! 周彪,这是什么情况,在那里使劲地咽着茶水,然后,拼命地咳嗽起来! 冀鋆见状连连懊恼,这是太得意忘形了!还以为在前世呢? 随意开“嫁娶”玩笑,大姐,这是古代啊! “咳咳!”冀鋆忙装镇静。 走绿茶的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 穿别人的鞋,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找鞋去吧! “那个,世子爷,”冀鋆搜肠刮肚地想打破僵局。 艾玛,缓和尴尬气氛还挺难。 “世子爷,其实呢,这是稳定民心的好方法”冀鋆道。 “大表妹,怎么说?”李宓很上道,马上捧场。 冀鋆收起玩笑的神情,正色道: “我是这样考虑的。再过几天,边关的流民就会逐渐涌入京城,到时候如果知道李家军出现大面积患病,导致战斗力下降,就会造成京城人人心惶惶。但是如果此时世子爷高调亮相,那么京城人就会转移注意力。我们就有了充分的时间稳定边关人心。” 李宓也神色凝重起来,冀鋆的药方和治病的用品运到边关需要时日。 这个时候,如果京城出现民心动荡,继而就会引起许多不可控的事态。 李宓忽然忧虑地道: “但是,京城内有北燎的细作,如果煽风点火,进行造势怎么应对?世子他们能应付?” 冀鋆笑道: “大公子,我们可以先占据舆论制高点,在他们造势之前,让京城百姓就开始关注世子爷和另外的焦点,这样,他们先是失去先机,接着,边关情形改善,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好!我去!”良久不做声的周桓突然开口。 冀鋆倒是一愣,冀忞望向他,神色不明。 周桓唇角轻轻勾起,容颜清俊,犹如轻车随风,飞雾流烟。缓缓地道: “父王嘱咐我尽力帮助冀大小姐和冀小小姐,说这次,是我们周家欠冀家的。冀大小姐,你即使是卖了我,我也没有怨言,因为,那些粮食,药材,已经价格不菲。何况,还有药方和神策,无论哪一个,都是无价之宝。” 呦呵!难怪原书中这个桓世子,是男主。 冀鋆内心狂吐槽,我明白了,周桓,原来看他有点能“装”,有点冷,不顺眼,不如周彪为人爽快、热情外露。 现在看,哼哼,整个一个“闷骚男”! “好邻居”,门口站着闻初晖和芍药。 冀鋆是无意中发现了闻初晖的“男高音”嗓子! 这放在歌剧院,绝对是站在台中央唱“王子”的啊! 这下,以后可以男女声二重唱了!想想就激动得睡不着觉! 此次,“好邻居”推出“红宝石套餐”和“绿宝石套餐”。 其实,就是,所配的茶品不一样,一个是石榴桃子加草莓,一个葡萄汁或者黄瓜汁。 每份套餐,在普通百姓眼里,啧啧,天价! 八十六两银子啊! 门口,有客人如果要“红宝石套餐”。 只听闻初晖立刻高喊: “有客人要红宝石套餐一份!您跟广宁世子口味一样!广宁世子欣赏红宝石!” “咣当!”芍药敲一下锣! 二人一齐喊: “相信广宁世子,没错!” 如果有客人要“绿宝石套餐”。 闻初晖立刻高喊: “有客官要绿宝石套餐一份!您跟江夏世子一样有品位!江夏世子喜欢绿宝石!” “咣当!”芍药敲一下锣! 二人一齐: “宝石恒久远,真情永流传!江夏世子信赖绿宝石!” “好邻居”门口,很快,聚满了人! 二楼雅间,周彪的俊脸成了一个“囧”字。见李宓怡然自得的样子,气愤地道: “大表妹偏心,怎么不安排你呢?” 李宓双手一摊,学着冀鋆的样子耸耸肩, “谁让您二位比我有地位?说出去好听又吓人!你说,怎么说我?礼国公府大公子?跟您比,差好几条街啊!” 周桓微笑不语,拿起茶壶,自斟自饮。 过了一会儿,周彪已经无语望苍天。 外面的吆喝声变成: “广宁世子套餐一份!八十六两!” “江夏世子套餐一份!八十六两!” 临近中午,周彪已经彻底接受现实,爱咋咋地吧!反正又不是他一个人八十六两! 三人正商议是否在此午餐,芍药冲了进来。 周彪一见芍药,装作生气的样子咬牙切齿地道: “小丫头,我可听见了!是你先喊“广宁世子套餐一份”,把那个伙计带偏的!你说吧,是我揍你还是让你们小姐揍你?” 芍药哆嗦了一下,一下子躲到了刚进门的冀鋆和冀忞身后。 “有事?”见姐妹二人一起进来,李宓笑问道。 二人齐齐点头后,稍微让开一条缝,露出芍药的小脑袋。 芍药透过姐妹二人胳膊间隙对周彪道: “世子爷,八十六两的套餐卖没了,只剩下普通的卷饼套餐,八十六文钱一份!分为红石头套餐和绿石头套餐,你们两位世子变变颜色不?” 周彪,“……” 一上午的功夫,俺们从八十六两白银跌到八十六文!这贬值速度是不是忒快了点? 唯一能商量的,就是从红变绿,从绿变红! 这还叫商量? 周彪咬着后槽牙,挤出几个字: “欺负人!” “好勒!”芍药欢快地跑了下去! 周彪,“……” 什么情况? 咦?你们笑的怎么那么不怀好意?怎么感觉掉坑里了? 正迷糊着,只听下面想起了闻初晖高亢嘹亮的吆喝: “广宁世子红石头套餐一份!七十五文!” 章节目录 第五十八章 反扑 周桓和周彪两位世子的卷饼套餐一时间成了京城的热门话题。 甚至,有的赌坊还以二人的这个事情开设了赌局,专门派人守在“好邻居”的门口儿,记录两位世子的套餐分别卖出去多少。 后来,有的赌场直接跟“好邻居”约定,“好邻居”负责提供每天的销售记录,赌场给“好邻居”手续费。 有的赌场还根据“宝石”和“石头”分为大赌和小赌。 大赌就是赌红宝石和绿宝石套餐,哪个卖的多或少。 小赌就是看红石头套餐和绿石头套餐,又是哪个卖的多。 一时间,下注的人络绎不绝,各个赌局开的热火朝天, 冀鋆还让小乞丐们也帮着宣传。 据说,有的地方,小孩子们玩游戏,都分成“江夏世子队”和“广宁世子队”。 然后,京城的那些闺中少女们,也暗暗参与其中。 有的脂粉铺子、成衣铺子、珠宝首饰铺子也跟着凑热闹。 虽然,这些地方没有人家周桓和周彪的授权,但是,可以借代啊! 于是,诸如“红宝石香粉”,“绿宝石胭脂”。 或者“红石头披肩”和“绿石头褙子”。 或者“红宝贝头面”和“绿宝宝镯子”…… 冀鋆哭笑不得,这妥妥的蹭流量啊! 这古代也不兴维权不是? 唉!损失啊!肉疼啊! 冀鋆简直郁闷得连旺财喜欢喝的“椴树蜜”都不香甜了! 不过,很快,冀忞一番话让冀鋆转忧为喜: “堂姐,你没看到吗?最近咱们“好邻居”的宝石套餐销售量翻了一倍!大都是让京城那些小姐们买走的!” 冀鋆看着冀忞意味深长,还包含这一丝小得意的微笑,有点没明白。 冀忞抿嘴笑道: “堂姐最近跟大表哥忙乎李家军粮草的事情,都顾不上“好邻居”了!京城那些千金小姐们争先恐后地到咱们店里,想是盼着能见到两位世子吧!” 冀鋆恍然大悟,立刻眉开眼笑! 笑了没有一刻钟,冀鋆又愁眉苦脸起来。 冀忞这下不懂了,忙问: “堂姐,又怎么了?” 冀鋆痛心疾首地道: “要知道有今日,咱们应该把卷饼套餐定位一百八十六两银子一份啊!” 冀忞,“……” 堂姐,这么往钱眼里钻真的好吗? 当然,这里面也有李宓和周彪周桓的暗中推动。 因为,从边关逃难的人已经逐渐接近京城。 李宓和周彪于是派人在京城外面拦阻和安置这些逃离家园边民,并且进行安抚。 李宓亮出自己的身份,边民看到这是礼国公府的大公子,而且又听说李家军的状况已经明显改善的时候,很多人都纷纷表示愿意回到自己的家园继续生活。 还有一部分人不打算回边关,决定在京城或者再向南走,去投亲靠友谋生。 李宓命人发放些资助。 如此一来,这些人自然不会再提及边关的不利信息。 而这边丹姨娘一直在等着边民涌入京城的消息。 以便趁此机会大肆散播李家军粮草不济,伤兵众多不治,战斗力下降乃至溃败等。 可是,消息久久不来,却等来的是李宓早已经安置好了边民。 丹姨娘气得咬碎了牙。 而此时,丹姨娘想孤注一掷,或者说是困兽有斗,再去散播这样的谣言的时候,却忽然间发现京城的各大书馆,各大酒楼,茶肆等处的说书先生都在说这一个故事: 讲的是数百年前的时候,北部的某个外族要入侵我中华大地,他们用投毒,暗杀,放火,截粮等各种方法对付边关将士。 这些行径屡屡得逞,于是外族便自以为得计。 于是终于在某一日,边关的一些细作和外族的军队里应外合,决定对边关的军队发起毁灭性的打击。 不料,却正中边关将士的圈套! 原来他们的下毒和暗杀等伎俩,全部都在边关将士们的掌控之中! 这是边关将士用诱敌深入的方法,将这些侵略的外族人,全部歼灭,然后获得了百余年的和平。 丹姨娘散播的谣言恰好成了“李家军”智勇无双、诱敌深入的佐证! 冀鋆冀忞没有得到封赏的一大后遗症就是,苏瑾觉得机会来了! 立了这么大的功,什么都没有得到,看起来当今圣上是真的对礼国公府,对冀家,对冀家这两个丫头不喜欢,很讨厌! 竹叶和丹桂苑的两个小丫鬟在厨房附近遇到了腿脚还有点不利落的洪相林。 洪相林笑嘻嘻挡住她们,接着上前去摸一个叫半夏的丫鬟的脸,半夏吓得连忙躲开。 不料,洪相林扑了个空,重心不稳,立刻摔倒在地。 被小厮扶起来的洪相林大怒! 陪着的小厮抓住竹叶三人,又喊来几个婆子,就在院子里,当众以“冲撞少爷”的罪名把竹叶三人打成重伤! 竹叶三人被打得遍体鳞伤。 郎中看过之后说至少需要休养一个月,这一个月之内不能干活儿,不能沾水。 而且,吃饭也得旁人帮忙,最好吃喝拉撒都在床上! 因为几个婆子直接扇耳光,脸肿,嘴也都肿了,回丹桂苑的时候,吐出好多血! 那个叫半夏的丫鬟牙齿都有点松动,需要喝上好久的稀饭。 然后听说苏瑾让人放言说,她冀家丫头不是有钱吗,就看她是不是心善,会怎样对待几个不能干活还得搭钱的下人! 丹桂苑的人不是喜欢冀家姐妹吗?好,这就是你们跟随冀家姐妹的下场! 冀忞的命格会克人,你们不是不信吗?好,这就是你们被她克,被她连累的证明! 竹叶三人都是因为家境贫困,所以不得已才将自己的孩子卖到侯府为奴为婢,每个月都需要把自己的工钱交到家里。 如果是连续多日不做工,那自然没有工钱,而还要浪费钱买药看病,各自的家庭自然是无力承担。 如此一来,其实就是让三个人等死!以便坐实苏瑾散布的谣言! 冀鋆冀忞带着人赶回丹桂苑,看到三人的时候,冀鋆脑海里浮现的是《不要和陌生人说话》里面那个梅婷扮演的被家暴的梅湘南! 可是,竹叶三人却比梅湘南悲惨百倍! 头肿得老大,眼睛周围青黑,鼻子用棉布塞着,嘴唇肿胀,嘴角还有没有擦干的血迹…… 掀开衣服,身上大面积青紫,因为是跪着挨打,她们被迫躲避挣扎,膝盖处溃烂一片…… 这是全身的软组织损伤! 搞不好,会出现“高血钾”导致心脏骤停,或者“急性肾功能衰竭”致死! 冀鋆有一瞬间的晕眩,只觉得心口犹如千斤重石,堵得喘不过气。 她知道,在这个时代,人如草芥,命不值钱。 可是却始终不知道像苏瑾这样的人,为了对付他人,会如此不择手段,会如此没有底线。 做人,没了底线,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既然苏瑾已经是禽兽,再跟她谈做人的底线,岂不迂腐? 好好的人间,非要糟蹋成地狱! 冀忞在旁边轻轻地啜泣起来,芍药的眼泪也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海棠扶着冀忞,肩膀微微耸动。 贵姨娘轻轻的道, “你们两个孩子回去,我照看他们。” 冀鋆摇头。 冀鋆要让冀忞看到这个残酷的残酷的事实! 是她们连累了竹叶几人,尽管,始作俑者是苏瑾,但是,她们不能不闻不问! 冀鋆要让众人知道,她们和苏瑾不一样,苏瑾是禽兽,她们是人! 禽兽觉得吃人理所应当,她们救人责无旁贷! 冀鋆迅速平复心情,她不能倒下!她不能哭! 苏瑾做了那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可以笑,她冀鋆没错,凭什么哭! 何况,你冀鋆哭给谁看?苏瑾吗?不是正等着你哭吗? 我偏不哭! 冀鋆谁也不看,自行净了手,语气平静得都不象自己的声音一般地道: “都不要哭!把眼泪擦干!哭没有用!记住今天的伤痛!你们哭!会让竹叶她们难受,她们的眼睛现在充血,再哭的话,会瞎!有哭的心思,好好照顾她们比什么都强!不会照顾人,就去熬粥,烧水,切菜,总之,不要哭。” 冀忞忙擦干眼泪,使劲把又涌出来的眼泪憋回去。 冀鋆轻轻给几个人检查一下,发现没有骨折,暗暗舒了口气。这个时代,如此大面积的软组织损伤,如果加上骨折,能不能挺过去真是不好说! 冀鋆嘱咐人烧开水,晾成温水,用干净的棉布擦拭伤口处。 又令人打深井水给几个人肿胀的地方进行冷敷。没有冰块,真是很棘手。 但是深井水的温度也可以缓解疼痛,而且可以止血、消肿。观察两天后再看看情况,可以考虑热敷。 冀鋆又嘱咐海棠去给几个人煮粥,煮糖水,煮汤,又让人找比较坚实的葱叶,作为吸管。 最后,告诉木兰带着两个小丫鬟照顾竹叶三人。 冀鋆忙得告一段落,对竹叶几人郑重地道: “你们从今天起,什么也别想,就是养伤。我会派人给你们家人送钱送米送面。还有,我会为你们赎身。赎身后,你们愿意在府里就在丹桂苑,不愿意,就去我的铺子做工。两者都不愿意,我给你们些钱,你们自己谋出路。” 竹叶几人又点头又摇头。 想是愿意赎身,不愿意离开丹桂苑,也可能是别的。 冀鋆摆手,以后再说吧,先养伤。 竹叶和半夏的卖身契在贵姨娘手里,只有忍冬的,还在杨氏那里。 贵姨娘看冀鋆如此镇静,安排得井井有条,心中很是感慨和钦佩。 三人刚被抬回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懵了,幸好,徐嬷嬷提醒她,赶快给冀鋆冀忞报信。 贵姨娘思忖是否亲自去向杨氏讨要,徐嬷嬷道: “姨娘,老身跟慕嬷嬷能说上几句,老身去试试。” 徐嬷嬷抬脚走出门,身后,传来冀鋆的喊声。 转回身,只见姐妹二人携手快步追上。 冀鋆面上有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哀伤和苍凉,娇小的身躯,似乎累得有些摇晃,却没来由得令人觉得那般的坚韧和倔强,让人看着心疼。 冀鋆静静看向徐嬷嬷,眸光深寒而坚决: “嬷嬷,此话我不想让贵姨娘知道。请您告诉慕嬷嬷,她给了卖身契,我记着她的好。她不给,我就给忍冬重新弄个身份!大理寺少卿桓世子如今需要忞儿帮忙画像,这个要求,我能办到!” 冀鋆说完向徐嬷嬷福了福身,徐嬷嬷忙避开。 冀忞上前道: “嬷嬷,请您多费心!” 说罢也要行礼,徐嬷嬷忙扶住。一时间,内心百感交集。 只觉得凭着这二人对几个小丫鬟的这份心意她也要尽全力! 看着徐嬷嬷离开,冀鋆与冀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两个字: “报仇!” 章节目录 第五十九章 沺黎县主被忽悠 京城最大的酒楼之一的醉潇楼的雅间中,一个少女端坐上首。 她容貌堪称秀美,一身锦绣华服,配着珠光宝气的头饰,面容倨傲,目光冷冽,无一处不透着富贵尊荣。 这就是广宁郡王的女儿,周彪的妹妹,沺黎县主。 苏瑾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沺黎县主越听越怒,气得摔了茶盏!茶水溅了苏瑾一身! 苏瑾动也不敢动,不过内心狂喜! 苏锦用银子铺路,终于搭上了沺黎县主身边,最最贴心的大丫鬟雪叶的门路。 经过雪叶的牵线搭桥,苏瑾见到沺黎县主后哭得一悲三叹! 苏瑾说冀家姐妹如何借着广宁世子周彪和江夏世子周桓的名号来大肆敛财! 不仅如此,还在淮安侯府里作威作福,除了侯爷和夫人,侯府的小姐都不放在眼里,她们这些姨娘更是被欺压得无处安身,甚至是生不如死。 苏瑾又万般气愤地道, “冀家姐妹还在淮安侯府内放言,她们即将要嫁给世子,县主,这样岂不是败坏了世子爷的名声?世子爷,是皇亲贵胄,岂是他她们一个小小的四品官女儿和一个商户女能够肖想的?但是,纵然世子爷不把她们放在眼里,没想娶她们。可是她们如此大肆的宣扬,京中贵女恐怕都会对世子爷有误会。万一……” 雪叶也皱眉装作气愤不已地跟着加料: “县主,您是什么身份!怎么能有一个商户女或者四品官女儿的嫂子!她们给您提鞋都不配!她们怎么敢这么不要脸!这不是让全京城的人笑话您吗?” 沺黎县主听到苏瑾的哭诉和雪夜的挑拨,气的直哆嗦。 此前京中流传的“世子卷饼套餐”的事情她也早有耳闻,她很是惊讶,又有点儿生气地去问过父兄,可是父兄云淡风轻地笑笑说,这就是一个玩笑。 父王还告诉她不必当真,而且,这是兄长的事情,不要掺和。 沺黎县主也就没当回事儿。 沺黎县主本身是个脑袋不怎么灵光,属于耳根子软,别人一捅咕,就上道,就去替别人冲锋陷阵。 至于为什么冲锋陷阵,冲锋陷阵的后果,她从来不去想。 因此,在皇亲国戚里面,沺黎县主是个“奇葩”。 有一次,旸旭县主看户部尚书沮渠岩的女儿沮渠青珊不顺眼。 主要是因为妒忌,一次宫宴上,沮渠青珊一曲“高山流水”四座皆惊!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旸旭县主也弹琴,还是在沮渠青珊之前弹得。 她自己听完人家沮渠青珊的都觉得自己弹得跟弹棉花一样! 不过,当时弹琴献艺的一共有五位,父兄地位都很显赫,其她人都不觉得怎样。 只有旸旭县主觉得跌份,于是,鼓动沺黎县主道: “你看那个沮渠青珊,怎么那么能装?一点都不把我们皇家放在眼里,你瞧瞧,都不过来跟你请安!” 沺黎县主本来傻呵呵地看歌舞看得起劲,对琴艺几乎不通,谁弹得好,谁弹得不好,根本没注意。 你想,但凡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展现才艺的,能太差吗?旸旭县主的其实也是不错的。 但让旸旭县主这么一撺掇,顿时觉得很有道理。 于是,宴会结束后,沺黎县主就去找茬! 结果,正碰上三皇子和沮渠岩的儿子沮渠北堂! 沮渠北堂是御林军副统领,与三皇子交情不错。 而最令人捂脸的是,沺黎县主心仪三皇子! 沮渠青珊敢在这样的场合用才艺压住旸旭县主,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单独面对沺黎县主,没办法,身份有别,没办法,七品县令见到一品大员,或许可以挣扎一番,七品也是“品”。 人家沺黎县主有“品”,自己啥“品”也没有。 好比小狐狸遇到大野猪,绝对的一面倒。 沮渠青珊远远看见三皇子和自己哥哥,本来还打算巧言辩解或者逃之夭夭。 此时,迅速变身“小白兔”,“扑通”跪到沺黎县主面前,抓住沺黎县主的手,哀哀戚戚地大声哭道: “县主,沺黎县主,求求您,饶了我吧!” 接着,抓起沺黎县主的手,在沺黎县主一脸蒙圈中, 重重扇向自己的脸! 自然地,沺黎县主百口莫辩。 皇宫大内,随意打骂官员女眷,虽然不能治罪,但是,“蛮不讲理、粗鲁霸道”,甚至“凶狠残暴”的标签是牢牢地钉到了沺黎县主身上! 沺黎本来看见自己的哥哥都不当一回事,自然也就不再去想。 可是今时今日,淮安侯府的苏瑾姨娘的一番哭诉,让她又顿时感到事态非常的严重。 沺黎县主想起来,此前母妃曾经给哥哥张罗了几个世家贵女,让哥哥去相亲。 哥哥总是推三阻四,她还奇怪。 难道哥哥真的是被冀家这两个姐妹给迷惑了吗? 不行,冀忞命格克人,她一定要救哥哥! “走!去“好邻居”教训教训那两个丫头!”沺黎县主忽地起身。 “县主,不可!”雪叶和苏瑾齐齐急道。 雪夜叶上前扶着沺黎县主缓缓坐下道: “县主,何苦为了那两个贱人伤了您和世子爷的情分?” 苏瑾也道: “县主,如今世子爷被两个狐媚子迷惑,百姓们也不知道她们品行恶劣,只以为县主仗势欺人。她们二人一旦再跟世子爷哭诉,岂不是您里外不讨好?” 沺黎县主闻言也没了主意: “那该如何是好?任由她们猖狂?” 雪叶和苏瑾对视一眼,眼中都是得意之色。 苏瑾跪着向前两步堆起笑容道: “县主,奴家有个计策,您不妨听听?” 淮安候府,慕嬷嬷冷着一张脸,听着徐嬷嬷的来意,心下却在翻转琢磨。 此前,苏瑾也派人来向夫人要忍冬的卖身契。 说毕竟是洪相林把忍冬打伤了。 苏瑾也觉得心下不忍,本来她是想把三个丫鬟都好好安顿的,但另外两个丫鬟的卖身契在贵姨娘的手中,她不便去要。 于是就打算将忍冬的卖身契拿过去。 苏瑾说她打算给忍冬找一个好人家。 慕嬷嬷其实并不太相信苏锦的话。 但苏瑾此前对夫人一向不敬,此次一番做低伏小,又让杨氏和慕嬷嬷心中大为受用。 一个丫鬟而已,冲撞了主子,打死也就打死了。 如今苏瑾又表示要善待这个丫鬟,说要给她找一个好去处,她和杨氏其实真的是没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只是当时,杨氏刚要将卖身契给苏瑾的时候,大小姐琉璃却开口问道: “那苏姨娘打算如何安置这个丫鬟?我倒是想听听。毕竟以后进了陈国公府,恐怕也会遇到相似的事情。我也想看看,家里的母亲和姨娘是怎么处置的。我也好借鉴一番。” 苏瑾没有想到琉璃会直接问对对忍冬的安置措施。 苏瑾哪里有什么安置方法?她其实是想把忍冬的卖身契拿过去之后,装模作样给忍冬治疗几天。 然后,忍冬就会“无福消受”,“伤重不治”而死。 忍冬死了之后给她家里点抚恤金,就一了百了,苏瑾根本想都没想着要救忍冬。 琉璃这么一问,苏瑾顿时张口结舌。但是苏瑾毕竟反应还是比较快,旋即满脸陪笑着对琉璃道, “刘嬷嬷有一个远房的侄子,与忍冬年貌相当,家中还有几几亩薄田。奴家觉得这是个好姻缘,想将忍冬嫁过去。” 琉璃听罢,眸光略显寒意,微微笑道: “苏姨娘的恪吉居有那样多的丫鬟,刘嬷嬷的侄子既然像你说的这般好,那怎地苏姨娘不把其她的丫鬟当中某一个嫁过去,却将一个现在被打成重伤的忍冬嫁过去,这样岂不是害了刘嬷嬷的侄子?” 琉璃不理会苏瑾的愕然,继续道: “即使苏姨娘想好好安置忍冬,那也不应该去坑了刘嬷嬷的侄子,这样岂不是伤了刘嬷嬷的心?” 苏瑾一时间瞠目结舌,毕竟眼前质问她的是琉璃,她也不敢顶撞。 琉璃转身对杨氏道, “母亲,几个丫鬟如今在在丹桂苑,正在养伤,此时既不宜挪动,也不宜做任何的处置。女儿听说冀家的姐妹已经对她们三人的家里进行了安抚。如果咱们此时草草地将忍冬嫁出去,岂不是说我淮安侯府凉薄如斯?女儿如果将来嫁到陈国公府,也会被陈国公府的人瞧不起。” 杨氏顿觉有理,待苏瑾退出去。琉璃有些忧虑地道: “母亲,苏姨娘为人阴险,您多留神。相林调戏丫鬟不成,就恼羞成怒将她们打得几乎丧了命。这样的暴虐行径如果被御史知道,只怕要给侯府招灾。女儿想,贵姨娘或者冀家小姐恐怕会来要忍冬的身契,就给她们好了。” 见杨氏有些犹豫,琉璃叹口气又道: “如果母亲实在不愿意给丹桂苑,就把忍冬给女儿吧。权当,替女儿和兄长积德了!母亲,如今,冀家姐妹已经结交了世子,还帮大理寺做事,望母亲不要对冀家姐妹持太多偏见。这样,除了让苏姨娘畅快,于母亲和女儿毫无意义。” 徐嬷嬷见惯了慕嬷嬷的冷脸,也不生气,只是笑道: “麻烦嬷嬷转告夫人,今日拿到了忍冬的身契,贵姨娘和冀家两位小姐都会感激夫人。不给,苏姨娘可不见得感谢夫人。何必不结个善缘?” 慕嬷嬷淡淡地道: “侯府又不是养不起几个病人。” 徐嬷嬷忙道: “当然养得起!说实话,只是我们姨娘想让冀家两个丫头心里好过一点,全了她们的心思,冀家姐妹觉得几个丫鬟受了她们的连累,想补偿一番。特来向太太讨个恩典。您别忘了,大公子失踪后,苏姨娘最得意,最幸灾乐祸了。” 慕嬷嬷看向徐嬷嬷,唇角勾起微笑。心下十分欣慰,果然如大小姐所料。 虽然大公子不在了,但是,大小姐却清醒,多谋且冷静,比之男子,不遑多让。 章节目录 第六十章 吃螃蟹可以补哪里? 在处理好边关驻民的事情后,李宓又按照冀鋆的建议,将粮食、种子和药材,悄悄用船送走。 冀鋆发现如今大周的人对海洋认识不深,也不重视。 不由得暗暗惋惜,想当年,为了争一个出海口,好多国家之间大动刀兵,战火绵延跨越亚欧大陆。 因为以前情报泄露,所以这次海运粮食药品没有向兵部报备。 也因此,不能从兵部调派人手。 李宓用令牌调了一部分礼国公府的护卫,还有一部分人手,由冀鋆雇来的江湖人士。 冀鋆雇来的江湖人士,有的精通水性,熟悉航运。有的武艺超群,负责保护物资。 还有几个人负责观察记录沿途的涨潮落潮、风向、暗流等情况。 海洋实在太神秘,即使是二十一世纪,人类对海洋的认知还有很多空白领域。 但是,此刻,冀鋆想,或许,这是一次“划时代”的航行呢! 船上放着冀鋆自己调配制作的“杂粮压缩饼干”,由于担心重量,只是放了一小部分。主要的物资还是粮食和部分不怕潮湿的药材。 另外,李宓已经派人告知李家军的军师让部队伙房把家畜和家禽的肝脏制成食物,用松针煮水改善症状。 又将枸杞,决明子和桑葚烘干,还有一部分制成粉末,以减轻体积和重量。边关也有菊花,可以就地取材。 但是,由于北燎的骚扰,担心供应不足。因此,海运人员还会沿途捕捞海鱼,用来解决“夜盲症”的问题。 而陆地报备兵部的粮食中,有大部分的“杂粮压缩饼干”。这是为了解决缺乏b族维生素的问题。 压缩饼干,就是被火烧,也损失不大。 何况,李宓和周彪暗暗排了大内高手,沿途悄悄跟着李家军的运粮车队。 准备着与北燎偷袭人马大干一场!好好出出气! 更重要的是:杀一儆百! 冀鋆不知道他们怎么部署的,也不知道他们的出战人员彼此之间怎么联络。 学鸟叫?学狗叫? 估计人家北燎人也早都烂熟于胸。 但是,冀鋆想起“鸡毛信”的作用,就给李宓等人讲了这个故事。 李宓,周彪和周桓听后,明眼可见地非常感兴趣,看起来,会帮上他们一些。 安排好一切的李宓来到“好邻居”,想起此次行动感到很是畅快。 他听说冀鋆和冀忞在后院,于是直接赶过来。 却正看到芍药在院子里忙活,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芍药抬眼看到李宓,要行礼,被李宓制止,芍药笑道: “给俺们小姐和竹叶她们磨药粉,快到夏天了,得对付蚊子苍蝇啥的!唉,俺们小姐自打从你们国公府出来后,象换了一个人似的!” 冀鋆恰好走到近前,听到此话,心下一惊,难道露出破绽了? 芍药一直跟着原身,恐怕对原身的了解,不比原身父母差多少。 这是起疑了? 李宓一听,来了兴致,遂停下脚步道: “怎么换了个人?” 芍药思索一会儿道: “在国公府的时候,大小姐说二表公子象旺财。因为二表公子跟旺财一样,喜欢吃窝头,吃面条,而且也去捅马蜂窝,被马蜂蜇了之后,脑袋更像旺财了!现在呢,又觉得大表公子象旺财,这变化也太大了!” 冀鋆小火苗“嗖嗖”地往上窜,这不是瞎说嘛? 说李檀象旺财,是可能的!那是原身的时候。 而且,嗯,李檀确实比李宓看起来要壮实很多! 离开礼国公府之后,我前些日子才知道旺财的好不? 李宓来了兴致道: “你们小姐说的?说我象旺财?” 芍药摇头: “小姐没那么说,是我猜的!” “猜的?”李宓奇道。 冀鋆,“……” 我也想知道,你咋猜的。 芍药道四下看看,神秘地对李宓道: “每次小姐提起您的时候,露出的笑容都跟以前看旺财时候一样!所以我觉得,小姐把您当成旺财了!” 李宓咳了一下,冀鋆看不到他的表情,想来不会太好。 只听李宓道: “说不定你们小姐把旺财当成是你或者你们小小姐呢?她看你们的时候不也笑吗?” 芍药理直气壮地道: “那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李宓和外面的冀鋆都充满了好奇! 芍药停下手中的活计,无比认真地道: “大小姐看我和小小姐吧,是总觉得我们吃的少,跟旺财不能比。看大表公子吧,总是觉得您吃的多!” 李宓,“……” 我真是没事闲得,问的多余。 冀鋆想起前世看的谍战电视剧和电影里面,“摩斯密码”犹如神助一般的存在,受到启发。 但是如今这个时代还没有“阿拉伯数字”,经过请封的事情,冀鋆更加小心谨慎起来。 别让人当成“妖言惑众”,给爹娘和大伯带来麻烦,甚至是杀身之祸! 一到九,不能用阿拉伯数字表示,冀鋆经过思索,考虑用“花,草,木,水,火,土,米,田,方”等比划简单的文字代替。 又规定几本书作为“密码本”。 比如,“花木米火”,就表示: 第一本书,第三页,第七行的第五个字。 李府和周彪拍案叫绝! 冀鋆看到他们欣喜的样子,忽然琢磨一件事: 我应该写这个“密码本”,写点故事!要连载的! 象金庸那几位为报纸撰写武侠小说那样! 我得写点正能量的,最好是女子自信自强的故事! 不仅出版印刷,还得由说书先生加以宣讲! 啊!想起来就心潮澎湃啊! 进入初夏,就到了吃海鲜的季节。 螃蟹也是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们和普通百姓们喜欢的美食。 冀鋆以前生活在北方,因为距离海边远,所以那里新鲜的海产品价格较贵。 后来去南方上学,城市毗邻海边,吃海鲜很方便。 但是,冀鋆对什么螃蟹,虾,蛤喇,牡蛎之类的都不怎么喜欢。 看着室友在那里大快朵颐,十分羡慕和不解。 室友说, “借钱吃海货,不算不会过!” 看着冀鋆不理解海鲜的美味表示非常的同情! 厨房的管事来问贵姨娘,分给丹桂苑的螃蟹怎么做。 贵姨娘想起冀鋆冀忞因为竹叶几人在养伤,不宜吃这些海物。特意告诉她,自己和冀忞那份让贵姨娘处理。 贵姨娘自己也正在喝药,也担心与此冲撞。 于是跟厨房的管事说,将丹桂苑的螃蟹份例分给卓姨娘和袁姨娘那里。 卓姨娘过来看望贵姨娘和冀家姐妹,表示感谢。 贵姨娘笑道: “姐姐客气了!我听说,送去你们芳华居的路上,又被苏姨娘截了胡?” 卓姨娘无奈地叹口气: “可不是,把大的,肥的都拣走了!剩下的都是小的,差不多都是公的!” 冀鋆安慰道: “姨娘别在意,其实,螃蟹性寒,女子尝尝即可,不宜多吃。” 卓姨娘换上笑脸道: “确实如此,其实我吃与不吃无妨,就是宝茳小姐跟着受委屈了。” 冀忞皱皱眉,有点疑惑地道: “难道,十几只还不够宝茳姐姐吃的?” 贵姨娘和卓姨娘对视一眼,不由得忍俊不禁地笑起来。 送走了卓姨娘,冀鋆冀忞姐妹回到房中,芍药正在生气: “小姐,要是知道卓姨娘守不住那些螃蟹,咱们就让她和宝茳小姐到咱们丹桂苑来吃好了!结果,便宜那个洪相林了!” 木兰无奈地摇头安慰道: “没听小姐说嘛?螃蟹性寒,女子不宜多吃螃蟹,就让他吃呗?只当替咱们吃寒毒了!” 冀忞闻言端着茶盏的手轻轻抖了一下,水险些洒出来。 冀鋆走过去,不露痕迹地拍拍冀忞的肩头,笑道: “你想长成洪相林那样的肥猪样啊?” 芍药皱着的小眉头舒展开来,眉眼欢喜道: “当然不想!哦!小姐,我明白洪相林为啥非要吃那么多螃蟹了,他是为了进补啊!” 海棠颇感无聊,懒懒地接道: “洪相林腿坏了,螃蟹有八个腿,他也就是补补腿呗。芍药啊,这有啥奇怪的?” 芍药鄙视地看看海棠,脸上浮现痛心疾首的表情, “不学习,真可怕!他还能补出八条腿来?当然是补脑啊!” 冀鋆和冀忞齐齐来了精神,看芍药如何分说。 芍药道: “你们想啊,咱们说起海里的那些动物,都是龙王龟相,虾兵蟹将。龙王龟相,那个洪相林不敢妄想,他又不想当小兵,就奔着当将军使使劲呗!” 海棠和木兰虽觉得洪相林想当将军也是妄想,但是,却也不得不服气。 冀鋆,“……” 于是乎,我现在十分想写本书,书名就叫《我那脑回路清奇的丫鬟》! 院中,冀忞轻声问冀鋆: “堂姐,洪相林为何只抢卓姨娘的螃蟹,不去抢袁姨娘她们的?” 冀鋆望向繁星点点的夜空,心静如水,淡淡地道: “她想自己报仇!贵姨娘把螃蟹分给了卓姨娘的芳华居和袁姨娘的枫荣院,卓姨娘故意贿赂厨房,让人把大的肥的螃蟹优先送往芳华居,因此,洪相林贪吃,只需去抢送往芳华居的即可。在路上,他们故意起了争执,卓姨娘趁机把药下到了里面。” 冀忞微微蹙眉: “不会耽误了咱们的安排吧?” 冀鋆笑着看向冀忞, “相信堂姐,不会!” 但是,会打乱洪相林发作的时辰。 洪相林兄妹二人属于比较严重的过敏体质。 海鲜是极为常见的过敏原。 以前,夏季,尤其是海边,会有很多人因为食用海鲜出现过敏,严重得甚至危及生命。 淮安候府买进来的螃蟹鲜嫩肥美,烹饪的时候,冀鋆又让人在里面加了“乌贼骨”和“红花”等药。 这些药可以增强过敏反应,而且抗凝! 这在冀鋆生活的那个时代,有个疾病名称叫“过敏性紫癜”! 就是过敏等原因引起的小血管炎,表现为小动脉及毛细血管扩张,血管壁的通透性及脆性增高进而引起出血。 红花可以活血,可以令他出血不止…… 卓姨娘的药,在增强过敏反应、促进和诱发过敏反应的同时,还会引起躯体溃烂。 至于,哪里烂,就看洪相林的造化了! 也许,是四肢皮肤。 也许,是头面胸颈。 也许,是洪相林的子孙根…… 竹叶等人受的罪,要一点一点地还回去! 要让洪相林感同身受,让他刻骨铭心!永生难忘!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一章 来“好邻居”闹事 “好邻居”的后院厅中,已经痊愈的李战在讲李家军的故事,冀鋆和冀忞正听得聚精会神。 冀忞是想知道自己爹娘在边关的情况。 冀鋆则是在积攒故事的素材。 前世没写过小说,这回要补上这个短板。 关键是为了以后,李家军的“密码本”的版权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潘叔急匆匆地走进来,神色有点压抑,见到三人,皱眉看向冀鋆道: “三皇子殿下来了!” “啊?”三个人闻言均是一惊!对视一眼,满满的困惑! 潘叔又道: “一起来的还有广宁世子乳娘的儿子,京城的一个纨绔,叫张肖力。还有他的两个小弟,一个姓郑,另一个,不知道。” 冀鋆冀忞从座上站起,一种不好的感觉一点点浮起来。 三皇子周建民在大周如同传说一般的存在:出身高贵,貌美如花,风采绝世…… 在原书中,以及在冀鋆心中,恨不能觉得这个三皇子每天就应该喝露水,吃花瓣,跟《书剑恩仇录》里面那个香香公主一样不食人间烟火。 来“好邻居”?吃卷饼? 咋的?仙子下凡?体验生活? 冀鋆脑中一下子想起来的竟然是天蓬元帅投胎,落到了猪圈里…… 咳咳,这个比喻太不恰当! 冀鋆冀忞带着芍药海棠和李战来到了前厅。 三个衣着富贵的男人站在一湖蓝锦袍男子身后。 他们后面,有十多个小厮。 冀鋆看向那湖蓝锦袍男子,心不由得突突猛跳!全身血液迅速向上涌去! 冀鋆只觉得一瞬间的天旋地转! 世上真的有这样美貌的男子! 肤白胜雪,五官眉眼似是白纸上直接走出的画中人! 什么剑眉秀目,星眸似水…… 哎呀!俗气!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不是人,你是迷路的仙子落了凡尘! 用到这位身上就是,你不是人,你是玩耍的妖精闯了人间! 大厅里的客人们也都被这位湖蓝锦袍男子的风采所震慑,他们不由自主地停下来,似乎,汤匙刮碰碗碟,都是对这位的不敬! 冀鋆晕晕乎乎地要上前拜见,刚欲抬脚,冀忞却拉住了她的衣袖。 冀鋆定定神,回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冀忞。 冀忞拧着眉头低低地道, “堂姐,有点不对劲!” 冀鋆忽然想起冀忞是见过三皇子的,前世,三皇子也想争夺皇位,但是势力不足。 曾经在拉拢冀忞的同时又加以打压。 故意引得那些京城倾慕三皇子的贵女如沺黎县主之流嫉妒冀忞,欺负冀忞,羞辱冀忞。 冀鋆轻轻地问:“怎么?” 冀忞眉头丝毫没有舒展: “说不好,但是觉得不对劲。” 这样一来,冀鋆几人就停了下来。 整个“好邻居”的大厅出现了诡异的寂静。 “咳咳!”湖蓝锦袍身后的华服男子怒道, “你们怎么回事?懂不懂规矩?你们老板呢?还不快过来拜见我们主子!” 湖蓝锦袍身后的另一个男子笑道: “张兄!这家店的老板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妮子,咱们主子她们都不放在眼里,您是广宁世子的乳兄,更是不在话下了!看起来,人家是真的要给世子做妾了!” 张肖力一听撇嘴道: “什么东西!这样的小贱人还想进郡王府?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冀鋆此时已经逐渐冷静下来,一见这几个人的架势她明白了,他们是来找麻烦的。 只是有三皇子在,有点棘手。 问题是,没得罪他啊! 冀鋆把手伸向后面,冲潘叔比划几个指头,示意潘叔赶快去找李宓和周桓。 张肖力抬手一指冀鋆和冀忞,喝道: “你们!快点过来拜见我们主子!” 冀鋆无法,在这个时代,百姓见了皇家的人,就要下跪行礼。即使他们是来找茬闹事的,她也得跪下去。 这该死的旧制度! 人在屋檐下,没有办法,冀鋆只有缓缓俯下身子,正要开口…… “冀大小姐不必多礼!” 蓝袍男子高声应道。 冀鋆的身子一僵,“请安”的话没喊出去,人却已经跪了下去。 冀忞却一把拽住冀鋆,冀鋆没准备,身子一歪,一条腿跪在了地上,接着身子向一面倒去! 冀忞力气小,被拉的险些摔到冀鋆的身上,一个不稳,也一条腿跪在了地上! 海棠和芍药忙上前把二人扶起来。 张肖力哈哈大笑道: “这“好邻居”的东家果然有点意思!难怪敢妄想当世子爷的妾室!” 冀鋆心下恼怒,但是,此刻李宓和周桓等人没来,她担心惹怒皇家的人,给自己和大伯一家带来灾祸。 这里面的轻重她还是拎得清。 四周的客人们互相交换这眼神,有疑惑,有不屑,有鄙夷…… “这位公子!请问您尊姓大名?”冀忞稳住身形,声音清脆地问道。 接着回头轻声吩咐身后的伙计几句。伙计悄悄退下。 张肖力身边的一人笑道: “就你们这两个小贱人也配问我们主子的名姓?还不快滚过来陪我们主子喝酒!主子高兴了,今儿就能把你们送进王府里去!” “客官请慎言!你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口出污言秽语,不怕郡王爷和世子爷降罪?”冀忞冷声质问,一张俏脸满是寒霜。 此时,“好邻居”的伙计端着个托盘从几人身边经过,托盘上放着几个茶盏,经过身边,茶香四溢,飘出去好远。 离得近的客人都情不自禁地吸吸鼻子,实在太香了! “哎!站住!”一人拉住伙计,讨好似的把茶盏放到了湖蓝锦袍男子面前。 此时,湖蓝锦袍男子已经坐下,端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微笑颔首,抬眸嗤笑道: “两位冀小姐,这是用广宁郡王爷和世子也来压人吗?你们跟郡王府什么关系?跟世子爷又是什么关系?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硬贴着男人,不知羞耻的东西!” 这一笑,确实是倾国倾城。 可是冀鋆已经无法觉得“颜值即正义”,心中堵得厉害! 她担心冀忞冲撞皇家的人,讨不到好。 于是,上前一步刚要开口,冀忞却狠狠掐了她一下! 接着冀忞漠然道, “几位,你们来到这里不吃饭的话,就请走人!再口吐狂言,我们……” “嘿呦!你们怎么样!”跟张肖力一起的一个姓郑的华服男子面露冷笑, “你们这是觉得有世子撑腰,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就可以目中无人了,是不是?” “就是,“好邻居”如今在京城就跟青楼一样!你们装什么清高!” 郑姓男子大声喊道: “这两个是“好邻居”的东家,就靠着贴男人赚钱!” “好邻居”临街,本来外面就人来人往,郑姓男子一喊就有不少人在门口驻足围观。 围观的人还越来越多! 冀鋆这次可是气坏了! 打皇子不敢,打个马弁我还能摆平! 又不是世子的亲兄弟!大不了赔周彪一个铺子!特么老娘不过了! 她回头对李战道, “李大哥,把那三个给我狠狠地揍! 李战早就按捺不住了!只是碍于大公子和两位小姐的嘱咐不能闹事。 现在大小姐发话了,当着他的面嘲笑大将军的闺女和侄女,不揍得你亲娘都不认识你,就不配做“李家军”的兵! 冀鋆只觉眼前“嗖”的一个人影就飞了出去! 接着,冀鋆就见李战在那些人中左穿右突,噼里啪啦,她看得眼花缭乱! 艾玛,这是传说中的“凌波微步”么? 张肖力他们今天带的人多,看来就是要砸场子! 已经打起来了,冀鋆也顾不上什么皇子不皇子了,一眼看到在门口张望的几个乞丐。 冀鋆一招手,几个乞丐冲上去帮忙!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乞丐也有心卖弄武艺!虽然我们素日没少白吃你“好邻居”的饭,但是,我们是有用的! 很快,李战和乞丐把张肖力三人和他们身后的小厮打得趴在地上直哎呦! 李战面无表情地和乞丐压着张肖力等人,跪在了大厅上! 客人们和门口围观的彻底傻了! 一起傻的还有那个湖蓝锦袍的“三皇子”! 张肖力被打还不老实,他见“三皇子”没事,觉得还是有依仗,于是扯起嗓子喊道, “我是广宁世子的乳兄!我娘是世子爷的乳母!你们两个小贱人!为了贴上世子爷,用一大堆下作的手段!世子爷被你们两个狐狸精给迷惑了!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要护着世子爷!这两个贱人在淮安候府就跟一个叫刘毕胜的小厮搞在一起了——” “啪!”冀鋆满脸涨红,要燃烧一般,一巴掌扇在张肖力的脸上。 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张肖力懵了!这个丫头怎么这么大的劲儿? 劲儿能不大吗?原身跟旺财一起学武来着! “你!” “啪!啪!啪啪!”没等张肖力说话,芍药上前结结实实抡起胳膊,照着他的脸连扇几个耳光! 扇完,芍药嫌弃地揉揉手,朝地上“啐”了一口道: “看你已经跟旺财一样了!就不扇了!” 其实是手有点疼,想缓缓,但是不能说! 张肖力,“......” 打就打呗,好歹你得告诉我旺财是谁啊? 芍药接着又走向那个郑姓男子,此时,郑姓男子开始害怕了。 他只是张肖力的小弟,他—— “啪!啪!”海棠上前,使足了力气,狠狠扇了两巴掌! 另一个华服男子已经被乞丐打得鼻青脸肿,鼻涕口水一大堆,看着也没地方下手了!关键是恶心人! 冀鋆也豁出去了,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转身森然地冲着“三皇子”道, “说,谁是贱人?” 无人应声。 “打!” 芍药海棠实在累了,但是,气势不能输! 又是几巴掌落下去! 那些小厮就没那么好命了,李战和乞丐们在打架方面是行家! 一个是经过战场洗礼的男人。 另几个是在京城的街头经过岁月磨炼过的乞丐! 此时的“三皇子”才明白过来,“好邻居”两个小东家根本就不是女人! 就是两个土匪,强盗,恶魔…… 本来,想败坏她们的名声,羞辱她们的,怎么不按他们设计的走? 她们自己咋这么不顾自己的形象? 他看着冀鋆深寒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 “那个,有话好好说——” 冀忞平静地走到“三皇子”的面前。 此时,“三皇子”坐着,而冀忞站着,俯视下去,眼神一片冰凉,“三皇子”没来由地哆嗦了一下! 冀忞端起那盏茶,茶还有袅袅热气,一抬手,全部扬在了“三皇子”的脸上! 还有菊花和茶叶粘在“三皇子”俊美的面颊上! 接着,在众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茶盏,重重地砸向“三皇子”的头! 冀鋆目瞪口呆! 这堂妹,好凶呦! 小心脏,好怕怕! 坐着的客人,门口的围观群众齐齐地, 或是“啊”! 或是“噢”! 或是“天啊!” 或是“哎呀!” 然后,就是——寂静! 章节目录 第六十二章 孔雀女沺黎县主 “好邻居”的后院,赶过来的李宓和周桓以及冀家姐妹,冷眼看着坐在一旁,强作镇定的“三皇子”。 这个“三皇子”是冒充的! 潘叔很是懊恼。 刚才自己的一时不察,险些误导了小姐,酿成了大错。 潘叔自然不认识,也没见过三皇子,但是他认识张肖力。 刚才张肖力带着这些人进来到“好邻居”,潘叔乍一见到那个冒充“三皇子”的人,饶是潘叔见多识广,也被这个湖蓝锦袍男子的风采和气度所震慑! 因此,当张肖力贴在他耳边说这是“三皇子殿下”的时候,潘叔丝毫没有怀疑。 潘叔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下,张肖力敢于让人冒充皇子来“好邻居”闹事。 于是潘叔便匆匆地告诉了冀鋆和冀忞。 而冀鋆和冀忞突然听到“三皇子”来到店中,震惊,意外,不解,还有些许的不安和紧张。 情急之下也无暇多想,同样没有想到有人竟敢在“好邻居”冒充皇子。 毕竟,京城人都知道,周彪和周桓两位世子随时都有可能光顾“好邻居”,随时都可以拆穿冒名,他与我在一起,不是为了我的权势地位,是与我同命相怜。他也有爱而不得的人。我们是抱团取暖!” 周彪此时缓过来些精神,恨声道: “还报团取暖,冻着她了!饿着她了?还抱窝孵蛋呢!” 冀忞暗暗撇嘴,可不是!你妹子还要与那个章吉生一起生个长得象三皇子一样的孩子呢! 冀鋆摇头,这个时代的周彪当然不能理解“pua”,洗脑这些。 唉,即使了解,还不是很多人不知不觉中招? 冀鋆非常理解地对周彪微微笑了一下,示意他别焦躁,焦躁也不解决问题。 冀忞疑惑地问道: “沺黎县主何等身份,怎么被这样的人迷惑?” 冀鋆略思索一下,道: “我猜测,他分这几步走的。第一步章吉生会对自己的身份直言相告,和盘托出,这样才能取得沺黎县主的信任。因为在我朝,鲜少有人在身份上能高过县主。所以他无论他无论怎样伪装或者包装,他也不会有匹配的身份。这样,莫不如直接就低到谷底,相反倒更容易激起沺黎县主的好奇心,同情心和圣母心,从而好感大增。” 冀忞奇怪地道, “那么,堂姐,既然他要冒充三皇子,为何像三皇子避讳菊花这样的习惯他并不知晓,或者是根本不打算去模仿这个举动?” 冀鋆凝眉正色道, “因为他永远不可能成为三皇子,所以他不必处处追求完全一致,否则反而容易“画虎不成反类犬”。章吉生只要是在某几个方面,特别象三皇子就可以。他的目的是要做他自己,做一个有一部分特点像三皇子的自己,这样相反更容易吸引沺黎县主!” 这番话有点难度,冀忞听的有点似懂非懂,微微蹙眉。 周桓忽然开口道,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他其实是在潜移默化当中,对沺黎县主进行循循善诱,逐渐将沺黎县主的注意力从一个完整的三皇子转移到部分的三皇子身上。” 冀鋆笑着点头, “世子所言正是我想要表达的。” 这话有点拗口,但是,冀鋆知道周桓理解了其中的关键。 至于周彪和李宓还在逐步理解过程中。 冀鋆又接着道: “第三步,就是当沺黎县主完全接受了这个长的像三皇子或者是某些举止动作,神情,行为像三皇子的人之后,那么也就是彻底被这个章吉生所征服,继而沦陷。那么其实,沺黎县主并不知道他此时心里面爱的并不是三皇子了。而是章吉生。只是县主心里有一个执念,就是她此生唯一的爱人就是三皇子,因此她现在不知道自己的已经移情别恋!否则,对一个替身,何必生死相随!” 冀忞发出轻呼,颇感意外。依着沺黎县主的性子,说她不爱三皇子了,真是有些难以理解。 周桓道:“大理寺料理过几起贫寒男子设计、勾引富家小姐的案例。路数与此有很多相近或相同之处。” 冀鋆手一摊,非常认可地道: “所以啊,这其实就是一个模板,大同小异而已。” “什么意思?”李宓剑眉微扬,英气迫人。 冀鋆又讲了几个“凤凰男”,“孔雀女”,“扶弟魔”的故事,至于“妈宝男”,“普信女”就先放放,太多了,他们怕是消化不了。 “小姐!”沉默许久的芍药开了口: “你说的这些吧,我听不太懂,但是,我觉得好像咱们做月饼,用方模子就出方月饼,圆模子就是圆月饼!沺黎县主就是那个月饼!” 嗯!冀鋆点头!孺子可教! “你说什么?模子?”周桓眼睛一亮,真有点溢彩流光的样子。 冀鋆纠正道: “模板!” 顿了顿道:“也可以理解为模子!其实就是套路!” 冀忞惊呼一声接道: “针对沺黎县主的套路?为什么啊?权势?钱财?美貌?” 沉默许久的周彪忽然抬起头来,脸色苍白,嘴唇轻轻哆嗦几下道: “难道是针对我父王的?” 李宓追问:“为何?” 周彪转向李宓: “我父王也在悄悄调查京城人员失踪案,他发现,这些失踪的人跟陈国公府的管家有关!”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三章 不缺爹,不缺孙子 广宁郡王周旅协理户部,分管贡品运送。 两年前,一批进贡的物资车队在临近京城的驿站里避雨,不料,突遇山洪爆发,导致驿站出现房倒屋塌! 暴雨过后,物资被挖出大部分,但是却有六个护送人员不见踪迹。 当时有人猜测或许是遇到山洪被冲走。 也可能在暴雨前在附近遭遇了什么野兽或者强盗。 寻找许久,即使京城派出公差进行沿途搜寻,也没有找到这六个人。 六人中,有一个是广宁郡王周旅的心腹,他假借押运贡品机会,帮郡王暗中调查一个皇家秘辛。 这个心腹,其貌不扬,极为擅长隐忍伪装。 广宁郡王坚信他一定是遭遇了不测,甚至猜测,其他几人也是凶多吉少。 因为要心腹打探的事情太过重要,万一泄露,或者失去线索,其后果都不堪设想。 可是,又不能声张,因此,表面上,广宁郡王督促大理寺按照普通官差失踪进行调查。 暗地里,广宁郡王也一刻没有停止搜寻相关线索。 调查中渐渐发现,车队里有人提前预知了暴雨,本来想尽快赶路,早点到达京城。 可是,路上总是出状况,不是路面塌陷,就是车队跟人出现争执。 或者马匹无缘无故发狂。 押运的官吏也陆续出现头晕恶心。 如今,越来越象是故意使押运车队在暴雨期间逼停在驿站,进而进行动手截人或者盗窃什么重要的物件。 也或者有其他的阴谋。 经过两年的暗访,有些线索指向了陈国公府! 冀鋆听后,心中一惊,自家的小魔眼羊,也发现刘毕胜的那个蛊与陈国公府脱不开干系! 李宓眉头紧锁: “难道要用沺黎来威胁姨父?” 冀鋆满是疑惑地看看李宓,心道,原著里广宁郡王据说是个有原则,有胆识,有谋略的人,会这般糊涂? 好些人舍弃妻子儿女眼都不眨,比如洪培菊。 周彪叹口气,没说话。 冀忞微微抿了抿嘴唇,轻轻开口道: “我听说,当年同安公主跟沺黎县主一起玩耍,沺黎县主不小心把同安公主推倒摔得手和胳膊都破了,本来公主的母亲上官淑妃大怒,要责罚沺黎县主。可是,后来,郡王爷进宫找了皇上,然后,郡王爷闭门思过一个月,县主什么事情都没有。” 周桓看看冀忞,眸中尽是暖意,跟着轻声道: “听母妃说,郡王妃要去给上官淑妃赔礼,郡王爷不许!说,她不过是皇兄的妾室,你们是我的妻女,我受罚,是皇兄罚我。不是她一个后宫女子罚我!我如果护不住妻女,我还算是个男人吗?” 冀鋆心下了然,哦,这个郡王爷护短! 艾玛,好感腾腾地上窜啊! 嗯!这个公爹靠谱! 周彪神情有些无奈和忧虑,接着道: “其实父王就是有点气不过,小孩子打架,也不是有意的,如果上官淑妃不是那么咄咄逼人,父王也不会如此硬扛。” 冀鋆频频点头: “对啊!小孩子打架,过会儿可能就没事了!最怕大人跟着瞎掺和!我觉得上官淑妃再气不过也得等郡王爷或者王妃来,一起商量怎么处置。自己一下子就喊打喊杀,这不是趁着人家大人不在欺负人家孩子吗?估计郡王爷生气的是这个!” 周彪拱手表示赞同和感谢。 冀忞垂下眼帘,心中有点不是滋味。想,如果自己的爹爹娘亲在跟前,也会这样地护着自己! 周桓看看冀忞,心下隐隐作痛,又不知如何安慰。 李宓了然: “沺黎即使闯了滔天大祸,姨父也会护她周全!” 冀鋆口角微微扬起,没说话。 李宓见了,知道她不赞同,遂问道: “大表妹,你可是有何异议?” 冀鋆淡淡一笑道: “自古温柔乡是英雄冢,我觉得其实不止是男女之情,也包含其他感情。郡王爷肯为了县主付出一切,值得羡慕和敬佩,可惜,总有他力有不及的时候,世子爷,你可想过那个时候,沺黎县主怎么办?比如……” 冀鋆没有说下去,懂的人也都懂她接下来的意思。 如果,沺黎县主被利用犯下了通敌、叛国、忤逆等大罪,广宁郡王还能护住她吗? 周彪闻言一怔。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以为,妹妹任性一些,胡闹一些,都是小孩子的心性,又能怎样? 将来,选的任何一个夫婿的家世都不会高过王府,没有父亲撑腰,他也完全可以为妹妹遮风挡雨。 冀鋆继续道: “世子,沺黎县主从小就拥有别人倾其一生也无法获得的一切,她生来就高过许多人的终点。她从来没有吃过人间疾苦,不知道世事艰难。所以,才会被章吉生这样的人欺骗。” 看周彪有点困惑,冀忞知道冀鋆说的道理碍于情面没有说透,于是接着道: “世子表哥,我以前也跟县主相似,什么都不用愁,什么都不懂。可是,忽然间,外祖父和舅舅病了,爹娘去了边关,我和堂姐到了淮安侯府,我们被苏瑾那个姨娘欺负算计,不得已,我们就得学着保护自己,去做以前不敢想,不曾想的事情。也不再觉得开口闭口提钱俗气,因为,如果不是用钱笼络了礼国公府的一些下人,不是他们给我和堂姐报信,我们就不能避开上官将军的妻子和他的女儿,我们会在礼国公府被她们打,也不可能救了大表哥。” 冀忞说到这里,想起那日的情形,还有些心有余悸。 冀鋆想起茨威格曾经评价奥地利公主,也就是后来被送上断头台法国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于是缓缓地道: “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章吉生被扣在“好邻居”,冀鋆说让他“干活补偿损失”: 那天“好邻居”被砸坏的桌椅板凳,盘子饭碗,还有,受影响的营业额! 周彪想起在府里大喊大闹的沺黎,不由得头疼。叹口气道: “真是没想到沺黎把章吉生看得这样重要,天大地大,父王母妃,都不如这个章吉生大!” “哼哼!”憋了太久的芍药开了口: “饿她三天,米粒最大!” 周桓,“……” 话丑理端! 李宓,“……” 微言大义! 冀忞,“……” 精辟! 冀鋆,“……” 呸!屁精! 淮安候府,苏瑾面无人色,躺在床上,眼中的惊恐一波波翻涌,无法平息。 右手缠着厚厚的纱布,小指处渗着血。 广宁郡王派人剁掉了苏瑾右手的小手指头! 张肖力和雪叶被打断了双腿! 来人告诉她,这就是教唆、利用沺黎县主的下场! 苏瑾颤抖着,拿出来那个装着“葡涟”的瓷瓶。 之所以迟迟未动,因为,这个蛊毒,有反噬作用。 她有点畏惧,此次…… 苏瑾眼中冒着熊熊怒火! “好邻居”后院,冀鋆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不行! 周彪竟然想让沺黎来“好邻居”体验人间疾苦! 任周彪磨破了嘴皮子,冀鋆不为所动。 冀忞更是不搭话,真是开玩笑!让她劝堂姐,有病! 李宓和周桓在一旁探讨天气,看起来这是永恒的溜边话题。 冀鋆拿起一个茶杯盖作势要砸道: “世子,打住!我不缺爹!” “嗯呐!”芍药也双手叉腰道: “俺也不缺!” 冀鋆扭头,上下看看她: “怎么哪里都有你?你不缺啥?” 芍药瞄了冀鋆和周彪一眼,怯怯地: “不敢说” 冀鋆堆起不好好意的笑容,摸摸芍药脑袋: “宝宝,不怕,不怕,说说!” 芍药眼珠提溜转转,终于下很大决心,现出视死如归的神情: “俺们不缺孙子!” “呦嘿!”芍药此言一出,大家都惊了! 这把冀鋆气坏了,猜到芍药这熊孩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想到不只是吐不出来象牙还是一口烂狗牙! 冀鋆还以为芍药跟自己一样说“也不缺爹”,或者是说“不缺爷爷”。 如此也就高自己一辈儿,闹了半天,直接直接把沺黎当孙子,要是这样的话,自己把沺黎里比喻成爹,自己成了芍药的啥了! 冀鋆心道,你当是一两千年之后呢? 一家四个大人围着一个孩子转,孙子是“爷爷”,爷爷成了“孙子”? 这丫鬟真是该管教了! 未等冀鋆开口,周彪也有点儿缓过味儿来了,假意怒道, “小丫头,是不是你皮子紧了,信不信我打的你亲妈都不认识你!” 芍药撇撇嘴, “是你们让我说的,难道我说错了吗?” 周彪气道, “我承认我妹子是有点儿刁蛮任性。确实是有点儿不太好伺候,确实是有点儿让人头疼,但是那你给我说出个理由来,为啥是孙子?你今天要不说出个理由,不管是谁拦着,我也必须得揍你一顿!” 芍药一副大义凛然地道: “说就说!小小姐说了!虽千万人吾往矣,虽九死其犹未悔!” 冀鋆,“……” 能不能不显摆? 芍药道,“世子爷,你想想,你妹妹沺黎县主出了错,你不跟着着急吗?沺黎县主惹了大祸,你们家的郡王爷和郡王妃不是要受连累吗?” 周彪点头,气哄哄地。 芍药一本正经兼耐心地又道: “说谁做了很错的事情,都说他,“祖宗的脸都让你丢尽了!”可没人说你把你孙子,重孙子的脸丢尽了!沺黎县主在这里要是做了坏事,丢了“好邻居”和俺们的脸,“好邻居”和俺们可不是她祖宗么?我说不缺孙子都说少了,应该说不缺重重重孙子!” 冀鋆,“……” 虽然说得好像没办法反驳,可是,咋还是觉得不怎么舒服? 周彪,“…..” 心肝脾肺肾,大腿小腿加肩膀,疼! 众人,“……” 千万憋住! 不能笑! 不能笑! 不能笑! 章节目录 第六十四章 福佑子女,祸及子女 经过周彪的软磨硬泡,冀鋆终于吐了口,答应让沺黎县主到好邻居来体验人间疾苦,进行“吃苦”体验,经历一番生活的磨炼。 不过条件是广宁郡王帮助愿意与冀鋆姐妹合作一起寻找失踪人员的下落,而且会在最大限度上进行资源共享。 冀鋆觉得这样的条件很不错,而且,不管怎么说,为了忞儿,也得给周彪这个面子。 毕竟冀鋆其实心里有着自己的小九九。 她想,通过“历练”沺黎县主,可以增加与广宁郡王府的联系,也可以增进彼此的了解。 沺黎县主在“好邻居”这段时间里,冀忞和田梨可以多多接触,说不定二人还能相处得很愉快,毕竟,二人之间目前没有象前世那样,被三皇子搅和了。 书中,在齐相府中,庆祝齐相孙女齐月娘的及笄礼上,三皇子故意向冀忞示好,结果,立刻就遭到沺黎县主的报复! 而且如果真的是能把沺黎县主给改造好了,郡王一家也会对忞儿另眼相看。 有着广宁郡王这样一个护短,靠谱儿的,有手段的长辈,冀鋆觉得她真的可以很放心把冀忞交到广宁郡王府。 周彪看中冀鋆阴晴不定的脸,一会儿好像喜上眉梢,一会儿又阴云密布,心中还是有点小忐忑。 思忖一阵后,冀鋆忽地开口问道: “我可以打沺黎不?” 周彪,“……” 这么狠? 陈国公府要在数日后举办赏花会,宴请几位年长的皇子,四皇子最近染病,因此就是已经离宫开府的二皇子和三皇子,还有五皇子和六皇子。 一并邀请的当然还有一些世家公子和京城中的一些贵女。 陈国公和淮安候府结了亲,淮安候府的小姐们一定在被邀之列,礼国公府的两位公子和李芳苓也会赴宴。 而冀夔与陈国公陈拙鑫不熟,冀忞和冀鋆很可能不被邀请。 冀鋆起初琢磨着乔装扮成小厮随着李宓周彪进陈国公府,被二人齐齐否决。 李叔和周彪齐齐拒绝,也齐齐拒绝纪云的要求,理由是纪云姐妹两个太过清秀,这样的人扮成小厮进到陈国公府里,肯定会陈国公府的那些那些姨娘丫鬟婆子,再加上小厮们给啃的渣都不剩。 自从陈拙鑫成为国公之后,陈国公府成了京中比较神奇的存在。 外界传言,陈拙鑫,男女通吃。府中人的行为也颇为宽泛。 如果只是俊美的男子进去,那么也只是受到府里女子的觊觎。 如果是容貌出众的女子,则有可能遇到男子的不怀好意。 但是如果是“阴柔男子”或者较为“阳刚”的女子,则是男女都不会放过。 李宓和周彪担心,冀鋆冀忞化妆后会被归类为“阴柔男子”里。 冀鋆想想说把她和冀忞扮的丑丑的,但是二人依然齐齐反对! 容貌可以扮丑,身形怎么办? 前后塞棉花装胖?大热天的,不怕捂出痱子?不怕热昏过去? 再说,那样的话,还动得了吗?光喘粗气了!还查啥!早都暴露了! 只是几个人在这里争论犟嘴的时候,却见周桓一个人坐在一一旁,悠然自得的饮茶,笑而不语。 周彪过去拍了他一下,道, “哎!别喝了!你怎么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你倒是想想该该怎么帮表妹她们两个进陈国公府啊!” 周桓依然笑而不语。 冀鋆心中暗骂,闷骚男! 这是专门儿等着我们求他,他指定是已经有了主意,然后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他一下子抛出他的解决办法,这样岂不是狂刷好感? 哼哼!真不是个好东西! 冀鋆猛然想起初中时候,自己物理不好,为了向班级的物理尖子请教,于是给人家猛买零食! 唉!想起来都是泪啊! 没办法,这就是学霸和学渣的区别。 冀鋆心下恨恨,捅捅冀忞。 冀忞正低头琢磨办法,抬头看到冀鋆冲她又是挤眼睛,又是努嘴巴,五官忙得不亦乐乎! 冀忞咬着嘴唇,双颊微红,走上前给周桓斟满茶,轻声道, “桓世子,请指教。” 周桓没想到冀忞亲自来给斟茶,脸也也忽然间腾的一下红了! 遂有点不自在的道, “其实,两位小姐不必着急,你们只是一时情急,反而身在局中没有想到。其实很简单,你们去找琉璃大小姐,就说要去陈国公府见识见识!” 冀忞眼中一亮,是啊! 贵姨娘也说,侯府所有小姐中,琉璃是最识大体的!心地也善良,对苏瑾的做派很是厌恶。 周桓看见冀忞不经意间露出的笑颜,心下很是舒畅,接着道:“而且我觉得从忍冬身契这件事上看,应该是琉璃大小姐从中进行了劝说,因而才如此顺利地拿到了忍冬的身契。所以我觉得琉璃是愿意跟两位小姐交好的,也愿意跟礼国公府交好。” 冀鋆,“……” 哼哼!虽然我确实没有想到,但是,我不服你! 恪吉居玉颜的房中,玉颜和耳朵已经恢复听力的沉果两个人将门窗紧闭。 然后,在一个小兔子的耳朵上轻轻割了一个口,然后玉颜从瓷瓶里倒出了一点约有花生米粒大小的,黑乎乎的东西。 这个黑东西很粘稠,又似乎在蠕动。 沉果在玉颜的吩咐下,用颤抖的手拿起一个小勺子将黑东西放到了小兔子耳朵的伤口上。 非常奇怪的是,黑东西放到伤口上之后并不滚落下来,而是瞬间,就沿着伤口,进到了血液里! 伤口周围几乎没有一丝的痕迹! 小兔子倒无甚异样的表情,但是这种非常奇异的情况却让玉颜和沉果震惊不已! 想到接下来,就要在自己身上割口,而且这黑乎乎的东西就会这样钻进自己的身体里,二人就禁不住的心生惊恐。 苏瑾将“葡涟”的蛊毒分给了一点给玉颜,让玉颜和沉果,一起培植这个蛊毒。 据说这个蛊是是一个可以靠意念滋养的蛊虫,比如爱慕,比如仇恨! 冲通过仇人血液养殖的蛊虫在在毒的催化下,会变得非常的强大,然后可以不必特别地靠近对方就可以攻击对方! 携带仇恨的蛊毒慢慢地寻找仇恨的目标,依据仇人方向,慢慢地聚集在仇人身边,从而致仇人于死地。 但是前提必须是要对对方有非常强烈的仇恨。 玉颜拿到瓷瓶的时候,很是欣喜,觉得可以立刻让冀家姐妹倒霉。玉颜自然觉得自己是非常仇恨冀鋆和冀忞姐妹,自从她们来了侯府,自己和哥哥还有姨娘就没过过舒坦日子,屡屡吃瘪。 她恨冀家姐妹,非常恨!当然恨! 只是,当看到这个黑乎乎的东西之后,又觉得好像这个更加的可怕。 沉果更是一百个不愿意! 自从冀鋆出钱把她的耳朵治好之后,沉果的心思开始逐渐向丹桂苑倾斜。 很多人经历了重大打击之后,常常会开始反思自己既往的行为。 在养病那段日子,苏瑾和玉颜几乎对沉果不闻不问。反倒是冀家姐妹和贵姨娘给她请郎中,又给她家送去了一些钱粮。 沉果扪心自问,在被竹叶喊聋之前,自己与冀家姐妹都没有什么接触。 只是因为成为了恪吉居的丫鬟,从冀家姐妹来了之后不久,就被苏姨娘反复交代,恪吉居与丹桂苑势不两立!与冀家小姐不共戴天! 现在,苏姨娘又要害冀家姐妹,万一跟以前一样,偷鸡不成蚀把米,再跟上次一样,最后是自己和沉影倒了霉,到时候,冀家小姐还会再给自己治病吗? 说不定,说不定,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 虽然当着苏姨娘和玉颜小姐,自己反复发誓,对苏姨娘母女忠心不二,对冀家小姐恨之入骨。 但在沉果内心深处,想的却是,要恨你们自己去恨,去作死吧!可别拉着我! 目前,先把玉颜小姐稳住! 沉果想想道: “小姐,您很快就要去陈国公府赴宴,就能见到几位皇子,依着小姐的容貌,至少是个侧妃!到时候,冀家姐妹根本不必放在眼里,何必用这种伤人更可能伤害自己的法子?” 玉颜本来就没多少主见,看见这个东西有点害怕和恶心,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但是,又有点拿不定主意。 沉果见玉颜有点犹豫,立刻乘胜追击,她神秘兮兮地对玉言道, “小姐,奴婢可是听家乡的老人说过,如果真的是这种命硬的人,咱们轻易不可以去招惹,咱们的命比她硬还好,如果咱们的命不如她硬,被克的只能是我们自己。” 玉言有点害怕,但还是色厉内荏的道, “她硬还能硬到哪儿去?” 沉果小心地道: “小姐,你想想,此前咱们姨娘那么样的害她们,最后怎么样?现在大公子的伤还没好利索。而且,刚把竹叶她们打伤,大公子全身就大片青紫,下人们都说是竹叶她们昏迷时候,灵魂出窍附到妖魂身上,咬伤的大公子!” 玉颜一激灵,冷不丁地想起了自己,上次去丹桂院闹事,回来的时候一出门便被雪砸了头,然后回恪吉居之后就莫名其妙的发了高烧。 但是,玉颜还是嘴硬地道, “这次姨娘说了,她找的是高明的道婆,能够压制住,冀鋆和冀忞的命格。而且还能让她们整个丹桂苑都倒霉!” 沉果暗暗着急,上次苏姨娘嫌她办事不力,险些要把她草草打发了!幸好慕嬷嬷说,如果沉果治疗无效,再安排别处。 反倒是冀鋆和冀忞帮她娘和她有病的爹渡过了难关。 沉果也不傻。她渐渐看清了苏姨娘和玉颜的真面目,已经开始倒向于冀家姐妹,只是卖身契现在还在苏姨娘的手里,她现在没有办法彻底摆脱苏姨娘。 沉果稳下心神,继续劝说道: “小姐,奴婢听说,冀小小姐的命格奇特,本来要入宫的,可是宫里的太妃娘娘就病了。如果真要是这样,姨娘能够找来的道婆,再高深还能高深过皇宫内院的法师?” 玉颜觉得沉果说的有理,神情也紧张起来,心下更加犹豫不定。 可是她还是有疑惑,问道, “可是,害冀鋆和冀忞的是姨娘,为何我姨娘没怎么样,却是我和哥哥接二连三的出事?” 沉果心道,手指头都掉了一个,还没怎么样。 但不能这么说啊! 沉果假装紧张地四下看看,悄悄地低声道, “小姐,神明和这些精灵鬼怪都是有灵性的,都是不可欺骗的。姨娘如今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姐和少爷,那么如果要是报应的话,自然会报应到你们的身上。如果您和相林少爷出了什么状况,不是比直接报应到姨娘身上,更能让姨娘伤心?小姐,您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好邻居”,周彪一副喜滋滋的模样! 冀鋆长长叹了一口气!又长长叹了一口气! 接着,又要叹气的时候,芍药苦着脸开口道, “小姐,别叹气了!苍蝇被你吹得晕头转向,都找不到窗户飞出去了!” 冀鋆无力地道: “沺黎县主现在好像是掉进煤堆的汤圆,打不得,吹不得,她又啥都不会干,来咱们这里,供起来啊?” 芍药兴冲冲地道, “小姐!奴婢可想到让沺黎县主干啥了!” 冀鋆双目无神,看看芍药,接着又叹口气! 冀忞笑问道: “你说,沺黎县主干点什么活计?” 芍药认真地道: “小小姐,沺黎县主又不会算账,又不会盘点,她又不能做粗活,就让她跟着俺们唱“卷饼歌”吧!” 周彪一听,正中下怀,他妹子做粗活,他也舍不得,这样,寓教于乐,又新鲜,沺黎能喜欢! 周彪乐呵呵地道: “芍药太有慧眼了!不是我吹,我妹妹唱歌唱的可好听了!” 冀鋆闻言,撇嘴撇得腮帮子酸。 冀忞想想道: “世子表哥,好听不好听先放放,嗓门怎么样?” 跟着冀鋆这段日子,冀忞也看出些门道,在大厅唱歌,又没有扩音设备,嗓门大是重要条件啊! 周彪闻言得意道: “这你放心,嗓门可大了!” 冀鋆收收酸了的腮帮子,不屑地道: “呵呵,是吗?举个例子?” 周彪胸有成竹: “上次,沺黎去陇安郡王府,陇安世子周顾有只大狗,冲着沺黎跑过来,沺黎吓得闭着眼睛使劲喊了一声“啊——”!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冀鋆来了点精神,冀忞也有了兴致,齐齐问道: “怎么了?” 周彪叹口气: “狗被沺黎吓跑了!到现在还没找回来!没办法,我赔了周顾一千两银子!” “啊?一千两?”冀鋆瞪大双眼! 接着,冀鋆使劲咽了一下口水,大吼一声: “啊!一千两啊!啊!” 周彪,“……” 是给多了?还是给少了? 冀忞,“……” 这,是夸沺黎,还是贬沺黎? 章节目录 第六十五章 狼妖复仇 入夜,淮安候府一片安谧。 忽然! “嗷—呜!”“嗷—呜!”…… 刺耳的狼嚎,响彻淮安候府! 冀鋆在睡梦中猛的惊醒。极力厘清思绪的时候,海棠和芍药已经走了进来。 冀鋆一见二人,忙问: “小小姐呢?她吓到没有?” 海棠忙道: “小小姐没事,小小姐晚上没怎么睡,刚才醒着要看书,听到这个声音,确实吓了一跳。现在没事了。就是有些慌,很担心,木兰陪着呢。她让奴婢过来看看大小姐有没有被吓到。” 冀鋆摆摆手,侧耳听了一会儿,辨别出来离丹桂苑有一段距离,而且,隐约听到人群的嘈杂声,想是有值夜的家丁小厮去查看了。于是皱眉道: “我没事,大家都不要乱动,也别出去。等会再去……” “汪汪汪!” “汪汪”! “汪”! 冀鋆的话还没说完,院子里此起彼伏地响起了犬吠声! 侧耳倾听,不只是一只! 冀鋆在前世练过美声,相对而言,听力要好于常人。 对音色,音质,音量,等音调和响度等声音的特征比别人都敏感。 冀鋆听出来至少有五只狗!而且不止五只! 因为距离远,也因为犬吠声和人的声音差别很大,如果两个狗的声音特质一样,冀鋆不熟悉狗,所以分辨起来有些困难。 而那一边芍药正在那里,竖着耳朵扒拉着手指头。 突然之间芍药道:“小姐,好像有十只狗”。 十只!这简直颠覆了冀鋆的想象! 突然之间,在夜里,在京城这样一个侯府里出现了不明来源的十只狗,实在令人震惊! 淮安侯府不养狗,就是突然出现一只这样半夜乱跑乱叫的狗都已经是足够让人惊讶,别说十只。 冀鋆正疑惑间,木兰陪着冀忞快步走了进来。 冀忞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但是神情镇定。 木兰有些惊慌,时不时地向后看,生怕狗窜进来的样子。 冀鋆忙招手让她们过来。 木兰赶紧把冀忞扶到冀鋆的床上。冀鋆担心冀忞着凉,又给她披了一个被子,。 这时,就听着有一只狗的叫声,奔着丹桂院这边而来,而且越来越近,几个人不由自主地不安起来。 冀鋆示意海棠和芍药把门窗关好,然后她下意识的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和茶盏。嘱咐大家防备着。 其他几个丫鬟也有样学样,随手拿起了身边得手的东西,什么鸡毛掸子,什么茶壶,托盘,剪子等等。 突然之间,丹桂苑的院子里响起了一个狗暴躁的叫声! 叫声在院子里,狗是狂吠,因此落在房间众人耳中,如同就在身边一样,令人心颤,震耳欲聋一般,无处躲藏! 有小厮追到了丹桂苑的门口,大声喊着让丹桂苑开门。 可是,狗在院子里,丹桂院里夜间不留小厮值夜,只有丫鬟和几个婆子,如今就是不躲起来,也估计吓得跟冀鋆她们一眼不敢动弹。 谁敢奔向狗,或者绕过狗,去开门,放人进来打狗? 这帮小厮,脑子怎么长的? 好在狗可能是被撵得迷了路,因此,狗急跳墙,跳进了丹桂苑,此时,狗也很着急,不知道该怎么走,就在院子里使劲地叫! 冀鋆感觉狗似乎此刻比房中的人还着急和害怕! 忽然,冀鋆感觉耳朵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接着又是几下!这种感觉,有点象前世的电子脉冲美容仪,刺刺拉拉的,不怎么舒服,但是还能够忍受。 冀鋆看冀忞没甚异常反应,与刚才一样。难道自己的耳朵出来问题? 接着,冀鋆困惑中,就发现丹桂苑内狗的声音突然停住,然后又叫了几声,却明显不像刚才那般暴躁,音量有所减小,叫声明显平缓,似乎是被什么安抚了。 最后,狗又提高声音叫了一声,就跳出了丹桂苑! 一路叫着,离丹桂苑越来越远,直至与其它狗一起,越来越远,犬吠声也逐渐减弱,直至听不见。 又过了约一盏茶的功夫,有人敲门,丹桂苑的两个值守婆子一前一后满脸是笑地走进来,向冀鋆冀忞行礼。 冀鋆忙命海棠看座,两个婆子连说不敢,还要去守夜,不能久留。 冀鋆又命木兰给两个婆子打赏了点碎银子,两个婆子对视一眼,齐齐接过,连连拜谢。 前面那个婆子一迭声地道谢,殷勤地道, “小两位小姐没吓着吧?可把我们姨娘吓坏了。听小厮说,不知道怎的侯府里突然之间闯进了许多的狗。就在刚才响起了一声狼叫之后就闯进来许多的狗!它们主要是奔着恪吉居去的,据说是恪吉居的一个小厮被咬伤了,有两个丫鬟给吓昏了。” 冀忞皱眉,“那么多狗都去了恪吉居?” 后面的婆子也想表现一下,忙接着道: “可不是嘛!全都去了恪吉居,您说邪门不?后来等管家带着下人们赶到才把这些狗给赶跑了。可是,不知怎么回事,相林少爷忽然捂着耳朵喊头疼!想是狗叫声太大,吵的?刚才那个狗应该是跑迷方向了,跑到了咱们的院子里,两位小姐莫怕,狗都已经都跑了。管家正带着人,挨处去检查,一旦有遗遗漏的,或者是藏匿的狗,就会就地打杀,不会再再惊扰,姨娘小姐们了” 冀鋆缓缓舒口气,心下有了思量。遂问道: “玉颜姐姐可好?没事吧?” 前面那个婆子愣了一下,忙道: “没听说玉颜小姐怎样啊?就是相林少爷捂着耳朵捂着头,到处乱撞,又摔到地上,听说,流了好多血,已经请郎中了!” 冀鋆想,这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啊! 过敏性紫癜,本身就是一种出血性疾病。 血管脆,轻轻磕碰,就会大片青紫,好似普通人被重重击打一般。 如今,呵呵,自己撞墙,怨谁? 冀忞微微笑道: “两位辛苦了!改日不当值,再请二位喝茶吃点心!” 冀忞示意一下,木兰忙把晚上给两位小姐做夜宵的点心包好交给两个婆子,笑道: “嬷嬷辛苦,晚上垫吧垫吧!” 两个婆子又是一番道谢,眉开眼笑地走了! 这趟差事,太值了! 以后,有什么犄角旮旯的消息,都来讲给两位小姐听! 相林少爷的事情是小厮悄悄议论的,幸好俺们耳朵尖,听到了! 要不,真是对不起这么多的银子!还有——点心! 蛊毒“葡涟”,顾名思义,如葡萄的枝蔓一般,缠绕蔓延,丝丝缕缕,越长越多,千头万绪。 又如水波涟漪一般,层层荡漾,扩散,越来越远…… 苏瑾看到玉颜和沉果手臂上的割痕很是满意。 那位贵人说,一个瓷瓶的蛊毒可以分给十个人,前提是这十个人必须仇恨的目标一致。 否则,就宁缺毋滥! 少而精,即使是一个人的仇恨,只要心念坚决,也比一盘散沙的十个人强。 没有打开瓷瓶之前,苏瑾还有所犹豫。 如今开弓没有回头箭,既已如此,苏瑾觉得,多个仇恨冀家姐妹的人,肯定比少一个强! 苏瑾,洪相林,玉颜,沉影,沉果,刘嬷嬷,宝生,还有美琳和绿梅! 剩下的一份,苏瑾就放入了自己的体内! 她相信,这些人里面,她最恨冀家姐妹!因此她培植出来的蛊毒一定也更加强大! 但是,她不敢一个人用完瓷瓶里的蛊毒,她担心被反噬! 这样有其他人帮忙分担风险,她胜算更大! “葡涟”之毒,轻则血气逐渐枯竭,人将如朽木一般,衰老无力,形容枯槁。 重则可神志异常,陷入幻境不能自拔。 然后,五脏如烈火焚烧,四肢如千载冰封…… 除非所古族圣女和奇药岭的“裂海玄龙珠”,才有可能解此毒。 据传“裂海玄龙珠”是“奇药岭”的祖师爷用上古的“裂海玄龙鲸”的血液浸泡的东海珍珠。 “裂海玄龙珠”可以解毒,可以强身健体,还可以延年益寿。 百余年,江湖上只有传说,却没有人见过。 因此,究竟有还是没有,众说纷纭。 但是,贵人说,他有这个奇药,可以控制住中了“葡涟”的人! 在与失踪人员的有关的几家医馆对面,李宓帮着冀鋆分别开了几个茶水摊子。 派人守在那里监视有无可疑之人,或者与失踪人员有关的线索。 冀鋆让海棠芍药等人也时不时地乔装改扮成伙计在这里帮忙。 卓姨娘一身寻常人家的妇人打扮,与冀鋆在此处见面。 冀鋆笑道, “姨娘真是好算计,您每个月都会乔装到京城边上的一个破庙里去练习口技。接着又会去喂一些流浪的狗。每一次,您都带着一些破布,把破布和一些碎肉粮食混在一起,喂给那些狗,想来那些布都是洪相林的衣服吧!” 卓姨娘敛敛鬓角,笑道, “什么都瞒不过冀大小姐,明人面前也不说暗话,我等这一天许久了,谢谢冀大小姐帮我完成心愿。” 冀鋆轻轻叹道, “姨娘何必如此心急,这样岂不是白白暴露了自己?我能查的到的,侯爷也能够查到,您不担心吗?” 冀鋆想,虽然洪培菊不喜欢洪相林,但是终究洪相林是他的儿子,卓姨娘这样做,只怕洪培菊不会善罢甘休。 卓姨娘凄然一笑, “我已经一无所有。我又有何惧?” 冀鋆有些焦急地道, “怎么一无所有?难道姨娘不想等着侄子的消息吗?” 卓姨娘叹口气, “我当然想再见侄子一面,但是我如今这个机会,我不想白白错过。尤其是,我发觉苏瑾又要对付你和冀小小姐,而我不知道她用什么法子,只是,直觉上觉得这次,苏瑾的手段会很厉害,感觉你们要对付不了她!” 冀鋆面露感激,问道: “多谢姨娘!所以姨娘就打算用洪相林拖住苏瑾?” 卓姨娘有些凝重地点头: “我本打算趁乱找到玉颜或者沉果,她们两个比较好糊弄,可是,我没有办法接近她们,不知为何,她们被苏瑾看得很紧。因此,我更加担心你们!” 冀鋆心中涌起忧虑和感动,但是面上还是轻松地道: “姨娘不必担心,我会小心的!只是侯爷那里……” 卓姨娘却胸有成竹地一笑, “放心,我跟了洪培菊多年,我了解他。他不喜欢无用之人。他早已经对洪相林失望,对于洪培菊而言,洪相林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因为他又不止这一个儿子,孙姨娘那儿还有一个儿子。更何况,如果没有儿子,还可以从兄弟那里过继。” 卓姨娘心里有个猜测,可是她不想说,没有必要。 是与不是,自己赌一下洪相林在洪培菊心中的分量! 如果输了,也没什么可后悔的。 这次,洪相林不死也好不到哪里去! 如果赢了,那么那个猜测就是对的! 冀鋆想,也是,真的在意,不会不加以约束。 洪相林和苏瑾如今这样任意妄为,看着象是洪培菊不闻不问甚至默许一般。 或许,从一开始,洪培菊对这母子就是利用? 看着卓姨娘平静的面容,冀鋆想起从前听过母狼复仇的故事: 有个猎人把狼窝里的几只小狼都杀了,母狼寻仇到村子里,咬死了猎人一家…… 冀鋆摩挲着一个月牙形的玉哨,这是卓姨娘训练众犬用的,是教她口技的那个江湖艺人送给她的。 冀鋆知道这个就是“犬笛”,犬笛会发出一种人耳不易察觉但狗却能听见的短波。 但是,有个别人的耳朵也可以听到。 那晚,冀鋆的耳朵出现一阵不适,应该就是这个频率的短波导致。 而洪相林,跟狗一样,可以听到犬笛的声波! 那边,芍药扮成一个小伙计,脸抹得黑黑的,穿着一件很旧的粗布衣服,看起来就象一个刚刚脱离温饱、还有点发育不良的少年。 芍药对发挥文化内涵乐此不疲: “先生请坐喝碗水,要是太热你自己吹!” 露出八颗小白牙: “清茶一杯暖人心,歇歇喘气喘得匀!” 伸出小黑手(手上也化了妆,免得被发现)用小抹布猛擦桌子, “点心一盘钱不多,最好配着绿茶喝!” 旁边坐着一个富商模样的青年男子,看着直乐,拿起扇子拦住芍药: “小伙计,你还挺会说,挺机灵的!这样!我跟你们说,连人带茶摊我买下了!你说说多少钱?” 卓姨娘有些不安看看冀鋆,冀鋆示意稍安勿躁。 周围有李宓的人,她不怕。 芍药没理他,要绕过去,那人却站起来挡住芍药的去路,有些恼怒地道: “怎么地?你当大爷我买不起啊?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别他妈的给脸不要!” 呸!冀鋆暗骂,你特么是谁大爷? 再犯贱让你当孙子! 芍药扬起头,一张小黑脸上因为忙活得渗出了汗,此刻在阳光下显得黝黑锃亮! 芍药冲着这人道: “我看你是心窝子里插花!” 众人,“……” 那人一愣, “咋的?” 芍药接着道: “自己觉着自己美!” 众人纷纷大笑! 芍药又道: “我看你是土地老搬家!” 众人闻言屏息凝神—— “端神架子!” 那人气得刚要反驳,只听芍药又道: “你是上城头吹喇叭,本事不高,你吹的高!” 芍药再接再厉: “哼哼!你纯粹是鸡窝里打太极拳,出手就不咋的!” 那人举起扇子要打芍药,却被展骁牢牢攥住动弹不得! 章节目录 第六十六章 洪相林,归,鬼,跪…… “好邻居”里,周彪讨好地对冀鋆道, “大表妹,不是我吹嘘自己妹子,她唱歌唱的特别好听!不会给你丢脸的!” 冀鋆撇撇嘴,斜睨了周彪一眼,根本不相信地摇着头道, “就她?还会唱歌儿?还唱的好听?你骗我也不打个草稿?” “真的!”周彪神情非常认真,极力地表达着坦诚: “大表妹,你不知道,她每次一唱歌的时候,丫鬟小厮们全都忘了手上的活计,都在那眼巴巴地听,都听傻了!” 冀忞低头忍住笑。 堂姐已经在暴走的边缘了,世子表哥还在那里不识时务地夸沺黎。 冀鋆毫不客气: “呦呵!是嘛?还听傻了!世子爷,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你家沺黎让下人们听,他们敢不听啊?他们要是敢接着干活,你家沺黎不得把人家打死啊?” 冀鋆想,广宁郡王府,一窝的马屁精!哼哼! 谁能不拍沺黎县主的马屁? 谁又敢不拍她的马屁? 周彪怎么能体会得到? 记得上大学时候的学生会里,有个副主席,特别喜欢“作诗”。 诸如: “新年晚会真热闹,每人脸上乐陶陶。” “大家举杯齐欢畅,吃好喝好真逍遥!” 众人使劲地鼓掌,目的是: 快下去吧!求求你了! 然后,总有那么几个捧臭脚的,吹捧地喊: “好诗!再来一首!” 于是,这位兴致勃勃地道: “既然同学们这么热情,这么喜欢我的诗,我就再勉为其难,再为同学们赋诗一首!” 众人,“……” 我好想去厕所,就怕人太多! 周彪急道:“我承认沺黎有时候刁蛮任性,不讲道理,可是,唱歌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冀鋆双眉皱得好像要缝到了一起,一脸绝望和无奈地看看周彪,摇摇头,不再看他。 冀鋆,“……” 我严重怀疑你们广宁郡王府的音乐欣赏水准,不是太低,就是昧良心。 冀忞突然开口道, “那世子表哥,你听过沺黎唱歌吗?那你觉得她哪里唱的好?” 周彪闻言感觉好像遇到了知己,还是小表妹体谅自己啊!立刻认真地道, “忞儿,我听过,我当然听过!至于说哪里唱得好,我觉得吧,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比如,有人觉得芍药唱的好,有人觉得海棠唱得好。这可不好比较。嘿嘿,沺黎呢,没有经过大表妹的指点,当然是不如芍药和海棠了!但是,一般水平指定是有的!你放心,肯定不会给你拖后腿!” 冀鋆想想觉得周彪说的也有点道理。但还是不太满意,沉着脸道: “罢了,好听不好听,听了咱们再判断。这个先放放。不过我可告诉你,如果沺黎嗓门还不大,我立刻撵人!要是像蚊子似的,我要沺黎来“好邻居”做什么?让她当木头桩子?能吓唬狗,也不见得是因为声大,说不定被啥吓到了呢!” 冀鋆是想说,没准是看见沺黎那么凶,被吓跑了呢! 周彪没听出来,连连使劲点头,笑道: “放心吧!有一次她在花园里唱,我在王府门口儿,都听到了!花园在王府后面,有好几百米呢!” 冀鋆心下稍安,心道,还好,那就先这样吧。 洪相林病了,而且这次病得特别的厉害。 最初,群狗冲击恪吉居那日,伤到了小厮,吓昏了丫鬟,洪相林在房间内,确实受点惊吓。 但是,洪相林毕竟是男子,犬吠声还不至于将他如何,他见狗也就是在院子里叫唤,慢慢也就不那么害怕。 他很清楚,很快管家就会带着众人来把狗赶跑。 可是,洪相林突然之间出现头痛,接着捂着耳朵大喊耳朵痛。 这时候,院子里的狗好像也发了狂,有的狗又是撞门,又是撞窗户! 洪相林不知是吓得,还是痛的,从床上跌了下来。 接着,又捂着脑袋在屋子里面,乱冲乱撞,导致身上多处受伤。 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原本也就是小的磕碰伤,划破点儿皮儿,蹭点儿小口而已。 只要稍微抹点儿药或者是不抹药,都能很快就好。 但是这次抹上药效果甚微,即使用干净的棉布包扎上也会一不留神就从白白的棉布上渗出鲜血来,而且疼痛难忍! 刚开始几天的时候,安神药还好使,而后来安神药也失了效力。 洪相林有力气的时候就会没日没夜的惨叫,而逐渐就没了力气。 整个人开始水米不进,昏昏沉沉,真是有点出气儿多进气少的样子。 贵姨娘派徐嬷嬷去探望,回来后,几乎是缄口不语。 冀家姐妹看这个情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苏瑾这个时候才觉得情况严重起来。 有人给她出主意,说洪相林可能是被狗吓得掉了魂儿,于是苏瑾请来了一个道行高深的“老道”来做法招魂。 接着,在恪吉居里,老道装模作样地做起了法事。 又是舞剑,又是画符,又是洒符水,又是烧纸,又是摇铃铛,又是口中念念有词,折腾了大约两个时辰。 法事之后,老道说是洪相林的三魂七魄,确实是被狗给吓跑了一魂一魄! 而且还煞有介事地说,那晚上,有不止一条黑狗,而黑狗是专门来寻洪相林魂魄的。 洪相林的那一魂一魄。现在迷路了,或者是在家的跟前却不敢回家。 因为有的时候黑狗的魂魄也还会在这四周转悠。 如果这一魂一魄久不归位,就会牵连这其它的魂魄一起逐渐消散! 苏瑾闻言惊得灵魂出窍,缓缓神后泪如雨下! 忙跪到道长面前求道长想办法救救儿子! 老道沉吟许久叹口气道: “唉!那贫道就再倾尽毕生所学,再请仙师帮忙吧!只是此番做法会打扰过路神灵的清净,贫道怕是要遭天谴啊!但是贫道又怎么见死不救?尤其此番是狼妖作怪,狼妖指使这些狗妖前来找相林公子的麻烦,贫道毕生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苏瑾喜极而泣,又是连连磕头,又让刘嬷嬷奉上两千两白银。 老道让徒儿收下,方才神情凝重地缓缓开口: “贫道算出,黑狗的魂魄有时候还在不远处回来游荡,那么公子的魂魄就被吓得迷了路,即使黑狗溜达到远处,相林公子也还是不知道路,还是无法回家。因此,在贫道做法请仙师驱赶狗的时候,需要一个嗓门大的人,把洪公子的魂魄给喊回来!” 苏瑾一听有招救洪相林,哪里还有不应的,忙连连磕头答应。 老道又说道: “不过,这个人嗓门必须要大,男女不限,大到几百米之外就跟在眼前似的那么大!而且还不能人多,还得洪公子熟悉或者认识的,否则洪公子不容易分辨谁是家里派来寻他的。也无法分辨出家的方向!” 想来想去,苏瑾就把目光盯上了丹桂苑的几个丫鬟身上,其中芍药和竹叶是重点! 能不是重点嘛,一嗓子能把人耳朵喊聋! 这次为了儿子,苏瑾没有拿杨氏压着丹桂苑,而是派刘嬷嬷带着玉颜上门。 玉颜负责哀戚戚地跪在贵姨娘面前哭,哭得那叫一个悲惨! 刘嬷嬷负责跪在一边,举着五百两银票陪着哭…… 冀鋆扶额! 这苏瑾如果不是心眼那么坏,还真是想跟她讨教一番! 你看看人家,多识时务! 你看看人家这一手,妥妥的悲情公关啊! 冀忞微微蹙眉,这如果不答应,整个丹桂苑就是“见死不救”! 竹叶伤还没好,就是好了,苏瑾也不敢让竹叶去啊!万一竹叶一嗓子把黑狗喊回来怎么办? 其实,就是想让芍药去。 芍药奉命来到恪吉居。 按照老道的指示,大声喊道: “洪相林,归——!” 沉影上前喝止: “我们少爷的名讳也是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叫的吗?” 芍药从善如流,痛快地道, “那好,那我就叫“相林,归!”。可是没有姓,有可能把苏相林赵相林一块儿给招过来。要是万一招来一个才高八斗的相林少爷也还划算。万一招来一个疯子傻子,或者酒鬼色鬼啥的,把相林少爷的魂魄给挤走了,占了相林少爷的身子,你们可不能怪我!” 苏瑾一听,忙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老道,老道点点头,意思说确实是如芍药所说。 于是苏瑾忙道, “那好,那你就喊相林少爷的全名!” 芍药点头表示知晓,深吸一口气,大声喊: “洪相林,鬼——!” 苏瑾听着感觉不对劲,正欲发作,就听芍药喊的似乎又是: “洪相林,跪——!” 苏瑾听着更不对了,“啪!”地啪拍了一下桌子!腾地起身…… 芍药, “洪相林,归——!” 苏瑾气得上前喝止住芍药,但是,还得靠着芍药给洪相林喊魂,也不敢打不敢骂。 “你!”玉颜气得指着芍药吼道: “你能不能一个调!你总变,意思都不对了,你不知道吗?” 芍药双手一摊,愁眉苦脸地道: “玉颜小姐,怪我咯?我喊着喊着就感觉不是自己的嘴了!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啊?” 玉颜闻言一激灵,四下看看,只觉得后背嗖嗖地窜冷风,不自主地缩缩脖子。 恨恨地一跺脚: “你,集中精力喊!别走神!” “是!玉颜小姐!”芍药稳稳当当地给玉颜行了礼。 大小姐说了,无论怎样,态度要好,礼仪要周全! 哼哼!气死人不偿命! 那边,苏瑾低声跟老道说了些什么,老道点头嘱咐几句。 苏瑾走过来冲芍药道: “你,别喊归了,喊回,回家的回!” “好勒!”芍药答应得毫不含糊! “洪相林,回——!” 苏瑾安心地坐下。香烟袅袅中,感受着儿子的魂魄在一点点地朝家的方向飘过来,飘过来…… “洪相林,回——!” “咵咵咵!咵击咵击咵咵击!” 院墙外,响起了齐刷刷竹板的声音,接着,有一群男童的声音飘来,犹如夜空里的精灵,在旷野里飘荡: “洪向林,招狼妖!” “引来群狗把他咬!” “苏瑾的坏事做的多,” “儿女的报应早来到!” “早——来——到!” 咵咵咵!咵咵咵!咵击咵击咵咵击! 苏瑾一瞬间面色煞白!身子摇摇欲坠...... 正此刻,只听,上空回荡着 “洪相林,毁——!” “洪相林,悔——!” 章节目录 第六十七章 线索 时间已经过去许久,失踪人员的案子依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但是通过对几家医馆暗地里的观察,却还是让他们发现了跟陈国公府有一些瓜葛,尤其是的广宁郡王爷的线索也指向了陈国公府的管家。 众人又把目光集中到了陈国公府管家尹宏的身上。 管家尹宏平时里都是在陈国公府做事,但是他在府外有一处宅子,距离陈国公府也并不远,有的时候会回宅子。 尹宏平日里深居简出,也没有发现什么喜好。 而且,宅子里,也没有女主人。除了一个看门的老伯,还有两个小厮,主要是负责接送他出门,负责赶车和照顾马匹。还有一个负责洒扫的婆子和两个丫鬟,看着也不像是特别近身的那种“通房”。 听说照顾饮食起居,缝补浆洗,也就是做厨娘或绣娘的活计。 经过多日的跟踪和观察,广宁郡王的人还发现,尹宏在郊外还有一处院落。他偶尔会到那里去小住,一住几天。 那个院子,里面的人就更少了,没有女的,只有一个看门的壮汉。 壮汉平日里还负责院子里种一些应季的蔬菜,然后有的时候尹宏会去那里取一些拿回来,可能是觉得自己院子里的蔬菜吃起来不一样。 广宁郡王曾经偷偷派人去他的院子里进行查找一番,不过没有什么发现。 一些线索都指向了尹宏和这个宅子: 有的人见到失踪的人在失踪前与尹宏接触过。 还有的人见到失踪的人在尹宏郊外的院子周围出现过。 最近引起冀鋆注意的是,前几日,一个患有“瘿病”的人再次来医馆就医后不久,就在外面的路上被尹宏的马车“撞”倒了。 两个小乞丐看着尹宏跟那人客套一番,然后,邀请那人上了他的马车,拉着那人不知所踪。 去医馆查问,得知那个患有“瘿病”的人是外乡人,刚来京城,想去投奔亲戚,可是却发现亲戚搬了家! 一着急,就患了病,心慌,气短,大汗淋漓……于是打算一边看病一边找亲戚。 外乡人,在本地几乎没有人认得他。 多么象卓姨娘的侄儿的经历! 冀鋆想,这些失踪的人的年龄都集中在十八到二十三岁之间,而且身材,都是趋于中等,不低于六尺,不超过七尺五。大多是中等偏下家庭,也有的是贫寒家庭。 能够寻访到的信息显示,他们失踪时候虽然情况各异,但都是孤身一人,而且,与亲友联系极少。 致使他们失踪多日,才会被发现。甚至还可能发现不了。 如果是他们都是被一伙人掳走,那么掳走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 冀鋆始终没有想透。周桓和广宁郡王也想不明白。 他们的家庭不富裕,劫财不可能,何况,人失踪之后也没有接到消息要他们的家里去赎人。 为了他们的身份?这些人有的是书生,有的是伙计,有的经商,有的是伙夫,有的是脚夫,等等。 身份上没有一致的地方。 唯一共同之处就是他们的年龄、身材,以及还有几个人都是去过医馆,就是说都患过病。 那么是看中了他们的体魄? 难道他们的身体,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李战已经完全康复。晚上看东西也看的特别清晰! 李战是个沉默的人,如今被大小姐所救,嘴上不说,心里感激。 每天,自己在后院练完拳脚之后,就主动找活干,同时,负责监视章吉生。 章吉生被留在“好邻居”干活抵债后,一直很消停。 考虑到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冀鋆担心如果让他跑堂,“好邻居”会发生踩踏事件。 晋朝的卫阶据说就是美得不像话,但是卫阶身子特别不好,众人争相拥挤看他,他每前行一步都累得够呛,活活把他“看”死了。 冀鋆想,这个卫阶可能有“先天性心脏病”。还特别象“室间隔关闭不全”。 众人拥挤看他的那个时候,他心脏已经有衰竭趋势,嗯,估计已经心功能三、四级了,这一劳累,进展了,最后“心源性猝死”的可能性极大! 冀鋆不担心章吉生会跟卫阶一样。 但是,她心疼自己的店。 于是,只能让章吉生去厨房,章吉生很听话,让去洗菜就洗菜,让去切肉就切肉。 别说,章吉生厨房的活计干得还不错,尤其是切的土豆丝和肉丝,炒出来口感特别好! 沺黎县主看见,估计要气得倒仰! 周彪见到生龙活虎的李战,很是欢喜,顺口问芍药说, “呦呵,你们小姐还懂医术呢?还真把李战给治好了!” 芍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周彪, “我们夫人就懂医术,小姐也懂医术,有什么可奇怪的? 周彪撇嘴道, “那能一样吗?你们冀家二老爷和和你爹都武功高强,你们小姐根本不会武功,你,呵呵,也基本等于不会。” 芍药把手里的草药一甩,理直气壮的道, “那是因为夫人心疼我们,舍不得把我和小姐的腿给打断。” 这番话一出,李宓和冀忞都感到奇怪,学武跟打断腿有什么关系? 看向冀鋆,冀鋆一脸高深莫测,稀松平常的样子,表现出“嗯,就是这样”的神情。 其实,心里打鼓: “我的天啊!还有这个事儿?我一直以为是自家爹爹和芍药爹爹舍不得女儿家练武,想娇养她们……” 只听芍药道: “夫人说,这世上有一些人武学上就是不开窍,一个是资质不好,就是底子不好!一个是悟性不好。再有一种情况,就是经脉不通!这是天生的!必须要有强硬的外力,将他们的经脉打通,以及把武学的天分给启发出来。对吧,小姐?” 冀鋆,“……” 对你个头!这都哪儿跟哪儿? 但是,冀鋆嘴角尽最大弧度地弯起,老神在在地点着头,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 “的确如此!” 芍药更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道: “夫人说,其中有一种方法就是将人的腿打折,然后用上奇药岭的一种神奇的药膏,抹到腿上之后,骨折的地方,就会迅速的康复!之后,有武功的人会功力大增,比如我师叔!没有武功的人接下来学武的话,就会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周彪象哄小孩子似的看着芍药笑道: “呵呵!是嘛?这么神奇?我咋没听说过?大表哥,你听说过吗?” 芍药才不在乎: “你孤陋寡闻,还好意思怀疑我们夫人和小姐!哎!世子爷,难怪我们小姐说啊!贫穷限制了想象!说你没见过世面你还不服气!以后,我看应该把你比喻成旺财!” 周彪和芍药斗嘴,冀鋆却忽然间灵光乍现! 这些杀手在抓到之后不久,又全部被害死。 大理寺只是进行表面的一个检查,并没有像后世的法医那样进行逐个的解剖,那么是不是有一些线索就会遗漏? 李宓见冀鋆的神情变幻不定,以为是因为不会武功有所失落,遂开解道: “你们小女子不会武功就不会呗,你看芍药,大吼一声,也能保护自己。过阵子,桓世子说帮你和忞儿找两个会武功的丫鬟。” 冀鋆蹙眉摇头,许久,她看向李宓,轻声道: “你跟桓世子说,我要对那些杀手开棺验尸。” 沺黎县主是撅着嘴走进“好林居”的。 依照冀鋆的嘱咐,沺黎县主打扮成了一个小伙计的模样,而且,虽然沺黎县主的肤色并不是特别的白皙,不过在进“好邻居”后,冀鋆还是让海棠把沺黎县主的脸、脖子还有双手,都又给涂黑了一层。这样,不熟悉的人,基本上是认不出沺黎县主了。 众人在商量如何去去郊外对杀手开棺验尸。 李宓和周彪决定让冀忞和沺黎留在“好邻居”。 但是冀鋆强烈反对,主要是担心冀忞和沺黎两个一不留神打起来,以后就不好和解扭转,她的苦心就白费了。 周桓则是不发表意见。 不过沺黎县主和冀忞全都不同意,沺黎县主主要是看不惯冀忞。 冀忞是想亲自参与调查案件,觉得说不定有什么东西需要自己画下来,可以帮上忙。当然,她也不喜欢沺黎。 周彪表示冀忞和沺黎都不去的话,他就留下来。 周彪也担心沺黎和冀忞闹矛盾最后不好收拾。 这样一来,沺黎就更不高兴了。 沺黎坚决不愿意看到冀忞和哥哥有太多接触。 如今,冀忞还没进广宁郡王府,两个人已经互相看着对方不顺眼。 如果冀忞要是进了广宁郡王府,成了他哥哥的正妃或者是侧妃,那她可真是就等于失去哥哥了,沺黎坚决不同意。 众人争论半天没结果,芍药终于忍不住插嘴了: “大小姐,咱们一走,留下小小姐和沺黎县主,我不放心!您能放心吗?” 冀鋆,“……” 我不放心,可是我不能说啊,傻孩子! 周彪笑呵呵地道,“大表妹,你放心,我妹妹虽说性子直爽,可是心眼儿好使,别说我会留下来,就算我跟你们一起去,沺黎和忞儿也会好好相处的,不会欺负她的!” 芍药拧起小眉毛, “世子爷,您想多了!” 周彪,“……。” 什么情况?怎么众人看我的眼神不对? 芍药同情地看着周彪, “世子爷,我们担心的是小小姐把你家县主打得满地找牙!” “你——”沺黎气得,抬起小黑指头指着芍药说不出话! 继而看看众人,见除了周彪,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确实如此的神情,非常受伤。 冀忞能欺负住她?还满地找牙!笑话! 李宓忙道, “咳咳,沺黎,那个,那个,忞儿用茶杯把章吉生的头砸了个包!” 沺黎顶着一张小黑脸,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眼睛不停地眨,大口喘着气……看来是气着了! 周桓及时补刀: “沺黎,你姨母也没能从冀小小姐那里占到便宜,你还是不要轻敌的好。” 周桓都这么说了,沺黎放下来小黑手指。 冀忞,“……” 委屈! 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怎么好像我很凶残? 心累! 章节目录 第六十八章 假如我是安陵容 福远宫里,焦贤妃妃对着一幅图,久久地出神。 这幅图上画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妇人,领着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儿,正在花园里赏花玩乐。 两个男孩儿在花丛前,一个玩着空竹,一个在一旁拍手喝彩。 那个美貌妇人则坐在石桌旁,静静观看。 画上是三个人,但桌子上的杯子,却是四个。 他人如果看见这幅图,见人物衣饰华丽,会认为是两个年轻贵妇带着各自的孩儿,在花园消闲。 宫里的人,都认为,那个没有在画上露面的人,是五皇子的生母陈美人。 陈美人命薄,去世后,焦贤妃请求收养五皇子。 但是焦贤妃心里知道,这个位置是其实是留给李刕的。 在她心里,她一直觉得,李刕和她,还有五皇子,十三皇子,才是一家人! 甚至有时候在梦里,李刕,她和有几分象李刕的五皇子在一起“采菊东篱下”。 而十三皇子,似乎不曾在她的生命里出现过一样。 多年前,一道圣旨将她和李刕分开。 李刕被赐婚娶了王氏,而她,在接到礼国公府送回信物的那那天,痛不欲生。 焦成芳一个人便来到湖边,想一死了之。 这时,还不是陈国公的陈拙鑫走到她跟前。对她说如果想重温旧梦,想重新与李刕在一起,你就必须要走到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陈拙鑫给她讲了百年前一个外族太后的故事。 外族太后年少时被父亲送进皇宫,不得不与自己的青梅竹马的情人分离。 她进了皇宫之后,生下皇子,后来韬光养晦,处心积虑谋划。 老皇上去世之后,她是帝国至高无上的太后,她的情人此时也已经执掌了军政大权。 太后和情人将自己的儿子扶上皇位,小皇上年幼,情人成了摄政王。太后与情人开始了双宿双飞的生活。 这故事让叫焦贤妃备受鼓舞。顿时,她的人生又燃起了新的希望。 趁着遴选秀女的时机,她进了宫,并且凭着容貌,凭着筹谋,以及陈拙鑫在宫里的人脉,焦贤妃一步一步登上了四妃之一的“贤妃”之位。 陈拙鑫要的是日后执掌大权,成为大周第一个“摄政王”! 而焦贤妃的目的很简单,只要李刕! 陈拙鑫果然也兑现了与焦贤妃承诺:成为陈国公,成为焦贤妃在宫外的助力! 本来,陈拙鑫只是一个庶子。陈拙鑫的外祖母是老陈国公的母亲的庶妹。 陈卓鑫的外祖是个皇商,专门为皇家提供酒水。后来,外祖父去世,外祖母带着陈拙鑫的母亲投奔陈国公府。 因为,老陈国公的母亲与陈拙鑫的外祖母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所以,陈拙鑫的母亲其实是老陈国公的表妹。 二人日久生情,在陈拙鑫的嫡母没有进门之前,便私定了终身。 老陈国公夫人进门一年后,生下嫡长子陈甲,不久,陈拙鑫出生。 还有传闻,说其实陈拙鑫比陈甲大,但是,国公府为了名声,故意颠倒了二人的出生日期。 因为,庶子在嫡子之前出生,会被权贵圈讥笑。 老陈国公夫人易氏出身义国公府,是老义国公的妹妹。易氏一直为老陈国公和表妹的无媒苟合而气愤不已。 这等于是在打她义国公府的脸!虽然,义国公不及礼国公和秦国公掌兵权,有威望。但义国公也是开国国公之一!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如无意外,陈拙鑫的嫡长兄陈甲将是未来的陈国公。 可是在十几年前,陈甲莫名其妙地病死,至今众说纷纭,甚至有人说陈甲是被陈拙鑫害死的! 但是,一是没凭没据,二是,陈国公府和义国公府也明着暗着调查过,也没查出什么。 陈甲去世之后,陈拙鑫成了长子,虽然还有其他庶子,但是,很显然,老陈国公想立陈拙鑫做世子。 易氏不甘心,将自己的庶妹嫁与老陈国公做平妻,生下了陈乙和陈炳,易氏在孩子满月的时候就逼着老陈国公开祠堂,将陈乙和陈炳归为自己名下,这样,就等于有了两个嫡子! 不过,陈拙鑫与西厂厂公王清书谋划了一次“救驾”! 陈拙鑫为救圣上,胸口中了一箭!危在旦夕! 而此时,陈乙和陈炳的母亲又患了恶疾,太医说很可能会随母体过给孩子! 老陈国公下了决心,陈国公府难道能让两个小孩子继承?何况还是有恶疾的孩子!有恶疾隐患的血脉传下去,如何见列祖列宗? 如此,愈发觉得陈拙鑫有勇有谋,忠义双全,完全是个合格的世子! 此刻,见他生命垂危,心中觉得真是亏欠了这个孩子! 于是,老陈国公不顾易氏反对,请求册封陈拙鑫为“世子”,给他“冲喜”! 然后,陈拙鑫就顺理成章地成了陈国公。 每思及此,焦贤妃嘴角都不自主地划过一丝讽刺,她根本不相信陈甲会病死! 至于小易氏的病,十之八九是陈拙鑫的手笔! 然而,陈拙鑫如此心思深沉,手段狠辣,真的到了那天,他会让自己如愿吗? 东厂的武公公不止一次地提醒过焦贤妃,陈拙鑫心狠手辣,千万小心。 西晋贾南风的前车之鉴,还不足以警醒吗? 警醒又能怎样?武公公不看好她的十三皇子,也不看好五皇子。 武公公想扶植的是四皇子周仕良! 随着太子的失踪,储君之位的争夺暗流汹涌。事情的发展越来越朝着焦贤妃看不懂的方向飞驰。 冀家隐隐有崛起的苗头! 一直当鹌鹑的广宁郡王、江夏郡王,甚至一直好象冬眠着的陇安郡王,最近也开始蠢蠢欲动! 连带着周彪和周桓也越来越不消停,俨然成了皇族里两颗新星! 目前看不出这些王爷世子站到哪个皇子那边。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他们统统不喜欢她和她的福远宫的两个皇子! 焦贤妃有些头疼…… 焦贤妃心中是不是涌起一阵阵的恐惧,她有时候甚至想,如果那个时候,不进宫,求父亲跟礼国公府说,退而求其次,做李刕的平妻,甚至——贵妾,是不是就可以跟李刕在一起了? 可是,凭什么! 那个王氏什么都不如她,只是有个好爹,就可以抢她的心上人! 给王氏做低伏小!她也配! 想到王氏被自己耍的团团转,焦贤妃眼中露出一丝温柔,一丝满足。 旋即,又被阴狠代替…… 冀鋆对法医学知识了解得不多。在大学的时候,《法医学》是门选修课。 不过,这不妨碍冀鋆对一些基础法医学知识的记忆深刻。尤其后来,又看过一些跟法医,仵作有关的影视剧和小说。 多多少少,赶鸭子上架,也能支撑一阵。 何况,还带来一个经验丰富的老仵作连叔。 但是如果是说大理寺大张旗鼓的开棺验尸,又怕惹来对方的注意,从而打草惊蛇,最后被对方先下手毁尸灭迹。 于是商量的结果就是大理寺和广宁郡王府先派人在周边布防,此前没有想到也就罢了,既然想到了,就要防着有人去毁尸灭迹。 没有礼国公府的人,因为,李宓担心国公府里有细作,走漏了风声。 由李宓等人装扮成在外地经商多年的老板和家人,其他人或作为伙计,或是雇来赶车的。 对外说他们来寻找失踪的家人,然后由大理寺出具手续。对已经埋葬的这些杀手的坟墓进行挖掘,从而找出他们亲人的遗骨。 因为这些人是葬在一起的,没有并没有特别独立的坟墓,一个大墓里有六七个人。所以一次挖出几具骸骨也不会引人注意。 因为担心李宓和周桓被认出来,所以,他们都跟冀鋆冀忞躲在马车里。 这是冀鋆坚持的,看着这两个人,想起看过《上海滩》的评论,说许文强就是那种即使穿着粗布衣服,一身伙计打扮,站在人群里,也是卓尔不凡,鹤立鸡群! 这两个人,就是如此,即使遮掩容貌,但通身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气度,也掩藏不了。 为了减少麻烦,二人也同意坐马车。 也为了方便保护女子,决定李宓和冀鋆芍药一辆车,周桓和冀忞海棠一辆车。 展骁锐廷连叔等人化妆后骑马跟着。 周彪被安排守在“好邻居”等候消息。万一,他们从郊外传来什么意外消息,他们几个只有周彪可以调动广宁郡王府,礼国公府的人,甚至可以找来御林军,随时应对。 为了这次行动,周彪还得帮着李宓去国公府演出戏,其实就是告诉王氏,周彪要出京办事,皇上派的,机密,挺困难,需要李宓帮忙。 表哥表弟,他不帮谁帮?所以得跟着出京。 周彪等人分头去忙,沺黎在“好邻居”跟冀鋆冀忞凑着聊天。 沺黎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也不关心,心里还盼着冀鋆冀忞他们赶快走,走了之后,可以找机会看看能不能见到章吉生。 冀鋆在沺黎来之前,让人带着章吉生出去采买,一跑就是一天! 总之,不能让他们见面! 沺黎于是缠着冀鋆讲故事,除了如厕,冀鋆上哪儿她跟哪儿,一副,要么讲故事给我,要么让我见章吉生! 否则,就回王府,告诉她父王“好邻居”撵人! 沺黎不傻,虽然父兄的事情不告诉她,但是,她知道,冀鋆同意她来“好邻居”,肯定是父兄承诺了冀鋆的什么条件,因此,冀鋆才答应父兄。 冀鋆头大。 看着无事,于是冀鋆给沺黎,冀忞等人讲讲《甄嬛传》——安陵容篇。 这样,以后就是甄嬛篇,眉庄篇,端妃篇,敬妃篇…… 讲完了,冀忞不胜唏嘘。 沺黎感到有点无聊,也有点感慨,还有点落寞, “后宫的女人,不就是这样嘛?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哎,我说冀鋆。”沺黎眼珠提溜一转:“你觉得如果你是那个安陵容,你会怎样?” “会怎样?”冀鋆吃着瓜子,看着沺黎,移开眼神: “不进宫!” “你说不进就不进?有圣旨呢?你爹爹硬把你送去呢?你必须进宫,怎么办?”沺黎白了冀鋆一眼。 怎么办?冀鋆放下手里的瓜子。 其实,看过《甄嬛传》后,好多评论,包括对情节,对服装,对道具,对各个人物的品评。 她记得有一篇文章的题目特别打动她: “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甄嬛,其实,到头来,发现自己是安陵容!” 冀忞轻叹口气,必须进宫怎么办? 前世,自己不就是如此? 焦贤妃比之那个富察贵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自己幸运,后来得到了璐太妃的庇佑,如同那个眉庄一样。 冀鋆拍拍冀忞的手,缓缓地道: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这个情况下,我是不是会比安陵容做得更好。比如,刚进宫,被富察贵人欺负,每日的嘲笑,每日的打压,会不会心生恨意,会不会也不顾一切的报复?有人说要忍,可是对于一个没有家族庇护,没有明白人指导,见识有限,又绝望无助的一个深宫女子,那种屈辱之下,久而久之,有谁能淡然处之?波澜不惊?” 冀忞道: “堂姐,是不是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冀鋆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真正的感同身受。 前世跟好友探讨人物的时候,记得有人说,不管怎样,安陵容不应该利用“松子”那个猫,害富察贵人的孩子。 有个朋友露出苦笑道: “难道安陵容就活该被富察贵人欺辱?把人欺负病,欺负死,只要安陵容没本事对付富察贵人,就活该受着?如果富察贵人的孩子无辜,那么,安陵容也是她父母的孩子,她就不无辜?” 冀鋆记得自己一惊,似乎看到一个无形的大手在看不见的地方推动着每个人循着一个个阡陌纵横的小路,走来走去,走去走来…… 章节目录 第六十九章 我们不抢钱,我们只是钱的搬运工 既然已经决定让沺黎县主在“好邻居”体验生活,冀鋆就不打算让沺黎县主每天无所事事,因为游手好闲的时间久了,迟早会生出事端。 所以,在征得周彪同意之后,冀鋆开始给沺黎布置一些任务,沺黎老大不愿意,不满地道, “你不是说让我来这里唱歌的吗?怎么又得做任务?” 冀鋆尽可能让自己的笑容不那么虚假地道: “大姐,俺们“好邻居”不需要天天唱歌啊?再有,你不是想帮章吉生早点赎身啊?嗯,看起来你不是多么的在乎他啊!啧啧,章公子何苦来哉,本来人家都不认识俺们,因为爱你,看重你,替你当马前卒,结果呢,你现在把人家象甩破抹布一样地给甩了!啧啧!世上最毒妇人心啊!” “咣当!”有伙计敲了一下铜盆。 芍药大声道: “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闭嘴!”沺黎县主狠狠地冲着芍药吼了一句,芍药马上用手捂住嘴巴。 沺黎县主用被涂了颜色的小黑指头指着冀鋆说不出话来。 “你——!” 冀鋆笑嘻嘻地把她的手指头按下去,接着又插刀: “章公子每天干活干得可卖力气了,要不怎么办,赎身的银子太多了!不过,现在章公子切肉丝和土豆丝的手艺特别好,啧啧!那土豆丝切的,老熟练了!一会儿就是一大盆,一会儿一大盆!哎,忞儿,你算算,这样下去,章吉生啥时候能还上咱们的钱?” 冀忞皱着小眉头,想了想,又看看沺黎,有点担心地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说啊!他欠多少钱?痛快点!”沺黎急了,声音都不自在地提高。 冀忞小心翼翼,故作为难地道: “县主,还是别说了。” “你快点说!大不了我把你们这个破店买下来!到时候,让你们几个给我切土豆丝!”沺黎气呼呼地道。 冀忞看她,意味深长,然后伸出食指和拇指,比划一个“八”字。 “八百?”沺黎试探道。 冀鋆和冀忞,加芍药一起摇头。 “八——千?!”沺黎瞪大眼睛,声音顿时上了一个八度! 一齐摇头! “八——万!”沺黎吼了起来!“八——” 前面的“万”字直接冲破“好邻居”的房不出的明媚灿烂。 李宓心中涌起一丝温柔。 李宓接着道: “皇上刚降旨册封陈拙鑫为世子的时候,易老夫人时闹了许久,一直闹到老陈国公死。老陈国公死后,陈拙鑫继任陈国公,易老夫人也没有放弃。但是在前些年,易老夫人忽然间就不闹了。据说,陈拙鑫和嫡母之间目前来讲也很是母慈子孝。” 冀鋆微微撇嘴,李宓见她的模样有趣,笑问道, “怎么,你又想到了什么?” 冀鋆道, “你相信他们之间能达到真正的母慈子孝吗?” 李宓也微微笑道, “我是不信的。” 冀鋆点头,道, “我认为是他和易老夫人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或者是协定。因为当今圣上看重仁孝,就看圣上对抚育过自己的养母贞贵太妃的态度就能够看出来。更何况易老夫人是处在一个嫡母的位置。就算是有皇上的圣旨,就算是他有救驾之恩,就算他是名正言顺的庶长子或者是长子,但嫡庶有别,他终究是庶子,而且还有名义上的嫡子,因此他始终是名不正言不顺。” 李宓敛起笑意,深以为然: “的确,如果他再有一个不孝的罪名,那么他这个陈国公的位置根本都坐不稳。至少是说他一旦是行差走错,或者大意失误,就可以用这一条将他赶下陈国公的位置。” 李宓接着想起了杀手的事情,本来他不觉得有跟冀鋆探讨的必要。 在他眼中,冀鋆和冀忞始终是两个小女子,或者聪明一些,或者有些主见,但也无法与他们这些在外面行走的男子相比。 可是,如今却让李宓逐渐有了新的看法,冀鋆不仅在“好邻居”的经营上让他耳目一新,对李家军的帮助方面,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运筹帷幄,巾帼不让须眉,一点也不为过。 而且,那份坚强,倔强,认真,执着的劲头也影响了忞儿。 李宓至今还记得看到忞儿在大理寺画像时候的震撼! 此刻,冀鋆对陈国公的事情颇有见地,于是,本着试试看的态度问道: “如果这些杀手假如说是是陈拙鑫豢养的,那么你认为他的目的是什么?” 冀鋆想想道, “我猜测,如果要是能够通过杀掉储君的潜在人选,而达到拥立新君的目的,那么他的拥立之功比救驾之功,还要大!而且他在新君那里,所攫取到的权势地位会更多。到那个时候,恐怕一个陈国公的位置他都已经不稀罕,既然是易老夫人想要,那么就给她,说不定,到了那个时候,易老夫人还得求着他保住陈国公府呢!” 李宓点头叹息道, “我曾经听父亲和郡王姨夫说起过,只是那个时候我还年幼,陈拙鑫刚立为世子,祖父和父亲还没有生病。父亲曾经跟姨父暗地里说过,说陈拙鑫野心不小。如今想来,应该那个时候父亲和姨父就已经对他有心生防备。” 想起来自己父亲和那个人们都说老奸巨猾的姨父,李宓觉得他们的经历和阅历想到这一层不足为奇。 李宓奇道: “只是,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冀鋆心想,学习呗,宫斗剧,历史剧看得多了去了! 何况,自己还是“军事迷”!“历史迷”! 当然了,不能这么说。 冀鋆便想了一个她看起来无懈可击的理由, “你要知道我的出身就不该奇怪啊!”冀鋆笑道, “我父母是经商的,那么我们商户的眼界,跟你们的眼光不太一样。我们认为利益是最重要的。就是一个买卖之所以能够成功,一定是彼此都认为付出和收获是值得的。如果陈拙鑫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比如受伤救驾,等等,他的目的,自然是陈国公的位置。但是目前很显然,他这个位置备受争议,而且随时随地有可能被废掉,如此一来。陈拙鑫就会谋取更高更稳定的位置,自然就要冒更大的风险!”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单独对付易老夫人,岂不是更容易?更稳妥?后宅之中……” 李宓没有说出来,后宅之中,让人死的方式可以有百十种。 冀鋆摇摇头,又点点头,又摇摇头…… 李宓觉得这个问题难度太大,刚想换个话题。 只听芍药道: “大小姐,你说,会不会那个陈国公其实就是陈甲,死的是陈拙鑫!陈甲冒充陈拙鑫,所以现在,易老夫人不闹了!” 冀鋆苦笑不得,这丫鬟的脑回路太神奇,她都跟不上: “陈甲本身是嫡长子,害一个庶子做什么啊?” 芍药神情严肃,无比认真地道, “小姐,你想啊,陈拙鑫能害死陈甲,肯定有很多的手下,而且是很厉害的手下啊!可能陈拙鑫本来想害死陈甲的,可是被陈甲先下手害死了!然后,为了拉拢陈拙鑫的手下,陈甲就冒充陈拙鑫先当上陈国公再说!然后,慢慢收拾他们呗!” 冀鋆和李宓闻言面面相觑。 冀鋆,“……” 请收下我钦佩的小心心,芍药啊,晚生个千余年,你肯定是个网络宫斗小说的大家啊! 李宓,“……” 虽然是芍药天马行空的想象,可是,我怎么感觉这个可能不是没有呢? 章节目录 第七十章 断骨 芍药又振振有词的分析了许多,越说越离奇,越说越惊悚,两双亮亮的眼睛闪着希望和憧憬的小光芒,仿佛陈甲和陈拙鑫兄弟的结局如果不是按照芍药的安排,真是暴殄天物! 不管李宓和冀鋆信不信,反正芍药是信了! 芍药见冀鋆和李宓听得津津有味,更加卖力气! 到了后来,陈拙鑫先是被狐狸精迷住,接着被蛇精附体,后来又被吸血老妖收为弟子,帮助老妖抓人供老妖吸血…… 陈甲遇到钟馗的徒弟,对方赠了陈甲一把除魔剑!又遇到下凡历练的仙君点拨,领略了除妖除魔的天书…… 冀鋆忙打断她道, “停,给我拿纸笔来。” 芍药兴奋的道, “小姐,你是要立下字据跟我打赌吗?是不是赌陈甲和陈拙鑫的结局?咱俩押点什么?那如果要是我赢了,你是不是能给我涨工钱?” 冀鋆气的拿手拍了一下她的头, “钱钱钱,你怎么就就知道钱?我是要把它记下来,作为写书写话本子的材料,你忘了?小姐我打算写点话本子,卖给各个书馆和书局,这样可以多赚些钱。” 芍药揉着脑袋撅嘴道, “小姐,你成天净想着钱,你也不想想我?你,你上次从我这里拿二两银子,还没还我呢!” 因为在李宓面前,冀鋆感到很难堪。 冀鋆又举手作势要打芍药。 芍药躲开道, “小姐,你又打我,你怎么还不许人家提呢?” 冀鋆白了芍药一眼道, “你家小姐我不是要干点大事吗?不是忘了还你了吗?你看看你,咱们俩谁跟谁,怎么总谈钱,谈钱多伤感情!” 芍药撇嘴道道, “可不是!不谈钱倒是不伤你的感情,可是伤我的感情啊!” 李福忍住笑问芍药道, “你们小姐很缺钱吗?” 芍药认真地点头道, “嗯呐!可不是缺嘛!小姐把钱都拿走了!” 李宓有点不明白,“拿走?” 冀鋆“嘿嘿”讪笑道: “资金周转,资金流动,进行其他项目的投资!” 李宓更加奇怪, “拿哪里去?我看你们现在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好邻居了,难道你还要在其他的铺子上有什么规划打算?扩大规模?缺多少?不妨说说,我看看是不是能帮上点忙?” 芍药摇头道, “不是要扩张其他铺子!是小姐拿钱去养小白脸了!” “咳咳咳!”冀鋆闻言一口气梗住,好容易缓过来后,剧烈地咳嗽起来! 李宓,“……” 笑容僵住,片刻后,倏地不见,脸顿时黑了下来…… “小姐,你没事吧!”芍药连忙给冀鋆拍背。 一转身,芍药看到李宓的表情,唬了一跳! “大表公子,你怎么了?” “好邻居”,沺黎县主听到完成任务之后,可以见到章吉生,于是满口答应下来。 冀鋆给沺黎布置了几个任务,一个就是抄写广告。 考虑到这个时代印刷技术没有普及,而且广告由人来写的话,不宜字数太多。 因此广告词都是比较简单的,诸如“来好邻居吃饼,让你尽享人生。” 广告词通俗易懂,抄到纸上之后,让小乞丐去全城各处张贴,扩大影响。 而且因为字数比较少,冀鋆又让海棠做了几个硬纸板儿,用来刻出字的模型。 这个字是根据颜真卿的书法来制作的。以免有人在抄写的过程当中暴露了自己的笔体,让有心人有机可乘。 冀鋆要沺黎一天写满一百份广告,或者说描摹一百份,连着写满三天之后可以得一朵小红花。 第二个任务是,碾绿豆粉和黄豆粉,“好邻居”要用这些豆粉煮茶等饮品,或者做点心。一天碾碎十斤,那么连着碾三天后得一个小红花。 第三个任务是分装茶包,那每个茶包里要有一个大枣,一个桂圆儿,五粒儿枸杞,一瓣菊花,三到五个陈皮丝。还有一部分针对女性顾客的里面加上两瓣儿玫瑰花和姜丝。每天要分装一百份茶包。 这三个任务,既可以单独完成一份儿,也可以使每一个任务一部分,进行折合和兑换,换取小红花。 如果超额完成,就可以提前见到章吉生。 积攒五朵小红花,就可以见章吉生一次。 沺黎县主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快到乱葬岗的时候,李宓才弄明白“小白脸”是什么! 原来,冀鋆考虑到李家军的饮食结构单调,尤其是冬天的时候,吃鱼更是艰难。 即使没有北燎军的骚扰,可以派人下力气在冰上凿洞,但是,数九寒天钓鱼也不容易成功。 于是,冀鋆想到本地有一种鲢鱼,腹部白色,背部青灰,是鲤鱼的一种。适合养殖。但是对水温有些挑剔。 不过,前世有个研究海洋湖泊生物的同学告诉她,这个难题经过几代人的钻研,已经研制出来适于寒地养殖的鱼类。 冀鋆就雇了几个有经验的渔民,在京郊一个山谷里有一处“寒潭水”,即使盛夏时节,里面的水依然冰寒刺骨。 用这里的水,孵化养殖白鲢鱼。成功后,把鱼苗遇到李家军军营,那么,只要有水,在冬季,至少在深秋季节也可以补充上维生素a。 李宓听完很是百感交集。 一是有点不安,脸颊微微发烫。自觉自己有点失态,冀鋆用自己的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己有什么资格生气? 二是无法用言语表示的敬佩,一个他眼中的小女子,她妹妹如今跟闺中小姐妹聊得最多的应该就是衣衫,首饰,琴棋书画,或者家长里短,或者偶尔涉及些朝堂宫廷方面。 但大都是纸上谈兵,随口说说,说过就算。 可是这个大表妹,却在脚踏实地地做事情。 不管是,“好邻居”的卷饼,还是,为李家军研究出来的看起来跟砖头一样,真是无法引起什么食欲的“压缩饼干”…… 以及,这个很有可能在寒地生长繁衍的“白鲢鱼”。 李宓一直很傲娇,一是出身显赫,二是他足够努力。 作为礼国公府和李家军的继承人,他自小就受到了严格的训练。 尽管,论名气,他不如“三皇子”这样,几乎是全京城少女心中的梦中情人。 甚至不如周彪周桓在权贵圈活跃,但是如果提起来,跟同辈的年轻人相比,他一点都不逊色! 就是说,他不张扬,他低调,但是,他的实力不容小觑。 也因此,周彪周桓凡事都要听听他的意见,而且,自从祖父和父亲病了之后,他已经成为礼国公府的实际掌权人! 李宓承认,查案这件事情上,他是从头开始。他虚心,他认真,他觉得假以时日,他不会比周桓差。 问题是,冀鋆也是第一次啊! 可是为什么自己在冀鋆面前,不仅没有优越感,似乎连并驾齐驱都有点难! 她总能有那么多特别的想法,有那么多看起来不那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手段,甚至,有些手段很普通和粗俗。 比如,“好邻居”的卷饼歌。 可是,实用啊! 如今,是为了“卷饼歌”去吃卷饼! 而不是,吃卷饼的时候顺便听“卷饼歌”! 要知道,卷饼怎么卷,也有吃腻的时候。 可是,“卷饼歌”不会腻! 因为,冀鋆总有新词儿! 虽然她没有多么的自信或自负,还很平和。 可是越平和,越让他感到被“同情”的压力。 冀鋆看着李宓有点不自然的脸,忽然由心虚变得硬气起来! 她心虚个啥啊! 养白鲢鱼也好,养小白脸也好,跟他们有关系吗? 嗨!真是! 走近乱葬岗,冀鋆体内的蛊虫,从此前一直近似冬眠的状态中苏醒过来,变得不安,紧张,时刻戒备。 随着冀鋆对原身的越来越熟悉,蛊虫与冀鋆也开始越来越契合。 之前冀鋆去礼国公府探查那种目的性很强的情况时,蛊虫有点“被迫营业”的性质,有点象“按薪水干活”,薪水之外,油瓶子倒了也不去扶! 此后,在没有危险的时候,冀鋆与蛊虫各不相干。 但是很明显,蛊虫常常比冀鋆能更早地感知周围环境的不善,然后,将这种信息传达给冀鋆。 不过,在二者默契度不够的时候,冀鋆常常后知后觉。 但渐渐地,冀鋆的警戒心理开始加强,而且逐而渐之,每当到了一个不熟悉的地方,或者冀鋆自身就可以感受到恶意的地方,比如那日在淮安侯府,去祠堂见苏瑾,冀鋆自己开始犹如一个面对危险的刺猬一样,立刻竖起浑身的刺。 这个时候,蛊虫也会打起十二分精神,万分紧张。 两个小家伙越来越像分工协作的好搭档。 而到了埋葬杀手的地方,蛊虫的动作变得非常怪异,导致冀鋆也感到很不舒服。 以至于李宓也发现了不对, “怎么了?”李宓忙道:“不舒服?要不,不要靠近了。” 冀鋆皱着眉,缓了一下,勉强地笑了一下道:“不要紧,可能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形,不太习惯。” 乱葬岗其实跟冀鋆心中想的并不是特别的一样,这里并没有是遍地尸骸,白骨满地。 但是确实是很荒凉,很萧瑟。偶尔会也能听到那种比较凄厉的鸟的叫声,和一些动物的像是野狗逡巡的叫声,让人无端的感觉到这里面的这这个地方的悲凉和萧瑟。 这里面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土包,远看去更象是一座荒山。 因为是有大周讲究入土为安,因此,有一些心地慈善良的人,还有些有钱人也愿意出钱或者出力做一些善事。 于是,就会有人定期或不定期将这这里的一些没有人认领的尸骸进行掩埋。 有的人还特意请高僧进行超度,帮助他们来世投胎到一个温暖和睦的家庭当中,得以天伦相聚,来生能够有一个安稳幸福的人生,不至于最后孤魂无依。 因此当李宓和周桓带着人来这里挖掘杀手的坟墓时,如果不是特别的关注的话,他们并不能知道李宓等人的目标是什么。 李宓和周桓带的人数够多,效率也极高。 因为埋葬的时候气温已经开始升高,所以,四十六具骸骨很快显露出来。 随着一具具骸骨被挖出,冀鋆体内的蛊虫出现了从未有过的不安,随着冀鋆在尸骸跟前移动,蛊虫的情绪也在不停地变化: 愤怒! 嗜血! 暴虐! 残酷! 冷血! 饥渴! 怨愤! 仇恨! 不甘! 而这些骸骨身上都有旧伤,其中骨折愈合过的痕迹明显! 尤其是大腿的股骨和小腿的胫骨,每个人腿部的骨折都至少在三次以上! 锁骨,掌骨,肋骨,上肢等处也有骨折愈合的痕迹,但不是每具骸骨都有。 李宓和周桓对视一眼,均惊诧不已,甚至有一丝惊恐。 习武之人,受伤确实是常事。 即使李宓周桓这样的贵公子,也在所难免。 然而,反复骨折,多处受伤,在他们看来,早已经是废人一个。 还能成为如此凶悍的杀手,实在匪夷所思! 忽然,冀鋆体内蛊虫传递过来一阵阵浓重的绝望和哀伤!这份绝望似乎就在乱葬岗上空盘旋,久久不散,时时俯冲,一波波撞击着冀鋆! 冀鋆一个不稳,踉跄着朝前摔去! “小姐!”芍药惊呼,伸手却扑了空! 李宓离冀鋆约两米,听到芍药的呼喊,立即转身! 一个飞跃!伸出长臂捞住冀鋆,顺势腾挪两步,将冀鋆稳稳放下! 冀鋆面色苍白,目光无比艰涩和哀伤,李宓见状很是焦急,忙问, “怎么了?” 冀鋆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还有一个杀手是女子!”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一章 坟地双猫 因为天气已经有些热,所以这些杀手尸体很快白骨化。 但是,尸骸的周围涌动着蛊虫的气息,有的地方强烈,有的地方比较平淡。 传递给冀鋆最为猛烈的就是那具女性尸骸。 可能因为男女对蛊虫的容纳程度不一样,所以,这个女性杀手格外特别。 冀鋆体会出这种蛊比刘毕胜身上的蛊要厉害百倍。 刘毕胜身上的蛊,只是让他在短时间内发狂,爆发出平日没有的力量。 但作为一个普通人而言,刘毕胜自身的力量毕竟是即便达到极限,也无非是力气大一点,样子疯狂一些而已。 纵然是伤害性大,总还是在一个普通人的范围之内。 但是这些杀手身上的蛊传递出来的信息却令人恐惧。 这种蛊的厉害之处在于,蛊的力量可以将人的执念,或者是怨念无限地放大,而且让人在这种执念或者怨念的支撑之下,可以一次又一次的承受那种非人的痛苦,而且可以熬过那些惨无人道的痛苦。 因为一般人在那样的折磨之下,或者自求死路,或者自暴自弃,身体机能会在精神系统崩溃之后迅速地垮掉。 许多人抑郁成疾,郁郁而终,就是这样。 之所以有一些“瘿病”病人被训练成杀手,应该是看中了他们这个疾病“高代谢”的特点。 如果用现代医学解释就是吃的多,喝的多,然后消耗大。 那么如果应用到这些人的身上,就是说他们会比普通人在同样的时间里需要更多的药物,或者是需要服用的药物更多,因此,身体代谢和生长的速度会急速提升。 这样就保证了一个普通人,能够在短时间之内长出粗壮的肌纤维,练出力大无比的肌肉力量。 然后再通过残酷的训练,再应用特殊的药物,使这些人能够在短期之内拥有可以与高手匹敌的武功。 而这一切都是在药物和蛊虫的双重作用之下,将人活生生的,打造成了野兽武器,或者是说是杀人机器。 冀鋆看到这些人的反复断骨,想起芍药师叔的经历,她将这些情况联系起来,发现,这个蛊却可以把人的执念成功地转移和利用,在这个执念的支撑之下,杀手变得无比强大。 这个认知让冀鋆再一次地感到崩溃。 冀鋆缓缓的将自己的猜测一一道出,她说的非常缓慢,但是语气哀伤,心情低落。 她的每一个字都犹如重锤一般重重地锤在冀忞的心上。 冀忞面色沉重,作画的手在阳光下显得尤为苍白,执笔的手虽然很稳,但能看得出来她在尽力地抑制。 周桓让冀忞把每个尸骸上骨折痕都画下来。因为大理寺也不可能有地方保存这样多的尸身,在当今的这个条件下,那周桓只能是进行筛选。 周桓命人将那个女性杀手,还有一个骨折处最多的一个,以及一个骨折次数是这些杀手里面最少的三具尸骸,收拣拉走。 李宓说周桓找了一个仅有周桓他们几个大理寺的人员知道的地方先秘密保管起来。 冀鋆想起前世小时候,爸爸妈妈有时候听说哪里丢失了小孩子,就对她千叮咛万嘱咐。 有一阵,她每天上学,爸爸都去送她,放学的时候,又去接她。她那个时候,常常因此被同学嘲笑“没长大”!“太娇气”! 她也曾为了不让同学笑话,跟爸爸妈妈发脾气,不许他们接送,然后,就发现,她上学的时候,每次回头,总是可以看见爸爸或妈妈在她身后远远地跟着…… 这个被训练成杀手的女子,如果撇开骨盆处的位置,其余的骨骼结构与那些男子非常接近。想来她可能女扮男装去做事,比如,去看病,结果被人掳走。 尽管发现是女子,但是,他们还是看中了她的身形体魄,也终究不会放过她! 不知道她的父母家人是不是还怀着一丝的希望在等她回家? 不知道自己在21世纪的父母会怎样? 冀鋆一时间神思恍惚,泪水滂沱,却不自知。她只觉得周身冰冷,手心里都是凉凉的汗液。 这世上的人千千万万,万万千千。 可是,有人就随意毁掉别人的命运和生命。 追求财富,追求权势,也不奇怪,但他们追求的过程中,将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一个个或是美满或者不那么美满的家庭,粉碎得那样彻底! “大表妹,鋆儿?”李宓悄悄走近,轻轻地喊道,满是担忧。 冀鋆满面冰寒,周身沉闷地站着,似是失神一般。双手死死地拧着一个帕子,手背上,青青的血管凸起。 李宓没有上过战场,但是,作为礼国公府的继承人,他曾经执行过祖父和父亲安排的任务。 有一次,他带着暗卫悄悄运送粮草,目的地是离京城几百里的一个驿站,有边关的人前来接应。 但是临近交接地点的时候,经过一个山谷,遇到了埋伏。 那次厮杀,极为凶险和惨烈。 对方一共十二人,个个凶悍! 礼国公府的侍卫人多一些,但是,也没有占绝对优势。 尽管后来,对方十二个人全部被礼国公府的暗卫杀死,但是,暗卫也死了两个,李宓也受了重伤。 对于死亡,对于血腥,对于杀戮,李宓从小就知道自己,不能害怕,必须面对! 李宓轻轻扯了一下冀鋆手帕的边角,只觉得帕子是湿的。 李宓叹了口气,这一幕确实残忍。即使是他,也感觉犹如看见地狱一般。 人心险恶,但是险恶超出预期,却依然无法坦然面对。 “大表妹。”李宓低声道:“要不你去马车上休息一下?” “啊?我没事。”冀鋆缓过神来,摇了摇头,深呼吸几下,道:“忞儿怎么样?” “她,还好。”李宓看到那边周桓一直陪着冀忞,莫名心安。 李宓此时有些后悔将她们姐妹带到这里。 她们两个,本就应该一直在阳光下快乐无忧地生活。可是,阴差阳错,却让这两个小姑娘带着自己在黑暗中摸索。 虽然这里是空旷的,并不气闷。 但风吹过后,空气中还是混合着血腥和腐败的味道。 难为这两个表妹了! 冀鋆和李宓正想着,突然听到一高一低两声猫叫。 冀鋆猛地一惊! 下意识地抓住了李宓的手臂! 周桓那边也听到了,立刻戒备起来,袖中的匕首瞬间落入手中! 冀忞停下来,向这边张望。 周桓温润一笑: “别怕,有我呢!” 几个侍卫也握住了剑柄,迅速进入防御状态。 然后便看见一只白色的大猫和一只灰黄白混合花色的大猫不知何时跳到近前,蹲在几米之外看着众人。 有那么一会儿,众人都停下来手里的活计,看着两只算不上难看,但很普通的猫。 而两只猫并排立在那里,看向众人! 忽然,花猫略抬下头,发出一阵叫声! 紧接着,白猫也发出叫声! 在这样的一个特殊的地方,尽管不是黑猫,尽管是在白天,但是,平白出现两只猫,冲着人这样地叫,也很是瘆人! 展骁道: “公子,属下去把它们赶走!” “别动!”冀鋆和周桓齐齐低声喝道! 展骁生生止住了脚步! 花猫和白猫继续轮流叫唤。 李宓扭头看向冀鋆,冀鋆紧皱着眉头,在侧耳倾听……李宓若有所思。 两只猫反复叫了几声后,忽然停住,然后腰部拱了起来,一副戒备的样子,须臾,两只猫一前一后,向另一个方向一跃,从这片地界窜了出去,踪影不见! “小姐,怎么回事啊?”芍药看不见猫了,才缩着脖子悄悄地问冀鋆。 冀鋆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在回想着什么。接着缓缓开口道: “这两只猫似乎要告诉我们什么!” “不错!”周桓陪着冀忞走过来,道: “花猫和白猫的叫声有规律!” “喵喵喵,喵喵,瞄——!”冀鋆闭着眼睛,一边回忆一边学着猫叫,接着道:“这是花猫的叫声!” “白猫是这样,”冀鋆用手对冀忞比划一下,冀忞会意,立刻取来纸笔,准备纪录。 “喵喵,喵喵喵喵,瞄——!这是白猫。”冀鋆睁开眼睛。 “难道不能是野猫。随便叫的?”李宓有点不解。 冀鋆神色凝重,摇头道: “不会!大表哥,你看这两只猫身上很干净,并不是流浪猫野猫那种脏兮兮的样子。而且,一般在坟茔周围,多是野狗或者黄鼠狼这样较大的动物,这样的猫很难生存。” “所以呢?”李宓追问,猛然想起什么,道:“难道有人在监视我们?” “也许是要告诉我们什么!”周桓接道。 “可是,我们也听不懂猫说什么啊?”芍药苦恼地直挠头。 海棠道, “那有什么,不是有我们小小姐吗?” 众人一看,只见冀忞在一旁下笔如飞。 不一会儿,拿出两张纸,纸上,两只猫栩栩如生! 众人一见两只猫被画得如此传神,很是高兴,纷纷想以后可以照着这个样子先找到猫,那么自然就能找到猫的主人。 不过芍药看到之后却皱起了小眉头,道, “小小姐,你有一个地方画的有点不对!” 众人奇道,哪里不对? 冀忞也很诚恳地道, “确实有可能,当时我离着猫比较远,而且角度也不是很好,太阳光有点晃眼睛,看得可能不太清楚。” 芍药喜滋滋地道, “那有什么,我看的清楚不就得了?小小姐,花猫的左耳有一个,刀疤,而白猫的右耳有一道刀疤,大约是不足半寸!” 李福和周环闻言如获至宝。 这样的花猫和白猫确实是不好找,但如果是耳朵受伤的猫,范围就小多了。 然后海棠敬佩地道, “芍药,你真是好样的,我打心眼里佩服你!” “那当然!”芍药非常得意,接着问冀鋆道, “小姐,你说我是好样的吗?” 冀鋆也感到很是与有荣焉,拍着她的肩膀道, “你当然是好样的,你是咱们冀家出来的,一等一的大丫鬟,当然是好样的!” 芍药一听,两个小眼睛又腾腾的冒出了希望的小火苗,道 “大小姐,这要是按照我说的找到了猫,你是不是该还我那二两银子了?” 冀鋆,“……” 二两银子是我说不出的痛! 走过的路再也不能停留,哼哼!我立刻,马上,必须给你一千个伤心的理由! 众人,“……” 我们什么都没听见。 章节目录 第七十二章 陈拙鑫与焦贤妃 陈国公府待客厅,陈国公陈拙鑫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拿着茶杯盖儿一下地敲着茶盏,茶杯盖和茶盏间的碰撞声,由于重复和单调,变得非常的聒噪。 不过陈拙鑫倚着靠背,很是怡然自得。 另一边,梁公公在那里喋喋不休,絮絮叨叨,锲而不舍地对陈拙鑫道: “国公爷,娘娘可是反复要老奴告诉跟您讲,周桓他们几个小子都已经把那些杀手的尸骸运回来藏起来了,您怎么还不当回事呢!我的国公爷呦?” 陈拙鑫深深喘吸几下,低头用水弹弹前襟不存在的灰尘,又揉揉眉心,半晌,堆起一个非常漫不经心的笑容道, “请娘娘放心,他们几个小家伙翻不起什么大浪,他们现在就像我手里的蚂蚁一样,随时随地都可以捏死他们。你跟娘娘说,让他们随便蹦跶,还能怎样?总得给他们找点事情做!那些杀手刚死的时候啥都没查出来,现在都成了一堆骨头,分都分不出来了,还能查出什么?” 对陈拙鑫这副自负的样子,梁公公有点不满,但是不能直接反驳,只能柔和地道: “国公爷,可不能大意,如果没有用处,他们何必费尽心思去挖坟?又把几具骸骨保存起来?当初,您给娘娘的药,当真从骨头上验不出来?老奴可是听以前宫里的老人说过,高手也有可能查出什么来的!” 陈拙鑫心下一动,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他狂笑几声道: “娘娘真是听风就是雨。就是查出来是什么药,又能怎样?有谁能认定这个药就是我们陈国公府的?哎,我说梁公公,虽然娘娘不是普通的头发长见识短的女子,不过你不能总是太顺着娘娘,娘娘有的时候任性的时候,你得劝一劝她。” 梁公公闻言,心下不悦,这不就等于说焦贤妃“头发长见识短”吗? 虽然梁公公也承认焦贤妃有时候确实不是那么精明,这么多年,因小失大,意气用事的事情没少干。 可是,这是自己的主子,自己的主子“见识短浅”,做下人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一直在福远宫当差,一是干爹武公公的吩咐,他不能不从。 二来,他越来越舍不得十三皇子。 在他心里,十三皇子越来越重要,尤其近些年,十三皇子也越来越依赖他。 很多时候,梁公公有种错觉,似乎,是他和十三皇子才是相依为命的父子俩! 他如今忍受焦贤妃,忍受陈国公,几乎全是为了十三皇子的将来! 哪怕干爹武公公那里,十三皇子不是唯一选择,他也要拼一下! 眼看着陈国公的面容越来越僵,声音越来越冷,梁公公也不敢直接。 在陈拙鑫所了解的情况当中,焦贤妃入宫这些年,死在焦贤妃手上的妃嫔宫女至少有二十几人。还说焦贤妃胆子小,骗谁? 梁公公又“嘿嘿”干笑两声,接着道, “那个时候,您跟娘娘保证的,只要礼国公父子卧病在床,不能够领兵出征,那么,十三皇子作为储君将指日可待。可是如今,不仅储君之位遥遥无期,而且又徒生许多变数。三皇子,还有四皇子,势头不减。而且周彪和周桓两个世子在朝堂上也尤为的活跃,就连礼国公家的那个李宓也都不消停,一旦这三家支持某个皇子,您觉得,咱们还有胜算吗?” 陈拙鑫脸一沉,冷冷地道: “娘娘是觉得我言而无信?既如此,公公又何必跑这一趟?皇宫距离我陈国公府不近,公公早点回去吧!” 梁公公见陈拙鑫不悦,开始撵人,也不恼,话没说完,他是不会走的。 “然后国公爷又说是因为冀家的原因,没想到冀夔能够全盘接手李家军,进而导致了整个变数的出现。而冀家的人都在宫外,娘娘插不上手,您说您能够解决,可是现在,冀家两个丫头跟着周桓他们上蹿下跳,还去开棺验尸!您看,这两个黄毛丫头您都对付不了,您怎么能让娘娘放心?” 陈拙鑫听到这里,都有点想笑,激将法啊?不好使! 他陈拙鑫别的本事可能差点,最厉害的就是脸皮厚! 梁公公见陈拙鑫不言语了,也摸不准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总之,贤妃娘娘交代的话,他必须传达到! “国公爷,老奴临出宫之前,娘娘特意嘱咐说,国公爷如今春风得意,而且权势滔天,自然是翅膀硬了,自然不把她一个深宫妇人放在眼里。娘娘为了多个年长的皇子在手里,争夺储君之位的时候胜算大点,也不得不出此下策。” 梁公公顿了一下,用眼睛偷看陈国公。 陈拙鑫嘴角轻轻扬起,滑过一丝不屑的冷笑,焦成芳是为了储君之位? 呸!骗别人也就罢了,他还不知道这个女人心里盘算的什么? 如今,为了一个容貌酷似李刕的人,可以轻易放弃权势。 他日,真的与李刕朝朝暮暮长相守了,估计连亲生儿子都不会在乎了! 梁公公忙接着道: “国公爷,娘娘让老奴跟国公爷转达一句话,当初,娘娘为了国公爷能够接管兵部,您能够顶替您兄长成为世子,还有安抚义国公别再插手您家的事情,这桩桩件件,贤妃娘娘可是没少出力。如果国公爷实在是我们娘娘杞人忧天,娘娘如今也不能把您怎样,但就怕娘娘会忧思成疾……” “罢了!”陈拙鑫一抬手,梁公公立刻住口。 陈拙鑫斜睨了梁公公一眼, “跟娘娘说,我很快把那些尸骸处理干净。” 梁公公顿时眉开眼笑,连连拜谢一番后,告辞回宫。 陈拙鑫将茶盏里的茶一饮而尽,然后,重重地把茶盏摔到了地上! 进城后,周桓带人回了大理寺。 因时辰还来得及,李宓送冀鋆冀忞回“好邻居”休整一下,稳稳心神。 姐妹二人在“好邻居”门外,刚一下马车,一眼见到竹叶在门口眼巴巴地翘首等待。 哭肿了眼睛的竹叶,满脸写着“生无可恋”四个大字! 冀鋆冀忞吓了一跳,“好邻居”出事了? 还没等他们问竹叶,竹叶一瘸一跳地扑了上来,眼泪汪汪,委屈吧啦地瘪嘴道: “小姐,您快去看看吧!奴婢,实在没法子了!哇!” 竹叶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你哭啥!怎么了?”芍药急道! 冀鋆让海棠扶着竹叶,看见潘叔走出来,见潘叔神情有些不自然,倒不是那种“火上房”的样子,心下稍安。 遂问道: “潘叔,怎么了?” 潘叔脸上写着“一言难尽”四个大字,刚要开口,又摇摇头,最后“唉!”了一声道: “大小姐,您自己去看吧!” 这可太奇怪了! 冀鋆和冀忞对视一眼,又看看李宓。 李宓似乎想到什么道: “怎么不见世子和县主?” 冀鋆眉毛一挑,难道,沺黎大闹“好邻居”?在“好邻居”上房揭瓦? 呵呵!这是想让章吉生为俺们“好邻居”打一辈子工? 好哇! 众人走进大厅,彻底懵了! 大厅里只有一个客人! 而且这个客人还在跟着周彪对饮! 沺黎在前面纵情歌唱,唱的是“请卷起来”! 时不时地,周彪和客人还跟着一起唱! 三人唱得陶醉酣畅,忘乎所以! 真好象天地间,万事万物都是浮云! 这让让冀鋆想起,前世“铁杆”粉丝遇见“钢杆”粉丝,一起追星的情景。 定定神,听了听,冀鋆忽然明白了: 在广宁郡王府,沺黎一唱歌,下人们就站住, 真的不是为了拍马屁! 当然,更不是为了欣赏沺黎县主美妙的歌喉! 是实实在在地吓懵了。 因为,沺黎县主唱歌唱得太出人意料,词还是那个词,可是调完全不在调上,而且,还不固定! 估计广宁郡王府的下人们根本不知道沺黎接下来唱出来的是什么调调,一声高,一声低,或者忽高忽低,或者忽低忽高! 没有强大的心脏真没办法欣赏! 难怪竹叶哭成那个样子! 沺黎嗓门大不说,还跑调! 而且哆来咪等七个音级全都跑偏,没一个能唱准的! 本来是让竹叶带着沺黎唱,结果沺黎把竹叶拐沟里去了! 冀鋆一瞬间,也好想哭,因为她发现,周彪的的确确没有骗她: 周彪也跑调! 跟他们一起唱的客人也跑调! 研究“美声”的,招来一个跑调的,实在太丢人了!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三章 我要燃烧 陈国公府,梁公公已经离开许久,陈拙鑫依然看着门外,一动不动,面容凝重,若有所思。 “国公爷!”管家尹宏不知何时站在了陈国公的身后。 尹宏身材修长,面容尚算清秀,但一双眼睛透着狠厉。他在后面听了许久,他实在为陈国公不值,每次那个蠢女人都拿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摆功劳! 逼着国公爷做这个做那个!做得不满意,就让那个梁公公来唠叨! 实在不行,就说要“生病”! 国公爷为啥不让那个蠢女人病死!一了百了! 烦死了! “国公爷!”尹宏终于忍不住道: “咱们何必受制于那个蠢女人!” 陈拙鑫神情阴冷,双眉紧锁,摆了摆手,制止了尹宏的抱怨,沉吟片刻道: “你去查查,宫中最近一年,死了多少人,都有哪些个与焦贤妃有关?” 尹宏拱手低头,却一脸的不情不愿。 陈拙鑫见状,宠溺地一笑,拍怕尹宏的肩膀安慰道: “我不是因为美色迁就她,而是我确实在宫里需要一个高位妃嫔帮助我。把她扶到这个位置费了不少心思,她还有利用价值,就这么一拍两散,太可惜了!你看那次,如若不是焦贤妃帮忙,兵部尚书不辞官守孝,哪里能轮到我代理兵部?” 尹宏默然。 这件事他知道,那日,焦贤妃奉皇上命令,请兵部尚书的母亲等几家诰命夫人入宫赴宴,结果,却全部中了毒! 其中,兵部尚书的母亲年龄最大,没能救回性命! 焦贤妃和其他几位诰命夫人全都中毒昏迷。 焦贤妃自己口鼻喷血,太医甚至都嘱咐准备后事了! 后来焦贤妃大难不死,但休养了好一阵,但是后来还是落下了“脾胃失和”的病症。 皇上为了补偿焦贤妃,许她协理六宫之权。 然而,焦贤妃却推辞不受,提出抚育失去生身母亲的五皇子。 尚书的母亲不死,兵部尚书赫连忠便不能辞官。 赫连忠曾经在李家军做过游击将军,与李家军十分亲厚。 赫连忠辞官守孝之后,兵部两位侍郎一个是老秦国公的副将,一个是宁国公的女婿。 这几位开国的国公,威望,势力,都让永安帝很忌惮。 在他们面前,他这个没有上过战场,没有显赫政绩的皇上,感到很不自信。 这次,赫连忠辞官后,皇上顺势让陈国公代理兵部尚书的位置。 陈拙鑫与其他几位国公比起来,有点“来路不正”,正好可以满足皇上的虚荣心。 然而,兵部尚书母亲在宫里被毒死,必须有个交待。 而焦贤妃以身涉险,完美地避开了嫌疑。 最后处置了几个上菜布菜的宫女,草草了事。 兵部尚书赫连忠知道这些人是替罪羊,但也只是以为皇上对他不满,对李家军不满,要给他个下马威,逼他辞官,考虑到全家人,也考虑到李家军的处境,也不敢深究,生生咽下了这口气。 皇上见焦贤妃险些丧命,丝毫没有怀疑她,只以为凶手在其他诰命夫人中间,但她们的夫家都位高权重,彼此之间恩怨纠葛盘根错节,真较起真来,也怕不好收拾! 别的不说,里面有个秦贵妃的嫂子,如果是秦贵妃的嫂子做的,皇上还能处置秦国公不成? 虽然,皇上有理由怀疑是秦国公要推自己的侍郎小弟登上尚书的位子! 那边,秦贵妃也恨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 一定是焦贤妃! 一定是焦贤妃! 一定是焦贤妃! 她们之间斗了这么多年,她最了解焦贤妃! 焦贤妃狠起来,连她自己都下得去手! 别人,包括焦贤妃自己的亲爹娘,也不会顾及! 秦贵妃的儿子七皇子有一次与十三皇周澈子打闹。 当时周澈年纪小,当然比较吃亏。 梁公公急得连忙上前,他不敢把二人拉开,就用身子护住十三皇子周澈,挨了七皇子好几拳。 秦贵妃和焦贤妃匆匆赶来的后,秦贵妃很是歉意,她向焦贤妃赔了不是,又当面训斥了儿子,而且要给周澈送些珠宝玩意儿。 周澈窝在梁公公的怀里,委委屈屈地看看焦贤妃,两眼续满了泪水,但是一声不吭。 焦贤妃见状只是淡淡地跟秦贵妃道别,然后冷冷地对周澈道: “打不过还不知道跑,活该让你长点教训!技不如人!就要认栽!” 秦贵妃母子当时石化! 这么一个一石好几个鸟的计策的关键,就在于焦贤妃自己亲自上阵! 对于一个敢于拼命的女人,陈国公真是有点敬畏,有点不敢赌气。 何况,他们之间的牵绊还不仅限于此。 沺黎县主自打上次在“好邻居”引吭高歌一番之后,整个人都精神抖擞,焕然一新。 连着几天心情都非常地激动。 太有成就感了! 冀鋆她们是没看到啊! 那些客人都听傻了! 还有人跟着唱和! 不象在郡王府,那些丫鬟小厮只知道傻乐! 根本不懂乐理!根本不懂歌唱的真谛! 在大周建国之初,歌女地位不高。 不过,三十年前,有个歌女用唱曲的钱偷偷救助了许多老弱病残,她每次去为这些人送去钱粮衣物,都用一个绣着芙蓉花的绢帕蒙着脸。 久而久之,人称“芙蓉娘子”。 芙蓉娘子就日复一日地救助了许多贫弱病残之人。 十多年后,一个被她帮助过的孩子考中了进士。这名进士感念芙蓉娘子的恩义,寻到了芙蓉娘子,要将芙蓉娘子当做长辈进行奉养报答。 此时,芙蓉娘子已经年过四十,早不再卖唱,但是因为她唱艺精湛,于是在教坊教学生。 芙蓉娘子拒绝了进士的好意,她觉得自己如果到进士的家中居住生活,会影响进士的名声和前途。 当时的皇上是当今圣上的父亲,老皇上听说之后,感动于芙蓉娘子的义举,力排众议,封芙蓉娘子为“芙蓉安人”。 芙蓉安人去世的时候,送别之人绵延数十里。 因此,唱曲在大周并不是不可触及,即使官家小姐聚在一起,也有时候会唱上一曲,并不奇怪。 所以,沺黎县主在府里唱歌也很寻常。 沺黎是县主,但是,化了妆,就更加可以随心所欲地想唱就唱! 唱过一次之后上了瘾,经常时不时的还要向冀鋆主动请缨,想在下次的时候重展歌喉。 冀鋆哪里敢再让她在“好邻居”唱歌。但是冀鋆没有明说。 因为冀鋆知道这不怪沺黎,沺黎县主跑调,这是天生的,周彪也跑调,不知道他们是随了他们的父亲还是母亲。 跑调的人也有资格去热爱音乐,不能因为人家跑调就对人家进行歧视。 但是也不能让他们把自己这里当成卡拉ok厅啊! 冀鋆觉得是很是头大。 沺黎笑嘻嘻地堵住冀鋆, “我听说你们“好邻居”每两,三天就唱一次,现在都第四天了!咋还不唱?千万别跟我客气!咱们是亲戚!我不帮你谁帮你?” 冀鋆,“……”往左边走。 沺黎眼睛直发光, “要不,我就勉为其难地多帮帮你,一天一次怎样?我不要工钱!唱三天发一朵小红花!” 冀鋆,“……”往右边走。 沺黎锲而不舍, “唱五天发一朵怎样?要不七天?” 冀鋆,“……”我回头,原路返回。 沺黎绕过去挡住冀鋆,双手叉腰, “哼哼!好吧!一朵小红花也不要了!白给你唱可以了吧?奸商!” 冀鋆,“……” 脑瓜子此时嗡嗡地! 我给你一筐小红花,可以不? 冀鋆服了软,叹气道: “沺黎,我的好县主,你不就是想——” 不就是想见章吉生吗?赶快,把章吉生扔给你,快走吧! “你不就是想唱歌吗?”冀忞走近,截住冀鋆的话,笑吟吟冲她眨眨眼睛,道: “你等两天,我堂姐打算写个特别好的歌让你唱!你唱得这样好,应该唱新歌新曲!给我们“好邻居”带来全新的面貌!要让“好邻居”带给人们温暖,兴盛,希望,快乐,积极,向上!要让我们“好邻居”为国为民出一份力,发一份光!让沺黎县主歌声给全京城带来欣欣向荣的新气象!昭示我大周国运昌隆!” 沺黎闻言喜滋滋地道: “还是忞儿懂我!对!全新的面貌!国运昌隆!” 这下,称呼都变了! 冀鋆瞪向冀忞,冀忞冲她笑着微微摇头。 接着冀忞蹙眉道: “写新歌十分费心劳神,我堂姐每天忙得很,唉,那茶包—” “我来包!每天一百包!” “唉,夏天了,那绿豆粉消耗特别大——”冀忞叹气。 “我来碾,每天十斤没问题!”沺黎兴致勃勃! 冀忞担心地道: “可是,这些活计你平时只做一样啊?” 沺黎拍着胸脯道: “不在话下!还有,广告我也写!” 冀忞显出欣慰和佩服的神情,语重心长地道: “沺黎,你真不愧是县主,真是皇家典范!我堂姐说过,世上有两种生活方式:腐烂和燃烧。自私而贪婪的人会选择腐败发臭!高尚而勇敢的人会燃烧自己,照亮他人和人世间!沺黎,我看好你!” 沺黎挺了挺胸脯,自豪感腾腾地升起来,郑重地拍了一下冀忞的肩膀, “嗯!放心!我会好好燃烧的!” 看着沺黎乐颠颠地跑远,冀鋆睁大眼睛无望地看着冀忞,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 这是亲的…… 怎么坑自己,自己也得认! 冀忞见状掩口笑道: “堂姐,你给沺黎写个新曲子,有谁知道她跑调?” 章节目录 第七十四章 携秘密而不自知 礼国公府,丹姨娘面容略显憔悴。 她刚刚与王兄的信使分开,信使口述了王兄给她捎来的口信。 王兄非常不满,对她进行了一番斥责。 近期,袭击李家军军粮的几伙敢死队遭到了李家军的埋伏! 仅剩的几个人,拼死拼活才逃回了北燎。 而奇怪的是,李家军并没有对北燎敢死队进行追杀。 另一方面,李家军又通过海上运去了大批的军粮,据说还有药材。 近一年李家军泛滥的两种疾病,一个是视物不清,夜晚尤甚。一个是身躯乏力,心悸气短等病症,都得到了有效的治疗。 不仅如此,李家军还派人对当地的居民进行指导。 一是指导当地的居民在劳作的时候组分工合作,每个村每天都抽出一部分人进行巡逻。 而且大家在干农活的时候,不再像以前那样各自为政,而是大家聚在一起,合作进行。 今天把张家的做完,明天把李家的做完,这样不拆帮不分伙儿,就是使得北燎的杀手无从下手。 而那投毒一项也难以进行,由于各乡组成了自己的武装力量。 而且李家军每天派几个刚刚恢复一些体力的士兵到村庄定期或不定期的参与巡逻,并进行指点,哪里放明哨,哪里放暗哨。 一旦有陌生人出现在村子里,很快全村人都会知道。 如果不能排除对方的危险性,就将人直接交给李家军的人帮助鉴别。 重点的地方,诸如,水井,诸如,庄户人家的灶台,也经常进行检查。 如此一来,使得北燎的一些细作也不敢轻易的下手。 京城这边,丹姨娘对于冀鋆的几个铺子都进行了非常细致的搜寻,但是,根本没有发现什么重要的物件或者是宝贝类的东西。 本来丹姨娘一开始跟国师建议,要不然直接派高手把冀鋆冀忞姐妹截走,截到北燎或者是截到京城之外的某个秘密的地方。 严刑拷问一番,冀家或者是礼国公府的秘密全都能知道。 但是大国师马上否定了这个提议。大国师嘿嘿冷笑道, “他们大周人狡诈多端,怎么可能把这么重大的机密任由两个小女子轻易的获知?” 而且,如果按照以前的传言,冀忞将被皇上给接到宫里面,由太妃娘娘抚养。那么,在没进宫之前,截走冀忞还有必要。 但是很快,皇上竟然把她给放到了一个名不见经传,没有权又没有势的淮安侯府里。 可见冀家这个丫头并没有太大的价值,至少是她虽然是有,但是说她的价值,目前根本都显现不出来。 那么很有可能是礼国公府或冀家的这个秘密,即便他们这些后人目前也并不是很清楚。 也就是说,他们携带秘密而不自知。 丹姨娘感到非常的苦恼。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国师让我去寻出这个秘密的所在。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国师捻须微笑,老神在在地道, “这不仅是你苦恼的地方,也是大周皇帝以及其他有野心的人,以及目前的这几位储君争夺者的苦恼。涉及到天下兴亡的事情要是靠抢人,打人就能解决,如此简单,还要我们这些谋士做什么?” 丹姨娘心中有无限感慨,确如国师所言。 以前,北燎的几个部落之间都是自恃自己勇猛无敌,抢奴隶,抢水源,抢草场,抢粮草马匹。彼此之间打得不可开交。 自己的几个同父同母的兄长之间也是如此。 后来自己的爹爹接受了国师和几个来自大周谋士的建议,进行了安抚,拉拢,打压等恩威并施的手段,又说服他们一起冲大周用劲。 父汗还承诺,将来一旦击败李家军,一旦攻入大周国土,将分封几个哥哥,大周物产丰饶,怎么分都分不完,自然不必再彼此争夺。 北燎迎来了百年来最长久的一段和平时期。 从那时候起,王兄就对大国师五体投地!言听计从! 因此,王兄求自己来到大周,蛰伏下来。 国师道, “现在我们要拼的就是谁能够先把礼国公府或者是冀家丫头身上的秘密挖掘出来,谁就能够在将来的时候入主中原或者睥睨天下。那么作为当今大周皇上的几个儿子,谁能够先获得这个秘密,那么谁就是下一任的储君,下一任的皇上。所以说,大家都是不得而知,不分高下!” 丹姨娘还是有些不解, “难道不能是大周皇上有意为之?故意让众人认为冀家丫头无足轻重,但其实,是迷惑我们。” 国师摇头, “公主,这不可能!你想一想,如果这两个小丫头,不管是谁,掌握着这样的涉及到军国大事,涉及到王朝兴衰的大秘密,她们这么小的年纪,不可能无动于衷。她们如今一如既往地进进出出,吃喝玩乐。别说是这样两个小丫头,即便是久经世事的成年人,如今被多方所觊觎,被多方所窥视,也不可能做到熟视无睹,根本做不到不动声色,心无旁骛。” 丹姨娘感到很沮丧,她如今的身份,暂时没有办法跟冀家姐妹有密切的接触。 目前看来,唯一能够跟冀家姐妹,攀上关系的,应该就是“好邻居”饼店。 好-邻-居,丹姨娘在桌子上用手比划了这几个字,陷入了沉思。 最近这一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苏瑾很消停。洪相林也是,被招魂之后,据说洪相林的情况有所改善,但是一直是深居简出。 听说,洪相林全身青紫之后,不知怎地,排黑便排了好多天。 府里人说,洪相林被“妖物”附体,丢了魂魄。 招魂回来之后,还得把身上残存的“妖物”一点点地排出去。 可是,排出妖物之后的洪相林,却极度衰弱,人老了不止十岁,看上去,跟洪培菊不象是父子,倒像是兄弟,而且洪相林还是兄长! 府里人又传说,难道是洪培菊的兄长回来了?附了洪相林的身? 冀鋆和冀忞才知道,洪培菊原来有个兄长,年少时就去世了。 这事儿,贵姨娘都不知道。 冀鋆心里暗暗偷笑, 排黑便,不是妖物附体啊!亲! 是“过敏性紫癜”的一个并发症,或者说是一个分型,学名叫“腹型过敏性紫癜”,与之相对应的是“皮肤型”,“关节型”,“肾型”和“混合型”。 洪相林内脏粘膜也因为血管脆性增强,出现粘膜出血啊!亲! 现代医学表现或者疾病名称就是“消化道出血”啊,亲! 可笑的是,苏瑾还以为是为了洪相林好,一个劲儿地给他接着吃大鱼大肉! 越吃,胃肠道的负担越重!好比破了口,刚愈合,又裂开!就自然恢复得越慢! 洪相林前边吃几口营养丰富的,接着流血就流出去了! 出的比进的多,身子亏空得厉害自然不奇怪。 这些,都是丹桂苑的小丫鬟们八卦回来的。 同时带回来的,就是对冀鋆和冀忞姐妹背地里的指指点点。 冀鋆毫不在意,无外乎就是什么“命硬”,”“克人”之类的,让他们如此猜测也好,至少以后算计自己和堂妹的时候掂量掂量! 冀鋆有点担心冀忞,她是穿过来的,可以不在乎。 但冀忞毕竟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 正琢磨着怎么开导开导,只见冀忞走过来对冀鋆道, “堂姐,你可是担心我看不开?” 冀鋆点头,仔细地观察着冀忞的神情,看她有没有难过气愤。 冀忞笑道: “堂姐,我没在意,苏瑾不过是泼妇骂街,骂累了,就不骂了。何况,日后,只要我们有足够的实力,这些流言蜚语就会立刻消散,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相反,没有实力,今日我们就是跟她理论一番,也没什么用处。” 人间清醒啊!冀鋆又是欣慰,又是伤感。 于是,冀鋆冀忞获得了难得的平静时光,于是在“好邻居”等店铺之外,还有精力去关注李家军。 “好邻居”后院,沺黎县主如同一只勤劳的小蜜蜂,在快乐地“燃烧”着。 碾豆粉,写广告,分装茶叶包,忙得不亦乐乎。 冀鋆只好搜肠刮肚地“憋新歌”。 最后决定用《三国演义》的主题歌《滚滚长江东逝水》,不过,冀鋆想想只敢用人家的曲子,没敢照搬歌词。 万一,有从21世纪穿过来的呢? 万一,施耐庵罗贯中也穿过来了呢? 不能冒险!魔改歌词,也就罢了。 以前的时候,有好多歌就是一个曲子配了好多种歌词。 冒充人家的,还是别这样! 终于,《春去春回又一岁》新鲜出炉了! 春去春回又一岁, 古今多少英雄。 烽火狼烟终相忘, 楼台今犹在, 功名烟雨中。 花谢花飞韶华远, 一生一世枯荣。 江湖夜雨十年灯, 桃花红胜锦, 孤舟蓑笠翁! 冀鋆先把这个歌教会了竹叶和芍药,让她们去教沺黎。 她实在不敢教沺黎,怕自己跟她打起来! 竹叶有心理准备,芍药是根本不在乎。 芍药想得开: “沺黎县主唱得跑调是不假,但不难听!” 竹叶不忿: “唱得都不对,还不难听?” 芍药叹道: “竹叶啊!你要学会包容和体谅!如果世上大多数人都跟沺黎县主一样,咱们唱出来的就是错的,就会被世人笑话的!” 呦呵!冀鋆侧头看看芍药,这小丫头,还能说出这般有哲理的话啊! 自己不就是这样吗?别人都是土生土长的本时代的人,自己是个“异类”! 接着竹叶苦恼道: “那天,沺黎县主把客人都唱跑了!就剩下一个跑调的!让她这样唱下去,好邻居不得关门啊?” 芍药充满信心地道: “放心吧!我们小小姐说过,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把那些不跑调的唱跑,可以吸引来跑调的嘛!” 冀鋆暗暗点头,也有一定道理。 芍药又道: “竹叶,咱们得好好教沺黎县主,然后咱们也得留心学学跑调!” “为啥?”竹叶和冀鋆都很惊奇。 芍药认真地道: “如果以后,唱歌跑调的客人多,咱们就跟着沺黎县主那样跑调吧!大小姐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能跟钱过不去!艺术啥的,先放放!” 冀鋆,“……” 牙疼,欲哭无泪! 竹叶是被迫跑偏,这个芍药是主动的! 苍天啊!大地啊! 我那脆弱的艺术之心啊! 章节目录 第七十五章 天才与甜菜 沺黎放歌那天,冀鋆犹豫好久,在冀忞的催促之下,才慢吞吞地奔向“好邻居”。 冀鋆想,大不了今天赔钱赚吆喝了! 只当给“好邻居”员工放假了! 不料,距离“好邻居”百十米的时候,马车走不动了! 车夫说前面乌央乌央的人,闹吵吵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办法,冀鋆冀忞戴好帷帽,主仆几人只好徒步走向“好邻居”! 然后,艰难地挤到“好邻居”门口,主仆几人彻底晕了! “好邻居”门口,人山人海! “李大哥,展骁!”芍药眼尖,一眼看到守在门口的李战和展骁! 二人在门口一个桌子两边,桌子后面坐着竹叶! 竹叶手里还拿着一个锣! “第七十八份红宝石套餐,八十六两银子!一次!”竹叶在一边大声喊道! 一人喊道,“九十两!” 另一个人喊道,“九十五两!” “一百两!” 稍后,没有人接茬。 竹叶“哐当”敲了一下锣,喊道:“一百两!这位公子请!”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拍卖”? 芍药边挤边问旁边的人, “大哥,这是咋的了?” 旁边的人道, “你不知道?“好邻居”来了一位“甜菜娘子”,那歌声,直如天籁!关键是歌词好!简直是荡气回肠!感人肺腑!” 冀鋆,“……” “甜菜娘子”,是谁?沺黎? “哎呀!什么甜菜,还白菜呢!是“添彩娘子”!是给“好邻居”增光添彩的!估计只有那位芙蓉娘子能与添彩娘子有一拼啊!有的人太不像话了!为了听添彩娘子一展歌喉,买一份卷饼就赖在里面不出来!也太不讲道德了!”另一位忿忿地道! 冀鋆,“……” 之前,被沺黎唱跑的,不也是你们这群吃卷饼的吗? 咋换了歌,就不认识了? “幸好,人家世子有办法,开始排号,按着号卖卷饼,每份卷饼只许听一次。听完走人,接着再卖!价高者得!” 冀鋆,“……” 找到了前世在银行,餐馆,还有一些窗口办理业务的感觉。 冀鋆已经距离门口不到三米的距离,主仆几人说什么也挤不进去了。 最崩溃的是,也挤不出去了! 周围人的个子大都比她们高,基本遮住了冀鋆几人。 即使那些不怎么高的,人家已经占据了地理优势,而且激动得又是挥手,又是抬胳膊,又是蹦着喊,又把几个人挡的严严实实,李战和展骁根本看不到她们。 没有办法,冀鋆冀忞主仆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什么是“随波逐流”! 不再做无谓的努力了,冀鋆才听到里面传来沺黎“抑扬顿挫”的歌声: “楼台今犹在,功名烟雨中……” 冀鋆心中默念,杨洪基老师,谷建芬老师,千万别生气啊!我真是没有办法…… 李宓按照冀鋆的请求,将李家军驻地附近的地形地势图交给了冀鋆。 不过这份地图,目前叫舆图,是经过删减重要军事信息,并按照冀鋆关心的方面进行了改动。比如增加了村镇的信息,还有一些小的河流,山脉等信息。 冀鋆后来学的是理科,所以是在初中学习的地理知识。因此初中学习的地图和现在拿到手里的古代的地图非常不一样。 冀鋆花了好些心思才能够适应。 但是冀鋆终于找到了黑龙江的所在,目前的名字是“望建河”(注:《旧唐书·室韦传》中作“望建河”) 找到了黑龙江,也自然就找到了松花江。只是如今,松花江叫“那河” (注:隋唐时期,松花江上游称粟末水,下游称那河。) 找到了黑龙江和松花江,冀鋆心情激动万分,这两条大江大河的意义实在太重要了!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森林煤矿!还有那漫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黑龙江和松花江两岸,还有这广袤肥沃的黑土地, 冀鋆记得,我国的黑土地在东北平原,是世界上三大黑土地之一! 而东北平原由三部分组成,其中,东北部是由黑龙江、松花江和乌苏里江冲积而成的三江平原。 另外两个部分,冀鋆记得不大清楚了,但是,大致的位置有些印象。 不管哪个部分,都非常适合种植庄稼! 这是祖国的粮食基地,是有名的北大仓啊! 但是显然,目前当地的居民以及李家军的人并不知道这一点。 所以李家军的军粮还主要的靠从京城这面去调拨去运送,而当地居民所种的粮食只能够自给自足。 经过书信往来,冀鋆知道目前李家军附近的农作物种类比较单调,有黄豆,高粱,还有土豆,萝卜,白菜和大葱。 玉米,胡萝卜和圆葱,还没有。至于茄子,柿子也还没有。 唉!冀鋆深深叹气。 难道,东西半球的交流还没到这个时代? 丝绸之路呢? 不过,转身一想,也许,不是没有其他作物,而是因为不会种植,或者不认识不熟悉不重视,再或者,在东北的寒地上种不活,于是,也就放弃了。 接下来,李宓陪着冀鋆和冀忞去了卖农副产品的一个集市上溜达。 李宓感到很新奇,他自己虽然很早就参与为李家军筹措,运送军粮的事宜,但是,从来没有亲自去考察这些粮食。 另外,其他人家的大小姐出门都愿意逛首饰铺子,成衣铺子,或者茶馆戏楼听说书听戏剧。 但是这个大表妹带着小表妹,却求着他到这里看人家都卖些什么粮食,还有什么菜蔬果品! 而且,每种蔬菜和粮食都买上一些! 不仅如此,还让小表妹把卖粮食蔬菜的姓名家庭地址等信息记下来。 尤其那些卖的是自己种的菜和粮食的人,问得特别详细,甚至连家里几口人,有没有牲畜,有没有债务,等等都问上一番。 这些情况,是人家的隐私,当然不必说,但是架不住冀鋆花钱大方,买的多,常常全部买走。 对方想说不定以后人家觉得好,会再来买自己的产品,自然就据实相告。 “大表妹,你以后还要从他们手里买粮食?种粮的很多,不再选选别人?”李宓笑问道。 “不是买粮食。”冀鋆摇头,道: “我还要再看看他们种地的本事,如果有种地技术好,而且肯学习,肯下功夫琢磨的人,就想请他们来帮咱们研究一下在比较寒冷的地方怎么才能种粮食。” 李宓面上浮现出一副宠溺的笑意,意思是,再怎么异想天开我也会陪着。 不过冀鋆没看到他的表情,因为,她发现了玉米! 天啊!可爱的玉米!粮食里特别厉害的玉米! “沺黎唱法”确实是火了,而且给“好邻居”带来了很多的收益。 但是,冀鋆却高兴不起来,她感觉这有点象前世那些喜欢猎奇的人,追逐惊世骇俗或者恶趣味的样子。 心里隐隐觉得有点对不住沺黎,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冀鋆分析如今这个时代娱乐活动少,稍微有点新奇的,就会趋之若鹜。 可是,如今也没有更加吸引眼球的东西转移注意力啊! 正愁着,沺黎一脸不自然地找来了。 “冀鋆!”沺黎脸色有点不对,倒不是生气,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五音不全?” 完了,冀鋆内心暗叹,心一横,总得面对,早点掀开了更好!于是点头。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不是耍我?”沺黎有点不高兴。 “是有点。”冀鋆承认,她当时确实有点幸灾乐祸。 “你!”沺黎真的怒了。 冀鋆坦然地看向她, “沺黎县主,这是我不对,我当时一是有点小报复的心理,二是想,答应了王爷,为了让你高兴,我就当哄孩子了。” 有错赶快认错,不要遮掩,而且,冀鋆觉得,不能总沺黎当孩子,应该象跟大人一样把话讲清楚。 “哼哼!”沺黎脸色却缓和下来,“算你有种!我还以为你会巧言诡辩呢!你报复我,我认!毕竟是我先要砸你店的!难怪兄长都愿意跟你玩!确实是条汉子!” 冀鋆,“……” 勉强笑笑,好吧,当是夸我吧。 原来,沺黎回王府后遇到几个闺中姐妹,说起“好邻居”的“甜菜娘子”,大家笑得前仰后合。 沺黎县主抓住一个家里官职最小的女子悄悄问了问,才知道“五音不全”是啥意思。 “县主,你别难过,其实,”冀鋆想给沺黎普及一下这方面的知识,但沺黎摆摆手,歪头笑道, “没关系,我喜欢唱,还有那么多人听我唱,就挺好了!至于五音全不全的,我不在乎。” 冀鋆忽然觉得有点对沺黎县主刮目相看,这就是正视自己,接受自己,跟自己和解,不拧巴过日子的典范啊! 值得学习!比那些“强求完美”而又达不到最后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的强多了!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不过,冀鋆,”沺黎忽然扭捏起来, “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啥事?”冀鋆心又悬了起来。 “就是我说不是“甜菜娘子”,是“天才娘子”!你们看,能写出这么好的歌词的,能是菜吗?当然是天才啊!”沺黎边说边看冀鋆。 “然后呢?”虽然,是夸奖,但冀鋆有点没底了。 沺黎顿了一下接着道: “她们也说词确实写的好,大气磅礴,问是谁写的,我说是你写的。” 冀鋆,“……” 这倒也不错。 “可是……”沺黎又顿了顿,然后下了决心道, “她们问唱歌的是不是你,我就没吭声……” 沺黎后面的话虽然跟蚊子哼哼一般,可是却炸雷一般入了耳! 冀鋆,“……” 沺黎啊! 坑爹啊! 此时无声胜有声啊! 章节目录 第七十六章 舅母到卷饼店画大饼 福远宫里,焦贤妃一身宫装,妆容精致,目送五皇子出门的笑容还没有消散。 梁公公暗暗摇头,难怪十三皇子生气,对十三皇子总是横眉立目的! 不过,梁公公却满脸是笑地凑趣道: “娘娘,五皇子殿下,越来越出息了,这么小的年纪就被万岁爷器重,委派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这都是娘娘教导得好!” 五皇子周辰东被派去协助礼部尚书裴千烨主持秋闱考试。 焦贤妃面上现出一丝欣慰,点头道: “东儿一向聪颖,又勤奋好学,被万岁赏识是迟早的事情。” 梁公公连连点头称是,心中却想,但愿他以后能够诚心辅佐或者照顾十三皇子。 焦贤妃忽然想起陈国公的话,变得有些焦虑地道, “陈国公说冀家丫头身上有秘密?要不,本宫把她们弄到宫里来,慢慢琢磨她们?” 当初,为了安抚礼国公府,也为了挟制冀夔,有人建议由太妃娘娘抚养冀忞。 但是,焦贤妃和陈国公当时觉得不妥,礼国公的夫人,冀忞的外祖母与太后娘娘,璐太妃,交情匪浅。 如今的皇后南宫菊的娘家也与礼国公府有一段时间,来往也很频繁。 冀忞在宫里生活,万一得了圣心,被万岁许给哪个皇子,这礼国公府和李家军岂不更是如虎添翼?更加不好打压和对付? 不行,坚决不能让冀忞在圣上面前露脸。 于是,里应外合,冀忞命格不利的传言就播散开来。 礼国公府,礼国公和世子患病,宫里太妃患病,每个跟她沾边,或者即将沾边的都病得东倒西歪,不是她克的还能有谁? 如今,焦贤妃又听说冀忞有用处,想把冀忞再弄到宫里来。 梁公公说什么也不能同意! 依着焦贤妃的脾气,冀忞入宫,一不留神,凶多吉少! 死个宫女,嫔妃,也就罢了。 一是焦贤妃下手狠辣,干净利落,就是怀疑到焦贤妃,也缺乏证据。 二是,焦贤妃毕竟是四妃之一,轻易没有人敢找焦贤妃的麻烦,就是秦贵妃也不得不吃哑巴亏。 但冀忞不一样,撇开李家军,如今陈国公的话里话外似乎这个小姑娘有其他更大的价值。 焦贤妃一旦对冀忞下手,不等于把她自己制成靶子让众人射吗? 她一个疯女人疯狂就罢了,关键她疯了,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十三皇子。 不能子凭母贵也就罢了,再被获罪牵连,可怎么好! 好容易为十三皇子经营来的大好局面不能这么毁了! 梁公公点头又摇头道: “娘娘说的是!不过,老奴有点为娘娘不值,您这么辛苦,什么都做了,陈国公却连这点子事儿都办不好!” 焦贤妃不满地“哼”了一声,道: “他自从当上了陈国公,又代理了兵部,就开始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罢了,让他先折腾折腾看看吧!” 暂时也没有太合适的机会让冀忞进宫。 梁公公小心翼翼地看着焦贤妃眉头虽然有所舒展,但是还是没有彻底放下这个念头。 但是,他不能再说什么,焦贤妃这个人暴躁且多疑。 常常一条道一定要跑到黑,无论多大的代价! 比如,她一定要抚养五皇子…… 不过也不是无计可施,梁公公眸底闪过一丝精光。 短短十天,冀鋆和冀忞基本京城卖农产品市场情况都了解了一些,搜集许多信息,打算逐一筛查整理成资料。再进行深入的研究规划一下。 刚到“好邻居”不久,竟然来了一位意外的客人! 冀忞的舅母,礼国公府的世子夫人王氏要见冀家姐妹。 王氏今日衣着富贵,但不张扬。 见到冀鋆冀忞,露出和蔼的笑容,整个人显得是非常的雍容端庄。 不过冀鋆还是在她的眼底捕捉到了一丝的不屑和挥之不去的鄙视。 二人向王氏行礼。 王氏故作亲切的笑道, “你们两个丫头,其实我是从心眼儿里喜欢的。以前在我们李礼国公府住着的时候,我一直都把你们当成自己的姑娘一样看待,如今,离得远了,你们也不常回国公府,都生分了!” 鲁嬷嬷也笑道: “是啊,两位表小姐,你看你们的吃穿用度跟咱们芳苓大小姐几无二致。别人不知道,你们是知道的啊!就冲这一点,外人谁不赞夫人一声贤惠!” 冀忞低头不语,也看不出喜怒。 冀鋆心道,我们在礼国公府,也不是吃你王氏的!忞儿吃的是她外公她舅舅的。 我呢,算是忞儿的尾巴,也自然算不上吃你的喝你的。 就在你礼国公府待那么几天,吃的喝的跟李芳苓一样,我们认可也感谢,可是忽悠说对我们跟亲姑娘一样,骗小孩子吧! 见二人不言不语,王氏又道, “按说,我是想把你们留在身边的。但是没办法,圣上让忞儿住进了淮安侯府,你也知道我们礼国公府世代忠良,当然不能够忤逆圣旨,这一点,忞儿你得理解舅母,你不能因此怨恨舅母……” 冀鋆在心中翻了几百个大白眼儿,一万个草泥马呼啸而过! 谁怨你了,大姐? 大姐,说实话,在淮安侯府,并不比在礼国公府舒坦。不过在你礼国公府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个龙潭,一个虎穴而已。或者一个屎窝一个尿窝罢了。 我们搬出李国公府,虽然不能说敲锣打鼓兴高采烈搬出去的,我们确实没有什么可高兴的,可是我们也没有必要特别不高兴,谁怨你了? 王氏接着叹口气道, “我知道你们对舅母有成见,不过,到底咱们都是一家人,以前的事情都就让它都过去,咱们好好把以后的日子过好。现在舅母希望你们两个赶紧把贤妃娘娘的这个差事办好。办好后,别说你们要一个高贵的身份,便是你们的爹娘加官进爵也指日可待!你们两个孩子一定要拎的清!” 王氏跟冀鋆冀忞说,礼国公府和冀家有着关联国家社稷的秘密,如果冀鋆冀忞知道,一定要告诉舅母,告诉焦贤妃! 因为除了舅母和焦贤妃,其他人都是坏人!都对礼国公府和冀家不怀好意! 你们还小,具体朝堂的争斗你们不懂,只要你们知道,在这世上,你们父母离的远,舅母就是你们最最亲的人!谁都会害你,舅母和娘娘不会害你们! 切记!切记! 冀鋆和冀忞对视一眼,二人都是没有想象中的震惊,倒是有些意味深长。 冀鋆开始玩味王氏的话,秘密? 原书中确实说过,可是自己没看完。不知道结局。 忞儿知道不? 此前,忙着跟苏瑾斗! 忙着“好邻居”赚钱! 忙着李家军的事情! 忙着查刘毕胜的蛊的来源…… 都没顾得上忞儿的事情! 焦贤妃和王氏都出动了,看起来真有秘密。 而且,看起来,这个秘密非常难以找寻! 不过,有一点是真的,别说没找到,找到了,第一个不能给你们! 绝对不能! 王氏还在锲而不舍地道, “贤妃娘娘的苦心,舅母不会跟别人说,也不会信任别人。因为跟你们贴心,不希望你们受小人,受恶人的蛊惑和挑唆,跟舅母跟礼国公府生分,舅母才把这些不能跟外人说的悄悄话告诉你们。舅母的这一片心思,你们可千万不要辜负,更加不要辜负贤妃娘的一番苦心。嗯?” 冀忞又是低头不语。 冀鋆觉得毕竟是长辈,不能冷场,于是挤出一个虚心且亲密的笑容。 然后,冀鋆觉得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冀鋆暗道,这是切入主题了,不辜负焦贤妃的苦心,不辜负你的苦心,呵呵。 问题是,我们很熟吗? 见冀鋆有了反应, 王氏很满意, “鋆儿是姐姐,倒是明白的快些。贤妃娘娘说,如果你们把差事办好了,那么忞儿的父亲可以升到三品,忞儿也可以获县君的封号。再或者,如果你们与两位世子情投意合,娘娘也可以直接向皇上求恩典,为你们二人赐婚,让你们风风光光地嫁入郡王府做堂堂正正的侧妃娘娘。” 冀鋆心里简直要大笑三声! 呵呵,费这么大的劲,还堂堂正正,风风光光的,才是个侧妃? 简直——无语。 王氏见冀忞一直垂头。而冀鋆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瞥向了别处。 从她的眼神中,猜到冀鋆可能是对这番话有所不满,于是又苦口婆心的道, “你们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就现在而言,忞儿要是进郡王府,或许还有做侧妃的可能。可是,鋆儿,你要知道,以你的身份,你要进王府,目前只能是给两位世子做个姨娘或者做个侍妾。” 闻此言,冀鋆收起笑意,也凉凉地垂下眼眸。 没办法,身份有差别,不得不听王氏在这里用那副高高在上的口吻,说着那些似乎是给了你多大的恩典,你捡了多大的便宜的话语。 而规劝的语气,带给冀鋆的无一不是羞辱! 王氏,你和焦成芳要我去赴汤蹈火,我可能身陷险境,我也可能呕心沥血! 结果呢,你们的承诺却是什么“侧妃娘娘”! 还得是焦成芳向皇上求恩典! 大姐,开玩笑呢?我直接把秘密交给皇上讨封不就结了? 通过焦贤妃,再通过你,层层拔毛,我还能剩啥? 呵呵!坐享其成,也不带这么玩的!这吃相也太难看了! 看看接下来王氏怎么演! “这样吧!”王氏看见本来有笑模样的冀鋆跟冀忞一样开始面无表情,也觉得可能她们起了疑心。 毕竟,郡王世子是皇家子嗣,婚嫁常常都是皇上拍板。 王氏想想了想,又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地道, “这样,我在这里给你们交个底儿,如果到那个时候,两位郡王爷家不吐口,你们就进我礼国公府,你们两个一个贵妾,一个平妻,你看怎样?” 冀鋆心里又翻了个白眼,还没咋地,这就开始抽条了? 从郡王府侧妃,到你礼国公府的贵妾,我去! “只是,如果你们二人都嫁给了你们大表哥,谁是平妻,谁是贵妾,就看你两个的本事了。” 呦呵!冀鋆暗骂,这还明面儿地挑拨上了。 让我和忞儿为了你儿子的“平妻”争相恐后地为你找秘密,我们姐妹最好反目成仇,两败俱伤! 如果能同归于尽是最好的,是不? 大姐,你写小说呢? 天下只有你聪明,三言两语,我们就颠颠地为你卖命,你谁啊? 真当自己是根葱啊!我还不拿酱蘸你呢! 冀鋆抬眼看着王氏,见她努力维持着体面的微笑,又努力展现着对自己和忞儿的一番关怀,只觉得这副嘴脸十分的恶心! 不给实惠,只给员工画大饼,这路数,古代无良老板也会啊! 冀鋆想到这里,向王氏福了福身, “多谢夫人为我姐妹打算!不过,我二人曾受淮安候府姨娘苏瑾的陷害,至今还受些纷杂之事困扰,烦请夫人出手,帮我们教训一下苏瑾,让我姐妹也好有精力为娘娘和夫人办事。” 王氏闻言,愣了愣,随即又堆起笑脸,“你想怎样?” 冀鋆起身,笑道, “小女子见识短浅,也不知道应该怎样,总之让苏瑾别再找我们姐妹麻烦就好,这就看夫人的定夺了!前些日子,苏瑾撺掇沺黎县主指使章吉生冒充皇子来我“好邻居”闹事,结果,苏瑾被郡王也剁去了一个指头。夫人不妨借鉴借鉴?”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七章 你说了不算! 冀鋆此言一出,王氏和鲁嬷嬷均是被震惊得无以复加。 她们认为最差的可能也就是冀鋆冀忞默不作声,消极对抗,或者是婉言相拒。 然后任由她们训斥一番,甚至任打任骂,不还手也不还口,但就是不答应。 这样,就是目的没达到,也能小小地出口气。 万万没有想到啊! 万万没有想到冀鋆竟然能赤裸裸地向自己提出要求,而且这个要求还如此直接,如此不顾及脸面,甚至连客套一番都没有。 就差一点直接说,让王氏去照着广宁郡王的样子,把苏瑾的另一只手的手指头也剁下一根! 王氏有一瞬间的晕眩,头脑被震得有点转不过来。耳朵一阵嗡嗡鸣叫! 身边的鲁嬷嬷和冀鋆姐妹说了什么话,王氏都感觉特别的遥远,甚至好像她们在说着另一种她听不明白的语言。 在王氏的思维当中,像冀鋆这样身份的人,包括冀忞,如果由她这样一位如此尊贵的礼国公世子夫人,贤妃娘娘的闺中密友亲自开口相求,给予她们这样大的一个诱惑,这样大一个希望和承诺,她们能够嫁给李宓做平妻。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将来,不仅可以母凭子贵,假如说一旦李宓的嫡妻没有子嗣的话,那么冀鋆或冀忞的儿子就将是嫡子。 这样大的尊荣,冀鋆竟然竟然不感恩戴德,还敢对她提条件! 给了她们这么大的恩典,这么大的体面,她们俩不应该感激涕零吗? 不应该痛哭流涕吗? 不应该为了礼国公府为了她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吗? 怎么会是这样? 她们怎么敢? 她们有什么资格跟自己谈条件? 王氏实在没有办法承认自己听清了冀鋆的要求,她甚至是认为现在一切都是在做梦,她甚至是想出去看看究竟是白天还是晚上,太阳是不是天上。 要知道,在礼国公府,有一些心思活泛想爬床的丫鬟,如果能够被她恩准到李宓的院子中去伺候。 那都要对她千恩万谢,就是甚至豁出性命也愿意为她干任何的事情。 当年那个叫姣红的丫鬟想给李宓做通房,姣红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心就大了,不满她给安排的一个亲事。想着登高枝跟上李宓。 王氏便将计就计,让姣红去到陶姨娘的清玉园伺候。 陶姨娘有李麦,总是王氏的一个心病。 尤其李麦自幼聪颖好学,深得公爹和丈夫的喜爱。对李麦的喜爱远远超过了李檀。 王氏之所以不许李宓去接管李家军,就是担心,在战场上,刀剑无眼,一旦,失去李宓。 李刕一定会将礼国公的位置传给李麦。 别说什么嫡子,庶子,那个陈国公不就是个例子?家里有两个嫡子,不还是由一个庶子继承了爵位? 男人一旦发昏,管你什么嫡子庶子! 可是,如果,这个庶子的生母是个德行有亏之人,就可以永远地绝了李麦的可能! 王氏安排姣红陪陶姨娘出去上街。 在逛首饰铺子的时候,让一个清秀的书生故意与陶姨娘相遇相识。 继而又让那个书生通过姣红去勾引陶姨娘,不过陶姨娘没有上套。 反而把姣红打了一顿,交给了管家。 虽然姣红没有完成好任务,王氏还是让姣红去了李宓的院子。 尽管只是作为普通的洒扫丫鬟,姣红还是欢天喜地地去了。她坚信,假以时日。她定然能够获得李宓的青眼。 可是伺候李宓一个月之后,姣红竟然被人发现偷了李宓屋子里的一个古董! 盗窃丫鬟小厮的财物还好说,盗窃主子的贵重物品,或者送官坐牢,或者依据家法被打死打残。 但是李府制止道, “她自幼在府中服侍,一直尽心尽力,如今可能是一时的鬼迷心窍,教训教训让她离府就是了!” 李宓发话了,王氏也不能手段太强硬,于是从轻处理。 并将卖身契给了姣红,又给了她几两银子,让她离开礼国公府自谋生路。 不过很快大家就在护城河上发现了姣红的尸体,众人都说姣红是羞愧自尽。 但其实,是王氏的手笔,毕竟死人的嘴是最严的。 缓过来精神的王氏强作镇定地捋捋鬓角,问道, “你小小年纪,整天想着这满手血腥的事情,也不怕晚上做噩梦?” 冀鋆微微笑道,“夫人,您手上沾的人命比我多多了,您都不怕,我有什么可怕的?” 王氏的目光闪过一丝阴毒,恶狠狠的道, “小丫头,说话要有证据,不要信口雌黄,虽然你是开酒楼的,饭可以随便吃,但也不要乱吃,更不要乱说!” 冀鋆见王氏有些恼怒,知道说中了要害,更加坦然, “我是不是乱说,夫人心里有数,比如曾经伺候过大少爷的那个叫姣红的丫鬟,您说她是怎么死的?当真以为大家都能信了您的鬼话?她一个大户人家出来的丫鬟,又青春貌美,又是自由身,又不计较妻妾名分,等着娶她的人多的是。好端端的,干嘛去死?” 鲁嬷嬷见王氏脸色极为难看,赶紧开口道, “冀大小姐不要妄加揣测,那个丫鬟自己做了错事,羞于见人,与夫人何干?淮安候府的苏姨娘对两位小姐不好,是她心思歹毒,可如今,她被郡王爷教训,她亲生的儿子也病得奄奄一息,他们也算遭了报应,冀大小姐何必再落井下石?没的脏了自己和别人的手!” 呦呵!对我们的情况摸排得挺清楚啊!小看你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 “嬷嬷,此言差矣!”冀鋆笑眼弯弯,“其一,苏瑾做得了初一,我还没做十五。可是,嬷嬷你也知道,苏瑾做了五个初一,我不能做一个十五就算了。其二,郡王爷教训苏瑾,苏瑾不敢找郡王爷的麻烦,可不表示她以后不在找我们姐妹的麻烦!” 鲁嬷嬷,“……” 说得不错,但是我不能顺着你。 冀鋆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定定地看着王氏,接着道, “您看啊!我在礼国公府摔了一跤之后,忘了好多事情,还得我的丫鬟提醒我。如今,苏瑾总是不消停,哎呀,我和忞儿被苏瑾闹得疲于应付,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秘密?说不定哪天,我们在路上都不认识夫人了,到时候,可别怪我们,要怪就去怪苏瑾!” 王氏被冀鋆噎的毫无反驳之力,转而看见一直一言不发的冀忞怒道, “忞儿,你就是这样任由别人欺负你舅母吗?你不要忘了,冀鋆跟我礼国公府没有什么关系!你可不一样,你是礼国公的外孙女儿,你是礼国公府堂堂的表小姐,你怎么能任由人欺负你舅母?你就不怕舅舅伤心?不怕表哥伤心?” 冀忞平静地抬起头,一张俏脸满是凉意,目光清澈如水,直视着王氏,缓缓的道, “舅母,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外祖母曾经教导过我,遇事的时候要认理不认人,帮理不帮亲。舅母,你假借爱护表哥之名,手上却沾满了那么多无辜人的鲜血,忞儿儿实在是不敢跟舅母走的过近,舅母连表哥都可以算计,忞儿又算得了什么?” 王水抬手指着冀忞,哆嗦着说不出话,她本以为冀忞能给她个台阶下,没想到,连自己搭的梯子都给撤走了! 冀鋆看着王氏气急败坏的样子,心中大乐! 哼哼!许你把我们调查得一清二楚,我们就不能调查调查你? 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得回礼国公府住上一阵,不把你的底细摸清楚,不等于羊入虎口? 第一次入虎口没准备,是没经验! 第二次入虎口再没准备,还混啥!不白穿越了?洗洗睡吧! 王氏深深喘息,鲁嬷嬷连忙给她捋捋后背帮忙顺气,半晌,王氏缓了过来,冷哼道: “忞儿,你这是要跟礼国公府决裂了?” “你说了不算!”芍药在一旁已经忍无可忍了! 怎么这个世子夫人,跟苏瑾那么讨厌? “你——”王氏没想到一个丫鬟插嘴。 刚要训斥,吩咐鲁嬷嬷掌嘴,不料芍药使劲咳了一声道, “万岁爷的圣旨里说,忞儿小姐是礼国公府的外孙女,镇远将军的女儿!” 是啊!圣上没发话,你敢说忞儿不是礼国公府的外孙女了? 王氏被噎了一下,又缓缓地道, “那么,你们是铁了心不打算嫁给大表哥了?” “你说了也不算!”芍药“哐当”又一句! “胡说!”鲁嬷嬷上前要打芍药,芍药一下子蹦出两尺开外,鲁嬷嬷没打到,气道,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夫人说了不算还能谁说了算?” 冀鋆也觉得芍药话赶话,说错了,不过不要紧,气人就行! 芍药双手叉腰,不甘示弱, “你个老婆子怎么这么凶?还不明白事理!我们家两位小姐想嫁谁,当然是我们家老爷夫人和小姐说了算!难道你家芳苓小姐嫁人,还得淮安候府苏姨娘说了算?” 冀鋆,“……” 艾玛,这辩才!一个大写的“服”! 咋还找到了“白马非马”的哲学感觉? 王氏,“……” 说得好像对,可是心塞,怎么办? “哼!你们倒是想得美,你们想嫁,我们大公子娶不娶就得由我们夫人说了算!”鲁嬷嬷有点品出味儿来。 “你才做梦看戏——想的美!”芍药毫不退让,“你们夫人说了算,就让你们夫人去娶!想娶谁不娶谁,自己说了不算,我们小姐才懒得嫁!” 冀鋆,“......” 芍药的话表达着封建时期的女性对独立,自由的渴望,是女子自强自立思想在觉醒...... 咳咳,跑偏了,不是在总结中心思想。 “反了!反了!你们这是造反啊!”王氏气得直哆嗦! “你说了更不算!”这回,冀鋆,冀忞和芍药一起喊起来! 开玩笑,给她们扣这么大的帽子!赶紧扔回去! 王氏一口气没喘匀,双眼一翻,倒在了椅子上! 鲁嬷嬷和丫鬟忙上前揉胸拍背掐人中。 王氏也没什么反应,脸色有些苍白。鲁嬷嬷连忙吩咐小丫鬟去请郎中!报告大公子! 鲁嬷嬷急得哭嚎起来,“夫人啊!你醒醒啊!您可别吓老奴啊!” 忽然,鲁嬷嬷指向冀鋆几人,恶狠狠地道, “你们,你们把夫人气成这样,夫人要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就等着陪葬吧!” 冀鋆注意到王氏眼球在动,攥着帕子的手还悄悄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哼,装的!估计是气得不想睁眼睛,或者想…… 冀鋆撇撇嘴,冷冷地道, “夫人的三长两短,怎么长,怎么短?鲁嬷嬷,你倒是说说?” 鲁嬷嬷瞠目结舌,她怎么说?她怎么敢说? 冀鋆接着追问, “是说夫人死了吗?” 鲁嬷嬷咬牙,背后冷汗就下来了! “呵呵!”冀鋆笑了,给芍药使个眼色。 芍药会意,大声道, “世子夫人死不死,鲁嬷嬷说了算!” 章节目录 第七十八章 妖术 王氏出身名门,如今又是大户人家的当家主母,非常在意那些忌讳的事情。 平时,如果有下人来报告说“夫人,不好了……”,常常不先问什么事情,先把报告的人训一顿,甚至要打上一顿。 这回,直接说王氏“死了”,简直要直接把王氏气死! 王氏近来一直觉得自己不顺遂,冀家姐妹搬离了礼国公府,本来以为眼不见心不烦,能消停一阵。 现下可好,冀家姐妹倒是不在眼前晃悠了,自己的儿子加外甥,整日介往这姐妹跟前凑。 更加离谱的是,外甥女还给拐走了! 妖术!一定是妖术! 自觉自己不敌妖术的王氏,如今又被会“妖术”的人“诅咒”!王氏实在不能再装下去了! 再装下去,王氏担心,“妖术”灵不灵的先放放,这个“诅咒”实在太膈应人! 王氏假装刚刚苏醒,缓慢地睁开眼睛,另一只手捏了鲁嬷嬷一下,鲁嬷嬷会意,赶快喊道: “夫人!你醒了?” 王氏假意没有听到她们几人的吵嚷,故作虚弱地道: “我的头好晕,鲁嬷嬷,咱们快点回府吧!” 鲁嬷嬷连忙吩咐丫鬟来搀扶王氏。 王氏却将手伸向冀忞,语气温柔地道: “忞儿,舅母刚才心情不好,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以后慢慢商量着来。舅母今日身子有些不适,这就回去了。你来扶下舅母吧?” 冀忞闻言迟疑片刻,这实在不能拒绝。 王氏是长辈,又开了口。 冀忞刚向王氏移动一步,冀鋆抢先过去扶住王氏左臂,亲热地道: “夫人,我和忞儿一起扶您出去!” 言罢,不露痕迹地示意冀忞去扶王氏的右臂。冀鋆特意又看了一下自己搀扶王氏的手。 冀忞心下狐疑,但还是照着冀鋆的示意,用右手扶着王氏的右臂,左手虚扶着王氏的腰,整个人的大部分都隐在王氏的身后。 姐妹二人扶着王氏走到“好邻居”雅间门口,小丫鬟忙打开门,王氏刚迈出房门。忽然顿了一下脚步,冀忞顺势退后一步。 猝不及防间,王氏甩开冀忞的手,只听,“啪”!的一声! 冀鋆的左脸挨了王氏的一巴掌! “母亲!您——”从隔壁雅间出来的李宓和周桓正看到这一幕! 王氏来“好邻居”不久,李宓和周桓就知道了消息。 李宓深知王氏对自己姑母和冀家的成见,担心冀鋆和冀忞受委屈。想直接进去打圆场将事情化解。 但周桓认为不妥,一是不知道王氏的来意,此次能够通过打圆场度过,以后呢? 如果王氏要对冀家姐妹不利,万一下次,王氏做得更加隐秘,他们又能怎样? 二是,周桓相信此次冀家姐妹不会轻易吃亏。 王氏毕竟身份地位,和冀家的关系摆在那里,王氏不是沺黎,沺黎要找麻烦还得派章吉生和张肖力连唬带骗地进行。 王氏敢于在光天化日之下来“好邻居”,最多是言语讥讽和警告。 尤其他们在隔壁雅间,听到王氏身边只有鲁嬷嬷和两个小丫鬟,这边冀家姐妹和芍药,所以,更加放心。 没有想到,王氏亲自动了手! 稍微靠前一些的李宓,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的巴掌落到了冀鋆的脸上! 这一巴掌彻底把李宓震动得无以复加,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他那端庄贤淑、雍容华贵、温婉大气的母亲,出身名门的母亲,以往从来对下人很少有疾言厉色的时候。 纵然李宓也知道,深宅大院中,难免有些龌龊事,他的母亲在对付姨娘,那些不大安分的丫鬟或者处置下人的时候,会有一些不太上台面的手段。 但是此刻,李宓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把那个抡巴掌搧人的和他母亲联系起来! 他的母亲毕竟是京城中有名的贵妇人之一,身份、尊荣屈指可数。 如今,母亲竟然亲自抬手打了姑父的亲侄女!也可算是自己的表妹,而这个表妹,又刚刚救了李家军,也等于间接救了礼国公府。 李宓有一瞬间的恍惚。 稍微落后一些的周桓先是听到了“啪”的一声响,,然后映入眼中的是冀鋆眸光冷冷地捂着脸。 一双秀目,看不出愤怒,甚至看不出委屈,只是静静地在那里看着王氏。 而冀忞则是震惊之后,瞬间双眼蓄满了泪水。 冀忞冲过去,试图去抚摸冀鋆的脸颊,却被冀鋆用另一只手缓缓地挡开。 冀鋆忽然间勾了勾嘴角,眸中划过一丝不屑和寒意,冲着王氏轻声地道, “夫人,恕不远送!” 应该来说更加震惊的是王氏,她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能碰到李宓! 因为在王氏假装晕过去的时候,鲁嬷嬷按照之前的约定让小丫鬟去找李宓,王氏原本以为是李宓可能就在好邻居,那么,她晕倒的时候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那李宓必然会忍不住过来看她。 到时候不管什么情况,李宓必定会先入为主地认为冀鋆和冀忞将母亲气得晕倒。那么自然,这冀鋆和冀忞在李宓心目中的印象就会大打折扣。 等了一小会儿,外面没有听到动静,王氏便觉得李宓不太可能这么快就赶到“好邻居”。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找到李宓,她也不必再装下去。 可是没有想到李宓确确实实是在“好邻居”,更加没想到她闹出那么大动静,李宓不出来。 等王氏以为李宓压根不可能赶到“好邻居”,她才开始放心大胆的惩治冀家姐妹的时候,李宓却冒了出来! 不仅如此,一块冒出来的,还有周桓! 这下可好, “妖女气坏长辈”的戏码变成了“恶妇欺凌弱女”! “妖术迷惑公子”的戏码变成了“公子怜香惜玉”! 王氏恨得牙根直痒痒! 但王氏毕竟是见过阵仗的世子夫人。她很快镇定下来,慢条斯理的道, “宓儿,为娘今日身子有些不适,你陪为娘回府。” 李宓自来孝顺,一向对父母言听计从,从来也没有违逆过父母。即使母亲有出格的地方,也总是暗暗帮忙善后。 但是此刻他看到冀鋆的这个样子,心中忽然间变得很沉重很沉重,他一瞬间没有应声,也没有动弹。 他似乎觉得他和冀鋆之间有一些什么东西在变得越来越远,然后彼此之间有一层越来越让人透不过气的雾霭! 雾霭在他二人中间弥弥散,这种弥散的雾霭让李宓感到异常的艰难。 瞬间镇定下来的冀忞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于在这里做什么解释,或者是说适合于速战速决。 冀忞于是很快地开口道, “大表哥,你快陪舅母回去吧!我来照顾堂姐。桓世子,麻烦代我送送舅母和表哥!” 周桓深深看了冀忞一眼,给了她一个放心,我去去就回的眼神。 李宓嘴唇动了动,刚要说什么,却被周桓按住肩膀,轻轻摇了摇头。 他微不可查地叹口气,随王氏离开。 冀忞从窗边见几人骑马上车离去,方才舒了一口气。回头又担忧地看向冀鋆,急道, “堂姐,我去找潘叔和潘婶要药膏!” 芍药早已经按捺不住,就要出去。 “不用!”冀鋆制止道,接着放下捂着脸颊的手,掌心朝上,伸到冀忞和芍药面前。 二人一见倒吸口凉气! 冀鋆的掌心上,一片猩红! 很快就要到了去陈国公府参加赏花宴的日子,淮安侯府的小姐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在被邀请之列。 最最意外的是,苏瑾也会去陈国公府,据说,是夫人杨氏安排去照顾众位小姐的! 如果不是为了进陈国公府打探情况,冀鋆才懒得去。 不过,一听苏瑾要去,冀鋆顿时警觉起来。 苏瑾不敢在陈国公府下手对付自己,这是一定的! 但苏瑾这种人,永远不能期待她良心发现,要时刻防备她下黑手。 冀鋆暗暗思忖,苏瑾一定不希望自己和忞儿去陈国公府,即使自己和忞儿不会妨碍玉颜去勾引皇子或者哪家公子。 因为,苏瑾不能让自己和忞儿有任何出人头地的可能,一旦有机会,她就会把自己和忞儿踩到脚底下折磨,不会给自己任何喘息机会! 冀忞猜测,苏瑾可能从“好邻居”以及其他铺子下手。 为防万一,如今夏季,天干物燥的,放火烧铺子很容易得手。 冀鋆暗暗嘱咐潘叔多加小心。潘叔又去联络了丐帮,找来许多乞丐帮忙照应。 潘叔又在铺子外面搭了一些凉棚,让这些乞丐们住。以往乞丐们也是居无定所,破庙,废宅子,街头,桥洞等都是睡觉的地方。 如今,有棚子,有床,有被子,有吃,有喝,都愿意尽心尽力地值夜! 何况,东家说了,万一逮到了贼人,还有重赏! 没听说嘛,有的乞丐因为帮了这个东家的大忙,都找到差事,不做乞丐了! 果然,刚准备好不久,就抓到了几个放火的!带到大理寺一问,马上就招了,是苏瑾派人干的! 冀鋆感到十分后怕! 其次,姐妹分析,苏瑾一计不成,不会罢手,很可能冲着贵姨娘去,一旦,贵姨娘出了什么状况,她二人定不能轻轻松松地去赴宴。至少只能去一个。 于是,贵姨娘很快就带着徐嬷嬷和几个贴身丫鬟去城郊的寺庙烧香祈福。等赏花会后再回来。 接着,冀鋆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又悄悄进行了安排,如果发生了,可以避免遭罪。 如果是自己杞人忧天,那么就等于白费点气力。 翌日,正在丹桂苑里纳凉的冀鋆冀忞主仆几人忽然听到外面有不同寻常的“嗡嗡嗡”的声音! 芍药两眼直冒小星星,“小姐!来了!” 冀鋆,“……” 来群马蜂,至于这么兴奋吗? 也是,听芍药说,以前她们跟旺财一起同马蜂战斗过! 这苏瑾,真是展开海陆空全方位攻击啊! 哼哼,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 芍药和海棠迅速把院子里准备好的几小堆药草点燃,烟气袅袅升起,随风迅速扩散。 主仆几人慢条斯理地戴好帷帽面纱,门窗紧闭。 不一会儿,只听马蜂似乎是驻足在丹桂苑外嗡鸣,有些晕头转向的样子…… 海棠不解地问, “芍药,那个草药能熏死马蜂吗?” 芍药道, “不能!这个药可以让马蜂鼻子出问题!” 冀忞不解,但是也没多问。 芍药说,这个方法轻易不要用,咦!太恶心了!旺财都吃不下饭了! 海棠更迷糊了, “马蜂有鼻子?出问题能咋的?” 芍药感到无奈, “苍蝇有鼻子,蚊子也有鼻子,要不苍蝇怎么找粪叮?蚊子怎么找血吸?马蜂也有鼻子有啥奇怪?马蜂不出问题就叮人!出了问题就叮粪!懂不?” 海棠住了口,更加不懂了! 冀鋆则懒洋洋地拿出“犬笛”,慢吞吞地吹了起来…… 章节目录 第七十九章 马蜂,苍蝇,蚊子,知了,都疯了! 李战的身体虽然康复,但是他明显地感到武力值有下降,再重回到他武力值的巅峰状态,需要一段相当漫长的时间。 冀鋆了解到这一点后,心中有了一个想法。她觉得现在的时间紧迫,有些事情不必遮遮掩掩,于是她单刀直入地找到李战,诚恳地道, “李大哥,我希望你能够留下来帮我。你也看到了,我和忞儿在京城虽然有大表哥,还有桓世子和广宁世子这些人的帮衬,但是我们依然生存得很艰难。” 冀鋆的开场白让李战有点意外,他没有作声。 冀鋆接着道, “李大哥,我恳请你留下,一来我信任你的能力。其二,我觉得我们之间也算共同经历重要的事情,与那些通过我爹娘认识的,或者是被我用钱雇来的人相比,我们之间的情分不一样。伯父的部将,像你这样的人多你一个,或者少你一个对李家军没有任何的影响。但是你留下来对我们的意义完全不同,你对于我们是独一无二的。” 冀鋆觉得有些话一定要说的通透明白,自己要什么,为什么要,一定要先说清楚。 免得对方明明很想帮自己,但是误以为自己的需求不是那么的强烈,因此,没有选择留下,日后两相遗憾。 如果李战同意,当然是最好,如果不同意,冀鋆也能够理解。 毕竟李战自幼期待的是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如今因为一场病,让他留在远离战场的地方,做一些琐碎的事情,他可能觉得理想被埋没,抱负不得施展。 李战考虑了两天之后,又请示了李宓。 李宓其实也正有此意,但因李战现在属于冀夔的属下,虽然他现在是礼国公府的实际掌权人,但并不是李家军的掌权人。真正在李家军发号施令的还得是姑父。 见李战同意留下来,李宓心中很欣慰也更加放心一些。 冀鋆交给李战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看好章吉生。 季云直接告诉他,章吉生是我们跟广宁郡王的,彼此牵制的一张牌。 我们和广宁郡王之间,目前能够互相帮衬,在调查失踪人员的事情上,可以资料共享,互利互惠是牵绊之一。 牵绊之二便是沺黎县主。章吉生身后那个人,广宁郡王考虑是陈国公,甚至是有可能比陈国公隐藏得更深的一个人。 那么章吉生在我们手里,就等于在广宁郡王的眼皮子底下。而且,章吉生在我们的手里,总比在那个人的手里要强。 所以,广宁郡王才愿意维持现状,跟我们合作。 看守章吉生对于李战来讲是一个很轻松的活计,但是没想到第二个活计,让李战简直是脸黑了一天! 他堂堂的一个斥候出身的李家军,,一个正儿八经的在战场上与大周最强劲的敌人北燎面对面地厮杀过的军人,在京城里接受的第二个任务竟然是到恪吉居的花圃里放大粪! 本来闻初晖和他的弟弟少康想去,但是冀鋆和冀忞坚决不允许,一是他们二人太小,再一个他们没有武功。 虽然身形灵巧,虽然闻少康说自己可以从狗洞悄悄的爬进去,然后,不显山不露水地放好。 但是,冀鋆和冀忞无论如何也不能同意让这么小的孩子去冒险。 小孩子都能挺身而出,李战还能说什么呢? 闻初晖兄弟又跟向小乞丐们请教,用直径约有两寸宽,长五六寸的竹筒,里面装上粪尿水,上面铺上一片叶子,叶子要大一些,弯折上去可以贴在竹筒内壁。 竹筒里,有形的占一半,流动的占一半。 竹筒口用薄薄的蜡纸给盖好,免得在平时的时候气味散发出去。 但是这个这层蜡纸,只是一个虚浮地一薄层封在上口。气温升高,这层蜡就会化掉。或者竹筒倾倒,蜡纸也会被撞开。 苏瑾的恪吉居是侯府里除了正院外最大的地方,里面有一个不算太小的花圃,同时还有几块儿的灌木丛,正好儿是放这些竹筒的地方。 李战在放竹筒之前,满心不情愿,但是,还是认真地检查了每一个竹筒。 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直接把苏瑾打一顿,或者,放火的证据确凿,请大理寺把苏瑾抓起来! “李大哥,你的疑惑我很理解。”冀鋆耐心地解释道: “首先,打苏瑾不解决问题,即使打死苏瑾,还会有赵瑾,其他人打我们的主意。比如,世子夫人,比如,世子夫人身后的焦贤妃。” 李战沉默,他能打苏瑾,甚至打死苏瑾,自己去抵命,但是,他能打世子夫人吗? 冀鋆微微一笑,接着道, “苏瑾和她身后人的目的是让我和忞儿屈服,让我们如傀儡般受他们驱使,不是简单的欺负凌辱。” 冀忞也道, “其二,桓世子可以定放火人的罪,但是无法定苏瑾的罪,洪培菊要把玉颜送进宫,不可能让玉颜有个被关进大牢的生身姨娘。洪培菊完全有能力说这些人陷害帮苏瑾脱罪。玉颜是苏瑾的免死金牌,因此,苏瑾才有恃无恐!” 其三,冀鋆没有说出来,她所能动用的力量实在太少,李宓?周彪?周桓? 这三人如今羽翼未丰,本身不适宜太过张扬。 而且,如果这三人真的用他们的势力帮了自己,皇上会怎么想? 对李家军虎视眈眈的朝臣会怎么想? 那几个争夺储君之位的皇子会怎么想? 会不会认为李家军的势力太过强大,两个小丫头,竟然能够支使动郡王世子,国公世子…… 接下来是不是要参与或影响储君的争夺? 冀鋆想到苏瑾在放火不成后,设计贵姨娘不成后就会是直接针对她们二人。 祝姨娘中毒后,慕嬷嬷对厨房进行了清洗,毕竟,她和杨氏也害怕,万一哪天,苏瑾发疯,给杨氏和她投毒怎么办? 如今不能下毒了,剩下的,冀鋆能想到的就是苏瑾要在这个季节利用马蜂来袭击丹桂院,蛰伤自己。 “有没有可能用毒蛇之类的?”冀忞很是不安。 冀鋆摇头,一是芍药曾经放言,她小时候抓蛇玩,不在乎。 另外,贵姨娘怕蛇,丹桂苑常年常规洒放驱蛇药粉。芍药说,药粉浓度比较大,自己身上的蛊虫都适应了一段时间。 冀鋆又让海棠、芍药以及逐渐恢复体力和健康的竹叶等人假装散步的时候,在丹桂苑到恪吉居之间的地方撒上了她们特制的药粉。 这个药粉能够干扰马蜂的嗅觉,让马蜂出现嗅觉的异常。 这些药只是针对马蜂的。因为以前原身和芍药,还有旺财,都被马蜂蛰过。所以原身的母亲特意研制出这样的一种药粉。 如果马蜂不来,那么这个药粉逐而渐之,也会随着风吹雨淋逐渐地消散,并不会对人以及其他的生物,蝴蝶,苍蝇等起到明显的影响。 但是如果马蜂闻到了这个气味,就会聚集在粪尿跟前。 果然,在要去陈国公府赴赴宴的前三天,苏瑾派人偷偷将一个从外面取回来的马蜂窝,趁夜晚放到了离丹桂苑最近的一个树上。 然后第二天,苏瑾又派人悄悄地捅了这个马蜂窝,于是马蜂便奔着丹桂院而去。 而很快,芍药等点燃了混着草药的柴火。 本身烟火就可以驱散马蜂,浓烟腾起的时候,夹杂的草药便瞬间将马蜂熏得辨不明方向。 待浓烟退去的时候,马蜂就会寻着冀鋆等人撒过的药粉,直奔恪吉居而去! 这个时候,冀鋆又吹响了犬笛,已经潜伏在院墙外许久的几只狗顺着狗洞便爬进了淮安侯府里! 按照之前训练的程序,这几只狗直奔恪吉居而去。 因为选的几只狗都是身形瘦小灵活,并且较为安静,不狂咬狂叫,所以它们偷偷溜进恪吉居里,竟然没有人发现! 小狗们溜进恪吉居之后,便一顿乱冲乱撞,直接便将便将灌木丛里和花圃里的那些盛着粪水的竹筒给撞倒。 粪水经过多日的高温发酵,早已经是臭气熏天,流淌出来之后气味迅速飘满了恪吉居! 此刻,马蜂便寻着药粉和粪水的味道,直奔恪吉居而去。 同时,吸引过去的,还有大量的苍蝇! 于是恪吉居便瞬间被苍蝇和这群马蜂所占据,而且越聚越多! 甚至,引来了牛蝇! 不过这些冀鋆都不知道,在冀鋆想来,苏瑾让马蜂来蜇人,肯定她会准备好防护用具和药品,马蜂飞到她们恪吉居估计蜇人也就是吓唬吓唬她们,不会怎么样。 至于那些粪水可能引来些苍蝇啥的,也就是闹腾些,也没啥大不了。 因为担心有漏网之鱼,主仆几人紧闭大门和门窗,虽然闷热了些,也比被蜇到强。 可是,不久,外面想起来“砰砰砰”的拍门声,夹杂着几个丫鬟的哭声。 “贵姨娘!冀大小姐!冀小小姐!求求你们开门!我被苍蝇咬了!” “苍蝇进我的耳朵里面去了!” “马蜂把我蜇了!” “蚊子把我叮了!” “知了把我咬了!” 冀鋆听到拍门声,忙藏好犬笛,听到外面的哭喊,惊讶的合不拢嘴,看向芍药….. 芍药撇撇嘴,双手一摊,“……” 不知道!不怪我!不明白! 冀鋆百思不得其解,一想还是得先救人,让海棠把自己武装好,去开门。 也不管能不能吓到外面的人,海棠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的模样,举着一个沾满药粉的鸡毛掸子就出去了! 众人,“……” 我们真心认为,海棠是为了吓跑那些有可能飞过来的虫虫! 冀鋆接着忽然想起来什么,用审视的眼神看向竹叶,木兰,半夏还有, 嗯!忞儿! “咳咳咳!”木兰使劲地咳嗽起来! 冀忞脸有点微微泛红,在冀鋆强大的压力下,终于开了口, “堂姐,李大哥不让我告诉你,他从江湖郎中那里买了几包药,说可以让马蜂啦,苍蝇啦,蚊子啦,知了啦,还有蝴蝶啦,蜻蜓啦,这些会飞的小虫发疯的药,让我们混在你的药里撒出去。他自己也在恪吉居洒了好些!” 冀鋆的脸由红到紫,由紫到黑…… “小姐,你别生气!小小姐不让我们用!说担心跟你的药起冲突让咱们的药失去效力!俺们没洒!”竹叶忙急急地解释道。 冀鋆缓缓舒口气,脸色由黑转回紫,再转到红…… “拿来给我看看是什么药!”冀鋆沉声道。 冀鋆一看,顿时感到脑瓜子嗡嗡地,眼前直飞小虫虫! 口中喃喃地道, “都疯了!全都疯了!” 包药的纸上清晰写着四个大字——金枪不倒! 章节目录 第八十章 冬天雪滑,夏天雨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王氏打冀鋆的那巴掌里含了少许的毒粉,是一种可以导致人的面颊皮肤些许红肿,但极为瘙痒的毒粉,不致命,三天就可以消退。 但是,会让人寝食难安,心烦意乱。 在王氏装晕的时候,她偷偷从帕子的边缝里取出毒粉,匀在手心里。 抹开后的毒粉,让冀鋆身上的蛊虫有了动静! 王氏想用此手段惩戒冀忞,但是,被冀鋆挡了下来。 礼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会用这样的手段对付冀忞,这个情况超出了冀鋆的认知。 冀忞震惊之余是难以平复的伤心。 她知道,舅母和母亲不和,她知道舅母不喜欢爹娘去接管李家军,但是,她不知道,舅母如此仇恨爹娘,仇恨冀家和自己。 难道,以后,自己就不得不跟礼国公府生分了? 堂姐和大表哥怎么办? 相对于冀忞的忧心忡忡,冀鋆则坦然得多。 冀忞和冀鋆不约而同地对王氏的事情避而不谈。 谈什么?怎么谈? 多了闹心!少了忧心! 说起来,冀鋆确实对李宓有好感,可是,二人身份差异犹如云泥。 此前,为了李家军,来往较多,相处得不错。 但是也仅仅是相处的不错而已,既然不可能再进一步,那么就这样吧。 也不算开始,自然也无所谓的结束。 总比,最后撕心裂肺地伤痛要好。 冀鋆暗暗苦笑一下,不能奢望太多。 那日李宓陪王氏离开,冀鋆并不多么难过,她理解李宓。 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暗暗把自己定义为“女汉子”!有事情要自己扛! 求人如吞三尺剑,靠人如上九重天。 天上有雨地上滑,自己跌倒自己爬! 要想他人帮一把,烟换烟来茶换茶。 冀鋆深知自己别说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即使有,她也不打算“靠颜值吃饭”。青春饭总是不长久。 王氏来闹了一番,没有接下来大的动作,这里面一定有李宓的周旋。 这就够了。 毕竟,自己挑衅的是王氏这样的诰命夫人,还有她身后的焦贤妃。 她们如果一意孤行地想灭了自己,也不是办不到。 当然,也因为自己和忞儿还有用处,她们动手未必能如愿,反而说不定会让事情复杂化,王氏才警告一番而已。 此番让冀鋆没有想到的是,洪相林竟然被马蜂蛰得非常的惨! 后来才知道,苏瑾以为马蜂不会去恪吉居,因此没有做什么准备。 没有想到,不仅马蜂去了,还去了一堆又一堆的飞虫! 犬笛的声音强烈地刺激了洪相林的耳朵。他当时先是头痛欲裂,很快就出现大小便失禁,连拉带尿,在屋子里满地打滚儿,沾了一身的粪尿! 接着,大量的马蜂,苍蝇,甚至可以把人,牛等咬出血的牛蝇,知了,蚊子都齐齐奔向恪吉居! 大量的马蜂,苍蝇,牛蝇,循着气味又径直冲进了洪相林的屋子。 洪相林避无可避地被叮了浑身的大包! 据说眼睛都肿得睁不开,身上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恪吉居被闹的人仰马翻,苏瑾也没能幸免! 杨氏和慕嬷嬷闻讯忙前去探视,还好玉颜只是身上被叮了十几处,但是脸上被保护的很好。 因为小丫鬟见状不妙,赶快用衣服把玉颜的脸给捂的严严实实,又用身子护住了玉颜的脸!顾不上自己后背直面飞虫! 卓姨娘那边宝茳去恪吉居探望,孙姨娘袁姨娘也都派嬷嬷去了。祝姨娘自动被忽略。 但是丹桂苑一个人也没有到场。 杨氏很不满。 慕嬷嬷奉命来到丹桂苑,埋怨冀鋆和冀忞道, “二位好歹也是小姐,贵姨娘不在,小姐不愿意去也就罢了,好歹也得派个丫鬟去意思意思!如今,全府就你们这里不声不响的,夫人让老身来问问怎么回事?” 冀鋆也不打算虚与委蛇,直接对慕嬷嬷道, “嬷嬷,贵姨娘和徐嬷嬷去寺庙之前跟我们说,一定要深居简出,除非是到夫人的院子,其他的地方都不许去,这是其一。其二,我也不敢派人到恪吉居去,我担心再像竹叶几个一样被苏姨娘和和洪相林给打了。” 一席话我丹桂苑上下全都病了。您看贵姨娘身子不适,都已经出府去上寺院烧香祈福了,我们上上下下都有点不舒服,也很寻常,劳烦嬷嬷!” 慕嬷嬷见冀鋆语气缓和,有心再劝说一番,马上琉璃就要出嫁了,忍了这么多年,这个时候得罪苏瑾实在不划算。 慕嬷嬷叹口气道, “两位小姐,苏姨娘那里每个人都被马蜂蜇了,还有的被特别大的苍蝇给咬了,特别惨,咱们一个府里住着……” 芍药不干了,气鼓鼓地道, “慕嬷嬷,苍蝇不叮没缝的蛋,他们被马蜂苍蝇咬了,您要么去找苍蝇,要么去找蛋,我们啥也帮不上!” 慕嬷嬷一听芍药的话,更加来气, “你个小丫鬟怎么说话这般难听?恪吉居的人被马蜂苍蝇蚊子那些东西都要埋起来了,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你们小姐怎么教你的规矩!” 芍药也不怕慕嬷嬷,小姐说了,她是自由身,慕嬷嬷不敢把她怎样! 芍药理直气壮地道, “冬天雪滑,夏天雨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马蜂和苍蝇蚊子去找它们的妈,是天道天理,不是风凉话!难道嬷嬷还不让马蜂苍蝇找妈妈?” 众人,“……” 嗯!马蜂,苍蝇,蚊子,知了,这些飞虫去恪吉居找妈! 高!这骂人的水准,一个脏字都没有! 慕嬷嬷一口气噎住,眼前的景物都有点晃悠! 冀鋆接着道, “嬷嬷,反正苏姨娘也说我和忞儿的命硬,你看竹叶她们几个因为沾着我们的边儿,都已经被打成那样,那么如今丹桂苑全体上下被我们连累,都病得不能去看苏姨娘有什么不对的?再说了,如果苏姨娘看到了我加重了病情,那是不是我还得负责养苏姨娘一辈子?” 慕嬷嬷大口喘着气,跟着来的小丫鬟忙帮助顺气。 冀鋆看看慕嬷嬷,毫不退缩,笑意晏晏,语气戏谑而清冷, “麻烦您转告苏姨娘,不要打这个算盘,我有点钱,不过我就是养狗,我都不会去养苏姨娘!” 慕嬷嬷被冀鋆的话顶得直打嗝儿,终于缓过气儿来之后,声音也变得尖利尖利起来, “大小姐,这么说是不想好好地在侯府住下去了吗?” 冀鋆和冀忞对视一眼,齐齐一脸无辜地看向慕嬷嬷,意思是, 这话怎么说? 您接着分说分说? 慕嬷嬷胸脯起伏几下,接着道, “两位小姐,平日说起名声和命格的事情,大家都唯恐避之不及,两位小姐还要把这种事情挂在嘴边,这是不打算嫁人了?” 冀忞唇角微勾,一派天真无邪,掩口笑道 “嬷嬷,就是我堂姐不挂到嘴边,我们今天去看了苏姨娘,您能现在马上给我堂姐找个金龟婿?” 冀鋆接着又道, “嬷嬷,您是明白人,您其实心知肚明,不想侯府以后颜面尽失,最好就约束好苏姨娘和洪相林的言行,他们不兴风作浪就没有这么多的乌烟瘴气!如果嬷嬷约束不了恪吉居,也不要总把错处归于到我们丹桂苑!” 冀忞敛起笑意轻声道, “嬷嬷,没有任何的一次是我们丹桂苑主动惹事,因此,我们也无需为善后做任何事!” 冀鋆眸光冷冽,言语淡淡,犹如寒冰冬雪, “如果嬷嬷管得了恪吉居就把恪吉居给好好规矩规矩,如果管不了恪吉居,就请嬷嬷在一旁袖手旁观,不要瞎掺和!就任由恪吉居和丹桂苑斗,看最后是两败俱伤还是一胜一负,那么大家认赌服输,最后谁死谁生也各有天命!” 记得前世,师姐的领导是一正一副两个科长,她们都是初中毕业读的中专毕业生,而师姐是硕士研究生。 两个科长都把师姐当成眼中钉。 正科长跟院长关系好,向副科长许诺,只要把师姐治得服服帖帖,对她们卑躬屈膝,将来她“退岗还员”(不当科长当科员)前,帮忙把副科长提为正科长。 正科长还明里暗里提示,院长同意的,你放手干吧! 于是,副科长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不仅日常工作处处刁难,经常找茬,后来又将师姐十余年的工作成绩和业绩全部抢走! 师姐向院里申诉,院长不予理睬。不得已,师姐只好依据组织程序向上级部门反映情况,终于得到了解决。 院长被上级领导批评,影响了他的升迁,他才知道,对手下科长的放纵会波及他自己! 院长自然很恨师姐,但是师姐不后悔! 我任由副科长抢走我的工作成绩和业绩,谁都不会感谢我,反而会更加变本加厉! 你家孩子打我,我向你求助,你不管。现在我不得已反击,你也受到冲击,你又生气,横竖都是你有理? 如果你想好好升迁,就约束你手下的科长别找我的麻烦! 你不约束,你包庇,你纵容,她们无法无天,你不受她们的连累简直没天理! 慕嬷嬷终于知道此番是白来了,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冀鋆和冀忞,曾经或许可以揉圆搓扁的二人如今不那么好拿捏了! 慕嬷嬷暗暗叹气,看起来恪吉居和丹桂苑已经水火不容,苏瑾那里不消停,冀家姐妹这里不服软。 唉!但愿琉璃大小姐出嫁之前能够风平浪静,别发生顺成候府那样的事情。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一章 让你跟我太爷爷—的画像团聚! 去陈国公府的路上,冀忞给冀鋆讲起了顺成候府发生的事情。 两年前,顺成候府的二小姐白霜与吏部侍郎的嫡次子订亲。白霜是庶出,候府王姨娘所生。 与刘姨娘生的三小姐白霞相比,二小姐白霜性格温柔,容貌秀美。 在权势,人脉,财富等方面,顺成候爷与淮安候洪培菊相比,全都不如洪培菊。 因此,一个庶女可以嫁给吏部侍郎的嫡子,是实实在在的“高嫁”。 如果不出意外,三小姐白霞未来的夫婿很难超过二小姐的夫婿。 刘姨娘母女不甘心,于是,白霞设计了未来的姐夫。 因为刘姨娘有两个儿子,素日也得顺成候的喜欢,一直掐尖要强。 顺成候夫人早逝,府中都是刘姨娘说了算。 顺成候世子是个甩手掌柜的,只要自己能顺利继承爵位,庶弟庶妹打翻天,也全都看不见。 顺成候借机将与吏部侍郎家订亲的人选换成三女儿。 吏部侍郎家虽不满,但儿子被人算计,又被人家拿捏住把柄,也只好自认倒霉,睁只眼闭只眼。 王姨娘和二小姐的哭诉没有人在乎。 二小姐白霜又急又气,在三小姐成亲的前一个月,突然去世,有说突发心疾,也有人说是自缢。 而刘姨娘认为二小姐诚心给她们添堵,让她们在办喜事的时候给她办丧事,实在晦气! 于是,威逼王姨娘“搬”到郊外的尼姑庵里,去为侯府和死去的二小姐祈福。 王姨娘万念俱灰,在离开侯府的前一天夜里,她将悄悄积攒的火油洒满了侯府,一把火把侯府烧得破败不堪! 然后,王姨娘踪迹皆无,至今不知死活。 那晚风大,全府上下连主子带下人,全都受了伤,轻重不一。 不仅如此,还将邻居,礼部员外郎家给烧个干净! 礼部员外郎找顺成候,索要赔偿,顺成候开始耍赖,说, “你家也烧了,我家也烧了!你家小,我家大,你凭啥来找我?我还没找你呢!你有什么证据说火是从我家烧起来,蔓延到你家的?” 礼部员外郎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回家。 暗自找人调查,王姨娘的事情就浮出了水面。 这下可撞枪口上了! 礼部是干啥的?古代掌管五礼之仪及学校贡举之法,以及礼仪教化等方面事务。 顺成候治家不严,对刘姨娘与三小姐的行为不仅不加以申斥补救,反而令王姨娘有冤无处诉,终致大祸。 如若以后刘姨娘之流纷纷效仿而继续不加惩戒,后宅之中岂非再无宁日? 朝堂上再有人加以效仿,将如何教化黎民百姓? 当今圣上听到这个事情,也很是生气! 顺成候府虽然离皇城比较远,但是,也算是京城中比较好的地段,尤其是外来使节觐见必经之处。 纵然沿途街景繁华,到了顺成候府这一处,好像开屏的大孔雀,缺了那么几大根羽毛,显得很难堪! 皇上一气之下,把顺成候贬为顺成伯,罚了一年的俸禄! 顺带的,又一道口谕,让吏部侍郎跟顺成伯府取消了婚约! 后来据传,吏部侍郎乐开了花,帮着礼部那个员外郎找了一处宅子安身…… 冀鋆听后很是唏嘘,这样的事情在顺成候府和淮安候府都有所发生,以后还会换个地方出现。 正所谓,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临近陈国公府约两百米处,车夫说有陈国公府的人在此候着迎接宾客。 于是,淮安候府的小姐们纷纷下了马车。 陈国公府发给每位赴宴的小姐一张请柬和一个纸笺,笺上写着各家的名号和乘坐的马车标识。由陈国公府的人凭借纸笺上的名号引着车夫和马车到指定的地点候着自家的小姐。 冀鋆暗暗赞叹,陈国公到底是有两把刷子。 不说别的,人车在离府门不远处分开,由专人引领管理,这一点就比淮安候府高明。 各家小姐们,则由一众婆子引领着小厮用小轿抬到陈国公府的大门前。 礼国公府也是这样安排,不知道谁抄谁的。 但是,可能礼国公府不是特别讲究排场,在气势上略逊一筹。 比如,陈国公府引领马车的穿着统一的黑灰服饰。给女眷们抬轿的小厮则是灰白基调。 婆子们衣着大都偏素雅,丫鬟们偏鲜艳,着绿衣的较多。 礼国公府在服装方面没那么多的讲究,以简洁利落见长。 按照主人家的安排,冀鋆和冀忞各自上了小轿。 轿子很稳,一阵风吹过,掀起轿帘,此时虽没到正午,但阳光明丽灿烂,直直照进轿中。 一瞬间,从轿子的烧伤与否,短短几分钟,衣衫被烧,自己和忞儿不是得妥妥地在众人面前走光? 真特么狠! 冀鋆暗骂,可是,是谁呢? 苏瑾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陈国公? 王氏? 冀鋆握紧了犬笛,没有明确的目标,她不能轻举妄动,同时也担心伤及无辜。 “哎呦,冀家妹妹,你也来了!你说说,你能来陈国公府,是不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真让人羡慕啊!” 一个肆意跋扈的声音从一侧传来。 转头看去,上官雪胜,上官雪碧正向冀鋆冀忞走来。 “国公爷真是大人雅量,连商户女都被邀请,看起来真是官民同乐啊!” 上官雪碧掩口吃吃笑起来。 周围人听到“商户女”三个字,开始窃窃私语,暗暗指指点点。 冀鋆不怒不悲,看向上官姐妹,忽然抬高声音道, “有国公爷请柬的就都可以来,说起来很快淮安候府和陈国公府就要成为一家人了,我们怎么说也算是亲戚呢!你说是不?太奶奶——” “太奶奶?”周围人懵了。 咋的?上官雪胜上官雪碧和冀家姐妹是亲戚? “有可能啊!”有人觉得不奇怪。 有的人开始理所当然地分析, “上官将军是礼国公的属下,冀大将军是礼国公的女婿,他们彼此之间儿女甥侄嫁娶,很寻常啊!” 咋一听,越分析越有道理哦! “看不出来上官家小姐人小辈分大,这可真是占了大便宜啊!” “这没有办法,赶到那里了!还真别说,上官家的小姐真有点做祖母的样子!不像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有人开始脑补,甚至想,自己跟冀家姐妹虽然不熟悉,可是跟李芳苓,沺黎县主不错。 因此,算是跟冀家姐妹一个辈分。 难道,以后就得跟着冀家姐妹一起喊上官雪胜和上官雪碧为“太奶奶”? 那画面,嗯!不忍直视! “你——”上官雪胜看到众人议论纷纷中,看向她的眼神已经从平视,改为“仰视”! 一副小字辈遇到老祖宗的回避姿态! 又想起上次冀鋆给她念“往生咒”的事情,顿时气急败坏起来。 “太奶奶——”冀鋆又喊了一声,然后深深呼吸几下,接着道, “太奶奶的画像!” 冀鋆故意把“画像”二字说得极快,又极为含糊,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 “你——”上官雪胜再次气急,边伸出手边奔向冀鋆。 冀鋆立刻迅速后退,但是,口中一句不停, “息怒,太奶奶——的画像!生气会生皱纹!会让面部皮肤老化,会容貌奇丑无比,貌若老鬼。您放心,我一定好好诵读《往生咒》,帮助您和太爷爷——的画像早日团聚!你们一起看,看,看潮来,又又又潮往!那波涛滚滚永无休啊!让彩云伴海鸥一起翩翩飞,飞向天尽头!” “你——”上官雪胜再一次噎住,她没见过这么上赶着给人当孙子,不,重孙子的! 本来听冀鋆说自己象她“太奶奶”还觉得占便宜了,可是后来觉得不对了,这不是说她早死了吗? 冀鋆清楚地看到上官雪胜的脸色涨得通红,两侧太阳穴的血管隐隐浮起,上官雪碧在后面窃喜,不疾不徐地跟着,却不上前。 心中有了思量,笑嘻嘻接着道, “我们做买卖的,来者都是客,全凭嘴一张!照应生意的都是爷爷!人走茶就凉!把你扔过墙!太奶奶——的画像你别气恼,气坏身子找不到孙思邈!” 上官雪胜的脸红得愈发厉害,太阳穴的青筋凸起,一巴掌挥过来,没打到冀鋆! 此刻,二人已经离众人有一段距离,包括上官雪碧也离她们二人较远。 冀鋆还在退,退,退! 上官雪胜不依不饶,继续奔她过来! 冀鋆面对众人,众人看着上官雪胜的背影,看到她挥手打人,不由得惊讶起来。 这是亲戚? 怎么说打就打? 冀鋆看到上官雪胜眼睛有点发红,心下明了,上官雪胜血压现在估计快200毫米汞柱了! 在中医这叫“肝阳上亢”! 最忌生气! 冀鋆目不转睛地看着上官雪胜的眼睛,只见隐隐看到结膜泛红,提示眼底充血了! 嗯!差不多了!真闹出“脑出血”来也不大好! 冀鋆忽然直视上官雪胜,压低声音道, “住手!你再动手你的头会更疼!我太爷爷就会来折磨你!不信,你看地上,是不是有他的影子?太爷爷!快把太奶奶的画像带走!” 上官雪胜下意识低头一看,只见地上赫然三个影子: 一个是冀鋆的,一个是自己的, 可是,那个,身子直直的,如同一张纸片,头方方的,一只手从“纸片”一侧伸出来,伸向了她…… 章节目录 第八十二章 不能完胜对手之前,就要站得更高,看得更远 阳光格外耀眼,上官雪胜眼前忽然一片迷茫,光芒中,一个黑影飘忽而至,那个黑影不知是男是女,只是在冥冥之中似乎有个信息窜进她的脑海中…… 炎炎夏日,上官雪胜却忽然间感到周身冰冷, “曲姨娘!别来找我!是我娘和谷姨娘害的你!” 上官雪胜拼命挥舞着双手,似乎要把跟前的什么东西驱散开去。 冀鋆暗暗称奇,这算不算意外收获? 在一旁拿着一幅画卷装神弄鬼的芍药,赶紧把画收起来! 小时候,她们在乡下,借着太阳光和月光,用身边顺手的东西,使投在地上的影子摆出各种姿势。 什么“八臂哪吒”! 什么“四爪狐妖”! 什么“双头老怪”! 还有什么“三头狗精”! 总之,千奇百怪,不一而足! 为了吓唬上官雪胜,也因为随手只抓到一卷画,实在有点简陋。 不过不要紧,效果竟然也出奇的好! 赶过来的上官雪胜听到上官雪碧口中喊着的“曲姨娘”“谷姨娘”“害你”,脸色变了又变,急急地道, “姐姐,你是不是被晒晕了?是不是中暑了?快过来扶大小姐去阴凉地方歇歇!” 上官雪碧假意用帕子给上官雪胜擦汗,然后,一下子用帕子堵住了上官雪胜的嘴! 接着又死死地抱住了上官雪胜胡乱挥舞的双臂。 二人的丫鬟过来,一左一右架着上官雪胜离开。 上官雪碧转头看着冀鋆,一扫刚才的惊惶,脸上现出灿烂的笑容, “冀大小姐,真是好手段!难怪,李大公子都能被你唬得五迷三道的!” 冀鋆也似笑非笑地直视上官雪碧的双眼,笑意不达眼底,云淡风轻地道, “过奖过奖!我也不过就是堪称闭月羞花,才华上可比婕妤徐惠,气度上也不逊于男子!你看,我还能赚钱,还能照顾堂妹,满大周,找我这样的,估计不会超过十个的!” 哼哼,我人气可以不行,不过我气人必须行! 陆续赶过来的众人,“……” 是自卖自夸? 还是自嘲? 如果是自夸,是不是脸皮忒厚了点? 还“闭月羞花”? 满院子的花,也没见到哪朵花见到你卷起来啊! 就算是自嘲,也有点过了! 上官雪碧一张俏脸气得微微泛红,她满是不屑地道:“你口气真大!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你是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倒也真是孤陋寡闻,竟不知道你容貌出众。” 冀鋆看到赶过来的人里有旸旭县主,旸旭县主和姐姐启晴县主是京城有名的美人儿! 旸旭县主性子傲满,眼高于是——水桶! 气死我了! 冀鋆又道, “上官小姐在礼国公府摔了一跤,莫非摔坏了脑子?既然知道自己孤陋寡闻,还不马上静下心来,向今日前来赴宴的小姐们好好请教请教!比如,名满京城的旸旭县主,就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啊!” 旸旭县主听到此话,心中竟然说不出的舒畅! 看冀鋆也顺眼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上官雪碧刚要反驳,看到旸旭县主,只好咽了回去。 她能说什么? 她如果说,县主,冀鋆刚才说她自己最美! 就等于当着众人的面,说旸旭县主“不是最美”! 如同那次,她妹妹当着众人的面对她嫡母说,父亲被那个美貌的狐狸精勾引了! 她嫡母不是第一时间去找狐狸精,也没有去找父亲,而是立刻用巴掌招呼她妹妹! 上官雪碧清楚,旸旭县主一定会先教训她! 这种话,只能背后说! 冀鋆唇角勾起,继续满面春风地笑道, “上官小姐,这点你应该向我请教,我特别愿意学习众位小姐的长处,我是特别虚心的一个人,我经常头悬梁锥刺股地钻研学问,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且曾子又说,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我的上官小姐,看阳光正好,恰同学少年!我们一起努力吧!美好的明天等待着我们!” 上官雪碧,“……” 努力你个大头鬼! 众人,“……” 之乎者也,你说的挺热闹,可是,这哪儿跟哪儿呢? 旸旭县主,“…..” 嗯,说得好! 就是——没听懂! 当初,在礼国公府,上官夫人上官雪胜加上她三个人都铩羽而归,此时此刻上官雪碧知道不可能在冀鋆这里占到便宜了。 看着上官雪碧离去的背影,芍药不满地道, “这个上官家的什么雪碧,什么雪胜怎么这么讨厌!好好地赏赏花,聊聊天不好吗?非得闹事儿!” 冀忞微不可查地叹口气。 忽然间,一阵耀眼的光纤滑过冀鋆的眼前,一瞬间,刺的眼睛有些不适! 冀鋆循着光线看去,只见在自己的斜对面的假山上,有两个小丫鬟正拿着镜子向着自己和忞儿反射阳光! 呦呵!在这里呢? “忞儿,你认识那两个小丫鬟不?”冀鋆不露痕迹地问冀忞。 冀忞假意用帕子拭汗,遮掩住目光看去,摇了摇头,服饰看着不是陈国公府的! 冀鋆眸底闪过寒意,陈拙鑫出手,她还算能理解,毕竟如今明里暗里她属于站到了跟陈国公对立的广宁郡王江夏郡王礼国公府这边,殃及池鱼,也认了! 你这个家伙算怎么回事?咱们认识吗? 算了,不认识更好,更没负担了! 冀鋆悄悄掩口吹响了犬笛! 然后,冀鋆和冀忞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 冀鋆发现磷粉后,立刻让芍药告诉了冀忞。 二人进了陈国公府,马上假借去如厕的机会换了外衫,尽管是夏季,但是古代女子衣衫还是比较复杂,分内外两层。 外层褪去换上,然后为防止头发上沾了粉末,只好将头发暗暗打湿。 这样可以降温。 接着,剪掉沾有粉末的一小块衣角,跟日常训练狗的香囊放在一起。 如此,狗找到香囊后,就会闻到磷粉, 当然,发现摆弄镜子的丫鬟后,芍药又悄悄靠近,将另一个香囊扔到她们的脚边。 想找不到都难! 姐妹二人假意聊着天,丫鬟也因为她们换了地方,也跟着移动过去。 两个丫鬟正在一心一意地调整着照人的角度,就听“啊”“哎呀!”两声惊呼! 两个丫鬟从假山上滚了下去! 然后,冀鋆和冀忞看到两只中等体型的狗冲她们这边看了一眼,似乎示意“圆满完成任务”! “嗖”“嗖”!两个小身影消失在花丛之中! 整个过程也就不足一分钟! “两位冀小姐!”一个娇柔的声音伴着愉悦的笑声,由远及近。 一个绿衫女子,容颜秀美,身姿轻盈,笑眼如花地站在了她们面前。 “我们是沮渠大人府上,这是我们的大小姐!”身边一个丫鬟上前向冀鋆冀忞下拜。 冀鋆冀忞忙起身与沮渠青珊互相行平礼。 沮渠青珊上下打量着二人,笑意晏晏,眼中意味不明。 “冀大小姐,”沮渠青珊将目光定在冀鋆身上,道, “那两个从假山上摔下来的丫鬟,是南宫皇后的侄女南宫燕的侍女!” “南宫燕?”冀鋆心下震惊看向冀忞,冀忞摇头,也是一脸疑惑,表示不熟,甚至没见过,没接触过。 沮渠青珊一双秀目认真地观察着二人的反映,心中有了思量,接着缓缓地道, “听说,南宫燕一直心仪桓世子!” 冀忞闻言,脸微微发烫。 冀鋆微微一笑,道, “那么,沮渠小姐是想说——” 沮渠青珊脸色有些羞赧,笑道, “也许,我们以后就是亲戚了!” 冀忞脸色更加难看,刚才见到李芳苓,听她说起,舅母在给表哥跟沮渠尚书家议亲。 还没来得及告诉堂姐,沮渠青珊自己找上啦了! 什么意思?示威? 冀鋆瞬间明了,咋的?捍卫主权? 这个锅姐才不背! “沮渠大小姐,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之蜜糖,我之毒药,大家井水犯不着河水。” 你喜欢就自己跟王氏玩去! 沮渠青珊暗暗松了一口气,声调依然温柔,不过明显缓和,道, “冀大小姐,你如何得知南宫燕的手段的?” 冀鋆冷冷地看向沮渠青珊,想借南宫燕整治忞儿的机会,整治自己。 可惜,她们失算了。 但我知道你们心中的惧怕,因为你们知道论单打独斗,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即使你们动用你们全部的力量对付我,我也不会怕! 你们即使赢了我,也会失去很多,也赢得不轻松! 我虽败犹荣! 最后,你们取得了胜利也不会快乐! 这份不快乐会在你们以后的日子里,逐渐放大! “很简单。”冀鋆敛起笑意,面若寒霜,声音冷冽, “犹如丛林中的小兽,没有绝对碾压对手的实力之前,无法完胜对手之前,我们就必须站得更高,看得更远,更加的小心谨慎,更加的思虑周全,要随时应对各方面攻击!” 你们靠着权势肆意欺凌我们,我们只有用智慧和不屈不挠的毅力去一次次化解危机。 我坚信,我们将在经历危机中不断成长,直到不再软弱可欺!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三章 南宫大小姐,想我们的时候就托梦给我们! 陈国公陈拙鑫目前没有嫡子嫡女。 在花园里,陈国公的庶长女陈露露一直惴惴不安地等着消息,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今天南宫燕跟她说,要借她家的假山用一用,因为那个假山的地势比较高,站在那里可以看到一些公子们的情况,而又不会被公子们发现。 陈露露知道南宫燕心仪江夏世子周桓,猜测南宫燕可能要借机多看看周桓。 这些闺阁女子平时确实没有机会接触外男,这样一想这个要求也不是很过分。 陈露露知道无论是皇亲国戚中,还是京城的世家子弟里,周桓都是佼佼者。 南宫燕对周桓的心思也可以理解,可是很明显,周桓却并没有把南宫燕的情意放在心上。 听说,周桓最近常跟如今在淮安候府住着的冀家两个姐妹来往甚密。 陈露露摇摇头,暗自叹息。她可不敢有那么多不切实际的想法。 与跟同龄的贵女比起来,别的不说,一个“嫡庶”就把她跟李芳苓,南宫燕,再比如齐相的孙女齐月娇,齐月娘她们跟她们拉开了距离,还不要再算上才情容貌等方面的原因。 南宫燕家世显赫,性情急躁。陈露露也不敢得罪她。 陈露露吩咐下去,让小厮和丫鬟不要凑近假山。 南宫燕带着丫鬟兴高采烈的走了。 陈露露又开始不安,她作为庶长女,素日也跟着嫡母出去应酬过,也在府中招待过闺中姐妹。 尽管陈国公夫人已经安排好一切,但是陈国公府的小姐们作为主人,必须出面迎来送往。 如今,这样大型的赏花会,一下子家中来了这么多京中贵女,陈露露她有点手脚无措,她的妹妹们毕竟年纪小,只要玩好吃好就可以,她身上的担子就格外重了一些。 陈露露担心,万一假山跟前没有陈国公府的人,假如南宫燕跟周桓世子看对了眼儿,在假山那边做点儿什么。 或者是有的人知道假山那个地方没有人,有哪家的公子或者是小姐,或者是丫鬟小厮在那里搞出了点儿什么动静。 一旦追究起来,父亲知道是她让人撤走的。 陈露露担心父亲和嫡母一定会重重地责罚她! 于是陈露露又赶快派心腹丫鬟在假山附近远远地看着,万一南宫燕和丫鬟撤走,就赶快在假山附近安排小厮或者是丫鬟去巡视,防止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 因为以前听说有个世家,也是举办这样的赏花会的时候,两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因为什么事情起了争执。 二人特意找了僻静的地方争吵,结果一时气急一方将另一方打晕。 打晕之后,打人的那位匆匆离府。 而被打晕的的那位公子,许久也没有被人发现。 还是在游园会快结束的时候才被自家的小厮寻到,险些失了性命! 陈露露正有些心不在焉地等着,只见心腹丫鬟急匆匆过来对她耳语几句。 陈露露不仅大惊失色,她怎么也没想到南宫燕竟然这样地笨,给她准备了这么好的地点,别说有没有接触上周桓,或者是搭上话,甚至不知道她看没看见周桓,先把自己给造的遍体鳞伤,造的一身的狼狈! 还好,陈露露内心暗喜,没出事就行! 出丑可没关系! 反正出丑的也不是她! 陈露露带着人匆匆赶到假山跟前,不由得更加吃惊! 眼前的南宫燕主仆三人,加上周围的宾客,还有匆匆赶来的陈国公府的主仆。 这场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陈露露第一时间想笑,可是使劲咽了下去,感觉胸口好闷! 喂!那几个小姐,你们都躲在你们的丫鬟后面是怎么回事? 你们几个的丫鬟怎么个个都跟,嗯,吃了那啥的一样? 我也好想躲! 陈露露一回头,映入眼帘的是齐齐低头的几个丫鬟,全都给她一个个黑黑的小脑袋! 然后,身子在那里不住地抖! 南宫燕主仆三人异常狼狈。 两个丫鬟,连头带脸满身都是土,一个丫鬟的头上还沾着湿腻腻的青苔! 可是这两个丫鬟却怎么都不如南宫燕让人看着可笑。 南宫燕的头上正往下淌着黏糊糊地黑灰黄白褐几种颜色的东西...... 南宫燕本来是趴在一个离着冀鋆和冀忞较近的树后面抻长了脖子等着她两身上的衣服烧起来。 然后脑海里想象着她二人几乎被火包围! 或者是即使被烧扑灭了,肌肤啦,身上的部位啦,也都暴露在众人面前! 想到二人不久就会名声尽失,再无可能跟她争夺桓世子,心中不由得一阵畅快! 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二人的衣服有着火的迹象。 南宫燕恨两个丫鬟笨,一定是她们的手脚不麻利,对镜子用的不熟练!一定是两个丫鬟偷懒,没好好练习! 正在此时,南宫燕听到两个丫鬟的尖叫声! 循着声音望去的时候,只觉得有一个影子就像闪电一样,“嗖”地一下撞了过来! 南宫雁当时趴在树后看的时候本身就是一只脚离地,靠着另一只脚站在地面,这么一撞,自然身形不稳,向后几个踉跄。 南宫燕甚至没有看清黑白黄还是红的颜色,只觉得这个影子力道特别的大,生生地把南宫燕撞得直直倒退! 南宫雁重重的撞到了一棵树上! 之后,又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冀鋆看得嘴角直抽抽,疼!肯定疼得不轻! 艾玛,幸好人家身上膘厚,抗摔! 陈国公府的花园里,每个树上都放着一到两个水碗,是用来给飞来栖居的鸟儿喂水的。 有的时候,尤其在夏天的夜晚,如果有人愿意在林子里纳凉,还特意可以在碗里放上蜡烛,这样整个林子里面也不会漆黑无光。 碗里的水洒到了南宫燕的头上! 接着,南宫燕又觉得有一样湿乎乎的东西砸到了脑袋上,她用手一摸,只觉得黏糊糊,还有一些难闻的气味,但是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南宫燕也来不及辨别这些是什么,因为,在附近的贵女们都已经围了过来,大家都目瞪口呆。 陈露露只好硬着头皮上前道, “南宫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你这,这,这脸上,都是什么东西?” 只听一个小丫鬟道, “好像是喂鸟的水,洒了!” “那些灰乎乎的东西是什么啊?” 不知道有的人是真的好奇,还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冀鋆暗道,这一刀插得好! 不过对于敢于害自己和堂妹的人,冀鋆从来不会避讳落井下石。 冀鋆于是走上前,假装仔细看看道, “这个嘛,我看有点像——鸟屎!” 众人,“……” 咿呀!都流到脖子上了,好恶心! 南宫燕,“……” 好讨厌,为什么你们知道这个是鸟屎? 当成假装不知道,当成是一种颜料不行吗? “鸟的那个啥?”陈露露疑惑,她记得她姨娘养的鹦鹉排的是墨绿色的粪便。 就算是别的鸟排灰的,还有黑的,白的,黄的,是怎么回事? 但是冀鋆也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冀鋆的记忆中,鸟即便是要排泄,它也不会选择这样的一个地方。更别说好多的鸟! 有人似是猜到陈露露的疑惑道, “国公府里有这么多鸟啊?” 有人附和道, “很有可能啊!这些鸟都排到碗里了,然后洒到南宫大小姐的身上了!”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十分有道理。 “不对!”旸旭县主忽然开了口。 她可太高兴了! 一直以来,旸旭县主跟南宫燕不对付!如今看她出糗,不踩上一脚,简直对不起自己! 众人齐齐看向她。 旸旭县主大声道, “我说你们都懵了吧?怎么连猫屎狗屎都看不出来?” 小姐们才有点恍然大悟,对啊! 能站在碗里那啥的鸟能有多大! 怎么能,怎么能有那么大的那啥? 南宫燕,“……” 旸旭,你少说一句能死啊! 冀鋆看见南宫燕的样子,眼睛微微眯起来。 说实话,水洒到南宫燕的头上,她已经感到奇怪,那棵树,啧啧,南宫燕虽然比较丰腴,吨位较大,但是,想把树撞得晃悠了,还达不到。 她头上的鸟粪猫屎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旸旭县主,能分出猫和狗的那啥? 哎,哪位天使大姐替我出的这口气啊! 南宫燕在京城贵女圈子里一直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除了旸旭县主,沺黎县主几个皇家人跟她不对盘,她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 自己的姨母是皇后,每天都有一堆巴结讨好的,推都推不开! “是不是你们捣的鬼!”南宫燕借着丫鬟的搀扶忽地起身!冲着冀鋆和冀忞喊起来! 不料一使劲,头上的那些灰黄白黑褐色混杂的东西顺着发髻流了下来,还有的淌进了嘴里! 南宫燕气得“呸呸呸”边吐口水,边用手胡乱抹着。 冀鋆一脸惊恐地道, “哎呀!南宫大小姐,您可千万不能动怒!我听人说,有的疯狗和疯猫咬了人,人就会变疯。疯狗疯猫的那啥里有毒,人如果吃了也会变疯!您现在是不是有点怕光怕水?您现在最好是赶快安静下来,找个不见光的屋子去诵经念佛!如果过了三个月没事情,就渡过这个劫数了!是吧,旸旭县主?” 旸旭频频点头,一脸严肃地, “嗯!说的不错!” 为了增加可信度,又加了一句, “我父王告诉我的!” 冀鋆内心大乐,这个队友比较给力!下次可以再合作! 旸旭都搬出了她父王,南宫燕也没底了,心中也有点害怕,而且疯狗疯猫的事情也听说过,咬人人变疯也听说过。 十件事情里有几件是真的,其他的可信度就大增! 而且,南宫燕也知道此时不是争执的时候,遂忿忿地跟着陈露露离去。 虽然冤家宜解不宜结,但是,有时候,有些冤仇是解不开的! 除非,忞儿彻底与周桓分道扬镳,但那是不可能的! 冀鋆冲着南宫燕喊道, “南宫大小姐,您放心地去吧!虽然您在不见光的房间里吃斋念佛,我们见不到您,可是,我们决不会忘记您!您美丽的容颜永远在我们的心中!我们还会把您诵经的画像贴在床头,用来感受佛音,驱妖镇邪!如果您想我们了,记得半夜的时候给我们托梦!鸡叫的时候就离开!切记!切记!” “嘻嘻嘻!”旸旭县主捂着肚子笑出了眼泪! 章节目录 第八十四章 面对绿茶,一定要走奶茶的路! 陈国公府书房,陈国公陈拙鑫听完尹宏的汇报之后,唇角微微勾起,浮现出一丝然于胸的笑意。 他又重复的地问了一遍, “上官家的没得手,南宫家的也没得手?” 尹宏垂手恭敬地道, “是的,都没有得手。” 岂止是没有得手,全都弄得灰头土脸。 陈拙鑫抬头笑笑,双目放空,道, “有点儿意思,这样,你去把猫放出去。” 尹宏迟疑了一下。 陈拙鑫扭过头,视线汇聚,笑意不减,但是,语气有一点冷淡的问道, “怎么?” 尹宏忙道, “国公爷,这个丫头,真的有这么大的价值?” 陈拙鑫缓缓收起笑意,眼神突然间变得凌厉狠辣。 尹宏不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忙深深施礼后,快步走出了书房。 此刻的冀鋆和冀忞感到十分无奈。 进了陈国公府后,本来是想着小心地打探一番,结果先是上官雪胜闹一通,又跟南宫燕周旋一番。 如今,又被旸旭县主拉着陪聊。 旸旭县主今天特别的兴奋,一个是沺黎县主没有来,二人的交情吧,怎么说呢,有点象“塑料姐妹花”,虽说是亲戚,又同等尊贵,可是彼此看着不顺眼! 尤其沺黎脑子不灵光,时不时地还能让旸旭耍一通。 虽说沺黎事后或者自己想明白了,或者是广宁王妃给她讲明白了,沺黎跟旸旭不那么亲密了,但是,这一切也无法避免沺黎下一次准确无误地再次跳进旸旭县主的坑! 冀鋆听周彪“扒”完自己妹妹的“黑历史”,感到十分无语,也非常灰心,她觉得沺黎不应该叫“县主”,应该叫“坑主”! 本来还以为通过“劳动改造”能让沺黎县主的“恋爱脑”清醒清醒,这么一看,唉!脑子不好是硬伤啊! 有那功夫,还不如,去山里抓个熊,训练成“旺财二号”呢! 嗯,可以考虑叫“旺福”! 不过,目前没有熊,训练狗狗吧! 其次,让旸旭县主心情舒畅的就是,南宫燕在她眼前吃瘪,不,是“吃屎”! 要知道南宫燕的祖父和父亲都做过帝师,而且都是一品太傅,姑母又是又是皇后,南宫家可以说是在大周朝的风头无两。 坊间有言“一门两太傅,荣耀双帝师”! 所以南宫燕平常的时候都是眼高于,曲姨娘白天能找上你姐姐,是不是晚上会去找你们啊?哎呀!估计,曲姨娘会告诉你嫡母,是你们姐妹把她招来的!你可要小心应对啊!” 上官雪碧想起刘氏的巴掌,猛地哆嗦了一下! 转身慌慌张张地跑远。 哼哼,冀鋆看着她的背影冷笑! 面对绿茶,一定要走奶茶的路! 不仅要改变茶的味道,还要把水彻底搅浑! 让绿茶和奶茶,傻傻分不清! 不能走绿茶的路,因为,咳咳,路不熟! 冀鋆冀忞姐妹终于有了片刻安静。本来是要干一番有意义的事情,比如去查探一番,却被旸旭县主拉着东拉西扯。 这大好时光!冀鋆心中心中暗暗焦急,进陈国公府难,如此光明正大的进陈国公府就更难! 恰在这时,李芳苓带着婢女走了过来。 李芳苓热乎地挽住旸旭县主,笑道, “县主,你怎的与我的两个妹妹如此投缘?那面有几朵牡丹开得特别鲜艳,不如,我陪县主去看看,看看县主跟牡丹比起来,看看究竟是人比花娇还是名花倾国两欢笑呢?” 李芳苓的一番话,把旸旭县主哄的更加开心,简直是乐不可支! 旸旭县主喜滋滋地邀请冀家姐妹一块儿去,冀忞皱起眉头嘟起嘴道,“谢谢县主和表姐的邀请,可是我自小对花粉有点儿过敏,所以我不敢到花的跟前去。” 旸旭县主心情出奇地好,于是从善如流地道, “既然这样,那你就在这里休息。冀大小姐,你照顾好你妹妹,我就不陪你们了!” 冀鋆连连应下,心道,姑奶奶,你可走了! 二人目送李芳苓和旸旭县主亲亲热地离开。 跟着李芳苓的一个侍女,却过来向冀鋆和冀忞深深一礼,道, “两位表小姐,婢子是大公子身边的麦冬。” 冀鋆见她深深下拜行礼的时候,双膝缓缓屈下去的时候,衣服并不抖动,不像有的丫鬟会因为腿酸而略微发抖,因此心中有了猜测,开口问道, “你可是会武功的?” 麦冬笑道, “大表小姐目好眼光,奴婢确实会武功。奴婢一直在大公子身边侍奉,但是今天大公子命奴婢陪着芳苓小姐入府,主要是为了保护香芳苓小姐和两位表小姐。” 冀鋆口中虽然淡淡地道,“多谢大公子。” 但心中有一股暖流在汩汩流动。 做人,别矫情,咱对人家有好感,人家现在对咱好,要珍惜! 哪怕没有结果,也要感谢对方在这段时光中,带给自己的快乐和温馨! 冀鋆用手虚浮一下,麦冬顺势起身,继续道, “其实从上官小姐刁难大表小姐时,我就一直在附近。本来当时想出手,不过后来奴婢看两位表小姐已经将她制服,奴婢就没有动手。” 冀鋆饶有兴味的笑道, “那么说南宫燕是你的手笔了?” 麦冬略略低头道, “确实是,奴婢见南宫燕撞到了树上之后,便将水泼到了她的头上,然后又拿起早准备好的那些那些黄白之物,砸了过去!” 冀忞恍然大悟地接道, “于是,众人便认为南宫燕撞到了树,然后树上的碗翻转过来了,里面的水还有那些东西就砸到了她的头上。” 麦冬笑道, “小表小姐也也是聪明过人,确实如此。” 冀鋆忽地又想起了什么,那么旸旭县主是怎么能够分的清楚猫啊狗啊的排泄物的? 想了想有点惊喜,眼中全都是崇拜的小星星,急急地道, “难道你会传音入密的法术?” 武侠小说里写过,有的人离着很远的地方就可以将声音传到对方的耳中,而其他的人却并不知道。 麦冬微微垂头 “奴婢惭愧,奴婢不会这这个功夫。” 冀鋆有点泄气,猜测麦冬直接告诉旸旭的? 冀忞莞尔笑道, “堂姐,旸旭县主怎么可能会听会听麦冬的话,我表哥会传音入密啊!” 不过,接下来,冀忞问道, “咦?堂姐,你说,我大表哥的传音入密,是不是跟你用犬笛指挥狗是一个道理?” 冀鋆,“......” 章节目录 第八十五章 又见双猫 陈国公府实在是太大了,冀鋆此刻才感到发懵和打怵。 在李国公府如入无人之境一样,那是因为展骁带着他,而且有李宓的吩咐,除了礼国公和世子养病的地方,几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自然是探查得很顺利。 唉,到哪里都是有了愿意帮忙的熟人才好办事儿啊! 但是在陈国公府就完全不一样。几个人稍微往什么地方多走一段儿,马上就会闪出来一个丫鬟或者是一个婆子过来,问她们有什么吩咐。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完全不为过。 冀鋆暗想,看起来以前电视剧里,有的人认扮成赴宴的小姐或丫鬟偷偷绕过众人,找到了主人家的密室之类,实在不真实! 如今,冀鋆和冀忞带着丫鬟还有麦冬,五个人浩浩荡荡,无论去哪里,想不让人发现都难。 最后决定的是冀鋆和麦冬两个人去。 冀忞带着丫鬟,在外围接应。有发现当然更好,没有发现也只能认命。 但是,冀鋆二人走了一段儿之后,又发现一个问题摆在面前,陈国公府远比地图上描绘的要复杂! 要么是,李宓他们手里的地图绘制时间过久,这个可能不大。 周彪那群人,就是吃这碗饭的!活干成这样,洗洗睡吧! 要么是,近期,陈拙鑫把陈府修缮了一番。 但是,看建筑景物,不象是新建的。 那么就是,陈府有些地方可能会定期或不定期的变动!而这个变动,具有极大的迷惑性。 尤其是对她这样初次入府的人! 尤其,她穿越前也不是那种特工刑警啥的! 呵呵,老狐狸! “瞄!喵喵喵!喵喵!”几声猫叫从一侧传来! 循声看去,一花一白两只猫正在冀鋆不远处,看着主仆二人,发出一阵阵的叫声! 冀鋆侧耳倾听,觉得这两个猫的叫声与在坟地的那两只猫的叫声非常相似。 冀鋆虽然耳力还不错,即使只听过一个人说一次话,以后也可以比较轻松地分辨出来。 但是,涉及到动物,因为前世有好友养狗,街上,公园里,都能遇到狗,狗的叫声也各有不同,所以她能大致分辨出狗的声音的不同,但对猫的声音不是很熟悉。 冀鋆想起猫耳朵上的伤疤,可是,距离远,角度也不好,也看不到。 两只猫也不怕人,看着冀鋆和麦冬叫了几声之后,转身就朝一个方向奔去。 虽然“好奇害死猫”,但是冀鋆如今也没有别的目标,此前想着去陈国公的书房重地,此时看陈国公府的样子,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淮安候府洪培菊的书房,她都接近不了,陈国公这里,算了! 别让人鸟悄地把自己和麦冬害了。 但是,猫能去的地方,或许,人不是很多? 去看看吧!看着不好再折回来,反正,狗狗就在附近,应该可以支撑到李宓和周桓他们来救自己。 冀鋆和麦冬跟着两只猫沿着一条曲曲弯弯的小径走了约有十分钟的样子,来到一个幽静的院落。 一路上也没有人拦截她们,冀鋆其实心里愈加忐忑。 不过,身上的蛊虫没有动静, 麦冬也没有发现有异常。 院子的门敞开着,里面有一间正房,两间厢房。正房里传来了女子聊天的声音。 而冀鋆惊奇地发现,其中一人竟然是苏瑾! 冀鋆下定决心要进去看看! 怪道苏瑾一定要跟着来,原本以为是帮着玉颜拿衣服首饰,帮着玉颜想方设法接近几个皇子。 难道她在陈国公府有熟人? 但现在肯定是不能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去啊! 冀鋆隐在门口的一颗大树后面,麦冬悄悄查看一圈回来后告诉冀鋆,院子后面有个狗洞! 冀鋆,“……” 宝宝心里苦,宝宝不哭! 天天训练狗钻洞,现在自己钻狗洞! 主仆二人顺着狗洞爬了进去,院子里有几棵大树,还有一些矮树灌木,藏身倒是很容易。 麦冬指指树,用眼神示意自己上树负责观察。 然后,冀鋆就听到了苏瑾在骂自己! 什么心狠手辣,什么飞扬跋扈,什么勾引世子,等等,反正没有好话。 末了,苏瑾抽抽噎噎,咬牙恨恨地道, “恳请国公爷将冀家那两个丫头,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强忍着不打哈欠的冀鋆闻言,瞬间清醒!不由得牙齿后面直冒冷气! 这苏瑾,也太狠了,每次都是你害我,最后还把你给恨成这样,要恨,也应该是我恨,由我说这番话才对吧? 怎么陈国公也在里面? 只见一个略带磁性的男声道, “她们在你们侯府住着,这般无法无天,你为什么不去求洪培菊或者侯夫人去教训她们?” 苏瑾委委屈屈地道, “国公爷您知道的,我家侯爷只是空有一个爵位,在朝堂上无权无势,如今冀家两个丫头跟周桓和周彪他们几个混在一起,侯我家侯爷不敢得罪!” 陈国公陈拙鑫忽然间哈哈大笑,似乎是听到了一件特别可笑的事情。 但是,这笑声,让冀鋆感到毛骨悚然。 陈拙鑫道, “这么说我应该给你家侯爷安排一个差事,还得是能够对付周桓和周彪的差事,最好是比周桓和周彪的职位还要高,权势还要大,地位还要尊贵,是吗?” 苏瑾没敢出声。 陈拙鑫冷哼了一声,阴恻恻地道, “你以为陪我睡了一次,就可以对我颐指气使?你哪里来的底气?” 冀鋆震惊,这里有瓜! 苏瑾忙道, “国公爷息怒!奴家能陪您,是奴家的福分!不看奴家的面子,也恳请看看咱们儿子的面子!” 冀鋆被雷得外焦里嫩,这瓜真大! 陈拙鑫嗤笑一声, “你说洪相林?我实话告诉你,洪相林是洪培菊的!即使是我的,我也不要了,聪明的孩子我有好几个,这么蠢的孩子,我要他作甚?” 苏瑾好像在连连磕头, “国公爷,国公爷,相林真的是您的儿子!他如今被冀家那两个丫头折磨得卧床不起,求您能将千年血参给我拿去给相林治病!” 陈拙鑫沉吟片刻,柔声问道, “尹姨娘,你刚才与苏姨娘相谈甚欢,你说,那株血参,我给还是不给?当今世上只有三颗,一颗在宫里,一颗在秦国公府,一颗在我这里。洪培菊倒是见多识广,知道这个能救他儿子的命!” 一个细声细气的女子道, “国公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妾身想血参乃身外之物,如能救洪公子一命,也是积福积德的好事。” 冀鋆暗暗摇头,这个尹姨娘怕是要倒霉! 这样“慷他人之慨”的圣母婊,对玉颜,沺黎这样没头脑的好使,对陈国公,你嫌死的不够快? 嗯,估计这个尹姨娘以为苏瑾是陈拙鑫的心尖上的人,以为讨好了苏瑾就等于讨好了陈国公。 问题是,你用自己的财物讨好苏瑾,也就罢了。用人家陈拙鑫的珍贵物件讨好苏瑾,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正在此时,冀鋆忽听“啪”的一声,伴随着细声细气女子的惨叫和苏瑾的惊呼! 接着又是“嗷”的一声,又听到椅子倒地的声音。 苏瑾的叫声戛然而止! 陈拙鑫淡淡地道, “吃里扒外,就要长点记性!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东西送人情,敢算计到我的头上!找死!” 里面外面落针可闻。 过了一会儿,隐约有女子压抑的啜泣,似是在极力忍住痛苦,冀鋆想象不出来,陈拙鑫对女子做了什么。 疼痛难忍也得忍,还不敢大声哭。恐怕不是简单的耳光那么简单。 苏瑾声音发颤,每个字节都抖动着, “国-公-爷,息-怒……” 陈国公冷声道, “你告诉洪培菊,那日,他把你送上了我的床,事后,我就让人给你下了避子药。他以为把我的儿子拿捏到了手里,就可以从我这里讨来好处,他做梦!不是机缘巧合,需要一个无权无势的人接冀家丫头,他以为,凭他的能力能得到这个机会?他以为骗了我这么多年,我也将计就计骗了他,我就不计较了。你也少打那些歪心思!” 苏瑾急急地道, “可是国公爷,奴家对您是真心的!您让我给冀家丫头下的毒,我都下了,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您看在我为您对付冀家丫头的份上,您帮帮相林!” 陈拙鑫“嘿嘿”干笑两声, “苦劳有什么用?你什么都没办好!对冀家丫头的秘密一无所知,还让冀家丫头有了警觉!想方设法到我府里查线索。” 冀鋆一头雾水,什么秘密? 苏瑾连声哀求道, “国公爷,不会的,这次一定会成功!我已经下了“葡涟”!很快就会生效!” 陈国公声音淡淡的, “哦,那就看看吧!” 苏瑾还是不死心地哀求道, “国公爷,求您救救相林!” 陈国公不为所动,只冷声一句,“他死不了!” 冀鋆从树丛间隙看到一个锦袍男子匆匆离去。 许久,屋内响起哭声,分不出哪个是苏瑾,哪个是尹姨娘。 “葡涟”? 冀鋆脑海里回荡着这个词,这是什么? 她和麦冬悄悄按原路返回,路上,正碰到一个灰衫男子带着两个小厮用担架抬着一个年轻女子,担架旁小跑地跟着苏瑾和一个小丫鬟。 冀鋆忙站到路边,麦冬挡在冀鋆前面。 几人经过时,苏瑾也没有看到冀鋆,苏瑾发髻有些散乱,脸色惊惶。 口里不停地安慰这担架上的女子, “尹姨娘,别乱动,骨头断了接不好就瘸了!” 冀鋆闻言,后背发凉,身子不自主地有点站立不稳。 起初那种吃瓜的小兴奋荡然无存!代之的是一阵阵的恐惧! 她和麦冬摸到那个院子是不是太顺利了? 这么机密的事情,就这么轻易地让她听到? 成功来的太顺利,让人不得不怀疑。 苏瑾几人已经走远,冀鋆才缓过神来。 “瞄!”一声猫叫再次传来! 定睛一看,又是那两只猫! 冀鋆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章节目录 第八十六章 有奶才是娘 这是一只白猫,体型和以前看到的差不多,但是,叫声,或者说猫发出的声音与刚刚引导冀鋆主仆的两只猫中的任何一只都不一样。 尽管她分不出来哪个声音是花猫的,哪个是白猫的。 但这么短的间隔下,冀鋆分辨出来两次猫的叫声不同。 白猫只是轻轻叫了一次,然后,趴在一颗树下静静地看着冀鋆。 忽然,白猫弓起身子,一副戒备的样子。 不过,似乎没有感受到危险,于是,白猫踱着慢悠悠的步子,绕着树转了一圈。 接着,几个跳跃,没入草丛中,不见了踪影! 冀鋆四下看看周围,并没有发现有陈国公府的人,接着她用眼神征询麦冬,麦冬也仔细观察一番,然后向她摇摇头表示,附近是安全的。 冀鋆于是假意是观赏跟前的花花草草,自然地走到了白猫环绕的那棵树前。 这是一棵比较粗壮的柳树,直径约有五六十公分,枝繁叶茂。 冀鋆像猫那样绕着树转了一圈儿,然后她抬头向上看去,只见树冠庞大,几乎完全遮住了阳光,乍看没有特别异常的地方。 顺着枝叶间隙看去,上面没有看见鸟巢等东西,象有的电影电视里面出现的,在繁茂的树枝、树叶当中放着什么信件,包袱之类的。 于是冀鋆又回过头来,接着来看树干。她用手轻轻抚摸着树干,慢慢地在她视线所及的范围内仔细的看着。 忽然,冀鋆在树干上发现了几个椭圆或半圆的血印儿,仔细辨别一下,血的指印! 因为树皮比较粗糙,所以指印并不是很清晰,血迹偏淡,因此分不出来是哪个指头的指印,但是一共有七个。 冀鋆看着这七个血指印的位置分布,她感到很苦恼。 因为冀鋆觉得这里面也许藏着什么样秘密,但是因为对于细节的观察,她远远不如冀忞和芍药。或许冀忞或芍药在这里可以通过这七个指印的位置,或者大小,或者形状,能够看出更多的线索来。 冀鋆用手假意按上去,就是虚浮到几个指印的上面,又在指引周围轻轻触摸和滑动,并适当用力,也没有发现什么。 但是现在把冀忞或者是芍药叫过来,也不现实,于是冀鋆就只有先记住树的位置,同时又嘱咐麦冬也记好。 然后冀鋆又在心中,尽可能地记住这七个指印形状等其他一些特点。 接着同麦冬缓缓地向冀忞她们那里会合。 冀鋆想,今天的收获也不算太小,虽然里面疑点颇多,但不是短时间之内能够解开。 陈国公府危机重重,还是不适合于他们这样冒失的行动。 回到花园,冀鋆才发现错过了些事情。 大周的四位年长的皇子来了! 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 四皇子据说病了,没有来。 看着周围有些小姐的神情,冀鋆暗想,嗯,这下又少了一个进入皇室的机会! 冀忞悄悄告诉冀鋆,陈国公特意在花园的西侧围了一个小园子,招待几位皇子,世子和一些世家公子。周桓,周彪和李宓都去陪皇子们。 同时,又邀请了一些贵女进入了小园子,都是二品以上官员的嫡女。比如旸旭县主,齐相的孙女,李芳苓,南宫燕,沮渠青珊,宁国公秦国公等国公家的女孩子。 冀鋆了然,暗道怪不得怎么玉颜眼圈红红的,强忍着眼泪在一边生气,人家都内定好了,这是连参赛的资格都没有了! 冀鋆松了一大口气,一是不用向皇子们跪拜。 二是,也担心冀忞被哪个心术不正的皇子当做靶子。假意向忞儿示好,引来其他人的嫉恨,遭到报复。 正想趁机会吃点喝点,好好欣赏欣赏陈国公府的花园,沮渠青珊挽着玉颜和上官雪碧走了过来。 沮渠青珊容色娇美,但眼中总是忽明忽暗,令人不舒服。她轻摇这团扇,笑道,“怎么刚才没见到冀大小姐,可是故意避开我们去哪里看到了什么美景?” 你是不是偷着去看皇子们了? 冀鋆神情冷淡,南宫燕对自己和忞儿的手段,沮渠青珊完全知情,却连提醒一下都没有,而且理所当然地看自己和忞儿置于危险之中, 冀鋆不会那么轻易地原谅沮渠青珊。 这不是简单的玩笑,是生死伤残! 事后,南宫燕狼狈离去,沮渠青珊也无甚波动,可见其冷血冷情。 这样的人,如同毒蛇一般,没有人能够暖她的心。 冀鋆想说自己随处走走,她也不会信。索性不言不语。 上官雪碧笑道, “冀大小姐为李家军奉献那么多,没能等到万岁的赏赐,得到皇子殿下的赞许也是好的,可是如今,连皇子们的面都见不到,该不会去找地方偷偷抹眼泪了吧?” 冀鋆微微凝眉,只觉得这上官雪碧和上官雪胜都是如同打不死扑不灭的蟑螂一般,不致命,但极为恶心人! 玉颜叹道, “冀家妹妹经常亲自去“好邻居”做事,很是辛苦,不过,幸好,生意火热,也不枉两位妹妹早出晚归地忙碌。这样辛劳,皇家不清楚,真是替妹妹委屈。” 冀忞不悦地蹙眉。 怎么扯到“好邻居”了? 沮渠青珊望着冀鋆道, “为了李家军,两位冀小姐费了很多的心思,但是,就因为父亲的品级,就无缘结识各位皇子和几位世家公子,真是可惜啊!” 冀鋆冷冷地看着她,道, “啥意思?你想咋的?” 有话快说!没工夫跟你猜来猜去,绕来绕去! 上官雪碧怒道, “沮渠大小姐要帮你,你什么态度?” 帮——我? “不信!”冀鋆直接告诉她们。 懒得解释。 玉颜嘟嘴道, “冀家妹妹,你误会沮渠大小姐的心意了!她是好心!” 上官雪碧接着道, “是啊!沮渠大小姐可以让沮渠夫人认咱们三个为义女,这样咱们就可以去小园子里了!” 冀鋆看看三人,沮渠青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玉颜是喜形于色,上官雪碧按捺不住的兴奋。 玉颜过来挽住冀鋆,喜滋滋地道, “冀家妹妹,到那时咱们就都是一家人了!身份也尊贵,多好啊!” 上官雪碧, “对啊!只要你把“好邻居”的一半收益给沮渠夫人做见面礼,沮渠夫人可以跟礼国公世子夫人说,可以让你进国公府做贵妾!我们做良妾,你还不满意?” 冀鋆,冀忞“……” 一排乌鸦麻雀啄木鸟鹦鹉扑啦啦地飞过! 我特么拿出“好邻居”的五成去给自己整个娘回来! 然后呢,自己还得感恩戴德地去给人当小老婆! 看起来,以后,“好邻居”应该推出三款新式卷饼: “人傻”! “钱多”! “速来”! 冀鋆几乎下意识地看看地上,看看三个人的影子还在不在,是不是被鬼上了身啊! 冀鋆和冀忞无语。 但沮渠青珊以为她们在犹豫,在琢磨着讨价还价。 “两位妹妹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一副当家主母的姿态。 冀鋆定定地看向沮渠青珊,一脸真诚地道, “这年头,有钱也得有门路花出去不是?有的人腰缠万贯也买不来一官半职,我能用钱买来一个二品夫人的义女身份,真是得谢谢沮渠大小姐的心意啊!” 沮渠青珊娇羞低头,眼底闪过得逞和阴狠。 王氏和她母亲在商议她和李宓的亲事。 李宓心里有冀鋆,万一,王氏妥协,把冀鋆接进国公府,她可对付不了。 上官雪碧呢,容貌不错,但是心思恶毒,也不好摆弄。 但是淮安候府的玉颜,人美无脑,好掌控。 就让她们三个斗个你死我活! 沮渠青珊对上官雪碧和玉颜分别许诺,只要把冀鋆制服,她就让玉颜或上官雪碧做“平妻”。 玉颜其实对是不是进入皇家没什么太执着的想法,尤其遇到李宓之后,这个念头更淡了。 觉得,进入礼国公府也很好。做妾就做妾,她姨娘还是妾呢,不照样在侯府呼风唤雨的。 如此,沮渠青珊一鼓动,加上,又用以前宫里皇子府里的一些妾室被害死害残的事情一吓唬,玉颜更加想进礼国公府了! 沮渠青珊觉得,朝堂上最近传出风声,要大臣们为前线将士捐款,尚书府虽然不缺钱,但是这么捐出去,也很是肉疼。到她出嫁的时候,嫁妆必定缩水。 这个时候,把“好邻居”弄到手,岂不两全其美! 沮渠青珊的算盘正打得“啪啪”响,就听冀鋆嗤笑一声道, “有奶才是娘,你娘那么大岁数了,还能有奶啊?没奶了,还有脸做人家的娘?” 上官雪碧和玉颜,“……” 这,这,这,太粗俗了!不堪入耳啊! 可是入了耳,还记住了,肿么办? 沮渠青珊的笑脸瞬间僵住,浮现出一丝狰狞,咬牙道, “你得罪了南宫燕,没有靠山,不怕皇后娘娘和国舅爷找你算账?!” “怕啊!”冀鋆坦然承认。接着道, “不过,你想多了!我不需要你做二道贩子,在那里空手套白狼!” 沮渠青珊不明白“二道贩子”是什么意思,但是“贩子”肯定不是好话,后面跟着的“空手套白狼”直接把她的心思暴露无遗,不由得又气又恼。 冀鋆冷笑, “京城有的是达官贵人愿意收义女,我直接拿“好邻居”的一半给国舅爷,说不定就是国舅爷的义女,比你强!” 上官雪碧见状,怒气冲冲地道, “国舅爷才不会收你的臭钱!你想得美!” “哼!你才想得美!”芍药实在忍不住了,一嗓子喊道。 接着,芍药又道, “没见过哪家的小姐还没过门就张罗着妾室的,你也不怕你嫁不成丢人?” 冀鋆“……” 艾玛,神来之笔啊!这话,她和忞儿真的说不出口,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 冀忞,“……” 对啊!八字没一撇,这个沮渠青珊在那里摆哪门子的谱啊! 大表哥刚才差人告诉自己…… “咳咳!”冀鋆不理会沮渠青珊铁青的脸,尬笑一下,道, “芍药,你最近又不努力学习了,这叫未雨绸缪,居安思危,防患于未然,有备无患,懂不?” 芍药皱着眉直摇头,道, “小姐,我看是拔苗助长!欲速不达!” “说人话!”冀鋆纠正道。 芍药掷地有声地道, “就是她本来可能嫁给大表公子,这么一折腾,就嫁不过去了!” “你——!”沮渠青珊气极,手指着芍药,直哆嗦! 太气人了!竟然诅咒她! “不用指!”芍药不甘示弱,接着一句话把沮渠青珊震得五雷轰顶, “指也白指!大表公子跟万岁爷说了,国公爷和世子爷如今重病,大表公子立誓至少三年之内不谈婚论嫁!你要是想嫁,就嫁给世子爷给他冲冲喜!世子爷好了,我们大表公子就能娶亲了!你也嫁过去了!” 冀鋆,“......” 额!这个丫头算数不咋的! 章节目录 第八十七章 溜须拍马也要长脑子 “你——”沮渠青珊梗住,说不出话来,她知道冀鋆的丫头说话直,但是不说谎,也不傻,何况,还提及了万岁爷。 可是,沮渠青珊不甘心,此刻她已经顾不上不能嫁给李宓丢不丢面子的问题,而是为她自己的一腔真情。 自从议亲以来,对未来夫婿的思慕,对礼国公府地位和家中人口简单的满意,对自己以后在旸旭县主沺黎县主面前的扬眉吐气,沮渠青珊做了无数次的畅想,每一次,都伴着畅想甜美睡去,梦中也都能笑出了声! 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 还是让一个小丫鬟把梦给戳破的。 沮渠青珊,情何以堪! 沮渠青珊看芍药理直气壮的样子,心里一阵一阵恼火,她的手略微哆嗦地指着芍药,一句一句的道, “你此话当真?” 芍药表示很无奈的道, “沮渠大小姐,你是不是脑子病了?此话真不真,你问我干啥?又不是我说的。是我们大表公子说的,您得去问我们大表公子啊!” 开玩笑!你想嫁就想呗,还拉着我们小姐给你做小的,不要脸! 大表公子刚让人告诉小小姐的,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大小姐,这就上来一个自以为是的! 真是屎壳郎搽胭脂,瞎臭美! 沮渠青珊又一阵气闷,半晌才缓过,她恶狠狠地指着芍药道,“你等着,如果你造谣生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芍药气鼓鼓地道, “我不等着!” 沮渠青珊再次气结! 还以为芍药会毫不畏惧地说“好,我等着!” 这冀鋆不让人省心,她的丫鬟也不按套路出牌? 上官雪碧怒道 “你敢?等我们上问完大公子之后,回来就收拾你!” 芍药不屑地道, “我才没工夫等你们!你们不用担心,我等不到你们来收拾我,你们等着自己回家去顺气吧!记得,吃萝卜顺气,润肠通便。” 沮渠青珊彻底崩溃,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上官雪碧见状忙趁机表现,不满地对冀鋆道, “冀大小姐,你的丫鬟这么没有礼数,气到了沮渠大小姐!你还不教训她?难道要我来教训这个不知尊卑的丫鬟?” 冀鋆微微一笑, “礼国公府大公子不谈婚嫁,沮渠大小姐自己要伤心,那是他们的事儿,你跟着瞎掺和啥?咋的?把我的丫鬟教训一番,大公子就能娶沮渠大小姐?你想溜须拍马,就去找礼国公府想办法,冲着我丫鬟使劲,你以为人家沮渠大小姐为此还能感谢你啊?” 冀鋆对上官雪碧这种欺软怕硬,踩着别人的鲜血表忠心的人特别讨厌。 前世,她陪师姐出门诊,有个大老板知道自己得了“痛风”,以后不能吃海鲜,不能喝啤酒后,暴怒不已。 大老板的司机去给他取药,没有听到他的电话。 陪着老板的秘书在一旁开始添油加醋,说司机借机出去打电话,玩游戏,视频聊天去了。 司机回到诊室后,大老板对着司机破口大骂。 其实,任谁都能看出来,这个老板是不能接受自己身家千万,以后只能粗茶淡饭的事实。 他借题发挥,宣泄胸中的郁闷。 司机喏喏不敢辩解。委屈的泪水溢满眼眶,努力压制不让它流下来。 司机固然可怜,老板固然粗暴。 但冀鋆最最痛恨的是那个火上浇油的秘书。 老板,司机,和那个秘书之间或许还有些她不知道的瓜葛。 但是,上官雪碧想借着惩罚芍药拍沮渠青珊的马屁,是不争的事实。 她绝不会退让! 冀鋆的一番话说中沮渠青珊的心事,她狠狠地瞪了上官雪碧一眼,又怒目看向芍药, “我问你,李大公子的话为什么世子夫人不知道?” 芍药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沮渠青珊道, “儿大不由娘啊!沮渠大小姐你也不是什么事都告诉你娘啊!唉!难怪我们小姐说,恋爱中的女人脑袋是鸡蛋!我看,鸡蛋太大了,是鹌鹑蛋!” 冀鋆扶额,那是说沺黎县主“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是0”。 芍药问:“智商是啥?” 冀鋆将其具体化道,“脑袋!” 芍药又问, ““0”是啥?” 冀鋆在纸上画了一个“0”。 芍药表示明白了,是“鸡蛋”! 冀鋆气急,道“不是鸡蛋!” 芍药懵了, “要不,是鸭蛋?鹅蛋?马粪蛋?” 冀鋆,“……” 爱啥啥吧,我服了由! 迟早我得被你带偏! 这丫头觉得“鹌鹑蛋”是“鸡蛋”的严重版! 陈国公府的赏花会,顺利结束,没有刺杀,没有什么那些莺莺燕燕的明争暗斗,也没有什么赛诗会,什么才艺比拼。 也是,皇子们都被跟隔离开来,比出花来,人家也看不到。 《亮剑》里的山本一木说过,没有了观众,也就没有了表演! 何况,冀鋆猜测,在陈国公府里,皇子们出了事情,陈拙鑫难辞其咎。他不会惹祸上身。 “好邻居”后堂,李宓几个人听完冀鋆在陈国公府的遭遇之后,一致认为,冀鋆能够轻松地看到陈国公和苏瑾的事情,里面一定有蹊跷。 众人甚至一致认为这是陈国公有意让冀鋆看到的,至于为什么让冀鋆看到,又不甚明了。 而且,陈拙鑫说的“秘密”是什么? 潘婶说“葡涟”是一种很厉害的“蛊毒”,可以通过意念控制的蛊和毒。 但潘婶只是听冀鋆的母亲说起过,但是,即使是冀鋆的母亲也没有接触过。 至于那几个血指印,大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只是冀忞通过冀鋆的描述,隐约觉得这几个血指印的分布,有点像北斗七星。 同时,它指向的是陈国公府的西南方,就是不知道血指印是否有什么意义。 此次陈国公府之行,得罪了南宫燕和沮渠青珊,冀忞有点忧虑地道, “堂姐,我们会不会遭到南宫家的报复?” 冀鋆安慰她道, “南宫家是清贵高门,最为爱惜羽毛,注重名声,南宫燕的举动十有八九是被人撺掇,南宫家如果明事理,治家有方,必然会约束南宫燕。但即使是护短,南宫家也不会亲自动手。” 冀忞依然有多担心, “想攀附南宫家的人呢?” 冀鋆微不可查地叹口气,南宫家的走狗肯定有很多。走狗有的时候会主动去咬人,即使没有主人的吩咐。 南宫家或者会默许,或者会冷眼旁观。 不过,冀鋆眸中闪过一丝嘲讽, “想当一条好狗,也需要智慧!” 拍马屁拍马蹄子上的走狗,给主子惹事的走狗,只会死的更快! 前世,师姐的闺蜜徐姐,在单位学历高,业务好,但是没有背景,不擅逢迎。 科室正科长学历能力都不如徐姐,于是百般打压。又发现,院里领导都不是徐姐的后台,于是更加肆无忌惮。 正科长让徐姐负责发放物资,几个月后,就污蔑徐姐“贪污”,要开除徐姐。 副科长自以为领会了科长的意思,也作证说“徐姐贪污”。 不得已,徐姐将所有收发过程和资料形成书面材料,呈报给院里,请院里派“纪检,财物,审计”等组成“联合调查组”来调查。 结果当然很明确,一共不足三千元的物资,有签字,有记录,彻头彻尾的“小题大做”。 正科长很下不来台,劈头骂副科长 “你个猪脑子!” “你就是个猪!” “你怎么不去死!” 徐姐冷冷地看着正科长把副科长骂的狗血喷头,心中无动于衷。 当时冀鋆听后,感到十分畅快地道“活该!” 果然,不出几日,南宫家的走狗给把市面上所有的肉都给收购了。 同时,还告诫京郊饲养家禽家畜的人家不许买给“好邻居”。 “好邻居”托人采购也被发现,后来演变成不许京郊这些人家卖自己家的家禽和家畜。 “好邻居”的肉品供应链中断,无法做卷饼的配菜。 不过,这难不倒冀鋆。 冀鋆改用豆制品和面筋制成“素肉”。 而且还把剩余的一些鸡肉和火腿进行加工,掺和进玉米,淀粉,豆粉和豆渣等做出了“玉米鸡肉肠”和“火腿玉米肠”! 然后,不出意外地,销路大好。 冀鋆又赶快赶制了一首“健康真情歌”,用的是“长亭外古道边”的曲调。 芍药, “吃卷饼,配肉肠!吃起来香又甜!” 闻初晖, “多吃素肉真健康,人美心也善!” 二人合唱, “酒正酣,情更真,相逢就是缘!” “五湖四海皆有情,一别山水远!” 一时间,“好邻居”再次冲上京城的热点之首。 可把同一条街的几家想给南宫家拍马屁的酒楼气坏了! 本来想借机打压“好邻居”,把以前被“好邻居”抢走的客人抢回来,同时,又替南宫家大小姐出了气,也由此搭上了南宫皇后的这条通天的大路! 如今,刚开始修的路,被水冲了,修路的设备都搭进去了! 不仅如此,京郊那些饲养家禽家畜的老板也天天来催,他们养的这些都是活物,要吃要喝,还要排泄。 就是说,养着这些鸡鸭鹅猪牛羊啥的,吃喝要钱,收拾圈舍也要钱,可以说天天都要用钱。 放在手里时间久了,一不留神,再来个瘟病啥的,全赔进去了! 这几个老板拍着胸脯保证,“好邻居”挨不了多久了! 果然,没几天,饲养家禽家畜的老板不找他们了! 因为,他们的鸡鸭鹅猪牛羊都被人偷走了! 几家对头酒楼的掌柜的窃喜,这下可省心了!这可不怪我们哟,是老天不帮“好邻居”呦! 可是,接下来,伙计的话让几个掌柜的险些吐了血: “每家圈舍里都放了银子!” “嗯嗯!”另一个伙计接着道, “有的人家的鸡鸭没有被偷,急得直跺脚!后来,在家里供上了虬髯客,黄衫客这些人!” 几个掌柜互看一眼,均不明所以,其中一个瘦弱年纪略轻的掌柜的问道, “啥意思?” 伙计急得跺脚道, “这两个都是有名的侠盗!他们盼着自己家的鸡快点被他们偷走!” 几个掌柜,“……” 气得心肝脾肺疼,我们得去找个庙拜拜! 章节目录 第八十八章 甩锅 福远宫里,焦贤妃满面怒容,盯着眼前的陈国公陈拙鑫。 在大周,虽然外男也不能进后宫。 但是,几位国公,一品大员,还有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都是不在这个范围内。 而且,高位妃嫔,比如贵,淑,德,贤四妃,在特殊情况下可以向皇上或皇后神情“特诏”,允许外男进宫。 比如,有一次,四皇子在郊外打猎,不料,带的侍卫太少,却遇上了狼群! 狼群数目庞大,四皇子和侍卫们的弓箭都射光后,被越来越多的狼围在了中间,而且,包围圈越来越小。 很快,一个又一个的侍卫力竭不敌,在四皇子等人面前被群狼撕咬致死,一地血污。 尝到了血的滋味的狼群更加兴奋! 就在这生死关头,有个齐姓猎户三兄弟,用火和毒烟驱散了狼群,救了四皇子! 韩德妃特意申请了“特诏”,在她的明睿宫接见了猎户三兄弟,给了大量的赏赐。 很明显,焦贤妃对陈拙鑫很不满,你答应的,趁着这个宴会,把几位年长的皇子一网打尽! 可是结果呢,一个个安然无恙! 陈拙鑫心里也奔腾着恼火! 你个深宫妇人懂什么? 年长的皇子都死了,难道就能轮到你儿子了? 长点脑子好不好? 皇上现在缺钱,缺人,甚至缺权,就是不缺儿子! 撇开现在的这几个,皇上身体还好,再生几个行不行? 焦贤妃看着陈拙鑫道, “本宫想听听国公爷的解释,本宫在宫里每日如履薄冰,还要本宫等上多久?” 再等,我就是老太婆了,那个时候,我就是跟李刕相守,又能相守几天? 说礼国公和世子必须离开李家军,本宫也帮你做到了! 说冀家丫头不能待在礼国公府,本宫也做到了! 如今,又说冀家丫头身上的秘密事关江山社稷,你就做不到! 什么都需要本宫出手,还要你这个陈国公做什么! 陈拙鑫见焦贤妃不仅冥顽不灵,固执己见,而且还看不清形势,但是,如今又不能跟她翻脸。 于是,只能道,“娘娘息怒!臣也没有想到南宫皇后插了一手!” 焦贤妃冷冷一笑,不置一词。 陈拙鑫对焦贤妃比较了解,这个女人,疯狂起来的时候是真疯狂,但是,再疯狂,她也知道先保命。 于是继续道, “南宫燕可以在我的府里安插人手,给冀家两个丫头下了白磷粉,想在我的府里烧死冀家两个丫头!” 果然,提到南宫皇后,焦贤妃气得拍了桌子! 南宫菊是皇后啊! 别的不说,如果,南宫家让皇后随意找个皇子养在膝下,焦贤妃的一切努力就会付之东流! 焦贤妃此刻感到深深的无力,似乎怎么挣扎也无法摆脱一个无形的大网! 身份! 陈拙鑫心中冷笑,皇子如果死在我的府上,我还不得给他们陪葬? 何况,这几个皇子就是死了,还有一个漏掉的四皇子,我不等于给四皇子扫清障碍? 再说了,还有秦贵妃所出的七皇子! 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想的! 陈拙鑫接着叹口气道, “娘娘,那南宫燕为了桓世子,要求我单独招待皇子和几位世子世家公子,她担心别的大臣家有姿容出众的小姐超过她,臣也不敢不从,而且,又担心动起手来,伤到齐相和几位国公家的小姐们,到那个时候,怕是不好收场。” 焦贤妃缓缓靠向椅背,脸上的失望之色让整个福远宫都阴暗压抑。 梁公公派去刺探的人回来也是说南宫燕如何跋扈。 此刻,南宫家的高调亮相,难道,要有什么动作? 陈拙鑫看着焦贤妃的脸色,知道她恨上了皇后,轻声道, “娘娘……。” 焦贤妃的眼神阴骘冰冷。 陈拙鑫趁机道, “娘娘息怒,臣正尽力找出冀家丫头身上的秘密,如果真的的如传言那,咱们先得就占了先机。” 焦贤妃冷静下来,看了陈拙鑫一眼道, “国公爷是聪明人,本宫也是希望国公爷早日大展宏图!” 我们母子不上位,你这个国公爷的位子就坐的不安稳! 淮安候府,洪培菊在书房内来回踱步。 书房满地狼藉。 苏瑾回来告诉他,他精心安排的玉颜“巧遇”皇子的戏,根本没有机会上演! 他被赤裸裸地排斥了! 二品官,他堂堂侯爷也是二品啊! 又说是嫡女! 不就是想方设法断了他结交皇子的机会! 陈拙鑫! 洪培菊的牙咬得咯嘣作响! 南宫家也是个不省心的! 丹桂苑内,冀鋆和冀忞正琢磨“好邻居”的规划。 快到秋闱考试了,“好邻居”推出了“金榜题名套餐”:卷饼,烧饼,发面饼,馒头和配菜。 卷饼的存放时间不能太久,可以先吃。以后的日子里,可以吃烧饼和发面饼。 冀鋆提出,如果是贫困考生,可以接受好邻居的提供的免费食宿。 但前提是,考中之后,要将所欠的食宿费用还清。 如果没有考中,那么,就留在好邻居教书。 好邻居提供免费的食宿,还有份银。 至少要教一年,如果连续教三年,三年后“好邻居”资助再考,还给大红包! 此想法的来源主要是闻初晖向冀鋆请求,自卖自身给“好邻居”,或者给“冀家”,要求读书,以后参加科举。 将来为“好邻居”和冀家效力。 冀鋆觉得闻少康也应该读书,而且,丐帮有几个小孩子愿意给“好邻居”做事,也应该读书识字。 此前,都是冀忞自己编纂教材教闻少康几个小孩子和海棠等几个丫鬟,但总不是长久之计。 来参加科举的考生,都是举人了!基本都是各地的佼佼者。至少是个“县状元”! 能聘请到举人教书,在现代,等于,请到了省里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当家教,啧啧!值得! 这样一来,许多贫困的考生,都聚集到了“好邻居”! 对于京郊那些养鸡养鸭的农户来讲,冀鋆知道他们谋生不利,他们不敢明着跟南宫家的走狗们硬扛,毕竟人家财大势大权大,尽管丝毫好处也不给他们,但是一个威压就足以让他们粉身碎骨。 他们生存本就艰难,可是南宫家的走狗们,不许他们卖东西给“好邻居”也倒罢了,甚至不许他们卖自己辛辛苦苦饲养的家禽家畜给别人,这就有点儿过了。 你让人家怎么活? 你跟我“好邻居”斗,我也能够理解,但是你不能够伤及无辜啊! 冀鋆脑海里蹦出来“敌后武工队”的字样,一个计划在头脑中逐渐成型! 海棠向冀鋆和冀忞禀告,整个侯府里,上上下下都小心翼翼! 洪培菊在生气。 玉颜不敢出门。 苏瑾也病了。 冀鋆摇摇头,这洪培菊也有今天,满心欢喜地准备了好久,结果被人一个小指头就弄到了外围。 记得书中,洪培菊有个通房丫鬟,叫宝香。 宝香给洪培菊做了许多能见人和不能见人的事情。 宝香一心想成为洪培菊的姨娘。 但是,洪培菊总是推三阻四,借口多多。 陷入爱情的女人嘛,总是坚信心上人的山盟海誓。 其实,洪培菊根本没有想把这个通房升为姨娘。 洪培菊的姨娘都是有明确目的。 比如,纳孙姨娘是因为孙姨娘的表哥当时入了大内官王清书的眼。 比如,苏瑾陪了陈拙鑫,而且还有了陈拙鑫的儿子。 当然,目前洪相林的身世有待商榷。 不过,由此,可见洪培菊的心思。 最后,宝香无望地跳了井! 冀鋆想到这里,有些感慨,可能僧多粥少的缘故吧,大家就开始各自玩弄心机。 只是看谁能玩得过谁! 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如同前世,师姐晋级的时候,名额太少。 于是,领导先是说,必须有到上级医院的“进修经历,且进修半年以上”才有资格报名。 这下,没进修的都被甩下去了。 师姐恰好进修了。 可是,再一看,人还是多。 于是,又规定,有省课题的才能报名。 没有省课题的被甩下去了。 接着又规定,省课题不结题的不能报名! 又一批人不能报名! 师姐有省级课题,但是当时没有结题,就被华丽丽地甩下! 于是,只剩下院领导的老婆了。 冀鋆把这个事情假借成生意上的事情,讲给冀忞和芍药等人听。 冀忞听完不胜唏嘘。 几个人正议论着,只见忍冬从外面进来看了几人一眼,犹豫了一下道, “两位小姐,玉颜小姐从梯子上摔下来,腿都青了,问咱们这里有没有治疗跌打的药膏。” 冀鋆冀忞一头雾水。 原来,玉颜不愿意出去,怕碰到雨珗等人被嘲笑,于是,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连丫鬟也进不去。 可是,时候一久,玉颜又坐不住了,而且还有些饿,又打算出去。 此时,才发现,钥匙找不到了! 担心惊动洪培菊,也担心影响洪相林养伤,还不敢砸门。 没有办法,只好让人拿梯子过来,从窗户出去。 打算,接下来让小厮进来把锁弄开。 不料,梯子散了架,玉颜结结实实地摔倒了地上! “不去找郎中,找我们做什么?”冀鋆和冀忞齐齐问道。 忍冬看了一眼芍药,芍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冀鋆一个眼神飞了过去! 芍药不服气地道, “前天我借梯子来着,后来看梯子上的木头糟了,我把它们卸下来了!然后……” 冀鋆扶额,就知道没啥好事,还是忍着气问道, “然后咋了?” 芍药道, “然后,换上了几个树皮!可能不怎么结实吧!” 冀鋆,“……” 还可能,这还用“可能”?这不就是古代“豆腐渣”工程吗? 芍药理直气壮地道, “这能怪我?她又不是不认识树皮!” 冀鋆,“……” 不行了!头晕! 快给我输液,输点雪碧,雪花也行! 认识树皮! 可是,谁认识做梯子的树皮啊! 章节目录 第八十九章 敌后武工队 被陈国公当挡箭牌的的南宫燕,此刻还不知道自己身上已经背了好几口锅。 南宫家族,一门清贵,家里的成员又是帝师又是皇后,按理来说智商是都是很在线的,不过再清贵的家族,再高智商聚集的家族也无法保证不出那么一个或者是几个脑子进水的人,南宫燕就是南宫家的奇葩。 陈露露依照陈拙鑫的吩咐假意知心地跟南宫雁道, “不如大小姐去跟我父亲提议,为了保护皇子们的安全,也为几位世家公子考虑,应该把他们单独放到一个小的范围内加以款待,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冀家的两个丫头给排除在外。” 南宫燕有些犹豫,此次陈国公府赴宴,可以说大部分的贵女都是为皇子来的,如果一旦按照父兄的品级把很多贵女排除在外,有些难以自圆其说吧。 陈露露笑道, “大小姐,我爹爹都不怕,您怕什么?其实有的时候,人们往往对争夺的东西才倍感兴趣。依我看桓世子也未必对冀家小姐有多么强烈的好感。但是,万一冀家小姐和皇子们遇上了,被某个皇子或其他某个世家公子看中,那么桓世子就有了好胜争强之心,反倒会更加强烈地希望得到冀家小姐的心。如果断了冀家小姐的念想,如果没有比桓世子更加尊贵,或者是更加优秀的公子跟冀家小姐相识相遇,那么则无从表露好感,日子久了,桓世子对冀家小姐说不定反倒会生出厌烦之心,到那个时候,大小姐岂不就手到擒来?” 南宫燕深以为然,觉得陈露露的建议非常的有理。 也是,自己身份尊贵。自己可以有一百种的方式,把自己和周桓围到一个小圈子里,何必去在外面,在大庭广众之下,放低自己身段,跟冀家两个丫头去争个高低? 于是南宫燕便找到了陈国公,陈拙鑫当然乐得顺水推舟。 随着上一次刺杀三皇子的事情失败,陈拙鑫觉得,刺杀的这个事情越来越不靠谱。 作为“背锅侠”,南宫燕很快又背了一口锅。 宫里传出来消息,要为三皇子和四皇子选妃! 南宫皇后和韩德妃特别强调,要注重家世和礼仪。 家世吗,就是个虚词,你说国公府,尚书府,家世好,那么那些员外郎,游击将军啥的,家世是差点,可也不是不可以不是? 否则,就直接如陈国公府那样,二品官以下不考虑不就结了? 所以说,京中甚至全大周官宦人家的适龄女孩都有机会。 淮安候府的女孩子们,当然更是如此。 接下来就是“礼仪”了,一时间,因为年纪大已经出宫的嬷嬷们,一眨眼都被抢走。 剩下的是宫里的嬷嬷,顿时成了香饽饽,一时间水涨船高,洛阳纸贵! 洪培菊让慕嬷嬷找在宫里的女儿给帮忙找个有名气,有能力,有水平的嬷嬷。 慕嬷嬷心里直抽抽,暗暗叫苦。她的女儿,说好听了,是女官,说不好听的,就是个高级点奴才! 宫里能做教导嬷嬷的,资历都不是一般的深,慕嬷嬷的女儿见到这些嬷嬷,还得赔着小心。 何况,教养嬷嬷本身也不是很多,皇子选妃的风声一传出来,要么被那些主子们给送人情了,比如,秦贵妃一下子要走了四个,两个送去了秦国公府。另两个送去了大理寺卿家里。 要么,就是被人重金聘走。 洪培菊,一没人,二没钱,还想办大事! 难啊! 碰了一鼻子灰的慕嬷嬷只好愁眉苦脸地向洪培菊禀告,人家没一个愿意来淮安候府! 但是,还得找个理由,要不怕洪培菊难堪。 慕嬷嬷道, “侯爷!老身听说,此次皇子选妃,要以嫡女为主,因此,嬷嬷们都愿意教导各府的嫡女,如此一来,将来真教导出来一个皇子妃,嬷嬷脸上也有光不是?” 嫡庶有别。 这个理由充分得足以让人闭嘴! 又是嫡庶!洪培菊气得肝疼! 思来想去,洪培菊求到了焦贤妃那里,还别说,焦贤妃马上派了一个嬷嬷来淮安候府! 陈嬷嬷是绷着一张脸进的府! 陈嬷嬷是宫里很有名的教养嬷嬷。 本来,有个礼部尚书左丞家出重金聘她去,可是,她嫌人家官职低,才是个四品官,被皇子看上的可能性小,教了也白教。没去! 这么一拖,被焦贤妃看中,派到了淮安候府! 焦贤妃一声令下,陈嬷嬷哪里敢提钱字! 焦贤妃,我看得起你,才把你派出去的,换做别人,求着我出宫教导贵女,我都不干! 陈嬷嬷还心存侥幸,想着没有重金,也得有点“束脩”什么的,没想到的是,到了淮安候府,依然看不着钱! 洪培菊想,哼哼,贤妃娘娘让你来的,你倒搭钱也得好好教! 第一日,陈嬷嬷给淮安候府里几个小姐训话,冀鋆和冀忞看着嬷嬷满脸都写着“不情不愿”,就差“咬牙切齿”了,就知道是个“白活”。 这以后,一肚子的气不得撒到她们身上? 选上了,是陈嬷嬷教的好。选不上,是自己不成材! 关键是,冀鋆和冀忞压根不想参选! 二人对视一眼,心里有了计较。 休息时分,冀鋆悄悄叹口气道, “忞儿,我们一定好好跟着嬷嬷学规矩!把握好这次机会!” 美琳和玉颜闻言忙藏起来听冀家姐妹说些什么。 冀忞信心十足地道, “嗯!一定好好学!虽然,我二人没有兄弟姐妹,其实是不能参选的,可是,既然没有明确规定,咱们就试试去!” 冀鋆“嘘”了一声,道, “小声点!别让别人听到!南宫燕说,皇家选妃目的是为皇家开枝散叶,其实象你我二人,形单影只,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是无缘皇子妃的。不过,也说不定能入了皇子的眼,反正,皇子还会有侧妃,庶妃,也不见得必须每家都人丁兴旺!” 美琳和玉颜顿觉发现了大秘密! 于是第二日,陈嬷嬷跟杨氏说,只教淮安候府的小姐们,客居淮安候府的,精力不济,无力过问。 冀鋆冀忞假意悻悻而归,回到丹桂苑,关上门大乐! 不需要学礼仪了,冀鋆接着着手解决“好邻居”供货的问题。 冀鋆让李战、展骁等人带队。队伍里包括闻初晖兄弟和几个丐帮的小兄弟。 冀鋆将这样的“队伍”,说成是“敌后武工队”。 李宓周桓和周彪很是茫然,几个字,都认识,凑在一起,不知道啥意思。 不过不重要。听她的指挥就可以了! 冀鋆记得彭德怀将军在《武工队的组织与斗争》中的提出,“所有人员,均须有较高的政治质量,真能担负宣传、组织、武装斗争三位一体的任务。” 冀鋆觉得闻初晖兄弟就像抗战时期的儿童团团长一样。 闻初晖兄弟带着几个丐帮的小兄弟,分散着去村子里打探,看谁家有鸡,谁家有鸭。 谁家有几只鸡几只鸭,几只猪等,进行提前摸清情况,然后夜里之后便按照市场的价拿走这些鸡鸭猪等。 比如拿走张家的三只鸡,便放下三只鸡的银钱。 饲养户第二天发现了圈舍里的银钱,都喜出望外。 到后来,有的农户担心“偷”禽家畜的人不知道他家的情况,于是,在看见有陌生人面孔在询问鸡鸭情况的时候,故意在院子里大声地谈论着自己家有鸡有鸭,一共有几只,具体的鸡舍,鸭舍都到哪里。 这样,也减轻了闻初晖他们的摸排工作。 夜晚,李宓,周桓,和周彪带着冀家姐妹,以及李战,展骁等带着人来到郊外。 一般三、四个人一组,有侦查的,有瞭望放哨的,有接应的,有具体实施“抓捕”行动的。 冀鋆看着一身紧身黑衣打扮的冀忞,有紧张,有兴奋,有坚定。 内心忽然一阵激动,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至少,在她的努力下,在她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冀忞不再是书中那个娇滴滴的弱女子。 冀忞今时今日,可以跟着李宓他们,拿起武器,冲进未知的黑夜,做着从来不曾想过的事情。 虽然“盗亦有道”,虽然,他们放下了银钱,不能算“盗”,虽然,他们不是为了生计,不是为了杀人越货…… 但是,毕竟,这样做,不体面,不庄重,不漂亮,不是世俗眼中大家闺秀的举止。 但是,冀忞走出了这一步。 也意味着,她在未来的日子里,面对风雨,步子会迈得更大更稳,更坚强! 起初,李宓和周彪坚决不同意冀鋆和冀忞一起去,认为她们“贪玩”。 但是,冀鋆冀忞坚持,而且周桓也支持。 周桓道, “两位小姐巾帼不让须眉,身先士卒!我很钦佩,全力支持!” 冀忞道,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没道理你们为了我和堂姐的店那么辛苦,我们在这里坐享其成。” 冀鋆,“……” 我要把咱们牢牢地绑在一起! 一起干一百件好事,不如一起做一件坏事! 咳咳!不对!不对! 就是,我们要在战火中,经过血与火的洗礼,结成,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跨过江,一起下过乡的战斗友谊! 但这件事也给冀鋆提了醒,就是说,自己的供货方一定要稳定。 因为,近期,冀鋆发现,“好邻居”的“炒鸡蛋”这个菜的颜色,明显加深。 冀鋆想起前世因为鸡吃的饲料不一样,导致蛋黄的颜色不一样。 唉!这样收购来的原材料,质量不能保证啊! 冀鋆又开始动脑筋,如果自己这边有一部分的人能够从事饲养饲养家禽家畜,或者是说,自己有一个固定的提供给自己家禽家畜的地方,这样就可以不再受制于人。 如果有个庄子,可以种些庄稼,同时,养鸡养鸭养猪牛羊,如果地方够大,还可以养马…… 章节目录 第九十章 勺子大侠 听说冀鋆打算买个庄子或者较大的院子养家禽家畜。 “小姐!”芍药眼睛又冒小星星了,兴奋地道, “咱们养点别的可以不?” “你想养熊还是老虎?”周彪假意怒道, “小丫头,我可告诉你,这个庄子我们都是有分成的,你养一头熊,我们就都得喝西北风!” 芍药冲周彪翻了大大一个白眼,“我倒是想养熊,你还能给我抓来一只是咋的?” 周彪,“……” 长这么大,猎杀过狼和狐狸,还有飞鸟,真没见过熊! 被一个小丫鬟轻视了,好难堪! 芍药不理会周彪道, “我想养蜜蜂!” 冀鋆觉得奇怪又不奇怪,对于芍药,除了不会养蛊,估计养啥都不稀奇。 “想吃蜂蜜?” 芍药兴致勃勃地道, “小姐,我不吃,这几天我用蜂蜜和蛋清加上面粉搅和在一起做敷脸的那个面膜,卖了很多钱!” 冀鋆头上冒出一堆的小问号,心存侥幸地道, “你用了多少蛋清?” 芍药不假思索地答道, “我让后厨把蛋清全都给我留着!” 冀鋆,“……” 问号变成了一堆的惊叹号! 我说怎么“好邻居”的炒鸡蛋,颜色都不对了! 惊叹号变成了小火苗,在“嗖嗖”地跳跃。 冀鋆“哼”了一声道, “看不出来你还会借鸡生蛋了!说说吧,赚了多少?够不够买个酒楼另起炉灶?” 芍药十分委屈地道, “小姐,我不想用这个赚大钱,只想赚点零花钱。再说,咱们丹桂苑的人用我的面膜,我还能收钱?我就是不赔本就行!真的!蜂蜜可贵了!用来做面膜的话,还特别费!我总不能自己掏腰包,赔钱赚吆喝吧?” “你都卖给谁了?”冀忞好奇地问道。 芍药有点小得意地道, “就是沺黎县主,还有恪吉居的沉影沉果,然后,她们玉颜小姐又拿去了一些!美琳小姐想买,我都没卖给她!” “啥?你还卖给了我妹妹?”周彪急了。 他那个妹妹,肯定得让芍药骗得团团转啊! “别!”芍药正色道, “沺黎县主看见我给竹叶敷脸,她非要买的!” “哼哼!”周彪不信,接着问道, “你从我妹妹那里赚了多少?” “一百两啊!”芍药理所当然。 周彪更加不信,道, “恪吉居那两个丫头能出一百两买你的面膜?” 芍药道, “卖给她们一两银子就够了!” 周彪气急,真当我妹妹是冤大头啊! 芍药看周彪有点生气,忙道, “世子爷,给你家县主是特制的!跟别人的不一样!你想,你来好邻居吃饭,有啥吃啥是一个价钱吧?要是你点菜,让大师傅专门地做,是另一个价钱吧?” 周彪不理会芍药,把手一伸,一脸严肃, “小丫头,咱们这交情,你还收钱,说出去都会笑话你薄情寡义!见钱眼开!为了你江湖的名声,赶快把哄我妹妹的钱拿出来!否则,哼哼!” 哼哼! 冀鋆冷笑,俺们反正在江湖上也没啥名声,这个能吓唬住芍药?我的“冀”字翻过来! 不料,芍药掏出一两银子,大气地放到桌子上,道, “拿去!俺勺子大侠从来都行侠仗义,视金钱为粪土!” “勺子—大侠?”这下,周彪和众人都奇怪了。 芍药淡定摆摆手地道, “芍药太娇弱了,以后,俺在江湖上行走就称“勺子大侠”!肯定没有重名的!” 冀鋆,“……” 放心!不会重名的! 就是也绝对不会跟大侠沾边! 听着就是干餐饮的! 而且还不是切墩的,是掌勺的! 靠谱! 周彪顾不上“勺子”还是“芍药”,急道, “怎么才一两银子!?” 芍药理直气壮地回答, “这一两是你妹妹的,那九十九两是你妹妹为章吉生花的!我只把你妹妹的给你,章吉生的你还好意思要啊?” 周彪气结,一多半为了沺黎还一心扑在章吉生身上! 一百两银子对于他广宁郡王府倒是九牛一毛,问题是,这钱花的,憋屈! 冀忞见状忙打圆场道, “怎么,章吉生还做面膜啊?” 芍药一脸不高兴,道, “不是!沺黎县主说章吉生切土豆丝,伤了手的皮肤!哼哼!我辛苦做的面膜给章吉生敷手!算了,谁还能跟钱过不去呢!是吧?世子爷?” 周彪,“……” 不能跟钱过不去,你是在跟我过不去! 冀鋆颇感无奈,芍药的想法总是新奇特啊!不过还是得提醒她一下, “芍药!以后这样的面膜自己人用用就好了!万一让人动了手脚,在里面加了什么东西,你能说的清啊?” 芍药听出冀鋆不生气了,有点表功而且开心地道, “小姐,你放心,我跟着潘婶学着养了一种蛊,这个蛊泡过的水和咱们小魔眼羊的那啥混在一起,可以防止下毒!” “怎么说?”冀忞奇道。 难道,有了这个别人就不敢下毒? 冀鋆,“......” 连蛊都会养了! 还真是要行走江湖是咋的? 芍药解释道, “小小姐,就是,有人朝里面加任何东西,这个面膜就会变色,而且发出难闻的味道,就算有人眼睛不好使,看不出来,总不能同时,鼻子也出问题吧!” 冀鋆叹服,这真是斗争促使人成长啊! 以前在原身留给自己的记忆中,有些片段,都是芍药和她在乡下,上树啦!扑蝴蝶啦!抓蜻蜓啦!采花啦!捞小鱼啦!跟着旺财一起在乡间跑来跑去啦!吃吃喝喝啦! 等等吧! 说无忧无虑也可以,说没心少肺也可以。 但如今,渐渐地,芍药做事情虽然玩心重些,可是,却不那么冒失了! 好久没出声的李宓,想缓和一下气氛,笑道, “是小羊的眼泪吗?” “不是!”芍药想也没想,立刻回答李宓, “大表公子,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小羊的眼泪是用来让脸光滑的,这个是用来防止下毒的,不是一回事。我这次用的是小羊的尿!” “噗!”饶是向来雅正端方的周桓也没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 众人齐齐看向周彪,无限同情中…… 周彪脸色铁青,“……” 众人齐齐离周彪远点,这神情,嗯,有点象要吃人! 冀鋆越来越发现,李战不是普通的斥候,而是斥候中的佼佼者。 展骁虽然武功高强,但是,怎么说呢,那种侦察和反侦察能力,跟踪和反跟踪能力,要照李战差一些。 因此,刺探陈国公府那个血指印的任务,冀鋆就交给了李战。 李战总算觉得自己有了用武之地。 他堂堂一个斥候,看小白脸,给马蜂们下药,打街头混混….. 唉!说出去,真是丢人! 陈国公府的血指印,如果按照北斗七星的来说,勺尾在春天指向东方,夏季指向南方,秋季指向西方,冬季指向北方。 整个指印指向西南,而尾部指向南方。 难道是在夏季印上去的? 或者说,近期印上去的? 李战在陈国公府的西南处搜寻了许久,终于在南侧一处许久没有人居住的院落里,发现一个花圃。 院落一直没有发现有人居住。但是里面并不荒芜。 花圃里的花草被打理得很好,不是花草丛生,毫无章法的样子。 台阶上也没有见到青苔,说明有人时常在此活动。 而且,如此细心的照料,虽然不至于是陈国公本人需要,也是陈国公府有些身份的主子吩咐才能办到。 李战因为此前在李家军因为食物营养缺乏,患了“夜盲症”,虽然现在恢复了,但是,暗夜视力还是受了影响。 比如,李战无法分辨出花的颜色,红色和黄色,如今在李战的眼中,只有一点点的深浅的区别。 李战只有凭借触摸感受枝叶和根茎的不同。 触摸中,李战发现,泥土有的地方有松动的痕迹! “好邻居”斜对面的“留香栋”是京城较有名的酒楼之一。 但自从“好邻居”开张以后,“留香栋”的生意越来越差。 这次,被其他几家想给南宫燕溜须的酒楼老板一撺掇,马上,决定假如打击“好邻居”的行列,一报抢生意之仇! 讨好南宫家,也为了打垮“好邻居,”“留香栋”首当其冲,先是花了大价钱从养殖户那里买断京城市面上的一些肉制品。 接着,又联合其他几家买通了地痞无赖对那些饲养家禽家畜的人进行威胁。 但是,这些却都被“好邻居”轻松化解,“留香栋”的刘老板气得不行。 同时,也有点后悔,搭进去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人家南宫家知道吗?人家南宫皇后在乎吗? 正懊恼间,就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到了“留香栋”门前。 从车上走下两位戴着帷帽的女子,应该是哪家的小姐,后面跟着四个衣衫不俗的丫鬟,一看就是高门大户出来的。 两位小姐径直上了楼上的雅间。 伙计来悄悄禀告说马车是南宫府的。 刘老板不敢怠慢,亲自到二楼去照应,生怕怠慢了贵客。 “刘老板!”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刘老板身后响起。 刘老板回头,只见一个绿衫女子,模样很是清秀,向他微微福了福身,道, “小女子是南宫大人府上的二等丫鬟碧衫。” 刘老板忙不迭地作揖回礼。 碧衫笑道, “我们小姐知道刘老板对我们南宫府忠心耿耿,故而今日特意前来贵店拜谢刘老板。” 刘老板受宠若惊,忙连连作揖连称 “不敢不敢,能为大小姐效力,三生有幸!” 碧衫从袖中抽出几张银票,递给刘老板,刘老板惊愕,不明所以。 碧衫笑道, “第一张的一千两银子是我们大小姐的一点心意,至于下面的嘛……” 碧衫低低地跟刘老板说了几句,随即将银票塞到了刘老板的手中。 看着碧衫袅娜身姿进了雅间,刘老板目瞪口呆。 转角处,沮渠青珊看着手握银票的刘老板,脸上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 章节目录 第九十一章 葡涟反噬 “好邻居”后堂,冀鋆听完闻初晖闻少康打探来的消息后,并不意外。 沮渠青珊和南宫燕让人悄悄假扮“好邻居”的人去郊外饲养家禽家畜的人家去“偷”,也依葫芦画瓢地放下买家禽家畜的钱。 只是,他们放下的是“假的银票”! 养殖户们拿到了假的银票,要么是忍气吞声,暗暗咒骂”好邻居”。 要么是拿着假银票来找到”好邻居”理论。 当然,”好邻居”必然不会承认,于是便会两相交恶。 这样一来,不管什么样的情况,”好邻居”都不得不吃这个哑巴亏,而且必须接下这盆脏水! 闻初晖他们还发现,这些人都是跟上官家的小厮接触,而上官家的小厮又是从沮渠青珊派去的人手里拿假银票。 “有南宫家的人吗?”冀忞皱眉问道。 闻初晖十分肯定地摇头, “我们分几批跟踪,没有发现南宫家的人插手!” 为了防止被他们发现,闻初晖和弟弟闻少康一起,有几个小乞丐算一组,还有就是展骁和海棠一组。 李宓已经把麦冬送给了冀忞,同时,周桓送来一个会武功的丫鬟叫茴香。 这次,茴香和麦冬也参与了行动。 冀鋆暗想,这么一个个战斗力爆棚的组合,还分批次,不重复,化了妆,跟踪几个小地痞,绝不会被发现。 所以,南宫燕被沮渠青珊和上官雪胜上官雪碧利用了! 冀忞也了然, “堂姐,最近几日,沮渠青珊跟着南宫燕到处亮相,尤其是那几家跟咱们作对的酒楼,她们不是去吃饭,就是去那里高调地订餐,让送到南宫府。看起来,是在虚张声势。” 冀鋆点头同意冀忞的分析。 沮渠青珊利用南宫燕的招牌,误导几个“好邻居”的对头继续卖力气地对付自己。 冀鋆扫了一眼“假银票”,面容平静,眸底一片深寒。 沮渠青珊的段位明显高于南宫燕,连上官雪碧这样阴险的都甘当马前卒,看起来,要有硬仗打了。 苏瑾静静地坐在房间中,看着小丫鬟给玉颜的手上药,心如刀割。 陈嬷嬷对淮安候府的小姐们很严厉。 吃东西,声音大了,打手! 走路裙摆飞起的幅度大了,打手! 笑的时候露牙了,打手! 回答问话的时候,带着“呐”“呣”这样的口头语,打手! 几天下来,玉颜几乎天天挨打! 雨珗和宝茳被打的次数少点,基本隔天一次。 美琳和璟淑被打次数最少。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玉颜的手,更疼了! 苏瑾安慰了玉颜一番,又拿出几个贵重的首饰给玉颜,玉颜才破涕为笑。 待玉颜回房后,苏瑾唤来沉影,沉影衣衫发鬓整齐,但是在裙角却透着绣了一只蝴蝶,发上插着一只平日很少戴的珠钗,杏眼含羞,颊上飞着一道绯红。 苏瑾收起眼底的厌恶,亲切地道: “你去书房把安神汤给侯爷送去,侯爷如果需要,你就在那里好好伺候侯爷!” 沉影红着脸应下,面上有着压抑不住的欢喜。 沉影盼这个机会盼了许久了! 虽然此前,沉影一心盼着给洪相林做通房丫头,然后被抬为姨娘。 但是如今眼见着洪相林病重,虽然不能说是时日无多,就是身体恢复起来之后是什么样子也不好说。 万一到那个时候,如果洪相林缠绵病榻,她沉影大好的年华岂不是就要白白的浪费掉? 沉影可不想把自己的大好青春浪费在洪相林这样一个病秧子身上! 但是跟着侯爷洪培菊,唯一有点缺憾的就是洪培菊的年龄有有些大。 可是那又怎样? 沉影马上把这个想法给否定了, 杨贵妃跟唐玄宗还差了好几十岁,唐玄宗比杨贵妃的爷爷都大! 武则天入宫的时候,唐太宗的年龄也比武则天大了很多! 有志向的女子才不会拘于年龄这样的小事情上! 她沉影将来不仅要做通房丫头,要做姨娘,而且还要做夫人!至少是平妻! 沉影想,洪培菊其实年龄也不大,而且洪培菊的容貌很是伟岸俊朗,看起来比她爹还要年轻,尽管实际上洪培菊要比她爹大。 但那又怎样? 如今的侯府,洪培菊的嫡子没了。洪相林成了这样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孙姨娘那里有一个儿子洪逑渡根本不足为患。 如果沉影给侯爷生下了儿子,而且这个儿子又得红洪培菊的欢心,她沉影就有翻身的一天! 苏瑾内心犹如百蚁噬心! 一直以来,苏瑾深知沉影心黑手狠,她不是很喜欢沉影,但是却又不得不把沉影拢住身边。 此前,苏瑾哄骗沉影说,在将来让沉影做洪相林的通房丫头,等洪相林成了世子,就抬她做姨娘。 同时,在苏瑾的内心深处,她根本不想把沉影留在洪相林的身边。 在苏瑾看来,她的儿子,举世无双。 即使是找通房丫头,也要找那种家世清白,而且心思单纯,善良憨厚的。 如果纳妾抬姨娘就更不用说了。 苏瑾想,洪相林成为了世子或者侯爷,姨娘的出身必须要好好挑选。 至少也要是孙姨娘那样的,出身官宦。 如果洪相林当不成世子,也一定要找那种穷秀才,或者破落商户家里的女孩子。 这样,洪相林的姨娘或者能识文断字,或者知书达礼,或者善于理财持家。 总之,她儿子的姨娘不可能是沉影! 把沉影送到洪培菊的身边,是苏瑾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 洪相林不是陈拙鑫儿子的这件事,苏瑾没敢告诉洪培菊。 因为苏瑾忽然间明白了,之所以洪培菊这些年,有意纵容和支持她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是因为他觉得他手里有着陈拙鑫儿子这张底牌。 而且不管洪相林如何的倒霉,洪培菊也绝不心疼,因为他觉得这不是他的儿子。 如果一旦洪培菊知道了,他在十几年前给陈拙鑫下的这个套儿没有成功,他不会检讨自己的行为,只会把一腔怒火发泄到他们母子身上! 到那个时候,苏瑾和洪相林,恐怕会生不如死,甚至会被暗暗地处理掉。 她绝对不能让洪培菊知道这个秘密! 窗外,月色清明,侯府显得格外清净。 刘嬷嬷看出苏瑾心情不好,遂安慰道, “姨娘,不必忧心,咱们要惩治沉影那贱人,有的是法子!” 对付不了冀家姐妹,还对付不了一个丫头! 苏瑾拿出一个瓷瓶,递给刘嬷嬷,眉眼微紧,冷冷地道, “这个给她,就看她的造化了!” 刘嬷嬷不解,还是依从地接了过来 “这是什么东西?” 难道是避子药?刘嬷嬷没有说出口。 苏瑾懒懒地笑笑,声音却冰冷至极, “促孕药,她一心想母凭子贵,我就成全她!” 刘嬷嬷呆愣了一下, “那,姨娘何必成全那个贱人?” 苏瑾悠然一笑,良久,缓缓地道, “嬷嬷,相林已经废了,我也不能再为侯爷生养了!玉颜一旦出嫁,没有儿子,你说,咱们不就是等死了吗?让沉影这个贱人帮我给相林生个弟弟,也是她的福气啊!” 苏瑾虽然语气温柔,落入刘嬷嬷的耳中,却让刘嬷嬷脚底生寒! 最近,苏瑾时常感到心烦意乱,而且,有时候会涌起一阵阵的惊惧,常在夜梦中惊醒。 贵人说,“葡涟”会有“反噬”。 但只要挺过去,就是击垮对方的时候! “瑾儿,你如今过得可好?”一个声音,从苏瑾的背后传来,似乎伴着空谷的回音。 苏瑾回头看去,只见自己的房间内不知何时一片漆黑! 房间里只听得一个女子的脚步声和清脆的呼唤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这个声音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谁?”苏瑾厉声喝问,手死死地抓住椅子的扶手,想站起来,却根本没有力气! 那个声音冷笑一声,道, “我是绣儿!瑾儿你如今连我都忘了,看起来我真有必要回来找你报仇啊!” 一只大手扼住了苏瑾的脖子,苏瑾喘不过气来,双手去掰那个手,怎奈那个手的每个手指都冰凉似铁!坚硬如钳! 身子似乎一点点地沉重,急急坠下去,坠下去,越坠周遭越暗,越坠越恐惧! 怎么会这样? “瑾儿,你可真是健忘啊!”那个声音又柔柔地响起,却象从遥远的地府深处传来。 绣儿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凄厉, “你不记得了吗?我刚生下颜儿,你就害死了我!你说我被妖物附体,让侯爷找道士做法,又用符水泡过的铁钉和桃木钉钉进我的脑中!” 苏瑾猛地停止了挣扎! 十几年里,她从来不去想的事情,她以为她彻底忘记的事情,此刻全部涌进了脑海! 那晚,她给绣儿喝了“致幻药”。 刚生下玉颜不足一月的绣儿赤脚跑到院子里手舞足蹈! 见到洪培菊后,绣儿忽然扑上去咬了洪培菊一口! 洪培菊气急将她重重甩开,绣儿身子虚弱,竟然倒地不起,很快,七窍流血而亡! 苏瑾将玉颜接过来抚养。 众人都以为是绣儿生产之际招了不干净的东西,却不知道是苏瑾嫉恨绣儿,而设下了这个毒计。 毕竟,那个时候苏瑾已经有了洪相林,没理由去为了一个女儿害别人。 但其实,苏瑾和绣儿曾经都是通房丫鬟,但绣儿容貌极美,洪培菊很是迷恋。 苏瑾一直将绣儿当成心腹大患。 害死了绣儿,她又担心绣儿来找她报仇,故而,又让人做法,让绣儿的魂魄不得解脱! 那双手犹如铁钳一般,牢牢扼着苏瑾的咽喉。 苏瑾的身子虚浮在空中,随着风飘去。 难道,这是在奔向地府? 章节目录 第九十二章 苏瑾,没用了? 苏瑾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晌午,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刘嬷嬷一张焦急而惊喜的脸。 刘嬷嬷见苏瑾醒了,几乎要喜极而泣,忙道, “姨娘,你这是怎么了?你昨夜在地上昏迷了一夜,今天早上才被小丫鬟发现。” 苏瑾张了张口,只觉得喉咙干疼,嘴里好像夏季多日不下雨的田地,干涸得发不出声音。 苏瑾定定神,使劲咽了几次口水,才嘶哑着开口道, “一夜?” 刘嬷嬷连连点头,道, “是啊!姨娘!今儿早上可把老奴和玉颜小姐吓坏了!玉颜小姐扑在您身上哭,您都没反应!” 玉颜! 这个名字深深刺痛了苏瑾! 久远的记忆又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 苏瑾摆摆手,示意刘嬷嬷拿水去。 此刻,苏瑾才发现,房间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刘嬷嬷毕竟跟了苏瑾多年,见到苏瑾疑惑的眼神,知道她心中所想,于是一边伺候苏瑾喝水,一边道, “姨娘,恪吉居一半的丫鬟都被侯爷调去了别处。” 难怪恪吉居格外安静。 以前,尽管丫鬟们也不敢在这里大声喧哗吵闹,但是,来来往往,总是有人气。 而不似如今这般暮气沉沉的样子。 苏瑾嘶哑地追问, “为何?” 刘嬷嬷闻言,两行老泪就落了下来, “沉影昨夜伺候完侯爷之后,半夜里不知为何突然高热,呕吐不止,侯爷一问,沉影说吃了您给的药,侯爷大怒!,侯爷怪姨娘做事没分寸,让姨娘这一个月好好地呆在恪吉居里休养身子,抄写佛经,说念在姨娘身子不好,就不让姨娘上佛堂去了。” 休养身子! 不就是禁足吗? 苏瑾内心一片冰凉! 沉影的情况,必然也是因“葡涟”反噬引起。 苏瑾深知,其实,沉影不应该出现这样强烈的“反噬”。 因为,用在沉影身上的“葡涟”远不及自己多,她昨夜必是被洪培菊折腾得够呛,加上那份“促孕药”里有活血补气的药材,是以导致了“葡涟”反噬的发作。 洪培菊必然是认为自己给沉影下了什么“毒药”。 苏瑾心里堵得很。 更让她堵的是,自己的“反噬”都出来了,怎么冀家两个丫头那里没有动静? 此刻,她说是“促孕药”,洪培菊也不会信的! “那,玉颜呢?” 这个时候,玉颜应该午休了。 刘嬷嬷抹了一把眼泪叹气道, “侯爷又说玉颜小姐被被姨娘教的不识礼数,总被宫里的嬷嬷责罚,将来必定会丢了侯府的脸面。所以最近这一段时间,让玉颜小姐去夫人的院子里,跟着夫人学习规矩,同时帮着琉璃大小姐准备嫁妆。” 苏瑾此刻浑身犹坠冰窟。 十几年前的那一幕瞬间映入脑海。 那年,祝姨娘年华正好,容貌正盛。 一袭绿衫,犹如出水芙蓉。 迄今为止,苏瑾觉得,也就贵姨娘能与当时的祝姨娘平分秋色。 祝姨娘被来侯府做客的鸿胪寺卿看中,洪培菊要祝姨娘去陪酒。 不料,祝姨娘抵死不从。 鸿胪寺卿走了之后,洪培菊痛骂祝姨娘, “你这个贱人!还蠢笨如猪!你以为生了一个女儿就可以当主子了?你们母女都是贱人!你可知,你今日这般让我失去了怎样的机会?我进不了朝堂,你的女儿将来也是给人做妾的命!罢了!你自己想清楚,否则,我侯府不养闲人!” 然后,祝姨娘就开始缠绵病榻。 美琳在侯府的地位甚至比不上恪吉居的丫鬟。 苏瑾后来慢慢明白,因祝姨娘一直病着,杨氏还算良善,加上还有美琳,而且,美琳以后还对洪培菊有用处,所以,祝姨娘母女得以苟延残喘至今。 可是自己呢? 是不是已经没有用处了? 想到此处,苏瑾猛地抓住刘嬷嬷的手问,双眼射出骇人的惊惧之色,有些癫狂地问道, “嬷嬷,我是不是没有用了?我是不是对侯爷已经没有用处了?侯爷会不会让我死?会不会我以后就像祝姨娘那样,跟相林一起,我们母子就得在这恪吉居里被关到老,关到死?” 刘嬷嬷忙握住苏瑾的手安慰道, “不会的,姨娘不会的!只是如今侯爷在气头上,又被沉影那个小蹄子给迷惑了,侯爷才忘记了姨娘的好。其实姨娘这些年为侯爷辛辛苦苦做牛做马,侯爷怎么会一点都不记得?” 苏瑾一下子象是失去了力气,茫然而哀伤地地道, “是吗?会是这样吗?” 刘嬷嬷连连连点头道, “是的!是的!姨娘您别多想,等把身子养好了,咱把这个葡涟的反噬给扛过去,到那个时候,咱们不仅在侯爷面前立了大功,还在国公爷面前立了大功!咱们翻身的日子就到了。您不看别的,为了相林少爷,也得先保重身子啊!” 苏瑾迷茫地的看着刘嬷嬷,忽然间眼中闪起了一道光芒, “是!是!你说的对,我得先养好身子!然后,等我挨过去了,国公爷就能把那个千年血参给我家相林治病了!” 此时安神药的作用起了作用,苏瑾又沉沉睡去。 刘嬷嬷给苏瑾盖上薄被,深深叹口气。 她现在甚至有些后悔,当年,洪相林断奶的时候,她是有机会出府的。 作为侯府公子的奶娘,侯府会给她一大笔钱,然后这笔钱足以够她买个院子,余下的钱用来安然地养老。 但是刘嬷嬷听了苏瑾的话,留在了苏瑾的身边帮衬她。 不可否认,这些年跟着苏瑾,在侯府的日子过的很舒心。不说风风光光,也算是逍遥快乐。 可是自从冀家姐妹来了之后,恪吉局的日子每况愈下。 刘嬷嬷冷静下来的时候,常常问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跟冀家姐妹斗? 人家并没有惹我们。 人家袁姨娘,卓姨娘、祝姨娘就老老实实地过自己的日子,冀家姐妹没来侯府时候什么样,人家来了之后还照常过日子。 为什么一定要跟冀家姐妹你死我活? 这份仇恨从哪儿来的呢? 苏姨娘是不是一开始就是错的? 刘嬷嬷忽然很迷茫。 可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章节目录 第九十六章 吃饼聊天两不误! 上官雪碧吃到第二份套餐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吃的比较艰难,当她勉强把第二份卷饼吃完之后,就明显觉得肚子胀得慌。 平日,“好邻居”这样的卷饼,如果肉类少的,她能吃上一份。 但是“红宝石”套餐里,毕竟价钱在那里摆着,总不能几片菜叶子打发了顾客。 因此,不仅有肉丝,有肉末,就是酱料也都是比较油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九十六章 吃饼聊天两不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九十七章 凡是不付出任何实际行动的关心,都是无耻之徒! 上官雪碧已经艰难的的拿起了第三个卷饼,在那一小口一小口,一小口一小口地嚼着,似乎这样缓慢慢地咀嚼嚼就能让这个饼的分量有所减少。 关静秋心中暗暗着急,以往她在家中和贵女圈儿中向来以口才好著称。 有一次,她哥哥相中了府里一个丫鬟。 可是那个丫鬟容貌秀美,能写会画,甚是清高。丫鬟一心想出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九十七章 凡是不付出任何实际行动的关心,都是无耻之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九十八章 葡涟毒发 上官雪碧是被人扶着走出的“好邻居”。 一下子收了八只价格不菲的手镯,芍药一时间又没有那么多的帕子逐一包起来,索性,全都带到了手上,丁零当啷,煞是好听。 芍药笑弯了眼,道 “小姐,那个上官雪胜为啥打上官雪碧啊?” 冀鋆有点小得意地道, “我吓唬她,说她的绿豆汤里有毒药,一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九十八章 葡涟毒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九十九章 人狠话也多,不到关键时候不说! 冀鋆将手背处的一条小血管割破,血一滴一滴地滴入碗中。 看着滴入碗中的鲜血,冀鋆心里默默计算,大约有快到一百五十毫升了! 冀鋆开始觉得有些心慌,心跳加速,头晕,手开始微微发抖,头顶有些发麻。 这是缺血缺氧的表现,先到此为止吧。 万一,快速失血过多,这个时代不能补液,会出现急性心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九十九章 人狠话也多,不到关键时候不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章 险些画蛇添足 可是,田院首虽然恼怒,但是,却依然没有吐露关于“血岚珠”的只言片语。 冀鋆不由得暗暗着急,心道,田院首身居高位,而且本身医术超群,府中定然妻妾成群,子嗣众多。 周桓可能也就是抓住了他一个孙子,那他还有其他的孙子,他当然是不会太在意这个孙子的性命。 周桓暂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不可能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章 险些画蛇添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一章 对苏瑾采用心理攻势 血岚珠,据田院首所知,世上仅有三颗。 皇宫大内有一个。 陈国公有一个。 四十多年前,京郊慈月寺的悲良大师有一个。 但是,十余年前,悲良大师外出云游,好像至今未归。 听说,悲良大师曾经在三十多年前为人解过“葡涟”之毒。 而“血岚珠”每解毒一次,就会脱落一层,缩小一分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零一章 对苏瑾采用心理攻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二章 桑叶来了 陈国公府,尹宏对陈国公陈拙鑫道, “国公爷,“葡涟”毒发,但是苏姨娘和一个丫鬟被反噬的厉害,冀家两个小姐,目前情况不甚明朗。” 陈拙鑫听完之后略微沉吟一下道, “是这样,那其他人?” 尹宏道, “其他人情况不清楚。” 接着尹宏又道, “国公爷,我们是否要催动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零二章 桑叶来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三章 职场暧昧术中的洪培菊和苏瑾 “好邻居”后堂,冀忞苍白的面庞略微有了点血色,双唇不似前几日那样缺乏活力和生机。 自从苏瑾被“桑叶”吓到后,冀忞这边的情况有所改善,特别明显的是,梦魇减轻。 冀鋆的感觉是体内蛊虫在休养,不似前些时候那般疲惫,似乎在勉力支撑。 冀鋆略微松了一小口气。 众人围坐在一起,听着周桓讲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零三章 职场暧昧术中的洪培菊和苏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四章 用更不要脸打败不要脸 恪吉居的门口,祝姨娘隔着院门,看着苏瑾一脸憔悴,刘嬷嬷也是骤然间苍老不已。 祝姨娘今日一身缃色夏裙,人如菡萏,头上的珠钗熠熠生辉,整个人面色红润,长而白的脖颈不似从前那般干瘪枯瘦,相反,略加丰盈后,更见别致。 可见,如今,祝姨娘的心情不错,身体也得到了很好的调理,生活得有滋有味。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零四章 用更不要脸打败不要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五章 夜探陈国公府 祝姨娘打击苏瑾的效果非常显著,可能苏瑾如今全部精力都放在帮助玉颜入选上。 连续几日,冀忞睡眠改善许多,即使有时候还有些不安稳,但是,那种极度恐惧的噩梦很少出现。 不过,冀鋆这边改善不大。 她最强烈的感觉就是浑身的气力一点点地在抽离,不可控制。 即使,饮食睡眠尚可。 即使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零五章 夜探陈国公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六章 花圃之北 夏日的夜晚虽然不是很冷,但是凉风吹过,也有一丝的凉意, 幸好冀鋆穿的黑色紧身衣材质较好。古代的衣料都是纯天然的,她感觉就像是一种丝绢,又比丝娟厚实一些,柔软丝滑还贴身。 刚才因紧张出了一些汗,衣服有点潮湿,但是衣料的质料比较好,所以即使湿了贴在身上,也并不是很难受。 冀鋆前世有的时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零六章 花圃之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七章 陈府秘辛 陈国公府,假山之间,起身后的冀鋆想到刚才触摸的骨头,心下惊诧不已。 她站稳脚步,缓缓蹲下身子,用手慢慢的摸索着绊倒她的那个骨头。 冀鋆的手指慢慢沿着骨头移动,这根骨头整体都暴露在地面上,摸起来将近两尺长,再摸它,慢慢地竟然摸出了股骨头和股骨颈! 冀鋆觉得这是一个成人的股骨,粗壮程度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零七章 陈府秘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八章 落选有感 陈国公世子陈甲,在很小的时候就跟陇安郡王家的启晴县主定了亲。 启晴县主是旸旭县主同父异母的姐姐。 启晴县主才貌双全,是京城有名的“京城双姝”之一。还有一个是宁国公的嫡长女宁晓湘。 二人都是容色殊艳,颇有才名。 启晴县主擅长丹青,笔下山水犹如身临其境。 宁晓湘擅长琴艺,一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零八章 落选有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九章 闭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冀鋆看着里哭的梨花带雨的宝茳,咸咸地问道, “宝茳姐姐,你找我们何事?” 我们又不是很熟络,你落选了,我也帮不上你。 难道,我还有那个本事帮你重新上了那个“初评”的榜单吗? 而且说实在的,我也不咋同情你。 因为你当上了皇子妃,也不会关照我,我还不得不碍着情面“随份子”。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零九章 闭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章 宝茳姐姐,不要太拿自己当回事! 福远宫中,一身宫装,妆容精致的焦贤妃眉目如画,笑盈盈的望向王氏,满是感激地道, “辛苦你了!” 王氏抿嘴笑道, “能为你分忧,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我心中十分欢喜。何况这一次又把冀家那两个丫头给拖下了水,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 焦贤妃眼底划过一丝算计,转而用浮上心疼和担忧的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一十章 宝茳姐姐,不要太拿自己当回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解其意的亦步亦趋 淮安侯府书房内,小厮将冀家姐妹孝敬给洪培菊的二百两银票,恭恭敬敬地放到了桌子上。 洪培菊菊看了之后,面上露出一丝苦笑,挥挥手让小厮退下。 洪培菊的心腹之一刘宝生愤愤不平地道, “这冀家姐妹也太不懂事了,她们姐妹在侯府吃,在侯府住,整日整日地为她们操心劳神,侯府上上下下对她们这般照顾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解其意的亦步亦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二章 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洪培菊遇到陈拙鑫的时候,陈国公府的世子还是陈甲。 当时是洪培菊一见陈拙鑫,便知道陈拙鑫野心勃勃,即使他当不上世子,但以老陈国公对陈拙鑫母子的爱护,也一定会给陈拙鑫谋一个出路。 如此,他抱不上皇亲国戚和一些贵公子的大腿,能抱上陈拙鑫的也聊胜于无。 当时,跟洪培菊相比,陈拙鑫不缺钱,不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一十二章 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速之客 冀鋆对从陈国公府带回来的盒子犯了难,虽然告诉了李宓等人,可是,很明显,这个事情要非常隐秘,不能大张旗鼓地找能工巧匠去研究盒子。 即使悄悄找来工匠,不管有没有打开盒子,毕竟是见到了盒子。 无论是冀鋆还是李宓或者周桓和周彪,都不是心狠手辣的人,都做不成杀人灭口的事情。 可是,见到了盒子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速之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四章 蛊之祸 福远宫中,焦贤妃正斜倚在榻上,惬意地品着清茶。 身旁的心腹嬷嬷担忧地的道, “娘娘,二小姐去了“好邻居”找冀家那两个丫头,会不会对您不利,影响您的大事?” 贤妃不以为然地嗤笑一下,眸底闪过嘲讽,道, “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她不去找反倒奇怪呢。那就让她折腾去吧,她终究会知道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一十四章 蛊之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五章 焦贤妃要祸乱后宫? 冀鋆听完焦雉凉的叙述,不无疑惑地问, “那个下蛊的人就是为了给你下蛊?” 焦雉凉连连点头,目光十分真诚地道, “确实是这样!姑姑说,把蛊从爹爹身上移到我的身上,遇上女子的阴柔气息,毒性就会慢慢排解。” 冀鋆摇摇头,表示不能理解地道, “可是,这个毒并没有解吧?否则,你又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一十五章 焦贤妃要祸乱后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六章 我用一个秘密交换 焦雉凉的话让冀鋆陷入深思,背后的人是为了权势? 如果,是为了争权夺利,既然,人在宫中,直接对皇上下手岂不是获益更大? 既然能够驱使焦贤妃,让焦贤妃给皇上下蛊下毒,也并非不可行啊? 冀鋆放下这个疑问,又问道, “那这幅画像又是如何得到的?” 焦雉凉道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一十六章 我用一个秘密交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七章 梦中的四句诗 又等了不长时间,冀鋆带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 丫鬟捧着的托盘上放着三个茶盏。 此刻,焦雉凉从丫鬟进来的方向隐隐闻到一股浓香,是她从来没有闻到过的香气。 不似鱼肉般油腻,不似脂粉般庸俗,就好像她第一次见到蜂蜜的时候,没有用水冲调,而是直接喝了一口,虽然甜的有点黏住了嗓子眼,但是满口的甘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一十七章 梦中的四句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八章 给焦贤妃挖个坑 众人开始品味冀忞梦中的诗所隐含的意思。 周桓率先道, “如果从字面上看,那么第一句说的就是所古族的“蛊咒”。“血为门”影射的是礼国公血脉被“蛊咒”封印的记忆。草木催发梦中人,那么就是说奇药岭的药和神梦谷的“祝由术”,二者结合之后,可以解开“蛊咒”这个锁,打开礼国公血脉记忆的封印。”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一十八章 给焦贤妃挖个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一十九章 晾晾宏公公 “好邻居”雅间,福远宫的宏公公,已经喝光了两盏茶,也没有见到冀鋆和冀忞,面色愈加不耐烦起来。 宏公公竖起一双小三角眼,倨傲不屑,瘦削的双颊和尖尖的下巴,肤色略黑,整个人显得格外的刻薄而阴骘。 宏公公扬起尖细的嗓音,有些烦躁地道, “怎么?你们“好邻居”连贤妃娘娘都不放在眼里?这是让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一十九章 晾晾宏公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章 学艺不精真害人! 大堂内一阵的鬼哭狼嚎,尤其个别太监的嗓音尖细阴柔,犹如破空披竹,刺耳又扎心! 雅间内的宏公公脸色十分难看,他本来是想把冀鋆和冀忞激将出来。如今,他快要坐不住了。 宏公公相信冀鋆姐妹不敢对他怎么样,但是,打他的人,不也等于打了他的脸! 宏公公气得狠狠瞪了身后的小太监一眼,都是这没用的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二十章 学艺不精真害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一章 用旺财的法子对付焦贤妃的舔狗 用旺财的法子? 冀鋆,“……” 旺财能有啥方法? 熊抱?呸!谁抱公公啊! 熊扑? 谁能做到? 熊吼? 好像虎啸有人怕,熊吼,不咋吓人! 宏公公,“……” 旺财? 听着象是她们家的狗?要放出狗咬人? 哼哼,咱家还真不怕狗! 芍药应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二十一章 用旺财的法子对付焦贤妃的舔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二章 给舔狗找台阶 冀鋆走到宏公公跟前,轻声说道, “宏公公,做人做事不要太猖狂,要知道适可而止,也不要太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说我们两个小丫头能支撑起“好邻居”这么大的门面,您说说有多不容易!全靠着有礼国公府的大表哥,还有广宁世子和江夏世子的支持。所以说,我们没有什么背景,没有什么太硬的后台。我们只是想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二十二章 给舔狗找台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三章 沺黎县主被吓病 宏公公知道,广宁郡王连上官淑妃都不惯着,焦贤妃更是不敢触霉头。 宏公公瞬间打好了向焦贤妃汇报的草稿: 冀家姐妹忙着照顾沺黎县主,无暇顾及其他! 宏公公可以再编编自己如何不小心惹恼了沺黎县主这个小姑奶奶,结果手下被沺黎县主,不,广宁郡王府的护院给打了! 嗯!就这么着了!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二十三章 沺黎县主被吓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四章 浑水摸鱼 “县主这是惊吓过度,骇急攻心,故而一时间痰瘀心窍,五识不清,神思迷惘,懒言少语,肢体麻木。幸而及时就医,待我为县主开个方子,调理一下,当无大碍!” 徐郎中装模作样的一番诊治论断,把冀鋆又拉回到现下的状况当中。 尽管知道徐郎中是在顺口胡诌,冀鋆却认真地满脸焦灼,频频点头,真诚而担忧地看着沺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二十四章 浑水摸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五章 沺黎县主的鸡汤 沺黎的话让众人皆是一惊, 只见沺黎顶着她他那张苍白中带着晦暗的脸,眼下青黑,一看就像是得了重病且不久于人世的样子。 众人心中默默为给沺黎化妆的海棠点了几根小蜡烛。 沺黎见众人的神情,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什么东西,顺手在脸上一划,脸上的妆被这么一抹,整个脸又变成青一块紫一块,深一块浅一块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二十五章 沺黎县主的鸡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六章 铺垫 沺黎县主见冀忞笑得前仰后合,来不及气恼,连忙去照镜子,这一照,把她自己唬了一跳,方才想起自己本来的样子。 沺黎县主顾不得再教训冀忞,连连让人打水给自己洗脸净面。 她只记得当时海棠左一下,右一下地在她脸上涂来抹去,然后也没来得及照镜子。 哪里想到这么过分!太气人了! 沺黎看着忍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二十六章 铺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七章 离间 福远宫中,焦贤妃一脸怒容。满地都是被她发怒摔坏的杯碗茶碟。 地上跪着瑟瑟发抖的宏公公,宏公公的脸已经被宏公公自己扇成了猪头。 但是见焦贤妃怒色未减,宏公公也不敢停手。 从宏公公带着跟班进入宫门那一刻起,甚至是,宏公公还没有走进福远宫,宏公公在宫外被揍的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后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二十七章 离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八章 烤地瓜摊前的约会 在考虑到焦贤妃给礼国公父子下了蛊毒之后,李宓就一直在想办法请冀鋆去给祖父和父亲治病。 冀鋆自然责无旁贷,可是,冀鋆和冀忞姐妹二人在礼国公府住着的时候,就没有办法靠近礼国公父子。 更遑论如今她们已经是迁出了礼国公府,即便是亲戚做客的身份可以回去,但是,依着王氏对她二人的厌恶,焦贤妃的警惕,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二十八章 烤地瓜摊前的约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二十九章 陈美人之死 冀鋆让芍药不仅把老翁烤好的地瓜都包圆了,连老翁那些生地瓜和炉子也都买了下来。 然后,芍药把脸抹得黑黑的,坐在炉子前,一边烤,一边卖。 本来一个地瓜卖两文钱,到了芍药这里,坐地起价,一个三文! 但是,两个是五文钱,三个六文钱,四个七文钱,五个八文钱! 这样一来,卖的可比老翁快多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二十九章 陈美人之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章 谁设局?谁入局? 谁也说不清楚传言是怎么开始的,就好像突然之间,整个后宫既不关心三皇子和四皇子选妃的事情,也不关心前朝即将开始的秋闱。 就连素日经常谈论的诸如最近那个妃子侍寝多,那个妃子得的赏赐多。 以及宫里哪位娘娘和哪位娘娘之间掐架,哪位皇子被圣上训斥,等等……统统不关心。 众人最为关心的竟然是五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三十章 谁设局?谁入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一章 美琳的开挂人生 冀鋆依稀记得原书当中,美琳后来是进了二皇子府。 但是美琳与二皇子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上勾搭到一起的。 书中写的是京中贵女去二皇子府庆贺二皇子妃何妃娘娘生辰的时候,美琳利用二皇子想算计三皇子的机会,给二皇子下了套,二皇子既是有药物的作用,也是半推半就,就跟美琳滚到了一起。 美琳刚入二皇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三十一章 美琳的开挂人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二章 镕骨散 冀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她还有点头晕,但是头脑已经清明,窗外清风吹来,周身舒展许多。 冀鋆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冀忞守在床边,海棠站立于床头,二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冀鋆见状面上浮起欣然笑意道, “我没有事,可能最近累着了。” 冀忞满是担忧地点头道, “堂姐,夫人和姨娘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三十二章 镕骨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三章 苏瑾成了美琳的走狗 冀鋆想起潘叔有一个做瓷器生意的老友,前阵子,由于对市场判断失误,也可能眼光也不怎么好,货品到手后发现瓷器的质地并不是很精美,图案也是很粗糙,与以前的样品差距甚大,结果出现大量瓷器滞销。 而此时,又赶上瓷器商人的娘子生了重病,亟需用钱。 潘叔心眼好使,便都把这些比较粗糙的,不太精美的杯碗茶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三十三章 苏瑾成了美琳的走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四章 美琳的野心 美琳看着冀鋆和冀忞远去的身影,面上浮现出一丝计谋得逞的笑意。 苏瑾觑着美琳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 “姑娘啊,她们是不是惹您生气了?您别跟她们一般见识!您就要进皇子府了!她们这是妒忌!这是故意气您,您可千万别上当,伤了身子!” 美琳斜了苏瑾眼道,轻蔑地笑道, “你不用讨好我!不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三十四章 美琳的野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五章 美琳的警告 琉璃大婚之前,淮安侯府的小姐每个人都收到了陈国公府的请柬,邀请这些小姐们为琉璃送嫁。 在这个朝代的送嫁规矩是,为了彰显夫家对女方家的重视,首先体现在彩礼上,接着是大婚仪式。 再一个就是对送嫁之人的态度,男方邀请的送嫁人数越多,表示对新入门的儿媳妇越加的尊重,送嫁的越多越表示女方有体面。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三十五章 美琳的警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追云珠 冀鋆发了话,车夫十分痛快地应了一声,然后高高举起了马鞭。 芍药见状振振有词地对美琳道, “美琳小姐,你可别咬着屎棍子,给麻花都不换呐!你还是快让开吧!我们这个车把式以前为国公爷赶过马,还上过战场呢!一不留神抽到您,可是要皮开肉绽的。你要是不怕呢,那我们也不怕!大不了的话就是受点罚,那还能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三十六章 追云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为了害人,你也是够拼的 二入陈国公府,冀鋆心中并不是如上次那般充满好奇和忐忑。 此次最主要的目的是为琉璃送嫁,其次是保护自己,和忞儿的周全,其余不做他想。 冀鋆不愿意在琉璃大喜的日子里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即使有可能是被人算计,但是冀鋆首先想的是尽可能地避免,纵然想深入虎穴,但是也不急于一时,事有轻重缓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三十七章 为了害人,你也是够拼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八章 关静秋的下场 “是吗?” 冀忞凉凉地道。 随着沉静似水的声音响起,冀忞迅速拔下头上的钗子,上前一步,紧紧压在关静秋的脖颈上。 珠钗寒凉,尖部抵上脖颈皮肤,有隐隐刺痛! 关静秋素日欺负丫鬟小厮得心应手,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小丫鬟不敢躲闪。 对付有交往的闺阁女子,她自诩口才了得,心思又狠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三十八章 关静秋的下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三十九章 无关对错,只关强弱 关静秋喉间发出一声“汩汩”声响,不知道是怎么发出来的,是不是喉咙猛烈收缩造成呢? 冀鋆去冷冷的看着这一切,既不阻止,也不出声。 当冀忞掰开关静秋的几个手指后,就听“扑通”一声,关静秋坠入了井底。 接着可能是砸到了井底那个男人的身上,井底又发出了一个男人惨叫,接着就没了声息!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三十九章 无关对错,只关强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章 气人小分队,鼓腮瞪眼,耸肩,摊手! 冀忞走的急了,有点喘,不过还勉强能跟上众人。 麦冬要背着冀忞走,冀忞连忙摆手道, “不必!我没事的!再说,让人看见会疑心的。” 很快,声音离她们越来越远,冀鋆看向那群蝴蝶不移动了,看位置是枯井处。 遂稍稍放下心来,看见前面有一处摆着石桌石凳,还有秋千。 但是,秋千周围的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四十章 气人小分队,鼓腮瞪眼,耸肩,摊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一章 没打疼,就让你头疼! 冀家姐妹和两个丫鬟的表演声情并茂,而且整齐划一!可把众人乐得够呛! 冀鋆深知,看热闹的人里面,没有关静秋的嫡长姐关静珠,这就好办了! 她就是要气气关静秋,气得她七窍生烟才好! 害了人,还敢气势汹汹地找人家算账,说明没打疼! 没打疼,就让你头疼! 原书中,关静珠比较识大体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四十一章 没打疼,就让你头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二章 都在盘算 美琳收到关静秋求救的眼神,很是恼火。 暗骂这个关静秋,真是废物! 美琳今儿在陈国公府偶然间听到小丫鬟闲聊,说这边有个枯井,废弃了好多年。 前阵子,有个小厮不小心掉了下去,才发现井里面没有水,而且井也不深,应该是以前曾经是填充过,但是没有彻底填满就放弃了。 小厮很容易就被人救了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四十二章 都在盘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井底 冀鋆真的进了井里,把冀忞也吓了一跳,她快步来到井沿旁边,然后趴到井沿上,内心焦急但是又尽可能不让人听出来,向里面大声喊道, “堂姐,堂姐!” 很快,只听冀鋆从井底传来声音道, “忞儿,你不用担心,堂姐在下面!没摔到,就是有些暗!” 冀忞稍稍安心,接着道, “堂姐,你快上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四十三章 井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四章 初见陈拙鑫 冀鋆看向日光反射到的井壁处,由于此处距离她的头顶有一段距离,她的手臂无法接触到。 四下看看又没有找到合适的东西,可以垫在脚底下。 于是,冀鋆高高举起夜明珠,尽力踮脚凑近井壁,却蓦然间发现此处的井壁的砖石与周边的有所不同,它似乎是被磨损的有点严重。 其余处的砖石都棱角分明,而此处已经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四十四章 初见陈拙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五章 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冀鋆在井下听到陈国公要将井填上,一时间也顾不得再探查井壁的秘密,先上去再说。 万一陈国公陈拙鑫故意恶心自己,虽然众目睽睽,又是办喜事,他不可能“见血”,但是,如果,让小厮扔下去点烂菜叶子,尿屎之类的腌臜东西,也挺恶心的! 那可不值得! 于是,冀鋆赶快气沉丹田,运用美声发音法,连声喊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四十五章 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一只珠钗引出的血案 随后,却见一个椭圆形且块头较大的鸟窝直直掉进井口! 众人惊愕之际,大约十余只猫从四周窜出,一个接着一个地跃进井里! 很快,井底传来尖锐的猫叫声!间或有鸟的嘶叫! 而且,叫声愈来愈强烈和凄厉! 陈拙鑫脸色微变,退后几步,对尹宏低低耳语几句。 尹宏垂首还未离开,只听众人惊呼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四十六章 一只珠钗引出的血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七章 芍药怒怼关静秋 芍药见关静秋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气势汹汹对着她家小姐大喊大叫,还指手划脚,不由得去怒从心头起,立刻冲到冀鋆的面前,张开双臂把冀鋆挡在身后。 麦冬见状,马上也把冀忞挡在身后。 麦冬和芍药二人齐齐瞪向关静秋。 芍药冲着关静秋大声喊道, “喂!关小姐,你喊什么喊?你凭什么说我们家小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四十七章 芍药怒怼关静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八章 此人是谁? 冀忞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大惊失色,陈拙鑫的和尹宏的脸色尤其不好。 只是,冀鋆从他二人神情的细微变化当中却没有看到更多的情绪,冀鋆觉得他二人似乎也是很震惊。 起初,冀鋆觉得,关静秋的小把戏,都在陈国公的掌控之中。 可是,如今看来,这个意外出现的死人,陈拙鑫并不知道。 在陈国公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四十八章 此人是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四十九章 此处有瓜 周桓此话一出,别说陈拙鑫嘴角不屑地抽了抽,便是周围的那些世家贵女,都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甚至是十分的可笑,包括冀鋆。 冀鋆对周桓的这一举动感到十分的蒙圈,作为周桓这样一个如此缜密之人,又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虽然冀鋆没有见过陈甲,但是她听人家说过,陈甲身材伟岸,容貌出众,彬彬有礼,而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四十九章 此处有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章 指鹿为马 可是这一次,无论是众人如何催促,包括陈拙鑫如箭一般的目光似乎要将程姨娘射成千疮百孔,但是程姨娘坚决不再接着说下去。 她越是如此,众人越是好奇。此刻,冀鋆心中已经猜出了个几分。 但是此刻她也不能把话挑明。虽然这种事情其实说起来倒是没有什么危害,只是个人的心理障碍,跟“杀人越货”这样的行为完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五十章 指鹿为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一章 后宅女人的智慧 关静秋此刻看出了点门道,就是地上的这个人是不是“陈甲”已经不重要。 目前重要的是,陈拙鑫不想他是“陈甲”,而周桓和冀鋆他们几个要坚持这个人是“陈甲”。 因此,实际上地上这个人究竟是谁,恐怕现在谁都不知道,最大可能,其实他就是毕四儿,就是陈国公府的一个普通的下人。 但为什么是“毕四儿 《穿书之贵女不得不打怪升级》第一百五十一章 后宅女人的智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多么痛的领悟(一) 陈拙鑫薄唇微勾,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眸光清冷,丝毫没有温度。 他一步步走向美琳,美琳强作镇定挤出的笑意就这样凝在了脸上,后背已经渗出涔涔冷汗,胸膛内心脏在剧烈跳动,似乎要冲出了嗓子!每每的剧烈跳动都令美琳头脑阵阵晕眩。 恐惧,从未有过的恐惧,即使在面对“贵人”设置的重重考验也未曾出现的恐惧,从心底生出,弥漫至四肢百骸。 陈拙鑫逼近的每一步,都像重锤一样,重重的锤到了美琳的心头,美琳只觉得她已经随着这一记又一记的重拳,不可抗拒地裂成了一道道的碎片。 什么皇子妃,什么荣华富贵,什么扬眉吐气,都已经逐渐变得支离破碎,乃至烟消云散。 猛然间,美琳只觉得,双腿再也支撑不住她的体重,“扑通”一声,她双膝跪倒,整个人趴在地上不敢抬头,瑟瑟发抖。 陈拙鑫走至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在他面前的美琳,唇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 这时,尹宏走上来恭敬地道, “国公爷,怎么处置?” 陈拙鑫睨了美琳一眼,淡淡地道, “处置什么,都是自家亲戚。若处置了他,三弟那里,我也不好交代。给她点儿教训就可以了!”, 尹宏未答言,垂手而立。 陈拙鑫回身望向众人,目光从众位贵女和她们的丫鬟身上逐渐扫过。 每个被陈拙鑫目光所及之人虽然不怎么恐慌,但是被这样蛇一般阴毒的目光扫视,总是有一些不舒服。 尤其是那些陪同小姐们的丫鬟,更是怯怯地不敢抬头。 唯有芍药,一双大眼睛亮亮地闪着好奇和期待,丝毫不惧,陈拙鑫看过来的时候,还冲陈拙鑫露出一个兴致勃勃的笑容。 陈拙鑫内心陡然被这个小丫鬟的笑脸所触动,如此天真,如此无邪,如此不掺杂任何逢迎讨好与抵触忍耐,他许久未见了! “你,过来一下!”陈拙鑫指着芍药道。 芍药看看陈拙鑫,不可置信地又看看冀鋆,冀鋆虽然猜到了点什么,但是不确定。也知道陈拙鑫不会对芍药如何,且当下别说让芍药过去,自己也不能抗拒。 于是点点头,给了芍药一个“稍安勿躁,一切有我和小小姐,还有大公子”的眼神。 芍药走至陈拙鑫近前,深深福身,大大方方地道, “国公爷安好,您可是有什么要吩咐的?” 陈拙鑫闻言饶有兴致地看向芍药笑了笑道, “你这个丫鬟跟你的小姐一样有趣,这样,你帮我做一件事可好?” 芍药得大方得体的道, “国公爷,您请吩咐,只要不是违背天地良心,不违背人间道义,不伤天害理,奴婢定然万死不辞。” “哈哈哈!”芍药的一席话令陈拙鑫心花怒放,竟然哈哈地笑出了声,他觉得这对主仆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笑罢,陈拙鑫笑意尚未收敛,语调温和地道, “这件事不是让你昧着良心去做,而是请你帮我出口气,给我陈国公府壮壮门面。你去替我教训教训这个美琳小姐,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去,出了事情有我兜着!是我让你去的,之所以让你去,只因我陈国公府的下人们不得力,致使让这样的魑魅魍魉我的府里兴风作浪,搞的这里乌烟瘴气!” “好嘞!”芍药脆生生地痛快地应了一句。 说罢,芍药便走上到了美琳跟前,在众人惊愕的眼神当中,包括冀鋆和冀忞,二人也没有想到芍药这般迅速! 好似,跟陈拙鑫约好一般! 芍药一手揪起美琳的脖领子,向上使劲一提,美琳被动地一抬头,身子随着向上直起。 可是,就在美琳尚未完全站稳,上半身还有点向前倾斜之际,芍药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松开领子,双手一挥,“啪啪”!结结实实地照着美琳的屁股重重地打了两下! 美琳冷不防间一下子又向前扑去,整个人便趴到了地上,但不知道是美琳知道死也一定要护住自己的脸,还是芍药的力度掌握的恰到好处,尽管身子重重地扑到地上,美琳的脸却并没有挨到地面分毫! 陈拙鑫被芍药的举动彻底惊住!他以为芍药会会打美琳的脸,扇她的耳光泄恨,或者去掐美琳的胳膊啥的,让她疼得龇牙咧嘴出糗。 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啊!啥时候大周的女子之间掐架也冲屁股使劲了? 实在太好奇,陈拙鑫饶有兴致地问道, “你为何没有打她的脸呢?” 这也是在场众人的疑问。 芍药眨眨眼睛,十分认真地道, “俺们夫人在教导我和旺财的时候说过,打人不打脸,尤其尽量不打女孩子的脸。夫人还说过,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不知道“旺财”的众人心中认定,旺财可能是他们家的伙计。 冀鋆内心直抽抽,她娘教导她和芍药估计都得头疼,还去教导旺财,真是“有教无类”的好老师啊! 芍药话锋一转,接着道, “我们小姐说过,有些人呢,比较蠢,是用屁股决定脑袋的,我觉得就是说屁股比脑袋重要,依我看,这个美琳小姐有点象是这样的人,所以我打她的屁股不是比打她的脸惩罚还严厉吗?” 这一席话将在场的人都逗的忍俊不禁。 冀鋆,“.” 我说过吗? 我是这个意思吗? 罢了,看结果,不看过程!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冀鋆觉得美琳的双臀似乎比刚才高了一点…… 丫鬟将美琳搀扶起来,美琳咬着唇尽可能地直起身子,冀鋆见美琳的唇间渗出了血,猜到屁股一定很痛,可见芍药的力度! 冀鋆看着美琳的模样都暗暗咧嘴,接着就是如滔滔江水般的敬佩! 到底是跟旺财对练过的!暗搓搓地下狠手,还不让人看出来! 名师出高徒啊! 美琳紧紧咬着嘴唇,浑身颤抖,但不敢发出任何痛苦的声音。 陈拙鑫再进一步,声音阴冷,冲着美琳道, “看起来淮安侯府没有好好教导你这个庶女,这样的一个庶女入了皇子府,岂不是会让皇家蒙羞?本国公就不辞辛苦在你入皇子府之前,教导于你,望你好自为之!” 美琳身子抖得几乎瘫软,她全付力道都用到了两个丫鬟身上,两个搀扶她的丫鬟几乎有些踉跄。 美琳声音颤抖着,强撑着道, “谢,谢国公爷劳神!” 冀鋆内心不胜唏嘘,看看冀忞,她轻抿薄唇,看不出情绪。 关静秋则是一脸震惊和后怕。 旸旭县主和沺黎县主也是惊讶不已,不过,还有一丝的幸灾乐祸。 冀鋆想起前世流行的一句话,家里的父母没有教导你,就得由社会去教导你。 冀鋆想起前世科室里有一个护士长,家境不好,吃苦耐劳,在医院比较缺人干活的时候显得很出众,于是几年后,升为护士长。 所有的脏活累活她都率先垂范,身先士卒,因此,在一定程度上,作为护士长的她比其他护士技术全面而且过硬。 其他护士能干的会干的她要会,不会干不能干的她也要会。 必须要在技术上,镇住手下的这些护士,否则没有背景的她,就难以服众。 护士长的丈夫是一个工人,夫妻二人的生活算是小富即安。他们有一个独生女儿,夫妻俩对这个女儿就非常娇惯和溺爱。 女儿在小学的时候因为学习不好,长得偏胖,又没有能拿出手的特长,很受老师和同学的歧视。 老师时常言语嘲讽她的女儿,女儿受了委屈自然回家哭诉。 护士长就悄悄背着女儿去给老师送礼,送一次,老师脸色好几天。 过一段时间,老师再次敲打,就再送一次,再管一段时间。 护士长始终也没有弄明白,为什么老师总是欺负她的女儿。 然后护士长就总是跟身边人抱怨, 老师如是如何如何不是东西! 老师没一个好东西!等等! 确实,护士长遇到了一个不是东西的老师,但是并不是说所有的老师都不是东西。 护士长也没有认识到她遇到的这个老师为什么敢欺负她的女儿,那是因为她没有找到足够震慑住这个老师的手段和方法。 虽然她也送了礼,但始终是没有满足这个老师的胃口,总是跟“鸡肋”一般吊着老师的胃口,老师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可不就拿她女儿出气! 因为在老师看来,她是当地最大医院的护士长,那么应该是几千几千的送,而不是几百几百的量! 老师未必是缺这几千块钱,但是他认为护士长的这种行为是对他的一种轻视,是认为他不配得到这几千块钱。 所以在整个的小学过程当中,乃至后来上了中学,就一直处在,老师敲打孩子,然后送礼,缓和几天,接着又敲打…… 就这样磕磕绊绊地到了高中毕业,孩子便步入了社会。 而在孩子步入社会之后,护士长也已经退居二线。 医院里,后起之秀如雨后春笋,尤其是有后台的渐渐增多。 因为人多了,也不再需要她这样一个多面手。 相反,她这样一个多面手,一个人干了几个人的活儿,间接等于挡住了许多人的出路,于是护士长便进入到被边缘化,等着退休的日子。 这个时候,她女儿开始不断地被社会各种捶打。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多么痛的领悟(二) 护士长的女儿在市区内的一家中小医院找到一个收款的工作。 这个工作尽管工资不高,也没有什么“灰色收入”,但是只需要按时上下班,又不值夜班,也不需要出力气,因此,还是很适合刚步入社会的小女生做。 但是护士长的女儿在算账收款的时候,经常分不清“公私”的界限。 比如有的时候,有些人来,由于没有带零钱,而她这个时候又出于好心,便从自己兜里找出零钱来付给对方,然后过后再将自己的那部分从公款里取出来。 但是久而久之,单独的一次又一次的折腾,很麻烦。她就积攒到一定数目,再从公款当中拿回自己付给患者或者家属的找零费用。 但是这样一来,时间久了,就难免会出现,多拿或者是少拿的情况。 此时,她的这个习惯便被身边的人给看在眼里。 身边人有的妒忌她出身好:从小生长在城市,父母都有工作,有医保。 有的人妒忌她的家庭条件好:独生女,高中毕业就找到了这么清闲的工作。 也有人妒忌她容貌好,此时,护士长的女儿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身材容貌都很出挑。 或者是出于妒忌,或者是为了邀功,或者是为了帮人腾出位置,有人向领导举报了她的这种公私不分的行为。 恰好领导来查账,护士长的女儿又有几百块钱的账对不上。 按说这几百块钱,如果是提早发现,悄悄补上便并不算什么事情。 但是因为平时,父母对财物系统的规则一无所知,她入职之后也没有人告诫她,指点她。 父母也没有给她灌输一个对金钱严谨,细致的观念,尤其是涉及到金钱的工作方面更是没有太多的风险意识。 护士长女儿就始终大大咧咧,觉得几百块钱,几千块钱,差了就补上好了,查出来也没有什么,又不是几万几十万的事儿。 她不知道财务制度非常严格,一分一毫都都不允许有差错。 她不知道她这样的行为往大了说就是“公私不分”。 甚至就是说她“挪用公款”,她也无可辩驳。 她更加不知道,世道人心的险恶,没有错处,还要鸡蛋里挑骨头,何况这么明显低级的漏洞! 护士长的女儿便因此被开除出这个单位。 经过了社会的第一次毒打后,护士长的女儿又经过了许多次的毒打: “朋友”借钱不还; 或远或近的亲戚骗她花大价钱买一大堆可能永远也用不上产品; 骗她投资,骗她入股…… 所有这些的结局都是手里的钱如风卷残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后,那些骗了她的钱的人,又嘲笑她“没文化”! 嘲笑她不懂经济,没有“头脑”,不会“理财”! 嘲笑她没有“视野”,没有“格局”,没有“胸怀”! 护士长的女儿此刻深恨小学和中学老师,是他们对自己的打击,他们的冷嘲热讽,让她时刻提心吊胆,开始恐惧上学,恐惧去学校见到老师,最终失去了对学习的兴趣!也失去了学习的机会,失去了用知识提升自己,改变命运的机会! 而她的同学此刻告诉她,为什么老师对你不好,是因为你没有给老师送礼,也没有“厉害”人如校长,区长,市长等为你出头。 护士长的女儿这个时才知道,原来老师对其他同学的好是并不是因为同学多么优秀,而是因为家里送了礼,或者家里有人当大官。 护士长的女儿悲愤地回家问护士长说, “为什么别的妈妈都给老师送礼,而你不给老师送礼?” 护士长感到非常委屈,泪眼婆娑地告诉她, “我也给你送了礼,你不觉得经常有那么些天,你回来说这一段时间老师对你很好,那个就是因为妈妈送的礼呀!” 闻言,护士长的女儿非常震惊,她不可置信地道, “可是妈妈,你当时没有告诉我你去给老师送了礼!你一直说老师对我不好,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因为我学习不好,可是我们班有很多学习不好的孩子,老师都没有象对我那样对待他们。有时候老师态度好了,你说是因为这一段时间我表现的好,老师才改变的。你如果当时跟我说是因为送了礼,我就不会有那么大压力,我就不会那么拼命地去讨好老师,每天都对老师察言观色,拼命的去做我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护士长也满腹委屈,更加愤怒, “我不想让你知道我去送礼,是因为我不希望你看到这个世界的黑暗面,我希望你永远阳光,永远快乐!我给老师送了礼,老师对你态度好了,不欺负你了,你还有什么压力?你还不趁着老师态度好转好好学习?我算是知道了,你就不是学习的料!你不要为你自己不好好学习找借口!” 护士长的女儿凄然一笑, “妈妈,我是当事人,我的体会最直接,最深刻!我感觉得到老师的态度转变是短暂的,不持久的!总是给我一种抓不住的感觉!你这次送礼,恰好赶上我做值日生,我以为我做值日做得好,老师喜欢,我就拼命地做值日,我的活,别人的活,我都干。可是,过了几天,老师又想要礼了,我做值日再辛苦,他对我也不满意,我就又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每天都生活在惶恐之中!尤其老师有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刁难,故意在我走神的时候提问我,我什么都不会,就更加厌恶学习,害怕学习!你可知道,同学有多势力?老师态度好了,大家都对你露笑脸,老师脸一变,同学全都不理你。你让一个小孩子怎么面对?怎么适应?怎么接受?你让我怎么阳光?怎么快乐?” 护士长哭天抹泪儿,泪眼婆娑地问冀鋆道, “你是研究生,你读了很多的书,你父母也都是有知识有文化的高级知识分子。你们一定懂很多的道理,你能不能告诉我错在哪里?我这样做错了吗?” 护士长又问, “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的命就那么好,你就能够从小到大遇到对你好的老师,让你没有能够厌学,从而一步一步考上了研究生?” 冀鋆感到很无语,她遇到的老师只比这奇葩,不比这位不奇葩。她遇到的势利眼的同学也很多。 冀鋆刚想不知深浅地开口给护士长解释这件事,身旁一个资格较老的护士悄悄冲她摇头,冀鋆便住了口。 此时,科室的一位已经退休返聘的老主任却毫不留情地对护士长说, “这件事情不能全怪孩子,更多的应该怪你自己!你一直把她保护的就像笼中的鸟儿一样。然后突然间你没了这个能力,不,你根本没有这个能力,而是,此前你的所谓“保护”恰好赶上你孩子不需要面对风雨的时候,你以为你“保护”了她。然后,如今孩子必须自己面对一切,你就任由她啥也不懂就进到山林里,面对大自然,她这个时候又不会飞,又不知道怎么跟人家抢食,甚至不知道大自然里有特别多特别多的危险,它除了被那些凶狠的狼虫虎豹撕咬。你觉得她还有第二条出路吗?” 老主任的话让护士长痛哭失声,冀鋆感到很同情,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安慰护士长,或者是埋怨护士长,她觉得自己都没有立场。 老护士拉着冀鋆离开办公室,缓缓地道, “以前我们都提醒过她,让她要么不送,要送就带着孩子送,让孩子看到母亲在老师面前的低三下四,看到母亲的血汗换回来的是老师短暂的笑脸,以及更多的冷言冷语,她心中会有触动,有冲击,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激起她内心的不甘,才会奋发图强!” 老护士的话让冀鋆深有感触,这位老护士以前在教师节的时候为孩子的老师准备了一束价值二百元的鲜花和一个五元钱的贺卡。 孩子同桌的父亲是一个大款,同桌的父亲送了老师一条五千元左右的项链儿。 然后同桌跟孩子显摆,孩子深受刺激,她回来对老护士道, “妈妈,把花退了吧,就送贺卡吧。咱们那点子钱根本不放在老师的眼里,咱们再使劲儿,也赶不上我同桌财大气粗,何必呢!” 老护士的孩子从此对见利忘义的老师彻底失望,不抱任何幻想。 而同时,孩子也知道,这个社会如此残酷,即使是校园里,也充满了残酷的争斗! 老护士接着道, “我们说的话护士长一句不听,我之所以不让你说,是因为你没有分量。她问你,并不是要从你这里得到答案,她只是说在诉说着她的不满,有人听即可。她仅仅只是吐槽,哪怕在问你,也并不是需要答案,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她始终认识不到自己的错处。而你一旦说出了你的看法,她又会不满意。但是老主任说出来就不一样,这叫什么?这叫官本位。” 冀鋆想,这就是古人说的“力微休负重,言轻莫劝人,无钱休入众,遭难莫寻亲”! 人微言轻,即使说得对,也难以被接受和认可。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多么痛的领悟(三) 冀鋆记得小时候父母也是没有给老师送礼,小学老师对自己非常的不好,经常敲打。 冀鋆觉得最为憋屈的是有一年评“三好学生”。以前每年评选“三好学生”班级排榜的前六名,那年她明明是排了第四铭,但是老师却偏偏把她从中间给抠了出去。获得“三好学生”的是第一,二,三和五,六,七名。 那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这种伤害和打击,对于一个孩子而言极为沉重。 冀鋆自然恨难过,回家问自己的父母这是为什么? 冀鋆记得自己爸爸妈妈想了想后,告诉她很可能是因为没有给老师送礼。 然后,爸爸妈妈问,你如果想,那么爸爸妈妈也去为你给老师送礼。 但是当时冀鋆家里条件不好,爸爸妈妈虽然是双职工,但是要负责奉养两边的老人。家中一半多的收入都给了爷爷奶奶还有姥姥姥爷买药看病。 所以,冀鋆心情虽然沉重却坚决地跟爸爸妈妈说, “我偏不给,有钱也不给!我就要好好学习,气死他们!” 于是冀鋆从此便狠下一条心,拼命的学习! 后来,她一度是班级的第一名。 到了中学,依然面临这样的问题,然而冀鋆觉得那个时候她找到了方向,她的成绩一直在班级上数一数二的名次。 冀鋆记得自己立下“不给老师送礼”的志向之后,就非常努力,而且非常有动力。 最后,也确实取得一定的成功。当她考上重点高中乃至大学,研究生的时候,那些被老师宠爱的孩子大都是在社会上闲散游逛。 冀鋆觉得她深深地出了这口气。 不过,随着步入社会之后,冀鋆开始觉得父母和自己的这种处理方式也并不是特别完美。 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当时的认知里,至少父母告诉她,第一,我们没有送礼。第二,你要好好学习。你才能够有资格去鄙视他们,让他们对你追赶不上,望尘莫及。 然而,父母并没有给她讲透,或者父母当时也不知道。 冀鋆这样一路走来的一个不怎么好的后果就是这一切给她造成了一个错觉,她以为“学而优则一定能仕”,她以为“一学(好)可以遮百丑”。 冀鋆不知道在社会上,她所学的这些知识,只是让她用来工作,比如,会电脑,会外语,会做科研,会写论文,甚至多才多艺,能歌善舞,等等,都是“工作”的技能。 并不能保证她可以在社会上“生存”,以及“生存”得好。 冀鋆在接触社会之后又遇到了许许多多雷人的事情。 她看到师兄师姐遇到的那些不公,那些屈辱,并不能凭着学习优秀就可以顺利解决。 此刻,冀鋆才开始学着反思,学着总结前人和自己的经验教训,学着从头一点点地摸索在社会丛林中的生存技能。 冀鋆冷冷地看着美琳,心中没有一丝波动。 美琳也算是自食其果,也算是在这个时代,一个深闺女子识了几个字,读了几个话本子,就学着人家玩弄阴谋的例子。 深究起来,与自己前世面对的,和自己遇到的一些人和事也有相近的地方。 美琳挨了芍药这两巴掌,估计之后的一个月她都不敢坐着。 陈拙鑫看到美琳狼狈的模样,眼睛里早没了之前的傲慢,全是讨饶和讨好,顿时感到索然无味。 如果美琳能够坚持己见,为自己辩解一番,他能网开一面也说不定。 对于美琳,陈拙鑫并没有心思特别留意,美琳在他的眼里犹如一只蚂蚁。 但是,今日见到了冀家姐妹后,他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质疑。 以前冀家姐妹要求请封的时候,他不屑一顾,只是把她们二人看成跟沺黎县主,旸旭县主一般的普通被娇惯被溺爱的闺阁女子,认为她们也无非是有点独特的个性而已。 但是此次一见,他忽然间意识到,或许他自己严重看低了两姐妹,他犯了一个错误。 陈拙鑫自己从一个绝望的,不可能的位置奋斗到今天,他深知,有些人的内心里蕴含着巨大的能量,这个力量如果不被激发,不被刺激,可以相安无事,泯然众矣。 然而,如果这种力量一旦被激发,被刺激起来,那么这种力量爆发的时候,不仅个人会逆天改命,甚至是有可能毁天灭地。 至少他能够做到与对手同归于尽那样的惨烈。 这样的人轻易不要去招惹,因为陈拙鑫自己获得一切非常的不容易,他如今尽可能避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对于冀鋆和冀忞,他虽然能够完全的碾压,可是他更知道像美琳这样的人,碾压也就碾压了。 不过冀家姐妹这样的人,你碾压她的时候,她一定会让你也付出代价,而且这个代价有可能是让自己非常之惨痛,惨痛到自己悔不当初。 如同当年的陈美人。 即使身处劣势,陈美人依然能够用她生命最后几日的布局,在时隔多年之后,掀起一番风雨,如今,逆风翻盘,沉冤得雪也未可知。 当年,陈美人无意当中窥见了陈拙鑫与焦贤妃之间的秘密勾结,这在大周是大忌。 高位妃嫔与朝廷大员里应外合,勾勾搭搭,是想把皇上“架空”吗? 尤其焦贤妃还育有皇子,是要跟重臣勾结,拥立自己的儿子? 为了保命,陈美人主动向焦贤妃投诚,提出自己的儿子交给焦贤妃抚养,以后她就远远地躲在宫里的某个角落,不争不抢,自生自灭。 再或者,如果焦贤妃和陈国公还不放心,陈美人就假装得了重病,由焦贤妃向圣上请求把她远远送出宫养病。 总之,就是远远地离开皇宫,离开五皇子。 但陈美人要求给她的父兄一定的补偿,保她父兄安然无忧,保她陈家一门荣华富贵。 当时,陈拙鑫觉得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一个是陈美人知晓了秘密,陈拙鑫首先想的就是破财免灾,等于用钱财利益付给陈美人封口费。 陈美人毕竟是皇子的生母,陈拙鑫可不想手上沾了皇家的血。 万一,万一,五皇子有一天咸鱼翻身,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 而且陈美人的儿子牢牢地握在焦贤妃的手里,陈美人也不敢翻出什么风浪。 白白奉献了一个儿子,终是要给人家一定的补偿。 陈拙鑫觉得陈美人的父亲已经年迈,也无非就是找一个机会,比如借着诞育皇子的功劳,多给他们家一些赏赐,或者借焦贤妃之手,多给陈家一些银钱。 而陈美人的兄长呢,安排一个富贵闲散的官职即可。 人家又不要兵,又不想管钱管人,只要有些体面,生活富足,完全可以接受。 但是焦贤妃却觉得不屑于跟陈美人谈判,她认为既然陈美人窥破了她的秘密。要么就老老实实地烂在肚子里,她看在五皇子的面子上,或可容忍一二。 小小一个陈美人敢跟她谈条件,就是个死! 于是焦贤妃便对陈美人起了杀心。 从焦贤妃的角度看,皇上的女人和儿子,死一个,少一个! 陈拙鑫和焦贤妃在陈美人的事情上,出现了第一次的分歧。 但是不久,宫里面便出现了四皇子和五皇子交替生病的情况。 四皇子好起来的时候,五皇子就会病倒。 而五皇子好起来的时候,四皇子就会病倒。 那个时候,太医们整天都围着四皇子和五皇子转,焦贤妃一时间也没有机会下手。 与此同时,四皇子和五皇子命格相冲撞的流言开始悄悄播散开去。 陈拙鑫在宫外听到后,感到非常困惑。 但是很快,陈美人不知何事触怒了圣上,受到了训斥。 焦贤妃认为机会来了,便派人去陈美人的寝宫了结她的性命。 可是,焦贤妃的人赶到陈美人的房间时,一个黑影从窗子跃了出去! 宫女、嬷嬷倒了一地,五皇子在床上哇哇大哭,而陈美人已经奄奄。 此刻,陈美人的手里握着一块明睿宫宫女佩戴的腰牌! 看到焦贤妃派来的人,陈美人凄然一笑,而后,便阖然辞世。 焦贤妃的人上去探了探,已无鼻息。 看了看床上的五皇子,什么都没做。 一来焦贤妃派去的是太监,太监对于皇家血脉有着天然的敬畏,觉得那是凤子龙孙,有神明护佑,害死皇子皇孙会遭天谴,永世不得超生! 他们此生身为太监,已经凄苦无比,来世再更加没有盼头,还不如就地了结,还谈什么富贵前程! 二是,焦贤妃也没有让他们要五皇子的命。 后来,焦贤妃拼命地争夺五皇子的抚育权,而且对五皇子爱护更甚于十三皇子,这两个人心中暗暗后怕和庆幸。 于是,焦贤妃的人只是拿走了腰牌。 第二日,便传出来,陈美人暴毙。 而前一日,陈美人见了礼国公夫人! 合宫都猜忌,是礼国公夫人,也就是冀忞的外祖母说了什么,刺激得陈美人突然发病身亡。 而焦贤妃认定是韩德妃为了儿子不继续被五皇子冲撞,要害死五皇子,但是恰好焦贤妃的人赶到,阴差阳错,害死了陈美人!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五章 陈拙鑫的向姨娘 陈拙鑫暗暗叹口气,他对陈美人印象不深,虽然他如今在朝堂上也是有分量的人物之一,但是毕竟不能任意出入内宫。 何况,即使任意出入内宫,皇宫里的女人犹如御花园的花朵,除了几朵光彩夺目的,其余的花花草草,谁能记得住? 有重大庆典的时候,也就是能见到太后,璐太妃,皇后,四妃这些皇宫里地位较为尊崇的女人,那些低品级的嫔妃,或者没资格参加,或者参加了,也都是远远地在角落里,根本看不清楚。 甚至有的时候,这些低阶嫔妃,还不如舞池中的舞女给人的印象深刻。 时隔多年,陈美人的事情再一次被提起,陈拙鑫内心没来由地涌起一阵阵的忧虑。 陈美人刚死的时候,陈拙鑫曾经有过一丝的困惑,但是因为因为陈美人对于他而言实在不足为惧,不可能撼动他分毫,他也没有过多的留心。 但如今想来,他才觉得里面疑点重重。 比如怎么那么巧,四皇子和五皇子就开始交替的生病,继而便传出了,四皇子和五皇子命格相克的流言? 如果说,如果说这里面纯粹是巧合,陈拙鑫却觉得这个巧合未免有点太过于刻意。 但是说如果是陈美人所操控的,她操控五皇子生病和好转是可能的。 但是陈美人又如何能够操控四皇子生病? 四皇子是韩德妃的儿子,明睿宫上下的戒备即使不是铜墙铁壁,韩德妃执掌明睿宫多年,里里外外的人手必然安置得十分妥帖,不会那么容易动手的。 即便是容易动手,以韩德妃深沉稳重的性子,也不太可能一次一次让别人动手成功。 那么如果要是韩德妃做的呢?难道韩德妃是听信了流言,,一时间失了分寸,为了自己的儿子,于是便真的要动手去害五皇子? 可是,既然是命格相克,为什么在陈美人去世之后,五皇子和四皇子便没有再出现交替生病和好转的情况? 按说,如果二人真的是命格相克,应该是跟陈美人的死是没有关系的。 总不能是陈美人用自己的性命跟老天讨价还价吧? “国公爷!”尹宏低低的喊声打断了陈拙鑫飘远的思绪。 陈拙鑫定定神,与冀鋆清亮的双眸对视一下,却笑着向芍药道: “你的差事办得不错,你可想要什么奖赏?” 冀鋆心有点突突,这陈拙鑫能那么好心?不能是圈套吧? 芍药会不会狮子大张口?把陈拙鑫要个倾家荡产? 陈拙鑫后宅那么多的女人,还有钱给芍药吗? 嗨!想多了,陈拙鑫哪里能任由芍药予取予夺,估计就是逗逗芍药,转移大家视线罢了。 正琢磨着,只听芍药笑呵呵地道, “谢国公爷!都说了是帮忙,再要奖赏多不好意思!您要是实在想给,就把猫嘴里那个钗子给我吧!” 冀鋆无语,这丫鬟倒还识货,一要就要个限量版! “不行!”雨珗忍不住开口道, “这个珠钗是宫里为参选皇子妃的小姐们定制的,你一个丫鬟,配吗?也不怕把你的脖子压折了!” 雨珗想到以后,自己说不定会和芍药戴着一样款式的钗子,心里就不舒服! 芍药露出八颗小白牙,没理雨珗,却对陈国公道, “国公爷,要不您把猫送我?钗子算是赠品?好比我们店里的卷饼,买一套卷饼,送一杯饮品!您要是去我们店里消费,我们肯定挥泪大赠送!指定让您满意!” 雨珗气得头顶直冒烟! 这时时刻刻不忘你的生意经啊! 还送猫,你咋不要陈国公府呢?那样的话,猫和钗子都是赠品! 哼!奸商! “不行!”周彪突然制止道, “国公爷,钗子不能给她,说不定钗子是凶器!” 陈拙鑫面现不虞,但是转瞬即逝。 几个人正僵持之间,只听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桓世子,李大公子,别来无恙!”声音娇柔而清脆。 冀鋆等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身材婀娜的女子正款款而来。 只见是她行动时,身子轻盈,却并非娇弱不堪,每一步都沉着安稳,进管是通身的轻柔如柳,但冀鋆却能感觉的出这名女子身上没有那种与其他后宅女子如贵姨娘、祝姨娘那般的妩媚和娇羞。 相反,她带着一种英气。有点象冀鋆以前见过的那些“江湖儿女”身上的气息。 周桓与李宓对视一眼,李宓皱着眉头微微摇头。 周桓微眯双眸看向这个女子,这个女子容貌堪称美丽,双目如水,五官清秀,只是她的眉宇间有一种凌厉之色。 二人均不知这句“别来无恙”,所指为何。 思忖之间,这名女子已经向陈国公深深一福,道, “国公爷,妾身来迟。” 陈国公抬手示意她免礼,问道, “你怎么来了?” 女子淡淡答道, “听说妾身表哥的事情惊扰了国公爷和众位贵客,特来向国公爷请罪。” 程姨娘闻言似乎是向众人解释,又是在埋怨女子道, “这也就是向姨娘你能这么镇定,老夫人都给吓晕过去了!” 众人心中了然,来人原来是陈国公的姨娘向氏。 陈拙鑫面上毫无波澜,遂不动声色地道, “此话何意?何罪之有?” 向姨娘略垂首,声音不疾不徐地道, “其实表哥前日偷偷来府上跟妾身讨要一些银钱,当时,他拿出这只珠钗,说是他捡到的,他也没有用处,想去当铺,又担心当铺伙计欺骗于他,他便执意要用这只珠钗跟妾身换些银钱。可是,妾身见珠钗很是贵重,担心是他偷来的,妾身收下,只怕会惹上官司,就坚持不收珠钗,只想给他点散碎银子打发了。不料表哥不满所给银钱太少,非要用珠钗跟妾身换一千两银子,不给他便以死相逼。结果,争执当中,他被珠钗刺破了自己的胸口,不来却导致他内里旧伤复发,不幸身死。妾身当时心中害怕,又赶上府上次日办喜事,怕老夫人和国公爷责罚妾身,于是便带着人将他扔进了这个枯井里面,想等着办完喜事后,再悄悄处理,不料竟惹来了麻烦。” 周彪在一旁不由得轻笑一声, “向姨娘来的可真是及时!” 向姨娘向周彪深深一福,继而缓缓起身,笑道, “谢世子爷谬赞,妾身既入了国公府,自然要为国公爷分忧。何况,此事因我而起,我自不能再作壁上观。” 冀鋆听罢对向姨娘有些审视起来,这可不像一个后宅争宠的妾室应有的气势啊! 向姨娘目光看向周桓, “桓世子,你可还记得我?” 冀忞心头一惊,她觉得这个向姨娘话中有话。 冀鋆也是这般想法,迅速脑洞大开,难道是周桓的“旧情人”?因种种原因,周桓与之分开,她因爱生恨,转而依附于陈拙鑫? 但是看她的年纪,比周环要大上好几岁,当然了,“姐弟恋”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周桓看似很困惑,不似作假! 不对,刚才,她还提到了李宓! 难道,是跟李宓?被周桓搅了局? 越想越像!哼! 冀鋆刚想吐槽“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就听周桓开了口,似乎有点不确定的道, “你是,你是,普崴山的,你可是普崴山向寨主的女儿?” 向姨娘微微一笑, “桓世子的记性很好,我确实是普崴山的土匪,当年江夏郡王爷带着李大公子和桓世子灭了我们普崴山,李大公子害我兄长武功尽废,还受了重伤,年纪轻轻成了废人。我和爹爹下了大牢,幸得国公爷搭救才有我如今的容身之地。二位如今又追到陈国公府,是要对我赶尽杀绝吗?” 冀鋆和冀忞均暗暗舒口气。 李宓的神情也跟着有所松弛,他也奇怪刚才自己担心什么,就是那么一瞬间,看见冀鋆的脸沉了下来,他就开始莫名地紧张。 周桓摇摇头道, “你误会了,此次我是来办案的,与你无关。” 向姨娘凄然一笑道, “桓世子办哪门子案呢?地上之人就是我的表哥,如果桓世子不信,可以去看看他的左脚踝上三寸的地方,有一个“山”的烙印,而右脚踝上三寸的地方,有一个“威”的烙印。当年,首批上山的弟兄们都有这样的烙印。” 尹宏闻言,径直走上前,扒开地上之人的袜子,看了看,周彪也跟了过去,二人齐向众人点点头。 周桓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似乎有些什么不利的情况要出现。 突然,欲起身的尹宏发现毕四儿的上半身处的地面一点点地渗出了黑色的血水! 尹宏忙起身避开毕四儿的尸身。 冀鋆此刻却借着阳光的照射看到了血水周围,开始聚集蚂蚁! 众位围观的贵女见状纷纷后退,但是陈拙鑫和尹宏,周桓和冀家姐妹几人没有动弹。 向姨娘见众人都远远避开,她看向周桓,眸光森冷,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那笑意不达眼底,低低地道, “桓世子,那个蒙面人是我安排的,老夫人是听风就是雨的性子,也是被我迷惑的,我的目的就是把你引到此处,你看看老夫人给你的镯子可还安好?那可是御赐之物!损坏了,就是欺君之罪!你江夏郡王府等着灭门吧!” 周桓迟疑。 “别听她的!”李宓急急提醒道, “你当心被她把镯子抢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六章 向姨娘身上有蛊 向姨娘嗤笑一声,不屑地道, “李大公子,你当年的英勇哪里去了?你们几个难道对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还如此畏惧,如临大敌一般?可真让我瞧不起!我进入了陈国公府,成了国公爷的妾室,我既是甘心情愿。当然要让国公爷放心。入府之前,我已经废了自己的武功,我如今的武功也只剩下了曾经的一成到两成。即使我的武功没有被废,我也不是你们的对手,何况你们三人联手。” 李宓轻轻摇头,冷冷地道, “我对你没有什么印象,不过你的兄长武艺不错。你的武功也许不如你兄长,但是你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 向姨娘并不坚持,也不辩解,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吃吃笑道, “如果你们三个人联手,都不是我的对手,你觉得桓世子不拿出来这个镯子,我就抢不到手吗?” 李宓觉得此话有理,遂不再多言。但是他仍然略微担心地看向周桓。 这时只见向姨娘眸光的变得愈加森冷,眸底闪过一丝狡黠。 冀鋆只觉得此刻日光日头已经改变越来越强烈,而此刻冀鋆身上的蛊虫似乎开始缓慢地蠕动起来。 自从被美琳下了镕骨散之后,冀鋆身上蛊虫的感知力明显下降,此刻她却觉得蛊虫有所异动,可是,因为蛊虫近日明显“懒散”和“迟钝”,因此,冀鋆无从得知是这个异动的根源来自向姨娘,还是这个“毕四儿”身上的,或者是陈拙鑫和尹宏身上的? 冀鋆此刻感到非常的抓狂,那种看得见,够不着的感觉非常糟糕。 可是,她着急使不上劲儿啊! 紧接着,还在迟疑当中的周桓拿出了易老夫人交到他手里的那只镯子。 阳光下,众人看向这个镯子的时候,竟是目瞪口呆! 原来晶莹剔透的镯子上面竟然布满了黑斑! “哈哈哈!”向姨娘无所顾忌地大笑起来,继而,笑声戛然而止,瞪着有些癫狂般的眼睛看向周桓道, “周桓,你毁了御赐之物!你等着灭门吧!” 李宓和周彪面现惊诧,但周桓眸光清冷,没有一丝情绪。 冀鋆拉着冀忞快步走近周桓,随着身子的移动中,靠近了镯子的同时,也靠近了向姨娘,冀鋆又感到蛊虫似乎又活跃了一些! 向姨娘身上有蛊! 这是瞬间进入冀鋆脑海中的信息! 然而,很快,蛊虫又开始了“懒撒”“低迷”的工作模式,让冀鋆又随即陷入到茫然之中。 但是,冀鋆内心转了几个来回,猛然间,她一瞬不瞬地看着向姨娘,眼中有一丝的戏谑,向姨娘在冀鋆的直视下,有些恼火,恨声道, “你看什么?” 冀鋆莞尔一笑,不无嘲讽地道, “向姨娘,谁告诉你,毁了一个镯子就是欺君之罪?凭着一个镯子就想扳倒一个郡王?你觉得可能吗?郡王和世子跟当今圣上血脉相融,同宗同族,是如假包换的皇亲国戚,你觉得在圣上心中,郡王和世子还不如一个镯子?” 向姨娘神色未变,语气生硬地道, “先皇御赐之物,被桓世子损坏,难道不是藐视先皇?难道不是欺君?” 沉寂多时的冀忞开口道, “向姨娘,御赐之物毁损,也分有心无心!你以为,圣上能轻易被你这样的雕虫小技所欺骗?当今圣上是明君,自然会明察秋毫,不会冤枉一个百姓,自然更加不会冤枉世子!” 芍药忽然道, “哎,这位姨娘,你仔细想一想,就是现在你和世子同时到圣上跟前,你说圣上是相信谁呢?再给你举一个例子,比如说你和我,同时弄坏了陈国公府的东西,告到我们琉璃大小姐和我们小姐这里,你说她们会向着谁呀?咦,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这个怎么不明白呢?哦,我知道了,我估计你是没有读过多少书吧?还是说有谁一直是这样骗的你?” 芍药的话通俗易懂,让向姨娘的脸色有了些许变化,她的神情出现一丝的困惑,还有一丝的疑虑,夹杂着一丝的惊慌。 冀忞又接着道, “向姨娘,你仔细想想,郡王爷也好,大公子也好,桓世子也好,都是奉命行事。他们即使不去普崴山剿灭你们,他们依然当着他们的郡王和世子,我大表哥依然是礼国公府的大公子。” 冀忞想起来,多年前,有一次外国使臣在进京面圣的时候,在途中遭遇到土匪的打劫,因此圣上万分震怒。 此时有官员上表,请求开展一次剿匪行动,让京城的周围千里之内没有土匪。 而普崴山恰好距离京城千里之遥的地方,本来是可以逍遥自在。 且从消息传出,到江夏郡王他们发兵抵达普崴山,即使不算途中清剿其他山匪,至少也有一月多的时间,他们有充足的时间散开和藏匿。 但是,可能他们自觉一直以来天高皇帝远,而且周围也没有强敌环伺,就自觉自己兵强马壮,而且,江夏郡王的兵马长途跋涉,必然人困马乏。 普崴山的人在此以逸待劳,等打败了朝廷的人马,就可以彻底没了后顾之忧,以后称王称霸,岂不快哉! 冀忞想,这就是井底之蛙吧。 看向姨娘自幼生长于山野,跟着父兄占山为王之后,也就是在他们普崴山上自由自在地生活。 忽然间,普崴山的日子结束,她很快就成了陈拙鑫的妾室,又被拘于后宅之中。 见识自然高不到哪里去。 此时,再有人给她灌输“你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全都是江夏郡王父子害的”,她没有辨别能力,自然,便以向江夏郡王父子复仇为人生目标! 殊不知,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成为了别人手中的棋子! 李宓也接着道, “向姨娘,当时郡王爷曾经对你父亲说,念在你们普崴山,虽然也做过打家劫舍的勾当,但是,大都是劫富济贫,而且打劫的都是那些为富不仁的地主恶霸和贪官污吏,基本没有滥杀无辜,也算“盗亦有道”,只要下马受降,郡王爷会为你们求情,妥善安置。可是,你兄长偏偏要与我们一决高下,朝廷的威严岂容你们任意挑衅!你既恨上了我们,我们也无话可说。只希望你不要受他人蛊惑,白白恨错了人。” 向姨娘尖声道, “花言巧语!我兄长是被你废的武功,你还狡辩!” 李宓轻轻摇头,不再解释。 冀鋆轻叹口气,道, “战场上,刀剑无眼!两军交战,自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既然不愿意投降,败了也要败得大方坦荡!大公子已经手下留情,当时当刻,就是杀了你兄长你又能怎样?你不领情也就罢了,又如此是非不分,你好好想想,那次剿匪之后,朝堂上谁受的封赏最多?” 冀鋆不知道普崴山的事情,但是大致推算一下,应该是周桓的母妃被废前后,而他随江夏郡王出征立了功,从而也巩固了他的世子之位。 而李宓,应该是礼国公父子让他随军历练,自然也没有什么封赏,估计最多赏些金银。 但是,这次剿匪一定有人获益,是谁她不管,只要,能转移这个向姨娘的目标就可以。 向姨娘身上的蛊,才是她关心的。 冀鋆朝向姨娘缓缓走近,道, “向姨娘,我雇佣你去杀人,对方的家人只向你复仇,你甘心吗?认可吗?假如因此,对方的家人与你和你的家人不死不休,你不觉得委屈吗?” 向姨娘双颊抽动一下,眼中有了些许的挣扎。 这么多年以来,她从未想过这个可能!怎么会这样! 她恨江夏郡王父子和李宓不对吗?对!可是也不对! 朝廷上谁受益了?没有人告诉她啊! 随着靠近,随着向姨娘表情的松动和变化,冀鋆体内的蛊虫再一次活跃起来! 冀鋆目不转睛地看着向姨娘的面庞,捕捉着她内心的波澜! 而这一次,蛊虫的动作告诉冀鋆,向姨娘体内的蛊虫,与刘毕胜体内的十分相似!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七章 长于深宫妇人之手 向姨娘身上的蛊从何而来? 冀鋆内心狂跳! 小羊们追踪“杀手蛊”的痕迹最后集中在了陈国公府,难道,此前怀疑的那个来自所古族的背后之人隐在陈国公府里? 抑或,这个人在陈国公府“制造”和“训练”了携蛊之人? 身上的蛊虫逐渐恢复活力之后,对陈拙鑫和尹宏毫无反应,视若无物一般,看起来二人不是那个要寻找的人。 还得从向姨娘身上入手! 冀鋆又进一步,力气语气平缓,面上浮着善意,试探着道, “向姨娘,我看你虽黑发浓密,但仔细观之,发梢却有枯黄,分叉,还有,你的肤色略显黄白,眼底隐约可见血丝,可是气血不畅?是否常常心口,后背,双膝和双手的掌指关节会隐隐作痛?长此以往,对身子损伤极大,可千万要爱惜身子啊!向姨娘,无论如何,身子是自己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已经没有意义,何况,即使你伤了自己,也未必能伤到对手,就更加不值得了!” 潘婶告诉过冀鋆,类似“杀手蛊”这样霸道,凌厉的蛊虫,会令人在短期内战斗力骤然增加,但同时,对人体损伤极大。 但表现形式有所不同,冀鋆不知道向姨娘身上的蛊是属于什么情况,不过,气色啦,头发啦,这些,似有若无的情况,在后宅女子身上极为寻常。 冀鋆看向姨娘早已经远离普崴山的土匪生活,如今习惯了陈府后宅的养尊处优,因此难免作息时间不规律,饮食不节制,心情不舒畅,没有按时按点的体力劳动和体育锻炼,久而久之,就会出现一些心身疾病。 果然,冀鋆一番话,令向姨娘呈现出气急败坏的表情。 她忍耐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向周桓和李宓报仇,如今,不能搬倒江夏郡王府,再对李宓和周桓无可奈何,她如何甘心! 向姨娘眼中露出凶狠,她瞪向李宓,道, “无论如何,都是你废掉了我兄长的武功!你如今说的轻巧。又似乎宽宏大量,都是一派胡言,都是花言巧语!既然你们当初有意对我普崴山上下人等网开一面,为何当时不把这些条件告知我的父亲?我们也好知道朝廷对我们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如果你当时说了这番话,我们了解了朝廷的用意,我们又何必死扛到底?” 冀鋆简直是不知是该说她蠢还是说她可怜,消息传出到大军临近之间那么长的时间,如果是想跑,早就跑远了! 非得要等到大军压境,又不表示出的足够的诚意,然后还埋怨人家不对。 那是朝廷的大军好不好?除了江夏郡王带去的兵士,朝廷的军马何止千万,难道是说还要低声下气的跟你一个小小的山寨袒露诚意? 当年的“渑池之会”,秦强赵弱,但是因为是秦先提出要“和氏璧”,于是才先假惺惺地说要拿出五座城池来换。 但是普崴山没有朝廷想要的任何宝贝,朝廷还有什么必要跟你表示诚意? 何况,当时虽然秦国的实力强于赵国,但是,赵国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而你普崴山一样吗?有资格跟当年的赵国比吗? 实力悬殊的情况下,还要强者的一方对你温言软语,对你好言相劝,甚至要让人家强者对你袒露诚意,你是不是把自己看的太高了? 只听周桓冷冷的开口道, “诚意正心!你们当时有何诚意?你们甚至都没有提出来自己的想法和要求,你们一厢情愿地认定自己战无不胜,也根本不屑于跟朝廷的军队谈判,如今一切,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你又能怪罪何人?” 向姨娘又恶狠狠地看向周桓, “总之是你们灭了我的普崴山,是你们害了我的父亲和兄长,我与你们此仇不共戴天!” 看着向姨娘冥顽不灵的样子,冀鋆心中暗叹,以前总在史书上看到“长于深宫妇人之手”,记得,晋葛洪在《抱朴子.崇教》一书中曾提及: “贵游子弟,生乎深宫之中,长乎妇人之手,忧惧之劳,未尝经心。”。 当时,只是理解字面之意,如今,则有了更深的体会。 冀鋆记得在读研的时候,在图书馆里曾经遇到一个外系的女生。 那个女生,神情总是十分的傲慢,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跟人说话的时候。都是用一种斜睨和不屑的眼神。 他们系的同学暗戳戳的传:说这个女孩儿的父母是外省的省级干部! 冀鋆等人觉得可以理解,高干子弟嘛,自然傲气! 但是自己也不想巴结她,但也别触怒她,就敬而远之吧。 后来的某天,冀鋆与隔壁寝室的一个同学提到此人,该同学笑道, “你还真信?” 冀鋆有点奇怪, “此话怎么说?” 接着看到同学似笑非笑的神情,冀鋆又小心补充道, “听说辅导员和系主任对她很是恭敬,还会有错?” 同学摇头, “她绝对不是一个高干子弟!” 看到冀鋆不解的神情,她思忖片刻,缓缓地道, “我曾经有几次在图书馆跟她坐在一起,我发现她的言行举止非常粗俗不堪,根本看不出高干家庭的素质。 一个人可以不美丽,那是天生的。可是你看她一个小女生胡吃海塞,又矮又胖,好吧,这是个人自由或者身体条件不允许。但是仪态呢?你看看她,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夏天在图书馆的时候,光脚穿着拖鞋,踢里踏拉地走路,然后,把脚放在椅子上,一直手摸着脚,一只手翻着书或者拿着零食!” 冀鋆想了想,还真是! 但是,冀鋆还是有点不能接受地问道, “或者她比较随性?比较大条?你是不是因为人家没穿名牌看不起人家啊?说不定人家就是为了跟咱们打成一片,才穿地摊货呢!” 同学摇头,微微一笑后正色道, “你听说过“穿上龙袍也不象太子”这句话吗?不是说衣着,我指的是她日常暴露出来的细节。你们有机会可以再观察一下她,比如她的手指甲经常是嵌着泥,再比如她经常不洗头发,离近的时候都会有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还有,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确实,饿的时候,大家都会狼吞虎咽。但是我总觉得咱们如今很少会饿到那个份上,何况出身那样的家庭,吃饭喝水都应该是比较注意形象。而她呢,就是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唏哩呼噜,叽里咕噜,一顿大嚼!” 冀鋆不由得沉思起来,她也发现了那个女生,怎么说呢,确实有点“不拘小节”。 同学接着道, “你看《红楼梦》里为什么说林黛玉一进了贾府的时候就获得了众人的赞赏,因为是林黛玉无论是喝茶还是吃饭,还是行动坐卧,都是规规矩矩,进退有度,有大家风范、王熙凤就赞她,这通身的气派,竟不似老祖宗的外孙女儿,竟似嫡孙女儿一般!你再看看这位,跟林黛玉有的比吗?” 冀鋆彻底服了气,确实,别说跟林黛玉没个比,好像都不象刘姥姥可爱! 可是,她兀自疑惑地道, “难道辅导员和系主任……” 同学毫不留情地道, “被骗了!” 如果说当时,冀鋆还有点怀疑的话。如今冀鋆可是完全相信,楚怀王不就是被张仪骗得一愣一愣的嘛! 果然,后来,有人爆出了这个女生的事情,她就是一个外省普通家庭的学生。 但是,她入学后,有一次在辅导员办公室,被人错认成某位“高干子弟”。 她看到辅导员毕恭毕敬的眼神和系主任如获至宝的神情,心中大为受用。 于是,也不做解释,而是故作高深地“谦虚”地客套,因此将错就错成了“高干子弟”! 之后,年级评优,遴选干部,率队参加院校联谊,等等光环犹如漫天花雨般砸下! 同学因此更加深信不疑,就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象那么回事儿。 系主任,辅导员都深信不疑,同学也深信不疑,可不就成了“真”的! 少数清醒的几个同学,要么不说,要么说了没人信! 直到后来,真相大白! 冀鋆想,自己那时候一路从校园到校园,也就是史书上所说“未尝知忧也,未尝知劳也,未尝知惧也,未尝知危也。” “国公爷,快看!” 尹宏的惊叫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众人循声看去,只见毕四儿的身下,竟然渗出了几股黑色血水! 在阳光的照射下,这些血水一点点地四下蔓延。 旸旭县主和沺黎县主等贵女们又后退几步! 不知是错觉还是光线太强导致的反光,冀鋆竟然觉得这个血水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此时只见向姨娘忽然间左手轻轻一抬,从头上拔下一只发簪,向姨娘用一条丝帕将发簪反复擦了又擦,接着,冀鋆嗅到一阵烧胡的气味。 伴随着这股烧糊的气味,身上的蛊虫动作的幅度又大了一些! 接着在众人的不知所措中,向姨娘的发簪竟然成了粉末! 向姨娘用丝帕包着粉末洒向了毕四儿的血水里! 瞬间!毕四的尸身燃起了熊熊烈火! 向姨娘眸光闪着疯狂,一步步后退,手中拿出一面小铜镜,阳光照射到铜镜上,反射出一道强烈的光柱! 光柱直直射向周桓手中的玉镯! 电光火石直接,冀鋆猛地想到了什么,她还未及开口,只见冀忞已经扑向了那个玉镯! “不要!”冀鋆心头一震,大脑一片空白!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八章 棋子何苦为难棋子 随着冀忞身子扑过去的一刻,周桓忽然间凌空跃起,上前稳稳接住了冀忞。 同时,另一手将镯子用力抛出,镯子瞬间落入到了枯井里面,接着众人便听到枯井里传出一声闷闷的响声! 这声闷闷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强烈,但是由于它是在井底发出,伴随着碎裂的声音还夹杂着一股炸裂的响动! 继之,从井底窜出一缕气流,看上去是一缕淡淡的黑烟。黑烟在井口周围逐渐散去。 众人见状也只是惊异而已,但是冀鋆却感到体内的蛊虫先是疯狂地躁动,接着又一阵阵的晕眩,随即而来的是冀鋆一阵阵反胃! 镯子上被下了蛊毒! 一旦在周桓和忞儿跟前碎裂,后果不堪设想! 此刻,冀鋆来不及想这个情况究竟是是怎么回事,但是,她猜到,如果,这个镯子在众人面前碎了,溅到身上,尤其是皮肤上,恐怕就会被“种”上蛊毒! 潘婶提到过,所古族曾经有人利用飞鸟爪子上和翅膀上沾满蛊毒飞到敌人的人群中,散落下去的蛊毒会对敌人造成伤害! 随着闷响的沉寂,枯井又趋于平静。 面对这一系列的变故,旸旭县主目瞪口呆,她有些结巴地看向陈拙鑫道, “姐,姐夫,这,是怎么回事?” 陈拙鑫此刻心中也是惊骇万状! 一个小小的镯子上面竟然有这样的机关! “县主,还能怎么回事,我看是向姨娘为了向世子爷和大公子报仇,在镯子上面动了手脚吧!” 程姨娘在一旁不失时机地开口。 同为陈国公的妾室,程姨娘一直都与向姨娘不怎么对付,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向姨娘除了在陈拙鑫和启晴县主面前还比较恭谨以外,对其她妾室总是一副高高在上,鼻孔朝天的模样。 大家都是做妾的,你向姨娘也不是什么“贵妾”,大家谁又比谁高贵?你有什么可瞧不起我们的? 有几次,有个别姨娘想找向姨娘的麻烦,故意给她使绊子,可是没想到向姨娘毕竟出身土匪,她虽然已经废掉了大部分武功,但是她残余的那么一两成的功夫,对付个把丫鬟婆子,还是手到擒来,胜券在握。因此婆子、丫鬟甚至小厮都在向姨娘面前捞不到好,一来二去,谁也不敢去触她的霉头。 有新近得宠的仗着自己跟陈拙鑫还有着热乎劲儿,想“恃宠而骄”,在陈府“扬威立万”,因此就哭哭啼啼地告到陈拙鑫那里。 可是,陈拙鑫虽然喜欢美人,对新宠也格外偏爱,但是,他却从不会为了哪个妾室出头,从来不会搅和后宅的事情。 其实,就是她们这些人都是陈拙鑫的“玩意儿”,陈拙鑫从未把她们放在心上。 即使,陈拙鑫跟她们这些人生儿育女! 即使,陈拙鑫兴起之时,也对她们赏金赏银! 即使,陈拙鑫很少在启晴县主的房中留宿! 启晴县主依然是陈拙鑫心尖上的人! 甚至是唯一的人! 程姨娘算是把陈拙鑫看得透透的! 而如果不甘心,再告到启晴县主那里,启晴县主更是一推六二五,直接让身边的嬷嬷去处理这个事情。 启晴县主身边的嬷嬷那都是目光如炬的狠人,一看就知道是是有人要陷害向姨娘,故意要让向姨娘出丑难堪。 嬷嬷并不是多么喜欢向姨娘,甚至是对向姨娘无感,但是,作为陈国公府女主人的贴身嬷嬷,她不能允许有这种欺上瞒下的行为,尤其不能容忍胆敢欺骗主母,借着主母的手打压其他人,简直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因此,这些想给向姨娘使绊子的没成功,吃了亏又去告状的人,不仅没占到便宜,相反,又被启晴县主的嬷嬷一顿教训! 一来二去,陈府后宅的人就都不敢再跟向姨娘过不去。 此刻,向姨娘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程姨娘岂能失掉这个机会! 程姨娘的爹娘是种田的,那年水灾,颗粒无收,不得已把女儿卖到陈府做了丫鬟。 程姨娘容貌好,性子柔顺,针线好,很受小易氏的喜欢。 陈拙鑫成了陈国公后,小易氏将程姨娘送给了陈拙鑫。 程姨娘很善于察言观色,她深知自己位置尴尬,陈拙鑫不会信任她,认为她是小易氏派来的“探子”。 而其实,小易氏就是想用这个方式跟陈拙鑫套套近乎,她得为自己的儿子打算不是? 送钱送财宝,一是舍不得,二是拿不出能打动陈拙鑫的分量,三是,担心大易氏不满。 送人就不一样,可以对大易氏说送人去监视陈拙鑫。 在大易氏和陈拙鑫手底下讨生活,必须“和为贵”啊! 她与大易氏立场不大一样,而且她看得出来,陈甲在的话,她儿子的处境也未必比现在强。 陈甲不在了,老国公又不喜欢自己,给自己的儿子“嫡子”的身份都已经是格外关照和妥协的结果,哪里还敢妄想其他? 程姨娘于是“剑走偏锋”,素日里常常找机会讨好启晴县主。 日子久了,启晴县主与她相处得倒还融洽,尤其身边的嬷嬷也时常指点她一二,程姨娘人也很聪明,一点就通,于是,成了陈府后宅中比较有见识的女子。 向姨娘今儿的一番举动,程姨娘虽然搞不清楚前因后果,不过,她觉得凭这个搞垮周桓和李宓,实在太儿戏! 在周桓和向姨娘之间,她肯定不能帮向姨娘,那么,就帮帮周桓! 说不定能搭上个关系! 自己生的儿子和女儿指望陈拙鑫和启晴县主指望不上,她得给他们谋个出路! 比如,跟着冀家姐妹开个铺子! 哪怕,人家卖卷饼,自己的儿子就负责给人家提供面粉,开个粮油铺子也一辈子富贵无虞了! 没听说嘛,那些给“好邻居”养猪养鸡鸭的人,原来从一贫如洗,没多久,就自己盖起了房子!有了自己的房产! 有一家给“好邻居”提供饭碗盘子的,都已经要关门了,“好邻居”一下子买走了库里的存货,生意立刻起死回生,越做越红火!据说,又开了一间瓷器铺子! 程姨娘觑着陈拙鑫的脸色,又对向姨娘道, “妹妹,你闹也闹了,哭出来也能舒服一些。今儿,府上办喜事,别让国公爷为难!老夫人丢了镯子,我帮着找就好,你快收拾一下回房去吧!” 轻飘飘一句“镯子丢了”让向姨娘的一切指望成了笑话! 众人此时才开始看向在旁边静默已久的陈国公,陈拙鑫的脸色明显可见的极其难看。 大家忽然间就感觉这个府邸似乎就像不是陈国公的一样,向姨娘身上有这样多的故事,有这样多的仇怨,有这样多刻骨铭心的伤痛,陈国公真的一无所知? 冀鋆密切观察着陈国公的表情,只见他极力控制着面上的惊愕,瞳孔有那么细微难以察觉的变化,鼻翼翕动,喉间也有微微的颤动,似乎是要拼命地抑制住自己要脱口而出的话。 冀鋆没有学过有关“微表情”的一些知识,但是她此刻却也知道,这个陈国公确实对向姨娘的一切举动一无所知。 不仅如此,只怕是向姨娘身上的蛊虫,他也不清楚。 冀鋆心中忽然间涌起了一阵畅快,她觉得,在自己和忞儿请封的时候,陈国公如此的高高在上,如此的颐指气使,如此的居高临下,闹了半天,就是在他的陈国公府里,很多东西他自己都做不了主,那你又装什么大尾巴狼? 不错,迄今为止,我不知道谁对我姐妹虎视眈眈,暗戳戳地下黑手,我们可能是人家局中的“棋子”。 可你陈国公也没好到哪里去啊! 唉,棋子何苦为难棋子! 但是让冀鋆感到不解和不齿的是,自己和忞儿作为棋子,自己有做棋子的觉悟,自己在努力地改变现状,改变自己作为棋子的困境。 即使改变不了,那么冀鋆也要让自己的这枚棋子成为整个棋局中最重要的那枚,让执棋人不敢轻易将自己这枚棋子废弃。 可是陈拙鑫呢?身为棋子却不自知,还洋洋自得,觉得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布局人,执棋人。 这就有点可笑和可悲了。 冀鋆觉得一个人无能并不可耻,可耻的是无能还不承认,而且还不自知。 而最可恨的是无能,还不承认自己的无能。 这样最最害人,而且,最后的时候也一定会害了他自己。 冀鋆看了看有些恼怒的陈拙鑫和着有些气急败坏的向姨娘,笑道, “国公爷,您的姨娘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您恐怕也难辞其咎!” 你说不知道,谁信? 章节目录 第一百五十九章 向姨娘跳井 稳下身子的冀忞快步走到冀鋆身边,虽然心还在乱跳,小脸有些发红,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热的,亦或是有些羞涩? 冀忞悄声道, “堂姐,你没事吧?刚刚,好像有人在背后推我,而同时我也觉得身上有一股气流,不知怎么回事的时候,我就已经飞出去了!” 冀鋆心道,难道是“葡涟”在作怪? 冀鋆想到此处,隐约看到对面的树丛里似有人影闪过。 看起来,向姨娘是在用这个镯子做文章。 只有周桓拿出镯子,镯子上面预先种下的蛊毒接触到向姨娘带着的某种药粉,才会导致镯子的碎裂! 碎裂的镯子喷溅到周桓等人的身上,就会中毒,或者中蛊! 而冀忞是被人激发了体内的“葡涟”,从而出现了自身不能控制的行为! 不过,向姨娘其实完全可以不暴露她自己,比如,借口查看镯子,周桓不疑有他,也一样会将镯子拿出来! 目前看,向姨娘这枚棋子算是废掉了。 只是向姨娘的暴露,是他背后之人的意思,还是有人故意要让向姨娘暴露? 冀鋆看到向姨娘不可置信且又气急败坏,瞬间又变得极其疯狂的神色,心中其实也暗暗吃惊。 她知道向姨娘这种人是属于只长肉不长脑子,脑子没有那个拳头大的那种人。 有人做事不考虑后果,但是向姨娘却是考虑后果的。 只是因为她不具备很好的分析判断能力,她所能考虑到的后果都是她井底之蛙的认知。 被动了手脚的镯子有这样大的破坏力,让冀鋆很是忌惮和谨慎。她甚至担心向姨娘会恼羞成怒,最后与大家玉石俱焚,同归于尽,如此可极为不利。 当下之急,冀鋆要把向姨娘的这股怒火给转移走或者安抚住。 冀鋆看着向姨娘,缓缓地道, “向姨娘,你自从进了陈国公府,与国公爷也也算是有一定的情谊。你难道就忍心你让国公爷受你的连累,从而身败名裂?国公府上下没有对不起你,而你陷国公爷于不义,置国公府存亡不顾,你当真狠心!” 向姨娘脱口而出道, “这种事情是我一个人做的,跟国公爷有什么关系?死也就是死我一个人,你凭什么要把国公府拖下水?” 果然,冀鋆心中暗暗一叹,她至今不知道里面的利害! 冀鋆摇头淡若清风般笑道, “那如果跟国公爷没有关系,可是你看看国公爷的神情,他可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好吧,你既然说是你一个人的事儿,那么我想问你。当时郡王爷和桓世子他们灭了普崴山,你们一家被擒住,下了大牢备受折磨。而普崴山其他的土匪,立刻解散,让他们随心所欲地到处游逛的话,你可甘心?你势必觉得他们当年跟着你父兄打家劫舍,也享受了不义之财,为什么大家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可对?” 向姨娘一时语塞,她确实不甘心! 冀鋆又道, “你口口声声不忘父兄之仇,可见你也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那么我问你,陈国公将你从大牢里救出来,与你之间也有一定的恩义所在。撇开男欢女爱的因素,你又如何报答陈国公的搭救之恩?他给你锦衣玉食,给你荣华富贵,让你体体面面地成为国公府的姨娘,你就这样回报他?你可知道,你当时是重犯之女,以你的身份,即便是把你卖到青楼或者军营也是寻常,如果能给普通人家做奴做婢都已是谢天谢地!如今你满心满眼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仇恨,而将你枕边之人的恩情弃之于敝履,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满肚子委屈地恨天怨地!” 冀鋆想起前世曾经遇到一人,此人总是标榜自己是信佛之人,善良得不要不要的。说她看到乞丐,流浪猫狗会如何如何的难受,如何如何地不忍心。 活脱脱一个活菩萨的形象。 可是一转身,此人每隔几天就会跑到农贸市场买家禽,而且必须买了鸡鸭之后,还让小贩,当着她的面现场宰杀鸡鸭,说这样刚杀死的鸡鸭,做出来的菜肴味道新鲜。 既然反复说自己信佛,心心念念地良善不杀生,那怎么杀鸡宰鸭,吃起肉来毫无心理负担? 而且还必须要当着面宰杀! 这难道不是妥妥的伪善?难道不是无聊的自嗨? 除了把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还能打动谁? 冀鋆看着向姨娘有些错愕的表情,知道这些话从来没有人对她讲过。 虽然自己短时间内组织出来的言语,未必能够起到当头棒喝的作用,但是对她的心理也会产生一定的冲击。 实际上,在冀鋆的眼中,向姨娘就有点类似那种从小被娇惯着长大,而且也没见过太多世面,更没有接触过社会上的人心险恶的小女人。 从普崴山到陈国公府之后,都是处在一个被保护的很好的一个环境里。 陈国公的姨娘众多,自然顾不上向姨娘的心理问题,或者是根本都考虑不到这样一个问题。 想她自幼生长的普崴山突遭变故,然后沦为阶下囚,很快又成为人家的姨娘,虽然有些起伏,但是远远没有达到那种明朝崇祯的女儿长平公主的悲惨境地。总体上,基本没有什么重大创伤。 不过,虽然在陈国公府锦衣玉食,但是与她心目中所盼望的那种夫荣妻贵的日子,再或者与爱侣携手江湖的日子还是相距甚远。 因此,向姨娘内心总是有非常多的不甘心,不快乐。时间长了,再有人乘虚而入,给她灌输一些扭曲的观念,那么她自然而然地就会把她如今的不甘心不快乐归结于江夏郡王的剿匪行动上!从而,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这就有点类似一些沉迷于网络的孩子,他们或者因为自身遇到了难解的家庭问题,或者自身受到了校园霸凌无从逃避,或者学习方法学习成绩等等问题得不到很好的疏解,那么这个时候突然之间接触了网络,于是便很容易地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其实,穿越过来的冀鋆想,古往今来,概莫如是,无非表现形式不一样而已。 此时,毕四儿身上的大火已经被尹宏命人浇灭,美琳等围观的贵女们,被旸旭县主和沺黎县主等人引着离开了枯井周围。 陈拙鑫面色暗沉,但一直没有言语。 他着实没有想到这个不争不抢的向姨娘还能惹出这么大的乱子! 美琳和关静秋把冀家姐妹引到的这里,但是,谁又故意向美琳吐露的枯井信息? 为什么选枯井?是不是有人存心要周桓和冀家姐妹发现枯井里的秘密? 冀鋆假意从袖中取出帕子,帕子里裹着那只含毒的珠钗。 当时用钗子刺了关静秋的丫鬟之后,冀鋆还是心里有点不适,于是便不再佩戴,而是包裹起来藏在了衣袖中。 冀鋆密切关注着向姨娘的动作,就是再有招数,即使不动手,不用脚,身子也得有变化吧?总不至于,向姨娘内力深厚,站在那里,周身气息就能杀人? 有那本事,早对周桓和李宓下手了! 冀鋆镇定地走近几步,向姨娘到底有点胆识和气魄,竟然不怕不动! 冀鋆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道, “向姨娘,给你的身上种蛊之人,其实是想用你来试探我的实力。你身上的蛊,我或许能解。即使不能解,我也能让你身上的蛊的发作有所延缓,咱们做个交易可好?” 向姨娘闻言脸色突变,惊愕半晌,神情又很快缓缓地有所松弛,继而,眸中闪出了一丝绝望,嘴角噙起一丝苦笑,低声问道, “你要怎样?” 冀鋆道, “你告诉我,是谁给你种的这个蛊?” 向姨娘摇头, “我不知道。” 冀鋆又道, “那么是谁告诉你,在这个镯子上动手脚可以伤到桓世子和我们?” 向姨娘想了想之后,似乎犹豫片刻,接着又摇了摇头,冷冷地道, “我也不知道。” 冀鋆心中焦急,但是面上不敢显现,她担心向姨娘怀疑。 向姨娘忽然“嘿嘿”冷笑几声,嘲讽地看向冀鋆, “我明白了,你们想借着这个事情搜查国公府,去害国公爷,从而让你们的姐夫陈炳当国公!” 冀鋆不语,只能说,向姨娘还不算太笨, 冀鋆冷静地看了看自己和向姨娘的距离,觉得这个距离也还是有点远,她不能保证一击必中。 尤其向姨娘有一定的功夫,所以冀鋆想再走近一些,可是这个时候,向姨娘却陡然间后退几步。 她向陈国公深深一福,定定地看向陈国公,有些不舍,有些歉疚地道, “国公爷,妾身对不起你。妾身不知道这样给你惹来了麻烦。不过您不要担心,妾身一人做事一人当。” 冀鋆听出向姨娘口中的决绝之意,此时她更加不敢有所动作。 而此时在众人的不解之中,向姨娘快步走到毕四儿的跟前。 忽然,向姨娘双手提起毕四儿的尸身,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将毕四儿扔进了枯井! 旋即,向姨娘一跃,跃进了枯井! 在众人震惊之时,只听井底发出一声闷响,枯井轰然倒塌!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章 正告陈拙鑫 这一变故让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陈拙鑫也好,周桓等人也好,都没有想到事情的最后,竟然是向姨娘和那个毕四儿葬身井底! 看着井口飘起的烟尘,陈拙鑫有些痛楚地闭上了眼睛,有那么一刻,向姨娘冲他凄然一笑,眼含不舍的一刻,他的心猛地揪了起来! 他之所以收向姨娘入府,很大程度上,是这个女子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韵味,还有,就是向姨娘的眉眼,有些酷似启晴县主。 当时,启晴县主与大易氏不睦,大易氏要处罚启晴县主的一个丫鬟,启晴县主坚决不允许。 结果,大易氏一股火,加上天气转凉,一气之下,伤了冯,紧接着病情加重,还咳了血! 这下可不得了,“是这个江洋大盗给普崴山的土匪头子们下了剧毒,如果他们对抗朝廷才能给他们解药,云云…… 如此,普崴山就是被“胁迫”,而非存心跟朝廷作对! 向姨娘的父兄被判发配,免了死罪,陈拙鑫可操作的空间就更大了! 先是对向姨娘的父兄一路安排人照顾护送到发配地点,在当地,也有人关照。 可以说,除了远离京城以外,吃穿不愁,倒也逍遥。 又过了几年,向姨娘想把她的父兄接到京城,陈拙鑫想用“死遁”的方法。 不料,向姨娘的父兄担心这样事情败露会连累向姨娘和陈拙鑫,而且已经心灰意冷,不想东山再起,只想过简单平静日子。 向姨娘也只好作罢。 这么多年,她虽然做了陈拙鑫的妾室,但是一直坚守着自己的骄傲和硬气。 陈拙鑫也没有过多拘束她。 尤其是后来,又有新人陆续进府,他与启晴县主的感情不温不火地也能维持下去,本就是一时填补空虚纳的向姨娘就显得可有可无。 向姨娘也不甚在意。 陈拙鑫以为她远离父兄,身边无依无靠,如今已经认清现实,低头服了命运,不料向姨娘却一直没有放下父兄的仇恨! 只是她身上的蛊哪里来的?是那个“贵人”? 说不通啊! 仅仅是为了把冀忞和周桓拉下水,犯不上暴露向姨娘啊! 更没有必要把这个枯井暴露给冀家姐妹啊! 陈拙鑫一阵头疼,他皱皱眉,又用手轻轻揉揉额头,慢慢睁开双眼,无甚情绪,冷冷地对周桓道, “桓世子,这下你满意了?” 周桓默然,向姨娘想报复自己,但是有人推动着向姨娘,只是如今线索断了! 还有人引导着自己来查这口枯井,可是,如今,井塌了! “大表哥,桓世子,你们看,这是,这是……”周彪忽然惊呼起来。 几人看到周彪手中的状纸,就是大易氏交给周桓的那张,周桓给陈国公看后,递给了周彪。 状纸在阳光下,一点点地变成灰黄色,纸上的墨迹一点点晕开,很快,字迹模糊起来,再也无法认出上面写的是什么! 状纸成了废纸! 周桓轻叹口气,内心无比沉重,刚有点起色,想借着这个事情查查陈国公府,至少查查这个枯井,如今又行不通了。 跟向姨娘的事情相比,状纸这样子实在不足以大惊小怪。 恐怕那个蒙面人接下来不是翻供,就是被灭口。 或者,在押去大理寺的时候就已经被下了毒! 但有一点可以明确,陈拙鑫和他们都是被算计了! “国公爷!”李宓轻轻拍了拍周桓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泄气,继而冲陈拙鑫一揖,道, “您节哀!” 陈拙鑫微微颔首,此事就此作罢是最好的。 至少他得腾出手去把这里清理一下。 首先他要好好的将向姨娘安葬,其次他要看一下井底的那些那些东西有没有被破坏掉,或者是说破坏了能不能被修补好。 陈拙鑫微微颔首表示领情。 转头时,他看到冀鋆目光沉稳无波,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枯井。 陈拙鑫心下一动,不自主地开口道, “冀大小姐,你可是要有什么话要对本国公讲?” 冀鋆想想,因着向姨娘刚刚跳井,此刻不能有欢愉的表情,但她唇角微微勾起,呈现出一个友好善意的态度,道, “国公爷既然发问,那小女子就却之不恭,说上几句僭越的话,如有令国公爷不快的地方,还请国公爷见谅。” 陈拙鑫微微点头示意冀鋆继续。 冀鋆略微思忖,缓缓开口道, “国公爷,你也知道我出身商户,幼时曾经随父母在江湖上游荡,也曾接触过一些奇人异士,也了听到过一些稀奇的趣事怪事,因为那些事情与我大周的民风民俗大相径庭,起初听的时候很是不解和抗拒,但听的多了,慢慢琢磨起来,倒也琢磨出一些道理。” 陈拙鑫不置可否,但很是耐心地道, “愿闻其详。” 冀鋆道, “世上,距离我大周很是遥远的地方有一些国家,那里的人与我们的长相很是不同,而且在那里呢,很多女子跟男人一样,对家族对国家都有深远的影响力。有女伯爵,相当于咱们的侯爷,女大公,相当于皇子。还有女皇。其实细想想,就在我们眼前,像燎戎以前,就有个长公主,上马征伐四方,下马料理朝政。在武周时期,太平公主也曾经与武皇一起参与朝中大事,这样的例子其实是比比皆是。” 陈拙鑫眸中闪过一丝玩味,没有言语。 冀鋆知他内心在不屑,你这么个商户女还想跟人家太平公主,燎戎长公主攀比? 冀鋆想,唉,她不是攀比,她是想“抛玉引砖”啊! 冀鋆接着道, “国公爷,我并非那样不知天高地厚,我是想说,实际上很多的人,包括国公爷,您都把女人看成没有什么思想,没有什么想法,没有什么见识的一群人。而且我觉得在国公爷的骨子里,你认为有一些人没有价值,他们的生来就应该为国公爷您,或者是为某些人的飞黄腾达做垫脚石,做铺路石。” 陈拙鑫神色一凛,面现不虞,但是,他没有制止冀鋆。 冀鋆的话说得如此露骨,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冀鋆,“……” 生死关头了,还讲什么“谈话艺术”! 把话说开,以后,刀兵相见,你死我活,你别怪我没把丑话说前头! 到时候,少跟我来那套什么“你咋不吱声呢!” 一边凉快去! 还有,就是,趁他心慌意乱之时,动摇他的心志! 冀鋆不理会陈拙鑫的不快,继续道, “国公爷,我看得出来,您今天对向姨娘的举动很是吃惊,但是您想一想,您可有真真正正地注意过她,您有留意过向姨娘的喜怒哀乐吗?您可能心中对向姨娘也是喜欢,但是您却并没有多么的在意她,您了解她的想法吗?您可知道她心中最想要的是什么?她其实不只是一个美貌的女子,她还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希望,有自己的心愿,有着自己的梦想。但是您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过她有这些心思,您根本都没有问过她,对吗?” 陈拙鑫不语,沉默等于默认。 冀鋆想别管听没听进去,她先把话全都说出去! “您以为让她锦衣玉食在这里,不被风吹,不被日晒,不被人欺负,甚至您的国公夫人也对向姨娘也是不错,否则向姨娘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但是,国公爷,这些不够!向姨娘,是个活生生的人!是一个不甘心被摆布,不能够被任意揉扁搓圆的要强女子!” 陈拙鑫微不可查地轻轻叹口气,他忽然发现冀鋆说得有那么一点的道理,除了容貌,或者一些显而易见的喜好,他确实不够了解向姨娘。 可是,不了解,又怎样?她是妾室,她怎么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掀这么大的风浪! 那是因为你把向姨娘看得太低,太低,低到了尘埃里! 直到向姨娘触底反弹,扬起了沙尘暴,你才正眼瞧瞧她!可惜一切为时已晚! 冀鋆双眸一瞬不瞬地看向陈拙鑫,她目光宁静,神色坦然,云淡风轻中透着坚毅和果决,面对陈拙鑫,丝毫没有胆怯。 陈拙鑫相信,即使周桓和李宓,周彪不在跟前,自己的气势也很难压住这个出身商户的小女子。 冀鋆冷冷地道, “其实今天,如果不是美琳和关静秋要害我姐妹,本来这些事情说不定可以是不发生。但是,国公爷,您当真不知道关静秋要害我姐妹吗?我猜您或者不会那么无聊,纵容她们,但是您毕竟是默许了,至少没有阻拦。您觉得即使我姐妹被害,于您也无关痛痒,更加没有什么害处,所以您就放任了关静秋和美琳这种害人的行径,但是结果怎么样呢?你没有想到吧?她们没有害成我们,反倒让国公府现在折进去一位姨娘!” 陈拙鑫的脸上挂不住了,他十分不快地道, “冀大小姐是想兴师问罪?” 冀鋆微微摇头,叹口气, “国公爷,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您就不反思一下您曾经的所作所为,您就不想想您所信奉的行为规则是否欠妥?您是不是不应该再轻视眼前或者身边的一些曾经被您轻视甚至是蔑视的一些人?” 比如,我们姐妹。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一章 有枣没枣打几杆子 淮安侯府,美琳趴在绣榻上,一张小脸儿涨得通红,怒目圆睁,紧紧咬着下唇,额头渗出丝丝冷汗。 祝姨娘心疼地在给她上着药,满是担忧,时不时地轻轻吹着上药的部位,间或口中不停地安慰着美琳。 芍药这两巴掌,确实很有功夫,在陈国公府的时候,美琳在丫鬟的帮衬下,还能勉强活动自如,不了解情况的根本从表面上看不出来。 当时美琳觉得也就是不能奔跑跳跃而已,然后,趴着养上几天,也就慢慢好了。 不料,回到淮安候府之后,脱衣沐浴的时候忽然发现,里衣褪不下来! 再一看,原来,屁股肿得老高,紧紧地撑着里衣,里衣也紧紧地卡在腰上! 不得已,祝姨娘只好用剪刀把美琳的里衣剪破。 剪破后,祝姨娘险些惊呼出声,美琳的臀部皮肤虽然没破没烂,但是却一片青紫,有的地方竟然还泛着青黑! 这是要坏死的前兆啊! 祝姨娘首先想到的是去丹桂苑找冀家姐妹,求她们原谅美琳,给美琳点上好的疗伤药材。 祝姨娘刚提了一句,就被美琳狠狠地打断! “不许去!我就是死也不会去求那两个贱人!你没脑子啊!她们妒忌我要进皇子府,故意把我害成这个样子!她们巴不得你去求药,好再往里面加东西接着害我,这样的药,你给我用想害死我啊?你这么想我死,直接让我疼死算了!” 祝姨娘不敢坚持,心中除了忧虑和焦急,也不敢激怒美琳,她担心美琳的伤势加重。 上药后,美琳的痛楚减轻,祝姨娘看美琳脸色好转,又小心翼翼地提出找杨氏想办法,毕竟,如今,美琳身份不一样了! 美琳心知,杨氏好说话,慕嬷嬷那关难过,自己在琉璃大婚的日子里在陈国公府闹的这一出,慕嬷嬷不会轻易饶过自己。 美琳重重地“哼”了一声,恨铁不成钢地对祝姨娘道, “姨娘,你糊涂啊!你想想,琉璃以后见到我要行跪拜大礼,你说夫人心里能舒服吗?她怎么会帮我?” 祝姨娘暗暗叹气,自从美琳入围之后,脾气越来越大,那个柔顺,时刻小心谨慎的女儿似乎一夜之间变了样! 以前还能平心静气地跟她有商有量,而如今,几乎自己的每一句话,美琳都感到厌烦。 那一日,美琳竟然说, “你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多年在侯府里受了那么多的气?全都是因为你无能!同样是姨娘,你看看苏瑾,这些年多么风光!人家的儿子女儿得到多少的好东西?我呢?有的时候连饭都吃不饱!原本我以为是我容貌不如玉颜,可是,如今你看看,入选皇子妃的是我,是我啊!我比那个玉颜强了百倍千倍!以后,收起你那唯唯诺诺的嘴脸,不要把你无能传到我的身上!否则,我就不认你这个姨娘!” 祝姨娘真是伤透了心! 绣塌下面跪着苏瑾,苏瑾正在用手一下一下地扇着自己的脸,自己打着耳光。 脸已经高高地肿起,但是,美琳没有发话,她也不敢停手。 上完药的美琳舒服一些,喊住苏瑾,咬牙切齿地的问道, “是不是你故意让我知道那个枯井的事情?” 苏瑾心中万般委屈,她上哪里能知道那个枯井的事情? 苏瑾不敢苏瑾很会察言观色,她的谄媚和贬低沉影使美琳非常满意,一时间,美琳竟然忘了疼痛,笑道, “就让她享受几天吧!” 苏瑾被罚的消息传到丹桂苑,冀鋆和冀忞等人纷纷感到非常的畅快。 芍药和竹叶等更是觉得特别的出气,特别的痛快。 竹叶眼睛直冒小星星,崇拜地道, “芍药姐,我太佩服你了!你巴掌是旺财教的你吗?” 芍药正色地点头又摇头道, “旺财也教过,我们大小姐也教过?” 冀鋆,“……” 冀鋆有些讶异,指着自己,疑惑地看向芍药。 难道前身还有这本事?问题是自己一点也不知道啊! 芍药奇道, “小姐,你忘了么?你给我讲过一个故事,有个小侠客,他义父教他打“七伤拳”,你还说了口诀!” 冀忞很是感兴趣, “口诀?” 芍药点头,然后,清清嗓子,背诵道, “五行之气调阴阳,损心伤肺摧肝肠。藏离精失意恍惚,三焦齐逆兮魂魄飞扬!” 众人,“……” 啥意思? 芍药故作高深莫测地道, “就是非常,非常厉害的意思!我们小姐说,那位小侠客每天对着大树练,直到练得一拳打上去,大树外表没啥变化,可是里面都坏了!很快,树上的叶子都枯萎掉落!我受到启发,于是,把旺财的熊掌掌法改进成为“七伤掌”!我也偷偷地打树!本来吧,想着,有枣没枣打几杆子,没想到,练成了!” 冀鋆,“.” 张无忌穿越来,倒是不怕,怕的是崆峒派的木灵子啥的穿过来啊!金毛狮王谢逊听说这么改编“七伤拳”怕是也得来“维权”吧? 冀忞和海棠听得目瞪口呆,异口同声地道, “这也可以?” 冀鋆,“……” 为美琳点根小蜡烛! 跟旺财对练已经属于受过高手指点,再用大树练“掌法”,基本等于“小四轮”换上了“大卡车”,不横冲直撞,真是屈才啊! 芍药看着众人的表情,内心很是满足和骄傲,于是看向麦冬道, “麦冬姐姐,你是会功夫的,我这招“七伤掌”,怎么样?” 麦冬叹口气,幽怨地道, “墙都不服我就服你!” 还能说什么! 人家不懂功夫的创造出来了“掌法”,她这个会功夫的被不会功夫的给捆了! 唉!命啊! 芍药忽然想起了什么,收起得意之色,严肃地对冀鋆道, “大小姐,我觉得,不能让美琳进皇子府!” 冀鋆和冀忞对视一眼,二人其实也有此想法,美琳还没进皇子府,便有这样大的破坏力。如果她一旦进了皇子府,她的危害将更加不可控! 海棠满是担忧地道, “可是,美琳小姐已经进了最后一轮选妃了!难不成,最后,雨珗小姐进皇子府?” 海棠想的是,如果美琳出了“意外”,雨珗说不定会顶上去。 “雨珗小姐也比美琳小姐强!”竹叶急急地道。 雨珗也就是心眼小,有些欺软怕硬,有些势利眼,但是,她决没有美琳这么多坏心思,让人防不胜防! 冀鋆不想在这里议论这些,于是笑道, “大家都累了,去歇歇吧!我跟你们小小姐商量商量!” “别犹豫了!”芍药也被竹叶的神情所感染,急道, “小姐,咱们干吧!” 冀鋆,“……” 芍药,不是从鲁迅的《阿q正传》里穿来的吧,这话咋这么熟悉? “对!有枣没枣先打几杆子!”竹叶也跟着补了一句。 冀鋆,“……” 咋打? 芍药看看冀鋆,又看看竹叶,忽然眨着亮闪闪的大眼睛,一脸兴奋地道, “小姐,这次,千万给我一个装神弄鬼的机会啊!” 言罢,芍药和竹叶二人欢欣鼓舞地齐齐举起巴掌跟对方拍了一下! 作者声明,作者不大会起名,尤其是独一无二的名字,更是比较为难,因此, 如果出现与谁同名同姓,或者音同字不同等情况,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 作者深深感谢支持我的朋友们,谢谢你们的鼓励!并恳请多提宝贵意见和建议! 求关注!求收藏!求支持!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二章 筷勺双侠出师不利 芍药和竹叶二人跃跃欲试地要去“吓唬”美琳,冀鋆没阻止,但是,却也不赞成。 冀忞则微微皱眉,摇摇头,道, “堂姐,美琳恐怕不会那么容易被吓到。美琳毕竟不是苏瑾。” 陈国公府这次事件,冀忞总觉得美琳似乎格外肆无忌惮,谁给她的底气? 而且,苏瑾的恪吉居曾经“闹过鬼”,故技重施,美琳会轻易上当吗? 冀忞继续道, “而且,美琳心机深沉,出手阴毒,万一……” 万一,芍药或者竹叶出了意外,怕是不好脱身。 冀鋆也有些头痛,一时间她也想不出如何不让美琳进皇子府的法子。 直接杀了美琳? 这肯定不行,美琳如今在皇家“挂了号”,皇家可以对美琳或收或弃,但是,一旦美琳出了事儿,就等于打了皇家的脸,皇家一定会追究。 岂不惹火烧身? 如果象《甄嬛传》里的沈眉庄安排钦天监说“安陵容冲撞太后”,也行不通。 要想买通钦天监,就得李宓和周桓,或周彪出面,那样动静太大,牵扯面太广,容易走漏风声。 而且美琳毕竟现在还不是名正言顺的皇子妃或者是皇子侧妃。 也就是说,美琳还不在皇家的名册上。即使是钦天监发出“某女子冲撞太后,皇后”这样的言论。 首先要考虑的也是在后宫的妃嫔,女官,或者宫女身上找寻这样的目标。到时候万一如果是有人跟美琳的信息相符合,岂不是伤及无辜? 冀鋆再次否定这个做法。 或者,暗戳戳地下个毒? 也不行!美琳如今非常谨慎,一些主食或者小点心都是在她们自己的院子里做,而一些程序比较复杂的菜肴,才需要在大厨房做。 这样的菜肴,在美琳入口之前,都先至少由两个丫鬟来试吃,有的比较贵重一点的菜品,就是苏瑾或者祝姨娘试吃。 确定无误之后,美琳才动筷儿,这样一来,单单让美琳中毒的难度实在太大,可操作的空间几乎没有,无法精准打击。 最后,就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趁美琳现在伤势严重,再让她的伤势重上加重! 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 而如果美琳疯掉,或者伤势重到不能起身,自然没有办法上皇子府的花轿。 皇子选妃,总不能抬着一个女子拜堂。 何况,美琳不可能成为皇子妃,如果是侧妃,甚至是侍妾的话,也不需要拜堂,只要用轿子抬进皇子府也就可以。 如此一来,就能够达到,不让美琳进皇子府的目的。 芍药见冀鋆沉默,有点着急道, “大小姐,小小姐,美琳现在需要静养,我们去吓唬一下她,她就是不疯,也得吓一跳,吃不好,睡不好,就会乱发脾气,她那个伤肯定会加重!我师叔那次旧伤复发就是被人家气出来的!” 芍药认为自己在这方面很有发言权!她可真的不是为了玩儿! 竹叶又用崇拜的眼神深深看了芍药一眼,芍药谦虚地摆摆手,意思是“别崇拜我,我就是一株小小的花朵!” 竹叶也赶快鼓劲道, “两位小姐!我保证,就是不把美琳小姐吓疯,至少能让她睡不好觉吧?睡不好觉,就能让她几天吃不下饭!别的不说,少吃一些好东西,她的伤就得拖些时日!就算是能硬撑着进皇子府,也不能那个啥,还不得让皇子一脚踹到柴房里去!” 冀忞闻言忍俊不禁,小丫头还知道美琳这个样子不能“那个啥”。 冀鋆一听也觉得有点道理,细想想,竹叶这也算是“损耗敌人有生力量”,“釜底抽薪”的战术啊! 有点“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进”方针中“敌驻我扰”的意思! 那就试试吧! “可是,”冀鋆又蹙眉问道, “当时扮成桑叶,是因为桑叶和苏瑾有仇怨,这次,对美琳,你们要扮谁?” 芍药不以为意地道, “小姐,爱谁谁!美琳心里有哪个鬼,我们扮的就是那个鬼呗!” 冀鋆心中大为叹服,太有哲理了! 半夜怕鬼敲门的,肯定心里有鬼啊! 至于鬼的样子是不是象美琳心里惧怕的,有什么关系呢? 市井传言,鬼也会变化,难道都做了鬼了,还不允换换样子! 嗯,不可拘泥,不可拘泥啊! 冀忞见冀鋆有了决定,也不再多言,略想了想,又提议道, “堂姐,既然如此,就提前做点准备。” 芍药和竹叶一听两位小姐同意了,立刻欢天喜地去准备行头! 次日,府中,纷纷有人传言,说淮安候府里晚上闹鬼! 有说是淮安候府里死去的“某某丫鬟”; 有说是外面来的“孤魂野鬼”,来找替身好转世投胎; 有说是淮安候没有入住之前的那个主人家的,已经修炼得有了一定的道行,如今流连于旧地不肯离去; 还有的说是山野精怪,到京城里来见世面,结果到了侯府久久不愿离去…… 每一个说法,冀鋆又给安排了一个小故事,这些故事有的是从《聊斋志异》里面儿节选的,有的是从《封神榜》里面扒下来的。 总之,这几个故事力求简洁明了,另外一个就是力求稀奇古怪、吸引眼球。 丹桂苑里的几个喜欢到处串门子八卦的小丫鬟,按照冀鋆的嘱咐,便开始拿着零嘴儿,或者带着针线活满院子地串门子。 结果,上午串完门子之后,下午再传回来的信息就是这些故事变得比冀鋆讲出来的那些情节更加的丰满,而且更加的离奇,更加的引人入胜。 冀鋆不胜感慨,群众的智慧不能小觑啊! 两日后,竹叶和芍药的行头也做好了,其实,就是亮剑血淋淋的白衣,还有一个长舌头,手里拿着一个由细纱罩着的灯笼,里面装满了萤火虫! 试想一下,漆黑的夜里,两个满身血污的白衣女鬼,黑发覆面,长长的、红彤彤的舌头吐在外面。 然后手里拿着的灯笼一闪一闪,闪着闪着鬼火慢慢地靠近,美琳,再发出“咴儿咴儿”,“嘿嘿”,或者“咿——呀”,“吱吱”等等怪异的声音! 这效果,冀鋆感到很满意。 然而,芍药却不满意了, “咋的,你们也不给我们壮行啊!” 竹叶也忙道, “对!我们筷勺双侠出动!必将大获全胜!” “快——烧?”众人没懂。 竹叶解释道, “芍药是勺子大侠!我是筷子大侠!我们就是筷勺双侠!” 海棠笑弯了腰,指着麦冬道, “要不,你做盘子大侠算了!就可以开饭了!” 冀鋆和冀忞哭笑不得,不得已,冀忞竭力显得神情凝重地斟满一杯茶,道, “壮士,不,大侠!请饮此杯!” 芍药摆手,正色道, “茶先放着,待我二人去去便回!” 冀鋆,“……” 关云长温酒斩华雄,筷勺侠清茶吓美琳! 佳话啊! 麦冬带着二人悄悄离开丹桂苑,冀鋆和冀忞也无心休息,有些不安地等着消息。 冀鋆见冀忞有点不安,笑着安慰道, “别担心,有李战大哥在,不会出问题的!” 冀鋆和冀忞总是觉得不踏实,于是安排李战善后。 实在不行,就来硬的,总之,不能让芍药和竹叶有闪失! 不到半个时辰,在门口望风的海棠忽然快步进来,紧接着,麦冬一手一个架着芍药和竹叶进了房间。 芍药和竹叶站立不稳,“扑通”,“扑通”相继摔倒在地! 冀鋆和冀忞吓了一跳,见麦冬神色不佳,来不及问,赶快看向芍药和竹叶。 二人脸上涂抹的厚厚的白粉此刻被汗冲刷出很多的沟痕,长舌头不见了。鼻涕眼泪淌满了前胸! 芍药和竹叶目光呆滞而惊恐,竹叶浑身颤抖,她靠着的椅子都跟着“吱呀”乱响,牙齿上下撞击,在寂静的夜里听得异常清晰。 芍药比竹叶略强些,但是,双眼没了神采,代之以说不出的惊骇!仿佛刚刚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怎么回事?”冀鋆问麦冬。 麦冬面色也很是难看,她焦灼而担心地道, “我把她们带到美琳的窗子外面,看窗子是打开的,我就悄悄隐藏到树上,她二人就从窗子跳了进去!然后,过了一会儿,就见美琳小姐的房间灯亮了!我在树上,看到芍药和竹叶在房间里动了几下,就站在了那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我刚想过去看看怎么回事,李战大哥给我发来信号让我在树上警戒,他去看芍药和竹叶!” 冀鋆看麦冬一脑门子的汗,忙递给她一杯茶,麦冬一饮而尽,喘着粗气道, “我只看见李大哥在窗外朝里面看了看之后,一个东西飞了出来,当然没有砸到李大哥,可是那个东西在地上却还跳了几下!我仔细一看,竟然是,竟然是……” 麦冬表情有些慌乱和害怕,冀忞紧张地咽了一下唾液,尽力镇定地问道, “是什么?” 麦冬也咽了一下口水,艰难地道, “一只断了一条腿的癞蛤蟆!一跳一跳,还滴着血!叫的很瘆人!” 冀鋆和冀忞骇然! 冀鋆稳稳心神,道, “接着说!” 麦冬道, “后来,李战大哥打灭了烛火!跳进去把麦冬和竹叶给拎了出来!到丹桂苑附近,他让我把二人带进来见小姐。” 冀忞闻言,凝眉问道, “李大哥看到了什么?”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三章 看到了什么 见冀忞如此问,麦冬有些惶惑地连连摇头,道, “小小姐,我也不知道,我问了李大哥,李大哥的样子似乎很是难以启齿,然后他叮嘱我赶快将芍药和竹叶带回去,只是说她们吓到了,让她们回去好好休息。他说他先回好邻居,明天或后天之后,他再跟二位小姐禀报。我看李大哥的脸色不怎么好,可能是看到了他不愿意说的事情,就没再问。” 冀鋆眉头皱得紧紧的,缓缓地道, “应该是比较可怕的事情。” 如果是比较不堪入目的事情,芍药和竹叶可能会惊讶,会害羞,会扭捏,会懊恼不已,但不会被吓成这样。 竹叶还差些,但是芍药的胆子应该轻易不会被吓到,她自小长在山野,又跟着她父亲闯荡过江湖,虽然谈不上刀光血影,但是小的时候杀鸡宰羊之类的,甚至断手断脚之类的,芍药应该也不会怕成这样。 芍药和竹叶一定是看到了非常瘆人的事情,才会让芍药出现这么失常的举动。 海棠过来递给芍药和竹叶两杯茶,竹叶已经不知道接,不得已麦冬帮忙拿着。 海棠无法,帮竹叶把鼻涕眼泪都擦干净之后,让麦冬帮忙扶着竹叶的下巴,海棠用小勺儿舀着茶水喂进去。 但是竹叶似乎都已经忘记了吞咽的本能,茶水顺着嘴角、下颏淌到前襟上,前襟上顿时湿了一片。 海棠忧心忡忡地看向冀鋆,冀鋆示意海棠接着做下去。 喂了十几次之后,可能是熟悉的茶香让竹叶恢复了一点清明,众人总算看见竹叶的喉部动了一下,然后听到“咕噜儿”一声咽了下去! 此声简直犹如天籁! 虽然还是洒出来一些,但是众人却齐齐舒了一口气! 至于芍药,比竹叶强点,知道接过茶杯,但是却呆呆愣愣地拿着茶杯,一直没有喝。 起初众人忙乎竹叶,还以为茶水有点烫,后来才发现,芍药依然直勾勾地看着前面,目光散乱,没有焦点,好似忘记了喝水,或者说,也跟竹叶一般,已经不知道主动喝水! 冀鋆慢慢扶着芍药的手,将杯子轻轻地送到她的嘴边,她的眼睛“囫囵”一转,无甚光彩,与平日判若两人。 接着,嘴唇沾到了水之后,茶香扑鼻,水汽沾染了睫毛,芍药微微一愣,有些回神,然后又好像是木头人一般,呆呆愣愣地使劲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冀鋆见芍药一口气将水喝到了底,赶快又示意海棠再把水给她倒满。 芍药就这样连着喝了三杯,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冀鋆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一些。 不管怎么样,冀鋆感觉芍药的眼神已经在慢慢的回拢,似乎从刚才惊恐的情境当中,一点点地摆脱。 冀鋆轻轻拍着她的肩背,海棠用温水把芍药脸上的脂粉鼻涕眼泪给洗净。 冀忞又让海棠赶快再命人去打深井的水。 冀鋆接过用凉凉的井水浸过的帕子,轻轻擦拭着芍药的额头和双手,接着又把她身上的行头示意海棠帮她脱下来。 芍药无动于衷地任凭海棠和冀鋆摆布。 但是这一顿摆布之后,丝丝凉意逐渐令芍药有所清醒,她缓缓转过头看向冀鋆,冀鋆也神情自若地看向她,竭力用眼神安抚芍药,让芍药觉得: “这里是咱们自己的地盘,已经安全了!” “一切都过去了,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芍药突然间双目闪过一丝光亮,颤声开口道, “小姐,是你吗?” 冀鋆按捺住内心的喜悦,连忙点头道, “是我呀,芍药!是我,是我,是我啊!这是咱们的丹桂苑,这是咱们的屋子!芍药,别怕别怕,我们都在呢。看,小小姐,麦冬,海棠,忍冬,都在呢!” 芍药,静静的看着冀鋆,又缓缓看向周围。 冀忞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把平时芍药喜欢的一个布做的小熊塞到了她的手里。 那是,海棠按照她描述的“旺财”的模样给她做的一个布偶,但是太小了,芍药觉得不过瘾。 于是海棠答应她再给她做个大点的,这个小的布熊就放在了冀鋆的房间里,有时候,冀鋆拿它做枕头,有时候做靠垫。 芍药看到布熊之后,忽然之间拿过来紧紧地抱在怀里,接着“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冀鋆慌忙地抱住了她! 芍药本身嗓门大,这一声又来的太过突然,在夜晚整个寂静的丹桂苑中显得格外的突兀! 顿时,丹桂苑的很多房间亮起了灯! 冀忞忙告诉海棠: “快去告诉他们,就说芍药做噩梦了,魇着了,告诉姨娘和嬷嬷,我和堂姐没事儿!” 于是海棠奉命出去传话。 这时芍药在冀鋆的怀里使劲的哭着,冀鋆将她的头牢牢抱住力求将她的声音收拢一些。 冀鋆不敢制止,又担心芍药哭着说出来什么不恰当的话,同时,冀鋆还不敢不让她说,怕把她憋坏了。 就只有尽可能将声音传播的范围缩小一点,至少传到房间外面不那么清晰,她们也有遮掩的余地。 好在芍药哭得泣不成声,上气不接下气的,也说不出来什么。 不一会儿,冀鋆的胸前已经是湿了一片,她也不敢动,就只能挺着,湿乎乎地,真是不怎么舒服! 终于,哭了好久之后,芍药才抽抽答答地起身道, “小姐,小姐,我差点吓死,美,美琳小姐,美琳,美林小姐……” 芍药不停地抽噎,说出的话也不连贯,半天还说不出个子午卯酉。 冀鋆虽然内心着急,但是她可不敢催促芍药。 冀鋆只是笑着一下一下地抚摸着芍药的头,又笑着给芍药,擦着滔滔不绝的眼泪和鼻涕,慢慢地道, “慢慢说,慢慢说!不着急。今天说不完,咱们就明天说!明天说不完,还有后天,咱们就慢慢来,慢慢来!对了,想不想吃点心?想不想喝点蜂蜜水呀?来!跟我们一起喝点蜂蜜水!” 冀鋆知道此时此刻也没有什么安神药,但是,甜甜的东西能够带给人舒畅愉悦和安安安宁的感觉。 芍药哭的时候,竹叶也开始全身参与地哭泣。 只不过竹叶不是放声大哭,而是似乎极力压抑着,还有点象嗓子被堵住一般,只是身子不停地抽动,然后眼泪真的犹如决堤的河水一般,流得肆无忌惮。 冀鋆觉得竹叶还是比芍药受到的惊吓要厉害的多。 于是冀鋆让海棠去冲了几碗蜂蜜水。 果然,甜甜的味道送进去口中之后,两个人都明显平静了一些。 芍药喝完蜂蜜茶水之后,整个人恢复许多。眸光逐渐清明,身子也逐渐舒展,不在紧绷着,软软地靠在椅子里,眼睛有点肿,但是,眼泪明显少了,鼻涕也不多了。 芍药终于感受到了熟悉的环境,还有在丹桂苑自己小姐身边的温暖气息,还有众人传递过来的关怀和力量! 芍药终于用尽全身力气,哆嗦着开口道告诉冀鋆, “美琳,美琳小姐在吃人,在吃蛇,吃蛤蟆……” 冀鋆身子一震,她看到冀忞眼中简直犹如晴天霹雳般的惊诧! 她和冀忞并不是说不相信芍药,芍药不会对她们说谎,她们最先想到的是, 芍药眼花了,看错了! 这是美琳的“障眼法”! 芍药上当了! 可是,麦冬喃喃地道, “我真的看到了一只少了一条腿的蛤蟆!还滴着血!” 冀鋆和冀忞来不及琢磨麦冬是不是眼花看错了,只听芍药接着便像是,呓语梦游一般,自言自语地道, “正在动着的蛇,扭动的蛇,一动一动地,好长,好吓人,还吐着信子!美琳小姐笑着,好吓人,她一下子一口就咬断了蛇头!然后她把蛇头扔到了,扔到了竹叶的身上!美琳小姐开始吸蛇血!血盆大口!冲着我们笑!那个蛇头死死地咬住竹叶的衣服,咬住了竹叶的衣服!咬住竹叶衣服的蛇头又掉到了地上!啊!小姐,我好害怕!” 深夜寂静,芍药的语调不高,但是冀鋆等人都听得毛骨悚然! 芍药又咧了咧嘴,又死死地抱着布熊,不知是要笑还是要哭,似乎在回忆,又似乎在确认什么,语调里带着颤音, “美琳小姐,还喝沉影的血!沉影睡着了,美琳小姐使劲,使劲地吸沉影的手腕!苏瑾用一个碗在沉影另一个手腕那边接着血水,说留着明天给美琳小姐喝!” “咣当!”竹叶晕了过去! 灯光下,冀忞脸色苍白,手脚冰凉! 冀鋆勉强压抑住要跳出来的心脏,强作镇定,刚想让海棠找点安神香安神丸之类的,扭头见海棠已经两腿发软坐到了地上,怎么也站不起来! 唯一一个还有战斗力的就是麦冬了,不过此刻也是一口一口艰难地咽着口水,紧紧咬着的下唇显示着她内心的惊愕。 冀鋆招手让麦冬过来,麦冬终于缓过神来,凑近冀鋆,冀鋆低低吩咐了几句。 麦冬眼中闪过惊诧,但是见到冀鋆不容置疑的目光,遂不再犹豫,她走至芍药身后,挥手向芍药的颈部劈去! 芍药猝不及防,软软地倒了下去!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四章 彼之毒药,我之蜜糖 次日到了琉璃回门的日子,尽管这两日心神不宁,睡得很不踏实,但是冀鋆和冀忞也得强打精神,硬撑着收拾一番去迎接琉璃。 贵姨娘看到冀家姐妹气色不佳,有点心疼和担忧地道, “我和徐嬷嬷帮你们把妆化的精致一些,这样不太容易看出来。” 冀鋆疲惫地摇摇头道, “算了,姨娘,我们这个样子瞒不过美琳。而且毕竟是化妆,仔细看或者存心观察也一定能看出端倪。我们太过刻意的话,会显得我们心虚。” 贵姨娘略一思索,也觉得冀鋆说的有道理,遂点头道, “那就简单地扑点粉,涂点胭脂吧,不装扮还显得对夫人和琉璃不重视。如果夫人问起来,我们就说,这几天,暑气太盛,再加上有丫鬟睡觉睡魇着了,搅和得我们也都没有睡好,就是大大方方地承认,反倒显得我们心思坦荡,没有什么心虚之处。” 贵姨娘一想,也觉得冀鋆说的有道理。 而冀鋆着实没有精力跟他们演戏,索性“放挺”,爱咋咋地! 杨氏主院的正厅,淮安侯府的小姐们和琉璃欢聚一处,喜笑盈盈。冀鋆和冀忞是最后一个到的,姐妹二人进去的时候,竟然惊愕地发现美琳赫然在座! 美琳不仅没有丝毫的狼狈,相反却是一副荣光焕发,神采飞扬的样子。 冀鋆面露惊诧,因为实在太出乎意料,也因为连日的紧张和疲惫,冀鋆的惊诧有点掩饰不住。 冀忞的身子更是轻轻一震,尤其是她看到美琳射向自己的目光,阴毒而得意,跟前世囚禁她的时候去她面前耀武扬威的神情一模一样,心里涌起了一阵阵的仇恨,还有些许的恐惧! 那是她的噩梦,本以为,美琳与她不会再有过多的交集,彼此不喜欢也不过彼此远远回避而已,不料,美琳却阴魂不散般地缠住了她,而且,越缠越紧! 美琳见到冀家姐妹进门,笑盈盈地起身迎了上去,边走边道, “两位妹妹可是来迟了,我们商量着怎么罚你们呢!要不午膳的时候我们罚冀家妹妹几杯,算是给琉璃姐姐赔罪,可好?” 说着,美琳便用手去拉冀鋆和冀忞。 冀忞身微颤,不露痕迹地瑟缩一下,悄悄避开。 美琳毫不在意,继续伸着手握住了冀鋆的手,冀鋆强忍堵心的难受,没有躲避,任由美琳的手握住了自己。 美琳的手滑腻而寒凉,柔软无骨,在冀鋆的手上缓缓摩挲,冀鋆的身上起了一片又一片的鸡皮疙瘩,她想起了芍药和竹叶醒来时候断断续续的描述,一阵阵恶寒。 冀鋆感觉美琳此刻就像一只被蛇妖附体的精怪,蛇信子在虚空中喷来吐去,浑身蠕动着,散着危险的气息。 美琳握住自己手的已经不是美琳的手,而是那条被美琳咬断咬断舌头的长蛇!在自己的手背上湿漉漉地摩擦,泛着阴冷腐臭的腥气! 冀鋆强忍住满心的恶心和惊惧,努力维持出一个淡然的神情,笑容犹如清风拂面,无所在意,也无所畏惧。 冀鋆借着向杨氏行礼甩开了美琳的手,又笑着对琉璃道, “美琳姐姐说的是,我们的确来晚了。不过琉璃姐姐,你可千万别恼我们,实在是暑气太盛,我们又一时贪睡,起得晚了。” 美琳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冀家姐妹,冀鋆和冀忞的神情落在美琳的眼中令美琳非常的痛快! 你们加在我身上的苦痛,我一定会千百倍还回去! 以为这点子伤就能打趴下我,你们真是井底之蛙,少见识! 美琳故作关心地凑近冀鋆跟前,笑吟吟地盯着冀鋆的眼睛看了又看! 美琳笑意满是挑衅和恶毒,她要激怒冀鋆,或者制服冀鋆,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商户女对自己俯首帖耳,如苏瑾一般任自己驱使! 冀鋆此刻烦躁的心慢慢平静,莞尔一笑,也报以戏谑和迎战的自信,回望着美琳。 两强相遇勇者胜!即使兵力悬殊,士气也不能低落下去! 而冀忞这时候也力求不动声色,她是冷冷地看也不看美琳,径直看向别处。 冀鋆见状,心中略安,眼不见心不烦,另外,如果此刻底气不足,就先隐藏真实实力,别露怯,免得让对手抓住纰漏和弱点。 因为“葡涟”的作用,冀鋆对冀忞的情绪有着比较强烈的感应,冀忞在害怕! 不过,冀忞沉着一张小脸,不言不语,不笑不怒,即使是后知后觉的玉颜和雨珗,都看出来,冀忞根本没把美琳放在眼里! 哎!看看人家,就这么傲气! 美琳却丝毫不在意,她记事以来,看到的白眼,受到的屈辱,多了去了! 冀忞最多不理睬她,既不会打她,也不会骂她,这个样子简直是隔靴搔痒,啥都不影响! 美琳忽然惊呼道, “哎,二位妹妹,这是怎么了?这是没休息好吗?瞧瞧!瞧瞧!怎么这么憔悴!这是怎么回事呢?你们看上去都比我姨娘还老气呢!” 众人闻言,都觉得不舒服,但是碍于美琳如今的身份,谁也不敢指责。 美琳也深谙此道,继续故作惊诧地捂了捂嘴,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般阴阳怪气地道, “两位妹妹,你们看看,怎么这么两天没见面,你们老成这个样子啊?咦?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或者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身子可还舒坦?如果有哪里不舒服,不妨跟夫人和琉璃姐姐还有我们说一说,咱们都是自家姐妹,谁能看着你们受苦遭罪不理不睬呢?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都不会对两位妹妹的难处袖手旁观的!我们一定会鼎力相助的,是不是,苏姨娘?” 苏瑾见美琳点到自己,忙上前冲冀鋆微微欠身行礼,满是幸灾乐祸地道, “就是,就是,咱们夫人心善!最看不到家里人有难处,就算是有的人故意做了错事,害人不成终害己,也会网开一面,让给她一个妥帖的安置。冀大小姐,听说,您的丫鬟半夜喊得四邻不安,听说是魇着了,哎呦,这魇着的事儿,可大可小,您说万一她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事儿,最后,惹来了祸事,岂不是全府都跟着遭殃?要不,把她们打发出去吧,我那里再给您派几个伶俐的,给您和冀小小姐使唤!” 冀鋆虽然脸上满含笑意,但是心中却涌起的滔天愤恨,可以暂时压制住了刚才的恶心与不适,她从牙缝儿里挤出几个字道, “不劳美琳姐姐和苏姨娘费心,不过是暑气太盛,丫鬟岁数小,做了噩梦而已。我和妹妹也不过就是没睡好。不碍事!至于是不是看了不该看的,可不是苏姨娘能决定的!” 冀忞忽然冷冷开口, “侯爷早就说过,子不语怪力乱神,夫人也明察秋毫,慕嬷嬷见多识广,丹桂苑的贵姨娘也是有见识的,苏姨娘这是要在她们头上拉屎吗?今儿琉璃姐姐回门,苏姨娘说这些有的没的,是给琉璃姐姐添堵吗?” 冀鋆,“……” 这是把人逼成啥样了! 知识分子都骂人了!他母亲的! 苏瑾被冀忞的一番话讽刺得满脸通红,想反驳几句,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一抬头,正看到杨氏不高兴的神情,慕嬷嬷则是一脸寒霜,不由得缩了缩头,不吱声了。 美琳不满地看了苏瑾一眼,又凑近到冀鋆的耳边道, “不碍事?冀鋆,你装什么装?你要知道,彼之毒药,我之蜜糖。你以为你可以让“葡涟”反噬我,可惜,你不知道,“葡涟”还可以帮我迅速恢复伤势!” 冀鋆内心震惊无以复加,她本来以为就是美琳事先知道芍药和竹叶的行动,故意弄出动静来吓唬二人。 但是,没有想到,“葡涟”竟然可以帮助美琳疗伤! 难道,此刻的美琳已经成了前世影片中的“吸血鬼”那般,或者如同有些志怪里的山精妖怪?需要活人鲜血来滋补养颜,提升修行和功力? 见冀鋆犹豫与怀疑,美琳阴森地道, “就凭你,还想抵抗“葡涟”?即使你的娘亲也没有办法解“葡涟”的毒!你看看,我不仅没有遭到反噬,相反它还帮助我重获新生。我这么快就能够行走自如,而且容貌更胜从前!冀鋆,你好好儿想想,除了“葡涟”,还有什么有这么大的威力?冀鋆,你还要跟我继续作对吗?” 冀鋆侧头看看美琳,忽然面向众人莞尔一笑,清光映雪般灿烂,琉璃悬着的心也渐渐回落。 冀鋆再次侧头,看着一脸期待,且胜券在握的美琳,低声道, “美琳,你了解“葡涟”吗?你除了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你知道这两个字合在一起的含义吗?你的主子为的是什么?“葡涟”可不是为了给你疗伤,让你美貌的!你清醒点好不?你自作主张把“葡涟”的又一个秘密暴露给我,我对“葡涟”又熟悉了几分,你要知道,同样是国子监的学生,有人将来就是状元,有人就啥也不是,我就是那个能举一反三的学霸,你呢,就是照搬照抄还丢三落四的学渣!你说,我凭啥不接着跟你作对呢?我的美琳姐姐!” 言毕,冀鋆忽然扬手作势要打美琳,美琳没防备,急急后退一步。 冀鋆不屑地一笑,又收回了手,抚了抚自己的发髻。 那边,苏瑾“扑通”一声,却软软地晕倒在地!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五章 苏瑾被苍蝇恶心死了 众人看见苏瑾慢慢地倒到了地上,面上浮现出不同程度的惊讶。 虽然看苏瑾摔下去的时候不是那种“重重倒地”,而是好像后面有人托着似的慢慢地“躺”了下去。众人倒不是多么心疼苏瑾,但是意外却是实打实的。 贵姨娘和慕嬷嬷率先想到的是,苏瑾在“装腔作势”!在陷害冀家姐妹! 琉璃这样的好日子,给大家伙儿添堵,真是“死有余辜”! 袁姨娘和孙姨娘则是幸灾乐祸地想,哎呀!苏瑾的脚脖子和小腿露出来了!出丑了!出丑了! 祝姨娘恨恨地想,便宜她了!咋不“嘎巴”一下摔死呢! 冀忞则是很惊讶,同时心里面特别解气! 她看出来苏瑾在倒地之前,神情恍惚一下,眼神瞬间涣散,然后,似乎梦游一般,软趴趴地侧身卧倒。 倒地的苏瑾,身子轻轻地抽搐一下,如果不注意看,只以为是微风吹动的衣衫所致。 但冀忞看得很清楚,苏瑾抽动一下后,睫毛随即颤了几下,然后,就一动不动。 这个样子,不是苏瑾能装出来的! 冀忞看向冀鋆,只见冀鋆老神在在地站在那里,无动于衷,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心里面猜想这一定是跟堂姐有关。 可是冀忞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冀鋆什么时候练就了这样的本事,一扬手就能让人倒到地上。 怕是大表哥,桓世子和周彪才能做到吧! 对了,麦冬! 冀忞又看了看冀鋆身边的麦冬,自打芍药和竹叶这两天被吓到之后,今儿来见琉璃便没有让她们二人跟着,而是让麦冬随她们出门。 可是见麦冬在那儿垂首低头,纹丝不动的样子,冀忞也没看出来什么不同的地方。 哎,人家有功夫的人,哪里是自己这凡夫俗子的眼睛能看出端倪的! 冀忞不再琢磨,不再去费神,总之苏瑾摔倒了! 哪怕就是轻轻地摔上一跤,也是够让人痛快几天! 何况里面还有玄机! 那边美琳见苏瑾摔倒之后,忙命丫鬟上去搀扶,但是苏瑾却双目紧闭,丫鬟竟然拽不动! 根本就是一副人事不省的样子。 美琳想起了冀鋆那扬手要打的姿势,收起脸上虚假的笑容,怒目喝问冀鋆道, “你做了什么?” 冀鋆耸耸肩,一副得便宜卖乖的气人模样,睁大一双秀目,大惊小怪地道 “我做了什么?呵呵!你说我做了什么!我就做了什么喽!总之,你这么一问,我要说不是,你多难堪啊!你说你,辛苦过了第五轮皇子选妃的大关,我不能不给你这个面子不是?这里就这么多人,你不问别人,偏偏问我。你就是已经认定我了,既然你都已经认定了我,你又何必多此一问呢?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好不?我的美琳姐姐!” 美琳被冀鋆满不在乎且油腔滑调的语气气得七窍生烟,她越发认定苏瑾的倒下冀鋆有关。 不过她确确实实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在杨氏面前,她就是一口咬定冀鋆害了苏瑾,杨氏也不能拿冀鋆怎么样。 毕竟,苏瑾如今就是个侯府不得宠的姨娘,跟玩意儿一样,死了也就死了。 这时候,只听美琳身边的丫鬟绿梅仔细地看了看苏瑾,忽然道, “小姐,您快看,苏姨娘嘴边儿有几个苍蝇,好恶心!” 众人,包括冀鋆和冀忞闻言忙寻声看去,只见苏瑾双唇微张,两侧嘴角,还有上下嘴唇上真的都沾了几只苍蝇! 一二三四五!冀忞一数,嗯,一共六只! 有两只头已经在口里,只看到露在外面的尾部! 其余几只则是浑身碎烂的尸体,依稀可见苍蝇体内的流出汁液!腻腻乎乎地粘在嘴唇上! 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特意凑到跟前看的雨珗又不由得发出惊呼, “咦,好恶心!这真的是苍蝇!苍蝇撞到苏姨娘的嘴上,撞死了!身子都撞烂了!” 雨珗属于看热闹从来不嫌事儿大的主儿! 自己恶心了,觉得不过瘾,不合适,而且,她觉得苏瑾这副倒霉模样必须得让自己的姨娘看看! 解气痛快比恶心重要! 雨珗立刻招呼袁姨娘和小丫鬟, “姨娘,你们快快过来看,我看是苍蝇,你们看看是不是啊?是不是有毒的虫子啊?还有,你们几个,平时总打苍蝇轰蚊子的,过来瞅瞅,是不是苍蝇?” 冀鋆暗想,关键时候雨珗也不笨哈,连苍蝇都不认识,倒显得她深居简出,非礼勿视啊! 雨珗这么一喊,附近的小丫鬟只能凑上去,而贵姨娘被雨珗这样盯着喊,如此热情招呼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尽管听着已经很不想去看,不得已也只能跟着过去。 这一看,果然是苍蝇!而且是个头比较大的那种,民间俗称为“绿头蝇”的那种大苍蝇。 美琳也确认无误,此刻,心里面又是恶心又是恼火。 她再次向冀鋆怒目而视,冀鋆也毫不客气地瞪着她, “咋的?美琳姐姐,你想栽赃啊?你该不会是说这几个苍蝇是我指使的吧?哼哼!我告诉你,我要是能驱使飞虫飞鸟,我肯定不只找这几个,我一定会招来一群,把苏姨娘盖住你信不?依我说,是不是苏姨娘吃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把苍蝇给引来了?她不小心自己引来的苍蝇太多,自己被苍蝇给恶心死了,不,恶心得昏死了!我看美琳姐姐,还是去查查最近苏姨娘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吧!” 冀忞忽然在一旁凉凉地道, “大家都知道,苍蝇不叮没缝的蛋,这么大个儿的苍蝇,别人儿都不叮,偏偏去叮苏姨娘,而且还专门儿往苏姨娘的嘴上撞,是不是苏姨娘的嘴出了问题?难道,苏姨娘的口臭?” 众人,“……” 苏瑾的口是够臭的,可是此“臭”非彼“臭”,好吗? 冀忞言罢假装若无其事,但是有些不自然地用帕子捂住了口鼻。 此刻,大堂内,似有若无地飘着一股子腐臭气息。 贵姨娘直皱眉,也跟着掩住了口鼻。 袁姨娘忽然大声道, “哎呀!冀小小姐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一件事儿,我说怎么这么奇怪,刚才在苏姨娘跟前的时候,我确实是觉得有一种淡淡的血腥之气,难不成,难不成苏姨娘现在,现在是身子那个着,所以招来了苍蝇?哎呀,苏姨娘也真是的,这大夏天的,要是,那个多,就别出来乱跑嘛!这,这多丢人啊!夫人!大小姐!你们可千万别过来啊!” 袁姨娘瞬间还想着不漏痕迹地拍了杨氏和琉璃的马屁! 冀鋆听得一愣一愣的,本来她确实是想使用“心理暗示”这一招。 不料,厅内确实飘着一股子臭气,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暗地里帮自己啊! 袁姨娘的这番话让在座的像杨氏等一些成年妇人,以及一些年龄较大的丫鬟和婆子们,都不由得有些羞红了脸。 因为袁姨娘话里话外似有所指,指的是苏瑾可能是来了“月事”,但是呢,她没有处理好,致使血腥气溢了出来,吸引了苍蝇。 而有些小丫鬟比较懵懵懂懂,还不怎么明白袁姨娘说的是什么,不过,看众人的表情,都跟吃了苍蝇一般,也不敢多想,只能垂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 冀鋆心中大乐,哈哈!太默契了! 此前,冀鋆安排麦冬捉了一些体型较大的苍蝇,就是想今儿如果美琳和苏瑾不消停,就趁机给她们点教训! 冀鋆不想让麦冬用暗器,容易暴露。主要冀鋆不想美琳背后的人摸清麦冬的路数。 用苍蝇,就不一样了,类似小孩子闹着玩,让她们有苦说不出! 本来呢,想着朝头发上招呼,然后,黏黏糊糊地沾到发丝上,结果,麦冬超常发挥,直接弄到了苏瑾的嘴里! 当然了,苍蝇用一种迷药炮制过!可以让人头晕目眩! 没想到,入口的效果这么厉害! 还得改进,得改进啊! 尤其,袁姨娘这神来之笔,更是让冀鋆可以放心大胆地看戏! 美琳不理会众人的议论纷纷,她踱步道冀鋆身边,低低地道, “冀鋆,你究竟想怎样?” 苏瑾被冀鋆动了手脚,以前苏瑾死活她不在乎,可是,如今,她的伤势,需要苏瑾帮忙! 沉影的血不够! 冀鋆模仿美琳的神情,凑近美琳的耳边的,阴恻恻地道, “当然是给你添堵!当然是要让你不痛快!看见你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心里别提多开心!即使“葡涟”之毒不解,我也开心!开心得不得了!不过,美琳,我还真要谢谢你,你让我知道了“葡涟”的另一个用处!你后悔去吧!” 美琳闻言,身子一震,满脸的不可置信! 冀鋆也是象美琳那般得意地一笑,眸中全是讽刺, “美琳,你还真以为你是天之骄子,谁都得为你上位心甘情愿奉献一切?凭什么?本来,你不在陈国公府设计害我,就没有今儿的这些事情!你想想,为什么你喝沉影的血就能够帮助你伤势迅速恢复,你真以为是因为你们都有“葡涟”,因此是一脉相承,同气连枝吗?不是的,如果那样的话,你们这些人早就自相残杀!根本不可能一心一意对付我!我说的对吗?” 美琳默然,确实,如果,单纯喝沉影或者苏瑾的血可以恢复伤势,有助容颜,她哪里会放过她们! 她会把苏瑾她们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冀鋆见美琳的神情,心中了然,一阵阵狂喜,自己和忞儿猜对了!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六章 鹤顶鱼身 美琳被冀鋆话中浓浓的嘲讽刺激得失了理智,脱口而出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冀鋆按捺住激动得猛烈跳动的心脏,担心此时开口会暴露自己的喜出望外,因此,故作高深地笑而不答。 美琳一见,更加以为冀鋆在故弄玄虚,心中不免一阵慌乱。 这时,只听冀忞也走到二人近前,缓缓地道, “我听说,苏姨娘这种情形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苏姨娘可能有些什么我们所不知道际遇,从而身上发出一些酸臭腐败的气味,这些气味我们闻不到,但是苍蝇闻得到,因此纷沓而至。美琳姐姐看样子很关心苏姨娘。那美琳姐姐就费心去帮苏姨娘料理一下吧。万一,是中了什么奇怪棘手的毒,也好早点救治苏姨娘。” 美琳闻言,若有所思地看向冀忞。被冀鋆真假参半的话一唬,在美琳的眼中,冀忞也是对她的行为了若指掌一般。 冀忞一瞬不瞬地盯着美琳,唇角微微勾起,似乎在告诉美琳, “你不就是喝人血吗?以为能吓到我们?真是对不住,还真是没吓到!对了,苏瑾好像也喝了沉影的血,要不,怎么会招来这么大的苍蝇呢!” 芍药和竹叶吓唬美琳不成的次日,她和冀鋆来到“好邻居”。 李战告诉她们,芍药二人进去之前,美琳生吃了一条癞蛤蟆的腿!还从一个小罐子里拿出点什么,嚼了嚼。 芍药和竹叶进去之时,他隐在暗处,又亲眼看见美琳一口咬断了了一条蛇的蛇头! 然后,猛吸蛇血! 当时,他非常吃惊,还没来得及告诉芍药和竹叶!芍药和竹叶已经开始了“表演”! 接着,苏瑾点亮了蜡烛! 美琳见到芍药二人,略有惊讶,但很快镇定下来,看样子猜到是有人装神弄鬼。 于是,美琳举起蛇头朝她们二人掷了过去! 此时的蛇头还没有完全断气!竟然一下子咬住了竹叶的裙摆! 竹叶吓得忘了自己来干什么,倒退着,拼命用手里的灯笼砸着蛇头! 蛇头终于掉到了地上! 而竹叶吓得呆若木鸡! 芍药也不再蹦跳表演,呆在一旁! 此刻,苏瑾却看也不看芍药二人,把已经趴在桌案上的一个女子的手腕割开,美琳冲二人恐怖一笑,遂低头开始在腕上吸血! 而苏瑾则用一个瓷碗在另一只手腕上接着滴落的鲜血! 李战见状,顾不得再看下去,忙跳进去,把芍药和竹叶拎了出来! 二人那时候跟两个木偶一般,不言不语,不走不坐,任由摆布! 冀鋆第二日又带着麦冬去查看了美琳房中扔出来的污秽之物,确实有一个蛇头!蛇头狰狞恐怖!头起过这个“鹤顶鱼身”蛇的来历。 “鹤顶鱼身”是一种非常奇异的蛇,它长在燎戎境地的一处深山谷里。 虽然燎戎地处寒地,冬长夏短,但是这个山谷却是四面环山,是以冷风难以接近。 虽然整个冬季气候寒冷,但是山谷地底有温泉水,在温泉的周围,几乎是四季都是草木青翠。 此处,生长了一这样的一种蛇。 此蛇,头顶有一缕赤红,看上去犹如“鹤顶”。 身上犹如鱼鳞,因此称为“鹤顶鱼身”。 “鹤顶鱼身”虽然没有特别毒的毒性,不过它的全身上下却几乎都是宝贝。 只是这个宝贝寻常人得到了之后并没有什么用处,必须得是经过南疆所古族的巫师和圣女之流的人物,经过特殊材料和手段调教和制备之后才能够有用处。 一般而言,找到这个蛇之后,待这个蛇孵出蛋卵,将蛋卵带到南疆,在南疆的一处温泉当中将蛇孵化。 孵化之后,给“鹤顶鱼身”喂食南疆特有的一些鸟虫和药物,一年之后,再将这个蛇放回燎戎的山谷里任其自由生长,吸取山谷里的一些精华。 如此反复三次,这个“鹤顶鱼身”才能够有药用价值。 众人听完面面相觑,只听说过候鸟迁徙来迁徙去,没听说过蛇,蛇还要迁徙来迁徙去才能够成才! 因此,冀鋆猜测,美琳能够通过吸食沉影的血获得助益,并非仅仅因为“葡涟”,而是还有“中介物”或者“催化剂”! 癞蛤蟆和蜈蚣之类的太过寻常,不能成为“葡涟”的帮手。 那么就应该是这个“鹤顶鱼身”! 今儿这么一试探,果然! “鹤顶鱼身”得之不易,如今,美琳的主子为了她进皇子府,估计是把家底都拿出来了! 只是,冀鋆想赌一把,美琳的主子没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鹤顶鱼身”! “美琳姐姐,这个“鹤顶鱼身”十分珍贵,万金难求,你的主子给你一条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你还没为你主子办成一件像样的差事,你还好意思再要吗?就算是你伤势痊愈,难道你以后不想永葆美貌?” 美琳狐疑而戒备地看向冀鋆, “你想说什么?” 冀鋆笑道, “当然是借你的手惩罚苏瑾喽!借力打力,坐山观虎斗,是我最愿意看到的!” 美琳默然,冀鋆密切注视这美琳的神情变化,悬着的心慢慢稳稳地着地。 美琳生性敏感而多疑,因此,冀鋆就直截了当地告诉美琳,我要借你的手惩治苏瑾! 直言不讳,最能打动美琳! 自己肯定不希望美琳好,但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在美琳和苏瑾之间,冀鋆和冀忞更恨苏瑾,或者说,目前的力量除掉苏瑾更加容易! 冀鋆凑到美琳的耳边,笑吟吟悄悄地道, “美琳姐姐,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可知阴阳调和,万物皆宁!灵气共生,你命我命!阴阳平衡互补,世间万物才得以繁衍生息。如果洪相林喝了苏瑾的血,你再去喝洪相林的血,那效果就不一样了,说不定跟这个“鹤顶鱼身”起到的效果是一样的呢。美琳姐姐,你不妨试试!”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七章 洪相林为苏瑾冲喜 让冀鋆和冀忞意外的是,苏瑾竟然就此病倒。 本来冀鋆想的是让苏瑾难受些日子,睁开眼睛天旋地转,闭上眼睛还睡不着,夏日炎炎,吃喝不下,过不了几天,就得无精打采,有气无力。 慢性消耗苏瑾,也等于销掉美琳的一只爪子。 不能让苏瑾死,又不能让她活蹦乱跳地张狂,实在不容易。 冀鋆觉得此刻的自己有点儿类似在前世做科研的时候,虽然有一个尚还明确的目标,但是整个的实验过程充满了不确定性。 随时都会有意外和突发的情况,前面也充满了未知性。 对于一个不怎么喜欢挑战新鲜事物的人,这一点也很是令冀鋆头疼。 她有时候想,以前看穿越,是不是自己看的题材都太局限了,都是那种“废材逆天”,最后,“霸道王爷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里面的女主,真是所向披靡,无往不利。 自己咋就这么无能,想干点啥,都是束手束脚,前进两步,后退一步半! 唉,自己也没那个命,也没能遇见一个权倾朝野的战神王爷,或者身怀绝技的年轻相爷,或者隐姓埋名,扮猪吃老虎的皇子…… 然后,又是赚钱,又是拯救万民,又是改变历史…… 好想抱个大腿啊! 算了,算了,别攀比,比不了! 冀鋆无奈地在内心吐槽一番,深吸口气,告诉自己, “冀鋆,咱们不是最差的!咱得支棱起来!” 冀鋆越来越发现她身上拥有的这个“蛊”,说神奇也真的是很神奇。 比如如今冀鋆可以很好地缓解和控制住了冀忞体内“葡涟”的毒性,但是同时由于被美琳下了“镕骨散”之后。这个蛊虫的活跃程度大大的下降。 以前身边之人,如果是中毒,有“蛊”,或者是使用了比较特殊或者强烈的药物,它都会有非常迅速和明确的反应,但是用了“镕骨散”之后,反应的速度和能力开始大大的下降。 冀鋆想想,也许这是“镕骨散”的作用,目的是让这个蛊虫集中力量只去做一件或者是两三件事情,比如解“葡涟”的毒。 在增强它解“葡涟”之毒的功能同时,其他的能力便会有所的减弱。 在琉璃大婚之前,冀鋆收到了娘亲的一只信鸽,但是这个信鸽的腿上却只是带来娘亲的一个小纸条。 也是,一个小鸽子,不可能带几页纸飞这么远啊! 娘亲的纸条上写着几个符号,冀鋆从未见过,看起来可能是所古族的文字,有点类似那种象形文字。 潘婶说这是娘亲和潘婶之间的约定,旁人根本不懂。 这也是古代密码的雏形啊! 潘婶见到纸条上的内容之后告诉冀鋆道, “圣女是说你爹爹中的毒已经缓解,但是他们暂时有事情被耽搁,还不能够立刻赶到京城,要你照顾好自己。” 但是,冀鋆从潘婶的神情当中感觉出娘亲应该还有其他的话,可能潘婶不想告诉她。 或者是这寥寥数语让潘婶感到了强烈的不安,潘婶提出要离开京城去找冀鋆的娘亲。 众人商议之后,却一致反对。 潘叔没有表态,他一直都尊重潘婶的决定。而且也知道潘婶和冀鋆娘亲之间主仆情深,情同姐妹。 冀鋆见潘婶突然急切地提出要去找娘亲,虽然表面上尚还平静,但是内心涌起一阵阵的焦灼。 这既是她的责任,她穿越过来必须承担的责任,同时又带着原身的那种情感。 但是如果从大局考虑,冀鋆阻拦了潘婶,她缓缓地对潘婶道, “潘婶,美琳身后的这个人,咱们既然是认定了他是所古族大巫师和圣女级别的人物,又有这样深藏不露的手段,足以说明他既强大又可怕。他费劲心机不让娘亲到京城来,说明他惧怕娘亲,那么只要娘亲目前不到京城,我也好,你也好,都是在他认为可控之内。所以暂时他不会对咱们下死手,尤其我还有用处。但是如果你出京城去找娘亲,就是打乱了他的计划,对他有了威胁,他很有可能要全力的对付你。” 潘婶不语,冀鋆说的不错。 冀鋆接着道, “而潘婶你毕竟没有娘亲的实力,而那个人的实力可能跟娘亲不相上下,在远离京城的地方对付你实在是太容易不过。何况,你去找娘亲,娘亲已经从所古族出发,被那个人派人拦截,势必要东躲西藏,哪里那样容易被找到?万一你们在途中擦肩而过,岂不是更加令人担心?” 潘婶也只好作罢。 按说所古族的巫师和圣女目前在世的也并不超过三十个。但是因为锁骨族巫师和圣女的本事,也并不是说一绝对的独门秘籍,虽然说一脉相承,以巫师和圣女为主,不传于外人。 但是,世上的事情哪有绝对的,有一些灵性高强之人,或许天纵奇才,或者悟性过人,或者有一些神奇的机遇,从而达到圣女的水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比如,如果有足够多的“鹤顶鱼身”! 据说,此蛇的蛇胆就可以帮助人“开天眼”,“提功力”。 冀鋆对此深信不疑而完全能够理解,就如同潘婶跟随娘亲非常久,但是潘婶的能耐跟冀鋆娘亲比起来,简直天上地下。 冀鋆想,可能就跟《倚天屠龙记》里武当派的武功那样,面张三丰的大徒弟宋远桥应该是在张三丰身边最久之人,得到耳提面命的机会是最多的。 但是宋远桥九阳真经的功夫领略得非常差,而他的儿子宋清书更是不值一提。 相反,不曾在张三丰身边长大的张无忌却领悟了九阳真经的真谛,当然,张无忌有奇遇,可是,谁又能保证自己穿过来的这个书里没有谁有什么奇遇呢? 苏瑾病倒,美琳也在“安安静静”地养伤。 侯府里又传出沉影有了身孕,只是郎中诊脉之后,发现沉影“气血双亏”,极其虚弱。 冀鋆想,能不虚吗?失血性贫血了! 洪培菊则是喜出望外,这是他“老当益壮”,“雄风不减”的证明啊! 于是,洪培菊忙给沉影增加了使唤的人手。 冀鋆和冀忞想,估计暂时美琳不能喝沉影的血了! 整个淮安侯府里,竟然出现了一段少有的平静时期。 苏瑾病倒之后,玉颜曾经过去探视,却不料被洪相林给骂了回来,洪相林恶狠狠地冲着玉颜咆哮道, “你个没用的东西!上不得台面的贱种!你怎么不找个歪脖子树上吊呢?你长这么一张狐媚子脸有什么用?姨娘把好吃的好穿的都给了你!结果你竟然没有比过美琳那个小妮子,我都替你臊得慌!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什么都不是,你现在只是侯府的一个小小的庶女,将来配的人家,也就是比小厮强那么一丢丢!我都跟着你丢人!你还有什么脸面来见姨娘?你对得起姨娘的心血吗?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玉颜闻言伤心不已,整个人哭的梨花带雨,直嚷嚷着要投井,被璟淑和雨珗连拉带拽着离开了恪吉居。 虽然玉颜现在还不知道她并非苏瑾亲生,但她内心还是对苏瑾很关心。 不过,自小洪培菊因她容貌出挑,所以总是特别地关照她,宠爱她,使得玉颜一向心高气傲,眼高于顶。 平日,连杨氏都不曾对玉颜严词厉色,何况洪相林,更是对她百般讨好,不为别的,玉颜手里的零花钱大把大把的,洪相林一哭穷,玉颜就心疼自己这个哥哥,马上偷偷给他钱让他去挥霍。 而苏瑾一直以来又给玉颜灌输了很多势利的理论,诸如, “玉颜,三十岁以前呢,要跟比自己强的人结交,因为她能带给你好处和助力!三十岁以后呢,再低头看看那些不如你的,因为那个时候,咱们已经是人上人,可以施舍给他们残羹冷炙,让他们跟条狗一样跪舔咱们!” 还有, “别管这个人是你的父母兄弟也好,是你的姐妹也好,只要这个人对你没有用,你就可以完全不用管她。只要这个人对你有用,他即便是咱的杀父仇人,只要肯帮你,也可以跟他亲如家人!” 因此,在苏瑾被洪培菊厌弃之后,玉颜被到了杨氏的院子里,在杨氏跟前侍奉。所以玉颜跟苏瑾逐渐有一些疏远。 但如今苏瑾出了状况,在玉颜心里,对苏瑾还是有一定的惦记。 因着这份惦记,玉颜才来探望苏瑾。不料却被洪相林狠狠地羞辱,她如何不伤心? 冀鋆知道此事的时候正与冀忞在丹桂苑的树下喝茶纳凉,二人不觉得奇怪,但还是有些唏嘘。 正闲聊着,徐嬷嬷笑咪咪地进来告诉冀鋆和冀忞, “二位小姐,姨娘让老奴跟您二位知会一下,相林少爷要为苏姨娘冲喜,后日,打算纳两房妾室!” “啊?” 这是什么操作? 给姨娘冲喜? 饶是冀鋆是穿越来的,也没有办法接受啊! 徐嬷嬷忙解释道, “苏姨娘病重,相林少爷念及生育之恩,想为苏姨娘冲喜,可是,姨娘毕竟是姨娘,不能用娶妻这样的大事来冲,就娶两个妾室吧。” 还能这样? 怕是洪相林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身子好些了,想折腾人了吧!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八章 洪培菊要把玉颜卖个好价钱 与洪相林相比,尽管玉颜没能进入皇子选妃的最后一轮,当洪培菊对玉颜的态度依然是非常和蔼可亲,而且关爱有加。 洪培菊听说洪相林把玉颜气哭之后,狠狠地训了洪相林。 但是在冀鋆和冀忞看来,洪培菊是如假包换的“雷声大,雨点小”。 一顿“兄友弟恭”,“家宅和睦”的大道理,虽然严声厉色,传出去好远,还噼里啪啦砸了东西,但是根本没有惩罚洪相林,比如克扣月钱,比如打板子,罚跪,哪怕罚抄个家训之类的,也没有。 这种做样子的把戏,冀鋆觉得无聊,冀忞觉得恶心,但是却令玉颜感激涕零。 同时,洪培菊还给了玉颜很多安抚,做好衣服,给首饰,让璟淑和雨珗陪着玉颜出门散心。 而且又嘱咐杨氏好好照顾玉颜,杨氏自然是愿意,痛快应承下来。 反正是琉璃已经出嫁,如今杨氏膝下空虚,玉颜以往又对她非常恭敬孝顺。即使没有洪培菊的嘱咐,她也不会苛待玉颜。 如今,在照顾玉颜的同时,又能获得洪培菊的欢心,杨氏自然非常乐意。 玉颜跟美琳很不一样,她心性比较大条,不怎么记仇,也不怎么记恩。 什么事情对她的影响啊,不愉快的情绪啊,来的快,去的也快,只要有足够让她快乐的东西,就能很快地把玉颜从伤心的状态当中替换出来。 实话实说,虽然苏瑾确实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很是招人恨,但是对玉颜却是很好,而且如今玉颜还是认为苏瑾是自己的生身娘亲。 可即便如此,苏瑾遭难,玉颜的担心也就持续那么一小会儿,洪相林的谩骂也就影响她片刻功夫,看到了洪培菊派人送来的珠宝首饰,璟淑和雨珗又笑嘻嘻地陪她出去散心,玉颜就很快消了气,把这一切抛之脑后。 冀忞看到玉颜和璟淑,雨珗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府游玩,很是困惑,无法理解地摇摇头,问冀鋆道, “堂姐,你说,如果某天,玉颜知道了苏瑾害死了自己的生身娘亲,她会不会杀了苏瑾?” 冀鋆想了想,缓缓摇头, “可能性很小。” 看冀忞眉头紧锁,无法理解的样子,冀鋆道, “或者是性格使然,有些人生性凉薄冷漠,父母亲人她都不关心,她只爱她自己。还有,在玉颜的记忆里,根本没有桑叶这个人,她从记事起,就是苏瑾养育她,陪伴她,你让她为了这么一个记忆中不存在的人,去恨苏瑾,很难!” 冀忞依然不甘心地道, “可是,桑叶是她的娘亲啊!桑叶那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玉颜又怎么会认贼作母?” 冀鋆顿住脚步,神情郑重地看向冀忞,竭力组织着可以令冀忞明白的语言道, “玉颜是洪培菊和桑叶的孩子,她的品性应该是他们二人各占一半。可是在她成长过程中,桑叶是缺失的,桑叶对玉颜没有丝毫的影响。同时,苏瑾的势力,狠毒,凶恶,和残忍一直贯穿这玉颜的生命,因此,我觉得,即使桑叶是圣人,玉颜也会被洪培菊和苏瑾养废!” 冀忞眸光中滑过一丝怅然,她缓缓点头道, “堂姐,我觉得桑叶很可怜,很可悲。” 冀鋆苦笑一下, “说实话,我倒是觉得桑叶应该庆幸自己没有活到现在,如果现在还活着,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洪培菊和苏瑾养成这样,估计也得被气死!” 海棠叹口气道, “小姐,我听侯府老人悄悄议论说,玉颜小姐到底是根子好,随了生母的善良性子,因此至今没象苏姨娘那般无恶不作,害人如踩死蚂蚁一般。” 冀忞想想也是,遂不再纠结。 玉颜没有入选皇子妃,洪培菊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因美琳意外入选,倒让洪培菊喜出望外。 此前,洪培菊想让玉颜进宫,可是,眼见着皇上也不选秀。 虽然也有小道消息传出来,说哪个哪个大臣给皇上进献了美女,或者东厂和西厂的人又往宫中送了谁家的女子,等等,但那都不是表面的途径,洪培菊的势力根本无法企及。 洪培菊总不能上奏则给皇上,问皇上,您为啥让谁谁谁家的人进宫?我家也有女孩子想进宫,可以不? 别说洪培菊不敢上这个奏则,就是敢,皇上还不一个大耳刮子呼过来! 有的是理由等着,或者,就是没有理由,就是不要你家姑娘,你又能咋的? 咋的也不能咋的! 认呗! 后来,洪培菊听说了皇子选妃,觉得搏一搏吧! 但如今,他又觉得即便是玉颜入选,最多是进三皇子府或者是四皇子府做个侧妃,或者妾室。 如果能进四皇子府还好说,即使四皇子做不成储君,做不成太子。四皇子终究有一个做“德妃”的娘亲,将来至少是个富贵王爷,金银珠宝是少不了的。地位尊崇总不会是差太多。 但是三皇子就不一样,三皇子背后的外祖家没有实力。 三皇子做储君的希望也不大,目前三皇子能够在朝堂上尚有一席之地,全都依赖于皇上对三皇子的母亲张妃娘娘的思念。 如果一旦当今圣上不在,三皇子怕是要被排挤被边缘化,甚至被流放也不是不可能。 那样的话,玉颜入了三皇子府,就一点意义都没有,白白费了一个棋子! 洪培菊已经搭进去了一个儿子洪逑仁,如今洪相林也基本废掉,剩下一个洪逑渡,他不敢冒险,他得留一个继承香火。 所以,美琳能够入选皇子府,实实在在帮了洪培菊的大忙。 洪培菊觉得此时的玉颜更有价值了! 玉颜容貌实在是美丽,洪培菊深信自己一定能将玉颜卖一个好价钱! 洪培菊的目标是:比如哪个位高权重的王爷,国公或者大臣。通过玉颜,对方能够给自己提供极大的利益。 通过此次皇子选妃,洪培菊知道玉颜获得了许多高门贵妇的注意。 其中很多都是夫君手握重权的高门正室夫人,她们如今大都已经年长色衰,家中有一些小妾开始逐渐的恃宠而骄,跋扈嚣张。 有的正室想通过“借力打力”拢住丈夫的心,就需要一个更加年轻美貌的妾室去抗衡,以此来拢住自己的夫君。 但是这个妾室不仅要美貌,还要好掌控,所以玉颜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玉颜美貌而无脑,而且她胆子还小,性子大条,很少冲动,不会出现那种“同归于尽”的烈性举动。 最关键的是玉颜好掌控,也没太大的野心。 而像上官家的女儿上官雪碧,虽然也美貌过人,但是她心思歹毒,而且,就是做事胆子超大,不计后果,另外又心比天高,不甘于人下。 上官雪碧这样的人如果进了府,稍稍得脸,便有可能掀起掀起无法预知的风浪,别说到时候正室夫人掌控不了,就是上官雪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甚至礼国公的世子夫人,也就是冀忞的舅母王氏都注意到了玉颜。 洪培菊听说王氏多次有意当众夸赞玉颜,因着没在现场,王氏夸赞玉颜的情形都是宫里的太监的转述,为了讨赏,难免有添油加醋,甚至生编硬造的成分。 不过,洪培菊也不是能轻易蒙混过去的,好听的话,拜年的嗑谁都喜欢,但是,洪培菊不需要。 洪培菊又通过这些当评判的贵妇人身边的贴身侍女进行打探,结合宫里太监的消息,大致有了判断。 王氏这个人不是那种轻易那表露自己情感和态度的人,她一定有所指。 洪培菊细细思忖之后也大致明了,王氏可能是想用玉颜来对抗冀鋆。 将来,如果王氏想让李宓成亲,但是李宓如果为了冀鋆坚决不从的话,王氏便可以假意允诺让冀鋆也进府。 但同时为了抗衡冀鋆,王氏就会同时给李宓再安排一个好摆布的妾室,这个妾室的最佳人选便是玉颜! 洪培菊起初有些欣喜,可是又看到焦贤妃和陈国公都在暗戳戳的对礼国公府用劲而,应该是皇上也有削弱礼国公府兵权和实力的目的,这样一来,洪培菊不想让玉颜掺和到礼国公府里面去。 一个走下坡路的国公,还不如掌实权的三品,四品大员。 这笔买卖不划算! 洪培菊的理想人选除了位高权重,除了好色,还有一条,就是正室夫人必须家世显赫。 在洪培菊看来,出身高门的正室夫人,大都会为了双方家族的利益进行权衡,不会拘于后宅的争风吃醋。 因此,在夫君喜新厌旧的时候,会坦然接受自己年老色衰的事实,积极为自己谋划,巩固自己的利益,比如,为夫君纳妾拉拢夫君。 否则,夫君与自己离心离德,伤的是自己和娘家的利益,白白让其她的狐狸精占了便宜。 即使娘家位高权重,可以打压夫君,伤的也是彼此的利益。让夫家和娘家的对手看笑话! 可是,这样一来,洪培菊可选择的范围实在有限!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六十九章 琴棋书画诗酒花!什么都难不倒我们仨! 听说舅母王氏多次在人前夸赞玉颜,冀忞听完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起伏,不过她有点担心冀鋆。 王氏心里有什么样的打算,冀忞略微琢磨就能够猜出来一部分,只是见冀鋆并不是太在乎,有点放心的同时又有点担心。 冀鋆自小不是在深宅大院中长大,对后宅的弯弯绕绕虽然听说了很多,也算看到和经历了一些,但是,跟自小生长在这个环境中的人相比,终究不是了解得非常非常透彻。 以后冀鋆还是要面对王氏,与王氏之间的冲突不可避免。 冀鋆满不在乎地道, “你不用担心,你舅母的那点小心思,我大致也能明白,不过,现在咱们就是要让你舅母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到玉颜身上。不行的话,咱们再给添点儿柴火,让她没心思对付你外公和你舅舅,也没心思对付咱俩,这不是好事吗?” 冀忞觉得冀鋆说的倒也有道理,不过她担忧的事情与冀鋆想的事情完全是两个方向好吗? 冀鋆见冀忞还是皱着眉头,知道她还是在担心以后,想着王氏要用玉颜对付自己的事。 冀鋆于是拍着冀忞的肩膀安慰道, “哎呀,你是不是想的有点儿太远了?好吧,我跟你说实话,你听我说啊,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假如啊,我说的是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嫁给了你的大表哥,那么这也很好解决。其实你想想那个时候的,关键的人不是你的舅母啊,最关键最根本的那个人应该是你表哥,对吧?如果你表哥一心一意地对我,那么玉颜就是一个摆设,而且呢,按照如今你们这些世家大族的传统,过一阵儿之后,就可以让你表哥给玉颜一个“放妾书”,然后他们两个人可以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冀忞眉头微微舒展,觉得冀鋆的这个打算还是比较靠谱。 冀鋆接着道, “可如果你表哥经不住玉颜的诱惑,借着孝顺你舅母,跟那个玉颜勾勾搭搭,眉来眼去,你觉得堂姐我有可能忍气吞声、委曲求全吗?” “那——”冀忞睁大眼睛,有点不安地道, “那,堂姐,你待怎样?” 冀鋆坐下去喝了一口茶,气定神闲地道, “那我就把旺财找来,然后呢,把你大表哥胖揍一顿,打的他满地找牙,之后扔下一个“休夫书”,带着旺财和芍药,我们三个,从此,浪迹天涯,四海为家,潇潇洒洒!那真是!” 冀鋆说到此处,把茶杯使劲朝桌上一放! 站起身,满怀豪情地道: “琴棋书画诗酒花!什么都难不倒我们仨!” 芍药闻言,也激动地一拍胸脯道, “柴米油盐酱醋茶,有了旺财还怕啥!哼!想要啥就有啥!” 冀鋆,“……” 这是要带着旺财打家劫舍啊! 冀鋆正色道, “芍药,不能乱来!虽然你是勺子大侠,但是,要有侠骨!” 芍药激动地上前握住了冀鋆的手道, “小姐,你放心!我不会去抢百姓的家财,我只是想在礼国公府抢点东西就可以!反正咱们都撕破脸了!” 芍药丝毫不理会冀鋆和冀忞的尴尬,她继续兴致勃勃地道, “小姐,我太感动了,你这样的情况都想着带着我和旺财,我和旺财一定也对你不离不弃!可是你要揍大表公子之前,可千万要提前十天告诉我!” 冀鋆奇怪地问道, “为啥要提前十天告诉你?咋的?你要去搬救兵啊,还是要通风报信啊?” 芍药忙摆手急道道, “小姐,你要是带着旺财和我跑路,咱两个随便的吃点野果子野菜,吃点啥都能填饱肚子。可是旺财不一样,咱们跑路的话必定是风餐露宿,旺财会吃不饱,咱们就得提前把它喂得饱饱的!这样旺财可以几天甚至十几天不好好吃喝都没有问题!” 冀忞看芍药认真的模样,起初觉得好笑,后来开始担心起表哥来,又有一点担心旺财,毕竟是堂姐的贴心跟班。于是,小心地问道, “旺财打架厉害吗?” 大表哥也不是被吓大的。 芍药不假思索地道, “一般吧!就是一巴掌把一个头狼的脑袋拍碎了!” 冀忞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心中默默道, “大表哥,你自求多福啊!” 门口听到此话的李宓脚步一滞,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后脑勺。 海棠忙把芍药按住,可别胡咧咧了! 转移话题问道, “小姐,为什么侯爷还要想跟其他府上的夫人身边的侍女打听玉颜小姐的事情,还跟宫里的太监打听,直接问玉颜小姐不就知道了吗?” 冀忞敛起笑意,道, “洪培菊生性多疑,有的时候,玉颜说的话他未必相信。这么多年,玉颜被苏瑾教导的是无时无刻都在讨洪培菊的欢心,所以玉颜会不知不觉地美化或者编造对自己有利的情节,不知不觉地避重就轻。玉颜多年来形成的习惯,会自觉自动在大脑里面筛出洪培菊喜欢的言辞和语气。其实很多话语如果是写在纸张上是一样的,但是用不同的语气说出来,表达出来的意思和对方接到的信息就会完全的不同。这些年玉颜被苏瑾训导成了这个样子,洪培菊可能以前吃过亏,因此根本不信玉颜。” 冀鋆想起来以前看过的冯巩和郭冬临一起拍的小品。 郭冬临对冯巩说,咱们还得演呢,因为咱们是演员哪! 冯巩于是就将郭冬临的话转给导演的时候变成了, “可以演,但是得加钱哪!” 洪培菊手里的牌已经不多,玉颜是一个重磅筹码,他不会轻易废弃,或者说让玉颜轻易地浪费掉。 因此,事关玉颜的每一个细节,他都务求保证准确无误。 因此,当他忽然间发现玉颜进皇子府并不能让他的利益获得最大化。而相反,美琳能够进皇子府,却能给他带来另一笔收益,无论如何,至少以后他的身份是皇子的老丈人。 别管是什么样的老丈人,不能当众称呼的老丈人也是老丈人!皇子终究是娶了她的女儿! 洪培菊和王氏的遥相互动,没有对冀家姐妹造成多么大的冲击,相反,李宓却给冀鋆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冀鋆从陈国公府带回来的那个木匣,竟然在一个意外的情况下给打开了。 此前,因为冀鋆担心里面有一些暗器。或者是毒药之类的,会对开匣之人造成伤害。而对于这个木匣,以目前的工艺水准来讲,又不可能有机械手遥控拆卸。所以冀鋆也没有太着急。 但是因为匣子放在淮安侯府里,始终不踏实,而放在“好邻居”也不安稳。 此前“好邻居”被下毒,李战在“好邻居”中毒,“乞丐”冲击等情况,都说明“好邻居”被人惦记上了,所以也不安全。 后来李宓想起来,在郊区礼国公府的庄子里,他们有一些宅子。 以前,礼国公父子带亲兵卫队回朝觐见后,通常在京城的国公府住上几天,然后,礼国公父子常带着亲兵到庄子上居住。 如此,免去了在京城里,与百官之间的你来我往的宴请,这些宴请,因着礼国公父子重权在手,众人趋之若鹜,多如牛毛。 礼国公父子不胜其烦,去了,皇上不高兴,以为他们是骄兵悍将,借机拉拢人心。不去,又会被人说他们“拥兵自重”,“眼高于顶”! 宅子里面有一些暗道和机关,而这些机关分布只有礼国公父子几人知道,连王氏都不知晓。 这个盒子被放置在了礼国公府郊外的庄子里,不料前一阵,庄子附近的山洪暴发,许多的老鼠无家可归,被水淹没鼠洞之后,四处乱窜便钻进了机关暗道里。 然后,因老鼠在这里没有找到足够多的食物,便开始去啃咬一切能够啃咬的东西。 就在这种情况下,竟然把这个匣子给啃烂了!露出了里面的东西,是一颗珠子和一张画满奇怪符号的羊皮!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章 宝茳订亲(一) 虽然这颗从陈国公府的匣子里冒出来的珠子晶莹剔透,光华夺目,光芒万丈。一看就价值不菲,价值连城。 可是问题是,它是啥呀? 虽然大家一致认为这个就是“血岚珠”,然而它真的是吗? 他们这些人里,有一个算一个,谁见过“血岚珠”? 又有谁知道它是不是真的“血岚珠”? 换句话说,即便是“血岚珠”,可是怎么用呢? 还有,那张羊皮上的符号儿更是奇奇怪怪,潘婶看看说,里面有所古族的符号。但是其他的,也不知道写的是些啥。 冀鋆此刻好想唱歌: 我要这铁棒有何用? 我有这变化又如何! 还是不安,还是氐惆! 金箍当头,欲说还休! 众人正盯着这“宝贝珠子”一筹莫展之际,只见芍药“嗖”地将左手的食指割了一个小口。 冀鋆一见直咧嘴,这是要干啥! 芍药对众人道, “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不如虎穴,焉得虎子!舍不着孩子套不住狼!用我的血试试!不过,要是把珠子毁了,你们也别怪我!” 众人愣怔之中,芍药指头上的血滴到了珠子上!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珠子慢慢发出浅红色的光晕! “啊!”周彪惊呼一声。 冀鋆和冀忞齐齐看向他, “世子,难道你知道些什么?” 周彪一脸意犹未尽的震惊, “太神奇了!太美了!” 一边去! 琉璃成亲后不久,淮安侯府传出来宝茳议亲的消息。 冀鋆和冀忞也没甚在意,也就是再准备两份添妆礼品。 不过,这一日卓姨娘有点心事重重地来到丹桂苑,拿出几条绣工精致的丝帕,请冀鋆帮忙卖掉,说是给宝茳做嫁妆。 宝茳虽然不是卓姨娘的骨肉,但是毕竟一起生活了好多年,而且,宝茳虽然势利,小气,但是对卓姨娘还不错。 至少,在苏瑾欺负卓姨娘的时候,宝茳有的时候选择了袖手旁观,明哲保身,但毕竟从未帮着苏瑾害过卓姨娘。 卓姨娘感念宝茳的这份心思,她和苏瑾彼此是不死不休的死敌,苏瑾当时风头正盛,宝茳能够不落井下石就已经很不容易。 宝茳寄居在侯府,犹如浮萍一般,自己尚且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何谈替别人出头。 卓姨娘比较体谅宝茳,如今宝茳要出嫁,她也希望略表一下心意。 冀鋆想,可能卓姨娘觉得宝茳出嫁之后,就只剩她一人,难免感伤。想了想,便对冀忞道, “稍晚些时候,咱们去给卓姨娘送去一千两银票,就是是咱们的铺子卖出去的。” 冀忞皱眉道, “这样的帕子,虽然用的是上好的锦缎,卓姨娘绣工也好,可是,也很难卖出这个价钱,最多二百两。你以为卓姨娘能信?” 冀鋆眨眨眼,装出“赖”上冀忞的样子道, “所以,咱们俩一起去啊!丫鬟去肯定不行,我去也够呛,有你在,就不怕了!用这个机会让卓姨娘有些银子傍身,也算踏实一点啊。” 冀忞无奈地笑笑应下。 晚些时候,避开众人,方便一些。 卓姨娘的芳华居在侯府的东北角,比较偏僻。 冀鋆和冀忞一路走来,基本没见到几个人。 芍药不由得奇怪道, “小姐,怎么冷冷清清的,不象是要办喜事的样子呢?” 海棠对麦冬道, “那边相林少爷要纳妾,可能都跑那边去了!” 也是,一个是侯府的少爷,一个是养女,孰轻孰重,很明显啊! 芳华居的门口也没有人守着,大门敞开,院子里也不见小厮和丫鬟的身影。 朝内看去,卓姨娘的房间黑着灯,难道卓姨娘出去串门子了?还是歇着了? 几个人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脚步。 是进去还是转身回去? 麦冬悄悄道, “小姐,我去看看,要是有意外的情况,咱们就马上离开!” 冀鋆点头道, “一定要小心!” 麦冬刚想进去查探一番,不料,卓姨娘从后面走近了几人。 “姨娘,你怎么?”冀忞见到从身后绕过来的卓姨娘大为不解。 卓姨娘忙摆手让冀忞低声,接着她小声道, “侯爷有事情跟宝茳谈,让我和丫鬟们出去。我让丫鬟们去了孙姨娘的院子,我自己就在附近转悠,看你们来了,担心你们进去撞上,还不敢喊,赶忙过来告诉你们。” 冀鋆看向冀忞一眼,然后,笑咪咪地对卓姨娘道, “姨娘,我们今晚根本没来过这里,对吧?” 芳华居的正屋是卓姨娘住,东厢房是宝茳住,而西厢房位置较偏,里面放着一些书籍。 算书房也行,算接待客人的客厅也行。 因为那里光线好,有时候,卓姨娘会在那里做些针线活,算绣房也行。 冀鋆和冀忞几人悄悄靠近窗子,窗子半掩着,正适合偷听。 只听宝江嘤嘤哭泣, “叔父,您答应过我,您说过,我虽然是寄养在淮安侯府,可能在婚嫁的时候,不如庶女显贵,但是我认啊。您那个时候儿对我爹娘说,等着今年秋闱开科取士的时候,为我榜下捉婿。我也知道中榜的才子肯定会被很多人看好,我也说过,就是落第的举子我也愿意。只要是,家世清白,不愁温饱,我就愿意,我不要求,多么优秀的人物。” 宝茳跪在地上,抽抽搭搭地接着道, “您还说,如果运气好,赶上那种贫寒子弟中了进士,以后两个人就算是白手起家,慢慢地过日子也是可以好起来。粗茶淡饭,侄女也没有怨言。可是如今您要把我嫁一个比您岁数还大的老头子,侄女实在是无法接受!” 冀鋆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看向卓姨娘,卓姨娘忧愁而无奈地点点头。 洪培菊假惺惺地叹口气道, “宝茳侄女儿啊,虽然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可是这些年你养在我的名下,跟我的亲生女儿无疑。我确实,全府的女孩中,我对琉璃和玉颜稍微偏爱一些,但是你要想想,你可是和雨珗还有美琳有什么过分的差别?至少在我心里,你跟她们是一样的,只是现在形势比人强,焦贤妃压下来,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你就只当可怜叔叔!算叔叔求你了!” 宝茳止住哭声, “叔父,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您说过的,要给我找个我满意的夫婿,这个老头子,我不满意,我不满意!您说过的!” 洪培菊冷冷且不屑地看着宝茳道, “我说过吗?那好吧,那就是我说过,可是,我现在不认账了,那又怎么样?” 冀忞的手紧紧地攥成了一个拳头,听着洪培菊耍无赖的话语,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能想象出多么无耻。 宝茳急得又大哭起来, “叔父,您不能够不认账,您不能够不认账!您答应我的,您堂堂的侯爷,您怎么能够说话不算数?您当初说得好好的!如果您不是那样说,我不会跟您来到侯府!我在乡下的老家一样可以过得很好,跟我定亲的那个书生如今也中了举人,我们慢慢过普通日子,未见得起他就不中进士,即使他不中进士,我们也可以安安稳稳过平静的日子!是您答应的我,您答应的我!您说到了京城,您要给我找高门大户,您要让我进高门大户。呜呜呜!” 洪培菊道, “对呀,我让你进了高门大户啊!这是妥妥的豪门,那是贤妃娘娘的叔叔!你嫁过去之后,就是当之无愧的皇亲国戚,你还想怎样,你一个小小的乡下土财主的女儿能够跟皇家结亲,能够成为皇亲国戚,你还不知足!你不想想你自己什么德行!你倾国倾城?你美貌无双?你金枝玉叶?你什么都没有,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在这里讨价还价?” 虽然宝茳素日不怎么讨喜,跟着玉颜,明里暗里也给冀家姐妹使过绊子。 不过,宝茳毕竟只是跟班,而且也没有造成太过恶劣的结果。冷言冷语,冷嘲热讽之类的,不足以伤到根本。 如今看到宝茳哭的凄惨,冀鋆也觉得恻然。 芍药也看不过去了,伸手想掏小药丸教训洪培菊,被冀鋆一个眼神制止! 戏还没看完呢! 芍药悻悻停手。 宝茳此刻已经泣不成声,她忽然猛地站起身,指着洪培菊道, “你真是卑鄙无耻,你忘恩负义,你寡廉鲜耻!你当初因为欠了人家很多的钱,你们侯府入不敷出,你才相中了我,相中了我家的钱财!你花言巧语哄骗我的爹娘,我爹娘相信你这个同族同宗的侯爷弟弟,将他们的仅有的田产家财都托付给你,你说将来在你熬过这段日子之后,以你侯爷的身份定能帮我嫁入到豪门。让我不仅荣华富贵,而且地位尊贵。你说,到那时候,爹娘的钱,就留给我做嫁妆,因为嫁到豪门的话,没有足够的嫁妆傍身,对方也也不会看重我。” 冀忞听了直摇头,这种谎话,洪培菊玩起来驾轻就熟。宝茳的爹娘被骗,也情有可原。 有谁能想到,身居高位的侯爷能欺骗自己家的亲戚? 有谁能想到,同族同宗的兄弟会对亲人坑蒙拐骗? 有谁能想到,从遇见洪培菊那天起,他的话没有一句真话? 唉,就只当交了学费。 只是,自己的这份学费的代价太过昂贵!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一章 宝茳订亲(二) 宝茳此刻止住了哭声,但是能明显感到她在不停的抽噎,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看起来真是伤心至极! 然后就听着“噗嗤”一声,嗯,这是在擤鼻涕。 冀鋆听到这里身子哆嗦了一小下,脸上露出一个痛苦的“囧”字。 心道,哎呀,宝茳手上的这个帕子肯定是完蛋了!你想想,一顿泪水,再加上这一下子的鼻涕…… 啧啧!不能在接着想下去了。但愿宝茳手里还有其它的帕子吧。 哎,要说这古代,真的是不方便。 冀鋆现在无比怀念纸巾,面巾纸,化妆棉这些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替代毛巾的,还有各种各样的卫生纸等等,真的是对女生太贴心的发明设计了! 冀鋆有的时候看影视剧当中的那些小姐啊,公子啊,甚至丫鬟,小厮等等,都好像不食人间烟火一样。 比如说,他们不管怎么哭,无声抽泣也罢,嚎啕大哭也罢,反正是看不见鼻涕。 是不是因为不优雅,不美观,把这个擦鼻涕的镜头给剪掉了呢? 还有就是也看不见他们怎么洗手。即便是洗手,也就是在水盆里蘸一下手,也不用洗手液,也不用香皂肥皂啥的,能把手上的一些油污啊,汗渍啊,油脂啊,能洗净吗? 冀鋆正天马行空地联想这,只听宝茳深吸口气,语气平静许多地道, “叔父,既然如此,我想知道我的嫁妆在哪里?请您把嫁妆还给我,把我爹娘的钱财还给我!我也不要嫁什么豪门,我就拿着我爹娘的这些钱财,回到我的那个乡下。哪怕我孤独终老,我守着爹娘,还有爹娘的这些辛苦钱,也足够我安然度日!” 洪培菊闻言放声大笑,笑得肆无忌惮,而且极其乐不可支。 只听洪培菊道, “傻丫头,一个已经煮熟了的鸡蛋,你还能让它变回生鸡蛋吗?你还能把它塞回到鸡的肚子里去?宝茳侄女,你是不是在那里做梦呢?我告诉你,钱没有了!别跟我喊,也别跟我瞪眼睛,没有用!你的钱不是我抢走的,当初,是你父母求着我收下的!可是,你得知道,这就象是做生意,有赔有赚!哪里有只赚不赔的?而且你这些年在侯府吃,在侯府穿,吃穿用度跟侯府的小姐一样,你以为那些钱是哪里来的?天上掉下来的?你自己早已经你自己的钱给花光了!不仅花光了,而且你还欠着我侯府的一大笔钱!你好有脸跟我讨要嫁妆!” 冀忞闻言,看看冀鋆,二人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了然的神色。 冀鋆以前的时候,总觉得宝茳是个奇怪的存在。你说她只是洪培菊的一个侄女儿,而且父母都还健在,可是却常年在侯府里生活。 这个时代很多的女子都希望通过提高身价,在婚嫁的时候有更好的选择。 冀鋆当时想宝茳也是想借着侯府的名头找个好人家。 但是,宝茳又不象《红楼梦》里贾府那些“打秋风”的亲戚一般畏手畏脚,甚至从宝茳身上难以看到那种寄人篱下的凄苦。 相反,倒是冀忞这“奉旨”而来的,有时候还会感伤一番。 如今看想来是洪培菊当时可能亟需钱财,或者洪培菊就是象猛兽看好了猎物一般,即使不饿,也得抢到手! 想来宝茳父母应该有比较丰厚的家产,寻常的三瓜两枣的,洪培菊也看不上眼。 于是,洪培菊花言巧语哄骗了宝茳的父母。 一方是远离京城的土财主,一个是京城的侯爷,当时人家的儿子还是太子身边的人——毋庸置疑,洪培菊肯定得跟宝茳父母吹嘘,自己儿子多么受太子的重视,估计,为了让宝茳父母相信,都得指天发誓地道, “我儿子和太子那关系!那关系杠杠滴!他们一个头磕到地上,站起来保着唐僧就去取经了!” 哎呀,跑偏了! 加上还是亲戚,宝茳父母还天真善良地认为,堂堂一个侯爷,骗谁也不能骗自己家人! 往上没出五服,大家都是一个祖宗的! 一笔写不出两个洪字! 如果洪培菊骗人,传出去,十里八乡都得戳他的脊梁骨!他就会抬不起头来! 可惜,善良,或者愚蠢如宝茳的父母,哪里知道,洪培菊根本不在乎“戳脊梁骨”! 从一开始,洪培菊的目的就是“骗钱”! 冀鋆坚信,洪培菊,从一开始知道宝茳家有些家资开始,就没打算真心实意地帮忙! 因为如果真如洪培菊做承诺的那样,帮宝茳找个好亲事,把这些钱财做嫁妆,那么,最后,洪培菊只能挣点“佣金”,或者说“好处费”! 可是,洪培菊,他处心积虑,攀附焦贤妃和陈拙鑫,他野心勃勃,哪里是一点点“好处费”就能满足的? 可以说,如果不是如今焦贤妃的叔叔要续弦冲喜,洪培菊都不会想起来宝茳的婚事! 钱花光了,宝茳早已经没有用处! 能让她在侯府里吃喝不愁,已经是洪培菊的仁慈! 不过,此前冀鋆总觉得洪培菊在书中也好,包括冀鋆穿过来后接触到的洪培菊本人也好,总觉得他一直都在那里费尽心思,算计来算计去。 看起来侯府真的是穷的只剩下一个空架子,否则为何连宝宝茳这样的有点血缘关系的侄女的钱也要骗? 当然了,对于没有人性的人来讲,别说是这样一个侄女,就是把亲生骨肉的钱骗去挥霍,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觉得洪培菊终究是一个侯爷,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按说侯府多多少少是有一定家底,杨氏的嫁妆也不会少,但是看杨氏的出手,也不是很大方,也总是在斟酌算计当中,用起钱来不是那么随心所欲,游刃有余。 那么说明杨氏的嫁妆很可能也已经被洪培菊败坏的差不多了。 洪培菊把这些钱都拿到哪里去了呢? 很有可能是他在为自己谋取前程的时候,花费了特别多的钱,这些钱用来铺路的时候,大部分都打了水漂! 冀鋆以前看过一本穿书的,是说主人公穿越成了林黛玉的丫鬟。 主人公穿书之后才知道,贾府有一些人在打着林黛玉财产的主意,有的想用林黛玉的钱为自己捐官,有的想用林黛玉的钱给自己帮助自己做买卖,还有的想用林黛玉的钱去攀附权贵,等等吧。 总之,林黛玉那个时候就是一块大肥肉,谁见了谁都想去啃一口。 而林黛玉又没有太强的靠山,自己知道那些人的虎视眈眈又无能为力,于是自然觉得,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宝茳对于洪培菊宝江也就是类似的情况。 洪培菊想往上爬,想爬到权力的中心,但是他的野心,他的能力,他的实力不相匹配。 洪培菊又没有其他的门路,便只能用钱来铺路,而他在用钱铺路的时候,遇到了太多的,太多的骗子! 这些“骗子”位高权重,骗了他的钱,他也不敢声张。 就如同,宝茳对他明目张胆的欺骗毫无办法一般。 于是那这些钱便犹如石沉大海一般,一点涟漪也激不起来。 同时,又因为这些钱不是洪培菊自己汗珠子掉地摔八瓣儿摔出来的,所以敢于肆意挥霍,并不心疼。 冀鋆想起前世曾经跟师姐一块儿到一个民办学校去讲课。 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看见旁边桌有一对父子。 男孩儿穿得西装笔挺,而他的父亲一看就是特别纯粹和淳朴的农民打扮,满脸的皱纹,双手犹如树皮一样的粗糙。 这位父亲满含希望,乐呵呵地看着溜光水滑的儿子在大口吃着可口的饭菜。 恰在而这个时候,男孩看见冀鋆和师姐在吃饭,又大大方方的命人给冀鋆和师姐加了两个“硬菜”,就是价格高的菜! 当时是上世纪末,两个菜花了五十多元钱! 冀鋆当时读研时候,每月的研究生助学金不到二百元! 冀鋆明显看到那位父亲的脸在不自主地抽抽!心疼啊! 冀鋆很是不忍,师姐摇头示意冀鋆不要有什么动作。 于是,冀鋆和师姐慢慢吃饭。 待男孩吃完饭离开食堂后,那位父亲开始吃孩子剩下的饭菜。 师姐走过去,给了那位父亲两张五十元的钞票。 那位父亲很是意外和感动,说什么也不要,但是,被师姐和冀鋆硬塞给了他。 事后,冀鋆问师姐, “师姐,你为啥不当着学生面给钱?好让他知道,咱们没白吃他的菜!” 师姐叹口气, “第一,这个孩子大手大脚惯了,根本不在乎咱们白吃不白吃他的菜!不信,你找机会了解一下,他跟同学出去,肯定是抢着买单的那个!只要有人哭穷,他肯定掏钱最快最多的那个!” 冀鋆无言。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呗! 记得历史上有个人,家里给了他几十万贯的钱,结果,一天就花没了,因为有个人跟他说,自己的全家都饿死了,而且没有地方埋葬…… 这个人问也不问,打听也不打听,把全部身家都给了出去! 师姐接着道, “第二,他是不是认为我白吃了他的菜,我不在乎!” 是啊!你上赶着给我的菜,我吃完就吃完了,你想咋的?还想让我回请你去五星级酒店啊! 各位朋友,因为工作需要去外地培训学习,特请假3天,恳请体谅! 作者声明,作者不大会起名,尤其是独一无二的名字,更是比较为难,因此, 如果出现与谁同名同姓,或者音同字不同等情况,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 作者深深感谢支持我的朋友们,谢谢你们的鼓励!并恳请多提宝贵意见和建议! 求关注!求收藏!求支持!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二章 宝茳订亲(三) 房间内,空气似乎都开始骤然降温,洪培菊和宝茳之间,已经扯破了那层薄如蝉翼的遮羞布,此后,再也不必顾忌什么脸面,什么礼数。 此刻,冀忞附在冀鋆耳边,悄悄地道, “堂姐,宝茳会不会有危险?” 冀鋆也在想这个问题,接下来,二人一旦谈不拢,就面临着矛盾激化,激化后,可真是不好说。 略一思索,冀鋆悄悄对芍药耳语几句,芍药眼睛先是一亮,又有些暗淡,不过,很快就缓和下来,然后,顺从着猫腰蹑手蹑脚地离开。 海棠一阵疑惑,冀忞冲她轻轻摇头,示意无碍。 接着,冀鋆又对麦冬耳语几句,麦冬点头。 此刻,宝茳不再哭闹,她缓缓从地上站起来直视着洪培菊,声音寒凉而平静,带着一种决绝,道, “叔叔,既如此,那你就别怪侄女儿不顾及情面。你研制的毒药,侄女在机缘巧合之下,弄到一点儿。你相信不相信一个月后,就是侄女我嫁给那个焦老头子一月之后,那个焦老头子就会死翘翘!到那个时候,贤妃娘娘定会认定你故意送了一个克夫害人的女子去他们焦家!贤妃娘娘一向注重运势,一个进门不久就克死人的女子成了他们焦家的人,而且还是贤妃娘娘的婶子,在辈分上面还压着她,这样的人自然会影响贤妃娘娘的运气,到时候,她的儿子当不成太子,就会迁怒于你,你以为贤妃娘娘会放过你?” 冀忞闻言暗暗点头,这宝茳也算对焦贤妃比较了解。 焦贤妃是个非常疑神疑鬼的人。 冀忞记得前世在宫里,忽然就有了传言: “脸儿圆,福寿全”。 秦贵妃和上官淑妃等人听后,笑笑而过。 只有焦贤妃一丝不苟地行动起来。 焦贤妃把福远宫上上下下的人都叫到她的跟前,平时那些厨娘,绣娘,啥的根本焦贤妃身边的大宫女都见不到,这次,全都被带到了高贵的贤妃娘娘面前。 就是连最低贱的打扫婆子和抬轿子的,洗马桶的粗使太监,也都叫到了跟前儿。 经过焦贤妃的亲自过目之后,凡是长脸儿的,瘦脸儿的,甚至是方脸儿的,通通找个由头撵了出去。 然后又让内廷管事给福远宫找一堆“圆脸儿”的,不管太监还是宫女儿,全部都要“圆脸儿”。 这可难坏了内廷管事! 因为宫女和太监如果本身长的是圆脸,就没啥可说的了。 或者,有的人脸型是稍微的方一些,但是如果营养好,吃得多,比较胖一些,脸型可以勉强算是“圆”的。 可是,宫女和太监一般都是在宫里做着很辛苦的活计,甚至小宫女小太监都是受打压受欺负的对象,吃不饱穿不暖是常态,别说是胖子,就是比较中等的匀称身材都很少,个顶个的瘦削!结果,很多原本的圆脸儿也都显得或“长”或“方”。 如此一来,把福远宫短缺的人员全部用“圆脸”补充上,实在难以做到。 就是现在内廷管事自己掏腰包,把“方脸”的喂成“圆脸”的胖子,也总得又三五个月,才能见效啊! 冀鋆曾经给冀忞讲过一个非常敬业的女艺人的故事,说她为了演“杨贵妃”,用了数月时间,每天加餐,然后胖了很多。 找不出足够的“圆脸”宫女和太监,怎么办? 那边焦贤妃风头正盛,也不能轻易得罪不是? 内廷管事的愁的几乎要跳河,不料,没办法,去求璐太妃救命。 璐太妃听后微笑不语,内廷管事趴在地上,不敢起身。 良久,看着在地上跪着不起来的内廷管事,璐太妃慢慢地道, “你起来吧,念在你曾经救过不少小宫女和小太监的性命,这一次,我帮你。” 虽然璐太妃没有说怎么帮,如何做,但是内廷管事却连连磕头谢恩。 冀忞也一头雾水,太妃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告诉管事怎么做,怎么管事就已经如释重负,欢天喜地的? 冀忞此时已经不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从福远宫到了璐太妃身边,已经成熟稳重不少。 璐太妃不说,冀忞也没有追问。 结果没过几天,冀忞便知道了璐太妃的解决办法。 某日璐太妃忽然叫上冀忞一起去御花园随便走走,冀忞自然是遵命随行。 到了御花园之后,竟然碰到了韩德妃,而且,还看到了焦贤妃! 焦贤妃和韩德妃见到了璐太妃,忙过来向太妃行礼。 碍于璐太妃的身份,焦贤妃虽然不情不愿,也不得不假装欢喜地和韩德妃一起陪着璐太妃在园中散步。 如果宫里,有哪个女人,焦贤妃见到就想躲远远的,璐太妃排第二,没有人排第一。 宫里甚至传言,宁可得罪太后,不能得罪璐太妃! 皇上对璐太妃言听计从,即使,继位多年,依然,在重要的事情上要听从璐太妃的意见。 常规的请安,雷打不动不说,平时,常常派身边的人去代为问候。 只听璐太妃忽然间对韩德妃道, “近日,我听说宫中有个传言,说什么脸儿圆,福寿全,你可知晓?” 韩德妃老老实实地答道, “臣妾有所耳闻。” 璐太妃笑道, “真是不知所云!这些人竟然无知愚蠢到这种地步?” 韩德妃恭恭敬敬地答道, “太妃娘娘说的极是!但是臣妾愚钝,还请娘娘为臣妾解惑!” 冀忞偷偷偷看着焦贤妃的神色,果然,只见焦贤妃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但实际上却极为用心地竖起了耳朵,一副欲盖弥彰的样子。 璐太妃叹口气道, “这定是有人为了博一些噱头,故意造出了这些个毫无依据的传言。其实说起传言,我倒是想起来,我记得小的时候,爹娘闲聊时曾经提到过这样的一句话,说是“脸扁扁,富贵荣华恒久远”。说的是,脸扁之人才是福相,才能够有福承接福气和运气,才能够就是保自身和周围的人富贵平安。” 韩德妃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 “臣妾受教!想来定是有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于是便想当然地错了下去。” 璐太妃微微一笑道, “世间的事情,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的有很多,好在这无关人命,咱们多点谈资而已。以后,遇事一定要多想想,切不可鲁莽。” 韩德妃和焦贤妃忙屈膝应是。 然后,选“圆脸”宫人的闹剧就告一段落。 如果,焦贤妃的叔叔新婚不久,就横死家中,焦贤妃一定会觉得晦气! 不料洪培菊根本不以为意,只听他“呵呵”冷笑数声, “我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你的意思是我洪家送了一个克夫的女子给焦家,那么焦贤妃就会怨恨我。可惜啊!宝茳,你错了!焦贤妃固然会怨恨我们家有这么一个克夫的女子,不过焦贤妃她盛怒之下,做的第一件事情就会让你去殉葬!宝茳,你好好儿想想,到时候,你的命没了,焦贤妃怨恨我又怎么样?不过是她的一个叔叔,而且假如贤妃娘娘还是不解气的话,就把你的爹娘也一起送去陪葬,你可能承受得起?” “叔叔!”宝茳的语气十分悲愤, “你拿我爹娘威胁我,你怎么会这么无耻?” 洪培菊笑道, “我无耻?那你是对无耻这个词有点儿误会!我一直都是这样!我的宝茳侄女!你既然一定是认为我无耻,那就无耻吧!总之为了你爹娘,你就乖乖地给我盖上红盖头,嫁到焦家去!你就是名正言顺的皇亲国戚!堂堂的官家太太!过几年,你有了儿女,你的儿女有焦贤妃这样的堂姐,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你到那时候,就会感激我!” 宝茳此刻却不怒反笑,道, “叔叔,我感觉你?我感激你把我们全家都逼上绝路?叔叔我入府之后,别管什么原因,贤妃娘娘的叔叔一命呜呼,你认为贤妃娘娘只要我们一家陪葬就够吗?你觉得到那个时候,你这个推荐人就没有责任?叔叔,你说,贤妃娘娘是相信只凭是我一个人脾气不好,是我一个人自作主张害了她的叔叔?还是更加愿意相信,是叔叔你收了别人的什么好处,有意把一个克夫的女子送进了她焦家的府邸,目的就是要败坏他们焦家的运势,从而败坏焦贤妃的运势,乃至于败坏五皇子和十三皇子的运道,您认为,贤妃娘娘会相信哪个?” “啪!”洪培菊抬手打了宝茳一记耳光! 宝茳的声音陡然凄厉起来, “叔叔!您心虚什么?是因为您把您的侄子,我的堂兄洪逑滨安插在二皇子府吗?还是因为,您要帮着二皇子争太子之位?或者,是因为您想用焦贤妃做投名状,为二皇子上位建立奇功?” 洪逑滨!二皇子! 这二人的名字落在冀鋆和冀忞的耳中,犹如晴天霹雳!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三章 宝茳与洪培菊谈崩了 从宝茳的口中吐出洪逑滨以及二皇子二人的名字,尤其话里明明确确透露出来的信息是这二人目前已经有了交集。 这的的确确让冀鋆和冀忞震惊不已。从冀鋆穿书以来,就没有见到过在原著当中叱咤风云的洪逑滨。冀鋆以为这个人随着她的到来,洪逑滨的人生轨迹也发生了变化。 冀鋆都已经快忘记了这个人,包括冀忞也是如此。 难怪洪逑滨在二皇子上位之后,权倾朝野,风头无二,看来是二人早就勾结到了一起啊! 唉,可笑自己当初看书的时候,天真地以为,洪逑滨是靠着与美琳处好了关系,借着二皇子宠爱美琳这条路上的位。 就如同唐朝的杨国忠,和汉武帝的宠妃李夫人的兄长李广利一般。 如今看来,却并不是这样简单。 首先美琳不具备倾国倾城的“祸国妖姬”之类的容貌。 虽然冀鋆也不知道“祸国妖姬”应该长成啥样,但是,至少冀鋆觉得,那一定是一种,令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老人还是少年,见了之后,都会生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比如,冀鋆当时见到冒充三皇子的章吉生的时候,最初的反应可不就是那种“惊心动魄”! 就好像《荷马史诗》中描述众人见到海伦的美貌:耄耋者皆立! 美琳的容貌比之章吉生还差许多!遑论三皇子本尊! 其次,二皇子不是恋爱脑。 《孟子.万章上》中所述: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 一见钟情或许有之,但是,二皇子已经在百花丛中滚了十几年,还会如此“老夫聊发少年狂”?则不大可信。 而且,在原书中,只是提到美琳如何弄权,比如,囚禁璐太妃,逼问冀忞下落。 比如,后来冀忞被擒之后,美琳帮助二皇子套问冀忞有关礼国公府的秘密。 再后来,四皇子举兵的时候,美琳又亲自下手害了韩德妃! 还有,逼迫同安公主嫁给北燎的老头子摄政王,等等。 却并没有那种类似“烽火戏诸侯”之类彰显帝王爱宠至极的事件。 可以说,美琳,不象宠妃,更像宠臣!类似武则天手下的来俊臣那样专门为二皇子干坏事儿的酷吏! 是不是,二皇子,美琳和洪逑滨,加上洪培菊,组成了一个牢固的利益板块,不可分割!? “呵呵,你知道的还不少啊!我小看你了!” 洪培菊阴恻恻的冷笑几声,语气稍加缓和道, “宝茳侄女,你还知道些什么?你不妨一起说出来,咱叔侄俩坐下来好好谈谈。你既然今天把话说开了,那咱咱们叔侄二人不妨就做笔交易,你要什么说出来?除了不嫁去焦家这件事情,其他的事情,都好商量。” 宝茳嗤笑一声道, “叔叔,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我如果乖乖嫁去了焦家,我还有什么筹码跟你谈?” 洪培菊长吁口气,淡淡地道, “你想怎样?” 宝茳语气平静无波道, “要我嫁去焦家也可以,但是我爹娘必须亲自来京城看我出嫁!而且,把你从我爹娘那里骗来的钱财全部给我做嫁妆!” 冀鋆没有听到洪培菊出声,却听宝茳继续道, “您别以为我不知道您的心思,您根本没有通知我爹娘我要出嫁的事情。说不定,我爹娘如今已经被你害死!你蒙骗我这么久,你伪造我爹娘的信件欺骗我留在侯府!你还有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做不出来!我必须要见到我爹娘安然无恙才会上花轿,否则,我就让焦家迎着尸体进门!到时候,喜事变丧事,可比一个月后,贤妃娘娘的叔叔横死要轰动得多!” “你敢!”洪培菊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冀鋆心道不好,此刻不是分析这些人何时勾结到一起,将对自己和忞儿有何影响的时候,而是先要解决眼前的麻烦。 眼见着宝茳和洪培菊已经是越说越僵,正在这时,芍药悄悄地拎着一个大布口袋来到了冀鋆身边。 冀鋆用眼神示意“办妥了?” 芍药摇头又点头。 冀鋆不解。她刚才告诉芍药赶快去抓几只老鼠,如果没有老鼠,抓两个野猫也可以。 芍药正是听八卦听的高兴的时候,虽然有点意犹未尽,但是立即遵命前去。 这个时候又点头又摇头,是几个意思? 只听芍药凑近冀鋆的耳边,悄悄的道, “猫也没有,老鼠也没有,只有螃蟹!” 冀鋆瞪大了眼睛看着芍药,芍药也瞪大了眼睛拼了命的点头!意思是真没有!千真万确没有! 此刻,也不是追究为什么找不到猫和老鼠的时候。但是眼前的这个僵局怎么破呢? 冀鋆想的是将猫或者老鼠扔到屋子里面,把二人的僵局给打破。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接着冀鋆她们再在外面制造点动静,造成客人来访的假象,从而中断他们剑拔弩张的对话。 可是没有猫和老鼠,冀鋆用手指指布袋子,并用眼神询问:“那你兜子里的是什么?” 芍药一脸坏笑地凑近冀鋆耳边道, “厨房里有好些的大螃蟹,我把它们都拎来了!夹死那个老东西!” 冀鋆直头疼! 之所以让芍药找猫和老鼠,是因为猫和老鼠动作快,而且可以出其不意。 可是,你指着螃蟹,拜托,急死个人啊! 别说是从门口儿爬到洪培菊的脚边,就是把它扔到洪培菊的脚边,距离洪培菊有那么三寸两寸,它爬道地方,不得明天了?如何能够起到捣乱的作用? 冀忞见二人的神情,大致猜到了冀鋆的打算。 此时,芍药已经打开布袋,让冀鋆看看,意思说这个螃蟹个儿大!虽说走的不快,但是胜在个头儿也算不小,总之是活物,也能够吓唬吓唬人! 总是比那些小虾米强啊! 冀忞见状忽然计上心来,她附到麦冬的耳边低语几句。 麦冬闻言连连点头。 只见麦冬让芍药递给她一只螃蟹,接着又掏出一个小瓷瓶,在螃蟹的爪子上撒了一些药粉。 然后又把瓷瓶儿递给芍药,让芍药如法炮制在其他几只螃蟹的螃蟹腿儿上。 对!重点是螃蟹腿儿! 芍药也不问为什么,只是马上照做。 “叔叔!”宝茳却愈加平静,笑道, “叔叔,看起来你一开始就没有想到要好好待我,你一开始,就是想把我们家的钱给骗走之后,让我自生自灭。如今看我又有了这个能够拉拢焦贤妃的这么一点点的价值,于是便迫不及待地把我塞给焦老头子。不过叔叔你放心,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我还知道,叔叔你留着冀家姐妹在府里,是为了礼国公府的秘密,不过他们的秘密现在大家是想解又不敢解,是吧?” 冀鋆和冀忞的耳朵又再次竖了起来,冀鋆马上抬手制止了麦冬继续行动。 只听宝茳轻叹口气道, “冀忞现在中了毒,而冀鋆能够给她解毒,但是她们不知道的是,还有一种珠子可以解这个毒。藏珠子的地方却不想让我无意中知道了,叔叔,您说,如果我把我知道的这些告诉冀家姐妹,我是否还需要在这里向您苦苦哀求?” 此时,忽然房间里面传出宝茳“啊”的一声惊叫。 冀鋆一惊,悄直起身子,透过半开的窗户向内看去,只见,洪培菊已经死死的掐住了宝茳的脖子! 宝茳此刻候两个手在拼命地去掰洪培菊的手,但是很显然二人力量悬殊,宝茳始终掰不开! 宝茳在拼命挣扎,脸涨的通红,口中只能发出“呵呵”的声响。 冀鋆暗道不好,忙示意麦冬出手! 只见麦冬点头之时,迅速地将两只已经抹好药的螃蟹像飞镖一样“嗖嗖”地射出!箭一般冲着洪培菊飞去! 冀鋆清楚地看见一只螃蟹一下子钳住了洪培菊掐着宝茳脖子的手腕! 而另一只螃蟹竟然是钳在了洪培菊的脖子上! 洪培菊“嗷”的一声松掐人的手,去摸自己的脖子。 不料这个时候,又一个螃蟹飞了过来,正好钳住了他的脸颊! 洪培菊又大叫一声,向后倒退两步,不料脚底下却踩到了螃蟹的身上。 因螃蟹壳儿比较湿滑,洪培菊一个不防备重重地摔倒在地!后脑勺磕到了椅子上,随即昏了过去! 宝茳也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目瞪口呆地看着满屋子里慢悠悠爬着的螃蟹! 半晌之后,平复下来的宝茳见洪培菊依然没有动静,忽然眼中闪过狠厉,她拔下发簪,一步步地走向洪培菊!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四章 接近秘密一步 一只白皙柔软的小手牢牢握住了宝茳持簪子的手腕! 冀鋆坚定地看向宝茳,轻轻摇头,目光坚决,又含着关切。 宝茳不甘心地挣扎着,低声喝道, “你们走开!此事与你们无关,你们就只当没看见!拦着我做什么!洪培菊如何对待你们的,你们难道都忘记了?我也是替你们报仇,你拦我作甚?” 麦冬担心宝茳的簪子伤到冀鋆,上前夺下簪子,宝茳抗拒中,被麦冬使劲一推,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发髻也散落了一些,很是狼狈。 冀鋆近前对宝茳道, “姐姐,你清醒点!如今不是弄死洪培菊的最好时机。确实他对我们也不好,他对你也不好。如果他自己摔死也就摔死了,但是如果他没有是,而你动手杀死他,侯府上上下下,包括夫人在内一定会深查此事,姐姐必然会逃不开干系。假如此前姐姐悉心筹谋过,今时今日是有备而来,姐姐刺杀完洪培菊尚有退路。可是如今,姐姐,你觉得你杀死洪培菊之后能逃出侯府吗?能逃出城吗?” 宝茳扬起头,眼中满是悲愤和绝望, “你今儿既遇上,会对我见死不救,是不是?” 冀鋆有些无语,倒了大霉!刚才还说让我们假装看不见,合着,在这里等着我们! 杀人的时候不听我们的劝,杀完人还得我们给擦屁股! 这什么脑回路! 冀忞面无表情地道, “宝茳姐姐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帮?我们能帮你什么?我们两个最多资助你些盘缠,说实话,给你银票你可敢去钱庄兑换?给你银两,你这弱不禁风的身子能随身带多少银钱?” 冀鋆心道,可不是嘛,古代也没有电子支付,带着几斤的银子,还不越跑越累? 冀忞接着凉凉地道, “宝茳姐姐,就算是我们去求大表哥,我的世子表哥还有桓世子几人帮着你逃出了城门,你又能到哪里去落脚?而且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如果姐姐跑了,他们要是把你的爹娘抓住了又怎么办?用你的爹娘顶罪又如何是好?用卓姨娘顶罪如何是好?宝茳姐姐这些都不考虑好,就冒失地杀人,可知要连累多少人?” 宝茳闻言颓然地歪倒在椅子上,双泪长流,道, “我没有想那么多,还好两位妹妹提醒了我。我适才只是觉得我这条命反正已经活不长了。我就拉着洪培菊一起死,也总算是不赔不赚,也算报了仇,解了心头之恨!” 冀忞轻轻叹气道, “姐姐怎么如此悲观?即便是不得不嫁到焦府,咱们还可以慢慢筹谋。也可以和离,最不济,我们假造出一些“七出之条”,被他焦府休掉!到那时,只要是伯父伯母身体安泰,姐姐就算是让焦家给休掉,咱们回去跟爹娘好好的过日子,不也是很好吗?又怎么说出这样的丧气话?” 宝茳刚刚擦干的泪水,瞬间又涌了出来,眼神中闪出迷茫和绝望, “洪培菊,我现在才知道洪培菊给我下了毒。他用这个毒控制着我,我除了用死来抗争他,我别无他法!如今我跟洪培菊闹僵了,他定然不会让我有好日子过!” “中毒?” 冀鋆和冀忞很是惊讶。 但是转而又能够理解,洪培菊为了控制他手里的棋子,当然不可能只依靠他的“哄,骗,唬”! 当然,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也不是一无是处。对玉颜那样头南简单的,还有雨珗这样啥也不愿意深琢磨的,都能够被他忽悠住。 但是稍微有一些头脑,能够遇事动动脑子的,比如宝茳和美琳,就不能用忽悠的方法,就必须得有一定的手腕。 或者是高压,或者是威压,比如控制住宝茳的父母,或者是跟美琳之间进行交换。 美琳如今地位水涨船高,马上会入皇子府。洪培菊自然不敢小觑。 另外,就是用其他的手段控制住,就像对刘毕胜那般,用特殊手段。 此刻卓姨娘闻声进到房中,见到眼前一片狼藉景象,不由得大吃一惊。 不过卓姨娘很快镇定下来,她对宝茳道, “孩子,别难过,咱们再慢慢想办法。你能认清这个人的真实嘴脸,也是好事。” 宝茳不语,依旧低声啜泣。 冀鋆忽地想起什么,立刻去看洪培菊的状况。 万一这一摔……就太好了! 探了一下洪培菊的鼻息,鼻息尚存,冀鋆一时间百感交集,那一瞬间,她多么希望洪培菊就此就摔死! 说实在的,在冀鋆心里,如果是周围没有人,她甚至想让麦冬或者自己就亲手了结了洪培菊的性命! 这样以来,敌人少一个是一个。 可是如今有宝茳在,还有此刻听到外面已经有脚步声走近,估计芳华居的丫鬟小厮也都陆续赶了回来。这个时候不适合于杀人灭口。 也罢,先让洪培菊再多活几天吧。 如今的紧要的事情是把宝茳拉过来!不管怎么说,宝茳的话里传递出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她知道珠子的下落,这个珠子既然能解忞儿的毒,那么一定是血岚珠! 卓姨娘安排人将将洪培菊移到卧房,又吩咐人去请郎中。 而宝茳随着冀鋆和冀忞姐妹来到了丹桂苑。 宝茳见冀家姐妹面对这个突发状况不慌不乱,猜到定是二人已经在外听了多时。 见两姐妹神情泰然,宝茳心知她和洪培菊之间的对话,都已经被二人知晓。于是也不再做作,不再隐瞒,苦笑一下道, “两位妹妹,你们可是想知道那个珠子的事情?” 冀鋆给宝茳倒了一盏温热的茶,柔声道, “宝茳姐姐,这个对我们很重要,还请姐姐告知。” 宝茳谢过,轻轻呷了几口,整个人从紧绷的状态中舒展许多,缓缓开口, “我们那日为琉璃大姐送嫁回来之后,在我的马车里发现了一只昏沉沉的,比较胖硕的白猫。我见这个猫很是可爱,便将它抱了回来。可是在抱着它抚摸它的时候,却发现它的腹部有一些不对劲儿,似乎是格外的肥胖!而且,还有线头!” 冀忞“啊”了一声,很是惊讶。 冀鋆也是惊奇不已,难道是“手术缝线”? 宝茳继续道, “我试着拆了几个线头儿之后,竟然发现是在猫的肚子之外又给缝上了一层毛皮,而这个毛皮里面却嵌着一页信纸,信纸的一面画着陈国公府的地图,似乎还有几个标志。而背面写的是一个叫做血岚珠的用法。我猜测这个地图就是说寻找血岚珠的指示图。” 冀鋆和冀忞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宝茳接着道, “我当时其实并不明白这有什么用处。直到玉颜有一日跟我悄悄说起了“葡涟”的事情,我才知道原来是冀家妹妹被苏瑾和美琳她们下了毒。后来,我开始留心,又偷听了洪培菊和陈国公府来人的对话,我知道陈国公府有一个珠子,可以解冀家妹妹这个毒,可是陈国公却不知道这个珠子在哪里。于是就听他们说,陈国公都不知道这个珠子在哪里,冀家姐妹更是找不到的,所以无需担心。故而,我也没敢声张。” “姐姐可还听到些什么?”冀忞有些急切地问道, “姐姐可听到洪培菊提到礼国公府?说过什么?” 宝茳眉头紧锁,仔细地想着,冀鋆冀忞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只见宝茳想了许久,还是略带不安地,道, “我只是记得洪培菊说万岁不想动礼国公府,但是,陈国公府的人说,可以不动礼国公府,但是可以动动冀忞,大不了,人死了,用侯府的某个姨娘顶罪。” 冀忞心下一片寒凉。 宝茳接着边回想边一点点地述说, “洪培菊说让他从冀忞下手也可以,但是陈国公得给他在兵部安排个职务,至少是员外郎。要不就把你们接走,陈国公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冀鋆想,这确实是洪培菊的路数。 “后来呢?”冀鋆问道。 宝茳很是歉意地看着冀鋆, “没有了!我也不敢总偷听,怕他们发现。对了,后来洪培菊说,本来好几条路,可是圣上的血金贵自不必说,你陈国公的血也金贵,都不能用,只剩下礼国公府一条路,这条路还被弄得越来越窄,你当我是神仙啊?” 冀忞闻言神情有些恍惚,口中喃喃自语,“圣上的血,陈国公的血……” “蛊为锁,血为门!”冀鋆脑海中浮现出这句诗,猛然间觉得,她们,离秘密又进了一步!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五章 拖垮焦贤妃的运势 洪培菊在芳华居突然病倒,一时间惊动了侯府上上下下的人,杨氏匆匆过来,想把洪培菊挪到她的正房,或者是挪到洪培菊的书房。 可是洪培菊这一次“病”得非常严重,稍微搬动就头痛不止,不得已便只得把洪培菊留在了芳华居由卓姨娘负责照料。 宝茳便顺理成章地跟冀鋆姐妹留在了丹桂苑,对杨氏说是担心备嫁事务繁杂,人来人往打扰洪培菊休息。杨氏担心洪培菊的身子,自然不会过多的深究。 冀忞有点不解的问道, “宝茳姐姐,你一向在侯爷面前谨小慎微,恭谨有加,怎么这一次你们之间冲突得如此激烈?” 宝茳叹口气,道, “好久以前,我发现他在骗我,而且时间越长,我越担心我爹娘。本来我悄悄找人去家乡寻访我爹娘,可是还没等着我派出去的人回来的时候,他便逼我嫁给焦老头子。我一时之间没有忍耐住。便造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冀忞又有些不解地道, “可是姐姐是怎么知道啊洪培菊骗了你?” 宝茳神色哀戚, “那是有一日,我忽然间发现爹爹给我寄信的纸张跟以往的纸张有些不同,我家乡的纸张,细致柔软,而且我爹爹知道我喜欢香料,每次的纸张都会有一种淡淡的花香。这个花香,是我家乡的一种不知名的小花,不怎么好看,香气也不浓烈,只有将纸张贴近口鼻的时候,才能够隐约的闻到。我来京城的时候,娘亲说,京城没有这种小花,以后她就把信纸先用花瓣包裹起来几天再些字。每次我拿到爹娘的信,闻到了这股花香,心情都非常的安宁,觉得就像爹娘在我身边一样。” 说起爹娘,宝茳的眼中闪过许多温柔,嘴角微微翘起,想是忆起了承欢膝下,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时光。 冀鋆不由唏嘘。 宝茳继续道, “可是后来有一次那我发现纸上没有了这种花香。起初我以为是爹娘临时拿其他的纸张充数。但是后来的几封依然没有。我心下起疑,于是有一次我便在信中故意提到,说想念娘亲做的桂花糕,而且还要娘亲用圆形的月饼模子给我做桂花糕。结果不久,随着爹娘的来信,一并带来了上面印着“福”字的月饼模样的桂花糕,我便知道这一定是洪培菊在冒充我爹娘给我回信!” 冀忞轻叹口气。想起前世的自己,也曾经被洪培菊冒充爹娘信件欺骗过,只是,那时候,自己从未起疑。直到,懵懵懂懂入了宫,经过璐太妃的点拨,才逐渐明白过来…… 人心险恶,简直无法描述。 宝茳苦笑一下, “我从小到大,从来不喜欢吃桂花糕,是以娘亲也从来不不会为我去做桂花糕。而外祖母是在中秋节那日离世,是以娘亲更不可能把桂花糕做成月饼的样子。可是,我势单力薄,只能留了个心眼儿。从那之后。我便开始悄悄地注意洪培菊的行踪,注意他的举动,以及跟他来往的人员情况等等,果然让我发现了端倪!” 冀鋆听到此处,心下感慨,果然在深宅大院当中,能够安然活下来的女子都不容易。 难怪林黛玉在贾府的时候,每天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当时读原著的时候,多多少少以为林黛玉有的敏感,有可能无所事事,才伤春悲秋。 如今看来,说虎狼环伺也不为过。 宝茳没有再提到那张与“血岚珠”有关的信纸。 冀鋆也知道,她是用这个做最后的底牌。 冀鋆答应保江,立刻派人快马加鞭去宝茳的家乡,寻访宝茳的爹娘。 冀鋆相信只要宝茳爹娘平安无恙地站到她的面前,宝茳才会交出那个“血岚珠”的信纸。因为她留着根本毫无用处,只会给自己招来风险。 如今在丹桂苑,至少在自己的庇护之下,她目前可以暂保安全。 只是宝茳说她中了洪培菊的毒,冀鋆有点头痛,因为自打被美琳下了“镕骨散”之后,冀鋆身上的蛊虫就不那么的敏感,宝茳所中的毒,冀鋆身上的蛊一点反应都没有。 也因此,冀鋆不敢轻易用自己的血去为宝茳解毒。 自从她穿越来之后,发现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神秘未知的东西,不是说一腔热血就能够解决。 而且,如果解毒如此简单,洪培菊定然不会任由宝茳留在丹桂苑而不对宝茳下手。 所以冀鋆猜测,以这洪培菊的心性谋算来讲,他定是知道自己的血不能够解解宝茳的毒,所以他才放任宝茳不管。 那边美琳去探望洪培菊,见洪培菊躺在床上,一脸怒容,加上满面愁容,轻轻笑道, “爹爹,可是为宝茳姐姐嫁去焦府的事情忧心?” 洪培菊“哼”了一声,随即又眉头紧锁,倒抽一口冷气。 洪培菊现在不能够轻易动怒,不能够发火,甚至不能够剧烈运动。动作幅度稍微大点,头就跟炸裂一般。 美琳见状,忙道, “爹爹不必忧心。其实把宝茳姐姐嫁去焦府,确实是有点委屈宝茳姐姐。焦贤妃那个叔叔,一个糟老头子怎么配得上我侯府的大小姐?” 洪培菊努力睁大眼睛看着美琳,有一些不解和气愤。 美琳莞尔一笑,施施然地道, “爹爹难道忘了?爹爹不想一想焦贤妃这样的人,生性凉薄,自私而又冷酷。她岂会因为爹爹将侯府的大小姐嫁给她那个她都不怎么看得上,又帮不上她什么忙,无能又猥琐的叔叔,就对爹爹心生感激?而且她敢威压爹爹将侯府的大小姐嫁给她那个不成才的叔叔,也并没有把爹爹放在眼里,爹爹又何必去用自己的热脸贴焦贤妃的冷屁股?” 洪培菊不满地道, “爹爹知道你心中所想,你即将进入皇子府,不论哪位皇子,他二人终将会跟焦贤妃的两个皇子有一战。不过牺牲一个宝茳,也是为了给你铺路。将来至少在宫中,你也算是贤妃娘娘的长辈,她暂时不会为难于你,面子也过得去,爹爹又何错之有?” 美琳轻轻摇头,缓缓收起笑意, “爹爹筹谋得周全,女儿拜谢。不过,如今宝茳姐姐这个样子,怕是不能让爹爹趁了心愿,也会给女儿徒增麻烦,莫不如爹爹就莫要再为难宝茳姐姐。咱们侯府的女孩儿有的是,又何必非得非得跟宝茳弄个你死我活?” 洪培菊瞪大双眼,强忍痛楚,急道, “难道把玉颜送出去?我知道你对玉颜诸多不满,可是你要知道将来玉颜的用处要大的多!哪怕是将来你不能够拢住三皇子或者四皇子的心,用玉颜去帮你去固宠也是好的!你就这么容不得她,非得如此糟践她?” 美琳泰然自若地坐下,优雅地喝了一口茶,大度地笑道, “爹爹把美琳看低了。美琳可不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美琳虽然是姨娘生养,但是自幼也是,也是对太太礼敬有加,跟着太太和琉璃大姐学到许多为人处事的道理。自知将来即便不能够进入高门,也需要为人大度,而且要眼光长远。” 洪培菊见状稍微放下心点儿。他知道美琳心狠手辣,担心是美琳去祸害玉颜。毕竟玉颜在他手里是一个重要的棋子,他可不想这样的浪费掉。 美琳也猜出了他的心思,云淡风轻地道, “爹爹,在我侯府。有嫡女,有庶女,有养女,您可以再认个义女嘛!比如可以把沉影认个义女送送到焦家去不也是一样?” 洪培菊刚想呵斥,头又剧烈地痛了起来,一时之间只能捂着头紧闭双眼,说不出话来。唯有缓缓呼吸,力求尽快将这波疼痛挨过去。 美琳接着道, “爹爹,其实我知道您心中想,沉影已经是残花败柳,那如何能够进焦家的门?一旦发现她已非处子之身,势必会惹怒贤妃娘娘。不过爹爹,你可想到,贤妃娘娘的那个糟老头子叔叔可还有能力人道?” 美琳轻描淡写的一句,让洪培菊感到黑漆漆的房间里突然之间多了一束烛光,顿时头痛似乎也减轻了许多! 是啊,如果焦贤妃的叔叔不能人道,那么送去的是什么样的人,又有什么关系? 哪怕是个男人又能怎么样? 至于沉影的身份,说她是“宝茳”,谁又能说不是? 美琳见洪培菊目光灼灼,知道他已经动心,遂不再多言。 洪培菊就是这样,你不能不说,有些事情他的角度看事情跟自己不同,会局限。但是又不能多说,说多了,他会生疑心。 美琳心中一阵畅快,在宫中,焦贤妃对她肆意欺辱,她就用这种方式回敬她! 有用一个行走的诅咒拖垮焦贤妃的运势! 将来,即使自己的皇子夫婿不能继承大统,富贵王爷也是跑不了的! 未来的圣上为了显示“手足情深”,只要自家夫君不谋逆,为了颜面,为了“兄友弟恭”的表象,圣上也必然会多加照拂! 然而,前提是,未来圣上的手足不能太多,如果圣上的兄弟太多,自家皇子的价值就会大打折扣! 甚至,被遗忘,被冷落,被流放……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一笔糊涂账 那日在宫中,遴选皇子妃最后一轮的时候只剩下她们五人,焦贤妃突然出现,美琳与其他的几个官家小姐齐齐向焦贤妃跪拜。 焦贤妃一袭宫装,十分耀眼,言语可亲地向她祝贺,但是却并不是叫她们一同起身。 焦贤妃轻松的喊出了其她三位小姐的名字,并亲热地让她们去到跟前,拉着她们嘘寒问暖。 接着焦贤妃又把雨珗叫起来,寒暄几句后就让她站在一边。 唯独美琳,焦贤妃似乎没有看到一般。 整个大殿当中,只有美琳一个人在那里跪着,听着焦贤妃和其她的几个小姐在那里旁若无人地谈笑风生,美琳内心无比屈辱。 后来,大约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焦贤妃仿佛是才看见她似的,让美琳起身。 但接着又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飞上枝头的不一定是凤凰,有时候,草鸡使点劲,加上运气好,也能跃上去。不过,草鸡就是草鸡,再怎么掩饰,也不可能脱胎换骨成为凤凰!” 美琳内心无比尴尬和羞愤,但是她只能垂首假装不知她在讽刺自己,焦贤妃说罢,方才扬长而去。 美琳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焦贤妃。 她想来想去,就把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归结到了冀鋆和冀忞的身上! 一定是自己受了她二人的连累! 其次,定是焦贤妃与三皇子和四皇子不睦!看不到他们好,自然对自己也不会有好脸色。 至于其她三位小姐,焦贤妃完全是做样子借此贬低自己! 有账不怕算!等她进了皇子府,再慢慢收拾冀家姐妹! 如今,她要先把焦贤妃的风头打压下去! 美琳知道,焦贤妃一向对诅咒之术非常忌讳和忌惮,而且,她经常会用这些手段去对付她不喜欢的人。 但是在宫中压胜之术是被强烈禁止的,因此焦贤妃不得已就得要靠信任的人在宫外帮她做这些事情。 而这个事情便是由焦贤妃的叔叔在帮她做。 焦贤妃的叔叔自幼不学无术,而且好吃懒做,整日游手好闲,即使衙门的闲差他也懒得去,是以至今也没有一官半职。 焦贤妃的父亲比较安分求学,刻苦读书,并且取得了功名。而且又娶了高门的女子,一步一步走到了侍郎的位置。 女儿更是进宫做了贤妃,是以,焦家的门楣也算是有了荣光。 但是因为这个叔叔的不成器,也多多少少拖累了焦贤妃。 但是焦贤妃为了做一些不想假手于人且阴私的事情,又不得不依赖这个叔叔。 焦侍郎本身对压胜之事很是反感,但是女儿是贤妃了,再说什么焦贤妃也不如从前那般顺从。 而且,焦贤妃这个人,好钻牛角尖,越反对,她会越坚持,焦侍郎根本劝阻不得。 焦侍郎又不敢声张,担心传出去惹来杀身之祸。 不得已,就取了一个折中的方案,焦侍郎对外说,自己的爹娘给自己托梦,放心不下幼子。 因此,焦侍郎便让自己的弟弟住在了焦家供奉着列祖列宗祠堂的祖屋。 焦贤妃的叔叔得以晨昏定省,受着祖宗庇佑,同时还替兄长每日为列祖列宗上香,也是算是他这位长兄对弟弟的照拂。 焦贤妃的叔叔帮助焦贤妃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自然,焦侍郎和焦贤妃也会负责他的日常开销,是以生活的很滋润。 美琳对焦贤妃有着深深的怨恨。 尤其是更想把焦贤妃膝下的两个皇子给弄垮,弄倒,让他们走上一条泥泞不堪的衰败之路! 五皇子和十三皇子彻底从皇室子弟中出局后,看焦贤妃还怎么耀武扬威! 当美琳听说焦贤妃让洪培菊送一个女儿给自己叔叔做继室的时候,美琳便想到了这个方法。 但是美琳知道宝茳未必敢做,未必能同意去做,不过那没有关系,她可以买通宝茳身边的丫鬟。 但是如今宝茳洪培菊闹掰了,其实恰好给了美琳机会! 毕竟,沉影听话,而且野心勃勃,相比宝茳,沉影更有利用价值! 沉影进府后,作为当家主母,可以随意进入焦家祠堂,将诅咒之物放进焦家祠堂,简直不能太容易! 假如,沉影反水,美琳也不在乎,沉影那点子伎俩,她完全能够解决。 美琳还可以趁沉影不备,在她的衣物上放上诅咒之物,沉影在焦家宅院中往来行走,不怕拖不垮焦贤妃的运势! 宝茳来到丹桂苑的第三天,李宓就把冀鋆和冀忞紧急地叫到了“好邻居”商量对策。 李宓见到姐妹二人之后,劈头就问, “你们怎么掺和到到宝茳和焦贤妃他们家的事情去了?” “啊?”二人被问得一头雾水,谁掺和了? 再说,这怎么消息传的这么快呢?不是说侯府封锁的消息了吗? 李宓一看二人的表情便知道传言非虚,遂叹道, “你以为什么事情能什么事情能够真正地压得住?现在侯府到处都是眼线!除了我们的,还有陈国公的,还有焦贤妃的!你们知道我和两位世子是怎么知道的?” 冀鋆和冀忞齐齐摇头,心道,我们不是没来得及给你送信儿呢!主要觉得这个事情也并不是多么的着急。 李宓道, “是在陈国公府听到的!我们在陈国公的探子派人告诉我们,陈国公知道了洪培菊要用一个丫鬟代替宝茳嫁给焦贤妃的叔叔。还听陈国公跟尹宏说,想不到冀家这两个姐妹,胆子倒不小,竟然敢插手焦贤妃叔叔家的婚事!用一个已经跟了洪培菊的丫头嫁给焦贤妃的叔叔,不是要恶心死焦贤妃嘛!这两个丫头的胆子够大!倒是小看她们了!” 冀鋆和冀忞一听此话顿时着急起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冀鋆急道, “大表哥,你搞清楚好不好?谁塞丫鬟了?我们根本不知道好吗?” 冀忞也很是焦急地道, “大表哥,虽然我们同情宝茳的遭遇,可是我们一直想的是帮助她逃婚,我们甚至想,实在不行,宝茳嫁过去后,想办法和离或者被休掉!我们根本不曾想过这个,也不打算去塞一个所谓的什么丫鬟给焦贤妃的叔叔啊,那样岂不是又害了一个丫鬟?这又从何说起?” 李宓闻言轻轻舒了口气,他来之前还以为姐妹二人一时间意气用事,想“李代桃僵”救下宝茳。 李宓眉头轻皱,神思凝重, “看样子是有人存心栽赃嫁祸!” 冀鋆不由得十分恼火,她认为十有八九是美琳在搞鬼,也只有美琳有这个心机,有这个谋算,而且对她姐妹二人恨之入骨,巴不得焦贤妃全力对付自己! 不过这一招儿美琳倒也是好谋算,因为宝茳现在毕竟是住在丹桂苑,即使是宝茳自己逃到丹桂苑的,只要到时候出嫁的不是宝茳,说破天,也得算是丹桂苑“包庇”宝茳,焦贤妃也会恨上自己。 李宓一双幽深的双眸满是关切,目光灼灼地看向冀鋆道, “大表妹,其实,忞儿我不是太担心,毕竟姑父姑母如今在前线,焦贤妃不敢对她如何,如果她一旦对忞儿不利的话,必然会有言官弹劾。这样也会影响到五皇子和十三皇子日后的前程,她不敢造次。但是,我担心你会受到她的报复!我和桓世子商量之后,打算送你出城。你现在想一想,你是回南疆找你的娘亲去,还是去北边姑父的军队,不管,不管怎样,我都会,护你周全!” 冀鋆听了心下感动,只觉得心中有一波又一波的暖流在汩汩流淌,无论如何,李宓心中有自己,而且为自己想好了后路。 只是冀鋆又觉得就这样贸然离去,又有点不甘心,因为血岚珠的用途还不知道,如果她这一走,忞儿和礼国公父子的毒可怎么办呢? 冀忞知道他所想,遂安慰道, “堂姐,你还是听表哥的,赶快离开京城吧。焦贤妃那个人睚眦必报,我担心她会对你下手。而且我的毒现在已经是缓解了很多,等着宝茳父母到了京城之后,宝茳必然那张图交给我们,到那个时候,我们有了血岚珠一样也可以解我的毒。” 冀鋆依然摇头道, “可万一如果那个时候还是需要我的蛊呢?到那个时候,岂不是有了血岚珠,也是依然毫无用处?” 福远宫中,焦贤妃神色不宁,一双美眸此刻无比森冷,下面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宫女。 良久,焦贤妃沉声问道, “是陈国公做的?” 宫女不敢抬头,努力令声音平稳道, “奴婢只听洪充容和黎修容说,秋闱在即,五皇子想圣上进言,说北方举子居住苦寒之地,距离京城又远,长途跋涉前来报效朝廷,建议圣上增加北方举子的录取名额,如此,许多依附陈国公的南方举子大为不满。陈国公对娘娘也有了怨怼。” 焦贤妃眸光闪过狠厉,旋即,却又阴森森地浮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七章 陈拙鑫感到憋屈 陈国公府,陈拙鑫少有失态地砸了一个茶盏! 尹宏忙上前安抚陈拙鑫道, “国公爷息怒,您何必为几句流言蜚语动了火气?伤了身子,不值得!” 陈国公感到十分气愤又无奈, 本国公爷何时需要那些南方举子的支持? 有没有那帮举子?本国公爷还是高高在上的国公爷,跟那些举子有什么关系? 刚刚,宫里传出消息,焦贤妃借个由头找茬把赵婕妤宫里两个犯错的小太监打了板子。 然后,又罚赵婕妤抄写经书。 这些倒不算什么。 最严重的是,夜间,赵婕妤的宫里莫名其妙地起了火! 幸好,当晚很快下了雨,火势不大且很快被浇灭。 不过,这场火十分奇怪,宫里的好几个角落同时起火,烧的七七八八,财物损失不严重,但是从主子到奴才全都有损失,这么“平稳”的火势,说不是人放的火,真是没人相信。 可是,说是人放的火,也不敢有人相信。 好在没有人受伤,但是赵婕妤受了惊吓,宫殿破损,却不严重,不能换宫殿,只能等人维修。 宫殿在维修中,皇上自然不会踏足。 也就是说,宫殿维修多久,赵婕妤就会失宠多久 赵婕妤是陈国公进献给皇上的,自然算是陈国公一派的人。 此前,为了共同的目标,焦贤妃在表面上给足了赵婕妤体面。很多时候,为了演戏,甚至还要显得焦贤妃在赵婕妤面前小心翼翼一般。 比如,在王氏面前演戏,就是,赵婕妤与焦贤妃心照不宣的合作。 此次惩罚赵婕妤,尽管不是特别严厉,但是,足以打脸。 另外,焦贤妃通过惩治赵婕妤,告诉陈国公,她很不满意。 陈拙鑫对焦贤妃的手段并不陌生,只是此次陈国公真是有点气恼,有点憋屈! 焦贤妃听话做事不过脑子,确实有一些南方举子托人把文章推荐给陈拙鑫,当然,随着文章,还有大把的银票。 陈拙鑫看着银票的份上,也不咸不淡地点评几句,既然收了人家的钱,就不能说难听的话。 你爹焦侍郎也这么干,你咋不去找他的麻烦? 还有,传播流言的也不过过脑子,就不能再把其他什么秦国公,易国公,什么宁国公他们也加进去? 大家浑水摸鱼,都得好处,焦贤妃还不找自己的麻烦,这多好! 如今,陈拙鑫不能明面跟焦贤妃撕破脸,必须得给焦贤妃一个交代,焦贤妃在深宫之中,情绪不稳定,保不齐突然之间想起什么,就怒火中烧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到时候,他此前的心血就得白费! 弄不好,焦贤妃那副“我不好,谁也别想好”的架势,肯定得把自己拖下水! 可是,深查下去,谁又能得到好处? 陈拙鑫憋屈又头疼! 焦贤妃这个队友啊! 说她是猪,真心不恰当,焦贤妃心机手段还是不差,否则,即使背后有推手,即使生了皇子,也不会升到四妃这个位置。 陈美人不就是个例子吗? 可是,一旦被什么冲昏头脑的时候,真是连猪都不如! 而最让陈拙鑫担心的是,这个能够冲昏焦贤妃头脑的“什么”,太缥缈,啥都可能! 陈拙鑫抓不住! 尹宏忙给陈拙鑫又倒了一盏茶,道, “那些个举子想见到国公爷都难于登天,国公爷何时与他们有所勾结?倒是不用理会。只是属下担心这个谣言是否会对国公爷不利?这明显是让您跟五皇子作对啊!” 陈拙鑫缓缓坐下,皱着眉头道, “定是有人在五皇子面前嚼了舌根,而且还有人推波助澜。焦贤妃还偏偏吃这套!如今我和焦贤妃彼此之间产生了隔阂,自然有人获利。如今五皇子对陈美人之死一事一直耿耿于怀,加上举子这件事,怕是不容易化解。” 当年陈美人在“暴毙”离世之前,突然有一日托人给他送来一封书信,希望他能够救她们母子离开皇宫! 陈拙鑫当时简直是惊掉了下巴!对此嗤之以鼻! 他先是觉得有人拿他这个新鲜出炉的“陈国公世子”寻开心! 如果不是寻开心开玩笑,真的是陈美人写的信,那陈美人就是疯了! 求他带她们母子走? 这不是等于让他去送死? 无论哪种,陈拙鑫觉得都不必理会。他压下了此事,当时也没有向老陈国公报告这个事情。 陈拙鑫看来,这样一个普通的小小的宫妃,竟然敢求到他的头上,实在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后来,陈美人死后,陈拙鑫也有点别扭,内心觉得那封信不是“玩笑”。 可是,即使不是玩笑,他又能怎样?是以也就心安理得地放下了此事。 但是后来随着陈美人的之死的事情被重启调查,虽是秘密进行,但是牵扯面越来越广,他不由得心中就开始不安起来。 越不安,越觉得自己仿佛成了导致陈美人死的“帮凶”一般 好几个夜晚,陈拙鑫都在会被一个凄厉的女子抽泣声音惊醒,可是,身边人却都没有听到! 接着,陈拙鑫又做过噩梦,梦过一个秀美的女子,眉眼有些象五皇子,在潜意识里这个就是陈美人。 陈美人用滴血的手指着陈拙鑫,森森冷笑,目光如箭,射向陈拙鑫, “陈拙鑫!你见死不救!你会遭报应的!” “陈拙鑫!终有一日,我会食你肉!喝你血!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陈拙鑫!你杀了你的兄长,杀了你的侄儿!你会断子绝孙!” 这样的梦有过几次,在梦中,“陈美人”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面容惨白,每次双眼都含着滔天的仇恨! 每次,陈拙鑫都会被陈美人仇恨的双眼吓醒! 醒来后的陈拙鑫不再认为那封信是有人恶作剧,而是坚信不疑是陈美人所为! 陈拙鑫总是在想,为什么一个小小的美人会向他求助? 为什么一个小小的美人敢于最后在临死前与礼国公夫人有了牵扯? 难道这里面真的只是巧合? 而就在狐疑之际,他的书房的案几上,平白出现了一封信!信的落款竟然是死去的陈美人! “陈美人”在信中指责他“见死不救”,指责他“忘恩负义”,而且诅咒他“不得好死”! 信中最后,对陈拙鑫说,你今时今日所得一切必将如镜花水月一般,任你千般算计,也无法保全。 你的儿女也将如你一样一无所有,生生世世为奴为婢! 你陈拙鑫将永世不得超生! 陈拙鑫彻底蒙了!有点要发疯!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虽然咱俩都姓陈,可是,那也不代表我就应该帮你啊! 何况,就是亲人,也分帮什么吧? 把你从宫里弄出去,还带着个皇子,我嫌自己命长啊? 陈拙鑫借口为府中几位老夫人身体康泰祈福,请来了道士和尚,一顿念经做法! 整个府中顿时烟雾腾腾!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其中一位云游的道长四下看了看道, “府中怨气深重!需要施主带着贫道给你的护身符,到府中僻静之处诵读驱魔安身咒一百零八遍,切记,切记,一定要到府中最低处诵读!如此,咒语所加持的施主元神真气由低向高升腾,方能慢慢驱散府中怨灵气息!” 府中最低处? 陈拙鑫想到了那口枯井,可是枯井已经塌了!虽然后来进行了清理,但是,工匠说,里面经此一震,周边砖石松动,容易再次塌陷,需要好好加固一下。 这口枯井有另一个出口,但是陈拙鑫轻易不用那个出口。 是以,陈拙鑫嘱咐尹宏寻找得力之人,对枯井进行修缮。 几日后,有人禀告陈拙鑫, “国公爷,冀家姐妹那里有新情况!” 陈拙鑫头又疼了,他觉得,跟这姐妹二人扯上关系的,肯定没好事儿!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八章 只要都欢喜,成交很容易 陈拙鑫听说,冀家姐妹把洪培菊要送给焦贤妃叔叔做继室的侄女儿宝茳给“抢走了”,气病了洪培菊! 陈拙鑫闻言,轻轻一笑,这倒也不奇怪,小姑娘正是意气用事,向往“行侠仗义”的年纪。头脑一热,就仗义出手了呗! 接下来,陈拙鑫可就笑不出来了! 尹宏告诉他,冀家姐妹有了“血岚珠”的消息。 “那你为何不将那个叫宝茳的给抢来?”陈拙鑫眉眼冷冽,有些心浮气躁。 曾经,“血岚珠”与他近在咫尺,可是,“血岚珠”就象从手中滑过的“一阵风”一般,再也无法得到! 尹宏心下一惊,单膝跪地, “国公爷恕罪!属下先后派了三拨高手前去侯府,却都没能得手!” “为何?”陈拙鑫的眉头皱得更加紧,如同拧不开的门锁。 尹宏不敢起身,垂头小心地答道, “礼国公府和两位世子都在侯府和丹桂苑附近派了人手。” “哼,那又如何?难不成我国公府的高手是废物?抓不到宝茳,抓住丹桂苑里旁的人,也总有点讨价还价的余地吧?” 尹宏更加恐慌,字斟句酌地解释道, “咱们国公府的高手有的是江湖人士,还有的是北燎的勇士,并不比他们差,可是——” 尹宏欲言又止。 “说下去!”陈拙鑫有些不满。 尹宏忙道, “冀家丫头十分诡计多端,在府内府外埋伏了许多的野狗,这些狗对气味十分敏感,对危险十分警觉。冀家丫头在李宓和世子派来的高手身上洒了一种药粉,这些狗与他们相安无事。而咱们的人,只要去过一次侯府,如果第二次再去,就会远远地被狗识别出来,然后,被李宓的人解决掉!” “如果每次派去不一样的人呢?”陈拙鑫眉头没有舒展,但是神色有些缓和,他轻轻抬手,示意尹宏起身。 尹宏忙站起,面上惭愧又愤恨, “即使是第一次去侯府,因为气味完全不同,也会被狗发现,打斗不可避免,尽管能够全身而退,但是,再进府去抢人就基本不可能做到。” 陈拙鑫眸中闪过一丝玩味,半晌,陈拙鑫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与尹宏商量, “如果侯府的人出手,是不是会方便一点?” 狗对侯府人的气息必定会熟悉一些。 丹桂苑内,芍药和竹叶等人又开始了磨药粉,制作药包。 宝茳知道这也是在帮自己,于是也与海棠一起做针线。 海棠有点担心地问道, “大小姐,咱们丹桂苑的人总是要进进出出,与侯府的人接触不可避免,如果陈国公买通咱们侯府的人,咱们岂不是防不胜防?” 冀鋆装模作样地捋了一下不存在的胡须道, “放心,山人自有妙计!” 麦冬正用个捣药杵在哪里鼓捣,闻言,好奇地问道, “大小姐,啥妙计啊!您说说呗?对我们,您还保密啊?” 芍药伸了一个懒腰道, “没啥!其实——” “芍药!你再多说一句,我就不许你吃饭!”冀鋆急忙喝止! 芍药猛地一机灵,马上拿手捂住了嘴巴,冲着麦冬拼命地摇头! 麦冬虽然知道冀鋆定有自己的用意,但面上有点不开心地道, “看起来在小姐那里,还有有远近亲疏啊!” 冀忞抿嘴笑道, “麦冬还吃醋呢?” 接着,走到麦冬身边,附耳悄悄说了几句,麦冬听着听着,眼睛越来越大,然后,跟芍药一样紧紧捂住了嘴巴! 福远宫里,焦贤妃有点不满问五皇子, “你为何为北方举子发声?你为此事得罪陈国公,岂非得不偿失?” 五皇子垂首恭恭敬敬地道, “母妃,北地天寒地冻,举子们大多家境贫寒,虽不至于缺衣少穿,但是时常饥寒交加,很多举子读书条件艰苦异常,那里冬季漫长,而且过了申时就已经黑天。为了苦读,不得不在冬季借着烛火读书,而夜晚寒风凛冽,亥时之后尤其寒冷,很多人家又炭火不足,家境贫寒又不敢尽情烤火,同时,也没有过多足够保暖御寒的衣物,致使许多的学子手脚生疮,而且还有许多人患上了风湿,气喘等病。即使如今炎炎夏日,他们依然得穿着很厚的衣服,稍微有清风拂过,浑身便会痛楚难耐。孩儿见他们实在求学不易,心下很是不忍。” 焦贤妃冷哼一声, “这些人的死活与你何干!你好好当你的皇子!少惹事生非!你同情他们对你有什么好处?你难道不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们贫穷,就不要读书,不要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老老实实在家乡种田娶妻生子,又有何不可?” 五皇子的手在袖中紧紧握住又松开,松开又握住,内心的恶感一阵阵翻涌,他努力压下心中的恨意,语气依然波澜不惊,恭谨顺从,缓缓地道, “母妃息怒!孩儿思虑不周,让母妃担心了。孩儿觉得,北地学子有可能学问方面不如江南学子,毕竟江南学子书籍充足,名师云集,数十年来人才辈出。但是北地学子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能够坚持求学,这种为国为民吃苦坚韧的精神也是我大周兴国的根本。孩儿将这些想法向父皇禀告之后,父皇也深受触动,觉得我大周有这样的学子,不辞辛苦,,一心为朝廷求学。也确实应当给予适当的奖励!但是父皇也并没有说,要故意抬高北地举子,打压南方举子。” “怎么?你这番话受到了你父皇的赞许?” 其他那些话,焦贤妃统统左耳进右耳出,唯独这句话让焦贤妃精神为之一震! 五皇子眸底滑过一丝嘲讽,依然谦和地道, “是的,父皇赞孩儿有仁爱之心,而且一心为我大周子民,为我大周的江山社稷着想,赞孩儿没有私心,遇事思虑周全,赏赐了孩儿许多珍稀之物,孩儿选了几个特别稀有的来进献给母妃,还有一些小玩意儿送给十三弟。孩儿还请母妃示下,其他兄弟,孩儿是否也送些礼物?” 焦贤妃听说皇上对五皇子有褒奖之词,顿时喜笑颜开道, “哦,原来是皇儿是得到了圣上的嘉许!那你可要好好听你父皇的话!你的那些兄弟就不必惦记了,你给人家送去,人家还以为你在显摆呢!你呀,总是这样,想着这个那个的,谁惦记你了?还不是母妃和你十三弟惦记你!” 五皇子露出一副恰到好处的感激模样。 冀忞服用完冀鋆的调制的药后,便坚决地对冀鋆道, “堂姐,你先出去躲一阵,否则你即便是在这里,我也不会再吃你的药,我宁可病治不了,也不能再拖累你,咱们二人至少得有一人能够脱离险境,这样才有一线生机!你至少去郊外躲避一下!” 冀鋆无法,一是为了稳住冀忞,二是也是在考虑下一步怎么办。 于是冀鋆便装模作样地跟芍药两个收拾行囊准备出逃,但同时她又让李宓等人密切关注陈国公府的消息。还有,焦贤妃那边的动静。 这边冀鋆还没等道消息传回来的时候,美琳却来找上了冀鋆。 美琳开门见山地道, “你是不是打算跑路啊?” 冀鋆看着美琳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毫不避讳, “腿长在我身上,我想走就走!你非得要说跑路,那就是跑路!” 美琳微微一笑,道, “我知道你因为什么跑路,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沉影代替宝茳嫁过去,绝对会万无一失,只是你必须得答应我一件事情。你得给我一小瓶儿你和冀忞的血。” 冀鋆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美琳, “是你把沉影嫁给焦贤妃的叔叔,跟我有啥关系?我干嘛还要给你血?” 美琳好整以暇的扶扶头饰,施施然坐下道, “当然是因为我手里握着能拿捏你的把柄!” 冀鋆心道,这是抢不成人,开始忽悠人了!不由得也好奇起来, “什么把柄?说来听听?” 美琳笑道, “宝茳啊!” 冀鋆轻轻嗤笑一声, “宝茳是你的姐妹,虽然不是你亲的,但至少是你的堂姐,你拿捏的住我?” 美琳又是露出一个宫里嬷嬷教导出来的灿烂笑容道, “我用宝茳的命跟你换,怎么样?宝茳中了毒,你把血给我,我帮她解毒!” 冀鋆冷冷地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能解宝茳的毒?” “很简单。”美琳看着冀鋆,目光沉着, “爹爹给宝茳下了毒,你可以看一下她的后背,还有她的双膝。都现在都有一块碗大的红疤,但是用了解药之后,这块红疤就会逐渐缩小,直至消失。你解不了这个毒,我虽然拿你没有办法,但是我决定宝茳的死活,而且我知道宝茳现在对你有用,那“血岚珠”对我没有用处,我根本不在乎。” 冀鋆忽然笑了,她抬眼看向美琳,一双秀目满是戏谑, “美琳姐姐真是会说笑!洪培菊会轻易给你解药?如果那样,我直接用血跟洪培菊换不是更简单?” 美琳既不意外也不苦恼,而是又自嘲地笑道, “妹妹这么说倒也有道理!这样,我这里还有一个条件,你附耳过来。” “小姐,别过去!有诈!美琳小姐,你要说就跟我说!” 芍药一个箭步跳过来,挡在冀鋆身前。 美琳愣了一下,竟然真的凑到芍药耳边低语几句。 芍药的眼睛顿时瞪成了铜铃,两只手一起捂住了嘴巴,慢慢转身看着冀鋆,想了想,使劲地点着头! 美琳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对冀鋆和冀忞道, “两位妹妹,你们看,只要都欢喜,成交很容易!”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九章 我过不去心里的坎儿 冀鋆见芍药如此表情,也有了点好奇,于是问她怎么回事。 芍药缓缓地放下手,神情十分古怪,还有点扭捏,接着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之后,来到冀鋆跟前,贴着冀鋆的耳朵嘀咕了几句。 “啥?”冀鋆脱口而出,惊讶地喊了一声!一脸狐疑地看着芍药,芍药又忙使劲地点头! 冀忞见冀鋆主仆二人的样子,不由得有点担心地道, “堂姐,不要上当,切记有诈!” 冀鋆看看冀忞,有一些纠结和为难。她又看向芍药,用眼神询问道, “你觉得咋样?” 芍药此刻内心很挣扎,她很想希望小姐同意美琳的提议,但是,如果因此让小姐给美琳一小瓶血,她又心疼。 可是,美琳的提议真的很令人心动! 芍药想了想,罢了! 小姐问的是我的想法,抉择权在小姐! 芍药给自己找了理由之后,不再感到艰难,终于下定决心,尽管眼神里很多的歉意和心虚,还是冲冀鋆使劲又点了点头! 但是总是觉得有点对不住冀鋆,点头后,心中十分不安,迅速低下了头,等着冀鋆的怒火! 这下冀忞就更加茫然了。 同意或者不同意,不就是一句话吗?什么时候这主仆两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再看向美琳,美琳竟然稳稳地坐下去喝茶,似乎笃定一定能成交一般! 冀忞忙追问道, “堂姐,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冀鋆脸上浮现出一个非常尴尬和纠结的神情,她怎么说? 刚才芍药在她耳边说的是,美琳告诉芍药, 苏瑾已经醒了,不过,她打算让苏瑾生不如死! 美琳悄悄跟芍药道, “你想不想看看苏瑾人畜不如样子?” “你想不想看看苏瑾怎么样洗一夜的衣服?” “或者,苏瑾劈上一夜的木柴?” “再或者,让苏瑾把井水打上来,再倒回去,倒回去,再打上来?” 突然之间,冀鋆脑海里浮现出很多曾经在前世听到的一些变态的,少儿不宜的传闻。 但是此刻,她肯定是不能将将她的猜测跟冀忞讲。 说实话,冀鋆也有点好奇,想不出来美琳究竟对苏瑾做了些什么。 冀鋆定定神,含糊地道, “美琳要帮咱们惩罚和折磨苏瑾。” 冀忞皱眉道, “苏瑾?没在恪吉居昏迷着?” 美琳道, “我想办法把她弄醒了,不过,是晚上才能醒,白天继续睡!” 冀忞奇怪地问道, “这是为何?” 就是折磨也好,惩罚也好,为啥要黑白颠倒呢? 就算是为了避人耳目也不必如此吧? 恪吉居关上门,谁还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谁又关心里面发生了什么? 真正关心的,不管白天黑夜,都能打探得明明白白! 美琳刚想开口,冀鋆忙截住话头道, “当然是晚上比较方便行事啊!白天人来人往的,被看到了麻烦!” 美琳侧头想想,忽地掩口笑了, “冀家妹妹好聪慧,确实如此,此举实在不适合白日进行。你们可能不知道,京城里有点名气的妓院,生意都是在晚上才红火,虽然有的妓女白天也接客,但是那样的情形,要么是名妓,白天会客,吹拉弹唱,吟诗作对。要么是最下层最不值钱的妓女,专供那些脚夫,船夫,矿工消遣的!” “啊?”这次是冀忞蒙的晕头转向!什么妓院妓女的?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冀鋆给了冀忞一个稍安勿燥的眼神,不解地问美琳道, “如今苏瑾已经成了你的狗,不仅不敢再欺辱你们母女,而且对你唯命是从,马首是瞻,你又为何如此?” 美琳抬眼愁了冀鋆一眼,有点象是看到了什么稀奇的事物,冷冷地道, “冀家妹妹如此聪慧,怎地还会如此相问?我以为整个侯府,甚至放眼整个京城,如果说有一人理解我心,那将只能是妹妹你啊!” 冀鋆摆摆手, “美琳姐姐过奖!妹妹不敢有此殊荣!” 美琳对冀鋆的冷嘲热讽丝毫不以为意,语气略有遗憾地道, “你既问,我便告诉你。其一,如今苏瑾没有什么用了。一条狗,鼻子不灵了,爪子不锋利了,你说她还有啥用?她唯一的价值就是冲我摇尾乞怜,折磨她能够让我高兴,就是它的价值!” 冀忞听到美琳这么说,脚底生寒!双唇微颤! 美琳没有注意到冀忞的神情,继续道, “还有,就是我终究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儿!你们可知道,从前,苏瑾得势的时候,有多猖狂!你们可知我和姨娘过得有多凄惨?” 美琳眼中瞬间有些微红, “苏瑾最猖狂的时候,府里的下人拿她和她的孩子当祖宗一般,而却不把我和我的姨娘当人看,直接对我姨娘大呼小叫。下人们见到我,虽然不敢直呼我的名字,但是从来都不会喊我小姐,只是喊我“喂”!你们知道吗?我也是侯府的小姐,可是我那时只配是一个“喂”!指桑骂槐的事情更是家常便饭,甚至哪个奴才心气儿不顺,都敢跑到我们的院子里撒气!天寒地冻的时候,我跟姨娘缺吃少穿,晚上冻的睡不着觉,我们母女两个只好搂在一起取暖。” 美琳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罢了,说了你们也不会懂!让你们这两位被父母兄长疼爱的小姐体会我的苦处,岂非对牛弹琴?” 冀鋆未搭腔。她尽管不喜欢美琳,甚至一度与美琳水火不容,在陈国公府更是几乎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但是,此刻她倒有点理解美琳。 没有任何人能够真正的对别人的心情感同身受! 在美琳和苏瑾之间,冀鋆觉得自己没有评论和指责的理由。 冀鋆道, “美琳姐姐,这是你和苏瑾之间的恩怨,我无意掺和,何况你怎么样惩罚苏瑾,我也不关心。你这个交易,我不感兴趣,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必要再谈下去了,美琳姐姐,不送!” 美琳似乎没有听到冀鋆的话,自顾自地继续道, “这个苏瑾非常的贱,既然她那么贱,我就让她贱到底,贱无可贱!人贱到不能再贱为止!晚上,我把她悄悄地送到妓院里去做杂役,白天再把她送回到她的恪吉居!我给她吃了一种药,让她以为是她最恨的人在干活计,她越恨那个人,干得越卖力气!你说是不是很解气?有一天,苏瑾知道了自己这些日子在做什么,是不是会觉得自己蠢得要死?” 冀鋆一阵恶心,觉得美琳越说越不像话。忙打断道, “美琳,你住口!” 美琳目光一滞,随即微微一笑,忽然放低声音,轻轻地道, “一个有着“葡涟”蛊毒的人,在极度仇恨的时候,她的血,也是解药之一!冀大小姐,你可感兴趣?” 陈国公府,尹宏垂首而立,陈拙鑫一脸不可置信,且恼怒的神情不加掩饰! 下面跪着五个家丁模样的人,都是陈拙鑫安插在淮安候的人手。 这几个人虽然在陈国公府里不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是功夫也也不弱! 就是这样有功夫的五个人想抢个年老的嬷嬷都失了手! 今儿,他们见到丹桂苑的徐嬷嬷只带着一个小丫鬟去给夫人身边的慕嬷嬷送点果品。 几人顿时觉得机会来了,于是悄悄埋伏在徐嬷嬷和丫鬟回丹桂苑的路上,想趁其不备将二人给掳走。 丫鬟其实不是重点的掳劫对象,重要的是徐嬷嬷,徐嬷嬷是贵姨娘身边的人,而且与冀家姐妹交情好。 如果用徐嬷嬷跟冀家姐妹谈条件,一定能有所收获。 几个人上前本来是想将徐嬷嬷和丫鬟的嘴堵住,二人自然是要挣扎。几人哪里会把她二人放在眼里,只觉得犹如老鹰捉小鸡一般,心中一阵狂喜,眼前都是尹宏答应的白花花的银子! 可是,就在挣扎和拉扯之间,忽然几个人便觉得在徐嬷嬷和丫鬟的身后涌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十分难闻的臭气! 而且这个臭气还有一种辛辣的气息!熏得人鼻子十分难受不说,而且非常辣眼睛! 几个人强忍着眼睛和鼻子的刺痛,不敢松手,只好闭着眼睛,强行拖曳二人。 就在这时,四下里不知何处窜出来几几恶犬,不声不响,上来就咬住几人的手脚! 几人不得已只好松开徐嬷嬷和丫鬟,去对付这几只狗! 虽然几个狗很快不是这几人的对手。 但是在狗退却之际,几人正要去追徐嬷嬷和丫鬟,却从周围瞬间射来数十个石子,分别打到了他们的穴位上! 几个人顿时就瘫软在地,眼睁睁的看着徐嬷嬷和丫鬟越跑越远,而他们此时已经鼻涕眼泪的流了一脸!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章 别拿豆包不当干粮,黄鼠狼也是狼! 徐嬷嬷和小丫鬟彩儿跑回丹桂苑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茅房,然后是狂泻不止。 原来这是冀鋆根据仿生学的原理研制的一种药,黄鼠狼遇到敌人时就会放出一股特别难闻的臭屁。人吃了之后,如果不被惊吓,不猛烈用力的情况下,会什么事情也没有。 但是在受到惊吓,尤其是特别突然和强烈的惊吓,比如绑架,看到恐怖场景,等等,尤其又遇到拼命的拉扯挣脱等极度用力的情况下,那么整个人精神高度紧张,这个药就会马上发挥作用! 表现出来的就是,腹部突然之间一阵绞痛,然后便是连珠炮一样的臭屁接二连三的地蹦出来! 而且屁的力道随着紧张和拉扯的程度越大,“屁”越来越密集,气味越浓。 最关键的是这个屁的气味还非常的刺鼻子和辣眼睛。 附近的狗就可以迅速地闻到这些“臭气”,在浓烈的“臭气”指引下,离开会闻风而动,顺着气味的指引奔过来,很快就会识别出那些人的身上这些气味较淡。 因为,此前冀鋆对狗进行了训练:身上没有“臭气”的和“臭气”气味浓烈异常的是自己人。 陈国公的人在与徐嬷嬷和彩儿拉扯之间,自然沾染了一些“臭气”,可是,毕竟不是他们自己排出来的,因此,身上的“臭气”气味比较淡。 这些训练有素的狗子们咬的就是身上“臭味”淡的人! 因此,这群狗给营救徐嬷嬷和彩儿赢得了时间! 接下来,因为辨别“臭味”的狗狗们身形较小,而且为了方便埋伏,冀鋆也着重选了几只身形不是很庞大的狗,因此,对付几个有功夫的人,有点力不从心。 但是,李宓埋伏的暗卫这个时候闻声赶到,用石子做暗器将几个人制服! 徐嬷嬷泻完之后,就马上换了衣物,如同虚脱一般软软地靠在椅子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小丫鬟彩儿倒还好,恢复的快,更多的是不好意思。冀鋆便赏了她一点碎银子,让她去买两件儿新衣服,然后再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这个药如果是没有被诱发,便可以一直相安无事。而一旦被触发,然后臭屁排出来之后,接下来的几天,人就会连续地腹泻对人的身体的也有一定的冲击。冀鋆也心下不忍,于是给小丫鬟一些补偿。 小丫鬟没被“劫走”已经是意外之喜,又因为放了一大堆的“臭屁”而拿到这么多的钱,顿时笑逐颜开,因为她平时的月钱根本都没有这么多! 芍药见状满是羡慕的对小丫鬟道, “你运气太好了!” 冀鋆白了芍药一眼,道, “怎么的,又掉钱眼儿里了,缺银子了?” 芍药忙摆手道, “不不不,小姐,我不是说看见彩儿得了银子才羡慕她,我是觉得有点可惜,我咋就没碰到几个人来劫我呢!” 冀鋆奇怪了, “真是不嫌事儿大!有人盼着天上掉馅儿饼,还有人盼着,被人给掳走的!好日子过腻了?” 芍药嘟嘴道, “这不是有小姐你的神丹妙药嘛!如果他们要是敢劫我的话,我一记响屁冲出去,我先辣他们个天昏地暗,然后便将他们一顿暴揍。哼哼!揍得他们亲妈都认不出他们!” 冀忞一时没忍不住呛了口水,海棠则无奈地看着芍药摇头叹息,接着赶快照料冀忞。 冀鋆拍了芍药的脑袋一下,道, “你快拉倒吧,瞧把你能耐的!你不怕把你家小姐我给吓出个好歹呀?这一次幸好是我们提前防备了,而且如果他们要是手上动作快,趁嬷嬷和彩儿没用力之前先迷晕了,等嬷嬷和彩儿醒来再排气的话,咱们恐怕要会大费周折!” 芍药捂着脑袋咕哝道, “小姐,你说的对,我这不是生气吗?我觉得他们也太无耻了,先是惦记宝茳小姐,然后又惦记你们,现在又盯上了徐嬷嬷他们!看起来我们丹桂苑的人,个儿顶个儿的都让他们给惦记上了!” 冀忞笑道, “你放心吧,有了这一次,他们会消停一段日子的!” 冀鋆心想,还真是,这些人总觉得我们好欺负,在陈国公府都已经跟陈拙鑫表明了我们的立场,陈拙鑫还不死心! 看起来,能教训人的从来不是什么巧舌如簧,而是南墙! 徐嬷嬷缓缓喝了一口温水笑道, “大小姐,真是不知道,这黄鼠狼也挺厉害的,老身这把年纪,没充成大尾巴狼,倒充了一次黄鼠狼!” 芍药眼睛一亮,认真地道, “嬷嬷,您不能小看黄鼠狼!别拿豆包不当干粮,黄鼠狼也是狼!” “噗!”徐嬷嬷一口水喷了出来! 紧接着,腹部又一阵绞痛! 然后,在众人的惊愕中,徐嬷嬷腿脚麻利地三步并作两步冲了出去! 焦贤妃从见到美琳的第一面开始,便很不喜欢她。 因为焦贤妃从美琳的眼中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只不过,自己当年眼中的那种执着和热望,是为了李刕。 而美琳眼中的疯狂,却是为了皇家的富贵和高高在上的那种尊荣。 美琳的入选让焦贤妃感到不安,因为美琳无论从家世还是容貌都不足以走到皇子选妃的最后一轮。 但是背后的那个人,就如同当年将自己送入宫中一样驾轻就熟地把美琳推到了这个位置。 说明身后之人又要在皇家安插另一个眼线或者傀儡,而不是如以前一般只有她一人,因此,焦贤妃感到了严重的威胁。 而在宫外,陈国公又用丫鬟替代宝茳来羞辱她。给她传递消息之人甚至话里话外透露着陈拙鑫在宫外跟美琳勾结到了一起!。是不是说,陈拙鑫要将她这个合作伙伴取而代之? 陈拙鑫本身在宫里就有自己的人,虽然与焦贤妃有一个共同的主子,但是,焦贤妃深知,陈拙鑫和她之间这些年磕磕绊绊的合作之后,如果要有新的选择,陈拙鑫更愿意放弃她! 焦贤妃不知道身后之人是因为走投无路,还是对她失望,想放弃她,从而扶植美琳。 为了假装镇定,焦贤妃还不能去问,只能装作盛气凌人的样子训训美琳。 找宫里的大小对头出出气! 焦贤妃觉得自己要达到的那个目标,好像永远也无法达不到,近些年来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无法再往前进一步。 刚入宫的时候,凭着年轻气盛,凭着心中那种不息的希望和梦想支撑着她一路从低级妃嫔,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那时候,焦贤妃感到自己离李刕越来越近。 但是自打成为“四妃”之一的贤妃之后,焦贤妃却发觉跟李刕之间的距离再也不曾缩短过。 她与王氏交好,一是为了打听李刕的消息,二也是为了刺探礼国公府的秘密。 身后之人只是告诉她,礼国公府有一个压制在他们血脉当中的秘密,但是这个秘密如今要从要从李刕的几个子女,也就李宓兄弟几人和冀忞身上下手。 在她的强烈抗议下,那么最终决定只对冀忞下手。 可是如今看起来,在冀忞身上找秘密却步步是坎儿。 而这其实面临的最大的难题是焦贤妃身后之人也不知道如何打开冀忞身上的秘密。 与其说是找秘密,不如说是找到解开秘密的方法,而这个方法却感觉是虚无缥缈一般。 焦贤妃多年来对皇上曲意逢迎。但是从皇上的口中也没得到只言片语。 十数年下来,焦贤妃也忽然间想到,能不能是皇上,也根本不知道这个方法在哪里? 而最近这段时间,大理寺和内务府调查陈美人之死的事情又有了新的线索,很多线索都是指向焦贤妃,令焦贤妃烦闷不已! 确实不是她做的! 可是,在宫中生活多年的焦贤妃,又怎地不知,是与不是,真的重要吗? “母妃,您近日身子可好?儿臣为您寻来一些宁心安神的药茶,望母妃身安体健!” 一个温润的声音,伴随着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姿,缓缓走近,五皇子躬身施礼。 看到那玉立身姿,容颜俊朗的少年,焦贤妃瞬间失神,旋即,焦贤妃嘴角上扬,勾起一个勉强的笑容, “皇儿还惦记母妃?母妃还以为,还以为……还以为你已经认定母妃害了你娘亲,不会再踏足福远宫了!” 五皇子诚恳地道, “母妃,这些年母妃待孩儿恩重如山,孩儿绝不敢忘记,无论旁人如何说,孩儿也不会动摇。” 焦贤妃闻言心中十分欣慰,示意五皇子坐下。 接着命人将五皇子带来的茶冲泡上,过了一会儿,端起茶缓缓饮了一口,面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问道, “秋闱一事甚是重要,皇儿不要太过劳累。” 五皇子垂眸中神色不明,恭谨应是。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一章 你爹爹可能不是你爹爹,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考虑到宝茳所中的毒,加上洪培菊如今生不如死,冀鋆想,即使她想跟洪培菊做交易,洪培菊估计也无暇顾及。 至于苏瑾的死活,冀鋆还真是不太在意。 反正,没了洪培菊的宠信,没了利用价值,苏瑾已经跟一条丧家之犬无异。 美琳如何羞辱苏瑾,冀鋆根本不感兴趣。 看到美琳述说她折磨羞辱苏瑾时候,脸上不自主呈现的得意,狰狞和畅快。 冀鋆和冀忞不胜唏嘘,那种刻骨的仇恨,看来是无法轻易化解。 苏瑾无论如何也不曾料到,美琳能够飞上枝头! 更加想不到,洪培菊如同甩一件破烂衣服抹布一般唾弃了她! 冀鋆将自己的血交给美琳之后,美琳给宝茳的药果然令宝茳身上的“红斑”缩小许多。 但是冀鋆不许冀忞也将血交给美琳,担心美琳出尔反尔,拿到手后不兑现承诺,她们岂不是得不偿失。 冀鋆于是对美琳道, “美琳姐姐,你的药是真的可以解宝茳姐姐的毒还是虚晃一枪,我还得看看,这样,等过一段时日,如果宝茳姐姐的毒没有反复,我们再继续合作,可好?” 美琳心知冀鋆所想,无非是“拖”,拖一拖,她们说不定能自己找到解决的办法。 没关系,反正,自己也是“空手套白狼”,得到冀鋆的血也是收获。 宝茳的解药,是她无意中从洪培菊那里“顺”来的! 洪培菊身上不带着解药,如今头疼难耐,连翻身都困难,怎么可能下床,去密室翻箱倒柜地给她们找解药? 美琳决定赌一把,她赌的是冀鋆冀忞不能放任宝茳的死活不管! “好邻居”的后堂冀鋆和冀忞正在琢磨着是不是要推出新款的套餐来。 将来在秋闱结束之后,不管是高中的还是落榜的举子们,都面向他们进行一个优惠促销,也算是蹭个流量! 冀鋆记得前世高考的时候,笔的上面如果印上“金榜题名”、“前程似锦”之类的吉利话,就容易卖! 据说,每到每年中考和高考的时候,旗袍都特别畅销! 记得那年,科里有个护士姐姐家里的孩子要高考,有人建议她穿红色旗袍,意味着“鸿运当头”! 有人让她穿绿色旗袍,意味着“录取”! 还有人让她把旗袍的开叉开得大点!说是“大开大合,一路高歌”! 又有人张罗着订鲜花,准时在考完的时候送到孩子跟前,意味着“花团锦簇”! 有个退休的老主任,戴个老花镜,摇着头道, “我毕业的学校是如今的985!我考学那天,穿着我娘做的布鞋,背着我哥用过的书包,带着咸菜和大饼子就出了门。我娘就送我到路口,接着回家种地去了!” 一席话把众人噎得哑口无言! 这时海棠皱着眉进来道, “小姐,外面有一个小客官,想求见二位小姐!” 冀鋆道, “可有什么事情?” 海棠道, “他说,他父母曾经被礼国公世子所救,因此感念世子的恩德。他后来依据父母对世子的描述,为世子画了一幅画像。但是不知道画的像还是不像。本来想去礼国公府,又觉得唐突。后来他来到京城,听说两位小姐是世子爷的外甥女,所以想请两位小姐给把把关,不知道您二位意下如何?” 冀鋆和冀忞均感到有点疑惑,这样的事情以前还从未遇到过。 冀忞想了想道, “既然是感念舅舅的恩德,那么去见一见也无妨。请他到二楼的雅间。” 二楼雅间内,冀鋆不露痕迹地打量着这个粗布衣裳的少年,只见他衣饰简朴,但是衣服洗得很干净,鞋子上也没有多少的尘土。 一口的外地口音,有点象河南,还有点象山东口音。皮肤黝黑。 但是当冀鋆看到那双露在外面的手时,却轻轻眯起了双眸。 此时,海棠将少年手里的画卷拿过来,缓缓展开。 冀忞一见,不由得暗自吃惊,画像上的人竟然跟舅舅有那么八、九成的相似! 只是画上的人似乎年龄更小一些,人更瘦一些,银枪素袍,威风凛凛! 冀忞没有见过舅舅这个样子,但是眉眼五官确切无疑,这就是舅舅! 冀忞不由得重新审视起这个少年。她对自己依据描述画出人像很是自信,没料想面前的这个少年也有如此本事。 少年不知冀忞心中所想,见冀忞陷入沉思,以为她在怀疑自己动机不纯。 少年忙道, “两位小姐千万不要见怪!确实因世子爷救了我爹娘,我担心如果将世子爷的容貌画得常粗鄙不堪,或者是完全不像世子爷本人,那么小人如果感念恩德,岂不是念错了人?不知小人画的可像?” 冀忞点头道, “很像!撇去年龄,有九分相似!” 少年面露喜色道, “如此我便放心了!多谢两位小姐,在下告辞!” 望着少年匆匆离去的背影,冀忞不由得蹙了蹙眉,怎么感觉这个少年奇奇怪怪的? 冀鋆捅了她一下,道, “你是不是也觉得他有点奇怪?” 冀忞有些不解地点头。 冀鋆笑道, “他是装的!” 冀忞奇道,“为何?” 冀鋆道, “他的口音虽然是外地的,可是,后来他一不留神流露出来了京城口音。其次,他没有那么黑,他的双手做了掩饰,可是在翻过来的时候,手上并没有劳作的茧子,依稀可见他的双手很光滑,风吹起衣袖的时候,他手臂的皮肤格外白净细腻,因此,此人非富即贵!” 芍药忽然道, “小小姐,要不然你把这个人的容貌赶快给画下来,咱们去找大公子,还有两位世子爷,问问究竟是谁?好吗?” 冀忞认为可以,于是几人匆匆走入后堂,冀忞提笔便画了起来。 但是让二人大失所望的是,李宓见到画像之后却并不认识此人! 李宓道, “其实我在京中结交的人并不多,除了两位世子,还有几位国公家或者世家的公子。其他时候,就是在家习武练功,还有要处理一些李家军的事情,实际上我所认识的人远远不如两位世子,甚至远远不如许多高门的管家,不如我拿着这个画像去问一下他们?” 冀忞摇头道, “牵扯到舅舅,大表哥你还是先问问世子爷吧!若他二人也一无所知,再悄悄地打探。总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一些不宜张扬的地方。” 李宓觉得也很有道理。 正说话间,周彪闯了进来,道, “你们几个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冀鋆道, “正好儿,你快过来看看。这个人是谁?” 周彪一见,不假思索地道, “这不是五皇子吗?” “什么?”几人大吃一惊! 良久,冀鋆忽然不解地问李宓道, “你不认识五皇子?” 李宓一脸茫然地摇头道, “我,我为什么要认识他?我以前也没有见过他!” 冀鋆有点着急道, “上次在陈国公府,不是把你们几个和皇子给放到一起游园吗?你没见到?” 李宓想了想道, “当时确实是让我们几人去陪几位皇子,可是我因为有事耽搁了,晚了一些时候进的那个小园子。而我去的时候呢,五皇子又恰巧有事提前离开,所以我没有见到他。” 冀忞若有所思地道, “那是彼此完美地避开了!只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呢?” 冀鋆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有点象夜空中滑过一颗流星! “等等!五皇子拿着世子爷,也就是你爹的画像来问我们,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李宓一脸迷茫。 那边周桓却皱起眉眉道, “你们没有发现吗?五皇子和世子爷得有六七分的相像!” 芍药忙凑道近前仔细看两幅画像,忽然间喊起来, “可不是咋的,好像五皇子和世子爷容貌的相象度比大公子和世子爷还高呢,该不会——?” 冀鋆忙一个箭步上前,捂住了芍药的——手! 芍药自己用手捂住了嘴,冀鋆的手死死地捂在了芍药的手上!而芍药又用另一只手捂在了冀鋆的手上! 众人十分纳闷! 半晌,冀鋆“恶狠狠”地道, “不许乱说!” 芍药拼命点头! 主仆二人松开了手。 周彪道, “小丫头,你想说啥?” 芍药努力咽了一下口水,看看周围,清了清嗓子道, “你爹爹可能不是你爹爹,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这边,陈国公府中,尹宏正向陈拙鑫禀告,五皇子已经去“好邻居”了。 陈拙鑫微微一笑道, “不错,如果五皇子认定自己是李刕的儿子,那么即使不相信焦贤妃“杀母留子”,也可以解释为礼国公夫人为了保住儿子和礼国公府,杀了陈美人,如此,就更完美了!” 尹宏见陈拙鑫心情不错,也暗暗松了一口气,笑道, “属下有一事不明,还请国公爷指点!那陈美人因何而死?” 作者声明,作者不大会起名,尤其是独一无二的名字,更是比较为难,因此, 如果出现与谁同名同姓,或者音同字不同等情况,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 作者深深感谢支持我的朋友们,谢谢你们的鼓励!并恳请多提宝贵意见和建议! 求关注!求收藏!求支持!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二章 福远宫出了内奸 尹宏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小心地打量着陈国公陈拙鑫的表情,陈拙鑫微微抬起双眸,审视地看了尹宏一眼,颇具玩味,随即,又将视线收了回来,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茶之后,嗤笑一声。 尹宏有点摸不清陈拙鑫的想法。 难道是国公爷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的不是很聪明? 还是,真的如自己他所猜想的那般,是国公爷——? 只听陈拙鑫将茶盏轻轻放到桌子上,慢慢叹口气,道, “你是好奇还是有什么猜测?” 尹宏慌忙低头垂手而立道, “属下不敢!属下确实是有点好奇,因为陈美人之前在宫中又不是特别的得宠,家世也不显赫,五皇子在众多的皇子当中。也并不是多么的出众。但如今宫内宫外,为了这样一个死去多年的小小妃嫔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属下实在是不明白。手下是想,手下是想……” 尹宏不敢再说下去了。那个念头一旦涌上来,就再也遏制不住! 陈拙鑫抬手打断他的话, “你是想,如果是我做的,那么你就去把五皇子给处理掉,以绝后患,是这样吗?” 尹宏闭嘴不言,用沉默表达了他的心思被陈国公所猜中。 不料陈拙鑫忽然间大笑两声道, “你跟了我多年,竟然对我还是不怎么了解!你竟然还是怀疑陈美人是我派人下的手。” 言语中有着不加掩饰的失望,又有点比手下高明的得意。 陈拙鑫略显失落地道, “我跟你说实话,我在没有成为世子之前根本没有机会见到后宫的妃嫔,后来成为世子之后,也没有见过陈美人。倒是在陈美人死后,可能因为五皇子逐渐长大,或多或少了解了一些有关陈美人的情况。真正关注陈美人,完全是因为焦贤妃,她非常固执地要将五皇子养在膝下。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我不得不帮衬着她达成心愿。” 尹宏内心竟然莫名地舒了一口气。尽管他与陈拙鑫手上都没少沾染鲜血,但是,害死宫妃和皇子,压力还是不一样。 陈拙鑫接着道, “陈美人究竟是被谁害死的,跟我们没有多大的关系。如果事态发展需要是我们害死的陈美人,那么就是我们害死的!假如焦贤妃害死的陈美人这个结论对我们有利,那么就是焦贤妃害死的。我们只要在旁边推波助澜即可,至于真相是什么,又有什么打紧?” 尹宏见陈拙鑫心情不错,忙出言恭维道, “还是国公爷明智,没有让五皇子和李大公子早日碰面!” 陈拙鑫唇角浮现一丝得意, “礼国公世子常年驻守边关,见到他的人不是很多。五皇子长在皇宫,也没有太多人见过。他与世子相像,也没有几人注意到。因为众人也根本想不到!但是,如果他二人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就难免令人遐想。” 如果五皇子也能入局争夺储君之位,那么储君之争将会更加激烈。 愈演愈烈之下,难道,圣上还不下力气去解开这个谜团? 时处盛夏,随着陈美人的案子一点点地推进,很多的苗头若有似无地指向了焦贤妃,导致焦贤妃在宫里的风评也越来越差。 焦贤妃也感觉出来整个宫中是似乎出现了一些不好势头,不再象前些年那般,她圣宠优渥,顺风顺水。 有一些细微的变化令焦贤妃心中有一些惊慌,有一些不安。 最令焦贤妃意外的是,一向不争不抢,为人温文尔雅,兄友弟恭做到极致的的四皇子,竟然在宫中命手下打了宏公公! 如果说是二皇子,甚至是三皇子令人打了宏公公,焦贤妃都不觉得意外。 二皇子整日介花天酒地,胡作非为,虽然没闯出什么大祸,但是小麻烦总是不断,保不齐某日心气儿不顺,宏公公踩到了他的尾巴,二皇子暴怒也不奇怪。 至于三皇子,虽然与五皇子一样都是自小没了娘亲,但是三皇子生性敏感多思,多愁善感,又生了一副人神共愤的脸,目下无尘惯了,说不定忽然间就是看着宏公公不顺眼,也能理解! 偏偏是这个一向淡若清风的四皇子,让人打了宏公公,焦贤妃觉得,这里面一定不简单,如果说没有韩德妃的指使,她就把整个福远宫吃下去! 虽然宏公公一直狗仗人势,在宫中飞扬跋扈。 但是洪公公不会不知道分寸,至少对皇子不敢不敬,在皇子面前不敢嚣张,至少不至于主动去招惹四皇子,那么四皇子又是哪来的怒气? 难道是因为为他所选的皇子妃他不满意? 焦贤妃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和风头,也为了收买人心,焦贤妃拿出自己的份例银子让内务府购置了许多的散碎冰块儿,送到各宫。 不仅送给太后,皇后和高位妃嫔,一些低阶妃嫔也有份儿。 太后皇后等人本身自己并不缺这些冰块儿的供应,但是一些低级妃嫔以及一些小宫女小太监们极为欢喜。 在这样的夏日里,能够喝上一碗冰镇的糖水犹如珍馐美味一般。一时间,倒也让焦贤妃的恶评有了一些扭转。 不管真心还是假意,赞美焦贤妃的声音逐渐多了一些。 可是没有人想到,在焦贤妃自己管辖下的福远宫合宫上下,除了她信任的几个心腹如梁公公宏公公等人。 其他人都在忍受着折磨。 跪着的几排宫人前面摆着连个炭火盆!每个人被炙烤得热汗淋漓! 膝盖处都是一汪一汪的汗水! 而身后,是两大盆的冰块! 几个孔武有力的太监正拿着大扇子扇着冰! 丝丝凉气从后背袭来! 前煮后冰! 冰火两重! 焦贤妃被怀疑谋害陈美人的证据之一,就是在宏公公的住处发现了陈美人的一颗夜明珠! 那颗夜明珠是陈美人在生下五皇子之后,不知为何,晚上看东西很模糊,多点上几根蜡烛也不管用! 太后娘娘特意赏赐了这颗夜明珠给陈美人! 说来也神奇,有了夜明珠,明明光线似乎并不是多么强烈,可是,陈美人竟然神清目明! 但是在陈美人死后,工人报告说陈美人床头的夜明珠不见了! 宏公公痛哭流涕地向焦贤妃赌咒发誓自己根本不知道这颗夜明珠的事情! 即使是宏公公收受贿赂,那么如此贵重的礼物,他也应当记得是谁送给他的。 除非,送他之人有意没有提及这是“夜明珠”,而宏公公只以为是普通的宝珠! 再有,就是被人偷偷放进了宏公公的卧室。而宏公公还不察觉。 焦贤妃很是恼火,有人对宏公公栽赃陷害,其目的岂不就是,就是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福远宫出了内奸,焦贤妃不能容忍!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三 虚伪还是冷酷? “阿气!阿气!” 骤冷骤热之间,有几个小太监和小宫女忍不住接二连三地打起了喷嚏。 随着喷嚏,有的太监宫女的鼻涕也一并流了出来。 焦贤妃见状嫌恶地用帕子捂住了口鼻,宏公公一见焦贤妃不喜,不由得大怒, 怒喝道, “掌嘴!” 有太监上前,因为不想沾上被打之人的鼻涕眼泪,于是行刑的人就用竹板“噼里啪啦”一顿打! 转眼之间,几个打了喷嚏的小太监和小宫女就被接连扇了几个耳光! 有的脸立刻红肿起来,而有的鼻子流出了鲜血!混着鼻涕,糊满了脸和衣服。 “母妃!”五皇子心下不忍。 而十三皇子被梁公公牵着,也是瞪大了眼睛,眼中惊恐不已! 焦贤妃不为所动,语气寒凉, “皇儿,我要给你和你逝去的娘亲一个交代!这个世上,只有你的娘亲才知道究竟是谁害了她,但是可惜如今你的娘亲已经不能开口说话,于是便有人趁机兴风作浪,对你我母子进行挑拨离间。我知道这件事情在你心头是一个刺!如果母妃我不把这根刺拔出来,试问你我母子将来如何相处?母妃又如何自处?如果你娘亲泉下有知。知道你我母子二人就此离心离德,被奸邪小人所利用,又如何能够安生?” 焦贤妃眉眼笑得温柔又妩媚,爱怜又惋惜,可是她这副尊荣,落在五皇子眼中,却是一条披着羊皮的狼! 五皇子心中一阵紧缩,看着眼前瑟瑟发抖、冷汗涔涔、泪水涟涟的宫人们,泛起一阵阵汹涌的无力感。 你觉得你被冤枉,你去调查!你或者自己找出凶手!找出栽赃之人! 或者,就是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等着大理寺和内务府的调查结果。 你如此做,难道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如此做,岂非令福远宫上上下下全都怨恨于我? 福远宫人在焦贤妃威压之下,又前有火炉,后有冰块的夹击之下,有四个小宫女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即便这样,焦贤妃依然没有罢手的意思,五皇子实在看不下去了。 尽管他不喜欢焦贤妃,不得不在焦贤妃跟前委曲求全,顺带不喜欢福远宫,也不喜欢福远宫里的人。 但不表示他能够看着焦贤妃折磨这些不相干之人而无动于衷。 五皇子自小没了亲娘照拂,辗转被上官淑妃,韩德妃抚养过,二人有自己的子女,对他也算亲厚,但总是不如亲娘。 五皇子在还不知道什么是是非曲直,善恶美丑的时候,首先要琢磨的是,做什么父皇才会欢喜,怎么做,上官淑妃和韩德妃才不会生气。 有一次,四皇子生辰的时候,恰好有个宫女犯了错,在给四皇子上菜的时候打翻了汤羹,这往大了说,是冲撞皇子,给皇家带来了晦气。 往小处说也就是打坏了贵重器皿。 宫女吓得抖成了筛子。 当时,皇上问四皇子如何处置。 四皇子正正衣冠,拉着懵懂无知的五皇子走下座位,向皇上跪下,正色道, “父皇,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载物之厚,君子有成人之美。今日是儿臣生辰,又是五弟的母妃离开的日子,这个宫女曾经侍奉过五弟的母妃,想来思念旧主,一时失神。恳请父皇看在她感念旧主的份上,绕了她的无心之失!” 一席话,令皇上龙颜大悦,不仅没有惩罚这个宫女,还依着四皇子的恳求,将这名宫女安排照顾五皇子,时时给五皇子讲述一些陈美人的旧事。 由此,五皇子深受影响,便偷偷观察四皇子所做作为,见他不仅对待大臣彬彬有礼,即使对宫女太监也是和颜悦色。 久而久之,五皇子在离开明睿宫后,也养成了对下人很宽仁的处事风范。 最后,五皇子“扑通”一下跪到焦贤妃的面前道, “母妃,你放过他们吧,嗯,儿臣相信母妃不会对对娘亲不利。而且相信整个复员工也不会对娘亲不利。他们好多人都没有见过娘亲的面,甚至还有好多人在是在娘亲离世之后才进的宫。儿臣实不能相信他们会与此有关,即便是一不留神与娘亲的死有有了一些的瓜葛,儿臣相信这里面也极大可能是误会。恳请母妃放过他们,就只当替儿臣死去的娘亲积福积德。” 言罢,五皇子伏地苦苦哀求。 焦贤妃自己生的十三皇子则是被吓得哇哇大哭。 福远宫的这场闹剧才算告一段落。 消息传出,冀忞面现嘲讽,冷笑一声, “焦贤妃的目的就是等着五皇子说出这句话,堂姐,你能够理解吗?” 冀鋆点点头, “我能够理解。” 利用五皇子的善良,逼迫五皇子就范。 用无辜者的鲜血来洗洗刷她自身的罪恶。 纵然她有“杀一儆百”的苦衷,只是,用别人的血表达自己的委屈,这“苦衷”又何其龌龊!何其肮脏!何其讽刺! 冀鋆想起前世,有位师兄的科室领导,最为擅长这样慷他人之慨。 当时师兄的单位每人都有“年薪假”,根据工作年限: 工作不满十年的,可以有五天的假期,如果从周一到周五连续休息,加上前后的周六和周日,可以连续休上九天。 工作十到十五年的可以休十天,而十五年以上工龄的有“十五”天的“年薪假”。 但是师兄的科室领导,那个时候为了给自己积攒政绩,忽然之间就跟单位提出全科室全年不休假! 甚至周六周日全科排班主动到单位“义务奉献”。 最后,竟然是连办公用品,比如笔,纸张,洗手液或者肥皂,等等,全都不发。 理由是: “单位每月给你们发了那么多的工资,你们怎么还跟单位斤斤计较呢!你们应该热爱单位,应该把单位当成自己的家一样!你每月的工资给家里买了多少东西?又没有要求你们给单位也花那么多的钱!还不知足!还好意思要办公用品!” 领导说这番话的时候一副痛心疾首,同时也毫不掩饰地高高在上的傲慢,仿佛单位是他的家族产业,而他给这些人提供了生存的物资,是科室其他职工的恩主! 他现在做的,是一件已经非常,非常仁慈,而且普天之下再也没有这般仁慈的事儿一般! 可是,他自己开着“丰田帕兰达”,却没有给单位买一个小三轮! 需要拉重点的东西的时候,他也让人去雇车,从来不曾把他的“帕兰达”贡献出来! 后来,这位领导犯了事儿,灰溜溜地调离了单位。 科室任命新领导之后,新领导第一件事儿就是问大家,需要什么办公用品不? 新领导不无讽刺地道, “要人上阵打仗,得发武器,发子弹,赤手空拳,让人去送死吗?” 冀忞则想起前世,当时她还在福远宫的时候。 某日,秦贵妃的儿子八皇子忽然出现梦魇。 有人说,是因为有人在宫里用了压胜之术,诅咒八皇子。 当时秦贵妃的父兄正好在南疆与当地的反叛力量交战正酣。 尽管皇上并不是多么喜欢八皇子,对秦贵妃也就是客气而疏离。 但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出现了秦国公的亲外甥被人谋算的事情。 秦国公家很容易就会想到是皇家认为秦国公“拥兵自重”,借此表达不满。 所以给秦国公一个教训:你的妹妹和外甥在宫里,还不是任人摆布! 除非你秦家不想要这个嫡女,抑或不想要这个外甥! 从秦贵妃的角度来讲,她认为是因为如今自己父兄得势。不管宫内和宫外,都对秦国公一家虎视眈眈,见不得他们秦家好! 尤其是当时楚魏之争,争的正激烈,有的人也见不得八皇子好!想借此机会打压八皇子! 不管八皇子有没有想法争夺储君之位,但是如今的情势之下,以贵妃之尊,而且又有外有秦国公的大军压境,难保皇上不妥协! 皇上命皇后合宫彻查! 无论如何,在宫中行“压胜”之事,不能容忍。 就在整个后宫挨个宫搜查之际,焦贤妃却做出了一个令大家震惊的举动! 她听人说,用人的鲜血可以测出真相。每个人如果贡献出足够多的鲜血,法师就可以测出这个人是不是施行“压胜”之人。 于是焦贤妃不管此话真假,便让整个福远宫的人,包括像冀忞这样刚入宫的低级嫔妃也不例外。 每个人都必须要自行献出一碗鲜血! 冀忞起初没当回事,可是当看到眼前的那个碗比平日自己吃饭的碗足足要大上两三倍的时候,不由得也心惊胆战。 但是,焦贤妃一声令下,又谁敢不从? 很快就听到说有的瘦弱的小宫女、小太监,在还没集满一碗血的时候,就已经晕了过去! 冀忞心中十分惊惧,她那时候心绪不佳,入宫后,衣食起居诸多不适,原本就不胖,入宫之后,更瘦弱了一些,身体情况比之那些日常做些活计的宫女太监要差很多! 后来,冀忞忽然间想起外祖母曾经教给她一个可以混淆视听的方法。 冀忞偷偷拿出一小瓶药,这个药据外祖母说在关键时候可以吸引敌人的注意。就是这个药可以将各种动物的血,鸡血也好,鸭血也好等这些动物的血混到一起,静置一盏茶的功夫后,再滴进一滴人血,这样便会混淆气味,即便是狗那样灵敏的鼻子也闻不出来里面只要是动物的血。 冀忞便用这个方法蒙混过了关! 跟当时比,此刻的焦贤妃都已经是仁慈!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一朝天子一朝臣 五皇子和李国公世子的容貌相像的事情,在周桓、周彪和冀家姐妹的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但是大家都心有灵犀地缄口不言,不过即便是不提,也不等于这个事情就不存在。 终于,李宓忍不住开口道, “我相信我爹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大家互相看看想,不知道怎么样接这个话。 李宓的意思是说,他爹并不会是那种色字当头后不管不顾的人。 李刕虽然有两个姨娘,但在他这个品级的人里面,后院属于非常清静,否则,王氏也不会如此骄横。 如今的时代,对男子比较宽容,李刕的应酬少不了,逢场作戏的可能不是没有。 但是李宓无论如何不能相信他的爹爹敢染指皇上的女人。 这是欺君之罪!要灭门的! 冀鋆见过李刕的两个姨娘,容貌确实美,但是不是那种妖艳摄人,会把人勾得失魂落魄那种女子。 两个姨娘知书达礼,才貌双全,气度和类型上跟贵姨娘有点象。 不知道为何,冀鋆看到贵姨娘,想起的就是《红楼梦》里的妙玉。 而苏瑾,让冀鋆想起的是跟贾琏在一起胡混的多姑娘,和鲍二家的。 袁姨娘和祝姨娘有点类似贾政的赵姨娘和周姨娘。 洪培菊口味比较杂,荤素不忌。地摊的炒饼炒面也吃得,高档酒楼的龙虾鲍鱼更好。 但是,李刕不一样,李刕的教养和素质,决定了他眼光清高,甚至是目下无尘。 不过,少年时期的礼国公世子和皇上也曾经交往甚秘,那么在互相交往之间,会不会出现像嬴政的母亲赵姬和吕不韦之间那样的事情? 据说当年吕不韦便将自己怀孕的姬妾送给了嬴政的父亲。 因此野史中传言说,嬴政是吕不韦的亲生骨肉。 如此一想,五皇子是李刕的骨肉也不是不可能。 就像好比当年,洪培菊为了讨好拉拢陈拙鑫,不就是将苏瑾送到了陈拙鑫的床榻之上! 那么在李宓出生前后,他们二人之间有着什么样的交往,谁又能知道呢? 不过,看着李宓和冀忞的举止做派,又觉着礼国公府的家风甚严,不至于如此,除非,李刕也不知道内情。 但这个可能性似乎也不是很大,四下看看众人,其实冀鋆能想到,周彪和周桓也自然想的到。 “不过,还有一个可能!” 半晌不语的周桓忽然间开口。 冀忞看了周桓一眼,微微颔首不语。 冀鋆心道,得,我来捅破窗户纸吧! 于是试探着道, “你是说五皇子长得像陈美人,而陈美人,或者因为这样是那样的原因,或者没有啥原因,就是跟世子爷长的有点儿像,因此,五皇子碰巧就跟世子爷相像了,是不是这样?” 见周桓没有反对,冀鋆边思索,边组织着语言道, “其实人的容貌受很多因素的影响,有的时候像母亲,有的时候像父亲。有的时候呢,可能跟父亲母亲都不像,像的是他们的舅舅,或者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等等。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我猜测,五皇子不像当今的圣上,而是与陈美人容貌相近,陈美人又在容貌的主要特征上跟世子爷非常的相近!” 周桓颔首,微微蹙眉, “那么,是不是陈美人看出了这一点之后,为了不影响五皇子的未来,选择了主动赴死?如此,将来即使众人发现了世子爷和五皇子的容貌相近,一朝天子一朝臣,五皇子被刁难,五皇子完全可以说,自己酷似他母妃,而他母妃已死,死无对证,谁又能置喙什么?” 冀忞轻轻叹口气,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长远计。” 周彪闻言也点头道, “是啊,我们对世子爷印象不深,但是皇上自幼跟世子熟识,他总不会看不出来五皇子和世子爷的容貌相近。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对五皇子比较关心,付以重任,说明此事在皇上心里并不是一个介需要介怀的事情。” 众人闻言稍稍舒了一口气。 接着周桓又道, “对了,纪大小姐,你不必,你不必着急出去躲难了。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说,焦贤妃并不打算对你做什么。” 冀鋆有些奇怪,依着焦贤妃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如今啪啪打她的脸,她能不报复? “咋了?转性子了?大彻大悟了?还是她如今主要忙着洗脱谋害陈美人的嫌疑,顾不上我了?或者,十三皇子闹叛逆?她一脑门子官司?要么,有新人得宠,威胁她的贤妃位置?” 冀鋆把能想到的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李宓忍俊不禁,宠溺地看着冀鋆摇头叹气。 冀鋆白了他一眼,笑啥,有啥可笑的!大哥,那是焦贤妃! 没事儿找抽型的,如今,有了事儿,不找抽,我能不急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 周桓缓缓摇头道, “具体我也不清楚,据有人从福远宫打探出来的消息说,焦贤妃并没对你二人特别愤怒,相反确实极为恼恨陈国公。话里话外认为是陈国公与你们勾结在了一起,鼓动你们在淮安侯府策划了这个事情!” 冀鋆简直无语,她们,与陈拙鑫联手,对付焦贤妃? 这从何说起啊! “她,信了?” 不会虚晃一枪,等着放大招吧? 艾玛,还是准备跑路吧! 本来,如果焦贤妃真的喊打喊杀的,冀鋆还真不是特别怕! 这回,焦贤妃改变路数了,冀鋆反倒没有底。 冀忞咸咸地开口, “堂姐,她会信的!” “啊?”冀鋆有点懵。 冀忞抿嘴一笑,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堂姐,你忘了?你说焦贤妃这种人只长块头,不长脑子!” “我?说过?”冀鋆也不敢确定。 她穿越过来之后,说过许多“雷人”之语,哪里都能记住? 冀忞点头,道, “焦贤妃很少动脑子思索一件事情的因由,也不屑于分析里面的厉害关系,只要有人,且这个人是对她有威慑力的人,说出的事情,哪怕是无稽之谈,她也深信不疑!” “小小姐,可是,我对焦贤妃也没啥威慑力啊!”芍药鼓足勇气插了一句。 “你,咋了?”冀鋆隐隐感到有点什么情况。 芍药有点胆怯地对冀鋆道, “我那天跟美琳小姐吹嘘,说宝茳小姐到我们这里,是陈国公帮的忙!我不是担心美琳小姐怀疑咱们给螃蟹下药嘛!这样,美琳小姐认为,咬住侯爷的螃蟹是陈国公动的手脚,咱们就是顺水推舟而已。” “啥?”冀鋆觉得天雷滚滚,不反对你编瞎话,好歹你编的顺溜点吧! 陈拙鑫闲得蛋疼,到淮安候府给螃蟹下药! “芍药做得好!”冀忞赞道! 看着冀鋆有点不解,冀忞缓缓解释, “堂姐,美琳在陈国公府吃了亏,她现在特别想看到陈拙鑫倒霉,焦贤妃又没有脑子,美琳便利用此机会让二人生了嫌隙,日后,陈拙鑫必然会处处被掣肘!” 冀鋆了然, “是啊!如今,美琳也是有分量的人了!焦贤妃自然会信她多些!这也是拉大旗作虎皮?” 恪吉居里,美琳笑盈盈地看着洪相林道, “相林兄长,这两个姨娘兄长可还满意吗?” 洪相林“哼”了一声,看也不看美琳,恨恨地道, “还算凑合吧!但这是你欠我的,可别指望再让我为你做什么!” 美琳含笑不语,将手中的瓷瓶推向了洪相林一边道, “兄长,这个是用冀鋆的血配制的药,兄长需要在子时分三次把它喝下去。” 洪相林没有接药瓶。 美琳也不急, “兄长,可是还有什么地方觉得妹子做的不对?兄长不妨直言!” 洪相林道, “你如此折磨我姨娘,还想让我再帮你?哼!做梦!” 美琳咸咸一笑,施施然道, “相林兄长真是孝顺,妹子佩服!但是苏姨娘又蠢又笨,人又下贱,又不为兄长你和玉颜姐姐积福积德,苏姨娘把玉颜和兄长你连累至此,兄长还惦记着她,妹子真的是替兄长不值。” 言罢,美琳无比惋惜地叹口气。 果然,洪相林表情有所松动。 洪相林此生最为痛恨的一件事就是他是从苏瑾这个姨娘的肚子里爬出来的! 哪怕不是夫人杨氏生的,是贵姨娘生的,也比苏瑾生的强! 美琳接着缓缓地道, “要知道,此次本应该是玉颜进皇子府,我无论从容貌上还是才情上,都不及玉颜。如果玉颜进了皇子府,兄长你便是皇子的大舅兄。试问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比兄长更风光?可惜呀,有了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姨娘,生生地拖累兄长几乎丧了的性命。兄长难道认为,苏姨娘她不是罪有应得?” 美琳一番情深意情的话让洪相林垂下了眼眸。 美琳心中闪过一丝不屑,她跟洪相林兄妹二人相处时日甚多。知道如何打动洪相林。 洪相林并不是说多么心疼苏瑾,他只是觉得他用牺牲苏瑾换来的好处还不够而已! 没有关系,交易嘛,可以讨价还价! 美琳凑近洪相林的耳畔道, “我告诉冀家丫头,苏姨娘的血可以解“葡涟”的毒,不过,冀家丫头将信将疑,再者也不知道怎么用苏姨娘的血解毒。咱们不一样,咱们知道,如果,咱们先帮助主子把冀忞身上的秘密解开,将来,一朝天子一朝臣!你就是淮安候爷,甚至是淮安公!跟礼国公,宁国公他们一样尊贵!”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五章 投资有风险,拍马需谨慎 福远宫中,焦贤妃的心腹胡嬷嬷道, “娘娘,陈国公和冀家两个丫头勾结到一起,如此羞辱是咱们二老爷,难道就此罢手吗?” 焦贤妃抬手拾起一只步摇对着镜子比划一下,觉得款式与自己的装束不是很适合,于是放下,又随意扫着妆奁中的其他头饰,淡淡地道, “就随他们去吧,其实呢,我这个叔叔也是活该,给他什么样的好女人,他也不知道珍惜。听说这个丫鬟前一阵儿有过身孕,要不是被苏瑾折磨,也不会流掉一个孩儿,如此的话,说明这个沉颖还算好生养,没准儿能为叔叔开枝散叶,也未尝不可。” 焦贤妃知道自己的叔叔是什么德行。 纵然给他找到端庄淑雅的大家闺秀,他也是不知道珍之爱之,对她叔叔而言,无非是多一个床上的玩伴而已。岂非暴殄天物! 焦贤妃出面为叔叔寻了这样一门亲事,只是因为原先的婶婶死相十分难看。 据说实在受不了他叔叔的一些不堪入目,不堪入耳的行为,又慑于焦贤妃,不能和离,也不许自请下堂,最后了无生趣,羞愤自尽。 因此,许多人家虽然知道这是侍郎的弟弟,贤妃的叔叔,即使要巴结,也没有想象当中的趋之若鹜般追着赶着送女儿。 甚至有的小门小户的家中也都不愿意将女儿送到这样的火坑当中。 但是焦贤妃此前用了“食髓蛊”,需要用至亲之人的血制成一些丸药加以调理,才能够使她容颜不老,肌肤犹如孩童般细腻光洁,而且姿容更显秀美。 焦贤妃不无得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与初入宫时分几无二致。 焦贤妃跟秦贵妃年差年岁相近,但是,焦贤妃本身眉眼就比秦贵妃柔美一些。 同时秦贵妃出身武将家庭,眉眼轮廓略显粗犷,又不善于温柔小意。 而焦贤妃用了“食髓蛊”之后,真是肌肤盛雪,貌美如花。 与秦贵妃在一处,起初还不显如何。 但是随着二人都育有子嗣之后,逐而渐之,秦贵妃看上去要比焦贤妃老上许多。 二人一对比,高下立现。 这也是秦贵妃和焦贤妃一直不睦的原因之一。 焦贤妃靠着叔叔的血,保持着容颜不老,保持的精力旺盛,保持着年轻的体态,而且叔叔还帮她做了一些见不到人的事情,她自然也要为叔叔做一些事情。 焦贤妃的叔叔也没有别的爱好,无非就是吃喝玩乐,然后就是想要自己的儿女。 很久以前,焦贤妃流露出为叔叔子嗣担忧的心思之时,立刻有许多人为了讨好焦贤妃,以着各种名义给他姑叔叔送了一些妾室,但是到现在为止,他的叔叔也没有个一儿半女。 他叔叔于是向焦贤妃抱怨,这些人故意坑他,故意送不能生养的女子给他,为的是断他的后! 从小处说,是看不起他们焦家! 从大了说,是没有把她这个贤妃娘娘放在眼里! 要不,你看,给别人家送去的妾室都能生儿育女,给他的就生不出来? 焦贤妃是个极度护短,且不讲道理之人。 听叔叔这么一说,立刻勃然大怒! 找个由头把那些送女人拍马屁的人,一顿收拾! 当时,陈国公帮助焦贤妃把这些人“修理”得哭爹喊娘,好不狼狈! 陈拙鑫当时仕途正处于上升期,他并不想很明显的表现出与焦贤妃和焦侍郎的交往过密。 但是焦贤妃交代的事他又不能不做,于是陈拙鑫便在朝堂上开始了一场小范围的清洗。 被清洗的人员筛选条件如下: 首先是陈拙鑫看着不顺眼的! 其次是焦贤妃要收拾的! 然后是几位郡王和秦国公不喜欢的! 最后,是啥背景也没有,朝廷上没有任何有分量之人愿意为之出面解释,说情的。 这些人都是中低级官员,但凡在朝中做事,但凡是人,又哪里能没有疏漏的地方? 很快,陈拙鑫便地抓住了几个人的把柄,而同时他又联合秦秦国公以及几个像广宁郡王等皇亲国戚。 这些人对那些趋炎附势之人,其实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但是大家在朝中论身份尊贵,论权势威严,不相上下,可是那帮人作为狗却只向焦贤妃一个人摇尾巴,这就不可饶恕。 尤其摇尾巴又摇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不等于打旁人的脸? 于是便借此对他们也进行了一番打压,以彰显他们各自在朝堂上的分量和地位。 就这样,陈拙鑫不露痕迹地借力打力,连削带打,整治了许多人,也树立了自己在朝堂上的威信。 此后,大小官员开始对焦贤妃和焦侍郎“敬而远之”。 拍马拍到了马蹄子上不说,还损失惨重,谁还能总上赶着找抽? 起初,焦贤妃很是得意,觉得在前朝后宫自己再无需仰人鼻息,可是渐渐地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 大家都开始躲着她和她的爹爹,时日一久,狗腿子越来越少,办点事情越来越难! 如同明星没了粉丝,还算啥明星? 渐渐地,焦贤妃才开始在心里一点点地琢磨,叔叔的后宅有这么多的女子,虽然也有欢场女子,她们可能是用过一些不利于孕育子嗣的药物,但是还有好几个是来自贫寒家境里的清清白白的女孩儿,总不能这些人个顶个地有问题吧? 十有之八九是他叔叔的问题!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焦贤妃就开始对自己的叔叔越来越不满! 后来,焦贤妃又听人说,如果有哪个女子生育能力旺盛的话,那么也可以弥补男子的弱处。 有的时候,焦贤妃被他叔叔闹的很无奈的时候,她甚至都有点恨那个自尽的婶婶,恨她的婶婶过于迂腐。 如果她的前婶婶能够私下里与人苟合,有个一男半女,这样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作他叔叔的,你说多好? 何必弄的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因此,起初听说陈拙鑫和冀家丫头合谋,将侯府的宝茳小姐换成了一个丫鬟。焦贤妃很生气。 不过很快,焦贤妃转而又一想,如果沉影做了继室之后,为了保持住这个正室夫人的位置,或者不甘寂寞,偷偷跟别人有了孩子。然后以此来继承叔叔的香火,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假如冀鋆和冀忞知道焦贤妃这般心思,怕是,要无语,无语,再无语。 无论如何,二人也不会想到焦贤妃不追究她们是因着这个原因。 不过,对那些给焦贤妃的叔叔送了人,又招惹了一身麻烦的人,冀鋆倒是有点感触,这有点象前世那些玩股票的人,看准了目标,可以赚钱,甚至一本万利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没有看准,就是血本无归。 但是,对于焦贤妃这样的人,冀鋆得出的结论是,要么抱个更大的大腿,用这条大腿牢牢地压住焦贤妃,让她彻底不能兴风作浪! 要么,就是凭一己之力,跟焦贤妃死磕到底! 芳华居中,洪培菊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 他如今头痛头晕的情况改善很多,在旁人的帮助下,可以勉强坐起来,但是,只要一站立起来,还是会头晕!遑论走几步! 因此,自从那日跟宝茳闹那一场之后,洪培菊还没有走出过房间! 随着洪培菊缓慢的恢复,洪培菊逐渐猜到,那几只螃蟹的钳子上面肯定有什么毒!只是,他如今动弹不得,没有办法找出自己的药解毒。 多年前的一天,洪培菊在郊外的庙中避雨时,遇到一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当时发着高热,而且双目紧闭,全身蜷缩,口唇干涸,看样子已经在这里待了好几日,看样子不要说治病的药没有,怕是都没的吃喝。又赶上下雨,便是雪上加霜一般。 洪培菊一时心软,便将这个人救回了自己的侯府。 洪培菊觉得这个人是个文弱书生模样,眉眼清秀,很是面善,不象那种凶神恶煞般的江洋大盗。 心道,如果此人家境不错,以后就多个朋友。 如果来自穷苦人家,便留到府里做个家丁。要是识文断字的话,留在府里做个账房先生或者教书先生也不错。 一念之间,洪培菊将年轻人救回了府里。 年轻人在昏迷之中,嘴里时常念念有词,叨咕着一些东西,有的时候听着像是经文,有的时候听着像是数落着药材的名字,洪培菊猜想也许这是一个药房的伙计或者学徒。 后来,年轻人病体稍有好转之后,便恳请洪培菊借给他一些笔墨纸砚,说他要写一些东西。 说这些东西,如果不马上写下来便会忘记。 忘记之后,将会有很大很大的损失,说是后患无穷也不为过。 洪培菊鸿想,既然已经花了许多的银钱去求医问药,人都已经救回来了,就不差这些笔墨钱,于是便安排他在书房。 洪培菊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一番安排,彻底改写了他日后的命运!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六章洪培菊的依仗 洪培菊的书房藏有机关密道,这是他们洪家刚入住这座宅子的时候,洪培菊的太爷爷吩咐匠人秘密督造的。 只有洪家的嫡长子即侯府世子,或者说是下一任的淮安侯才知道这个密道和机关的存在。 洪培菊将这个年轻人安排在书房。 书房的棚顶有几面镜子,镜子被安置的很隐蔽,外人根本看不出来。 而书房的地板之下则是密道和暗室。 书房的地板有几个被隐藏极深的小孔,通过小孔可以看到棚顶的镜子里所反射的室内的情况。 便是通过这几面镜子,洪培菊看到了年轻人记录的东西。 起初洪培菊只是好奇,但是慢慢地,他发现年轻人记录了一个又一个的方剂和一些用药用毒的口诀。 但是由于角度所限,有一些用药和用毒的配方无法完整地看到。 所以后来洪培菊按照他记下来的的配方去去配制药物或毒剂,效果并不好。 有的是疗效差,有的毒力弱,或者解毒力度不足。 因此,此后的多年,洪培菊便一点点研究这些毒药和解药的配方。 比如,有的方剂中有十味药,但是其中两味没有看到。 洪培菊便开始逐一找药物填充进去尝试,久而久而,还真是有了一些收获。 这里面,也是是洪培菊“瞎猫碰到死耗子”,大海捞针中幸运地恰好找到了它原有的配方。 也可能是洪培菊千百次尝试之后,找到了一个恰好可以替代缺失成分的药材。 也或者,洪培菊在原有的基础上又创造出了新的毒药和解药,这就不得而知。 但是,洪培菊手中的一些方子却实实在在的有效。 当握有这个武器之后,洪培菊顿时信心大增。 只是他这项绝技不能够宣之于口也,用武之地又甚少,他又不能够轻易地展现这个这个秘密。 制毒,用毒,是权贵们不排斥的手段,但也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因为,没有办法大张旗鼓地找买家。一时之间洪培菊也有一种捧着金饭碗要饭的感觉。 洪培菊放眼京中权贵,他才发现自己家,已经被边缘到了一个不能再边缘的位置。 当然,即便是家族鼎盛时期,也不曾到了核心的地位,但是毕竟是接近核心。 如果,计算的方法稍微粗略一些,范围稍微扩大一些,当时的淮安候多多少少也算在“权力核心”扩大的范围之内。 但是此刻,到了洪培菊做侯爷的时候,除了一个爵位,除了逢年过节,或者重大礼仪活动的时候,朝堂上还有他一个位置。其余的时间,自行安排吧! 此时的朝堂上的有这样几股重要的势力。 一派是清流派,也就是以南宫皇后一家以及齐相为首的文官一派。 其次是精明能干的几位皇亲国戚,比如广陵郡王,江夏郡王,以及大智若愚的荣安郡王。还有几个平时既没声又没影儿,似乎冬眠一般的王爷,但却都不可小觑。 比如,那位启晴县主的爹爹陇安郡王。 再一个就是武将一派。其实他们淮安候府也算是勋贵世家,只不过如今他们已经是没落,在军队当中也已经没有什么话语权。这一派便是以秦国公和礼国公为首。 还有一些势力,平时不显山不露水,或者是说参与政事的频率不是很高,但是势力却不可小觑的一些,应该算是逍自成一脉的逍遥派。 比如和瑞长公主,再比如璐太妃。 如此一来,皇上就处在了一个极其微妙的平衡之中。 皇上登基也属偶然,由于前面他的几个兄弟,争的太厉害,等于数败俱伤,最后先皇只有选择他。 因此,皇上如今没有占据绝对优势的,压倒性的力量。 上述这些人都有着自己的小圈子,洪培菊没有办法挤进去。 此时,焦贤妃的势头犹如异军突起般逐渐开始风头渐盛。 洪培菊敏锐地察觉到焦贤妃是一个突破口,还有一个就是,由庶子成为世子的陈拙鑫! 为了接近二人,洪培菊乔装改扮成货郎和小摊贩埋伏和隐匿在焦贤妃父亲焦侍郎的府邸周围。 经过一段时日,洪培菊发现焦侍郎是一个还算守守规矩的人。 来往的宾客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但还是让洪培菊发现了焦贤妃的叔叔有问题。 宫中之人常常是大模大样进出侍郎府之后,就七拐八拐地拐到了焦贤妃的叔叔家中。 接着洪培菊又开始重点关注焦贤妃的叔叔焦宇程。 便是在监视焦宇程的过程中,陈拙鑫发现了洪培菊的举动,进而二人勾结到了一起。 洪培菊的病榻前,尹宏气定神闲地看着一脸痛苦之色的洪培菊,心中又好气又好笑。 “侯爷这是终日玩鹰却被鹰琢了眼!” 洪培菊心中气闷,他哪里想到宝茳真敢跟他拼命! 而且,也没有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让自己落到这般田地,也是自己过于自信,过于大意了。 洪培菊的懊恼不加掩饰。 尹宏不再废话,直入主题,他深夜前来,既不是为了客套,又不是为了关心洪培菊的伤势,而是替陈拙鑫传话, “侯爷还是好好思量思量,您虽然聪明过人,可是终究是半路出家,那几个方子在您的手里,又有多少用处?除了能对付几个下人,对付对付您的几个不听话的子女,难不成您还敢给郡王也和国公爷下药不成?” 尹宏来向洪培菊讨要配方,陈拙鑫身后之人认为那个年轻人很可能是奇药岭的传人,即使不是传人,也跟奇药岭渊源颇深。 而奇药岭的药,据传也是解开礼国公府秘密的途径之一。 洪培菊闻言不满地道, “国公爷这是要为主子建立新功?连我这点子小把戏也不放过?我不过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弄点名堂,算是自娱自乐而已。国公爷能力出众,何必再与我争?” 尹宏见洪培菊“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架势,也是不满, “侯爷,何必说得这般难听?大家一起谋滔天富贵,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您投奔国公爷和贤妃娘娘,也是您情愿的,可没人逼您!” 洪培菊气得要起身,一动怒,头又开始隐隐作痛,疼痛让洪培菊瞬间冷静,他还没有资本跟陈拙鑫撕破脸。 他和陈拙鑫,焦贤妃筹谋的事情,其实是一场赌博,赌赢了,滔天富贵,但是前提是,自己不能在赢了牌面的时候失去筹码。 如今,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就拖延揭开筛盅的时间。 他洪培菊不怕拖,总之拖了这么久。 但是,洪培菊感到,有些人拖不得了。 比如,焦贤妃! 坊间隐隐传言,说三皇子,四皇子成亲后,“立储”之事就会很快提到日程。 在没有“立储”之前,他们揭开了礼国公府的秘密,甚至可以左右“立储”! 秘密在哪个皇子哪里,哪个皇子就是“储君”! 即使不参与“立储”,至少,是大功一件,无人能及! 而且,因为这个秘密是利器,还不会被“狡兔尽,走狗烹”! 等于,富贵外面又包了一件护身符! 冀家姐妹在侯府,他有的是时间! 洪培菊捂着头做痛苦状,语气慢慢舒缓道, “我也没少为娘娘和国公爷出力,可是,你看我如今得到了什么?这次我受伤不轻,也不是假的。我的药那般有用,我用在自己身上先让自己舒服几天不好吗?罢罢罢,你回去告诉国公爷,如今,我需要静养,不能劳累,不能动怒,你看看,我如今下床都艰难。请转告国公爷,等我恢复一些后,再做商议。” 尹宏毫不意外,洪培菊的脸皮厚,“拖”字决简直就象在衣袋里装着一般,随时随地掏出来! 他就说,当初,把冀家姐妹放在淮安候府大错特错! 但是,国公爷求“稳”,担心最后人财两空,招来“万人恨”! 尹宏淡淡地道, “侯爷切莫聪明反被聪明误,侯爷的方子能不能解开礼国公府的秘密还尚未可知,即使有这个能耐,侯爷如果不抓紧,说不定被别人抢先一步,岂不悔之晚矣。” 洪培菊不说话。 尹宏又道, “侯爷不妨想想,您的女儿美琳小姐姿容家世并不特别出挑,何德何能顺利入选?” 洪培菊闻言睁开了双眼,眼中有着不多的疑惑。 尹宏索性把话说开, “有人相助!” 洪培菊心头一惊,隐隐感到有好多事情失去了控制般向他无法预料的方向快速滑走! 而尹宏接下来的话让洪培菊再也无法气定神闲地躺平! “用蛊刺探冀家姐妹的事情,皇上已经知晓一些。你也知道皇上最恨使用蛊术之人,否则也不会在皇宫内用了很多的奇药术法防备蛊毒兴风作浪。侯爷,您说,最后彻查下来,谁来背这个锅?”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七章洪相林的尹姨娘 洪培菊岂能听不出尹宏话中的威胁之意。 洪培菊知道如果自己一直不交出这些药方,那么如果是被其他人捷足先登的话,那么自己最后就是几方都讨不到好。 而那个时候,如果皇上恼羞成怒,那么自然会找一个出气的地方。 这个时候几股势力都会心照不宣地会推出一个“替罪羊”,而这个时候,最会借力打力的陈拙鑫就会顺水推舟将他给交出去。 至于证据与否,别说现在淮安侯府有着“用蛊”的证据,即使没有,以这陈拙鑫手下那些高来高走的能耐,在他淮安侯府安排放置一些证据,他也无可奈何, 但是,洪培菊又如何能甘心,他数十年的心血便如此拱手交出? 见洪培菊沉默不语,尹宏知道他有所动摇。洪培菊毕竟老谋深算,指着三言两语让洪培菊就范应该也是不可能的,所以也要给他一些甜头。 尹宏想到陈拙鑫的嘱咐,因此并不心浮气躁。 狐狸再狡猾,还能都斗的过好猎手? 这些年,洪培菊对陈拙鑫暗搓搓地耍手段,国公爷不都是轻松化解? 比如,洪相林那个蠢货! 至今,洪培菊还以为那是国公爷的儿子! 因此,洪相林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洪培菊也不心疼。 洪培菊以为陈国公会心疼,会不忍,真是笑话! 你折磨你自己的儿子,跟国公爷有何干系? 尹宏拽过椅子,大喇喇地坐到了洪培菊的跟前,语气缓和了一些,对洪培菊道, “侯爷,其实大家都在冲着冀家丫头使劲儿,如今就看谁拔得头筹,谁的动作快而已。如果咱们快人一步,侯爷您正是大功一件,又何乐而不为?而且您现在手里就是握着这些东西,如果没有国公爷的支持,帮您加把劲儿对付冀家丫头,凭如今,您连宝茳小姐去了丹桂苑你都无可奈何,您以为,您的药,能顺利地作用到冀忞身上,还是能顺利地用到冀鋆身上?没有国公爷的相助,您这些东西不是跟废纸一样!”, 洪培菊知道尹宏说的不错,如今几方其实都是或多或少盯着冀忞。 但是呢,大家也都是想等着对方出手,然后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另外,事情也没有紧迫到十万火急的地步。所以谁也不愿意先做这个出头的椽子。 再者,如今“储君”之争争得还不是很激烈,三皇子遇刺,就算是大事儿,可是,很快就没了声息。 众人以为,皇上对三皇子只是因为其母张妃娘娘深受皇上宠爱,而三皇子自身并非皇上心中的上上人选。 因此,三皇子遇刺之后,朝中很多大臣都不再看好三皇子。 四皇子是韩德妃的儿子,外祖家也有一定势力,似乎胜算更大。 结果,秋闱考试这么大的事情,却派给了五皇子! 洪培菊看不明白了,其实,洪培菊想,其他人也是如此。 因此,目前各方都想“以静制动”。 而且以着他们现在的地位,不管是几位皇子当中哪一个成为储君,都并不动摇他们如今的地位。又何必冒着这个风险? 但是焦贤妃和陈拙鑫不一样,他们二人跟洪培菊一样,都不想甘于现状,而且想都想走到那个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位置! 所以他们有必要去搏去赌! 尹宏凑近洪培菊的耳畔,低语几句,洪培菊陷入了沉思。 洪相林为了给苏瑾冲喜纳了两个姨娘,一个姓尹,一个姓王。 据说洪相林娶了两个姨娘之后,倒还真的是安静了许多。每日里便是跟两个姨娘在恪吉居吃喝玩乐。却是根本不管苏瑾如何被美琳折腾. 据说洪相林的尹姨娘,性子温婉,容貌秀美。而王姨娘比较张狂,比较嚣张跋扈。 海棠几人还听说,那些见过两个姨娘的人皆说尹姨娘的容颜要比王姨娘的要好,性子也好,出身也好。 但是洪相林却似乎更喜爱王姨娘一些。因此在恪吉居里,王姨娘经常欺负欺负尹姨娘,甚至趁洪相林不在的时候,对尹尹姨娘打骂也是常有的事情。 尹姨娘家家境还尚可,但是据说父兄因为赌博欠了人很多的债,不得已将尹姨娘卖到侯府做妾。 而王姨娘和她的父母都是在京城一个大户人家做奴仆。 王姨娘的父母已经年老体弱,前些时候又都患了重病,没有办法继续劳作,恰巧听说洪相林要纳妾,于是将女儿送来挑选。 不知怎的,洪相林一见就相中了这个王姨娘,将她买了回来。 冀鋆和冀忞也不关心这些八卦。更加不关心洪相林如何,只要他们现在相安无事,不来找自己的麻烦,自己也绝对不会主动去招惹洪相林。 只是觉得洪相林口口声声说是给苏瑾冲喜,可是那苏瑾日日被美琳,而洪相林只顾着和姨娘们自己享乐,想想就觉得这件事情无比的可笑,无比的滑稽。 但这是人家母子的事情,说不定苏瑾甘之如饴呢,谁又能管得了? 因为冀鋆训练的狗震慑住了陈拙鑫的人,因此,陈拙鑫一时间也熄了抢人的心思,没有再对丹桂苑下手。 尽管这样,但是冀鋆并没有放松警惕,平日里,除了上“好邻居”以外,只要回到侯府,冀鋆和冀忞便在丹桂苑内足不出户。 但是有一些应酬还是必不可少。 这一日,冀鋆和冀忞去给杨氏请安,回来的路上便遇到了尹姨娘。 此前,在杨氏那里,见过洪相林的两位姨娘。 尹姨娘一身淡粉的装束,人倒也显得清秀俏丽,一双挺好看的眼睛似乎总是汪着两滴水,随时随地的似乎就要落下来一样。 尹姨娘见到冀鋆之后,匆匆上前给冀鋆深深一福。 冀鋆和冀忞急忙避开,洪相林如今也是她们名义上的兄长,他的姨娘给自己行此大礼,二人虽然受之无愧,但是终究没有这个必要。 尹姨娘声音哽咽地道, “妾身恳请两位小姐给妾身指条明路,救救妾身。” 冀鋆和冀忞对望一眼,不明所以。 只见,尹姨娘依然保持一个福身的姿势,泫然欲泣道, “两位小姐,妾身也是不得已,想必您二位也听说了,妾身是为了给父兄还债才进的侯府,给相林少爷做的妾室。那妾身既然身为妾室,也是想一心好好服侍相林少爷。可是,王姨娘容不下妾身,而少爷又被他迷惑,整日里跟王姨娘一起对妾身非打即骂,妾身实在熬不下去了。妾身听说两位小姐不是普通闺阁女子,有才情,有胆识,有谋略,求两位小姐给妾身出个主意,告诉妾身应该怎么样才能够才能够摆脱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 冀鋆一时间被尹姨娘的话弄得有些无措,对尹姨娘的这番举动感到很突兀,很茫然。 只听说,儿媳妯娌之间有矛盾去向婆母那里告状,求婆母主持公道的。 还没听说有谁家的妾室向小姑子去寻求帮助的,何况她们这两个客居的“小姑子”! 就是红楼梦里面的薛宝钗那那样有本事的人看着香菱被夏金桂,薛蟠和宝蟾他们欺负,尚且无能为力。 自己又有什么能耐把手伸到恪吉居里? 自己能把宝茳救到丹桂苑实属偶然,而且事出紧急,但是相当不易。 还有,就是宝茳对忞儿和自己有价值,跟尹姨娘的情形完全不一样。 这样一个,突然间冒出来求助的姨娘,真是让冀鋆很是无语。 尹姨娘见姐妹二人不言不语,眸中闪过失望和哀伤,又似乎是意料之中,她继续悲悲切切的道, “两位小姐,我知道我跟两位小姐非亲非故,您二位确实没有义务出手相救。就恳请两位小姐大发慈悲,只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只当妾身是两位小姐在路边遇到了乞丐,遇到了落难之人。两位小姐临时起意救下妾身,您二位举手之劳救下妾身也并不能影响两位小姐什么。” 海棠刚要上前,被冀鋆拉住。 芍药忍不住地道, “你这位姨娘好没道理!放着夫人这位相林少爷的嫡母和满院子相林少爷姐姐妹妹不求,来求我们家小姐,我们家小姐又不欠你什么!” 芍药的话过于直白,有点伤人,但是冀鋆没有出言呵斥。 因为,她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尹姨娘闻言,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有几滴落到了地面上,不似做伪, “姑娘教训的是。妾身能跟两位小姐在这个院子里相遇,也算是缘分。就恳请两位小姐能够稍加的施以援手,妾身感恩不尽。” 言罢,尹姨娘竟然直直的跪了下去。 尹姨娘的这一跪让冀鋆和冀忞略微吃惊一些,不过二人都不是那种不谙世事,滥发圣母心的小女子。 二人都动也未动,海棠还犹豫一下,心下不忍,再有,如果被外人看到,洪相林的姨娘向自家小姐下跪,怕是以为是自己小姐骄横,逼迫姨娘下跪,于名声不好。 海棠想上前搀扶,但见自家小姐没发话,也就没伸手。 二人心性坚定,却在脑中飞快的想着诸多可能。 冀鋆想,难道是美人儿计?不能啊?这对自己没用啊! 冀忞则是想,难道是苦肉计?可是这个苦肉计又有什么意义? 或者就是一次没有什么原因的求助,就是一次道义上的裹挟?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八章你想碰瓷? 尹姨娘见冀鋆和冀忞迟迟不语,心中也不知道自己的一番哭诉是否是打动了二人。 尹姨娘悄悄琢磨之中,不由得扬起了一张满是泪痕的俏脸儿望向冀鋆和冀忞,映入尹眼姨娘眼中的是两个姐妹一副漠然的神情。 此前,尹姨娘猜测的震惊、诧异、同情、鄙视,哪怕是厌烦等等,原来所料想的这些反应全都没有!而是一副根本没有听到甚至没有看到她这个人似的一副模样。 尹姨娘大感意外,在她看来,这样两个娇娇弱弱的小女子,即使是高门大户里的,又看到过多少龌龊事? 即使狠心如斯,听到悲惨的遭遇不同情也不惊讶,但是对自己突然之间对二人的下跪也得有点反应吧? 比如,手足无措? 总之,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啊! 忽然,尹姨娘看看自己和二人之间的距离,尹姨娘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转而又想,记得洪相林说冀家姐妹二人以前教给丫鬟们唱“劳动号子”,而且是大声唱,声音越大,威力越大! 丹桂苑最得脸的几个丫鬟,没听说活计做得有多好,嗓门子个顶个的大!还曾经把恪吉居的两个丫鬟的耳朵给差点喊聋了! 尹姨娘想起家中祖母年纪大了之后,耳朵比较背,大家跟她讲话必须喊着说。 尹姨娘有时候使出吃奶的劲头去喊,她祖母还觉得“跟蚊子”似的! 难道,二位小姐的耳朵也背? 嗯,差不多! 尹姨娘明白了这一层,顿时有了主意! 她依然抬着头,凄凄楚楚地看着姐妹二人,接着用膝盖向冀鋆和冀忞膝行两步,并且抬高了声音道, “二位小姐,妾身并非有意为难您二位,妾身的日子实在是太过凄苦,满院子没有人能够帮助妾身!妾身去求了夫人,可是夫人自然是护着她的儿子,如何会为我这么一个命薄如纸的小女子去训斥相林少爷?我也不求锦衣玉食,我只求三餐温饱,不被打骂!妾愿意终身侍奉您二位!只求您能帮我脱离苦海!” 尹姨娘说着又向前移动几寸,此时冷不防,右膝盖处硌到了一粒石子,石子虽不大,但硬且尖锐,尹姨娘骤然吃痛,身子竟直直地冲冀鋆扑了过去! 冀鋆和冀忞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内心却时刻戒备,见尹姨娘向自己这边倒下,立刻接连退后几步! 尹姨娘反应也快,迅速用手支住地面,慢慢将身子稳住。然后,忍痛跪着,痛苦而又有点委屈地看着冀鋆和冀忞,一副“你二人为何如此待我”的委屈神情。 冀忞微微蹙眉,这副神情,她不喜欢。似乎是自己和堂姐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般! “啊!我知道了!你想碰瓷!哼!休想!” 芍药忽然恍然大悟地大喝一声! 尹姨娘“……” 碰什么? 还没等尹姨娘想明白“碰瓷”是啥,也没等尹姨娘开口相问。 说时迟,那时快,芍药一转身,背对着尹姨娘,接着用手使劲地推了冀鋆和冀忞一下,冲海棠大声喊道, “海棠!快带小姐走!” 海棠一惊,来不及多想,懵懵懂懂地拉起冀鋆和冀忞转身就跑。 跑了几步后,冀鋆和冀忞停下来,看着尹姨娘依然一脸茫然地跪在那里! 芍药却没动弹一步,背对着尹姨娘站在那里,几人正好看到芍药已经憋红了脸! “不要!”冀鋆大喊一声! 可惜晚了,就听着“噗噗噗”!一连串的“屁”从芍药身后传来! 冀鋆忙将脖颈上戴着的犬笛拿出来,几声长短,附近闻“气”而动的狗听到笛声,迅速地安静下来。 而那边,尹姨娘和丫鬟被“熏”得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尹姨娘因为是跪着,正好处在“屁”的下风口上,可以说,一大部分的“气”,都喷向了尹姨娘! 尹姨娘身子一晃,向一旁歪倒在地! 恪吉居内,洪相林看着双眼泛红,额头青肿的尹姨娘道, “那两个丫头当真连扶都没扶你?” 尹姨娘垂首道, “是的,少爷。冀家两个小姐非常谨慎,戒备心也非常重,妾身一直在哭诉,甚至给她们下跪,她们都无动于衷。不仅她们不伸手,而且也不许丫鬟动手。更加可恶的是,那个叫做芍药的丫鬟还向妾身放了好几个特别难闻的臭屁。喷的妾身直到现在,嗓子也疼,鼻子也疼,眼睛也十分难受。” 一旁的王姨娘看到尹姨娘这般狼狈,有点幸灾乐祸,想笑又不敢笑。 看着洪相林神情严肃,但是对尹姨娘没有发火,但是也没有怜惜,一时间又有点感触,心知如果今儿去见冀家姐妹的是自己,怕是,洪相林也是这副冷漠的样子,不由得暗暗叹息。 “你说,冀家那两个丫头对她们的丫鬟都那么用心,她们的“好邻居”还免费给乞丐,给路人吃喝,怎么会对尹姨娘的遭遇无动于衷?难道是你们向冀家丫头泄了密?” 洪相林忽然看向沉默不语的王姨娘,眸中闪过一丝阴狠。犹如一条随时咬人的毒蛇! 王姨娘瑟缩了一下,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她尽力稳住心神,斟酌着道, “少爷,您看看今儿尹姨娘,尹姨娘说了那么多,留了那么多的泪,她二人连理都不理。别说我们高密毫无好处,就是我们去高密,她二人也根本不会相信。您也说过冀家丫头诡计多端,咱们恪吉居与丹桂苑积怨已久,妾身想,这不是一次两次就能让她们放下戒心的。” 洪相林觉得这话也有道理,总之,他也没想着一击即中。 而且美琳告诉他,要徐徐图之。 只是洪相林不愿意在两个姨娘面前,显得他自己毫无主见,似乎离开了美琳的指点就一事无成一般。 板起面孔训训人,再接到两个姨娘诚惶诚恐的目光,心中无比受用。 难怪美琳说,做人上人的感觉就是好! 哼!等我为主子立了大功,成为了淮安候世子,到时候,我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想到这里,洪相林的嘴角勾起,露出一个得意的神色,他傲慢地对尹姨娘道, “辛苦你了。你下去休息吧,别忘了晚上要继续泡药浴!” 尹姨娘应了一声,想到那个令人恐怖作呕的药浴,眸中闪过一丝艰难…… 丹桂苑中,海棠把打听到的消息讲给冀鋆和冀忞听, “听恪吉居的小丫鬟说,洪相林经常暴打尹姨娘,有时候夜深了,还能听到尹姨娘哭喊求救的声音。” 冀忞和冀鋆听完并未释然,相反则是更加的困惑。 芍药倒是放心了, “哦,原来不是碰瓷啊!我还担心,她趁机讹上咱们小姐呢!” 此前,冀鋆把前世“碰瓷”的事情改头换面讲给了芍药几人听。 当然了,不是假装故意被“汽车”撞,而是被“马车”撞。 海棠笑道, “两位小姐又没有坐马车,碰什么碰!倒是你放的那啥,把人家熏出个好歹,还不得来找你要赔偿?” 芍药满不在乎地道, “我又没打她,又没骂她,你说我的那啥把那个尹姨娘弄伤了弄坏了,证据呢?” 海棠一时语塞。 是啊,证据呢? 芍药看着海棠被问住,十分得意地道, “要不,我再放一个?如果,你们被我的那啥弄得哪里坏了,伤了,我就认罪,咋样?” 竹叶闻言歪头想了想,接着很认真地道, “芍药姐,这好像不行!” 芍药不满地瞪了竹叶一眼,就会拆台, “为啥不行!” 冀鋆和冀忞也收拾起困惑,饶有兴致地看着竹叶和芍药,不知道竹叶会有什么奇思妙想。 竹叶掰着手指道, “芍药姐,你看啊!你肚子里的那啥吧,好比这五个手指头!你冲着尹姨娘的那个呢,就是大拇指食指还有中指!等你现在呢,只剩下了小指头!别的我不知道,我可是知道麦冬姐握剑离不开大拇指!点穴啥的用的是中指和食指!可没听说小指头能点穴!你现在要是放,就是小指头,还有啥威力?” 海棠忙连连点头道, “对对对!你现在放的那啥,跟在尹姨娘那里放的不一样了!所以,你就是再放,也等于没有证据了!” 一席话,让芍药陷入沉思,接着,芍药一脑袋小问号地道, “那为啥不能是在尹姨娘那里是小指头,现在是大拇指呢?” 众人很是无语。 冀鋆神情复杂地拍着芍药的肩膀道, “芍药啊!你小姐我当初制这个药的时候,没有考虑到这个方面。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你看看怎么做,才能够控制你放那啥的力道呢?争取做到,随心所欲,指哪儿放哪儿,想多就多,想少就少,咋样?” 芍药想了想,正色地道, “小姐,我尽力而为!不过——” 芍药有点犹豫地顿了顿,冀鋆奇道, “啥事儿?” 芍药郑重地道, “这次,如果尹姨娘要我赔药费,小姐可得帮我垫上!” 冀鋆,“……”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八十九章洪相林恨苏瑾吗? 夜深人静之后,美琳又派人到恪吉居用冷水泼醒苏瑾,然后把苏瑾从恪吉居带走,也不知道带去了什么地方。 洪相林冷冷的看着被人架走的苏瑾不发一言,面上也毫无表情。 苏瑾几次回头看他,口中被塞了破布,“呜呜”地发着悲鸣。被架着她的婆子恶狠狠地拖拽着一步步踉踉跄跄地走远。 王姨娘站在洪相林的身边,离他远远地,微微低头敛目,整个眼观鼻,鼻观口,假意看不见眼前的一切,同时,也没人能看出王姨娘的表情。 这样的情况已经重复了好久,从王姨娘和尹姨娘进门就开始重复。 王姨娘刚进府的时候,初次见到苏瑾,还以为苏瑾就是府里劳作时日较久,比较得脸的嬷嬷,否则何以能够在恪吉居里养病。 后来才知道,原来苏瑾是洪相林的生身姨娘,自己还是借着洪相林为这位姨娘冲喜的名头进来的。 只是,这边冲着喜,那边却任由人折磨着生身姨娘,王姨娘心中却有着说不出的惊骇。 起初王姨娘还旁敲侧击的跟恪吉居的小丫鬟们打听,却发现恪吉居的小丫鬟们全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而且对此事也是三缄其口,问来问去也并问不出来什么。 有一次被洪相林发现她在打听之后,王姨娘被洪相林狠狠地扇了两个耳光。 之后,王姨娘就再也不敢对苏瑾的情况有任何的好奇。 苏瑾连她名义上的婆婆和主子都不是,又用不着讨好她,关心她干嘛? 王姨娘打听苏瑾,只因为想多了解点跟她自己男人有关的事情而已,既然这个苏瑾是洪相林的“禁区”,不问就是了。惹得洪相林不快,可没必要。 时间久了,王姨娘也把苏瑾的这个情况看成了一个习以为常,见怪不怪的事情。 洪相林冷冷地看着美琳的人带着苏瑾消失在视野中,面上毫无波澜。 但此刻,洪相林被一种强烈的情绪冲击着,撕裂着他的心,锤击着他的头脑,然而,他只能任由这样的风暴在脑海里翻腾!他又无能为力! 虽然洪相林是是长在苏瑾跟前,但是此刻的洪相林却对苏瑾充满着一种无法言说的——仇恨~ 洪相林第一次发现,自己真正恨的不是他的兄长,他的那位,在洪培菊眼中心中念念不忘,如此优秀的淮安候府的嫡长子! 从洪相林记事的时候起,苏瑾就日日夜夜地提醒他,这个洪逑仁是你此生最大的敌人,最大的仇人! 因为是他挡住了你挡住了你继承淮安侯的路! 如果没有洪逑仁,你就是侯府的长子,你就是未来的淮安侯世子,你就是未来的淮安侯爷! 就是朝堂上堂堂正正的二品侯爷!是可以跟宁国公那几位国公爷,甚至是郡王爷称兄道弟,一起推杯换盏的,风光无比的侯爷! 因此,在苏瑾的教导之下,洪相林从来不曾把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看成手足,看成是血浓于水的亲人!而是将洪逑仁看成,自己一定要除之而后快的劲敌! 而正是这种思路之下,洪相林也不曾把他的弟弟洪逑渡当成弟弟。 尽管洪逑渡并不能够阻挡他继承世子之位,但是洪相林觉得推己及人,洪逑仁和自己是洪逑渡继承侯府的拦路石头! 那么洪逑渡定然是在心里也将洪逑仁和洪相林恨的咬牙切齿! 可是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他发现洪逑仁对他和洪逑渡非常的关心。有什么好东西都给这两个弟弟留一份。 但是这种关心,到了苏瑾的口中,变成了虚情假意,成了拉拢人心,成了“口蜜腹剑”的手段! 渐渐地,在洪相林的心里,凡是洪逑仁说的,他通通都不会听,通通都认为是在害他。 尽管,洪逑仁给他的银钱,珠宝等好物件,苏瑾照单全收! 这并不影响收完洪逑仁的好东西之后,继续咒骂洪逑仁! 洪相林最恨的也不是他的父亲。 尽管在内心里,随着苏瑾失宠,玉颜不争气,洪培菊对他的态度一落千丈,洪相林恨洪培菊的冷心冷情,恨洪培菊不把他立为世子,恨洪培菊又把眼睛放到了洪逑渡的身上!甚至据说,还有,那个侄子洪逑滨的身上! 但洪相林最恨的不是洪培菊。 甚至也也不是冀家姐妹。 尽管冀家姐妹来了侯府之后,屡次让他吃瘪,给他带来了许多的的羞辱和伤痛。 然而,在此时此刻,洪相林心中最最恨的却是他的这位生身姨娘——苏瑾。 如果自己不是托生在苏瑾的肚子里,是托生在杨氏的肚子里,那么自己何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哪怕命没有那么好,没有能够托生为杨氏的孩子,如果贵姨娘甚至是袁姨娘和祝姨娘是他的生身姨娘,他都不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 洪相林患病的这段日子,在病榻上情况时好时坏,偶尔清醒的时候,在床上不能够轻易动弹的时候,他才开始有了机会冷静下来,想想从前的许多事情。 洪相林觉得自己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完全是因为苏瑾卑贱的出身和苏锦的短视造成的! 洪相林清楚地记得,在很小的时候,洪逑仁从他的外祖家,也就是杨氏的娘家家回来的时候,跟洪培菊请求说,想要家里请一个教书先生,他想跟表哥那样读书。 于是,洪培菊便和杨氏商量,打算是请一个请先生来教导教导府里的几个孩子。 可是当时苏瑾却觉得,洪相林资质不如洪逑仁,如果一旦读起书来,洪逑仁在府中有着嫡子的地位,先生定然不会好好教洪相林,而只会全部身心地教洪逑仁。 这样时日一久,洪逑仁和洪相林的差距就会越来越大。 洪相林就会越来越让洪培菊厌弃。 假如不请先生教导大家,那么全都不用读书识字,那么几个孩子都是任意生长,那么便分不出来明显的高下。 所以苏瑾怀着这般心思,便跟洪培菊道, “侯爷,咱们家是勋贵世家,有朝廷给的俸禄,享着荣华富贵。死命读书的都是那些泥腿子家的孩子,咱们侯府子弟何必跟那些泥腿子的孩子争那三瓜两枣?而且如果要是请先生,咱家这样的门庭,不请一个名师大儒回来,面子不好看。如果请一个名师大儒,大儒脾气古怪不说,定然严厉管束,难不成侯爷还舍得让您的儿子头悬梁,锥刺股,寒窗苦读,将来考个状元什么的?不是白花花的银子便打了水漂儿?其实夫人和您都识文断字,教导府内的几个子女完全绰绰有余,何必将银钱花在不相干的人的身上?” 当时的淮安侯府已经有些捉襟见肘,请名师大儒一是很难请到,需要费心托人打点,那样的花费侯府有点吃力。 如果请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传出去面子又不好看。 洪培菊一想,自己也在科举上毫无建树,几个孩子也没看出来在读书上有什么天赋,请个先生确实很不划算。于是这件事情便搁置到了一边。 可是洪逑仁却非常想读书,在外祖家跟表兄们一起玩耍日久,表兄们气度举止上,谈吐内容上完全不一样,更加觉得自己应该读书识字,于是便恳请杨氏将自己送到了外祖家跟着表兄在外祖家的私塾里读起了书。 而那边,孙姨娘如法炮制,将洪逑渡送到了表兄杜柏成的家里。 当时杜柏成雇了一个落第的举子,是杜家一个同乡,落第后在他家吃住,打算几年后再考。顺带教导杜柏成的儿女。 孙姨娘趁机把儿子送了过去,而且还送上了丰厚的束脩,杜柏成也没有拒绝。 就这样,淮安候府三兄弟之中只有洪相林无处可去。 苏瑾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原来是想拖着其他两个兄弟一块儿下水。没有想到人家留有后手,三扑腾两扑腾,人家就上了岸,却生生的把自己的儿子留在了水里! 不得已,苏瑾只好让儿子到府外的一个小私塾里去跟一个老秀才识了几个字。 本身洪相林不是读书的料,也没有多么旺盛的求知欲,府外的这个私塾老师水平所限,在学业上也给不了学生特别精进的指导。 因此,洪相林在学业上无甚建树,苏瑾便自己安慰自己,觉得洪相林天生注定不需要通过读书来谋求前途。 但是,随着年岁渐长,洪相林却隐隐发觉了自己与洪逑仁,洪逑渡的差距越来越大! 夜风缓缓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冀鋆和冀忞远远隐在小径旁的矮树丛中,看着苏瑾被人拖得越来越远。 冀忞轻轻摇摇头,叹道, “洪相林也真是狠心!到底生养他一场。” 冀鋆微不可查地勾勾唇角,淡淡地道, “这不正是苏瑾想要的吗?” 冀忞默然,她还记得,苏瑾对洪相林和玉颜说过,功成名就之前,只结交对自己有用之人。 其余人,全都可以做你的垫脚石!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章苏瑾带歪了洪相林 随着洪相林与外界接触的机会逐渐增多,洪相林不可抑制地特别痛恨苏瑾的身份。 此前,在淮安侯府里,尊卑不是很明显。第一代淮安侯就是庶出,而后来几代虽然都是嫡子继承爵位,但是庶子也没有特别受到打压和虐待。 到了洪培菊这一辈,洪培菊对洪逑仁他们兄弟三人比没有太大的区别。 除了特别规定一些必须嫡子出席的场合,其他时候,洪相林和洪逑仁都是一同进出。 而且,洪逑仁在外面,不管是发自内心还是做给别人看,都足以称得上是“兄友弟恭”。 吃穿用度上,洪相林一直不觉得自己与洪逑仁相比有多少的差距。 而同时,自己的姨娘虽然是叫“妾”,他也知道妾和主母的有区别,但是在洪相林觉得这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尤其是苏瑾比贵姨娘这个“贵妾”要得宠,在侯府里比贵姨娘威风得多,而且有的时候甚至比夫人杨氏风头更盛。 在洪相林看来这个称呼实在不值一提,他也并不真正体会尊卑还有嫡庶的巨大差别。 就好像,云吞也好,抄手也好,馄饨也好,没啥区别。 但是随着年龄渐长,洪相林在外面交际的时候逐渐增多。在与京城中的一些贵公子们交往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是很多人家跟他们家是不一样的。 嫡子和庶子,嫡女和庶女之间的鸿沟,已经犹如天堑。 而那些郡王世子,国公世子,在朝堂上举足轻重的一品二品大员的公子们与他们这些被边缘的侯府伯府家的公子们之间横亘着的沟壑是无论他怎样跪舔人家,人家却是连正眼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然而,此前苏瑾对洪相林说,只要是舍得脸,只要是脸皮足够厚,只要是任何恶心的事情都去做,那么别管他氏嫡子还是庶子,都能够给拿下。 苏瑾还教导洪相林,比如,人家贵公子想去狎妓,可是家中长辈又不允许,你呢,就帮着人家“圆谎”:说陪着公子去读书,去会友。 再比如,贵公子想强抢民女,你呢,就帮着作证说,公子和民女早就两情相悦,有了首尾,如此,女子名节尽失,不从也得从! 再比如,贵公子相中了百姓家的什么物件,你就直接抢来就是,到了官府就说是百姓抢了贵公子的宝贝。 到时候,如果判案子的大人秉公执法,也无非就是物归原主。 如果,判案子的也想借机巴结权贵,就自然会顺水推舟。最后,你还是大功一件! 于是,洪相林本着“只要我不要脸,你总会给我点脸”的精神,死命地挤进贵公子们的圈子里。 内心里,洪相林对那些高门贵公子很是艳羡,他见人家通身的气度,他内心无比羡慕,却对那些庶子又是不屑一顾。 因为苏瑾告诉他,要结交就结交嫡子,不要结交庶子。 无论什么家庭的庶子都一无是处。 当然,他们淮安侯府除外。 于是洪相林就使劲往嫡子的圈子里钻。 可是洪相林后来发现,不管他如何的百般讨好,他如何的愿意做牛做马,做猪做狗,但是人家根本不屑一顾。 甚至于,洪逑仁在他们面前都要小心谨慎,哪怕是做低伏小也不过换来一个“跟班”的位置。 洪相林才知道,在淮安候府外,有着直入云霄那般的阶梯,这些人在云霄之上,而他似乎仅仅才有踏上台阶的一点资格。 那日,义国公的易六公子在家中设宴,易六公子虽然是庶子,但是仪表堂堂,颇具文采,高中二甲进士,与荣安郡王的表妹郑二五小姐订了亲,尽管当时还没有官职,但是,谁也不能否认,这位易六公子是勋贵世家中颇有才能和前途之人。 义国公也想通过易六公子的高中显摆一下,于是在府中为易六公子庆贺。 那日,洪相林谄媚着挤到前面给宁国公世子斟酒,不料宁世子正郁闷着,他也看上了荣安郡王的表妹郑五小姐。 但是郑五小姐父亲是正五品的司马,宁国公家只能许郑五小姐为贵妾,郑父断然拒绝,道, “我家门楣低微,不敢高攀。我女儿虽然姿容平平,但绝不为妾!” 宁世子见众人皆交口称赞易六公子,心中腾腾冒火,此刻,洪相林好死不死地上来敬酒,恰好戳了宁世子的肺管子,宁世子想也不想傲慢地将酒水泼了洪相林一脸,冲着义国公世子易澜道, “我看你们国公府真是没人了!一个妾生子都能如此张扬,妾生子倒也罢了,一个婢生子也能在这里招招摇摇!真是可笑!” 妾生子,婢生子! 众人闻言看看一脸窘态的洪相林,起初愣了一下,旋即了然,看向洪相林的眼神充满了蔑视。 此刻,洪相林才想起来,他的那个生身姨娘苏瑾是由通房丫鬟升为的姨娘。 细究起来,不仅跟贵姨娘不一样,跟孙姨娘这样的出身小门小户,聘来的妾室也不同。 那个时候洪相林才懵懵懂懂有了嫡庶的观念,知道这个嫡庶之间简直天渊之别! 可是当洪相林把这些困惑跟苏瑾说的时候,苏瑾却是埋怨他,他不会察言观色,不会看人家脸色行事,没有能够看到人家不高兴就上前惹了人家,没有讨人家喜欢,完全是洪相林无能。 总之,全都是洪相林的错! 可是,洪相林根本不曾得罪宁世子,又何错之有? 许久之后,洪相林明白了,他在宁世子眼中跟一个任意打骂的小厮,一个上窜下跳的小丑一般无甚区别。 苏瑾见洪相林苦恼,也很心疼,她想起自己之所以多年受洪培菊的宠爱,其实,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自己能够帮洪培菊做好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于是,她对洪相林谆谆教导道, “光知道筛茶倒水没有用,人家有的是小厮丫鬟会做,咱们是何等身份,别说做不来倒酒倒茶的活计,就是能做,也不必去自降身份。你要能帮这些贵人们干一些别人不能做,不敢做的事情,这样,你才能成为贵人身边不可或缺的人!才能成为他们的心腹!也才能跟着贵人飞黄腾达!” 洪相林牢记住苏瑾的话,时刻伺机行动。 还别说,真让他等到了这个机会! 又一次京中权贵的聚会当中,遇到了福春伯的世子付大公子。 付大公子当时看中了宁国公的庶女宁五小姐。 宁五小姐虽然是庶女,但是容貌艳丽,举止端庄,又自小养在宁国公夫人膝下,很有盛名。 而且因为宁国公身份尊贵,宁国公的妹妹是跟韩德妃的嫂子。而这个宁五小姐深受韩德妃喜爱,特意赐予头面首饰,一时间身价倍增。 因此,即便宁五小姐是庶女,也不是他们这些侯爷家的庶子甚至是世子能够肖像的。 何况,韩德妃已经做主将她许配给自家堂哥的儿子,进士出身,如今是五品的朝议大夫。 可是,付大公子实在不想放弃,便想出了一个阴损的招数,他跟洪相林商议,他使人将宁五小姐主仆二人引到湖边的僻静之处。 然后,洪相林想办法去把宁五小姐的丫鬟拖走,如果能骗走最好,不能骗走便来强硬的,总之也没有人看见。 接着,洪相林得手之后,付大公子便上前假意不慎跌倒,就势把宁五小姐扑倒在地,然后再抱着宁五小姐滚到一起,可以让宁五小姐名节受损。 如此,宁五小姐一定会遭到未婚夫家的厌弃,从而接触婚约。 而福春伯府如果能够明媒正娶宁五小姐,都算是给宁国公家脸面。 说不定宁国公不满这个庶女名节不保,从而舍弃这个庶女。 然后随随便便地给付大公子做妾也不是不可能。 付大公子向洪相林保证, “相林老弟,你帮为兄抱得美人归,为兄就帮你争夺世子之位!” 洪相林说不心动那是假话,可是也有点狐疑, “你有啥本事帮我争世子之位?” 付大公子把胸脯拍得“砰砰”响,道, “这还不简单,为兄出银子把你那个嫡兄打伤打残,实在不行就打死,你不就成了世子了?” 洪相林还是有点没底,犹豫道, “出了人命,怕是不能善了。” 再怎么说,洪逑仁也是淮安候府的嫡长子,外祖家也是高门。 付大公子狡黠地一笑,附在洪相林耳边轻轻耳语几句。 洪相林闻言无比震惊,一脸惶惑和窃喜,道, “当真?” 付大公子坚定地点头。 洪相林思忖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干! 洪相林不知道,他的这个决定却意外地把他最最憎恨的嫡兄送上了人生的巅峰!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一章洪逑仁 付大公子打算得很好,让洪相林先冲过去打头阵。 洪相林毕竟不是特别的蠢,虽然付大公子胸脯拍的震天响,说的信誓旦旦,但是这种事情毕竟人命关天,洪相林直觉上认为不能那么简单。 可是,放弃又不甘心,于是洪相林又找到自己从小玩到大的死党尹晓。 尹晓闻言之后,皱眉摇头道, “相林兄,我认为此事不妥。那如果你帮他抱得美人归,他不帮你了,你又能奈他何?” 洪相林砸吧砸吧嘴,一想还真是,然而他又有点侥幸地问, “好歹也是未来的福春伯,这么说话不算话,将来传出去,官声不要了?” 尹晓气得想把洪相林的脑壳砸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的大粪。 可是,平日里关系不错,也知道洪相林不学无术,嫡母不管,生身姨娘又微贱,要他又远见卓识也不现实。 于是,尹晓只好压下要喷出去的老血,耐心地道, “付大公子要帮你害嫡兄夺爵位这事儿,说出去有人信吗?而且,你会往外说吗?你说出去,你信不信,你嫡母娘家能直接把你下狱,你这是什么知道不?谋害嫡兄,死几个来回都不为过!” 还“官声”,就凭付大公子这龌龊心思,就凭他找帮手只能找来洪相林这么不中用的家伙,当官也不长远! 洪相林一听也害怕了,可是又渴望继承淮安侯府的爵位,央告尹晓帮忙出主意,尹晓被缠的没办法,只好道, “他既然允诺你有如此本事,莫不如把他说的请江湖人士的钱,放到你这儿,至少先放一部分的定金。如果你真的帮他把宁五小姐弄到手之后,他再付另一半儿的定金。至于江湖人士咱们自己去找,何必要经他的手,再多一个人知晓机密?将来一旦此事泄露,岂不是授受人把柄?何况咱们如果拿到了钱,即使不对你兄长下手,有这些钱,咱们又何愁不能在仕途上有一番的作为?” 洪相林顿时觉得十分有理,于是对付大公子期期艾艾地转述了尹晓的建议,岂料付大公子当场翻脸! 付大公子恶狠狠地道, “哼!我告诉你,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计划,等于上了这个贼船,你想下去,没门!你如果我不去帮我,我就把你谋害嫡兄的事情捅出去!你信不信,轻则你会被逐出家门,重则,打死你也不为过!” 见到付大公子翻脸,洪相林也不敢跟他硬来,不得已,只好按照依计行事。 谁料那日,洪相林预先躲在树后的时候,看见宁五小姐在一个丫鬟的陪伴下款款而来。 微风吹起宁五小姐的裙裾,宁五小姐放下手中的团扇轻轻压了压裙角,接着冲洪相林这边微微侧头。 华美的步摇珠光闪耀,映衬着一张桃花粉面,绝世容颜! 洪相林惊呆了! 世上竟有这样美貌的女子! 全淮安候府所有的姐姐妹妹们加一起,都不及此女子一个小指头! 别说,揽人入怀,就是,远远望上一眼,洪相林都觉得三生有幸! 一时间,洪相林大脑一片空白,什么湖边,林荫,什么飞鸟飞虫,统统消失! 周遭寂静一片! 洪相林的眼中,只有这位宁五小姐! 付大公子十分焦急,如果再不动手的话,宁五小姐和丫鬟就会离开这里,等到了人多的地方,便不好下手。 可是,任付大公子怎么示意,洪相林纹丝不动! 没有办法,付大公子便自己冲出去,打算假意撞开丫鬟,然后宁五小姐扑到一起。 却不想,宁五小姐的丫鬟虽然看起来瘦弱单薄,却是力气大的。 原来,宁国公也知道自己的女儿容貌艳美,难免被一些宵小之辈惦记。特意从江湖上雇来了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做丫鬟。 丫鬟警觉性非常高,还未等付大公子近身的时候,便飞起一脚,将付大公子踹进了湖里! 掉进湖里的付大公子拼命挣扎,心里十分害怕,扑腾之中,忽然间就看到了树后面傻傻的洪相林。 不由得更加气急败坏,觉得是洪相林出卖了自己,顿时觉得不能让洪相林好过,气急败坏喊道, “宁五小姐,我是要抓你身后那个狂徒,他要对你图谋不轨!” 宁五小姐此刻有些懵,但是因为身边有能干的丫鬟,倒也不怎么害怕。 洪相林这个时候见到付大公子落水,又冲他这边大喊,因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不由得非常的惊慌。 后来洪相林想,要是那个时候他继续趴在草丛里,也就没什么事了,就权当是付大公子在落水的时候乱喊乱叫,也没有人能够想到这边还有人。 偏偏付大公子一喊的时候,洪相林一惊慌,转身就跑! 丫鬟一听,呵呵,还有一个! 定睛一看,果然!这面还藏着一个贼人,焉能放过?几个箭步奔着洪相林冲了过去! 此时的付大公子已经喝了几口水,气洪相林不仅不帮他,还不来救他! 又想到洪相林心心念念想取代洪逑仁当世子,一着急,便喊出了“洪逑仁”的名字,想以此威胁洪相林来救他! 这边,付大公子继续扑腾,并大声喊道, “洪逑仁!洪逑仁!” 喊了两声之后,又想喊洪相林来救他。 可是,还没等喊出洪相林的名字的时候,他呛了一下,接着“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水,身子竟然沉了下去! 宁五小姐的才不管这个人是叫“洪”什么,径直冲过来,三拳两脚便把洪相林打的哭爹喊娘! 此时,附近的人听到动静之后,又赶到此处,七手八脚将付大公子救起来。 此时的洪相林虽然是被丫鬟一顿拳打脚踢,但是丫鬟毕竟是不能够在这里下死手。而且洪相林也终究是一个大男人,拼命挣扎着连滚带爬地跑掉,丫鬟也没有去追。 被救上来的付大公子只有吐水的份儿,根本开不了口。 众人问起宁五小姐怎么回事, 宁五小姐道, “这位公子跑过来说林子那边有贼人,接着就落了水。那个贼人的名字好像是叫什么“洪逑仁”。贼人已经被我的丫鬟打跑了!” 就这样,洪逑仁被一脸茫然地被主人家叫到了近前。 当然了,一问之后便真相大白,丫鬟也说打的那人并不是面前的这个洪逑仁,而且又有几位跟洪逑仁一直在一起的公子为他作证说当时发生事情的时候,他们都跟洪逑仁在一起。于是还了洪逑仁的清白。 但是同时,本来寂寂无闻的洪逑仁引起了众人的关注,更有人发现,洪逑仁与当今太子周楚的容貌竟然有那么几分的相似! 因为太子深居浅出,见过的人不多。 而且,太子体型偏胖,而洪逑仁偏瘦,同时二人在衣着打扮和气质上又完全的不同。 因此如果硬说像,也只是像个三四分。 但是人经常是这样,要有一个先入为主的概念的时候,而且再特意将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相近之处过于关注时,就会找出越来越多相似的地方,而这样一来,这种相似度就会增加到七八分! 由此,洪逑仁与太子周楚容貌相似的事情便在京中贵圈儿悄悄流传开来。 焦贤妃了解到这个情形,也就做了一个顺水推舟的人情。 通过陈国公向圣上进言,意思是说太子是国之储君,身边护卫很重要。 像洪逑仁这样的人可以在必要的时候代替太子去处理危险的事情。 圣上也觉得有道理,东宫侍卫不能增加,但是,多几个可以混淆视听的人,也对太子的安全是个保障。 如此,洪逑仁便成为了宫廷侍卫,在东宫陪伴太子。 洪逑仁初入宫便是六品司议郎,后来因洪逑仁敬小慎微,兢兢业业,也很是任劳任怨,颇得圣心,很快升至五品都尉。 一时间,淮安侯府上上下下都为此沾沾自喜。 因为大家都知道,照这个速度,洪逑仁只要循规蹈矩,按部就班,那么将来三品四品也是不在话下。 如果再有一些才能和比较好的机遇,一品二品也不是不可能。 这对于一直沉寂得不能再沉寂,几乎被众人所遗忘的淮安侯府来讲,简直是天上掉下了大馅儿饼。 随着周楚出使南渊国的时候,洪逑仁已经是四品御前侍卫。 冀鋆听冀忞讲到这里,脑海中浮现的是,何家劲扮演的展昭,那是风姿俊朗的“御前四品带刀侍卫”啊! “至于那件事儿,”冀忞轻轻地道, “宁国公不愿意女儿名节受损,于是便将此事压下,毕竟女儿也没有吃亏。而付家因为知道自己儿子品行不端,也不敢声张。至于洪相林,付大公子虽然恨他,可是看见洪逑仁如今成了太子身边的红人,也不敢去再找洪相林的麻烦,此事便轻轻揭过。” “哼,便宜他了!”冀鋆有些遗憾。 “不过,堂姐!我想起一件事儿。”冀忞微微蹙眉道, “这个尹姨娘和洪相林那个酒肉朋友尹晓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那又怎样?”冀鋆觉得二人有无关联都无甚要紧。 冀忞有些忧心忡忡, “我记得,那个尹晓好像后来也成了东宫的侍卫。” 作者声明,作者不大会起名,尤其是独一无二的名字,更是比较为难,因此, 如果出现与谁同名同姓,或者音同字不同等情况,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 作者深深感谢支持我的朋友们,谢谢你们的鼓励!并恳请多提宝贵意见和建议! 求关注!求收藏!求支持!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二章你的屁咋后劲儿这么大? 周彪和李宓为冀鋆和冀忞打探尹姨娘和尹晓的情况传回了消息。 尹晓跟洪逑仁一起随太子出使,也是下落不明。 目前,没有发现尹晓与尹姨娘家有什么关系。 尹姨娘的父亲有一个小杂货铺子,日常是她的兄长打理,他兄长已经娶妻,有一个女儿。 尹姨娘在嫁进侯府之前,已经订了亲,对方是外乡人。 尹姨娘的父兄也确实是进了赌场,可是也就进了这一次,然后身上钱财就赔了个精光! 此前尹姨娘父兄并没有赌博的恶习,但是不知哪根筋不对,那日就一起进了赌场之后,然后据说就一直输,输光了全部的家产,还欠了债! 恰好此时有人给洪相林物色姨娘,洪相林看中了尹姨娘的容貌,帮尹家还了债。 接着,尹姨娘不得已跟未婚夫家退了亲,进侯府做了洪相林的姨娘。 冀鋆默默听完之后,面无表情,抬眼睛看了看周彪,道, “就这些?” 周彪点头, “就这些。” 冀鋆微微低头,微笑而不语。 冀忞想了想道, “堂姐,你可是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吗?” 冀鋆反问道, “你觉得呢?” 冀忞微微凝眉,轻轻摇着扇子道, “别的我不好说什么,只是,有一样,洪相林虽然好色,但是更爱财。有了银子他会去赌,去青楼,去挥霍,但是,绝不会为了一个姨娘花那么多的钱!” 冀忞扪心自问还是比其他人更为了解洪相林。 那年在京城比较出名的青楼“宵海楼”,洪相林和几个狐朋狗友在那里去追捧一个叫做“郑立”的花魁。 当时,郑立是宵海楼力捧的头牌,才色双全。 那日,郑立别出心裁,出了一些诗词歌赋方面的题目,而且又出了几个谜语,让众人抢答,全部答对的就可以跟她共度良宵。 没有想,洪相林竟然是拔得了头筹。 后来,冀忞到了宫中,跟要好的小姐妹说这个事情的时候,有个于采女,虽然也是官宦人家,但是父亲是个县令,因为被京中同族的高门收为义女,得以遴选进宫。 于采女在家中时候,常跟着父亲出入市井,也常常听父亲和同僚讲起民间的一些趣闻俗事。 于采女闻言笑道, “定是那位花魁郑立那日不想接客,才想出这么个法子!而且,我猜测也看中了他们淮安侯的那位公子的容貌不错,因此偷偷把她命题的答案通过人递了出去,打算跟你家那个公子春宵一度,也算是对老鸨无声的反抗,也算是补偿自己。” 看着冀忞恍然大悟的样子,于采女捂嘴笑道, “你想想,凭花魁的本事,她出的题目如果别人都答不出来,难不成你们家那个公子就才高八斗,能答出来?” 如今的冀忞想起此事,只觉得自己那时真是很傻很天真,竟然真的认为,洪相林就是纯粹的“幸运”! 但是这个时候,有一个富商,出了五百两银子,跟洪相林交换这个与花魁共度春宵的机会,洪相林想都没想,丝毫没有犹豫,便答应了富商的要求。 冀忞虽然没有见过郑立,但郑立既然是“宵海楼”的头牌,自然容貌不会太差。 只能是比尹姨娘强,不会比尹姨娘差。 因此说洪相林为了尹姨娘一掷千金,花这么多的钱帮尹姨娘还债,只是看中了尹姨娘的好容貌。 冀忞不信。 冀鋆赞成地点点头,接着道, “忞儿说了这些,我再补充一下。我就从赌博上聊聊。我记得一般说某某人沉溺于赌博,一般都有一个较为漫长的过程。据我所知都是从小钱到大手笔的,最后可能是不能自拔,或者是中了人的圈套,被人家套牢,将家产输光,背了巨债。象尹姨娘父兄这样的,以前并没有恶习,然后突然之间就进了赌场,一下子就输光了家财,我觉得很突兀。两位世子爷,你们在外面见多识广,这样的情况常见吗?” 周彪皱着眉,想了想,略摇头道, “我熟识的那些人要么就是虽然是嗜赌,不过也许是家里有钱,也许是他们自己节制,比如他们常喜欢挂在嘴边的就是“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并没有谁听说谁赌钱赌的倾家荡产。” 冀鋆心道,可不是嘛,你认识的都非富即贵,去那些赌坊,哪里敢让你们这些人赌到那个地步? 如果真有哪个赌坊敢让你们这几位有权势郡王爷或者世子赌得倾家荡产,估计赌坊先倾家荡产了! 李宓也想了想道, “至于我的手下呢,似乎也没听说。因为府里挑选人手比较严格,如果一旦发现有恶习的,立刻不再用他。府里的下人们,如果敢在府里赌博,就会被重罚之后,赶出府去。所以表妹你说的这个情况,我真的是没有遇见过。” 周彪点头表示认同。 周桓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听众人议论完之后,缓缓开口道, “我看这是一个局。” 冀鋆点头, “我赞成桓世子的看法,他们尹家的事儿和尹家的人,整个就是怪怪的,我就是有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你说那个尹姨娘,见到我们就跟我们哭诉,见到我们就跟我们哭诉,怎么看都透着怪异。” 李宓看众人为此有一些费神,于是安慰道, “不要紧。毕竟我们这个尹姨娘了解不多,我们可以再加派人手对她家多关注一些。再说,芍药都已经给尹新娘挖了陷阱,咱们就看她是不是掉进去。” 冀鋆闻言点点头道, “也对,咱就看看吧。但愿是我们多心。” 冀忞垂下眼眸,将一丝忧虑很好地掩藏起来,不过这丝忧虑却没有逃过周桓的眼睛。 冀忞想起近日她会在梦中想起前世的一些事情。 这些事情本来她并无印象,但不知为何在梦中出现。梦中出现了尹姨娘,原来前世她与尹姨娘有过交集。 那个时候她已经被美琳囚禁在了淮安侯府的后宅。 记忆中,有两个粗壮婆子死命的摁住她,在尹姨娘阴恻恻的注视下,盯着丫鬟将一碗又一碗黑黑的药汁灌到她的口中…… 接着,迷迷糊糊之中,冀忞感觉尹姨娘在用什么尖锐的东西刺她的手,口中叨咕道, “奇怪!该该喝的也喝了,该闻的也闻了,为什么他的他还没有动作呢?” 冀忞也不明白尹姨娘给她灌的药是什么,“闻”的什么,至于这个“动作”是什么,她也不清楚。 醒后,冀忞跟冀鋆讲了自己梦中的事情。 冀鋆自然也不明所以,但是,她想肯定跟洪相林和美琳脱不开干系,尹姨娘就是一个马前卒。且再看看。 回到淮安侯府,主仆几人快到丹桂苑的时候,迎面碰上了,碰上了衣饰鲜艳的尹姨娘。 只见尹姨娘脸上有压抑不住的怒气,随着尹姨娘的走近,一股浓烈的脂粉香味汹涌而至! 呛的几个人不由自主地掩住了鼻子! 而芍药更是毫不掩饰的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同时,冀鋆和冀忞却在浓烈的香粉味儿中闻到了一丝臭气! 而最让人惊愕的是,臭气越来越浓!还夹杂着血腥之气! 冀忞直欲作呕,生生忍住! 尹姨娘走到几人近前之后,对几人怒目而视,道, “快点儿把解药交出来!” 芍药忍不住了, “尹姨娘,你这是干啥?你要么臭,要么香!你这又臭又香,熏得我直心慌!” 尹姨娘被芍药的话气得牙齿“咯嘣咯嘣”险些咬咬碎了一口牙。 “你还有脸说我!你放的臭屁把我熏成这样!你装什么蒜!快点把解药给我,我就饶过你!” 冀鋆使劲压下要呕出来的茶水,暗道,幸好,幸好,天气热,没吃点心!不过,喝了茶水,吃了西瓜,这也直往上返啊! 可是,不能在尹姨娘面前出糗,未等芍药开口,冀鋆假意云淡风轻地道, “怎么,尹姨娘,不装了?” 尹姨娘不理冀鋆,依然冲着芍药恶狠狠地伸手,道, “解药!” 芍药用手捏住鼻子,浓重的鼻音喷薄而出, “没有!有也不给!” 尹姨娘气急败坏, “凭什么不给?” 芍药深吸一口气,随着气缓缓吐出,开口道, “就凭你对我们小姐不安好心!” 尹姨娘假意受了天大冤屈般道,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对你们小姐不安好心?” 尹姨娘的小丫鬟也跟着跳着脚地道, “对啊!我们姨娘刚来侯府没几天,先是被相林少爷打,又被王姨娘欺负,去求你们帮忙,你们不帮也算了,我们也没怪你们!你们怎么能这么害我们姨娘!如今,整个恪吉居,全都是芍药的臭屁!我说芍药,你也真是厉害,别人的屁放完就没了,你的屁咋后劲儿这么大?在林子里晃悠还不行,还跟到我们恪吉居了!听说过人凑热闹的,怎么你的屁也凑热闹啊!这都多少天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冀鋆不得不暗暗称赞,实话实话,这个小丫鬟口齿真是伶俐! 尽管冀鋆十分想笑,但此刻必须绷住! 焉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咋的!我们就是这么傲娇!放屁也与众不同! 芍药真是生气了,后果很严重,深深吸气,呼气,挺直了腰板,刚想义正言辞地驳斥—— 结果,“嗷!”的一声! 一个没忍住,全都呕了出来! 冀鋆定睛一看,好嘛!一,二,三,四,五! 在“好邻居”吃的点心,西瓜,甜瓜,葡萄,樱桃…… 一个都不少啊!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三章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呕吐 芍药吐得天昏地暗,把海棠吓够呛,赶快过来帮着拍背。 芍药担心吐出来的东西溅到海棠身上,轻轻把海棠推开。海棠犹豫地看向冀鋆,冀鋆点点头,道, “吐出来就好了!” 果然,过了一会儿,芍药直起身子擦擦嘴对尹姨娘道, “尹姨娘,你厉害!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呕吐!你赢了!” 尹姨娘气得不轻,这叫什么话! 海棠不理睬尹姨娘什么表情,赶快走过去关切地问芍药道, “好点没有?这是怎么了?” 芍药有点疲惫地道, “还能怎么了?倒霉呗!只当踩到狗屎了!” 尹姨娘的小丫鬟刚想发火,被尹姨娘制止。她也知道自己身上有“臭”味,可是,她并不觉得会“臭”成这个样子。 这个芍药实在可恶,装得还真像!竟然说吐就能吐出来! 至于吗? 你个丫鬟装什么大瓣蒜? 如果真的那么臭,我整天抱着桶,啥也不用做了! 尹姨娘看向冀鋆道, “冀大小姐,我身上的这个气味,就是那天被芍药的屁嘣出来的,麻烦大小姐把解药给妾身,妾身感恩不尽!” 既然都说开了,也不用藏着掖着,冀鋆拿着帕子捂着口鼻,十分歉意地道, “尹姨娘,真抱歉,我不知道你说的解药是什么。我和芍药虽然是主仆,可是,我真的管不了她什么时候放屁,怎么放屁,以及放什么屁!你说是让俺家芍药的屁嘣出来的臭味,你的臭味也把俺家芍药搅和得吐了一大堆,你两就算扯平了吧!” 开玩笑,你想算计我们,我们能轻易把解药给你? 那日遇到尹姨娘哀求冀鋆和冀忞救她之后,次日,冀忞就感觉不舒服,晚上开始做起了噩梦。 可是,当时,尹姨娘根本没有对冀忞做什么,什么暗器之类的也没有,就是跟她们之间,连碰都没有碰上。 而且,很快就被芍药挡住。 一时间,冀鋆也不清楚,冀忞的情形是不是与尹姨娘有关。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冀鋆让展骁趁黑在恪吉居出门的必经之路,洒了一种药粉,这个药粉是潘婶特意给她配置的。 如果,恪吉居的人在用蛊或者用毒,在接触到这个药粉的时候,毒性就会减弱。 此后,又遇到尹姨娘之后,冀鋆和冀忞都是匆匆而过,而冀忞夜梦症状有所减轻。 冀鋆依然不能排除,是不是巧合的原因。 直到,恪吉居传出来异样的“臭”味。 “这个诡计多端的家伙!” 洪相林气得用力拍着桌子! 他知道冀家姐妹的本事,知道二人戒备心重,饮食,衣物很难下手。 于是,美琳想出了一个主意,美琳拿出从主子拿到的一包药交给洪相林。洒在尹姨娘“药浴”的桶中,让尹姨娘全身浸泡在药液里,目的是让尹姨娘的肌肤都浸染上药的气息。 同时为了增强效力,在药浴的木桶里面还扔扔进去许多令人恐怖的东西,比如蜈蚣,癞蛤蟆,五彩斑斓的毒蛇等等。 尽管这些东西都是死物。但是尹姨娘在起初泡药浴的时候,仍然浑身止不住的哆嗦。 但是尹姨娘也没有办法,她被主子选中,就只能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有生之年都不可能违背主子的意愿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此次,尹姨娘进淮安候府,便是主子计划的一部分。 主子说, “你如果能够让冀忞将你身上所散发的药气吸进去,那么冀忞就会很容易地吐露出隐藏在她内心深处的秘密!” 皇家,还有许多权贵都关注着这个秘密。 尤其是如今储君之位没有最后的确定。 可以说,大家似乎都已经形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共同认知,谁掌握了这个秘密,谁支持的那个皇子便是下一任的储君。 于是大家都暗戳戳的使劲。但是如今都在像无头苍蝇一般乱撞!但是他们的主子较其他人较得天独厚的条件。 尹姨娘,美琳,洪相林的主子,虽然不是出自所古族,但是对所古的“蛊”很熟悉。 单打独斗,目前冀鋆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如今看,主子还是低估了冀鋆娘亲的能力,甚至低估了冀鋆和冀忞的本事。 如果,不是“臭”味越来越重,洪相林也不会允许尹姨娘不再伪装下去。 还有一个原因,芍药这个“屁”,不仅仅是“臭”,而且,越用熏香越浓! 洪相林的旧伤也有复发的趋势! 这也是冀鋆没有想到的,潘婶的这个“隔离药粉”有如此神效,可能是在降低蛊或者毒的效力同时,对一些特殊的蛊或者毒能引起不同寻常的状况。 因此,不知道尹姨娘用了什么东西,使得接触了这个药粉后,竟然出现了浓烈的“臭”味。 而好巧不巧,这个“臭”味跟芍药的屁相近。 又恰好,芍药在尹姨娘第一次遇到冀忞的时候,就实打实地冲着尹姨娘放了这么一个“屁”! 于是乎,尹姨娘和洪相林就顺理成章地认为,是冀鋆让芍药给他们下了套! 无辜躺枪的芍药根本不在乎,甚至还有点沾沾自喜! 芍药缓过来点力气道, “尹姨娘,你歇会儿!解药呢,我没有!不过,我可以再放一个,你拿回去研究研究,算我帮你了,咋样?” 还咋样? 不咋样! 别的不说,你的那个“屁”,我咋拿回去? 尹姨娘气急, “你们惹了祸,拍拍屁股走人!你们礼国公府就是这么教导你们规矩的?丹桂苑就是这么没规矩?” 芍药也不管尹姨娘啥表情,继续道, “尹姨娘,你是洪相林的姨娘,满院子,甚至满京城,都知道你们洪相林少爷的生身姨娘是苏瑾。苏瑾屡次要害我们家小姐,现在把自己身上惹的一身骚。还要好意思跟我们说规矩?我们要是按照规矩来,早都中了你们的计了!” 见尹姨娘不语,冀鋆道, “我们跟苏瑾母子这样的情形下,你上来就求我们救你,试问谁会信?再说,你说洪相林揍你,你身上咋一点儿伤痕都没有?还有,依着洪相林的性子,他真想揍你的话,他就是要杀鸡儆猴,定当着我们的面儿把你狠狠揍一顿!你自己对我们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指望我们拿出什么解药你觉得可能吗?” 尹姨娘神情有些复杂,她也不想,谁知道,这个什么毒也好,蛊也好,这么麻烦! 之前,她隐隐约约了解一些,洪相林和苏瑾在冀家姐妹这里吃过亏,只是这次,美琳坚信能制服姐妹二人,洪相林才愿意跟她试试。 要知道,她是不得不泡在那个恶心的浴桶里面。 而洪相林,则每天都要交给苏瑾一小瓶血,用这个血炼制药材! “美琳,你口口声声说主子厉害,怎么芍药那丫头放个屁弄得这里臭哄哄的,你都没有办法?” 美琳不语。 她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本来她能顺利进入最后一轮皇子妃的遴选,她觉得主子无所不能。 但是,对上了冀家姐妹,就没有顺利的事儿! 可是,她没有办法,为了做那个人上人,只能顺着这条道跑下去!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四章将臭变香的解药 尹姨娘看了看一直默不作声的冀忞,神情不悦,一脸的冰寒。 尹姨娘觉得这幸好是在夏天,如果是在冬天,估计冰块子,冰疙瘩都能把自己砸晕! 但见冀忞面色还好,并没有素日患病之人的无力疲惫之态,心中犯了嘀咕, “美琳小姐的方法究竟有没有用啊?” 洪相林和她一顿折腾,又是喝药,又是泡药浴,又是放血,最后人家轻轻的一个“屁”,就把恪吉居搞得臭气熏天! 这美琳小姐的话究竟靠谱不靠谱啊? 尹姨娘的丫鬟见冀鋆和芍药一副“胡搅蛮缠”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气呼呼地一福身道, “冀大小姐,我们姨娘是新入府的,一是我们相林少爷孝顺,为生身姨娘祈福冲喜,二来,更重要的是为了我们侯府开枝散叶的,如今,你纵容丫鬟胡乱放屁,把我们姨娘的身子弄坏了,这等于是迫害我们侯府的子嗣!还请大小姐三思!” 呦呵! 冀鋆微微眯起一双秀目,看向这个口齿清晰的小丫鬟,小看你了啊! 这大帽子扣的,扣出了新高度,是肥猪能上树啊! 还特么“迫害侯府子嗣”, 还别说,我是真的诅咒过洪培菊,洪相林还有那个苏瑾断子绝孙。 冀鋆想到这里,有点小心虚。 咋的,应验了? 我的嘴开光了? 我接下来喊几句“好邻居”日进斗金成不? “呵呵,开枝散叶,你这个奴才倒是真贴心啊!”久未出声的冀忞突然开了口,声音冷冽无比, “冬柳,怎么的?陪完了少爷,又来陪姨娘,这调也高了,音也亮了!口气都嚣张了!这几个人里,最可能迫害尹姨娘子嗣的就是你,你在这里装什么无辜?” 冀鋆听得一头雾水,芍药也蒙了,小小姐这是,做梦呢? 冬柳,这个是冬柳? 那个在国丧期间跟洪相林有了身孕那个丫鬟? 当时,冀鋆和冀忞刚到侯府就被苏瑾栽赃。 后来,用来栽赃的丫鬟冬柳和冬香打胎后都被送去了庄子。 冀鋆那时候对丹桂苑的人还认不全,更别说是其他院子的人。 冬柳被冀忞戳中痛楚,顿时白了脸,可是想到今儿的目的,又生生忍下,力求平静地道, “冀小小姐,奴婢知错,您与我们侯府的少爷小姐们情同手足,您——” 海棠上前,用身子挡住冀忞对冬柳道, “别乱套近乎,我们小姐没有入侯府第一个月就被逼着承认通奸的手足!要是有,也是烂掉的手足,我们小姐不稀罕!” “对!不稀罕!”缓过劲的芍药一嗓子,吼得众人吓了一跳! 冬柳瞬间涨红了脸,当时的情形她还记得。 可是,这能怪她吗? 国丧期间,洪相林憋了几天,终于憋不住了,非得缠着她,而且告诉她冬香都已经跟少爷睡过了,如果,她不从,以后就不抬她姨娘,做一辈子的通房丫鬟! 冬柳当时还真长了个心眼,没立刻让洪相林得逞,结果,当夜,洪相林就让她在外面守夜,而里面,洪相林和冬香整整折腾了一夜…… 冬香和冬柳知道她们两个即使有了身孕也不能留下来,必须喝药弄掉。可是,那时候,苏瑾掌管着府里的事情,每日里忙前忙后,即使不忙,她们不敢去跟苏瑾说。 冬柳和冬香知道自己如果说了,就会立刻被苏瑾打死! 苏瑾一定会认为是她们勾引了洪相林! 没有办法,她们偷偷去找刘嬷嬷,刘嬷嬷收了她们几两银子,可是不知道是嫌钱少存心的,还是她们倒霉,刘嬷嬷给她们的“避子汤”没起任何作用,二人双双怀了身孕! 尹姨娘见状担心谈“崩”,忙示意冬柳退下,假意遗憾地叹口气道, “什么通奸台不通奸的,多难听!海棠姑娘以后可别说了,让人听了笑话,不值得。咱们淮安候府关起门来就是一家人,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们相林少爷一直最关心您这二位妹妹,时常跟我和王姨娘提起,说你们性子善良,容貌出挑,对侯府的姐姐们更是处处礼让照顾。能否恳请您二位这次帮帮相林少爷?” 关心?关心你个鬼! 冀忞听到这里,说心情不受波动是假的。与冀鋆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决定绕开尹姨娘几人。 惹不起,还躲不起? 还真是躲不起! 随着冀忞身形一动,冀鋆还没动弹,尹姨娘“扑通”跪倒了海棠面前! 说时迟,那时快,尹姨娘牢牢抱住了海棠的左腿! 不仅如此,尹姨娘麻利地从袖子里抽出一条丝绦,三下五除二地将自己和海棠的大腿捆到了一起! 这是什么操作? 冀鋆有一瞬间蒙圈,幸好这时候没有炸药啥的,要不,她可真是担心! “冀大小姐!”尹姨娘抱住海棠的大腿,大声道, “我今儿要是拿不到消除臭气的解药,我就跟着海棠一起死!” 冀忞刚要上前,被冀鋆拉住,沉声道, “别动,她手上的钗子有问题!” 冀忞顺着冀鋆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尹姨娘手里持着一只钗子,尖头挨着海棠的裤腿,如今只是单单的一层!只要略一用劲,海棠必然会受伤! 冀鋆扭头示意冀忞沉住气,看着双目有些猩红的的尹姨娘,语气和缓,却透着森森寒意, “尹姨娘,洪相林和美琳许诺了你什么好处?你又是装可怜,又是整出个父兄赌博的戏码,如今,又拉着海棠要挟我。海棠有个什么意外,你还有命享受?得了,咱们聊聊你身上的臭气吧!” 美琳长着一张能把这群脑子少根弦的忽悠死不偿命的嘴,尽管脑子少根弦,但是不等于不会动脑子。 冀鋆要让尹姨娘做狗别太认真,意思意思算了!否则,一条死狗,再被主人看重又如何? 还能给你披麻戴孝啊! 尹姨娘听到冀鋆有商量的意思,绷紧的神经不由得也稍微松了一些。 美琳小姐果然没有说错,不要总想着冲冀鋆或冀忞下手。她们两个肯定是重点保护对象。 但是冲丫鬟下手的成功率就大大提高,尤其是海棠芍药这两个最近身的丫鬟,她们决不会放任不管,见死不救! 今儿出门麦冬没在身边是个失误。 冀鋆虽然懊恼,但并不是很担心,尹姨娘的目的是“解药”。不会轻易伤害海棠。 说实在的,她哪里有什么解药,因为她不知道洪相林用的是什么东西! 不过,可以用点药物掩盖住她们身上的臭气。 但是,如今,冀鋆担心尹姨娘失手,所以,立刻答应谈谈条件。 因为还有一个冬柳,如果冬柳再使什么招数,冀鋆决定她和芍药先挡一下。 总之,不能让她们直接碰到忞儿! 冀鋆回头想让冀忞退后几步,却见冀忞神色迷茫,眉头紧锁,似乎在极力回想着什么。 尹姨娘的动作犹如一道炸雷,将暗沉沉的夜空劈开了一道缝隙! 在淮安候府最荒凉的院落里,冀忞被囚禁于此。 美琳,洪相林,洪培菊,还有一个洪逑滨,每个人都喜形于色。 冀忞的面前摆着纸笔,但是双手已经红肿溃烂,根本无法握笔。 同时,冀忞牙关紧咬,任身边只人推搡殴打。 洪逑滨有点担心地道, “父亲,她坚决不写,怎么办?” 洪相林满不在乎地道, “给她喂点失魂散,叫她干啥就干啥!” 美琳摇头冷冷地道, “没用的,你看看,她的手肿成那样,笔都握不住,什么都写不了!” 洪培菊面现不虞,恨恨地瞪了洪相林一眼, “都是你这个蠢货!这么个小女子,你用这么重的刑!现在好了,写不了字,问也问不出来,你跟圣上请罪去吧!” 洪相林不满地辩解道, “父亲一有事情就怪我,妹妹把她的嗓子毒哑,不能说话,如果没哑,喂了那个失魂散,还不是有啥说啥!你怎么不说她?” “你!蠢货!毒哑她是担心冀夔他们找到她,认出她。如今这么一个容貌尽毁,口不能言的女子,谁能认出她来?” 洪相林不服气地道, “她不会写出来啊!” 洪培菊气得不搭理洪相林,洪逑滨轻声对洪相林道, “多年前,冀忞给冀夔的信就被父亲掉包,更换了笔体重新抄录后再送去边塞的。所以,冀忞再怎么写,冀夔只能认为是有人冒名顶替!” 冀忞本来支离破碎的心又被一下子攥紧,紧得令人无法呼吸! 从进淮安候府开始,眼前这几个人就无时无刻不再算计着她的一切! 可怜她还把他们当做亲人!当成可信赖之人! 尤其是美琳,当时在淮安侯府的时候,琉璃出嫁啊,璟淑习惯于独来独往。 玉颜,宝茳打成一片。 雨珗到处摇摆不定。 只有美琳从始至终一直都对她亲切,和善。 她也一直将美琳引为知己。 包括后来不得不进宫之前,美琳抱着她她痛哭流涕,不停地怨恨自己在皇子府里连一个侧妃都不是。 美琳说,自己哪怕是个侧妃,她也要找一个机会面圣,不让冀忞进宫。 美琳说深宫寂寞,而且尔虞我诈,虎狼环伺,不适合冀忞。 冀忞进宫之后也确实如此,被焦贤妃打压折磨,被关静秋栽赃陷害等等。 冀忞当时无比的感激美琳。 而正是对美琳的信任,自己一头栽进美琳设的圈套里!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五章焦贤妃想忽悠冀家姐妹 就是在那破败的院子里,这位尹姨姨娘谄媚地对洪培菊等人道, “可以将妾身的手臂和这个丫头的胳膊绑捆在一处,这个丫头稍有动作,妾身便能感知到。她是想写撇,还是想写捺,妾身立刻会有所察觉,必不能坏了侯爷的事儿!” 洪洪培菊等人觉得这是一个方法,于是尹姨娘便如今日捆海棠这般,熟练地将她右臂跟冀忞的右臂捆到了一起。 然后在冀忞怒目而视中,冀忞被人灌下了洪相林口中的“失魂散”,然后很快,她便失去了意识。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见到的是美琳一张冰冷的脸和洪培菊气急败坏的神情。 只听洪培菊道, “真是没有想到,没有想到礼国公老夫人这般的狡诈!失魂散竟然对冀家这丫头也没有用处!” 美琳淡淡地道, “这又有何奇怪。如果一副失魂散就能轻轻易易地让这个丫头吐露秘密,父亲以为还能轮到咱们?定然是礼国公府夫下了极大的力气,寻常手段无法见效,先生早就说过,不可硬来,必须让她自己愿意说出来,才可以。” 洪培菊叹口气道, “明明那日,这丫头在睡梦中呓语了一些东西,可惜看管他的那几个婆子也是个蠢得,全然记不得,只记得“北地”,“奇药”和“神梦”几个字,还有个婆子记得,似乎还说了“晨昼合力,血蛊三易”,咱们堪堪知道这里面恐怕还得有奇药岭的药才能成事儿!” 美琳接着道, “既然如今二皇子已经登基,冀家丫头也就没什么用处,就送她上路。” 洪逑滨迟疑道, “冀夔回来如何是好?” 美琳冷笑一声, “二皇子,不,万岁爷已经安排好了,兄长不必担忧。” 此刻,冀忞的脑海中,电闪雷鸣,暴风骤雨,骤热骤寒不停交替。 有很多似乎本应该是存在脑海里的东西,但是突然之间是空白。 又似乎有很多原来,根本不曾想过应该有的记忆,却碎成了千千万万个碎片,时不时地蹦出来几个,而这些碎片又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连成一个完整的脉络。 冀忞的头觉得从未有过的疼…… 福远宫内,焦贤妃听说美琳因为对冀忞用了一些手段之后,竟然被冀家丫头的一个丫鬟的屁搞的如今身上弥漫着经久不散的臭气,不由得大为惊骇。 “难不成她们真的是妖女?” 胡嬷嬷看了一眼焦贤妃惊愕的神情,想了想,嗫嚅道, “娘娘,应该还是跟那个蛊有关。” 焦贤妃才有些明白的,看起来这个蛊真是既神奇,又恐怖! 蛊的用途实在高深莫测。 食髓蛊可以帮助自己容颜不老,而这个对付冀家丫头不起作用也就罢了,竟然,还弄出来这么不可意料的情况! 也好,让洪培菊他们在宫外可劲儿地折腾吧! 他们今儿试试这个招数,明儿试试那个路子,说不定哪天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到时候,本宫正好坐收渔利! “嬷嬷,拿本宫的帖子给淮安候府的美琳小姐派一个太医去瞧瞧!” 胡嬷嬷忙道, “娘娘不可!” 焦贤妃狠厉地看了她一眼, “为何不可?美琳是本宫主持下遴选的皇子妃人选。如今她还没进皇子府,便出现了这个情况,这岂不是说本宫识人不明,选人不当?无论如何也必须要让美琳完好无损的进入皇子府!” 焦贤妃心道, 胡嬷嬷忙道, “娘娘的苦心,老奴自然是知道。可是娘娘您想想,美琳等人是因为那个东西造成的。此前,据说他们对着冀家丫头已经动手几次,看起来没有什么结果,但想来已经把那个东西的弄得越来越复杂那个东西在咱们在皇宫之中是禁忌之物。因此太医几乎只是对这个有所耳闻而已,却并不擅长。说不准根本都想不到是那个东西导致的,如何能解?” 焦贤妃方才了然,她之所以敢用“食髓蛊”,其一当然是有人暗中保驾,其二也是因为太医不认识。 如果,太医知道了淮安候府的人“用蛊”,进而对“蛊”深入琢磨,早晚有一天会识破自己身上的“蛊”,到那时候,别说“太后梦”了,人头落地,抄家灭族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此,焦贤妃打了个机灵。 美琳固然要救,前提是得保住自己! 看着焦贤妃柔软下来的目光,胡嬷嬷暗自舒了口气,她可实在是怕这个主子冲动行事。 焦贤妃眉头凝紧, “要不,让宏公公跑一趟?” 胡嬷嬷摇头道, “如今美琳小姐毕竟没进皇子府,不是皇家人。即使用冀家丫头做障眼法,依着冀家丫头的性子,怕是不那么容易被蒙骗,有心之人也会查到美琳小姐她们的所作所为。如果再深究下去,察觉了娘娘和淮安侯府之间的联系,以及娘娘与国公爷之间的事情,怕是对娘娘不利。” 确实,皇上最为忌恨宫妃与外臣勾结一气。 当初,晋升焦贤妃也是因为皇上认为她“心思简单”,母家又很低调,与皇亲国戚,世家勋贵都走得不近,才特意如此。 如果,知道,焦贤妃从进宫之初就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帮着陈拙鑫取得兵部尚书之位这些事儿,焦贤妃必然死路一条! 胡嬷嬷道, “娘娘,其实根源上还是在冀家丫头身上。您不妨还是别硬来,万一,鱼死网破,咱们又是何必?” 焦贤妃闻言逐渐冷静下来。 虽然目前看似平静,但其实储君之争暗流汹涌。 很多人都认为,三皇子,四皇子成亲会是个转折点! 因此,在二位皇子没有大婚之前,万万不能有什么闪失! 焦贤妃沉声问道, “那你觉得应当如何?” 胡嬷嬷想了想道, “娘娘,这个事儿说起来,其实也就是他们侯府里少爷小姐之间的矛盾而已。如果有人代表娘娘安抚一下冀家丫头。冀家丫头看在娘娘的面子上,为了美琳小姐能够顺利的进入皇子府,那么说不定会对美琳手下留情,毕竟,美琳进了皇子府,感念冀家丫头的情谊,对冀家丫头也有好处,冀家丫头也不想跟美琳交恶,您看呢?” 焦贤妃冷哼一声, “那就看看这两个丫头是否识相吧,总之,别逼本宫出手。” 丹桂苑外,美琳带着绿梅,被麦冬和芍药拦住。 “美琳小姐,我们小小姐不舒服,大小姐在照顾她,贵姨娘带着徐嬷嬷去看侯爷和卓姨娘,实在没空招待您,您请回吧!” 麦冬说罢,扭过头,使劲闻了闻手中的香囊。 如今,府里,人手必备一个香囊!就是担心一旦遇到恪吉居的人,躲避不见,向芍药一般吐个稀里哗啦! 美琳身上的“臭”味,是尹姨娘出现臭味后几天出现的,起初美琳也并没有在意,不料,也与恪吉居其他人一般,越来越浓重! 那日,尹姨娘逼迫海棠,跟冀鋆换了“解药”,用上之后,尹姨娘身上臭味倒是没有了。 可惜,不知为何,同样的药,用到美琳身上,竟然没有效果! 美琳猜测是冀鋆留了后手! 可恶! 冀鋆怎么这么坏! 她不过是给冀忞用了另一种主子研制出来的“蛊毒”,可以解开冀忞记忆。 虽然这个“蛊毒”,加上冀忞此前中的“葡涟”,可能会损害冀忞的身体,也许会伤及性命。 可是,她现在不是没事儿吗? 美琳稳稳心神,示意绿梅去求求麦冬和芍药,毕竟她一个小姐,不能对两个丫鬟说软话。 绿梅上前,挤出一个开花馒头一般的笑容道, “两位姐姐,竟然冀大小姐和冀小小姐有事情,我们也不便打扰。麻烦姐姐帮忙传话,我们小姐想跟冀大小姐讨要一点药粉,给了我们,我们立刻就走,绝对不在这里碍眼。” 芍药双手叉腰道, “药都已经给尹姨娘了,朝她要去!丹桂苑没有!” 绿梅有点气愤地道, “我们小姐用了尹姨娘拿回来的药,不好使,定是分量不够,麻烦芍药姐再给我们一些!” 芍药斜睨了绿梅一眼道, “不够?” 绿梅以为芍药没听清,于是猛点头道, “不够!尹姨娘先用了一些,相林少爷也用了,估计分给我们小姐的就不多了!” 芍药耸耸肩, “哦,不够就不够吧!” 绿梅气急,合着这是在确认她家小姐是不是真的用药没效,而不是想帮她们拿药。 “芍药!”绿梅气得也不虚伪地叫“姐姐”了! 芍药眼睛一瞪,调门高了一个八度, “怎么样?” 比谁嗓门大啊! 哼哼,我芍药还真没怕过谁! 绿梅也被带着扬起了声音 “你们小姐在淮安候府住着,与我们小姐朝夕相处,这种缘分是几辈子修来的,你们为何这般冷血?我们小姐几次三番低声下气与你们交好,你们都冷言冷语,你们为何要这般高傲!我们小姐可是未来的——” “住口!”美琳喝止了绿梅的炫耀和委屈。 美琳上前道, “芍药,请你问问你家小姐,究竟怎样,她才肯给我解药?”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六章咱们一起挖呀挖,看谁的坑大能把对方全装下 福远宫里,王氏听完焦贤妃的想法后,惊呼道, “成芳,你疯了吗?你竟然想让五皇子子娶那个贱丫头?你怎么舍得?” 焦贤妃双目蓄泪,万般无奈地摇摇头,终是欲言又止地叹了口气。 王氏双眉紧蹙,满脸的不可置信,还有些许的失望, “成芳,我没有想到你真的是这种人!你竟然将五皇子视为玩物,随意抛弃!五皇子没了生身母亲,养在你膝下,是你们有母子缘分,你自不能待五皇子比十三皇子好,可是,你如此作践他,你让众人如何看你?十三皇子有了你这样薄情寡义的娘亲,日后,十三皇子长大,你如何让十三皇子在朝堂上立足?” 两行眼泪滚滚落下,焦贤妃一脸哀伤和绝望,却是苦笑一下,不发一言。 胡嬷嬷急道, “娘娘,您倒是说句话啊!你跟世子夫人解释一下啊!你不能这样折磨您自己啊!别人不理解您,还有老奴心疼您呢!您可千万看在五皇子和十三皇子的份上,保重身子啊!” 王氏看着焦贤妃主仆二人话里有话,满心疑惑,转向胡嬷嬷 问道, “怎么回事?” 胡嬷嬷满腹心事地看了焦贤妃一眼,张了张嘴,又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道, “世子夫人就不要问了,娘娘,唉!娘娘她心里苦啊!” 王氏更加疑惑,看向焦贤妃,焦贤妃躲开她的目光,用帕子掩住眸底的得意。 王氏深深舒口气,平静地看向胡嬷嬷,口气不容置疑地道, “胡嬷嬷,你有话直说!如果不说的话,你相不相信我便去见皇后娘娘,拼了我的命,也不能让那个丫头害了五皇子!” 胡嬷嬷偷偷瞄了焦贤妃一眼,王氏厉声道, “你不用看你家主子,出了事,我担着!” 胡嬷嬷终于下了决心道, “世子夫人息怒!是这样,这次是遴选皇子妃,侯府的美琳小姐顺利入选,冀家两个丫头十分妒忌,她们竟然使用阴谋诡计,让美琳小姐现在身上染了一种臭气,经久不散,无论多浓重的香料都抹不平。您说如果美琳不能安安好好的进皇子府,岂不是娘娘办事不利?在入皇子府前出了这样的岔子,两位皇子心中别扭,圣上也会觉得晦气,而迁怒娘娘!” 王氏冷哼一声, “我说她们怎么不去参选,还以为她们有自知之明,不去献丑。原来这两个丫头在玩欲情故纵!” 冀忞本身就不让人喜欢,一副柔弱的样子,其实心思比谁都重,还冥顽不灵!轻易说不动她! 冀鋆那个丫头更是诡计多端,把她那个儿子给哄得跟自己这个娘亲离心离德。 胡嬷嬷见王氏动容,接着道, “娘娘实在没有办法,几次三番派人去求冀家姐妹,冀家姐妹都不为所动,娘娘只好想出这个办法,想让五皇子娶了冀家的那个大的。” “成芳,你疯了!”王氏尖叫起来, “我原以为你想让五皇子娶冀忞。不管怎么说,忞儿是我礼国公父的外孙女儿,是世子的亲外甥女。可是你竟然让五皇子去娶上那个商户女,你怎么这么糊涂!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是在作践五皇子,也是在作践你自己,作践皇家!你难道不想要命了吗?” 胡嬷嬷忙奉上一盏茶,轻轻安慰道, “世子夫人息怒,世子夫人息怒啊,不是娶正妃……” 王氏一甩手,将茶盏重重放下,道, “我当然知道不是正妃,她一个商户女想做皇子的正妃,他做梦都不敢这么想,但是侧妃也不行!即使是五皇子的侍妾,她都不配!” 胡嬷嬷一脸无奈,满脸陪笑,一脸小心地连连告罪道, “世子夫人,世子夫人,您消消火儿,您消消火,听老奴把话说完。冀鋆的身份当然是配不上五皇子,可是那怎么办呢?冀大将军的女儿咱们是不敢想的,而且冀忞年龄尚小,实在是没有办法谈婚论嫁,那么唯一可行的也就是冀大小姐。但是她的身份又实在是难以启齿。所以娘娘想……” 胡嬷嬷顿了一下,小心地看着王氏。 王氏目光有点缓和,但是依然很是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焦贤妃,焦贤妃仍然在那里低头垂泪。 胡嬷嬷接着道, “世子夫人,娘娘是想请你收这个冀大小姐为义女,这样她,她也可以从礼国公府出嫁,也不算辱没了五皇子。” “不行!”王氏断然否决。 “当初上官雪胜就是想借着我礼国公府的名头,攀上三皇子被我断然拒绝。如今我要是收冀鋆这个丫头做义女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她和冀忞是堂姐妹。但是如果是收完这个丫头,她后面就进了五皇子的府邸,你让雷霆战将他们怎么看国公府?必然人为我要存心攀附皇家,冀夔回来了我也没办法跟他交代。何况,我根本不想跟冀鋆有任何瓜葛!她就是个能惹祸的,一旦忤逆不道,岂不是要连累我礼国公府?” 焦贤妃抬起一双秀目,眼泪汪汪地看着王氏,道, “妹妹,你就忍心看着我被冀家那两个丫头逼迫至此吗?而且这也不算是你礼国公府攀附皇家,你想一想,如果细究起来,冀家那个丫头算不上是礼国公府的人,只是你世子夫人的一个义女,甚至世子都可以不知道这个事情。” 王氏看着泪眼朦胧的焦贤妃,一颗心顿时柔软起来,竟是一个“不”字也说不出口。 许久之后,王氏叹口气,犹豫着开口道, “非要如此吗?我只是觉得,别说那个丫头是我的义女,纵然她是皇后娘娘的义女,她也配不上五皇子啊,成芳,你不要糊涂啊!要说冀忞终究是我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可那个冀鋆,明明就是个妖女,她能够把宓儿迷的跟我这个娘亲离心离德,你焉知她不会怀恨在心,把五皇子迷惑的不辨是非?到那个时候,你们母子离心都是小事儿,一旦五皇子不管不顾,欺君罔上,成芳,悔之不及呀!” 焦贤妃一瞬间眸光无神,很是惶恐地道, “那,那如何是好?” 王氏眼中闪过厉色,凉凉地道, “把她嫁到你二叔家吧!” 丹桂苑外,美琳看着芍药拿出来的药,咬牙切齿地道, “你们已经拿到宝茳的解药了,怎么能出尔反尔,只给我这么一点?如何能够?” 芍药一脸无辜, “美琳小姐,药在精不在多,对症下药,懂不?如果不对症,你就是守着药材铺子,病也治不好,懂不?” 绿梅不服气地道, “还好意思说对症下药!为啥尹姨娘的好了,俺们小姐用了不好使?分明是你们使诈,故意刁难我们小姐!” 芍药给了绿梅一个大大的白眼, “同妖不同命,知道不?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知道不?吃一样的饭,拉出来的那啥,不一样,知道不?” “我——!” 绿梅被芍药气得火冒三丈。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 芍药一副意料之中的气人模样! “你——!” 绿梅一口气被梗住。 芍药撇撇嘴, “咋的?唉,看在你无知的份上,我解释给你听!比如,咱俩都是妖精,你呢整日不学无术,成天想着吃个人,害个小妖小怪,一下子碰到了个厉害的,“砰”,一棍子把你打死了!” “你才被人打死了!”绿梅总算缓过一口气。 芍药无奈地摇头, “真是不学无术,这不是打比方吗?好吧,你不高兴,就不说了。你们小姐啥病症也不让俺们小姐看看,药效不好,怪谁?” 绿梅不屑地道, “你们小姐还会看病?” 芍药得意地扬起下巴道, “会看一点点!” 美琳有点心动, “怎么看?诊脉?” 芍药歪头想了想道, “小姐说,要你一小瓶血就可以!” 美琳闻言,脸色十分难看。 她不能把血给冀鋆,主子吩咐过! 她身上出现“臭”味之后,找过主子,主子的方法竟然也没有效果! 看着主子厌弃的眼神,美琳知道主子虽然不能轻易放弃她,可是,她得自救!一定不能成为弃子! 美琳压抑住内心的愤怒,咬牙冷声道, “你可知道我是谁?我即将进入皇子府!你们这是藐视皇家!” 芍药面无表情, “哦!” 管你是谁,我们小姐想要你的血,看看能不能解小小姐的毒! 药对尹姨娘有效,却对美琳无效,小姐猜测,美琳身上有别的蛊或者毒。 说不定“以毒攻毒”,对小小姐有用! 美琳内心抓狂,可是,她表面上依旧镇定,她语气缓和一些道, “去跟你们小姐说,我的血虽然不能给你们小姐,但是我有一个关于陈国公府的秘密跟你交换怎么样?”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七章辰昼合力,血蛊三移 美琳告诉冀鋆,陈国公的血加上血岚珠,就可以解开,礼国公家的秘密,至于怎么解,怎么使用这个血岚珠美琳一无所知。 冀鋆看着美琳,其眼神倒也镇定,没有惊惶不安,闪烁其词,看样子不似作假。 但是美琳的这番话又是过于的离奇,若不是因为首先不相信美琳能够编出这么近似荒诞的说辞,冀鋆是根本不会相信。 但即使美琳没有骗她,冀鋆也不能够完全的相信这番话的内容。 美琳见冀鋆似乎不信,有点急道, “你不相信?” 冀鋆无所谓地笑笑道, “那你说我为什么要信呢?” 你说的,怎么验证?谁能证明? 美琳叹口气道, “罢了,我跟你说吧,我有一个堂兄叫洪逑滨,多年来一直潜伏在陈国公府。这是他多年隐藏身份得到的秘密,然后告诉了爹爹,恰好让我听见。而我也是因为恰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知道了爹爹藏匿匿的一些药材宝物的地方,我也才拿到了碰巧拿到了宝茳的解药。话已至此,即便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冀鋆不置可否,内心觉得美琳把洪逑滨的事情都搬出来了,可信度增加许多。 书中,这个洪逑滨很早便出现在了冀忞的生活圈子中,很早就来到了淮安侯府。 洪培菊,洪逑滨与美琳等人一起在冀忞的周围编织了一个温柔的,啐了毒的大网,一点点地向着毫无防范之心的冀忞围拢,让冀忞逃无可逃。 洪逑滨非常擅于揣摩人心,他利用冀忞的年幼无知,一点一点离间冀忞和礼国公府之间的联系。 本身舅母王氏就不喜欢冀忞,可是李刕李宓乃至李檀李芳苓对冀忞还是很关心和爱护。 但是,洪逑滨会巧妙地夸大王氏的可怕,模糊乃至抹杀李刕李宓等的真心。 李宓兄妹的邀请,十次能有八次被洪逑滨悄悄截住或者是拖延,而冀忞年龄小,又好面子,又害羞,不好意思去责问,只有悄悄地吃下这个哑巴亏。 而另一方面,冀忞跟淮安侯府的小姐去别的府邸参加聚会的时候,洪逑滨又会授意美琳等人,故意把冀忞和礼国公府的的李芳苓及礼国公府的亲戚如沺黎县主等人隔开。 冀忞在外面又谨记大家闺秀的规范,不敢高声,不敢与人争执,更不敢撕扯。 明明很想去跟表姐聊会儿,可是被美琳一拽,便眼睁睁地看着李芳苓,也喊不出口,姐妹俩就这样越来越远。 久而久之,李芳苓以为冀忞有了新的玩伴,不再把表姐放在心上。 冀鋆觉得,洪逑滨做戏一定会做全套,极有可能再让玉颜等人到李芳苓面前冷嘲热讽,挑拨离间。 李芳苓作为国公府的嫡长女,千娇万宠,如何能低声下气三番五次主动找冀忞? 能低下身段找个一次二次,已经实属不易。 久而久之,误会越来越深。渐渐地,便彻底断了冀忞和礼国公府之间的联系。 洪逑滨又利用古代交通不便,信息传递不及时,一点一点离间冀忞和冀夔夫妇的感情。 洪逑滨应该是古代“pua”大师,他有着温和的笑容,永远一副推心置腹的面孔。 从来不会强迫别人,但是,每次,都是对方退让。 截走冀忞给爹娘的信件,伪造冀夔的信一点点浇灭冀忞对爹娘的热情。 冀忞后来认为冀夔夫妇抛弃了她,认为他们只为自己建功立业而丝毫不顾及她这个女儿的感受。 走入宫门的冀忞,没有一个家人陪伴和送别,该是多么的绝望和凄凉! “忞儿是淮安侯府捧在手心里的小小姐,任何人不得给她委屈!” 洪逑滨冲着接冀忞入宫的太监和嬷嬷们这样说的。 “我们今日送忞儿入宫,不是想让忞儿帮我们谋求高官厚禄,而是想让忞儿过得更好!” “各位,烦请告诉宫里的那些下人们,别想着拜高踩低,欺负我们忞儿,入宫忞儿在宫里受了刁奴的委屈,我们淮安侯府不会坐视不理!” 每每想到这里,冀鋆就止不住地冷笑,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给忞儿拉仇恨! 那时候的冀忞觉着不对劲儿,可是又说不出来,人家是为你挣面子,你又有什么可抱怨的? 可是冀鋆记得前世的一篇文章里说过,真正的对我“好”,不是你认为的“好”才是“好”,而是我需要的“好”才是“好”! 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做着伤害我的事情,哪里是为我“好”? 即使是无意之失已经不可原谅,何况是故意为之! 洪逑滨果真是“仁义宽和,兄友弟恭!” 上一世冀忞与美琳争执,逼着美琳在众人面前向冀忞道歉的是洪逑滨! 苏瑾被洪培菊禁足,厌弃后,玉颜在沮渠尚书家得罪了李芳苓,洪培菊和洪逑滨重重责罚了玉颜,然后,亲自去礼国公府向王氏道歉的还是洪逑滨! 冀忞入宫前,洪逑滨来丹桂苑看望冀忞,一个大男人嚎啕大哭,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冀忞以后的日子无疑艰难不易,可惜,他这个“兄长”没有本事,没有足够的势力,足够的财力,或者足以另皇家重视的“秘密”,换取冀忞的自由! 冀忞当时以为洪逑滨是担心自己,结果后来才知道,洪逑滨想从她口中套出礼国公府的“秘密”! 后来,洪逑滨出主意,把冀忞说成“谋害皇上”的“妖妃”! 美琳将冀忞从天牢提出,关进了淮安候府。 洪相林和尹姨娘等人负责折磨她,威逼利诱冀忞吐出关于“秘密”的信息。 洪逑滨一直冷眼旁观, 不,他一直是主谋之一,甚至是唯一主谋! 二皇子突然“弑父夺位”,淮安候府根本没有出什么力! 是另一种,书中没来得及提或者冀鋆没有看到的力量支持二皇子。 而洪培菊能够从二皇子夺位成功中分一杯羹,是因为,洪培菊用手中的毒药挟制住了二皇子! 因此,美琳后期才如同打鸡血一般为二皇子冲锋陷阵! 洪逑滨要想在二皇子那里露脸,必须有“大礼”奉上! 普天之下,没有什么礼,比冀忞身上的秘密这份礼更大!更重要!更独一无二! “洪逑滨?”冀鋆念叨着这个名字,问美琳道, “你见过他?再见到到他能认得出他来不?” 美琳摇头, “我不认识他,我只是知道有这个人。十多年前,据说有一个族里的堂兄,要来投奔爹爹,但是,却没有见到人。后来,无意中才知道他在陈国公府。而那一日他与爹爹谈话的时候,整个人背对着我,我也不敢太靠近,也不知道他们要聊多久,因此没有看到他真正的容貌。” 冀鋆听罢,觉得美琳的话也有可信之处。 其实在美琳拿出了宝茳的解药,宝茳用药后,身上的毒性退去之后,冀鋆就已经决定不再刁难美琳。 可是现在不是她刁难美琳,是冀鋆根本不知道美琳为什么会出现跟尹姨娘不一样的情况。 按说,美琳身后之人应该更加着急去解美琳身上的这个臭味,但是美琳还是来找自己,应该是那人解不了,美琳还要依靠自己,说明自己这里有他们没有的重要东西。 但是美琳又死活儿不肯把她的血给冀鋆,冀鋆也自然无法确切地对症下药。 身上的蛊又被美琳下了“镕骨散”,一副常常“休假”,“罢工”的模样。靠近美琳,也感知不出来什么。 唉,也是美琳倒霉。 但是冀鋆想,自己鼓捣的药粉有用处,是不是因为在药粉里添加了自己的血呢?自己的血能够解“毒”,解“蛊”的血,是独一无二的秘方! 如果是这个用处,那么就不妨多添一点。 不过冀鋆还是没有太大把握,但是在美琳面前,还是一副胸有成竹,云淡风轻的模样。 冀鋆想,如果美琳用了有效果,就是她冀鋆宅心仁厚! 如果没效果,就是美琳自己体质的问题! 毕竟,尹姨娘用了效果摆在那里,冀鋆硬起嘴巴来,坚决不能承认自己“医术不精”! “好邻居”后堂,冀家姐妹和李宓、周彪、周桓等人,反复琢磨着冀忞梦中的“辰昼合力,血蛊三移”这几个字的含义。 周彪想想道,“是不是说,辰是不是意味星辰,研究生说是夜晚,昼就是白天。那么就是白天和夜晚要做些什么,然后血和蛊移来移去的意思?” 冀鋆觉得这字面的意思,就是这样,可是,具体怎么落实呢? 如今,可真是想不出来什么结果。 上次在陈国公府查到那个盒子,那纯属是碰巧。 现在如果再让她用五行八卦,什么天干地支来分析这几个字,冀鋆实在是分析不出来。 一旁的周桓忽然道, “不对!这几个字应该是陈,周,和李!” “什么?”大家齐齐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冀忞也是满脸困惑地看向周桓。 周桓却望向冀忞,一脸期盼地道, “,忞儿,你是否还记得咱们小时候在御花园,我们在假山附近听到有人说起什么,似乎跟这个有关!” 冀忞一脸迷茫地摇头。 周桓压下眼底的失望,轻轻地道, “说的是陈国公,皇家和礼国公家。” 陈,周,和李!三家合力,才能解开礼国公府的秘密!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八章王氏与焦贤妃“姐妹情深” “好邻居”雅间,王氏已经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冀家姐妹还没有露面。 王氏气得要让人去直接把冀家姐妹“绑”来。 她随行除了心腹鲁嬷嬷,还有丹姨娘和两个粗壮仆妇。 要不是为了焦贤妃这个好姐妹的“大业”,她能屈尊降贵地见这两个可恶的丫头?! 丹姨娘忙劝道, “夫人息怒,小女孩要打扮一番,费些时候也是有的。您不是说,为了贤妃娘娘的大业和咱们礼国公府的前景,不跟这两个丫头一般见识吗?您是大学士的嫡女,王妃的姐姐,堂堂国公夫人,可不能自降了身份!” 丹姨娘一直不得接近冀家姐妹,内心也焦急。 后来,她想到李宓与冀家姐妹来往密切,于是开始留心李宓的行踪。 丹姨娘发现李刕近日的身体状况有了起色,而她又发现李宓悄悄将太医的药上动了手脚。 那日,丹姨娘隐伏在煎药的灶间附近,她看到,药煎好后,李宓悄悄进去将药液倒出许多,然后又添了水重新煎煮。 不由得十分讶异。 李宓不会害李刕,这是一定的。 那么就是在帮李刕! 丹姨娘才意识到礼国公和李刕不是病了,而是被人下了毒! 这个认知让丹姨娘震惊不已,她首先想到的是大周皇上忌惮李家军,因此暗下黑手。 否则,太医院的人难道看不出来?看出来又何以故作不知? 然而,国师认为,大周皇上让冀夔夫妻去统帅李家军,大军的后方辎重供应等重要的事宜还是经过李宓的手,说明,大周皇上不想要礼国公父子的性命。 国师又告诉丹姨娘,如果是高深的“蛊毒”,太医也并不认识。 因为“蛊”是大周皇室的禁忌。 太医别说看不出来,即使能看出来,因为牵涉太广,后果不可想象,也不敢轻易开口,只是对症下药,以求平稳。 王氏此次前来,是为了帮助焦贤妃。 王氏的兄长有一个外室,外室女生的儿子取名叫王冰。 因为是王家家风严谨,王大学士对儿子的教导是,可以娶妻,可以娶妾,但是坚决不能养外室。 偏偏王氏的兄长在做刑部尚书的时候,看中了一个罪犯之女,于是便将她养在了外面,还生了一个儿子。 焦贤妃曾经向王氏提及,如果她二叔再没有子嗣,就让王冰认焦贤妃的二叔做义父。这样日后也好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其实王氏原先的心思便是将冀鋆嫁给焦贤妃的二叔做继室。 但是焦贤妃说不能毁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更何况还是冀家的大小姐,果真如此是不给冀将军颜面,也是让礼国公府颜面扫地。 不如结个好姻缘,冀鋆与王冰年貌相当,恰是良配。 王氏却认为冀鋆如何能配上自己的侄儿?侄儿虽然是外室子,但是如果被焦家收养,就是焦贤妃的堂弟,冀鋆何德何能成为焦贤妃的弟媳? 王氏又气焦贤妃太过懦弱,恨铁不成钢地离开了福远宫。 胡嬷嬷追上王氏,忽然间双膝跪地,老泪纵横,把王氏唬了一跳,忙道, “嬷嬷,你这是做什么?我与你家主子相交多年,情同姐妹,我们不过一时拌嘴,并未对嬷嬷怎样,难不成成芳生我的气连累了嬷嬷?” 胡嬷嬷垂泪摇头,道, “夫人,您要三思啊!贤妃娘娘与您相交多年,焉能不知道您的性子和才华?可是夫人呐,冀家那两个丫头冥顽不灵,是属于吃了秤砣铁了心的,你可不要招惹她们,会给娘娘招祸的!” 王氏愤愤地道, “我是冀忞的舅母,而且冀鋆那丫头的父母也不在京城,我就是她身边唯一的长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冀鋆敢不从?哼!一顶“孝”的大帽子,就能够压死她!我看她拿什么嚣张!” 王氏一心想的是把冀鋆嫁出去,彻底断了李宓的念想! 胡嬷嬷摇头道, “夫人,纵然您能够压着冀家那丫头进了焦府,可是那丫头就是个妖女,如果她在府里兴风作浪,害了公子,害了二老爷,那您又如何补救?” 王氏一愣,随即咬牙切齿的道, “她敢!” 胡嬷嬷叹口气道, “老身虽然不知道她有何妖术,可是老身知道南宫小姐,包括沮渠上书家的小姐,还有夫人您都没有在这丫头手上捞着什么好!而且,淮安侯府的苏瑾姨娘,让那个丫头害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老身着实担心!娘娘也不敢涉险!” 胡嬷嬷的话让王氏的头脑清醒许多,假如,冀鋆把焦贤妃的叔叔弄得半死不活,她和焦贤妃如何相处? 胡嬷嬷道, “夫人,那个丫头父母亲人都不在跟前,唯一顾及的就是冀小小姐,可是冀小小姐终究是礼国公府的外孙女,淮安侯府不会错待她,最多是受些冷遇,但是性命无虞。可以说她是现在一无所有,无所顾忌。冀大小姐如果一旦豁出去鱼死网破,夫人,咱们岂不得不偿失?” 胡嬷嬷的话让王氏陷入了深思,虽然她不知道这个二叔究竟帮焦贤妃做了些什么,但她知道这个二叔对焦贤妃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尽管她要去逼迫冀鋆是为了焦贤妃,但如果真的是伤及了她的二叔,乃至触及了焦贤妃的利益和底线,焦贤妃虽然不会把她怎么样,也谈不上反目成仇,但是对她失望乃至疏远她是一定的。 王氏不想失去焦贤妃这个至交。 再有,王氏从焦贤妃那里拿来的“药”让礼国公和李刕父子二人身染重病,不能再领兵打仗。 这个事情决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可是,如果冀鋆到了焦府,搅的那里天翻地覆,说不定许多事情就有可能暴露出来,因此王氏不能不有所顾忌。 见王氏有所犹豫和退缩,胡嬷嬷趁热打铁道, “夫人,这个是老奴的一点心思,贤妃娘娘训斥了老奴,也实在是无法启齿。但是老奴也没有办法,如果您将来要是怪罪的话,就怪罪老奴吧。” 王氏神色缓和一些,语气也软了许多,道, “嬷嬷有话尽管直言!” 王氏抬手示意胡嬷嬷站起来回话,胡嬷嬷忙起身,却趔趄一下,鲁嬷嬷忙将胡嬷嬷扶了起来。 胡嬷嬷接着道, “夫人,其实您与娘娘心知肚明,您家大公子与冀家那个丫头他们两情相悦,但是不是已经暗通款曲,老奴不知道。但是老奴听说,如果一个女子要是全副身心都用到这个男子身上的时候,别说是二爷这样的人,即便是比大公子身份再高贵的世子皇子,她也不会放在眼里。否则也不会不去参选皇子妃!” 鲁嬷嬷也帮腔道, “夫人,胡嬷嬷说的对,不止是在冀家大小姐的心里,就是京中许多贵女心中,咱们大公子都是世上最好的人。胜过世上其他所有的男子!谁让咱们大公子确实是出类拔萃,个中翘楚呢! 王氏听胡嬷嬷鲁嬷嬷这样夸赞李宓也是与有荣焉。 但是又想到冀鋆竟敢肖想自己的儿子,又很是羞恼,她重重“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胡嬷嬷又低声道, “夫人,您不妨给她点甜头,给她点能够进国公府陪伴大公子的希望。这样的话呢,她就会为为您和贤妃娘娘所用,将来把她身上能够有用的东西弄到手,最后还不是由您处置?” 王氏闻言凝眉, “娘娘是让我向冀鋆低头?” 胡嬷嬷急道, “哎呦,我的好夫人!您这是爱子心切,关心则乱啊!您对待冀家这丫头又何必心慈手软?是让他做平妻,还是做贵妾,甚至是做通房,到时候还不是您一句话?而且到了您国公府,有的是招数对付她,您何必又急于一时?倒使得您和大公子母子离心?” 王氏瞬间了然。 胡嬷嬷的话中之意就是后宅之中打杀一个妾室和或者是丫鬟。简直不要太容易! 到时候是她天不假年,是她无福消受,暴毙而亡,李宓又能拿他这个娘亲如何? 久而久之,李宓再有了新欢,自然就把冀鋆抛之脑后。 那个时候,她和李宓还是母慈子孝的一家人! 丹姨娘见王氏尽管不悦,但是眼角眉梢隐隐有得意之色,她陪伴王氏多年,深知此时,王氏定然有着不为人知的算计,而且她定是认为对算计志在必得! 想到李刕的事情,丹姨娘试探道, “夫人,如果您不喜欢见冀家二位小姐,不如就让妾室去见她们,转达夫人的意思也就是了,您也不必在这里受人冷落。” 王氏不满地瞪了丹姨娘一眼, “你这是什么话!娘娘的事情,怎么可以由你一个妾室出面?岂不是辜负了娘娘的心思?” 王氏眼中一副“你也配为娘娘办事?”的轻视神情,另丹姨娘的心一阵阵地痛。 她略垂下头,掩去眼底的恨意,轻言道, “夫人教训的是!” 稍顷,丹姨娘收敛心神,道, “夫人,妾身听闻大公子有意为国公爷和世子爷到京城外延请名医,不知可需要妾身做些什么?” 王氏唇角勾起一个无奈的笑意, “让他折腾去吧,这也是他的一片孝心。不过,我是不会让那些江湖骗子靠近国公爷和世子一步!” 丹姨娘微蹙峨眉,脱口而出, “为何?其实看看也无妨,说不定有效……” “不可!”王氏立刻打断丹姨娘的话, “那样做,娘娘会伤心的!为国公爷诊治的太医都是娘娘精挑细选的!我私下请人,岂不是不相信娘娘!会伤了我们的姐妹情分!” 你怕娘娘伤心,就不管你夫君的死活? 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姐妹情? 难道,夫人爱娘娘胜过爱世子爷? “轰隆!” 丹姨娘只觉得天雷滚滚! 章节目录 第一百九十九章吊着我们的胃口,拿捏着我们的软肋 “见过舅母!” “见过世子夫人!” 冀鋆和冀忞进房间后齐齐向王氏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王氏忙上前一手一个将姐妹二人扶起,看着二人装扮得体而隆重,眸底浮起一丝早有预料的得意之色。 王氏自认是看着冀忞长大的,对冀忞的了解恐怕胜过自己那个小姑子。 冀忞自幼没有兄弟姐妹,对于舅舅家的表哥表姐极为依赖。即使王氏对她不假颜色,冀忞也习惯于将王氏列在亲近之人的行列。 在她心里,王氏是性子使然,又是当家主母,自然要严厉一些,要不苟言笑一些。 而且王氏是长辈,又怎能与表哥表姐一般笑闹。 王氏上前热络的要去拉冀鋆和冀忞的手,被姐妹二人齐齐不约而同且不着痕迹地避开。 王氏略愣一愣,转而假意用帕子捂擦一下手上不存在的灰尘,满脸堆笑地道, “好久不见你们了,舅母甚是想念你们,今儿正好去宫中拜见娘娘,所以顺路再过来看看你们姐妹,你们过的可好?” 冀忞低声回道, “谢舅母关怀,我姐妹二人一切安好!” 王氏想要再客套几句。 冀鋆笑盈盈地道, “夫人此次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夫人是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每日里事情繁杂。如果夫人赏光在此用餐,我马上吩咐厨房备着。但是夫人来此不是为了用餐,可是对我姐妹二人有什么指教?还请夫人明示。” 言罢,冀鋆的目光落到桌上,上面有给王氏等人精心准备的茶和点心,王氏一动未动。 如今快近晌午,王氏一大早入宫,为了不失礼数,定是不敢多吃多喝。 冀鋆根据冀忞对王氏的了解,特意从附近有名的点心铺子买来的点心。 纵然,王氏出身显贵,这些点心日常也不是吃不到,但也架不住饥肠辘辘。 就算是看不起自己,也不必要跟自己的肠胃过不去。 冀鋆猜测王氏心里有了戒备。虽然可以让仆妇品尝一下,自己再吃。 但是,王氏终究还是对自己的本事没底,不敢冒进,如此甚好。 既然如此,也没有必要遮着掩着,敞开天窗说亮话,也别耽误彼此的时间。 王氏对冀鋆的开门见山并不意外,于是也就不再费神做戏。 王氏缓缓坐下,轻叹口气,露出一个慈祥懊恼的神色道, “原先是我没有想通,是我太过执拗,鋆儿,你在国公府住着的时候,我对你也很是喜欢。只是一想到你和宓之间,我这个当娘的心里别扭。不过如今我经过贤妃娘娘的开导,我也想开了。实际上,少年慕艾,两情相悦也是寻常,你们也是一场缘分。” 冀鋆闻言凝眸看向王氏,不喜不悲,不言不语。 王氏见冀鋆无甚反映,以为自己没有说清楚,继续道, “贤妃娘娘说,因为宓儿对圣上说三年之内不想谈婚论嫁,而你又受身份所限,不宜跟我国公府议亲。不过贤妃娘娘大仁大义,给我出了一个主意,她亲自邀请京中十位德高望重的诰命夫人,联名向万岁举陈情,因你德容兼备,又有诰命夫人的推举,堪为我礼国公府的佳媳。” 王氏说完之后,见冀鋆和冀忞依然无动于衷,心道这两个人是不是欢喜得傻掉了?心中不免得意。 冀忞眸中闪过疑惑和担忧,出言问道, “舅母,那需要我堂姐如何做?” 王氏心中一松,笑道, “自然是要你逐个登门拜访,再请这些诰命夫人在举荐信上亲自为盖印画押,如此呈到圣上面前才显得郑重。圣上见到,自然会对你二人有所怜惜。” 冀鋆心里不住地冷笑,焦贤妃和王氏是不是觉得自己就是天下最聪明之人?把所有的人都当成了傻子? 要不是因为身份相差的悬殊。她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耀武扬威? 不过,为了忞儿,也为了身边的一干人等冀鋆也知道她现在不能跟焦贤妃和王氏硬碰硬。 冀鋆强忍着内心的不适,似笑非笑地道, “多谢贤妃娘娘和夫人费心,那么请问夫人,若我拿到这十份诰命夫人的推荐信,您就允许我嫁进礼国公府?” 王氏含笑点头,道, “当然,纵然你出身商户,可是有十位诰命夫人看好你,也足以弥补你身份上的不足。” 冀鋆莞尔一笑,道, “那好,那就拜托世子夫人现在给我立个字据,我拿到十位诰命夫人的举荐信后,烦请夫人做主,三媒六证聘我冀鋆入府。” 她眉峰轮廓线条清晰,眼中一派疏冷雾气,五官秀美,虽然笑容恰到好处,却可以感觉得到她不加掩饰的嘲讽。 “胡闹!”鲁嬷嬷怒道, “你究竟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你怎地竞如此不知轻重?我家夫人何等身份,岂能给你立字据?” 仿佛丝毫不奇怪鲁嬷嬷的态度,冀鋆又看向笑容戛然而止的王氏, “夫人不立字据,那么,十封诰命夫人的推荐信能否换来圣上赐婚?此前可有先例?” “这” 见王氏一脸震惊,眼中闪过不可置信。 冀鋆嘲讽出声, “夫人,您还真是对自己谜之自信!” 王氏没听懂, “什么自信?” 冀鋆自嘲地摇摇头,笑道, “夫人不需要知道,因为夫人也从来不需要知道我们想的是什么,又有什么必要追问我们说了什么?我记得上次我和忞儿已经明确告诉过您我们的想法,您连淮安候府的苏瑾姨娘都舍不得打压保证我们安稳,您又有什么底气认为圣上能如您所想那般帮我得偿所愿?” 冀鋆不看王氏,缓缓地道, “诰命夫人的举荐,就能令圣上如您所愿,是不是接下来,朝臣就可以齐齐举荐储君?既然你们想着人多势众,又置万岁于何地?置皇家于何地?您让我自投罗网惹圣上震怒,可以彻底断了我的生路!看来您此次不仅是要空手套白狼,还想套完狼,再我把送上死路,您用我的鲜血染红您的诰命服制,礼国公府有您这样的当家主母,当真是祖坟青烟滚滚!您要当心,别玩火自焚!” “冀鋆!你疯了吗?你如此顶撞长辈,恶毒攻击我礼国公府!你这是忤逆!你如此不识好歹!我好心想出这个办法,完全是为了宓儿!你既不领情,以后就不要妄想进我礼国公府!” “舅母!”冀忞淡淡出声,眉间眼底泛着寒气, “庄子云,孝子不谀其亲,忠臣不谄其君,臣子之盛也。我堂姐所说非虚,何错之有?古人云,德行宽裕,守之以恭者,荣;土地广大,守之以俭者,安;禄位尊盛,守之以卑者,贵。舅母几次三番哄骗堂姐和我,打着为我好,为大表哥好,为堂姐好的旗号,却做着令人作呕的事情,口口声声为我们打算,为我们着想,舅母心中却想的是如何让焦贤妃满意,如何巧取豪夺我姐妹二人身上的秘密,如何利用我姐妹换取更大的尊荣和富贵!最后,再如何将我姐妹一脚踢开!舅母欺骗圣上,陷害至亲,可谓不忠不义,如此行径,令人不齿,纵然忤逆舅母,也情有可原!” “你——!”王氏气得浑身哆嗦! 冀鋆被冀忞的话震得目瞪口呆,说实在的,那些“古人云”,冀鋆听得有点费劲,但是,她能明白大致意思。 冀鋆看着王氏,凉凉地道, “夫人,国公爷和世子爷如今缠绵病榻,您不广求天下名医,积极为他们二人诊治,却整天把贤妃娘娘的差事放在心尖尖上,这远近亲疏,小女子真是看不懂!” 王氏到现在都还没看明白,焦贤妃是狠了心想毁了礼国公府和冀家,不过冀鋆也从来都没寄希望王氏这个猪脑子能彻底看清焦贤妃的真面目。 冀忞见提到外公和舅舅的病时,王氏的脸一瞬间苍白无比,抓着帕子的手立刻绷紧! 冀忞更是犹如坠入万丈寒潭,果然是舅母! 此刻,冀忞越来越看清楚了她舅母,自持出身高门,清流文臣典范,君子德行,似乎一切行为都严守规矩,似乎一提及王家,就是“规矩”的化身,可实际上却是刻薄至极吗,自私至极,狠毒至极,愚蠢至极! 冀忞努力收敛心神,声音中已经不自主地多了些许的悲愤: “舅母,你用表哥的婚事吊着堂姐的胃口,你用我们不愿意伤害的亲情拿捏着我们的软肋。您笃定我们不希望表哥难做,您就一次次肆无忌惮地把表哥当做筹码,与我们讨价还价,您跟那些卖儿鬻女换取银钱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冀忞声音不大,还有点稚气,但是却震得王氏等人大脑嗡嗡作响,谁也想不到这个娇娇柔柔,曾经安静乖巧的小女孩,如此直白地说出王氏的不堪! 王氏气得抬手要打冀忞,被麦冬牢牢握住手腕,一用力,王氏直直地跌落到椅子上。 鲁嬷嬷和丹姨娘忙上前扶住王氏。 章节目录 第二百章把我的自尊放在脚底碾磨 冀鋆退后一步,把冀忞护在身后,双眸犹如迅速进入的寒冬,转眼间满地冰封,忽地,寒气扫向无比震惊的王氏,冷冷地道, “夫人!您或许没有想到,十封诰命夫人的举荐信去求姻缘会触怒圣上的逆鳞。但是,您让我去求这十位夫人,是想羞辱我吧?这十位夫人都是唯贤妃娘娘和您马首是瞻,如果您二位开口,何必还要我一一登门?” “那样做显得我们心意诚挚!”王氏争辩道,言语中还是有些心虚。 冀鋆嗤笑一声, “好一个心意诚挚!夫人,要不要把您的龌龊心思说得这般冠冕堂皇?我来说说您的如意算盘吧,一旦有一位或者几位不帮我,您就有了十足十的借口拒绝我。如果碰巧我得到十位夫人的支持,您又会把球踢到圣上那里!我自然没的可能因为此事面见圣上。到那时,全京城的人都会嘲笑我不知廉耻,不自量力,为了嫁进礼国公府,抛头露面,死乞白赖地求人。您说,我有了这样一个名声,别说礼国公府,就是寻常人家,怕也会看不起我,我就此身败名裂,您就可以达到目的,是吧?” “你胡说什么!”王氏缓过神来,气急败坏地争辩, “我好心好意成全你和宓儿,你不知感激也就罢了,竟然将我想得如此不堪,我真是看错了你!你也辜负了贤妃娘娘的一番苦心!你真是不知好歹!宓儿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一个粗鄙的女子!” 冀鋆神情倏然变冷,眸底闪过一丝怒火,继而又滑过嘲讽,微微一笑道, “夫人,您的儿子看上我,那是他的事,您不满意,您就管教好您的儿子!与其在这里一次次为难我!一次次陷害我!一次次算计我,不如把这心思放到您儿子身上,或许还不晚,万一,有一天我来了兴致,拉着您的儿子私奔,那时,您可别怪我没提醒您!” “放肆!休要信口胡说!我们大公子是什么人,岂能跟你私奔?你怎地这般不知羞耻!”鲁嬷嬷开口训斥。 冀鋆看着脸色骤变的王氏,忽然心里少了许多的怒气,多了轻松和畅快。 此前顾及李宓,言语还委婉一些,不好直接顶撞,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也没有必要伪装。 冀鋆对鲁嬷嬷的怒叱毫不在意,一脸笃定地笑道, “既然不会跟我私奔,你急吼吼地喊什么?吓唬谁呢?私奔就私奔你说了又不算,你喊个什么劲儿?咦?是不是你们大公子流露出来宁可国公府世子不做,也要与我浪迹天涯?” 鲁嬷嬷老脸涨的通红,刚要反驳,冀鋆又笑嘻嘻地看向王氏,老神在在地道, “夫人,大公子可以为了我,特意向圣上请求三年不谈婚论嫁。三年后,李檀也学成归来,正好继承父兄的基业。我们二人就去李家军找我大伯,一起在前线并肩作战,挣得功名战绩,获得朝廷封赏,名利双收!不比你那十位诰命夫人的举荐要有分量!” 冀鋆的话让王氏内心一阵阵不安,她知道,李宓不会不知轻重跟冀鋆私奔。 但是,李宓确实曾经想把国公府交给李檀,他去前线。 如果真如冀鋆所言,他们二人再去前线,冀夔那里岂不如虎添翼? 如果冀夔辅佐宓儿接管了李家军,贤妃那里,十三皇子那里怎么办? 贤妃说皇上忌惮李家军,一直想将兵权收回。 王氏也曾经犹豫过, “公爹和世子是武将,不领兵打仗,保家卫国,难道要坐享其成?如果一无是处,依靠既往战功又能在朝堂上安稳多久?岂不是坐吃山空?” 焦贤妃耐心地解释道, “妹妹,战场上刀剑无眼,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你礼国公府的富贵荣华,可是悬在刀尖上的。出征的将士不是马革裹尸,就是家人不能团聚,这样的兵权对你这位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有何意义?” 王氏陷入沉思,她和李刕婚后半年,李刕就去了前线。 后来的日子,果如焦贤妃所说,聚少离多。虽然在京中贵妇圈里,她受人钦敬。 可是,私下里,看到别人府里,夫唱妇随,出双入对,王氏很是失落。 尤其有人还故意在她面前显摆自己与夫君朝夕相对,浓情蜜意,话里话外嘲笑她“守活寡”,空架子的“世子夫人”! 记得那年,畾淼候的夫人于氏与王氏自幼不睦,见到她后含沙射影地笑道, “我最近又为夫君纳了一房妾室,虽说,我夫君就是个侯爷,比不上国公爷显赫,而且府里已经有了七个姨娘,不过,侯爷喜爱美人,为他寻来便是!反正妾就是妾,再多的妾室,夫君也与我伉俪情深!每月必有几日在我房中陪我。” 周围人都不尴不尬地随着说笑。 礼国公府后宅清净,京中有名。 可是,让于氏这么一说,顿时好像破落户一般。 而王氏以为引以为傲的荣光立刻没了光彩! 王氏恨不得上前撕烂了这些人的嘴! “圣上为何不直接下旨令公爹和世子回朝?公爹又不会抗旨不尊。”王氏不明白。 焦贤妃眼中滑过得意之色,看向王氏的时候充满关切, “圣上那般做,岂不寒了老臣的心?何况,天下人会认为圣上刻薄寡恩,容不下老臣。礼国公几代忠君爱国,又怎能令圣上担上“狡兔尽,走狗烹”的骂名?” 王氏很是困惑, “那如何做?” 焦贤妃悄悄地道, “自然是国公爷和世子爷身染重病,不能带兵,这样,理所当然地待在府中养病,朝堂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派人去管理李家军,至于十二雷霆战将,他们忠于国公爷,国公爷回来了,他们离开李家军的日子还远吗?” “釜底抽薪?!”王氏了然。 焦贤妃故作高深地抚上王氏的手,悄声道, “圣上的兄弟里,皇家子嗣中,闲散王爷一大群,为何你家礼国公就不能是个闲散的国公?与其等圣上动手,不如咱们自己主动交权,圣上也不好逼迫太紧,而且还会感念国公爷的明理。君安臣乐,皆大欢喜,不好吗?” 王氏看着这姐妹二人,有一瞬间恍惚,那个冀忞和冀鋆都与冀夔有着一样的额头,此刻,二人光洁的额头呈现着与年龄不符的倔强和清冷。 冀鋆眉眼轻扬, “夫人!就因为我是商户女,就因为我没有权势显赫的挚爱亲朋撑腰,就因为我对你们还有用处,你就处心积虑地打压我,迫害我,你让我挨个去拜见这些高高在上的诰命夫人,听着她们的训斥和嘲讽,忍受着她们的羞辱和嘲笑,将我的自尊和颜面放在脚底下碾磨,让我本就不高的出身再低微到尘埃里,从此沦为京城的笑柄,再无可能进你礼国公府,如此,等于你兵不血刃折磨我十次!又等于你为了李宓殚精竭虑做到极致,可是我实在不堪大任,不被那几位诰命夫人认可,为之奈何?” 冀忞骤然出声,语气寒凉, “舅母,您是我至亲之人,堂姐与我同宗同族,我们就算不亲近,您又何必戏弄堂姐,羞辱堂姐。您句句不离贤妃娘娘,您既与贤妃娘娘如此默契投缘,您当初就应该与贤妃娘娘一起入宫,又何必入礼国公府,省得如今看着我这个礼国公府的外孙女闹心!” “冀忞!”王氏真是被气到了。 冀鋆听罢也十分惊骇,因为,冀忞的话,在这个时代,实属“忤逆无状”。 忤逆,又如何? 前世,冀忞安静、乖巧、听话、柔顺又懂事,可是那又怎样? 她进宫之后被焦贤妃处处打压,而且百般折磨。 关静秋抢走她的珠宝,没有受到任何的训斥和惩戒。 而冀忞则是被焦贤妃罚跪,更有甚者,要跪在佛堂抄写经书。 关静秋的婢女跟海棠找茬,可是焦贤妃惩罚的却是海棠。 太监将海棠打的遍体鳞伤,而冀忞心下难过,冲过去护住海棠,冀忞的身上也被行刑的小太监故意抽了几鞭子! 冀忞实在难以忍受,趁着宫宴的机会向王氏哭诉。 可是王氏却狠狠地训斥她,王氏说冀忞不知好歹! 说冀忞不理解焦贤妃的苦心! 说焦贤妃“爱之深,责之切”! 而且,焦娇贤妃亲口跟王氏说,愿意把冀忞当成亲妹子的一样的对待。 冀忞带进宫里的银票被焦贤妃巧取豪夺,在王氏那里,却是焦贤妃担心冀忞到别的宫中受苦,特意留她在福远宫,不得已,焦贤妃上下打点,费劲了心思! 王氏不屑地训斥着冀忞, “你以为你那点子阿堵物能通神?你知道不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前提是有人收你的钱!你自己去给王大内官送去,人家收吗?你舅舅去,人家都不收!” “宫里是吃人不见血的地方,贤妃娘娘仁慈,愿意接纳你到她的宫里,就你这脑子,没有贤妃娘娘护着你,早死了几百回了!” 是啊!焦贤妃护着她! 指使关静秋栽赃! 给她冠上“压胜”的罪名! “护着”她险些死在福远宫的杖下! 今生,我不会再重蹈覆辙,绝不!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一章你找死你试试试试就试试 冀鋆软硬不吃,王氏倒不稀奇,也清楚跟冀鋆交锋不会太愉快。 但是,没想到,真正气得她要发疯的却是冀忞! “冀忞!”王氏颤着手指着冀忞,咬着牙喊出了声! “舅母有何指教?”冀忞冷冷地看着她。 前世,在淮安侯府那个破败的院子里。 一个深夜,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冀忞看到了悄悄探望她的王氏。 冀忞以为王氏是来搭救她的,心下无比欢喜。 冀忞知道自己如今身陷囹圄,而且被安上了“弑君”的罪名。恐怕礼国公也会受到连累。 但是冀忞见到王氏前来,猜测或许已经登基的二皇子会忌惮在外领兵的父亲,不敢加害礼国公府。 于是外公和舅舅想起了自己,多方打探,终于知道了自己被美琳弄出了天牢,囚禁在淮安候府,于是让舅母前来看望自己。 房中没有光亮,那晚没有月色,更显得漆黑一片。 冀忞借着窗外的的星光和门口的一盏风灯,见到了披着一件黑色斗篷的王氏。 冀忞张了张口,可是被毒哑的嗓子发不出声音! 她向伸出满是血脓的手臂,握住王氏的手,可是,胳膊却似不是自己的一般,千钧之重,只略微抬起几寸。 她期待这舅母过来抚摸她的面庞,关心她的伤势…… 不料王氏劈头问的是, “冀忞!你在宫里好好的,为什么要弑君!而且还栽赃给焦贤妃?贤妃娘娘哪里对不起你?礼国公府又有哪里对不起你?你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活该你在此活受罪!” 房中散发这腐败的气息,王氏居高临下地站在冀忞床前,厌恶地用帕子掩住口鼻,她看了一下冀忞的双手,随即不再去看,只是死死盯着冀忞。 冀忞被王氏的一番质问震得懵懵懂懂,她甚至理不清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只一遍一遍使劲地摇着头,她不停地哭,泪水混着血水流进口中,腥咸一片。 冀忞口中“呜呜”作响,瞪大双眼,拼命地向王氏传达着冤屈: “舅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杀皇上,是二皇子杀了皇上。” 王氏见冀忞不回答,更加愤怒,低声喝道, “焦贤妃被你诬陷被关进了冷宫,前日为自证清白,已经在冷宫自尽!五皇子不知所踪,十三皇子现在被囚禁在福远宫,也凶险无比!他身边的宏公公偷着跑出来告诉我,难道还有假?你受何人指使,敢去刺杀皇上,还嫁祸给焦贤妃,是不是璐太妃指使?” 冀忞听到“璐太妃”三个字,愣了愣,内心更是无比凄楚,她此刻还不知道,为何王氏要攀诬璐太妃,可是,她只能再次拼命摇头! 王氏愈加恼怒: “冀忞,你跟你娘亲一样都是自私刻薄,心胸狭隘!当初是你娘亲任性非要与你爹爹去前线统帅李家军,我们留在京城礼国公府的人就得为此被圣上猜忌,而你仗着身上有着关乎江山社稷的秘密躲到淮安候府享清福,撇开了礼国公府!” “你冀家要独享兵权和富贵,我们也就由着你们自私胡闹!你要进宫便进宫,我们为你求焦贤妃关照,可是,你又抱怨焦贤妃待你刻薄,你搅得福远宫鸡犬不宁后,又抱了璐太妃的大腿,我们也由着你!贤妃娘娘和我们不计前嫌四处维护你的名声,你还想要我们怎么样?” “哇!”冀忞腹中空空如也,可是气急攻心,却吐出了一腔的苦水! 她双腿沉重,没动一下,便痛入骨髓。 她终于抬起了右手,整个手掌艰难地指向了口唇,然后冲王氏轻轻摇了摇。口中“呜呜”不清。 “你,”王氏才注意到冀忞的情况有异,试探着问道, “哑了?” 冀忞满脸泪水,无助地点头! 王氏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用了刑?” 冀忞无声流泪。 可是,接下来,却听王氏恨恨地道, “用得好!弑君之罪,死有余辜!诬陷贤妃娘娘,罪加一等!” 冀忞眼前一黑,一阵晕眩,晕厥过去。 稍顷,只觉得王氏使劲摇着她的肩膀,在她的耳边低吼, “冀忞,现在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你,救礼国公府,你告诉我“晨昼合力,血蛊三易”是什么意思?贤妃娘娘说,只有你才知道这个秘密,婆母给了你一粒特殊的药丸,所以,你表哥和芳苓的血都不好使,你告诉舅母,这个是什么意思?你说出来,舅母马上就能带你出去!” 冀忞此刻已经恢复清明,而且无比清明,无比平静。 秘密,呵呵!多亏了外祖母有这样的“神药”! 想来外祖母是将这个秘密紧紧“锁在”自己身上,这样想得到“秘密”的人会投鼠忌器,不会轻易害她性命! 记得那一晚,冀忞在神思恍惚当中梦到了外祖母。 外祖母,一身华服,高贵端庄,满是慈爱,关切和担忧地看着她,而且眼中还有那么一丝的歉疚。 可是外祖母只是用这样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嘴唇不停地嗫嚅翕动,可她却无法听清外祖母说什么。 然而,冀忞的内心却很欣喜,她的脑海中瞬间涌起一种情绪,她想对外祖母说, “外祖母,没有关系的,我知道您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但是,我那个时候可能是太小,还没有来得及领会您的深意。您也许没有来得及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如今,我们遭遇到了这样的意外,这样的情形不是您能够预料的到的。外祖母,您不用愧疚!” 接着,外祖母好像是听懂了冀忞内心的声音,露出慈爱欣慰的笑容,但是外祖母的口唇仍在不停地翕动,可是冀忞还是听不懂。 于是冀忞便集中精力盯着外祖母的唇形,慢慢地,她读出了这八个字! 冀忞此刻明白,王氏、淮安侯他们,包括焦贤妃等人所要的这个秘密,如果真的是在自己身上,那么并不是严刑拷打,折磨逼问就能够得到! 必须是在自己身心放松,心情愉悦的情况下,自己才可能自发的找到这个秘密的关键所在。 冀忞想明白这一层,虽然身上万般痛楚,却是无比的轻松。 您们用这样的方法越折磨我,秘密就会隐藏的越深,如此甚好,我们就鱼死网破! 您们毁了我,我也不会让您们如愿! 王氏见冀忞紧闭双目,任她如何摇晃也不睁开双眼,王氏心中深恨, 她伏在冀忞的耳边,咬牙道, “您找死!” “你试试!” 芍药一嗓子把冀忞从“梦境”中拉回。 芍药的嗓门在这不大的房间里,气势非凡,说“震耳欲聋”完全不为过! 芍药冲着王氏怒目而视! 她忍了很久了!要不是看在她是小小姐的舅母,大表公子的娘,大小姐未来的婆母面上! 她早一嗓子把她们的耳朵震聋!还容她们在这里呱噪! 王氏平日在礼国公府里,只有她声高语壮的时候,其他人,即使是李刕和李宓对她都不会这般大声。 至于其他下人,在王氏面前只有低声低语的份儿,乃至于王氏的五官,尤其是耳朵就更加的娇弱,甚至是在她跟前儿敲个核桃,她都觉得震得慌。 芍药这一嗓子,把王氏震得耳朵嗡嗡直响,脑袋也跟着直晃荡。 芍药这一嗓子,哪里是敲核桃能相比,简直是,山崩地裂一般! 如果不是因为在这个房间里,又是眼睁睁地看着芍药张嘴喊出来的,王氏都以为是外面,什么天神下凡或者是妖精出世了! 冀鋆和冀忞见怪不怪。 鲁嬷嬷和两个粗壮婆子毕竟是下人,素日里在王氏面前谨小慎微,但是,有时候训斥下人,或者与有些下人争吵,也遇见过大嗓门的。芍药虽然嗓门大,毕竟此次只发挥了三成功力,所以,也就是比府里下人们大一点,不至于让她惊慌失措。 丹姨娘自幼在燎戎长大,马嘶狼嚎,虎啸鹰唳,都经历过,也不觉得特别震惊。 此刻,见王氏有些双目无神,猜到王氏可能被这个大嗓门的丫鬟给吓到了。 丹姨娘上前,对芍药道, “你想试试?” 芍药双臂一张,把冀鋆和冀忞护在身后,大气地道, “试试就试试!” 丹姨娘觉得好笑,还真有不怕死的!小丫鬟都这么硬气,看起来,这冀家姐妹也有两把刷子! 丹姨娘打定了故意激怒冀家姐妹的主意,轻蔑地灿然一笑, “口出狂言,忤逆长辈,纵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哼!”芍药根本不惧,大声道, “那我先k渴要挨死!” 丹姨娘懵了! “啥?” 冀鋆“……” 她给芍药讲过几个外国的故事,顺道“飚”了几句英文,这句“踢你屁股”的英文,芍药还真记住了? 众人疑惑中,芍药转身背对着丹姨娘, 大喊一声, “走起!” 海棠此次已经熟练无比,见状拉着冀鋆和冀忞逃出房间! 这个房间不比外面,气流不通畅,还是躲远点! 接着,“噗!”的一声! 芍药也跳了出来! 作者声明,作者不大会起名,尤其是独一无二的名字,更是比较为难,因此, 如果出现与谁同名同姓,或者音同字不同等情况,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 作者深深感谢支持我的朋友们,谢谢你们的鼓励!并恳请多提宝贵意见和建议! 求关注!求收藏!求支持!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二章焦贤妃是”渣男” 丹姨娘等人愣怔之间,只见芍药已经“嗖”的一下窜出了房间。 然后丹姨娘便觉着有一股不算特别浓烈的臭气弥散开来。 “不好,这个丫头放臭屁了!”鲁嬷嬷尖叫道。 但是,丹姨娘却忽然间觉得双眼有一点不舒服,刺激得她立刻闭上了眼睛,然后试着睁开时,眼睛开始隐隐作痛。 丹姨娘不敢再睁开眼睛,她下意识地觉得“有毒”,迅速用帕子捂住口鼻。 紧接着,“阿欠,阿欠!”王氏和鲁嬷嬷以及周围两个粗壮婆子接二连三地打起了喷嚏,然后,眼泪鼻涕争先恐后地流了下来。 稍缓一会儿,丹姨娘试着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正看着几人涕泗横流的样子,更加深信芍药是在“放毒”无疑! 丹姨娘赶快悄悄地从缝在袖口处的小袋子中,掏出一粒药丸,趁几人不注意间放入了口中。 随着一个药丸缓缓化开,口中弥散起一阵略微苦涩但是清清凉凉的气味之后,丹姨娘顿时感到双目的情况缓解许多! 丹姨娘恨恨地想, “竟然用放屁的形式放毒,大周人简直是太狡诈阴险!” 此刻跳到房间外的芍药一招手,只见离着房间较远处竹叶,看见芍药的手势后立即赶了过来。 芍药满脸涨的通红,匆匆对竹叶道, “照顾好小姐,我去去就来!” 然后“蹭蹭”几个箭步,跟兔子一样瞬间没了影,将冀鋆几个人弄的一脸蒙圈。 冀鋆问竹叶道, “怎么回事?” 竹叶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芍药姐去茅厕了呀!” 去茅厕?难道是跟刚才的屁有关系? 以前防止偷袭的那个药,可不会这么快发作啊! 还没等冀鋆发问,冀忞问竹叶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此次见王氏,因为觉得麦冬是礼国公府出来的,担心她面对当家主母会尴尬,所以就没让麦冬陪同。 麦冬又不放心冀家姐妹,于是决定躲在外面听动静。 这么大的动静,没看见麦冬的影子,竹叶倒是冒了出来。 竹叶道, “麦冬姐不知道吃错了什么东西,闹肚子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去茅厕五次了!唉,也就是她底子好,换做我,早趴下了!” 冀鋆心道,这年代,没有好的冷藏设备,食物容易腐败变质,麦冬可能是吃了不洁净的东西,细菌滋生,导致了“急性胃肠炎”! 这要是在自己那个时代,禁食水,抗炎,补液,纠正离子紊乱,就麦冬那身板子,三天就能好! 竹叶接着道, “芍药姐担心世子夫人她们对你们不利,本来是让麦冬在外面把风,如果一旦要是有情况,就马上喊潘叔他们过来。后来,麦冬肚子受不住,就让我在这里一直候着。” 冀忞点头,可是冀鋆却问道, “咦,你怎么知道芍药是去如厕了?看她着急的样子,不能是别的事儿?她也没说什么啊!” 竹叶见冀鋆有些困惑,遂有点奇怪地道, “大小姐不知道?” 冀鋆,“.” 不知道。 见冀鋆的神情,竹叶赶快不再问,老老实实地告诉冀鋆, “芍药姐一看大表公子他娘来了,就担心你们两位小姐受委屈,所以赶快提前做了点准备。” 冀鋆心下就觉得要有什么她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十之八九是芍药的“别出心裁”和“异想天开”! 但是怎么办,自己的丫鬟,闯了祸,自己也得认! 冀鋆神色古怪地问道, “芍药准备了什么?” 竹叶闻言来了兴致, “大小姐!芍药姐可厉害了!听说世子夫人来了,马上喝了一大碗的酸辣汤,然后又喝了一大碗的蜂蜜水,又嚼几个冰块子!最后又吃了大小姐你给我们弄的治疗便秘的药,为了加强效果,芍药姐又吃了一点以前那种能够放屁的药!” 冀鋆,“……” 我说怎么这次的屁臭味这么浓!我们都跑到房间外面了,竟然还能闻到! 也是我们倒霉,房间的窗子和门有过堂风,我们在下风口! 欲哭无泪! 怪不得狗子都没过来! 估计臭味里面的成分不一样,而且太刺激,狗子们也懵了! “天才啊!” 冀鋆觉得真应该给芍药颁发一个“神农奖”! 可是,内心又很是担忧,不过这种担忧她又没有办法说出来——会不会那啥到裤子里? 潘叔听到动静后,赶快带着人上来,给王氏几人打来了清水,让几人拾掇一番。 接着又赶快去附近医馆找了郎中,郎中看了看,说并无大碍。开了个清热解毒的方子。 王氏等人此时除了鼻子有些堵塞,眼睛有些红肿酸胀,也并无其他不适。 于是,揣着一肚子的气离开了“好邻居”。 冀鋆和冀忞隐在门口,看着王氏的马车离去,轻轻舒了一口气。 海棠见到冀忞眉头紧锁,上前安慰道, “大小姐,您别担心,夫人知道您在大表公子心中的分量,她不会伤害大表公子,也不会害您。等夫人气消了,您去好好陪个不是,缓和一下关系。” 冀鋆此刻担心的芍药,她不知道芍药这么“乱”搭配食物和药物,会不会出现“累加”的毒副作用。 说到底,才是个小女孩,她这般不拿自己的健康当回事,冀鋆很是上火! 见海棠这般说,冀鋆微微笑道, “我不会去,我和世子夫人之间不是陪罪,讲几句好话就可以缓和,只要我不离开京城,只要我还继续跟你们大表公子来往,只要你们公子一天不娶亲,你们世子夫人就不会放过我!” 冀忞目光冷冽,轻叱道, “海棠,你怎地如此糊涂,她们没有得到我身上的秘密,就不会罢休。只要我不把所谓的秘密交给焦贤妃,焦贤妃和舅母就不会心无旁骛地真心地爱护我们,善待我们。” 海棠见状忙道, “小姐息怒,是海棠不对。” 但是冀鋆看到海棠瞬间红了眼眶,知道她内心还是委屈,还是有一些不服。 这也难怪,王氏是她的旧主,礼国公府是自小生活的地方,她对他们有感情是正常的。 在海棠心里她更愿意看到冀鋆,冀忞和李宓兄妹,还有世子和夫人王氏乃至整个礼国公府都是相亲相爱,一团和气。 可是世界上的事情不是这样的简单。 冀鋆想她也应该借着这个机会再给大家讲一讲这里面的道理。 冀鋆示意众人随意落座,海棠则是给两位小姐斟茶,接着,在冀忞的示意下,又给自己和竹叶倒了一小杯,欠身落座。 冀鋆道, “我记得我给你们讲过一些““渣男””的故事。有一些”渣男”就是利用女子的单纯善良,利用女子对他们的一往情深,然后骗钱骗色,乃至把女子骗的倾家荡产,甚至是国破家亡。而最后他们又将女子抛弃或者置于死地,而“渣男”又搂着新欢,享受着以前女子牺牲一切给他带来的富贵荣华,毫无愧疚之意,甚至还认为此前的女子能力太差,为他奉献得太少!” 冀鋆又道, “当时你们都非常痛恨这样的”渣男”,可是如今你们想一想,焦贤妃和王氏又何尝不是”渣男”?” 冀忞轻轻啜了一口茶,低头沉思。 海棠也抬起双眸,直直地看着冀鋆道, “大小姐,恕奴婢愚钝。奴婢真的有点不太明白!” 冀鋆勾唇微微一笑,道, “你看看,焦贤妃和王氏一直都是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但是,没有一样落到实处!从始至终,她们二人不曾给过我们任何摸得着,看得到的好处,因为,从一开始,她们就想白白地使唤我,利用我,等我没了价值,再把我踢开!所以,世子夫人连一纸承诺都不肯给我!也不敢给我!她就是想利用我对你们大表公子的感情,利用我不愿意与你们大表公子分开,为了与你们大表公子能够走到一起,我就会委曲求全,迁就他娘亲一次次的得寸进尺!说难听点,这不就是“白嫖”?” 冀鋆说到这里,似乎从心口剜去了一小块肉,尽管不致命,可是鲜血淋漓,丝丝绊绊,隐隐作痛。 冀鋆压下那份痛,自嘲地笑道, “大表公子是未来的礼国公,对江山社稷举足轻重,我与他交往多时,你们觉得圣上会听之任之吗?” 海棠看看竹叶,竹叶只顾吃点心,并不关心。 冀忞叹口气,道, “广宁世子是圣上身边的人,广宁郡王和江夏郡王都是圣上的亲信,他们定是已将堂姐的身世背景调查清楚。不仅如此,圣上也会知道堂姐身怀绝技,是可用之人,因此,才会默许大表哥和世子表哥,还有桓世子与我们来往。” 海棠试探着道, “因此,焦贤妃觉得您和大小姐有价值,所以,才让夫人来利用大表公子的婚事欺骗大小姐?否则——” 否则,李宓左右要三年才考虑婚配,就让冀鋆在“好邻居”折腾,又能怎样? 三年后,再解决也不迟,何必如今这般急吼吼地吃相如此难看? 看着海棠似有所悟,还是有很多的困惑样子,冀鋆笑着拍拍她的肩膀, “慢慢琢磨,不急于一时。我和你们小姐希望你永远不要遇到这样的“人渣”,但是希望归希望,并不能保证你以后不遇到。但希望我们给你讲过之后,你能够有辨别的能力,不要被“渣男”所骗,至少不要被骗的那么狠!”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三章你遇你倒霉,我渣我有理 冀鋆看着海棠,内心泛起一阵的波澜,曾经的自己,就跟现在的海棠一样,对像焦贤妃,王氏这样高高在上的人物,总是有着一种敬畏。 总觉得她们这般手握大权,能够影响甚至决定他人命运的人,总不至于如此的良心泯灭,多少会残存着有一丝的良知。 尤其,如王氏,终究还有一份亲情在里面,终究不是路人,即使不亲密,最多无视,总不至于故意陷害。 因此,多少对他们还抱有一丝侥幸的心理。 可是,事实是,遇到这样的“渣男”,或者说“渣人”,真是: 你遇你倒霉,我渣我有理! 冀鋆想起前世,自己的表姐在单位工作十年左右的时候,有个提拔的机会。 当时,表姐学历高,能力强,呼声很高,说众望所归也不为过。 那个时候主管领导和颜悦色,且满面春风地对她道, “你还年轻,不要着急嘛!咱们要发扬风格!要把岗位和机会让给工作二三十年的老同志,他们再干几年就要退休了,这样他们退休的时候退休金也能多一些,咱们等于做善事!老同志都会感激你的!而他们退休的那个时候将会有大把的岗位空出来,而你那时正是风华正茂、又积攒了足够的经验和人脉,在这个领域里也有了好名声,那时,正需要你这样经验丰富又干劲十足的同志挑大梁!咱们水到渠成地走上领导岗位,多好啊!” 表姐毫不怀疑,觉得领导说得特别有道理,特别贴心,特别温暖。 尽管那时,有人暗示表姐,去走走门路,找找关系,可是表姐不屑一顾,认为这样做,既是看低了领导,也是看低了自己。 表姐认为,如果提拔全是凭关系,领导大可以直接拒绝她,这样表姐也就不抱希望了。 可是领导分明是真心实意的鼓励和认可,自己怎么能把领导的心思想得那样的不堪? 表姐继续埋头苦干,兢兢业业地工作二十余年的时候,果然如领导所说,那些老同志都已经步入退休年龄。 许多的岗位出现空缺,而这个时候,又是那位领导,此时已经由副职升为正职。 表姐满怀希望地去见老领导,提出,想争取一下,希望在科室负责人的位置上得到锻炼。 此人又语重心长地道, “哎呀,我对你真的是非常的看好,你的能力,你的资历,你的学历,你的水平,实在是无可挑剔!可是,你要明白,这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啊!我虽然是正的,可是,副的说话我也不能不考虑。我们现在不讲“一人堂”对吧?这样,你去跟你现在的科长,还有你的主管副院长,以及院里其他的各个院长都去谈一谈,只要他们不反对,我绝对不会反对!我简直是举双手赞成!” 表姐想既然领导如此承诺,她也不好拒绝,何况这个机会她确实很珍惜。可是,表姐有点为难地道, “您看,有的领导也是刚提拔的,最近才开始负责管理我们这个部门,我和他个人之间根本不认识,这样去,是不是很唐突?” 领导不容置疑地鼓励道, “怕什么!正因为不认识,才要让他了解你,知道你有勇挑重担的决心喝勇气!才会对你刮目相看!帮助你脱颖而出!你要让他们知道,全单位如果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敬业爱岗,那我们的单位将会无比的辉煌,前景将无比灿烂!我们单位的建设将会少走许多的弯路!放心,等你找完他,我再跟他们通通气,一定让你稳稳当当地走上领导岗位!” 表姐不疑有他,不!如此信誓旦旦,如何会不相信? 事情尘埃落定之后,表姐反应过来,这个领导想让她去“碰钉子”,只要,“碰”到一个钉子,他就有了拒绝表姐的理由! 但当时表姐对这位领导抱有幻想,觉得相识二十年,不至于如此羞辱自己。 做不到,不想让自己担任科级干部,就直说,何必推三阻四,而且,百般找借口? 在领导的“苦心”建议下,表姐逐个找自己的主管领导以及其他副院长谈话。 因为表姐的工作能力,业绩都非常优秀,群众基础也好,声望非常高。 找谈话的各个领导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表姐逐一谈话后,再去找那位领导汇报情况的时候,这位领导开始“玩失踪”: 去办公室,门口保安说不在。 电话不接, 信息也不回。 然后,数月后,公布了“选拔条件”: 大意是,要给年轻人多一些锻炼的机会,此次提拔,主要考虑年轻的同志。 用年龄这个框框将表姐这样的一些工作二、三十年的老同志一刀切下! 而同时,刚毕业甚至不足五年的人得到了提拔! 美其名曰是“干部年轻化”! 然而没有想到,事实很快打脸:他刚将这些“年轻的”干部提拔起来之后,就迎来了国家部门主导的“行业审核”。 专家组前来审核的时候,需要查看近五年甚至十年的工作记录,包括文件,制度,报表,数据资料,培训资料,会议资料,甚至签到簿,讲义试卷等等。 而他新提拔的年轻干部,也知道自己学历,资历,工作年限,工作经验甚至业绩等方面不如老同志,担心自己不能够服众,为了彰显自己的能力而抹杀以前老同志的影响,上任第一件事情就是全盘废掉老同志工作过的一切痕迹!所有的记录都重新制作! 当然,制作的美轮美奂! 美其名曰,推陈出新! 因此五年之内乃至更久远的工作记录全都是一样的纸张,一样的字体! 甚至是不同的人签字,却是一个人的笔迹! 国家审核组的专家组对此很无语。 有位老专家痛心地道, “这不就是造假吗?你们的数据什么的还有必要看吗?你们的这些材料都是这几个月造出来的!五年的纸张,一模一样!一点灰尘都没有!一点褪色的痕迹都没有!我们千里迢迢地来,就是看你们这些假材料,我们何必还来!” 不久,这位满口跑火车,人送外号“冒泡哥”的领导,被上级部门查出问题,责令他离开领导岗位,成了“调研员”。 有跟表姐一样被“冒泡哥”欺骗的人,忍不下这口气,某日,遇到“冒泡哥”后,嘲讽道, “您可真是高风亮杰!刚当上正的,还有好几年退休,就为年轻同志腾地方了!” “冒泡哥”不敢搭腔,又憋气又窝火,不久就患了重病。 表姐没有上门去冷嘲热讽,她觉得没有意义,但是让她不计前嫌,也不可能。 后来听说,“冒泡哥”住院时候,他提拔的“年轻人”没有人去探望。 “冒泡哥”被组织审查的时候,“年轻人”纷纷撇清关系! 冀鋆将这个事情讲给冀忞几人听,冀忞听罢,淡淡地道,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是啊,欺我、辱我、笑我、轻我、骗我、贱我之时,他们认为他们自己无所不能,因而无所顾忌。 可是,我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理他…… 如今,再看他! 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几人正在感慨之际,只见沺黎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一把抓住冀鋆道, “芍药在哪里?” 冀鋆唬了一跳,心里隐隐感到不安,但是表面上假装镇定地道, “你找芍药干什么?” 沺黎道, “我借你的芍药用一下,你出个价,我不还价!” 冀鋆一头雾水,不知道沺黎要找芍药做什么,她可得问清楚才能借人。 于是,冀鋆试探地问道, “咋的,让芍药陪你练歌儿?还是让芍药跟你一起唱歌儿,来个“天仙配”?还是“十八相送”,或者……” 沺黎县主一扬手道, “哎呀,那简直太委屈芍药了,那不是屈才了吗?芍药是有大本事的!不是卖唱的!” 冀忞困惑地道, “难道县主想让芍药帮章公子切土豆丝?” 沺黎急的直跺脚, “你把我看成什么了?我是那重色轻友的人吗?” 冀鋆,“……” 哼哼,你可是不重色轻友,你是——重色轻“亲”。 沺黎见冀鋆等人不肯告诉她芍药的去向,于是急道, “好了好了,我告诉你吧,我想借你们家芍药帮我冲着旸旭放个屁!” “啥?” 冀鋆和冀忞简直感觉到头顶天雷滚滚,轰隆隆地直响! 这沺黎,要熏死旸旭县主? 沺黎见二人的神情,以为不同意,于是不满地道, “怎么这么抠搜呢?你们可别骗我,我在你们这儿,张张嗓子就给你挣了那么多钱!大不了我再给你白唱几天……”。 冀鋆闻言一摆手, “停!免了!县主!我谢谢您呐!您为啥要找芍药去那啥旸旭县主啊?” 冀鋆实在没有好意思说出“崩”这个词,只是觉得, 唉!礼崩乐坏!礼崩乐坏! 堂堂一个县主找人放屁! 有空我得跟她谈谈! 简直是有辱斯文! 沺黎撇嘴道, “还不是因为你们芍药的屁,气冲牛斗!把我姨母崩得头疼得不行!鼻子还熏坏了,现在闻啥都是臭的!” “噗!”冀忞一口茶喷了出来!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四章沺黎县主请芍药去“熏”陈拙鑫 王氏回到礼国公府之后,除了有点头晕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不适,但是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王氏就觉得胃内有一些翻腾,十分难受。 于是丹姨娘便将在“好邻居”时找来的郎中给开的药方拿出来,可是王氏自然是看不上一个街面上的普通郎中出具的方子。 丹姨娘和鲁嬷嬷又赶快将府医找来,府医见王氏一脸怒容,也不敢托大,于是说,为了慎重起见,还是把太医请来瞧一瞧。 府医和请来的太医先后瞧过之后,都认为这个方子尚可。 而且,来为王氏诊治的太医又知道礼国公世子夫人与焦贤妃来往密切,更是不敢怠慢。 因此,又装模作样地在方子上又进行了一番改动,其实就是加了一些名贵的药材。 太医院的人都是精明的,知道很多时候,为这些深宫或者深宅妇人看病,看的不是“病”,看的是“人”。 比如,象焦贤妃和王氏这样的人,没有大问题的时候,千万不能说她们“无碍”,一旦说她们目前身子“无碍”,她们会很愤怒,会认为郎中“医术不精”,或者对她们“不敬”。 因为此刻,她们实在“很难受”。 所以,必须要痛痛快快地告诉她们,目前,您——脏腑不调,血气不畅,气滞血瘀,需仔细调理,珍之重之,否则,将“视物不清、头晕乏力、手足沉重、多梦少眠、耳鸣心悸、神思倦怠……” 简直是,再耽搁一会儿就奔地府。 马上用药,还能益寿又延年! 接着,什么人参,鹿茸,灵芝,天山雪莲,冬虫夏草等名贵药材,全都用上! 但是煎药的时候也有说道,比如,这些人参鹿茸等珍贵药材写的种类是挺多,不过剂量都非常的少! 然后煮的时候又让他们多加一大锅的水,煮好之后,只给王氏喝一小碗,这样的话也不会滋补太盛。 其实重要的就是让王氏心里面舒坦,知道自己被重视,知道自己的方子是太医“慎重”斟酌后确定的,因此,方子才会发挥“药效”! 不料,王氏吃完三副药之后却出现了头疼,而且脸上又冒出了几个小红痘痘。 府医和太医又来看诊,也没看出什么问题,分析可能是气血攻心需要清浊排毒。 但是令王氏特别不安的是,她出现了一个症状:闻什么都是臭味儿! 即使是将很浓郁的香粉拿到她的近前,她也闻不到香味儿! 但是,这虽然听起来有点尴尬,但毕竟对日常活动影响不大,只要王氏忍耐一些,等着慢慢恢复也没什么要紧。 因此,王氏的这个情况,不能太过声张,以免颜面不保。 李宓告诉冀鋆和冀忞这件事的时候,没有责怪姐妹二人。 冀鋆和冀忞也很是默契地没有在李宓面前抱怨王氏,三人都心知肚明。 不管是什么原因,王氏对对李宓的祖父和和父亲用了毒这件事情,在李宓心里就是一个过不去的坎儿。 如果不是因为王氏是他的母亲,而且,目前还不能打草惊蛇,恐怕李宓现在早已经跟王氏翻脸。 王氏如今找冀家姐妹麻烦,被冀家姐妹折腾得够呛,但毕竟没有危及生命,也没有像祖父和父亲那样卧病在床,李宓觉得没有理由,更没有必要去责备姐妹二二人,且在内心对母亲失望之极。 正如冀忞所说,既然你将焦贤妃看得如此之重,当初一起进宫伴驾,永不分离,多好! 看起来,做礼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还不如做焦贤妃走狗和打手开心,那就离开礼国公府,省得在礼国公府兴风作浪,王氏头疼,大家也都不开心。 冀鋆想,这也是焦贤妃的厉害之处。 如同洪培菊“pua”苏瑾一样,焦贤妃也将王氏拿捏得死死的。 冀忞很是困惑, “堂姐,舅母出身大学士府,知书达理,比那苏瑾不知强了多少,可怎么会如此轻易被焦贤妃所欺骗?” 冀鋆有点苦恼,不知道怎么解释,她自己也不是万能的百科全书,如今也是一边思考,一边学习,一边尝试,一边成长。 冀鋆想了想道, “有时候,读了书,或者有高人给详细讲解,也未见得能够完全领悟其中的道理。” 冀忞默了默,张了张口,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前世璐太妃有一天跟她商量,想让冀忞作为宫廷女官派到和瑞长公主府。 另外一个是玉卉县主府。玉卉县主是当今圣上的初恋情人。 他二人自小是青梅竹马,但是后来皇上被先皇赐婚,二人没能够结成伴侣。 但是皇上对玉卉县主一直满怀深情,而且心村愧疚,登基之后,封玉卉为县主,赏赐府邸。 外间传说皇上跟玉卉县主之间仍然是暗通款曲,这个不得而知。不过玉卉县主确实是终身未嫁。 只是玉卉县主在京城的名声不太好,都说她豢养男宠,而且买官鬻爵。 书中的四大美男子之一宁晓涛便是玉卉县主的心头宠,而后期据说易明也颇得玉卉县主的青睐。 璐太妃担心自己年事已高,不能再护住冀忞,便想将冀忞托付给她二人当中的一个。 而将来,冀忞作为二人的府中女官,身价自然不一般。 可是,冀忞在福远宫的时候,听说玉卉县主的名声不好。 而和瑞长公主则是性情乖张,脾气特别古怪。 冀忞心里面也是很忐忑。 另外一面他也不愿意离开陆太妃。 总觉得在将来以着璐太妃的身份,留给她一个丹书铁券,把她托付给皇上,岂不是更加稳妥? 可那个时候,冀忞哪里能够知道,二皇子会突然逼宫! 皇上也连他自己都无法保全,又如何能够保全冀忞? 假如说自己当初听从了璐太妃的建议,到了和瑞长公主或者玉卉县主身边,至少不会落到在淮安侯府里受尽折磨,凄惨离世那样的悲凉下场。 因为二皇子逼宫弑君之后,并没有动和瑞长公主和玉卉县主。 即使因为自己身上有二皇子觊觎的秘密,自己也难以安稳。 但璐太妃眼光独到,既然为自己选择了她二人,定不会辜负太妃的托付,一定也会给她安排好后路。 至少,如果从宫外逃出京城,要比在皇宫中逃出去容易的多。 冀忞心下黯然,自己如此尊重璐太妃,对于璐太妃的指点,不也是听听而已,并没有走心,更加没有重视。 冀忞想起在淮安候府被囚禁的日子里,无限懊悔,豢养男宠,脾气暴戾,简直不值一提! 冀忞甚至想,如果知道有今日,要自己为和瑞长公主或者玉卉县主去“拉皮条”,她都不会犹豫! 冀鋆见冀忞神色黯然,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 冀鋆想了想,给冀忞缓缓讲起来前世看过一个报道。 有个女大学生与男生相恋,男生嗜赌,后来又染上了毒瘾。 花光了积蓄之后,男生先是开始“以贩养吸”。 后来,又借口“考验”女生是否对自己是“真爱”来哀求女生帮忙贩毒。 女生全身心地爱着男生,信任男生,架不住“真爱”的痛哭流涕,信誓旦旦的保证,开始一次又一次的“最后”一次的帮着男生贩毒。 最后,女生被捕,男生却将自己的撇得干干净净! 冀鋆一边问自己一边也是问冀忞, “你说这个女子不识字明理吗?你说她孤陋寡闻吗?很显然不是,然而,这样识文断字,甚至饱览群书的人,不也一样,被轻飘飘的言语,没有任何付出的眼泪,没有任何价值的誓言,蒙骗得失了性命!有一句话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很多人认为是讽刺读书人读的书喂了狗,我认为还有一点是说,读书与否,读书多少,与心性是否坚定,见识是否短浅,关系不大。” 冀忞缓缓点头,似有所悟。 忽而,冀忞莞尔一笑道, “可是,舅母的病,难道是什么怪病不成?” 这可是把冀鋆难住了! 芍药的“屁”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就她临时拼凑的那些常见的东西,咋“化学反应”也好,“物理反应”也好,或者“生物化学反应”也好,都不可能让王氏出现这样情形! 何况,鲁嬷嬷等人并没有跟王氏一般,因此,不是芍药的原因。 难道是心因性疾病? 冀鋆记得,就像前世有的人,遇到什么刺激之后,或者在心理暗示之下,就会出现类似的情况。 难道,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得系铃人? 不会是又给自己和忞儿挖坑了吧? 沺黎县主毕竟是外甥女,很快就知道了王氏的情况。 沺黎听说王氏在“好邻居”吃了瘪,但是也没什么大事,何况府医和太医都没说有大问题,沺黎也自然不认为多严重。 不过王氏的这个样子可把沺黎县主乐够呛,兴奋不已。 沺黎县主认定这是芍药的力量! 想到旸旭县主一直跟自己作对,而且旸旭县主仗着貌美多才,平时对自己冷嘲热讽。 沺黎县主有时候跟旸旭县主打嘴仗也打不过,还总被旸旭县主戏弄! 想到这里,沺黎心里就憋着一股火! 她要让芍药帮忙给旸旭点儿教训! 见冀鋆摇头摇得简直要站不稳的样子,沺黎县主忽然笑嘻嘻地道, “我们不在“好邻居”放,也不去陇安郡王府,咱们去陈国公府放那个啥,咋样?” “我去!”芍药大声答应下来! 见冀鋆瞪眼要发作,芍药立刻道, “能熏熏陈拙鑫也好啊!”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五章陈拙鑫,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不得不说,沺黎县主和芍药的话确实让冀鋆很心动,她倒不是多想让看到陈拙鑫出糗,实在是没有捉弄陈拙鑫的心思。 但是冀鋆还确实是想再去陈国公府看看。尽管前几次也都是缩手缩脚,不能旁若无人地在陈国公府里去探查。不过每次却都有收获。 比如那个枯井,再比如陈拙鑫发现冀鋆去了井下之后的那种不安。 再比如,那片林子,还有,那个花圃。 乃至那有着陈府传说的湖水。 还有,那些猫 总之,陈国公府好像有很多的秘密。 而且,在冀鋆心里还有一些困惑。 作为陈拙鑫,他都已经登上了陈国公的这个位置,他为什么还要跟着焦贤妃和洪培菊搅合到一起?对她和忞儿百般算计? 洪培菊为了获得更大的权力地位,不想似如今这般只做一个没有实权的侯爷。 另外,洪培菊还想通过权势地位获得更大的财富和声望。 在冀鋆的印象当中,书中的洪培菊是一个既“当”又“立”的一个人,爱权,爱财,同时在财权双收之后又特别愿意出风头,想要“名利双收”的那么一个人。 原书当中,当他淮安公之后,又被二皇子任命为户部侍郎之后,洪培菊喜不自胜。 洪培菊上任做的第一件事情既不是增加军备,也不是改善民生,或者热衷于城区建设,而是,在全京城就建了许多的免费粥铺。 然后,洪培菊每天就马不停蹄的在这些粥铺来回巡视,开始到处作秀。 每巡视到一个粥铺,他必然要亲自给一些饥民,或者是乞丐施粥,然后又请画师将他施粥的样子给画下来。 每念到这里的时候,冀鋆就会想到前世有一些领导或有一些人喜欢摆拍,喜欢朋友圈炫耀,喜欢“晒”幸福,“晒”恩爱,等等。 记得原来她实习的一个科室的副主任,特别喜欢出风头。 比如特别喜欢带队去“义诊”,然后,各种合影摆拍。 还特别喜欢上媒体,科里哪怕今天组织人员打扫卫生,或更换了新的宣传标语,都得让科室秘书写个新闻稿,颠颠地交到宣传部门,如果不能在当地媒体上刊载或者播报,至少也得在微信公众号上发布。 宣传部门毕竟不能每天围绕着一个科室的内容进行报导,不被报导的,这位主任就自己弄了一个“自媒体账号”,定期发布他的光辉时刻。 这位副主任还特别喜欢参加“运动会”,尤其是运动会的开幕式,必须特意置办服装,头发弄得跟狗舔一般,一尘不染! 同时,热衷于表演,比如运动会上的“广播体操”表演,他是“领操”。 比赛嘛,那种吃力不讨好的如一千五百米,五千米啥的,不会去,累得给狗一样,最后形象全无,不行! 那种什么跳高,跳远,铅球,铁饼之类的也不去,因为这类比赛一般在运动场中间,或者一个角落里。 跳一下,投掷一下,就结束了,没谁能注意到。 一百米,二百米呢,也不行,他的天分不足,上去肯定垫底! 他一般选择的都是“接力”! 因为,大家喜欢看! 当时科室主任之后,更是变本加厉, “不是在出风头”,就是在“出风头的路上”! 上任后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提高业务,或者帮助科室的成员解决具体困难,谋求共同发展。 而是大张旗鼓进行“虚心”地向各方面的征集意见和建议。 先是逐个找科室的每个成员谈话,认真做记录,真诚感谢! 接着谈话不止是在本科室进行,还要求其他科室,请其他每个科室要派出二、三个人,他去跟人家谈话,诚恳地请教对方对本科室的意见,耐心进行记录,并真诚感谢! 同时,还找每个病房的患者代表谈话,还有患者家属代表谈话。耐心记录,真诚感谢! 当时,他的这些行为很是具有迷惑性,令许多期待着科室有好的发展,甚至期待着医院有好的发展的人,对他抱有极大的希望。 觉得他是一个有思想,有想法,有干劲儿,有担当,脚踏实地的一个全新的领导人。定会下大力气除旧弊利新风,一定会将科室面貌带动得焕然一新。 长此以往,其他科室也会进行效仿,渐渐地,整个医院也会越来越好! 但是有一些老同志,尤其是跟他接触时间比较久的老同志,对此不置一词,甚至不屑一顾。 当时冀鋆也很是激动,她甚至认为那些老同志对这位新领导有看法,有妒忌心,有偏见! 冀鋆总觉得一个人没有必要为了“造声势”花这么大的力气。 他用了那么多的时间搜集各方面的意见和建议,总不会是一成不变,总不会是再原地踏步,固步自封。 哪怕只是向前迈出的一小步,就未来而言,也是改变的一大步!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啊,这位主任,几乎是敲锣打鼓地谈话,一笔一划地记录,情真意切地感谢! 然后,谈了,记了,谢了!一切照旧! 当然,说一动不动也不对,也有变化: 早会超长:经常从早八点开到十一点,十点结束的时候都少! 脾气暴涨:对下级医生呼来喝去,稍不留神,就骂声不绝! 热衷于故弄玄虚,搞得高深莫测:白天工作时候常常看不到几个人影,晚上,再把科室的人弄来加班!远远地看,灯火通明! 处处显示高风亮节,清正廉洁:表现为不吃“宴席”,不参加宴请,专门吃盒饭。食堂的师傅就得加班为他准备盒饭。 一时间,搞得下属和相关部门叫苦不迭,最有甚者,有个小医生竟然连着急带上火,出现了“心梗”,幸好在医院发作的,抢救得及时,安了支架。 但是,陈拙鑫与洪培菊不一样。 陈拙鑫是那种“闷声发大财”的人。 假如不是有意留心陈国公的情况,冀鋆真是想象不出陈国公府的家底如此之厚!遑论他还隐藏着那样多的秘密! 如今,他已经身居高位,可是为何还要对自己和忞儿进行算计和打压? 想得到李家军的军权? 礼国公父子都病了,也没见他去抢权! 陈拙鑫如今算是一人之下,或者是几人之下,但是绝对是万万人之上,还有什么可不知足的? 难道,焦贤妃手里有陈拙鑫的把柄? 但是如今焦贤妃地位也并不是多么的稳固,即便是有陈拙鑫的把柄,她也不敢过度拿捏陈国公。 陈拙鑫一旦跟她撕破脸,焦贤妃难道不怕? 怎么看,陈拙鑫也不象是能够被焦贤妃轻易裹挟的! 难不成,为了爱情? 各位朋友,非常抱歉,临时有事情需要请假几天。我下周会继续更新,还请各位多多体谅!我会努力写下去,也请各位朋友们继续支持我,鼓励我!多提宝贵意见和建议!谢谢!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六章陈拙鑫勾结外敌? 冀鋆对朝堂上的事情虽然知道一些,但是,对于皇子们彼此之间的矛盾,焦贤妃和陈国公他们的明争暗斗,终究还做不到明了通透。 见到沺黎县主兴致勃勃,满脸期待地看着冀鋆,等着她的同意,不,沺黎县主认为冀鋆一定会同意!只是早晚问题! 冀鋆有些头疼,这个沺黎,简直是,三毛,哪吒,金刚葫芦娃啊!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沺黎啊,你不能只长个头,不长脑子啊! 但是冀鋆也很羡慕沺黎县主,出身好,父母兄长爱护,无忧无虑地长大。 实实在在地含着金钥匙出生! 可是,冀鋆不能跟着沺黎县主去胡闹啊!何况,人家旸旭县主还算帮过自己呢! 但是,沺黎县主属于“顺毛驴”,不能“呛”着来。 想到此处,冀鋆满脸堆笑,冀鋆在脑海中拼命想着“花卷”。 前世,她家有个亲戚,是国家一级面案师傅,他会做的花卷样式,有三十几种! 有一次,冀鋆的父母帮助亲戚解决了一个麻烦,亲戚给她家送了一大兜子的花卷! 拿出来一看,真是百花齐放!冀鋆拿着那些花卷,爱不释手,简直都舍不得下口! 冀鋆努力把笑容跟那些个花卷看齐! 海棠在一旁看着,心里直打鼓!腹诽道,还说人家旸旭县主耍沺黎县主,小姐你也是如此啊! 冀鋆笑容灿烂,满脸真诚地道, “县主啊!芍药借给你没有问题!可是,您能不能让芍药歇歇啊!每那啥一次吧,芍药都大伤元气!需要滋补一阵子才能恢复啊!您等等吧!” 沺黎正在兴头上,一听马上觉得冀鋆在推诿,不悦地道, “不就是放个屁吗?人家生孩子也不见得要伤多大的元气!你这丫鬟是不是忒娇贵了?” 冀鋆叹气,皱眉,加摇头,一副心事重重的为难样子。 沺黎县主脸有些黑, “要不,你把药给我,我找人吃药,然后去崩旸旭,可以了吧?” 不用芍药了还不行! 哼哼,谁还没有个丫鬟! 找个比芍药壮实的丫鬟,崩死旸旭! “恐怕不行!”冀忞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道。 “怎么?”沺黎脸更黑了! 冀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终于,在沺黎县主“虎视眈眈”的威压下,怯怯地道, “县主,光吃药还不行,还得会用“气”!你的丫鬟不会用“气”!就是说,不会使那股子力道!” 沺黎见冀忞如此,脸色稍稍缓和一些,皱眉道, “什么力道?你可别骗我!放屁,还得练习力道?没听说过!” 难道不是,憋不住了? 冀忞认真地点头道, “县主,确实需要练习!您看,为了控制力道,芍药每天做几百个仰卧起坐,还有几百个引体向上!这样,县主,您的丫鬟如果能做出来,我就让堂姐把药给您!” “什么坐?什么上?”沺黎简直要暴走! 冀鋆暗笑,这是她平时让闻初晖兄弟领着收养的那些孤儿奇怪练习的项目,让冀忞用到这里了! “县主,就是这样!” 芍药听到冀忞的话,立刻找来个垫子铺到地上,自己屈膝仰面躺下。 然后,海棠赶快过去帮忙抱住芍药的小腿,接着,在沺黎县主目瞪口呆中,竹叶在一边喊着“仰”“卧”“起”“坐”! 芍药按照竹叶的“号子”一口气做了几十个“仰卧起坐”! 芍药刚停下,那边麦冬“噌”地两手攀上了一个房梁,身体顺着力道一上一下! 沺黎县主不信邪,让自己的丫鬟照着芍药的样子学做“仰卧起坐”,结果,沺黎县主的丫鬟做不上十个就做不动了! 冀鋆双手一摊,无奈地道, “县主,您看,就是这样!如果不练习力道,您的丫鬟吃了我的药,恐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那啥出来,那样多恶心啊!真的那啥在旸旭县主面前也行,崩不到她,至少能熏到她!最不济能恶心恶心她!怕的是,提前那啥了,或者错后那啥了,那恶心的就是自己了!” 沺黎县主一听,顿时泄了气,冀鋆描绘的画面简直不要太“美好”!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可不干! 冀鋆见沺黎怏怏不快,知道她还是不肯放下这个心思,于是想着转移一下沺黎的注意目标,笑道, “县主,其实,您和旸旭县主何必急于争这一时之快?咱们得看长远点,谁笑到最后,谁才笑得最好!比如,以后,说不定您有机会封郡主,她见了您,不得给您行礼啊!” 沺黎眼睛亮了亮,旋即又暗淡下去, “难啊!” 除非她爹升为亲王,或者,她有什么造化! 冀忞鼓励道, “县主,未来有无限可能!别灰心!我们看好你!您做了郡主,我们都跟着沾光不是?” 关键的,您的心上人章吉生,会跟着沾光啊! 果然,沺黎似乎想起来什么,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神色! 撇开冀鋆姐妹,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冀忞暗笑。 前世,上官淑妃的女儿同安公主有个伴读霍楠,霍楠后来阴差阳错救了同安公主。 恰好又赶上燎戎族摄政皇叔来求娶大周公主,上官淑妃不想同安远嫁,于是便顺水推舟地认了霍楠为义女,还为她请封了“郡主”! 后来,燎戎国内出现政变,摄政皇叔不敢久留,匆匆回到部落清理门户,此事不了了之。 可是,霍楠却成了比沺黎和旸旭身份还高的“郡主”,一时间令众人眼热不已。 回到丹桂苑,美琳已经等姐妹二人许久了。 “二位妹妹可真是大忙人,一整天的不着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女大不中留!”美琳虽然笑着,可是话里的嘲讽,令冀鋆很不舒服。 这不就是说她姐妹二人去见外男去了吗? “美琳姐姐还真是欺软怕硬,璟淑姐姐和玉颜也常常出去,不在侯府待着,也不见姐姐你说一句!” 琉璃出嫁之后,宝茳也被议亲,虽然最后无疾而终,但是,璟淑和玉颜的婚事也提到了日程上,有时候是杨氏带着她们出去应酬,有时候,她们也会被小姐妹们邀请出府。 美琳也不生气, “我好心提醒两位妹妹,不要失了分寸。璟淑姐姐她们去的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倒是二位妹妹,经常出入的是商铺,没的堕了自己的身份!也连累的我们侯府沾染了好些的铜臭味道!” “那有什么办法呢?我们不比姐姐你,出嫁的时候,有侯府的嫁妆,我们得自己赚嫁妆,谁还能跟银子过不去呢!哦,对了,皇子府的彩礼到了没有?让妹妹长长眼,也见识见识!” 一席话让美琳的脸色变了又变,轰轰烈烈地参选皇子妃,风风光光地入选,美琳很是得意了一阵。 可是,如今已经过去月余,什么消息也没有! 美琳开始没来由地担心起来。尽管贵人告诉她稍安勿躁,可是,她越来心里越没有底。 如今,别说彩礼,就是宫中的问候什么的都没有! 美琳不愿意提及这个话题,偏偏又被冀鋆揭开,她硬着脖子道, “皇家岂能与寻常百姓一样无聊!” 冀鋆冷笑, “确实如此,那就请姐姐离我们这般无聊之人远点!” 谁也没请你来! “你……” “怎么?觉得自己已经是高高在上了?登高跌重的事儿多了去了!你以为你攀上了大靠山,就高枕无忧了?你不过是人家手里的一枚棋子,棋子呢,可执可弃!” 冀鋆有心想激将美琳,但是美琳并不上套,听到这里,反而笑了, “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是想跟妹妹合作的!我告诉你一件事儿,陈国公勾结外敌,你想不想知道?” 冀鋆侧头审视地看向美琳,这又打什么主意? 冀忞一直冷冷地二人斗嘴,此刻忽然开口, “美琳姐姐,你说的外敌是北燎还是南疆?” 美琳挑挑眉毛,冀忞还是在意的。 冀鋆心下一沉,书中,冀忞的罪名之一也是“通敌”! 难道是陈拙鑫和二皇子联手? 就是说,陈拙鑫直接参与了陷害冀忞? 冀鋆面上一派云淡风轻, “你说通敌就通敌?证据呢?还有,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美琳不理会冀鋆的嘲讽,从袖中拿出一卷纸,在姐妹面前缓缓展开……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七章别看走了眼,跟错了人 纸上画的是一只发簪。 发簪的顶端是一个大写的字母“a”! 这是当初冀鋆为李家军特别设计的“图形”。就是情报人员用来对接暗号儿的形式。 一般每个情报小组有三个人。每个人手里持一个木簪。每个木簪的顶端分别镶嵌着大写的字母“a”,“b”和“c”。 不同的情报小组根据木簪北面雕刻的字来区分。比如,“木”字组,或者“溪”字组。 每组三人的木簪上面,刻着的代表不同意思的符号或者文字,合到一起便是一套密码的破译方法。 单独的一个发簪根本没有任何的用处。 按照大周的军队管理制度,情报传递不可以越过兵部。 但是,自从李家军的军情出现泄漏之后,李宓等人和冀鋆商量,采用了这套“密码”传递途径。 留在兵部,或者说留在陈拙鑫手里的木簪,虽然有用处,但是用处不大。 冀鋆想,恐怕陈拙鑫也心知肚明,李家军不可能对他交底,但是,该做的表面功夫必须要做。 总之,三只木簪合体的时候,最终解释权在李宓这里。 因为,每只木簪上面除了文字,还有图形,还有许多“字母”。 这些“字母”,说代表啥,就代表啥,反正他们也不明白。 别说陈拙鑫等人想破脑袋想不明,就是拿过来问冀鋆,冀鋆也记不得给陈拙鑫的这只木簪上面的“字母”和图形当初代表的是什么! 因为,还有一个情况,李宓根本没有告诉陈拙鑫,“字母”和“图形”甚至陈拙鑫等人认识的文字,每一次代表的含义都会发生变化! 比如,此次,“书”字代表的是“书籍”。 而下一次,“书”字代表的可能是“粮食”。 再下一次,“书”字代表的又可能是伤员! 一般情况下,三只木簪,一个在兵部,一只在李家军的军师手里。 还有一个,在李宓手里。 当初为了保密起见,而且冀鋆不想过多的参与军情,秘密知道多了,太累!也是负担! 因此,冀鋆并不知道这三个木簪的究竟是如何分配,也就不知道谁持“a”,谁持“b”,但既然美琳拿出了这个“木簪”图形就说明,这三个地方的情报人员出现了问题。 而且,最大的可能就是陈拙鑫本人或者他身边的人! “你如何得到的?”冀鋆不动声色地问美琳。 美琳以为冀鋆故作镇定,也不点破,笑道, “那日在陈府,陈拙鑫对我百般羞辱,我便想寻他点把柄,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我找到了!” 美琳在陈国公府被陈拙鑫教训,其实她并不敢仇恨陈拙鑫,二人身份太过悬殊。 但是,她身后之人对陈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对陈府增派了人手。 那日,监视陈府的人捉到了一只很漂亮的大花猫,去向“主子”汇报时候,恰好赶上美琳也在,主子顺手将花猫送给了美琳! 美琳回到侯府赏玩花猫的时候,竟然在花猫的下腹部发现了这个纸卷! 而且,纸卷背面写着“李”,又画着一只箭簇! “贵人”也很是意外,他也并不知道这个画代表何意。 但是,“贵人”命美琳将猫放走,尾随着猫的人竟然发现猫径直走向了距离陈国公府不远处的一个乞丐聚集点。 而一个乞丐捉到了猫之后,却去见了一个燎戎人! 跟踪之人不敢打草惊蛇,回来复命后再去寻找乞丐和燎戎人,竟然踪迹皆无! “贵人”于是命美琳来试探冀家姐妹! “贵人”坚信,李宓和冀家姐妹一定会拼劲全力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冀忞心下一动,又是猫? 那只藏有“血岚珠”图解的猫不也是从陈府跑出来的? 怎么,陈府的猫都成精了不成? “就这?”冀鋆笑着摇头, “一个发簪而已,能说明什么呀?信物?兵符?据我所知,至少还得有另一半才算完整吧?何况,你如何能断定是陈国公通敌?不能是他家里有燎戎的细作?再说,谁家还没有个败类的下属或者子侄!” 美琳一时语塞,她终究成长在后宅,对于军事一窍不通,起初看着一只猫身上有这样神秘的画卷,大为惊骇,因此,“贵人”说陈国公通敌,就是通敌,她如何能分辨得出? 冀鋆似笑非笑地看着美琳, “想借我的手挖出陈拙鑫的黑材料,然后,你向你的主子表功,你和你的主子,不,或者加上个焦贤妃,一起把陈国公弄垮,你们好大秤分金,是吧?” 陈拙鑫如今是国公,又是代理兵部尚书,而且,前阵子,户部两个主事贪污,陈拙鑫协同大理寺督办案件之后,就顺理成章地插手了户部的一部分事项。 秋闱前,皇上忽然心血来潮,想翻修几个宫殿,又命陈拙鑫督办,于是,陈拙鑫又开始到工部晃悠! 无论哪一样,都让人眼红! “这……”美琳有点心慌,后宅耍心眼,她不大惧怕冀鋆,但是说到朝政,说到军情,她真是一点也接不上话,因为她根本不懂,更别说回怼了!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冀鋆忽然间笑意全无,眸中闪着不屑和冷漠, “你们想要什么,想从我和忞儿这里得到什么,要么凭本事夺!要么咱们平心静气坐下来谈条件!别总想着欺骗,逼迫,愚弄,还有,就是觉得自己聪明总想着借刀杀人!我知道自己弱,不过,我也知道,你们也不能一手遮天,我最大的长处就是不在乎名声和脸面,你如果还想进皇子府,最好消停一点,别断了自己的前程,那不划算!” 美琳没料到冀鋆忽然翻脸,有点气恼地道, “我好心提醒你,告诉你们陈拙鑫有可能对李家军不利,你不领情就算了,何必说得那么难听!我确实不敢过格,可是你也说了有人在我身后罩着我,你要掂量掂量他的势力,再看看你有没有本事说这种话!” 冀忞凉凉地出声, “一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又有多大的底牌?美琳姐姐,可别看走了眼,跟错了人,悔之不及!” 冀鋆心下大赞,本来想跟着讽刺美琳几句,可是看到冀忞面若寒霜,又把话咽了回去。 前世,给冀忞定罪名的证据之一就是十几封分别给爹爹冀夔和燎戎摄政王迭刺佳莳的信! 信中,冀忞要冀夔联合迭刺佳莳起兵!拥戴四皇子! 而这些信的笔体全都不一样! 伪造得仓促,甚至连模仿笔迹的步骤都省了! 而讽刺的是,为了让证据确凿,在审讯前,又抱上美琳大腿的关静秋又按着她的手沾满血污在信纸上按下了指印! 然而,就是这些按下了冀忞指印的信,拿到皇室宗亲面前的时候,被看出了破绽。 广宁郡王问, “这些都是芩美人亲笔所写?” 美琳假装愤恨地道, “当然!” 江夏郡王皱眉道, “为何,笔迹字体差异甚大?而且有的明显粗狂潦草,不似芩美人所为。” 美琳傲慢地答道, “自然是她诡计多端,素日练习模仿他人笔迹所为!上面有芩美人的指印,还能有假?” 广宁郡王等皇室宗亲嗤笑不已, “芩美人既然要隐藏自己的笔迹,又何必在信上面印上自己的指印?本王还从未听说过如此愚蠢的通敌谋逆行径!” 因为,皇室宗亲不接受冀忞是“弑君”之人,要求彻查皇上的死因,在死因未查明之前,拒绝交权! 尤其是广宁郡王和江夏郡王手中有兵,和瑞长公主也对御林军有一部分的调度权,二皇子一时之间极为被动! 事后,二皇子将“画蛇添足”的关静秋处死,美琳被罚俸!禁足! 这也是后来,美琳致冀忞于死地的原因之一! 冀忞一直没有想明白,二皇子起兵的实力从何而来? 难道是美琳身后之人? 可是此人,又为何有此能力做到这一切? 难道,李家军,秦家军还有几位皇室宗亲的兵力只是表面上的? 大周还有其他不为众人所知的兵马?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八章要不要阻拦陈栋迎与二皇子相识? 九月金秋,秋闱考试之前,冀鋆就想借此机会大赚一笔。 为此推出了好几款套餐,此前冀忞想以金榜题名,再接再厉,勇往直前,或者是高歌猛进等等激励人的词语来对套餐进行命名。 等看到冀鋆的想法之后,冀忞简直要被冀鋆的起套餐名字弄的晕头转向。 说给几个丫鬟听的时候,除了芍药在旁边儿连连叫好,海棠等人都是面面相觑。 至于周彪周桓还有李宓几人则是镇定地多。 李宓根本你在乎套餐不套餐,总之冀鋆说的就是对的!就是好的! 他只是在一边微笑看着冀鋆在那里给大家解释这些套餐的含义。 周桓则是默不作声。看得出来,他对此没有什么特别赞成之处,或者是特别的不赞成。 倒是周彪觉得十分新奇。 冀鋆的这几个套餐中最贵的一款叫“牛气冲天”。 顾名思义,其实就是卷饼里面放了牛肉丝和牛肉酱,此时的大周,还不分什么耕牛,奶牛和肉牛。 只要是牛,价格就不比马便宜! 而这个年代的马匹,能运输,能打仗,还能耕地!相当于前世的大客车,运货的重型卡车,还有就是战争中的越野车! 至于什么摩托车,自行车,简直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这么一想,一个“牛气冲天”的卷饼,在冀鋆眼里,就变成了一个个大卡车的轮胎!越野车的的发动机!还有大客车的空调! 周彪听了摇头疑惑道, “会不会成本太高,收不回本钱啊?要不,里面放个面做的牛角,是那么个彩头不也很好?” 如今的大周子民,日常除了豪富人家,一些普通的家庭,即便是殷实人家也不可能经常吃上牛肉,偶尔吃上一顿,都要间隔好长时间才能吃上下一顿。 周彪十分不看好这款套餐。 周桓却道, “试试也无妨,总有人愿意尝鲜,而且,也有人宁缺毋滥,宁可少吃几个价格低的卷饼,也要尝尝这个价格昂贵的!重在新颖!” 冀忞点头表示赞同,二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冀鋆笑着解释道, “世子不必担心,其实,牛肉丝也好,牛肉酱也好,都不是很多,只是点缀一下,味道主要还是要靠牛肉汤调理味道。” 冀鋆想起前世吃的牛肉面,其实主要是愿意喝那口汤,至于面条,稀里糊涂地就吃下去了! 还有,初中时候,学校门口有家馅饼店,其实,里面牛肉并不多,配菜很多,比如胡萝卜,圆葱等,但是馅饼两面被油煎过,有时候,馅饼皮其实比里面的馅料还好吃! 唉,“君子远庖厨”的公子哥如何能体会到美食的真谛? 何况,这位还是公子哥中的佼佼者! “牛气冲天”之后的套餐就是“大吉大利”! 顾名思义是里面有鸡肉丝。 其实,“大吉大利”是主打,有“牛气冲天”做对比,“大吉大利”价格明显低廉亲民。 而且,冀鋆自己的庄子里养鸡比较方便,技术也相对成熟,大大降低了成本。 卷饼里面不仅有鸡肉丝,还有鸡蛋碎,还有用面粉和土豆泥混合油炸的“薄脆”片,再混着蔬菜丁,配上咸咸辣辣甜甜的酱料,好吃极了! 冀忞带着海棠等人去大理寺“送餐”时候,发现,这款“大吉大利”套餐特别受欢迎! 然后是两款价格更为低廉的“青青子衿”套餐和“牙牙学语”套餐。 周彪闻言,来了精神道, “这两款套餐,不会是一个里面是鹅肉,一个里面是鸭肉吧?” 冀忞不解, “世子表哥,如何这般认为?” 周彪一边琢磨一边道, “我猜,牙牙学语,谐音鸭子!那么,鸡鸭鹅里面,鸡鸭都有了,就剩下鹅了!” 芍药在一旁撇嘴, “世子爷,您也太不识人间烟火了!先说牙牙学语套餐,这个价格,里面再放上鸭肉,得赔多少钱啊!还有,你想想那鹅肉卷到饼里面能好吃吗?尤其那个鹅肉肉丝又粗,不容易炖烂,要炖烂它很费火的。除非是牙口好的,咬石头都不皱眉的!可你看看这些读书人一天累得两眼昏花,而且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他们牙口也好不到哪儿去啊。俺们再给他吃个这样肉丝又粗又不烂的套餐,本来牙齿就不是很硬实,吃了俺们的套餐,再把牙硌掉两个,那你说多晦气呀!” 周彪一听顿时觉得有道理。 其实不要说是普通人家,大周人几乎很少有人吃鹅肉。鹅蛋都不怎么吃,可能跟产量少有关。 周彪对此有些兴趣地问道, “那这两款卷饼里面是什么呢?” 芍药解释道, “青青子衿吧,其实就是土豆丝,黄瓜丝,萝卜丝还有白菜丝,您想想,是不是看着就像是一个清清瘦瘦的书生模样?” 周彪一脸“囧”相,无助地摇头, “没发现!” 芍药不满地道, “好好领会!” 冀忞轻轻笑着接道, “牙牙学语呢,饼里面就是豆腐碎和土豆泥,还有就是南瓜泥以及胡萝卜泥,就是说连牙牙学语的小孩子都可以吃。” 周彪轻轻撇撇嘴, “表妹啊,你们真是钻钱眼里去了,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啊!别的不说,那么一点的小孩子,牙还没长全,怎么咬你们的饼啊?” 芍药兴奋地道, “世子爷,这就是我们小姐的高明之处啊!您想想,小孩子吃不了饼,他爹娘还吃不了吗?小孩子没长牙,还没有舌头吗?不能咬,咬不动,可以舔啊!里面的那些土豆泥和南瓜泥,可好吃了,不信你舔舔!” “免了!” 周彪想起自己伸着舌头舔什么土豆泥,南瓜泥的样子,简直不忍直视! 冀鋆想着这几个套餐按照价格的高低设计,总有一款能够适合不同经济条件和口味的考生。 冀忞有点不解地问冀鋆道, “堂姐,那为何不用一些金榜题名啊,再接再厉之类激励人心的词语呢?” 冀鋆想想道, “来京城考试的举子们,虽然不敢说成千上万,至少也有两三千人,但是中进士的不足百人,难道只有这些中了进士的人才有资格兴高采烈地吃咱们的卷饼吗?咱们的卷饼不只面向这些中进士的,而应该是面向更多的人。实际上,如果我们在某一方面有缺憾的时候是不太愿意,听人提及这个字眼的。” 冀忞深以为然,点头道, “堂姐你说的对。” 记得在前世,璐太妃无儿无女,深以为憾,合宫上下便很少在璐太妃面前提及小孩子的话题。 冀鋆又请了几个说书先生,在“好邻居”,轮番讲一些小故事。 有的选自《聊斋》,有些是《西游记》里面的片段。 但是让冀鋆意外的是,本来以为能够掀起一个小高潮,不过这次“好邻居”的卷饼套餐,没有像上次周桓和周彪的那个“世子”套餐引起轰动。 因为京城出了两件大事,一件就是礼国公父子被人下毒的事情,不知道怎的一下子传遍了京城! 渐渐地,传言开始走样,变成了“功高震主”,“狡兔尽,走狗烹”的走向,直指皇上! 皇上万分震怒自不必说。 下令大理寺彻查!广宁郡王督办! 大理寺和广宁郡王还没什么头绪的时候,京中又传出,是秦国公要拥立自己的外甥做太子,因此想先除掉兵力上唯一能与之抗衡的礼国公! 秦国公自证的奏则还没到,又有传言,说是,因二皇子记恨礼国公没有支持他成为储君,所以,派人毒害礼国公父子! 一时间,京城流言漫天,愈传愈走样。 再一个大事就是跟此次科举有关,有一个二甲进士陈栋迎,被人举报考场作弊! 举报者说,有人给陈栋迎传递信息,而这个传递信息的方法竟然是一只猫! 猫! 冀鋆和冀忞彼此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异,二人同时想到了陈国公府的猫! 难道陈拙鑫帮助陈栋迎?或者,二人都姓陈,彼此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二人有没有联系,冀忞不知道,可是这个陈栋迎,冀忞却清楚地记得,他是二皇子的重要谋士之一! 在二皇子继位之后,陈栋迎被封忠正候,入阁为相,地位仅次于齐相! 冀忞当时实在孤陋寡闻,而且那时已经身陷囹圄,只是偶尔听到过这个名字。 可是,作为二皇子身边的重臣,自己的遭遇里,真的没有陈栋迎的参与? 此刻,他应该还没有与二皇子接触上,要不要阻拦他们? 章节目录 第二百零九章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支持 礼国公父子中毒的事情,迟早要被外人所知,但此前,李宓跟周桓周彪,以及广宁郡王商议之后觉得,还是按兵不动比较好。 如果是皇上的意思,皇上目前希望礼国公父子继续“病”下去,那么这个窗户纸就不宜捅破。 总之,礼国公父子如今性命无虞,而且,在偷偷用了冀鋆的血之后,二人明显好转。 如果不是皇上,最大可能是储君之争,礼国公父子被殃及池鱼。 冀鋆觉得,一个皇子或者他身后的力量可以暗害执掌兵权的国公父子,这个皇子恐怕不那么容易暴露。 虽然,表面上是焦贤妃怂恿王氏给父子二人用毒,目的是剥夺礼国公父子的兵权。 如今,兵权到了冀夔手中,虽说还是李家军,但是,众人都知道,时间久了,定生变数。 日后,要么冀夔完好地接管李家军,全面掌控李家军,将来将军权交到李宓手中。 如此,李家军性质不变。 要么,冀夔逐渐被取代,李家军就会成为大周军事的过去时。 最后一个原因,就是燎戎派人谋害礼国公父子。 不管是因为什么,在冀鋆看来,礼国公父子中毒之事是不是被宣扬出去,都起不到帮助他们找到原因的作用。 但偏偏此时,这个事情突然被“爆料”,都有点不象是意外或者巧合。 而礼国公父子经此一事,也觉得害他们之人怕是深不可测,二人虽然在前线威风凛凛,但是,到了京城,跟皇家,朝臣甚至后宅,那些弯弯绕绕,二人实在有些迟钝。 李刕也嘱咐李宓暗中调查此事,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免得对方狗急跳墙。 如今,冀夔刚跟北燎打了几个不大不小的胜仗,在李家军算勉强站稳脚跟。 李刕和父亲担心,李家军出现动荡。 李家军军心不稳,北燎趁虚而入,苦的是边疆百姓,苦的是大周子民! 因为,冀夔目前是“四品”,而几个雷霆战将的品级四品到三品不等,尽管有礼国公父子的托付,但是“名不正言不顺”,冀夔有时候很是施展不开。 同时,皇上又派了监军,说是“协助”冀夔打理军务,因此,很多时候,冀夔不敢冒进,只能求稳。 有一次,北燎的王子迭刺木澜想突袭李家军,却中了军师宇文烟铭的埋伏。 一只劲旅深入腹地,本来想弄个大动静,当时天干物燥,又许久没有下雨,迭刺木澜认为是个放火烧营的好时机,运气好的话,可以让李家军的军粮毁于一旦。 就是找不到军粮所在,至少趁李家军不备,火烧军营,也会造成大面积伤亡,动摇李家军的军心! 实事求是的说,迭刺木澜不是草包,想的也不错。 但是,李家军的军师宇文烟铭为人谨慎,智极近妖。 而且,此前,通过运送军粮,冀鋆又派去了一些江湖人士帮助大伯。 这些江湖人士,此刻就显出了作用。 比如帮助李家军构建冀鋆提议的防御体系和情报体系,比如,从“鸡毛信”和“消息树”的故事中受到的启发。 宇文烟铭听后起初觉得不过是“烽火台”的作用而已,有些不以为意,但是,试试也无妨。 可是在实践的时候,却发现,“鸡毛信”和“消息树”的作用实在很大,而且经济实惠,运用方便,化整为零,变化莫测。 每隔几里就是几棵被选中的传递消息的树木,树木或倒或立,那棵倒,哪棵立,都是有含义。 而这其中的含义,只有宇文烟铭和各个情报小组的组长才知道,有的,甚至冀夔和雷霆战将都不知晓。 便是靠着这个“情报系统”,冀夔和宇文烟铭从迭刺木澜出发后,距离李家军还有百十里的时候便大致猜出了迭刺木澜的目标! 但是,迭刺木澜很能打,又跟李家军作战多次,也深入中原,了解大周人的诡计多端,他冲锋的时候,易了容,又让与他模样相近的部下穿上他的衣服。 因此,打起来的时候,部下就成了“显眼包”。 迭刺木澜得已逃脱,冀夔和两名雷霆战将在远处的时候也没有发现被骗,但是后来,冀夔发现装扮迭刺木澜的部下功夫太“水”,才产生了疑惑。 此刻,有探子来报,说有一小股北燎人趁乱逃走,冀夔敏锐地猜到,这才是大鱼! 于是,冀夔想带兵去捉拿主犯,可是,监军和宇文烟铭齐齐阻拦。 监军道, “大将军,不可冒进!万一中了对方的埋伏,导致李家军三军无首,您可担待得起?” 雷霆战将之一的邵康朗声道, “那就由老夫去把那几个小崽子抓回来!” 邵康是年龄最大的雷霆战将,对礼国公和李家军忠心耿耿,也是对冀夔最为尊敬的部将。 被敌人打到家门口,只抓了几个小跟班,他咽不下这口气! 监军“哼”了一声道, “老将军,这是要抢功啊?您还是养养精神吧,万一您这一去不回,知道的,说您不畏强敌,深入敌军腹地,最后寡不敌众,尸骨无存。不知道,还不得说冀大将军,妒贤嫉能,故意置您这位前辈于凶险,要除之而后快啊!” “你——” 邵康是从三品的归德将军,确实比冀夔品级高。可是,他只想去抓敌军首领,哪里想到这些! 别说素日口齿也不是很伶俐,尤其是乍一听,还不知道怎么反驳,更是一肚子的气! “我?我怎么?老将军有何指教?本官是监军,如果,因为您一时间不顾大局,贸然行事,伤了胳膊少了腿,圣上爱将之心,怕是要心疼,本官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到时候,您是名垂青史了,礼国公他老人家还不得把本官宰了给您陪葬啊!” “我——” 邵老爷子一口气梗住,脸瞬间通红!额上青筋直跳! 这话,字面上,全是关心,说出来,每个字都堵心! 就好像对新婚夫妻说, “你们可要互相体谅啊!别一言不合,就动手,轻则残废,重则没命,到时候,你们两个不是寡妇,就是鳏夫。虽说,鳏夫可以再娶,寡妇可以再嫁,可是,到底是半路夫妻,不是原装原配,心里还是膈应不是?” 宇文烟铭忙上前帮忙轻拍后背,他低低地对邵康道, “别让大将军为难!见好就收!” 李家军的情况总体平稳,这让冀鋆和冀忞心下安稳许多。 没多久,皇宫中传出要从皇亲国戚和世家勋贵之中遴选品貌出众的女子册封“郡主”和“县主”! 一时间,这个消息又把礼国公父子中毒和科举舞弊的火热程度压下去不少! “难怪那日,沺黎县主喜滋滋地跑了!”冀忞在一旁与海棠一起剥着葡萄皮,有一搭没一搭地道。 那边,冀鋆不时地朝嘴里塞个剥好皮的葡萄,一边指挥着芍药用个小捣药杵在一个小碗里把剥好的普通捣碎,然后,把葡萄粒挑出来。 接着,竹叶又拿个瓷碗,将捣碎的葡萄碎肉和葡萄汁放进去,又加了一点蜂蜜水,又放了一小块冰,重又递给冀鋆道, “大小姐,您尝尝,是这样吗?” 冀鋆小口呷了一下,无比满足地道, “绝了!” “好好的,选什么郡主和县主呢?”海棠不解地问,手下不停。 冀忞不以为意, “可能最近储君之争太过激烈,圣上不胜其烦,用这个方式来封住群臣的口吧。” 尽管如此说,冀忞还是有些怅然,前世,她本来也在候选之列,可是,进宫前夕,她被侯府的人下了毒,浑身起了疹子! 等郡主县主封赏完毕,她的病也好了! 其实,她当时觉得自己当上县主的可能性很小,跟后来受封的齐相孙女,宁国公的嫡女比起来,自己还是有差距。 但是,这也成了淮安候府的人冷嘲热讽的一个理由,后来更是成为她“命不好”的依据之一。 也是,她仇恨皇家的依据之一! 可笑当时还以为自己吃错了东西,如今看,就是有人不希望自己获得封赏。 不! 冀忞手下微微一顿,或者,有人知道自己一定会被封赏,才会用如此手段! “两位小姐!”麦冬匆匆进来,用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急切地道, “咱们收留的小乞丐里有个是从北面来的,他恰好认识那位作弊的陈栋迎!” 五皇子此次协办科举,出现了“舞弊”的事情,据说,皇上很是震怒。 本来五皇子如今被焦贤妃收养,冀家姐妹打算看好戏的。 毕竟,敌人的阵营出现乱子,是最开心的。 可是,周桓的一句话,又让冀鋆改了主意, “亲生母子尚且离心,何况,半路母子!” 对啊!前世,二皇子还亲生地呢,照样弑父弑君! 虽然冀鋆也知道,周桓不是无的放矢,可是,没有关系,大家利益一致! 尤其,五皇子又酷似李刕,冀鋆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无论如何,至少已知的信息里,前世今生,五皇子没有给他们使过绊子,此刻帮了五皇子,说不定以后是个出路! 尤其,听说,二皇子弹劾五皇子最积极! 哼哼!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支持!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章心灵感应 此次科举舞弊的举子是来自北方的陈栋迎,据说,他偷偷将考题塞进了一只猫的身上。 考场外面的人,得到了他的题目,迅速帮他写出了非常出色的文章。 冀鋆和冀忞当初挑选了一些年龄小而且品行不错的乞丐收留下来,一是想做点善事,二来也是想以后从他们当中挑选比较可靠的人,或是在店里帮忙,能够帮助她们打探一些消息。 再或者有出息了,说不定也能反过来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什么事情都是积少成多,救助一个是一个,影响一个是一个。 这其中有个小乞丐是从北地,距离前线有几百里的许家镇逃亡来的。 小乞丐叫许吉,父母双亡,被恶毒的族人抢走了财产,还打算把他净身卖到宫里当太监,许吉趁人不备逃了出去。一路来到了京城,成了乞丐。 冀鋆和冀忞见到许吉的时候,只见一个身形瘦削的小男孩双脚滚着轮子样的碾药器,下面是船型的碾药钵,里面的枝枝叶叶发出“嘎吱”的响声。 可是,这些丝毫不影响小男孩手持书卷,聚精会神地看书。 闻初晖喊了一声, “许吉!两位小姐来了!” 许吉回头,他面色略显苍白,但眉眼清秀,神情冷漠,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忧郁和戒备。 是啊,险些就成了太监,而且,说不准,净身的器具消毒不好,手法不利落,丧了命也很寻常。 鬼门关前走过来的,你让他怎么阳光? 冀忞一见,身子一震,“小绪子”! 哦,原来,他叫许吉!前世,他只是说自己姓“许”,名字也寻常,进了宫,主子赐了名,就叫“小绪子”。宫墙之外也无亲人,叫什么又有何意义?冀忞就没再多问、 许是这个名字是他爹娘倾注的心血和祝福,是他和爹娘之间的最温暖的牵绊,他为爹娘在心底留了一个地方,不愿别人触及。 前世,小绪子是璐太妃的春晖宫里年龄最小的太监。他年龄虽小,但是聪慧伶俐,手脚勤快。 而且,难得的,还能陪璐太妃下棋解闷。 冀忞到了璐太妃那里之后,很快就与小绪子熟悉起来,二人一起陪伴璐太妃,那段时光很是惬意。 外人面前,小绪子恭恭敬敬地称呼冀忞为“芩美人”。 私下里,冀忞让小绪子称自己“芩姐姐”。 二皇子逼宫之后,最初,冀忞是被囚禁在冷宫之中。 当时,二皇子还没有想好如何从冀忞身上获得更大利益,他想逼迫李家军,想用冀忞威胁礼国公府。 然而,洪培菊等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先对外祖父和舅父下了手! 冀忞知道的时候,外祖父和舅父已经被冠上了“领兵造反”的罪名! 二人那时候,身边除了府里的家丁护卫,无兵无权,造反岂非儿戏? 可是,事实重要吗? 那夜,小绪子偷偷来到冷宫,对冀忞道, “芩姐姐,太妃娘娘买通了守卫,找到了一个逃出宫的方法,让我来帮姐姐逃出去!” 小绪子给冀忞带来了一套小太监的衣服,装扮好之后,顺着冷宫的狗洞逃了出去。 一路还算顺利,毕竟,很少有人会注意到两个小太监,只当是为主子办差事的。 偶尔遇到盘查的,因为,大都认识小绪子,虽然不认识冀忞,但是也没有什么破绽,只当是小绪子带个脸生的跟班。 毕竟小绪子年龄小,力气小,需要帮手很正常。 可是,快出皇宫临近宫墙的时候,后面却响起了追杀的声音,而且还有马蹄声! 冀忞回头一看,只见火光当中,竟然是二皇子领人追了上来! 冀忞顿时慌了手脚,但是小绪子却无比镇定,他四下看看,随即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灌木丛对冀忞道, “姐姐,你藏到那里去,我引开他们!等我们走远了,你就是按照我说的路线往那边去,很快就会到宫墙跟前,那里有个隐秘的狗洞,太妃已经命人在那里把守,很快就能救你逃出去!” 冀忞茫然而惊恐地道, “可是——” “没有可是!”小绪子斩钉截铁地道,眼神坚毅,那一瞬间的神采就犹如璐太妃平时在宫中杀伐决断一般。 冀忞心头一震!来不及多说,小绪子狠狠地将冀忞推开。 接着,姿势夸张地蹦跳着几下,便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冀忞赶快按照小绪子的叮嘱逃到附近的小树丛里藏了起来。 重生之后,冀忞才想起来,当时应该小绪子早就做好了必要时牺牲自己保全冀忞的准备! 因为当时光线昏暗,小绪子那天穿的是一个淡青色的衣服,而给冀忞的则是一件黑色外衫。 如此便在稍有光线的时候,小绪子的衣服就会格外的显眼! 因此,冀忞在黑暗中隐入灌木丛中便没有太多人注意到。 冀忞瞪大双眼,按下恐惧,眼睁睁地看着二皇子率众过来,后面跟着跟着一些宫廷侍卫和太监。 火光中,二皇子满面阴寒,双目嗜血,一挥手,便见一个侍卫弯弓搭箭射向了小绪子! 冀忞死死捂住口,不让自己喊出来。 她看见小绪子奔跑中,趔趄一下便扑倒在地! 不一会儿,二皇子走到跟前,令人翻过来的时候,却听小绪子大喊道, “你弑父弑君不得好死!” 冀忞看不到二皇子的表情,之间他拔出身边侍卫的剑,狠狠刺向了小绪子的胸膛! 冀忞将手含在嘴里死死咬住!惊恐、气愤、伤心,诸多情绪,压抑不住,令她的眼泪大滴大滴落下! 而此时,只听有人问道, “陛下,是不是还要继续搜查?” “陛下,何必兴师动众?搅和得合宫不宁?”二皇子身边令一个人缓缓开口,冀忞听出这是洪逑斌的声音。 二皇子将剑递给侍卫,在马上懒懒地问道, “爱卿有何妙计?” 洪逑滨谦恭地道, “芩美人能逃到这里,说明宫中有帮她的人,万一,与之冲突上,对方定会狗急跳墙,要与咱们鱼死网破,陛下何必以身犯险?微臣有个小计策,很容易就找到芩美人!” 冀忞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是很快冀忞就知道了。 洪逑滨让人牵来条大狗,狗的身上和头上捆着几束香,点燃后便让大狗奔着冀忞逃跑的方向而去。 冀忞此时在下风口,瞬间,冀忞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香味儿,很快冀忞便人事不省…… 再次醒来的时候,冀忞已经被下了天牢! 冀鋆没有看到冀忞的神色变化,她冲着向她二人作揖的小男孩笑笑问道, “快歇歇,给我们说说你知道的事情!” 许吉施礼后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道, “陈家有兄弟二人,兄长叫陈栋福,弟弟叫陈栋迎,据说,兄长的学问要比弟弟好许多,是我们那边有名的才子。” 冀鋆想,要转折了,于是问道, “那为何此次中进士的是弟弟?定是发生了什么吧?难道陈栋福是庶子?家里不许庶子科举?” 许吉闻言不由得多看了看冀鋆,心道,这位大小姐还考虑得挺多。 于是忙道, “不不不!他们是一母同胞,而且是双生子!” 冀忞见许吉看到自己并无异样,深知此刻他并无前世记忆,于是稳下心神道, “难道是家境贫寒,只能让一人科举?或者,是陈氏族人有什么规矩?” 冀忞听外祖母提起过,有的地方,对双生子很有偏见,比如科举或者分家财,只许一人。 许吉摇头道, “不是,不是,陈家虽然外来户,但在我们那里,不是大富大贵,但是也算殷实人家。好像说他们的父亲去世早,给他们留了很多钱财,足够他们生活。而是,多年前,陈栋福得了一场重病,病好了,就毁了容貌,十分丑陋,因此不能参加科举!” 冀鋆和冀忞默然,大周确实有这样的规定,别说毁了容的,就是容貌不是很平头正脸的,恐怕名次上,甚至录取上都要受限制。 毕竟,日后,入朝为官,皇上要是一看这个大臣,就闹心,就吃不下饭,皇上能高兴吗? “事情怎么败露的?”冀鋆更加关心这个,要帮五皇子,得先了解情况啊! 周桓如今负责调查,她不能让周桓“假公济私”。 李宓那边只打听到,说陈栋迎的兄长主动投案说是他一手策划,与弟弟无关。 笑话! 无关的话,他弟弟怎么能“舞弊”? 但是,再多的消息,李宓就打听不出来了。 而且,冀鋆也不想被人知道李宓关注此事,涉及支持皇子,尤其这个皇子还跟礼国公府有些说不清楚的关系,不能让李宓牵涉太多。 是不是支持五皇子,冀鋆还没想好。 但如今,必须给二皇子添堵! “那么,陈栋福如何帮助陈栋迎,而又为何说陈栋迎与此无关?” 许吉道, “他二人是双生子,有心灵感应!趁着陈栋迎睡下做梦的时候,陈栋福将做好的文章传递给弟弟,是以弟弟在梦中得到启示,下笔如有神!” 冀鋆和冀忞齐齐出声, “啥?!” 饶是冀鋆,也被惊得无以复加。 章节目录 二百零一章施恩望报,岂非强买强卖? 前世,冀鋆也听说过关于“双生子”的一些神奇描述。 比如,明明两个人在不同的城市,各自有着不同的生活轨迹。 可是,当一个人身体有了病痛,或者发生了危险的时候,在另一个城市的那个双胞胎姐妹或者兄弟就会有感觉。 然而,这陈栋福和陈栋迎兄弟二人的感应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一篇文章,洋洋洒洒数千字,一字不漏地“感应”给另一个人? 但是,冀鋆也不敢完全否认这个情况,毕竟在这个时空里,有着许多冀鋆不了解,不知道的事物,凡事不能轻易否定。 比如,那个“葡涟”。 难道,这兄弟二人,彼此之间也有着什么神奇的联络之物,比如,也有着类似“葡涟”一样的蛊?可以达到心意相通? 要是能见见这兄弟二人就好了。 虽然,自己被下了“镕骨散”,但是,随着时日渐久,冀鋆自己又尝试着冲破这个“镕骨散”的束缚,又有潘婶的帮忙,近些日子,已经有了一定的效果。 可如今,陈家兄弟被关押在大理寺,又不想让周桓为难,只好先放放。 冀忞每想到那个夜晚,许吉为保护自己丧命,心里就会很痛,也感到很内疚,这份恩情太沉重,沉重得再来一世,她也无法淡然处之。 在淮安候府囚禁的日子里,美琳得意地显摆道, “你倚重的那个璐老太婆,妄自精明一世,却越老越没用了!她难道不知道,从二皇子登基之前,她的春晖宫就已经被人监视了吗?她自以为派一个小太监悄悄溜出去没人注意,确实,那个时候,小太监小宫女们还是可以随意溜达,可是,她也不想想,小绪子那么个小太监,别管出去干嘛,找吃的也好,找太医也好,送帖子也好,去了那么久,我能不起疑吗?” 冀忞内心凄楚,心中空有怒火,美琳却毫发无伤,那一刻,冀忞感到深深的无力和绝望。 “你们那么多人,既然看到了我们,为何还要放箭?小绪子骂二皇子是不对,你们惩罚他也就是了!为何还要杀人?” 美琳敛起笑意,象是很惊讶一般道,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以为,帮你逃走,他还能活命?你以为,你能活命,是因为我们仁慈?错了!是因为你还有用!暂时不能杀你!否则,你弑君谋逆,诛你九族也不为过!” 后来,好多次,想起这一幕,冀忞没来由地觉得自己与小绪子很象。 一无所知,从未害人,从无害人之心,但是,却都是被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害的家破人亡! 记得前世,听宫人们说,许家族人为了霸占他爹娘的财产,给许吉爹娘定了一个“勾结匪寇,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甚至还有“忤逆尊长”的罪名。送进了大牢。 于是许家那几个宗亲便将他爹娘开除出族谱,并且霸占了他们家的全部财产。 接着他们又勾结当地的官员,将许吉父母判刑下了大牢,不久,许吉父母就不明不白地死在了牢里! 即使这样,这些丧尽天良的宗亲还不满足,又见许吉长得细皮嫩肉,便转手把他卖给了人贩子赚了一笔钱。 许吉求璐太妃为他做主,还他爹娘的清白。 那时候冀忞还没有到春晖宫。后来冀忞听说璐太妃派人去调查了许吉父母的事情。 真相大白之后,处置了那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狗官,又惩罚了那几个害人的宗亲,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并且还为许吉夺回了财产。 可是许吉说这些财产对自己也无甚用处,给自己留了少许花销银钱,大部分都交给了璐太妃,请她帮忙找人在京城建了几处善堂,收养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和流落街头、无依无靠的老人。 许吉后来对冀忞说, “芩姐姐,我在宫外没有亲人,也没有挂念。可是在宫中,有太妃娘娘,还有你,还有好多对我好的人。我在宫中有吃有住,我一辈子也不想离开皇宫了。只想安安稳稳地伺候太妃娘娘!” 或许,许吉感念璐太妃的恩情,璐太妃要他来就自己,他便舍了性命也要保护自己吧。 冀忞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心头翻涌的情绪和泪水。 努力平静地问道, “许公子,你可记得陈家兄弟的容貌?” 堂姐必是想了解他二人的情况,首先得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吧! 许吉皱了一下眉,思索着道, “两位小姐,他们兄弟二人长得其实不怎么象。但是,如果,初次见面的,确实不容易认出来,可是,若是接触几次的,我觉得会很容易将他们分辨出来。” 冀鋆有点感兴趣地问道, “陈栋福没有生病之前的容貌,你还记得吗?” 许吉想了想后,抬眼看着冀鋆,认真地点头, “大小姐,我记得!” 冀忞想准备一下画笔纸张,接着按照许吉的描述先画出陈家兄弟的容貌,然后,找机会让周桓把把关。 “哼!你们好大的架子!我家小姐好心好意给你们这些没人要的送来吃食衣物,你们竟然还挑三拣四!真是吃了两天饱饭就翘了尾巴,你们这样的,活该挨饿!” 院子里竟然传来美琳的丫鬟绿梅的怒喝。 冀鋆和冀忞相视一眼,均诧异又愤怒! 虽说这个善堂是由冀鋆和冀忞所开,但是冀鋆和冀忞从来没有露过面,因此也没有见过收养的这些孤儿乞丐,只是闻初晖告诉过他们,是“好邻居”的两位小东家,冀家的两位大小姐,是他们的恩人。 不一会儿,只见闻少康匆匆跑进来道, “两位小姐,你们淮安侯府的美琳小姐带着丫鬟我们送来了一些吃食和衣物,非要我们收下,说她和你们是好姐妹,她送来和你们送来是一样的。两位小姐,我们收还是不收?” “当然不能收!”冀鋆,冀忞,许吉,齐齐开口。 冀鋆和冀忞看向许吉,许吉脸“腾”地红了,内心无比懊恼。这里那有自己说话的份儿! 冀忞平稳一下心神,开口道, “许小公子说的不错,我们不能收!让她回去!”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种事情,如果沺黎县主做,属于突然之间热血上头,心血来潮,收下倒也无伤大雅。 可是,美琳,还是算了!她最擅长虚与委蛇,针对不同的人,量体裁衣地做出不同口味的“迷魂汤”。 心性不坚或者对美琳没有足够戒备心的,容易上当! 只听闻初晖道, “这位小姐,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贫者不受嗟来之食。我们虽然是曾经是乞丐和孤儿,但如今有冀家两位小姐的照拂,我们已经有了谋生的差事,也有了落脚的地方,能够自己养活自己,已经不再吃苦挨饿,这些东西请您收回去!我们不能收,我们也不会收,如果您实在是想帮助我们,就请您将这番心意转交给冀大小姐,由她来定夺。” 只听美琳柔声道, “这位小公子,你何必如此见外?你也知道你们的两位大小姐如今住在我们淮安侯府,我们虽非一母同胞,但也是情同姐妹。我也是想为她分担一些而已,这份心意可昭日月,小公子又何必将人拒之于千里之外?” 隔着窗子,冀鋆只见闻初晖一袭灰衣,尽管不料质地普通,但如今在闻初晖身上,却依然衬得他风姿挺拔,傲而不骄。 闻初晖轻轻一揖道, “谢美琳小姐好意,只是无功不受禄!而且我们如今也已经不是乞丐和孤儿,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京城人士。不需要美琳小姐的怜悯,请美琳小姐不要介怀。” 绿梅怒道, “你好个不识好歹的小子!你可知我们小姐的身份?你敢这般对我们小姐讲话!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位姐姐好没道理!”在冀鋆和冀忞的默许下,许吉走出了房间。 冀鋆和冀忞不想跟美琳照面。 许吉冲美琳一揖,义正言辞地道, “这位洪小姐,您如果施恩不望报,小生在这里深表感激,但也请您体谅我们奉圣贤之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如果您施恩望报,与强买强卖何异?那就恕小生等则不能与您同流合污!” “你!”冀鋆看不到美琳的表情,但猜得出会很精彩。 美琳今儿来,是单纯的发善心,全天下的人都信,她冀鋆都不会信! 只是她的目的是什么? 沽名钓誉? 宣扬她的美名? 提高知名度? 问题是这个时代,又没有小报记者,又没有什么“狗仔队”之流,她此次来,又没带着什么狐朋狗友,连个吹鼓手都没有,何意? “这位小哥好大的口气!不过是街头的乞儿,吃了几天的饱饭,就开始张口闭口圣贤之言!还真以为识几个字,就能出人头地,金榜题名?” “是啊!人家堂堂侯府小姐,不嫌弃你们这里又脏又乱,亲自登门,你们自己还拿乔,真是不值得可怜!” “哈哈哈!” 几个青年男子随着肆无忌惮的笑声走进了院子,冀忞定睛一看,不由得一阵阵惊骇! 为首的,竟然是二皇子! 作者声明,作者不大会起名,尤其是独一无二的名字,更是比较为难,因此, 如果出现与谁同名同姓,或者音同字不同等情况,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 作者深深感谢支持我的朋友们,谢谢你们的鼓励!并恳请多提宝贵意见和建议! 求关注!求收藏!求支持!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二章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要想顺心,就得努力 二皇子今日前来,是因为有线报告诉他,三皇子和五皇子为了拉拢礼国公府,想先从冀家姐妹入手。 冀家姐妹收养了一些孤儿乞丐,今儿要去探望他们。三皇子和五皇子也借机去那里,想跟二人搭上关系! 他们皇子圈都说,“有礼走遍天下”! 别管真不真,先瞧瞧去! 自从储君之争比较热烈起来之后,二皇子周建业开始密切监视起他的几个跟他有竞争能力的弟弟。 在他的太子皇兄在的时候,他有自知之明,于是努力做一个合格的皇家纨绔。 不过,二皇子很掌握分寸,他“纨绔”归“纨绔”,但是首先不能令他的皇上老爹讨厌,不仅不让老爹讨厌,还要让老爹心生不忍。 比如他的太子皇兄参与政事,与朝臣出现意见分歧,自然免不了争执一番。 二皇子发现,敢于太子争辩的,不是直臣,就是父皇的宠臣。 说实在的,这两种人,二皇子都惹不起,他也不认为太子能惹得起。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两类人不能去惹。 直臣这类人,谁都不惯着,逮到谁骂谁! 而且,好像谁官大,谁地位高,骂谁才显示他们的才华! 也是,一个个三品四品大员,站在朝堂上,骂一个种田的老农,或者卖烧饼的小贩,肯定得以为他疯了! 父皇需要直臣,不是喜欢挨骂,而是,要彰显他胸怀天下,公正严明。 骂归骂,听不听还不是在父皇! 或者说,父皇需要直臣很大程度上是做样子! 但是父皇更加喜欢的是宠臣,宠臣,就是父皇肚子里的蛔虫啊! 这群人敢跟太子叫板,背后没有他那个老爹的鼓动,也是他老爹的默许! 但是太子是国之储君,是皇上的嫡长子,亲封的太子。 虽然内心对太子的有些举措不满,又对太子不懂圆滑处世很恼火,但是,只要不太过分,皇上终究不能明着驳斥太子。 太子没脸,岂不是等于打了皇上自己的脸! 二皇子发现,没到他的皇上老爹和太子大哥发生矛盾的时候,就是他可以大捞快捞的时候。 那一年,荣安郡王一个宠妾的哥哥在街上欺男霸女,看中了出摊买菜的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爹爹自然不从,不料在争执间被家奴打死! 小姑娘见自己爹爹死了,又想到以后暗无天日的日子,一时间悲愤不已,一头撞死到了爹爹的身旁。 事情发生得突然,又是在京城的闹市,瞬间,百姓哗然! 此刻,人群中,有人高喊一句, “父老乡亲们!这个人靠着妹子给王爷当小妾,就能在光天化日之下逼死人,咱们看到了他的恶行,他定会杀人灭口!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对!” “杀人偿命!先打死他们!咱们等于为民除害!” “打死他们,看他们还猖狂不!” 周围的人齐齐哈起来!声音之大,几乎震的屋瓦直响! 还未等周围人反应过来,有几个人已经冲上去对着小舅子和家奴一顿暴打! 这些家奴也就是在那对死去的父女面前敢耀武扬威,眼前的百姓虽然手无寸铁,但是人多势众,而且群情激动,气势压人,一时间腿都软了,掉头就跑! “不能让他们跑了!” “他们去搬救兵,来杀我们!” “打折他的腿!” 众人此时热血上涌,已经没有时间冷静思索,于是跟着喊声追打上去! 很快,街上大乱。 皇城司的兵马和大理寺的人闻声迅速赶到,这两伙人立刻拿下宠妾的哥哥,很快下了大狱。 毫无疑问,太子说要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但是,荣安郡王请求说这不过是一时失手,他的这个小舅子又没有亲手动手杀人。是手下人做的。 大臣们有的力挺太子,有的同情荣安郡王,谁家还没个败家的孩子! 而且,很明显,有人算计了太子和荣安郡王! 当然了,更多的大臣是当鹌鹑默不作声,都等着皇上的最后裁决。 事情本身并不复杂,但是涉及荣安郡王就有所不同。他跟皇上自幼一起长大,在皇上还是一个不得宠的皇子的时候,荣安郡王便跟他在一起常常同吃同睡,陪皇上度过了很多凄惶不安的岁月。 因此,如果说在大周,皇上有几个在情感上特别倾斜的人物,首当其冲的当然是璐太妃,其次是玉卉县主,然后就是这位荣安郡王。 因此皇上即位之后,给了荣安郡王莫大的荣宠。 皇上也打算将此事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把人关押一段时间,让他长长教训,过阵子,风声平息,偷偷将人放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如果实在说要顶罪的话,就将亲自动手的家奴,打杀两个也就罢了。 但是太子觉得要杀一儆百。 太子早就对荣安郡王看着不顺眼,而且不仅是对荣安郡王看着不顺眼。对那些整日整日游手好闲,屁事不干,而且还惹是生非的皇亲国戚或者勋贵大臣们,也都看着不顺眼。认为他们通通都应该到田里跟着农夫耕种,也好知道什么才是: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而荣安郡王生活腐化奢靡,尤其让崇尚勤俭的太子反感不已。 国库不足,南方旱灾,北方水灾,百姓流离失所,这群人不仅不为国分忧,还欺压百姓!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太子也想借此机会敲打敲打这些人。 但是这件事情毕竟要考虑父皇的颜面。 太子府的长史劝太子道, “殿下,稍安勿躁,此事如果真的是按律法来讲,事情突然,荣安郡王的小舅子连个教唆都算不上,虽然是纵容,对手下的恶行未加制止,没能很好地控制住局面。但是,您打杀了这个人,也并不能对荣安郡王有多大的震慑!” 太子此刻冷静下来,想起二皇子跟他说的话, “皇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荣安皇叔宠妾无数。此刻,这个宠妾是他的心尖儿,那宠妾的家人也当成他的心头肉。可是再过一阵儿,他又有了新的宠妾。这个小妾的哥哥就跟王府里其他的家奴下人没什么差别。皇兄何必揪住一个家奴不放?还惹得父皇不满?” 太子此刻也冷静下来,于是从善如流地接受了这个处理方法。 荣安郡王府给那父女家人一笔赔偿金,又好好安葬了父女二人。 同时,对两个动手的下人判了死刑。 皇上觉得对荣安郡王有了交代,很是欣慰,过后一听二皇子也劝慰了太子,于是,给了二皇子和那个长史大笔赏赐! 不久,小妾的哥哥便被放了出去。 以为事情已经了结,小妾的哥哥出狱不久,又开始了花天酒地的生活。 然而,乐极生悲,没出几日便死在了青楼! 据说是跟一个妓女鬼混后,第二天死在了床上。 此事一经传出,众人纷纷拍手叫好的,说太子为民除害! 可是,暗地里有些大臣则暗暗叹息摇头,认为太子手段不光明磊落! 这些臣子们认为,太子太过心胸狭隘,小肚鸡肠。对一个妾室的家人也不放过。 另外,如果真的气不过,还不如直接把人打死在监牢!也没有人敢置喙什么,用这样的手段未免有点太不入流。 另一边,太子却满腹委屈,这种事情真的不是他做的! 他堂堂一国储君,犯不上为了这么一个宵小之辈去污了自己的名声。 何况他要较劲的是荣安郡王! 但是除了一些心明眼亮之人,几乎没有人相信。 二皇子派人向大理寺的仵作打听,仵作摇头道, “这也真是够狠的!啧啧!酒里面儿有烈性春药!房间的熏香里有烈性春药!就包括那个妓女的身上都抹了春药!这样的折腾,没有谁能不死!” 二皇子听后,也有点儿惊奇,其实他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小舅子,让他大病一场,再给太子和荣安郡王添点堵而已! 依着二皇子的设想,肯定还能再捞点好处! 比如,工部最近要翻修城墙! 或者,内务府最近要为太后娘娘祝寿采买寿礼,也行啊! 那个酒里的春药是二皇子让人下的,可是,二皇子对天发誓,熏香和妓女身上的,真不是他指使的! 是谁呢? 罢了,总之,太子泄愤杀人的事情已经做实! 此刻,看到淮安候府的美琳也来了,还有什么说的,肯定是担心三弟看上冀家那两个丫头啊! 这两个小男孩坚决不收礼物,冀家两位小姐还不露面,肯定是担心被人撞见她们和三弟还有五弟在一起! 呦呵!三弟,五弟,一个一个看着都是冷冰冰,眼高于顶,目下无尘,好似整日介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脑门上就差写着“别跟我说话,你不配”几个字! 闹了半天,暗地里也没少使花招啊! 难怪啊!听说“好邻居”里面那些伙计总喊什么口号来的,哦,对了!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要想顺心,就得努力!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三章二皇子 冀忞告诉冀鋆,外面一群人中,那个在中间站立,一直不说话的就是二皇子。 而其他那几个人里,有两个衣饰华美,非富即贵,嬉皮笑脸地起哄,估计是二皇子的狐朋狗友。 其他人看穿着打扮,是二皇子他们几人的护卫随从。 如今,冀鋆和冀忞姐妹之间有了一种默契,就是,不管是冀忞知道些什么,或者是冀鋆会些什么本领,二人都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也不会向对方去探究,形成了一个心照不宣且水到渠成的信任。 冀鋆隐在窗子后面,因为有薄纱遮挡,是以从外面看不清里面的情形,而里面的人看院子里的情况比较清晰。 在以往的认知中,冀鋆猜测二皇子是个形容猥琐,面目可憎之人。 毕竟作为大反派,又有那么多的俊男靓女珠玉在前,二皇子实在逊色。 不过,今日一见,冀鋆内心竟然有点意外,二皇子虽然不是多么的丰神俊朗,但是也算得上相貌堂堂。 毕竟,父母的底子在那里,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二皇子年近而立,一身淡青锦袍,阳光下,色泽温润,看得出是上好丝绢,轻盈且不轻浮。银丝滚边,犹如粼粼碧波,低调且奢华。 腰悬白色佩玉,身姿挺拔,负手而立,双目似有若无地看着前方,看不出他的情绪。 绿梅气鼓鼓地道, “难不成有人有意刁难我家小姐?不许你们收下我家小姐的心意?还是觉得我家小姐的身份不配?” 二皇子身边一个褐衣男子笑道, “是啊!如果侯府的大小姐都不配,难道非得几位皇子殿下、或者郡王爷,世子爷才有资格来你们这里?” 另一白衣男子也笑道, “心意是否收下姑且不论,怎么,人家美琳小姐在这里这么久,你们也不请人家进去歇歇,喝口水?是不是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美琳在一旁双颊不禁微微发烫,按说,此刻,她应该回避,可是,不知怎地,对面这些人,似乎有束目光格外熟悉,而且,令美琳有探寻和亲近的想法。 她以扇遮面,透过扇面镂空之处看向面前几人,只见其中一人,一见便是众人小心尊敬之人。虽一直沉默不言,可是眸光深邃,不怒自威。 美琳不知他的身份,可是看他的气度,看他的打扮,看周围人的眼神,怕是哪家的世子也说不定。 继而,美琳注意到了那人腰间的玉佩,心下不禁一惊! 二皇子! 众位皇子中,二皇子仅比太子小两岁,而却比三皇子大八岁。 故而,当年,二皇子五岁生辰的时候,其他皇子还没有出生。 而太子得到一块上好的美玉,做摆件,有点小,做一块玉佩又有点大。 于是,太子命人打造了两块玉佩。 那时候兄弟二人夏日里喜欢在侍卫和太监们的陪伴下去郊外钓鱼纳凉。 太子便命人在玉佩上雕刻一条鲤鱼。 太子那块,鲤鱼鱼鳞九九八十一片,而给二皇子的,是七七四十九片! 因此,坊间暗暗传闻,说太子既亡,二皇子应该是“天选之人”! 因为,二皇子与太子有着一样的“天赐之物”! 闻初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这明显话里有话,甚至故意找茬。 许吉冲着褐衣男子一揖,从容地道, “公子切莫这般说笑!我等只是一介草民,在此有落脚之地,每日劳作读书之后,有粗茶淡饭饱腹,有粗布麻衣暖身,很是满足,不敢无功受禄。还请公子体谅!小院简陋,不能接待众位贵客,各位请回!” 在二皇子的人和美琳主仆与闻初晖争执过程中,冀鋆似乎听出来他们要寻机闯进来。 这当然不行!即使,冀鋆没什么可怕的,她也不能任人胡来! 这如果要是换了别人,冀鋆早就让麦冬把他们三拳两脚给打出去了,但是现在此人是二皇子,身份特殊,冀鋆和冀忞目前不能明目张胆地对二皇子来硬的。 前世,二皇子能够成为最后的赢家,肯定精于算计,不可能以身犯险,身边或明或暗一定是有隐藏的高手,冀鋆担心麦冬落单吃亏。 同时,冀鋆也担心连累闻初晖他们。 而且,如今,还不宜跟二皇子这么快地撕破脸,一是二皇子没有亮明身份,二是,不知道如今的二皇子是不是与前世一般有夺嫡的心思,贸然的出手很容易把礼国公府过早卷进夺嫡的漩涡里。 试想,前不久,雷霆战将救了三皇子,一时间闹哄哄地传三皇子要与雷霆战将家结亲。 这风声刚过,冀家人就出手把二皇子打了。 说二皇子没表明身份去人家冀家的院子闹事儿,因此挨了打,好像听起来就不让人相信! 众人更加愿意相信,二皇子表明了身份,可是冀家为了三皇子,故意置之不理,于是,把二皇子打成了“重伤”! 就是没动二皇子一个手指头,二皇子也得“不死也扒层皮”! 至于,表明了身份,冀家人是不是敢动手,有没有动手,根本不重要! 前有三皇子遇袭获救,后有二皇子助人被打,皇上会认为,怎么哪儿哪儿都有李家军的影子? 是不是冀夔要用这个跟自己示威,要官要钱? 冀鋆可不想过早跟二皇子对立起来! 更加不想让李家军,大伯,忞儿和自己受到无妄之灾。 而另一个令冀忞头疼的是,二皇子和美琳没来由地同时出现在这里,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美琳即使参加了三皇子和四皇子的选妃,也还是没有改变她与二皇子走到一起的宿命? 不行!冀鋆和冀忞同时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决心喝怒火! 总之不能让美琳和二皇子合作! 他们各自为政的话,逐一击破,还能够省些力气, 他二人一旦要是联起手来,实在是让人头大! 芍药见冀鋆和冀忞一脸阴沉,知道是外面的人惹自己小姐不开心了,于是自告奋勇, “小姐,你别担心,你赶快看看有没有那个药,你立马给我,我出去把他们给崩跑算了!” 冀鋆用手点了芍药的额头一下, “崩崩崩,你成天就知道崩!你就使尽了力气,又能崩出几个屁?你没看见外面有多少个人吗?而且那几个人都人高马大的,跟侯府里那几个娇娇柔柔的丫鬟姨娘能一样吗?再说,你一出去,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把我和小小姐都暴露了吗?” 芍药闻言苦恼地揉揉脑袋道, “那怎么办呢?要不,要不,找两个狗去崩他们行不行?” 找两个狗? 冀鋆一听,忽然间计上心来,她凑到闻少康的耳旁,低低嘱咐了几句。 只见闻少康眼睛一亮,应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冀忞有些不解,悄悄问道, “堂姐,你让狗狗喝药?可还来得及?” 要知道,上次对付王氏,芍药可是提前喝的药,而且,她二人还跟王氏唇枪舌剑交锋一会儿。 冀鋆微微笑道, “来不及了!不过,我们不是崩他们,是——” 离间美琳和二皇子,只要,二皇子见到美琳,就反感,他们就轻易不能凑到一起! 臭味相投,也是有前提的,就是,二人不能相看两厌! 福远宫中,焦贤妃一边轻摇团扇,一边看着跟前的宫女为她表演茶艺。 胡嬷嬷贴心地道, “娘娘,您为何要把二皇子和美琳小姐向一起凑呢?” 焦贤妃得意一笑, “因为他们两个都是有野心的人呐!” 燎戎的摄政王带着妹妹来大周要求和亲。 名义上是和亲,似乎男娶也可,女嫁也可。 但其实燎戎就是想把女儿嫁到嫁进大周皇室。 不过,皇上决不能同意他的儿子娶一个外族女子,即使这个儿子不是太子也不行! 尤其是跟大周打了多年的燎戎。 燎戎的女子即便做侧妃也不可以!大周的后宫必须要清静!不能有异族女子,这是多年来不成文的规定。 可是如今为了对付北燎,大周又要拉拢燎戎。 焦贤妃知道很快皇上就会找出推脱之词。 比如什么星相相冲,三皇子和四皇子,此刻不宜娶亲,等等。 实在不行,保不住太后,璐太妃或者皇后,她们当中的一位,就会“病倒”。 如果这样,美琳进入三皇子府和四皇子府的事情就泡汤了。 但是美琳是一枚好棋子,她如果不嫁进皇室,在皇宫外面的随意匹配一个人家,对自己帮助甚小。 而且,二皇子已经有了一个正妃,一个侧妃。美琳进到皇子府,充其量是一个侧妃,从地位上,她掀不起太大的风浪,而她又有野心想往上爬,所以必须要依附自己。 焦贤妃想,如果通过跟美琳的联手,将自己的皇儿推上皇位。 到那个时候,就把二皇子的正妃废掉,让美琳做一个风风光光的皇子妃或者是亲王妃。 这是焦贤妃给她的筹码,相信美琳会愿意。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四章温柔一刀 焦贤妃还记得那年三皇子四岁的生辰,当时三皇子的生母张婕妤正值圣宠。 皇上命皇后操办,合宫大庆。 南宫皇后应下,喜怒面上不显。 焦贤妃想,别看南宫皇后大度,这种明显的偏心,谁看了能高兴? 太子每年的生辰,别说合宫大庆,就是皇后想在自己的宫里摆几桌酒,请个戏班子,都有人上书弹劾。 此刻,黎修容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娘娘!张婕妤深得圣心,我等不敢多言。可是,三皇子说到底就是一个庶子,在大户人家,别说有嫡子的前提下,就是没有嫡子,也不能如此张扬,也不怕他福分浅薄,折了寿数!” 黎修容的父亲是当年的二甲进士,那年的主考就是南宫皇后的父亲南宫太傅,当年的礼部尚书。 算起来,黎修容的父亲算是南宫太傅的弟子。 后来,黎修容的父亲从知县做起,稳步上升,最后一路到吏部侍郎,最后官至太子少保。 这其中,有南宫太傅的指点和提携。 黎修容进宫,既是家族的安排,也算是为了进宫助南宫皇后一臂之力。 因此,黎修容是皇后的死党,尽管没有生儿育女,但是从入宫起,就追随皇后,此时的品阶比焦贤妃高出去不知道多少。 许多话,皇后不方便说的,她就代劳。 皇后的儿子是嫡子,谁也比不了。 可是,大家都是妃嫔,如此大肆铺张,高调地为三皇子庆贺生辰,是想告诉群臣,三皇子可以与太子一争高下? 如南宫皇后和黎修容这样自幼耳濡目染父兄读史论史,自然不能不多想,难道,张婕妤是另一个戚夫人? “黎修容!不得妄言!” 韩德妃适时打断黎修容的不满。 转身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对上官淑妃道, “淑妃姐姐,同安近日可好?怎地没带她出来?” 四妃之一的上官淑妃育有同安公主,还不足一岁。 皇上赐了名,给了些赏赐之后就再无其他,此刻心情低落。 同是皇上的孩子,只因自己生的是个女儿,竟然如此不被待见。此情此景,如何能够淡然处之。 而且,上官淑妃能够到这个位置,心可以乱,头脑必须清醒。 南宫皇后把众人叫来商量为三皇子“庆贺生辰”,却没有喊张婕妤来,不是太奇怪了? 上官淑妃理解的是,皇后娘娘要看她们的态度。 这个时候,和稀泥,两面都讨好是不行的! 何况,皇上又不待见自己的女儿,自己也得露点锋芒,否则,日后,宫里时日艰难。 上官淑妃叹口气,起身向皇后深深一礼道, “臣妾以为此事不合礼法。尊卑上下,自有规矩。娘娘大局为重,但臣妾觉得此事兹事体大,应愿太后娘娘和太妃娘娘禀告后再做打算不迟。” 皇上被爱情冲昏了的头脑,两个老太婆可还清醒着呢! 皇后正中下怀,闻言略有歉意地道, “淑妃言之有理,本宫这就去向太后娘娘和太妃娘娘请安,淑妃可有空?” 当然有空! 去太后和太妃那里做传声筒,敲鼓手,黎修容段位还太低! 在春晖宫,皇后跟璐太妃提议道, “圣上爱子心切,可是终究容易惹人非议,妾身想,三皇子和二皇子的生辰只差十天,将两位皇子的生辰合在一处庆祝,大家也好一起热闹热闹。” 在慈宁宫,皇后又对太后道, “还有不足两月,同安公主就已经满一岁,这终究是圣上的第一位公主,不如也一同为公主庆贺一番。如此,也补偿了淑妃多年的辛劳。” 上官淑妃因身子原因,此前有孕两次,都没能保住。而且此次生育同安公主,又十分凶险,幸好被太医救了过来,以后怕是再难生育。 南宫皇后的一番话,也算是让上官淑妃十分安慰。 可是,即使有太后和璐太妃的劝说,皇上依然淡淡地道, “都不必了!” 三皇子的生辰固然草草了事,但是皇上心怀愧疚,给了三皇子母子许多赏赐。 更重要的是,张婕妤和三皇子的地位水涨船高,许多人竭尽巴结之事。 而皇上那句“不必了”,却在后宫当中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焦贤妃想,可能是皇上是认为二皇子当时已经是十几岁的男子,很快束发之龄,已经算是大人。 而三皇子当时是皇上心尖上的,自然无人能比。 本来因为皇上子嗣少,所以二皇子虽然不如太子受尊敬,也不如三皇子得宠,但总不会差太多。 但是自从皇上那句“不必了”,二皇子的生活便发生了急转直下的改变。 首先便是内务府有人开始敢于克扣他和他的生母陈美人的份例。 后来据说还出现了刁奴欺主的情况。 焦贤妃,那时还是焦嫔,对二皇子不甚关注,但是,她自己也是进宫后虽然没有受到打骂欺凌,也看到不少的白眼。 皇上不待见你的时候,你无论如何谨小慎微,如何与人为善,如何小心翼翼,都不能避免羞辱,打压,攻击,谩骂,冷嘲热讽乃至践踏和碾压! 二皇子后来娶妻何氏,侧妃邹氏,两家分别是江南和京城富豪榜里的前三名。 真的只是为了花天酒地,醉生梦死? 陈拙鑫告诉焦贤妃,二皇子原本做丝绸和香料生意的岳家何家在江南插手了漕运! 而邹家在京城,短短数年,新开了数家酒楼和妓院,还有赌坊。只是为了钱吗? 还有,五皇子在礼部协理秋闱,出了岔子,二皇子不冲礼部尚书和侍郎发力,却紧盯着五皇子不放! 是不是先捡软的,练练手,然后再去对付三皇子和四皇子? 或者说,年长的皇子,除掉一个是一个! 这一点,二皇子与焦贤妃很像。 焦贤妃很少去做“坐山观虎斗”的事儿。 焦贤妃觉得,只要对自己有利,哪怕有其他人得利,也不要紧。 坐等,只能让自己的对手越来越强大! 纪云让闻少康找来两只他们饲养训练过的狗,条件之一就是体型够大! 这些狗都是冀鋆用“犬笛”经过多日训练出来的,非常听话。 而且,冀鋆想起前世“教导员”和“警犬”之间的联系。 于是,在训练的时候,也让闻初晖他们参与进来,每人选一只或者两只狗,进行一对一或者一对二的交流。 每个人亲自喂养自己选的狗,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久而久之,狗对主人产生了信任和依赖,也与主人之间有了越来越多的默契。 闻少康迅速地找了一个比较结实的葱管儿,缓慢地插进狗的肛门里,又向两个狗的肚子当中灌了一些泻药,接着又在肛门处用绢布裹上面团儿塞住,以防短时间之内药液流出来。 接着,闻少康便带着两个狗来到了美琳和二皇子面前。 闻少康眉目清秀,一派天真,任谁看了都内心充满了柔软。 闻少康满脸笑眯眯地地对两个人深深作了一揖道, “这位漂亮姐姐,您息怒!这位容貌堂堂的哥哥,您也息怒!是这样,我们大小姐的店里曾经被人下过毒,这事儿大理寺都过问了!因此,担心外面的吃食被人下药,也就比较谨慎,请您二位体谅。” 绿梅不满地道, “怎么?你说我们会给你们下药?” 闻少康一点也不急,慢条斯理地道, “这位姐姐别生气,这些吃食是你们买的还是自己亲手做的?哦,有好多商铺的包装和标记,是买的!你能保证,没有人对其中某个或某几家商铺不满,从而给他们下药?你说,如果,有人下了毒,我们冒冒失失地吃了你们送来的东西,中毒了!你说我们会去找你们理论还是找商铺理论?” 绿梅理直气壮地道, “当然是商铺啊!我们从商铺买回来,根本没打开,直接就送来了!” 闻初晖十分不认同地摇头, “你说你没打开,我们可不信!如果有心怀不轨之人在这吃食里下药嫁祸于你们,你们如何自证清白?” 绿梅一时语塞。 闻少康继续不急不恼地道, “几位看这样可好?麻烦将送给我们的吃食拿出来一些,让我们家的狗子品尝一番,如果没有事情,那我们就却之不恭。就先收下。” 闻初辉和许吉见闻少康是从房间里面出来,知道是得了冀鋆的授意。 许吉也道, “我们也是担心洪大小姐被人利用或者是陷害,这样将来我们大小姐在侯府跟您产生隔阂,所以还请小姐见谅。” 美琳柔声道, “无妨。” 于是美琳命绿梅将食盒打开,任由闻少康给两个狗喂食。 正喂狗的闻少康,悄悄给许吉使了个眼色,许吉迅迅速明白。 这都排练了多少次了! 冀鋆对冀忞道, “对二皇子不能用强,同时不能伤到他们,还不能让他和美琳借机看对眼,就必须让他们见的第一面无比狼狈,大煞风景!” 冀忞担心地道, “怎么办好?” 冀鋆老神在在地道, “对付二皇子,当然要用温柔一刀!” 试想,霸道总裁在酒店大堂,音乐大厅,或者什么会议室,海滨小镇,遇见美女妹妹,那将是多么地浪漫! 如果…… 吃着吃着,狗子有些暴躁,其实是肚子胀的! 许吉道, “哎呀,狗狗可能不喜欢这个味道!” 走过去假装抚摸狗的脑袋,又顺手给狗子捋捋毛。 摸着摸着,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将肛门里塞着的面团儿悄悄取出。 刹那间! “噗噗噗噗噗!” 狗的肛门里面喷出了数道液体,直直地喷向了二皇子等人! 美琳和绿梅因为是在狗的前面,所以躲过一劫!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五章 乱拳打死老师傅 两只狗喷射出来的粪水,几乎是一点没浪费的,都喷向了二皇子带来的一群人身上。 不过,因为二皇子的随从里有两个高手,他们迅速拽住周围的两个不会武功的家丁挡在了自己前面,而他们又站在了二皇子的前面! 在二皇子主仆前面则是那两个衣着华美的贵公子。 这二人就没有那么幸运。虽然也有仆从挡在了他们二人前面,但是动作毕竟是迅速,而且他们离得近,身上的衣袍还是沾染了一些的粪水。 而其中一人,脸上也溅到几滴!正拼命地用袖子抹掉! 二人极为恼怒,脸涨得通红! 然而,从冀鋆的角度却并没有看到二皇子有任何羞恼的表现,他只是在护卫和仆从的掩护下向后缓慢地且有条不紊地移动着身子,而每一步都没有慌乱,甚至是自带一种贵气天成的从容。 虽然知道冀忞和跟二皇子前世是不死不休的敌人,今生也不会成为好友。 但是冀鋆不得不承认就冲二皇子这副淡定从容,难怪是在前世能够坐上那个位置,确实有有过人之处。 狂喷之后的狗子虽然有一些脱力,但是因为时间短,而且很快便得到了宣泄,所以它更多的是感到腹部极为不适。 而且因为力气尚存,于是立刻显得暴躁不已! 虽然闻少康和许吉在安抚着它们,而两只狗的表情和肢体动作实在闻少康和许吉他们这些与狗几乎朝夕相伴的人眼中,就是狗子们在向主人求救, “我很难受!” “我很不舒服!” “怎么办怎么办,快点帮帮我!” 但是在美琳和二皇子等人的眼中,这两个狗体型巨大,如果直立的话,目测有一米五甚至一米六左右,基本上是一人多高,而且它们眼睛特别大,瞪起来,十分狰狞恐怖! 美琳从小到大也没见过这么大,这么吓人的庞然大物! 再伴随着狗狗在痛苦时候发出的嘶吼和喉间涌出的“咕噜呼噜”的声响,美琳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腿不停地发抖,大脑一片空白! 绿梅自小家里面养过狗,尽管家里的狗没有面前的大,但是毕竟不陌生,对狗多多少少不是特别害怕。 但是此刻绿梅见到狗如此暴躁吠叫,也是心惊不已。但绿梅清明尚存,忙上前扶住美琳。 二皇子见状,眸中闪过厌恶和狠厉,他嘴唇动了动,只见身侧一个黑衣随从颔首。 黑衣随从忽然举起抬手,冀鋆暗道不好! 二皇子要对狗下杀手! 紧接着两道寒光分别射向两只狗! 冀忞内心一阵难受! 但瞬间,只听“啪”“啪”两声清脆的响声,寒光连着两个石子掉落在地上,在阳光的照射下,依稀看得出是两根银针! 是谁出手相救? 冀鋆和冀忞对视一眼,均毫无头绪。此时她们身边能有这身手的就是麦冬,可是麦冬当时要想悄悄地出手,根本来不及! 顾不得那么多! 冀鋆立刻冲院中的两只狗吹起了笛子,要它们赶快逃! 两只狗听到笛声,挣扎着先后蹿出了院子! 接着,冀鋆又吹了几声,很快,门外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犬吠! 声音高低不一,粗细不等,但是听得出来由远及近,而且越来越多! 很快,就在门外,形成了一种大军压境般的气势! 二皇子神色略微变幻。 其中一个锦衣贵公子几位惊惶,厉声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闻初晖也是一脸惊骇地道, “哎呀,坏了!是不是是那两个狗子中毒了,出去找它的同伴来报仇了?” 美琳一听更是一下子坐到了地上!面色惨白! 接着,许吉也满是担忧地道, “听上去,怕是有几十条狗!要不,诸位先找地方躲起来?不过,我们这房子简陋,怕是禁不住撞!” 不说躲起来还好,许吉一说躲起来,附近有个房间的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而且门的上半部分还悬着,只有下半部分与门框连着。 这门管什么用? 闻初辉快步跑到院门跟前,将门紧紧锁住,用身子顶着门,冲着惊慌失措的美琳和二皇子等人大声喊道, “这几位公子,洪小姐!外面有好多条狗,我替你们守着,你们赶快从后门走,再不走怕是来不及了!” 果然,是外面的犬吠声越来越响,越来越重! 而且不停地夹杂着狗狗们用狗爪跺地或刨地的声音。 冀鋆记得听李宓说过,在这个时代,高手辨别声音和气息的能力超强。 就是对身边数米,甚至数十米之内有几个人,高手可以根据气息,根据脚步声就能分辨出来! 厉害的,甚至能分辨出这些人有无功夫,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但是能否分辨狗的情况就不好说了。 冀鋆相信二皇子的这些护卫们纵然是高手,也未见得起受过训练分辨狗的能力! 因为,据冀鋆观察,在大周,还没有谁很是重视狗,虽然让狗看家护院,其实,狗的作用也就是前世的“警铃”。遇到陌生人大吼大叫吓唬人,接着给主人报信而已。 当然,也有个别人训练了一些比较聪明的狗,但是,也就是帮着主人攻击对手,比如打猎。也就是跟着凑热闹。 其余的比如利用狗来防御和有序进攻,还有侦察,大周人似乎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一个狗有四个腿,四只爪子可以发出不同的声响,这个时候是完全可以是干扰敌人的心神,影响他们的判断力!即使他们万般不情愿,也不敢轻举妄动! 二皇子等人和美琳主仆,再也顾不上去找冀鋆或闻初辉等人的麻烦,匆匆地在闻少康的带领下从后门离开。 从后门走出去好远,依然能听到那种非常强壮有力的犬吠声,美琳和绿梅不由得还是心有余悸。 行至路口的时候,美琳主仆与二皇子等人拜别。 从始至终,美琳见二皇子也没有表明身份,她自然也不能说破。 二皇子眸光冷冽,没有一丝温度。见美琳主仆二人走远,微微眯起双眼,似有所思。 因为此次出行竟然落得如此狼狈不堪境地,两个锦衣公子也觉得很煞风景。 其中一个锦衣男子道, “殿下,我们是不是被这位洪小姐给耍了,还是被什么人给耍了?” 二皇子知道他意有所指。 燎戎前来求亲,那么,老三和老四的婚事就会推迟。 其他几家贵女,身份显赫,倒也不愁嫁,即使不进皇子府,,也有好归宿,倒也不是很失落。 这几个入选的人当中,唯一一个想一步冲天,最为迫切希望进入皇子府的就是这个美琳。 那么保不齐是美琳设了这个局,将自己纳入到二皇子的视线当中! 毕竟,二皇子还可以再娶两个侧妃! 但是二皇子又有一番思量。 侍卫的暗器被轻易的打落,而他们进院子之后,除了那个领着狗的小男孩,并没有感觉到有人悄悄出来。 说明,有人早于他们来到了这所院子,而且一直隐在暗处! 这样的高手,自己的侍卫竟然没有发现! 同时也说明,这个隐藏的人不是冀鋆或者礼国公府的人,因为,如此修为的人不可能派来保护几个不甚重要的小孤儿。 极有可能,是给他传递假消息,引他来此地的人! 难道有人想借机让自己走到争储的前台? 二皇子觉得美琳,一个淮安侯府的小庶女,没有这样的能量。 即使她背后有人要算计自己,也不必如此拙劣。 其实二皇子此次来并非是一定要看到老三或者老五是不是真的到这边跟冀家姐妹有所勾结。 不过二皇子确实是好奇,想借此机会见一见冀家姐妹,倒是真的。 闻初辉待美琳和二皇子等人走后,忽然发现地上有一个帕子。 帕子的质地不像是寻常的布料。 帕子上绣的花纹,看着比较的粗糙和幼稚。 闻初晖拿给冀鋆和冀忞,冀忞无甚在意。 可是,冀鋆一见,大脑顿时像炸裂了一般,这个帕子她有印象! 是原身传递的给她的记忆! 上面的花纹就是原身给娘亲绣的! 可是,二皇子手上怎么会有娘亲的帕子? 二皇子府,二皇子的智囊源浅,笑道, “二皇子此次,有何感想?” 二皇子唇角微微勾起,面上浮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冀家这两个丫头倒是有点儿意思,不过,我更加希望不与她们为敌,如果能好好儿合作,共谋大业是最好!” 源浅略沉吟道, “众位皇子都在观望,唯殿下您率先出手,万一给他人做嫁衣可不划算!殿下请慎重!” 二皇子不以为意, “我不出手,永远不可能是我的!即使太子死了这么多年,父皇也从来没有想过我。我一日不出手,就是一日为他人做嫁衣!凭什么!” 源浅叹口气,安慰道, “殿下,如若他们联合起来对付您,怕是咱们寡不敌众。” 二皇子摇头,唇边滑过一丝嘲讽, “我那几个弟弟不是眼高于顶,就是既当又立!瞻前顾后,成不了大事!都在背后对冀家丫头做小动作!都想把自己标榜成天命所归。结果呢,如今个个如鲠在喉,欲罢不能!我就对冀家丫头下手了!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我胡乱走的这步,说不定能把全局盘活!”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六章 给她一个意外惊喜 源浅稍稍蹙眉,他曾经是个落第的举子,后来无心仕途,便放弃科举。 源浅开始潜心做些学问,教几个学生,加上有些祖产,还跟着族亲入股做点生意有些分红,闲时寄情山水,日子倒也自在。 然而,那年,源浅的父亲和母亲相继患了重病,源浅毫不犹豫变卖家产为父母医治,父母病情却未见明显起色。 来,有人建议他去京城请御医看看,然而,他一介草民,先别说此去京城千里之遥,双亲的身体状况恐怕难以禁得住长途跋涉。 即使,他如今身在京城,又如何能请得动太医?怕是连太医的面都见不到! 遑论他此刻已经身负巨债。 这时,二皇子的岳父何直在他人的提议下,帮助源浅渡过了难关,不仅替他偿还了债务,更是又将他变卖的房产和商铺赎回相赠。 同时,又重金聘请了一位告老还乡的太医为源浅的父母诊治,到底是老太医医术高超,源浅的双亲病情竟然很快好转。 其后的求医问药仍然是一大笔钱,依然是何直源源不断的资助。 无功不受禄,源浅心下不安,待双亲情况平稳后,去见何直,既是要当面致谢,也是想问明白为何人家对自己如此慷慨相助! 毕竟,当初自己负债累累的时候,就是至亲见面都躲着走! 何直没有见他,而是让管家告诉他,要他以后一年里,潜心研摩谋算韬略,具体而言,就是帮助何家提升身份,永葆富贵。 这对于源浅是个全新的题目,可是,源浅是个执着重诺之人。 他思来想去,何家在江南财富已经位列前五,如何做生意方面,当然经验丰富,人家打个喷嚏,都够你学几年的! 终于,源浅认定,永葆富贵的方法就是有权力加持啊! 源浅此后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乔装改扮进入京城,混迹于酒楼,茶肆,妓院,戏楼,赌坊这些地方。 有时候,他是个富家公子,与文人墨客,主簿小吏衙役捕头这些人胡吹海喝。 有时候,他就是个来京城投奔亲戚后出来找活计的小伙计,筛茶倒酒,洗洗涮涮,搬柴烧火,全都不在话下。 有时候,又是个做小本生意的商人…… 这一年多的历练,源浅摸清了本朝的权力构架。而他也通过市井间的传言,真真假假中,了解了许多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嫁给二皇子”,就是源浅为何家设计的一步大棋! 而这步大棋的第一步,却是在京城。 当时二皇子到了到了成亲的年龄。 因为当时太子刚刚失踪不久,皇后一病不起,整个后宫的事情是由上官淑妃和韩德妃共同打理。 二人心知肚明,这就是个过度,因此也不敢有什么野心,照章办事即可。 二皇子非她们二人亲生,素日情分也不深,加上二皇子不是很受皇上和皇后待见,太后和璐太妃对二皇子也都很平淡。因此也就顺水推舟。 而二皇子此时对自己自己未来妻子的定位也很明确,在这个时候,他如果要是选高门大户的女子,必然会引起皇上的猜忌。 因为当时,京中许多人也在暗暗打着这个主意。他们觉得太子已经凶多吉少,那么二皇子就是名副其实的长子。 虽然二皇子的母妃出身不高,但是二皇子如今成了皇长子,身份就是自然今非昔比,有许多原本根本不想与二皇子结亲或者根本看不上二皇子的人家,开始纷纷向二皇子靠拢。 比如宁国公和易国公就开始流露出来想把女儿嫁给二皇子的想法。 宁国公和易国公二人不掌兵权,尽管他们是开国国公,与礼国公和秦国公一个品级,但是,他们的子侄在朝堂上的话语权远远不及其他三公,因此,他二人与皇家结亲也并不显得突兀,而且身份相当,也顺理成章。 不过二皇子知道此刻他,一定不能够让父皇猜忌,不能给群臣落口实,于是便主动对皇上道, “父皇,儿臣自幼,母妃身份低微,外祖家又家境一般,这么多年,儿臣的日子虽然谈不上捉襟见肘,但是着实比较紧巴。儿臣与兄长和弟弟们相比,才疏学浅,也胸无大志。如今,儿臣只想能够借助岳家的财力过一些比较殷实的日子。还望父皇成全!” 皇上其实此刻也很为难,这是自己第一个开始议亲的儿子,如果,太过草率,皇家颜面何在? 可是,如果慎重对待,为他挑一个高门贵女,那些大臣们怕是要蠢蠢欲动! 二皇子未来的岳家说不定就得先蹦跶着帮二皇子当太子! 如今,朝堂上刚刚获得的平稳,岂不是又要被打破? 可是,二皇子自己提出来,我爱钱,我喜欢多多的钱!我不在乎身份地位! 那就不一样了! 于是,皇上“痛心疾首”地把二皇子叱骂一顿,然后,甩手让上官淑妃和韩德妃给二皇子挑个有钱的岳父! 皇上的原话是, “你不是喜欢钱吗?你不是觉得皇家给你的份例不够你挥霍吗?你不是觉得钱能通神,有钱能使鬼推磨吗?好,朕就把数一数二的富豪给你当岳父!看他的钱能不能砸死你!” 但其实源浅知道,二皇子做出这个选择,有他的运作在里面。 二皇子在选妃之前其实也很犹豫,在大周,注重身份地位,士农工商,商户地位最低。 不要说是皇子,世子,一品二品大员家的贵公子,即便是普通的官家子弟,甚至是一些出身商户,但是有了功名的男子,乃至于没啥功名的男子,如果可以与高门女子结亲,很少有人愿意去娶商户女子。 尤其二皇子是堂堂的凤子龙孙!目前还是“皇长子”! 如果正常议亲,假如太子尚在,二皇子娶宁国公和易国公的女儿,会有毕竟大的难度。 但是要是像淮安侯府的小姐,或者是尚书侍郎家的女儿,很容易实现。 但是,二皇子那个时候很苦闷,有人建议趁此机会攀附国公家,也有人劝他不能引起皇上猜忌,来日方长。 偶尔,心情压抑无法排解了,二皇子便会做普通书生打扮,带着两个随从,到酒楼或者是戏院解闷。 而此时,一直盯着二皇子的源浅,就会找人凑到他跟前,假装无意地聊天,通过一些故事,潜移默化地帮他分析一下娶商户女的利弊。 二皇子终究涉世未深,他本身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便装随意出门,便“碰巧”遇到了有人提及这方面的事情,二皇子没有什么可怀疑的。 加上,源浅深知要想打动二皇子的心,不能泛泛说教。 一酒醉之人醉眼朦胧地嘟囔道, “都瞧不起商户!那是他们眼瞎!没有吕不韦经商的钱,那子楚如何能打动华阳夫人!没有华阳夫人的扶持,他能当上秦王?做梦!” 另一人劝慰道, “卢兄,莫气,世上之人,大都人云亦云,却不所云者何。众人皆鄙视商户,殊不知,从官到民,吃的,穿的,喝的,用的,哪一样,能离开商者的辛劳?” 酒醉之人哈哈大笑道, “是啊!就说那次,迁洲大雨后,城墙坍塌,朝廷的救助迟迟未到,父母官向兄弟我借了七万两的白银,先行垫付了修葺城墙费用,才没有耽搁工程进度。不久,附近的山贼听说城墙破损,想趁火打劫,结果,被牢牢地挡在了城外,遇到押送物资的朝廷军队,里应外合,来了个一勺烩!迁洲大人还因此升了官呢!” 有人大赞, “卢兄高义!卢兄雪中送炭,造福乡民,功德无量!” 二皇子深受震撼! 有钱真好! 最终,坚定了二皇子的决心。 源浅眸色很少有变化,二皇子习以为常,他信任源浅,即使有时候意见相左,也无伤大雅。 “先生,这次科举的事情,你看父皇会如何处置五弟?”二皇子语气很是恭敬。 源浅面容平静,无甚波澜, “不会如何,五皇子只是协助,何况,还有贤妃娘娘的庇护。” 二皇子垂下眼帘,费了这么大的周折,还不能动他分毫? 源浅继续道, “殿下不必忧心,即使不禁足,暂时也不会委以重任,如此,风向会有所变化,对您也是有利的。何况——” 源浅顿了下,见二皇子抬眸看向他,并无半分不悦,知他已经平复心神,于是道, “此事交于大理寺,桓世子幼时与五皇子交好,如今,咱们把陈家兄弟的线索引向陈国公,广宁郡王和江夏郡王顺着这条线,会跟陈国公斗上一番!” 二皇子闻言淡淡一笑, “陈拙鑫,舒服得太久了!也应该找点事情给他了!” 一笔写不出两个陈!稍微使劲,就有人自己联系上!这可怪不上自己! 源浅笑道, “殿下英明,只是,对冀家小姐,您如何打算?” 二皇子敛起笑意,一脸不屑, “焦贤妃,洪培菊,包括陈拙鑫,和礼国公的世子夫人,还有什么沮渠家的,都想的是空手套白狼,啥也不给还要人家感恩戴德!本殿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蠢货!” “那殿下的意思是?” 二皇子平静无波,眸底却幽深一片,视线落向源浅, “本殿会给她一个意外之喜!让她死心塌地为本殿所用!”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七章 帕子的针脚,七上!八下!三下五除二! 冀鋆将拾到的帕子拿给潘婶,潘婶仔细看了看,确定是冀鋆娘亲之物,上面的图案也确实是冀鋆练习绣技的时候绣上去的。 冀鋆闻言一惊,嗯,胸口不由得紧紧的一缩,一阵阵憋闷。 冀忞见状很是担忧地上前握住了冀鋆的手。冀鋆任由冀忞握住她。 本来此事冀鋆不打算告诉冀忞,但是后来又觉得,如今二人相依为命,即使彼此关心,也不应该隐瞒。 很多时候自认为是为了冀忞好,但是从长远看,却未必对冀忞有利。 “不过——”潘婶又道, “大小姐您不用太过担心,这样的帕子圣女有好多条,没有几百,一、二百条是有的。” 冀鋆不明白潘婶的意思。 潘婶道, “大小姐可能是不记得了。您当年在练习绣技的时候,大小姐就特意找来这种布料,让您和芍药一起绣着玩,这种布料确实是我们所古族特有的一种布料。这种布料是由我们所古族本地的一种蚕吐出的丝结合着江南的蚕丝织成的布。” 冀忞微微凝眉, “潘婶,既然所古族也有自己的蚕丝,为何还要将江南的蚕丝糅合进去?是为了美观吗?” 潘婶笑着摇摇头, “不是,是为了产量。据说在很久以前,江南的丝织品很难运到我们那里。同时我们自己蚕丝在纺布的时候常常毁损,因此产量非常低。后来有人开始尝试着将两种蚕丝混合在一起织布,但是在织布的过程中,江南的蚕丝就会出现断裂,纺出来的布质地非常不结实。再后来。有一位前辈非常的聪明,据说她是一个来自中原的女道士,潜心钻研,最后想出来一个好方法。是将所古族的蚕丝浸泡到一种药液中几日,这样就可以顺利纺布了。这个药液配方掌握在族中长老手中。因此,这种布料只有我们所古族才有” 冀鋆有些不解, “是因为这种布产量高,娘亲就拿出许多布料让我和芍药绣着玩?” 冀鋆内心吐槽,这也太浪费了! 传说以前有个祸国妖妃,喜欢听丝帛撕裂的声音,于是,昏君便每日让宫人为妖妃撕裂布帛,以此博美人一笑。 原身的娘亲也是挺能惯孩子的! 潘婶看出来冀鋆的困惑,继续道, “大小姐有所不知,这种布料还有一个特别大的用处就是,上面撒一些药粉之后,特别有利于止血,使伤口恢复得特别快。尤其是那种面积较大,或者创面较深的伤口,用它包扎之后疗效神速。即使上面没有撒什么促进伤病的药,直接用它包扎也会起到促进愈合的效果。所以,圣女通常随身要带着有好多这样的帕子。外人看可能就是女子的随身之物,图案又普通,质地又粗糙,谁也不会去偷去抢,因为不美观,不值得。但实际上这样的帕子在关键的时候是可以救命的。所以丢了一个帕子,两个帕子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冀鋆紧缩的心稍微舒缓一些,但是还是有些担忧地问道, “这是我为我娘绣的帕子,又有这样的作用,那又怎会落入他人之手?” 难道爹娘遇到了危险?否则,二皇子又是如何得到的这个的帕子? 冀忞柔声道, “堂姐,说不定婶婶替人包扎伤口用上了这个帕子,二皇子可能机缘巧合拿到了帕子,因此用来威胁或者试探咱们。” 冀鋆觉得也有些道理,但是,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二皇子这么做,是为了要挟自己和忞儿? 但是,此刻冀鋆也不能轻易去质问二皇子,如果二皇子不承认怎么办? 其次,恰好是二皇子身边之人碰巧捡到的,这次碰巧掉到了闻初晖他们的院子里。 自己贸然前去询问,岂不打草惊蛇? 李宓见冀鋆眉头紧锁,心中也很是焦灼,但是他尽力安慰道, “别太担心二叔和二婶儿,我听姑父说,二叔的武功不弱,不会那么轻易让人得手。如果二皇子有所图谋,必然会来找上门来,或者是有所动作。我们先静观其变,然后我也已经派人出去打探二叔二婶儿的踪迹,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目前没有不好的消息传回来,那就是好消息。” 冀鋆心底滑过丝丝暖意,看着李宓关切和温柔的笑容,似乎万千风雨均可依靠和信任一般。 周桓也道, “确实,或许冀二夫人恰好遇到有人受伤,于是为了救人,就用帕子帮人包扎止血,恰好被二皇子等人拿到。” 只是,这到底是女子的绣品,流落到外面,终究不妥。只是如今,这不是重要的,周桓也就没有再给众人添堵。 冀鋆想到以前爹娘确实一直都是行侠仗义,遇到江湖人士,普通百姓受伤,定会出手相救。 一条帕子而已,说明不了什么! 又不是贴身之物,也不是从不离手的兵器之类的。 心绪稍稍平静一些,芍药突然道, “小姐,你弄错了,这是我绣的!你看看这针脚,七上!八下!三下五除二!” 冀鋆哪里懂什么“针脚”还是“蒸饺”,于是含糊地道, “谁绣的还不一样?反正是咱俩绣的,现在由我娘保管着。” 芍药连连摇头,有点着急且认真地道, “小姐,我不是要跟你争什么,我是想告诉你,你不用担心,以前夫人让你绣的时候,通常都是你在夫人眼皮子底下,装模作样地绣上一两针,剩下的那些图样,大部分都是我帮你绣的!所以,小姐,帕子丢了就丢了,不会让人拿去威胁你的,要威胁也是威胁我。” 冀鋆,“……” 要不要把话说得这样直白?你家小姐我不要面子的吗? 二皇子府,何妃看着三个礼品盒子,很是满意地点点头。 心腹丫鬟冰柳有点心疼地道, “娘娘,要不要花这么大的价钱啊?奴婢看,一件两件首饰,都是精品,足以让她们吹嘘一辈子了!您可好,弄了三大盒子!您不心疼咱们老爷的银子,奴婢可是心疼呢!” 何妃容貌堪堪算作秀丽,但是在京城,尤其在美人成群的皇家,何妃容貌无甚优势。但何妃皮肤白皙,自幼被家中严格教导,饮食有度,身段姣好,又有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配以普天之下也堪称绝品的头饰,加之成为皇子妃前后,花大价钱被宫中嬷嬷细心教导,此刻,平添一派雍容气派,也增色不少。 何妃轻轻一笑,眉眼舒展,尽管有所收敛,但终究流露出一丝高高在上的傲慢, “殿下是要成大事的!区区几盒首饰又算得了什么!我听闻冀家也在京中和外地有几个收益不错的商铺,她又自小走南闯北,有些见识,既然要帮殿下拉拢她,自然要一击必中!” 何妃想,如若二皇子成事,天下都是二皇子和自己的!如今送出去的,冀家两个丫头也得乖乖地送回来,不过是,现在让她们帮忙保存一下而已! 但是何妃如今还没有最后下定决心,要么简单粗暴用钱“砸”! 可是,能砸动吗? 何妃心里没底。 何家之所以对二皇子有求必应,就是因为,何直发现很多时候,钱不那么好使。 以前有个致仕的老尚书,何直想让何妃的兄长拜在老尚书的门下,以后有了功名也好有人提携,指引。 可是,老尚书面对何家的金山银山眼皮都不眨!后来,有个穷书生拿出一个古籍,直接成了老先生的关门弟子! 你说气人不! 或者,先毁了冀鋆,再以恩主的身份接纳冀鋆? 然而,根据以前的事例,冀鋆着实是个难剃的脑袋! 如果失手,冀鋆来个反扑,跟二皇子鱼死网破!岂不得不偿失?前功尽弃? 或者…… 冀鋆并不知道何妃的小算盘,在等待爹娘消息的时候,为了缓解焦虑,最好的方法就是投入到工作之中! “好邻居”的销路越来越好!以前要卖上一天的食物,不到一上午就全部被人买走! 厨房里的师傅们加班加点也不能满足人们的需求! “好邻居”的门口,开始排起了长队,队伍越来越长,而且,排队等候的时辰越来越早! 芍药在马车里掀开帘子向外看了看,乌央乌央的人,真是恐怖!遂没精打采地打着哈欠道, “一大早就吃卷饼,这些天几乎天天来,还吃不腻啊!咋就不换换样呢?我都看腻了!” “你说什么?” 猛然间,冀鋆感到心慢了半拍!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八章 接几十个杆子连上的亲戚 二皇子府的玉媚阁的小花园,邹侧妃刚刚荡罢秋千,此刻在旁边休息。 石桌上摆着时鲜水果,茶点和干湿帕子,身旁的侍女小心翼翼地侍奉着。 相较何妃,邹侧妃容貌简直强上太多,眉眼妩媚,五官精巧,一袭粉衣在炫目阳光下,尽显娇艳。 偶尔抬手,扶额,拭汗,遮阳,动作犹如春风拂柳,道不尽的风流韵态,当真是姝色妖娆。 丫鬟侍珠自幼跟在邹侧妃身边,聪慧伶俐,深得邹侧妃爹娘的信任和倚重,因此,顺理成章跟着进了皇子府。 “侧妃娘娘,听说何妃娘娘近日常常不在府里,即使在府里,也几乎足不出户,老爷给您传回的消息说,何妃娘娘去见了淮安候,还给了好些的赏赐,说是侯爷的庶子娶妾,祝他们早日为淮安侯府开枝散叶。” 邹侧妃淡淡地道, “何妃没打算为淮安候的这个庶子张罗门亲事?” 侍珠赞道, “娘娘聪慧!还真是让您猜对了!说是想把她家的一个远房亲戚的女儿嫁给淮安候的这个庶子。” 邹侧妃毫不掩饰眼底的讥讽,嗤笑一声, “淮安候的嫡长子失踪,洪相林是长子,身份地位今非昔比,何氏想拉拢人家,当然要下点心思!不过,淮安候野心勃勃,怕是不会答应。” 侍珠不解, “娘娘,那个洪相林就是个妾生子,能跟何妃娘娘攀上亲戚,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跟何妃攀上亲戚,等于是二皇子的亲戚,上哪儿找这好事儿去? 邹侧妃莞尔一笑,对侍珠道, “你以为何氏会把他们何家金尊玉贵的嫡女,或者是娇生惯养的庶女嫁给洪相林那个蠢货?你放心吧,何氏口中所谓的亲戚其实就是那种接了几十个杆子才能连上的那么个亲戚,可能唯一的联系就是一样的姓何而已。不信,你去打听一下,这个亲戚十之八九是那种穷困潦倒,甚至除了是一个跟洪相林年貌相当的女子,其他恐怕是一无是处,属于那种养在家里费粮食,如果随意嫁给个普通人家,又会觉得这些年喂出的粮食没回本。淮安侯那等老奸巨猾的人,怎么能看不出何氏的小心思?” 侍珠笑道, “娘娘真是聪慧,奴婢就没有想到,其实奴婢应该想到的,以前何妃娘娘这样的事情可是没少做呢。其实奴婢也奇怪了,何家别说在江南,就是放在京城,也是豪富多金,怎会处事如此的,小气且上不了台面?” 邹家在京城的家财数一数二,即使这样,二皇子依然选了同为商户的何家女为正妻。 足见何家的家底是何等惊人! 邹侧妃缓缓放下放下茶盏,拿起团扇轻轻摇摇一摇后站起身。 侍珠忙紧紧相随,扶着她向前缓缓踱步。身后两个侍女捧着一些物品,不远不近地跟随。 邹侧妃笑意渐渐浅淡, “家世豪富不假,但是何氏自幼在江南那个地方长大,属于天高皇帝远,她从小是受尽宠爱,被父母兄弟捧在手心里长大,哪里知道朝廷后宅的凶险!” 侍珠撇撇嘴道, “可是,咱们邹家的家财比他们何家家少很多吗?您难道就不是金尊玉贵长大的?您就不是被老爷夫人捧在手心里的?” 邹侧妃面色沉郁,目光幽怨,轻轻摇头道, “论金银珠宝,咱们家虽然与何家相比,稍微逊色一些,但也不会少太多。但是我终究是在京城长大,而且自幼在邹家那个大染缸里浸淫,娘亲虽然是爹的正室,但是你也知道,我那些庶出的姐妹,还有那些个姨娘,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侍珠默然,邹家老爷的那些妾室不是心狠手辣,就是恃宠而骄,再不整日里想着对夫人取而代之。 邹侧妃苦笑一下,眉眼却是一派烟雾朦胧,令人心醉, “这些年我帮着我娘,跟那些姨娘斗,总算是压住了她们,没有动摇我娘的位置。否则你以为我娘没有儿子,我一出嫁,这些姨娘岂不会把我娘给生吞活剥了?” “她们敢!”侍珠气愤地道, “如今,您已经是皇子妃,她们要是敢对夫人不利,就扒了她们的皮!” 邹侧妃眸中闪过一丝忧伤,她缓缓敛去笑容, “其实娘亲不希望我入皇子府为人妾室。娘亲想让嫁去一个普通的殷实人家做正头娘子。但是我觉得如果我要是走了那一步,娘亲恐怕在府中会举步维艰。幸好我赶了一个好的时机,虽然我如今落在何氏身后,但来日方长,我不一定是一直如今日这般。” 侍珠重重点头,她无比相信她家小姐的能力! 侍珠其实不算是普通的侍女,她家擅长养蜂,养蝴蝶,还有蜻蜓蚂蚱之类的飞虫。同时又对花草属性非常熟悉,会调制蜂蜜,配置有强身健体,养颜滋补的花粉香包等。 那年,山中大火,烧了侍珠家的全部家当,不得已,流落到京城谋生。 侍珠进邹府做丫鬟,机缘巧合,到了邹侧妃的身边。 邹侧妃很快就发现了这个小丫鬟的与众不同,于是,刻意拉拢,又为侍珠父母购置了房产,渐渐地,侍珠全家都对邹侧妃忠心不二。 “小姐,接下来咱们怎么做?” 侍珠和邹侧妃在谈论比较私密的话题时,常常沿袭了在邹府时候的称呼。 “继续盯紧何氏和她身边的人!还有,” 邹侧妃眉头微皱, “何氏的目标其实是冀家姐妹,同时也要盯紧冀家姐妹的行踪。还有,必要时候,用“落花满地”跟着冀家姐妹吧。” 侍珠低头应是,“落花满地”是侍珠爹娘为邹侧妃研制的一种香膏,可以润肤。 但更主要的是,受过训练的蝴蝶会循着香膏的气息对使用香膏之人进行跟踪,而不易被人察觉。 邹侧妃近日觉得何氏和二皇子之间有什么秘密没有告诉她。 不过不要紧,这并不妨碍她静观其变,说不定最后还有机会坐收渔翁之利! 入府多年,一直没有子嗣,起初以为自己身子的问题。多方求医问药,多方重金问诊,最后全无效果。 直到后来,侍珠用“落花满地”追查到厨房的一个不起眼的切葱的丫鬟。 这个丫鬟每月都回乡下一次,而那次,跟着这个丫鬟的蝴蝶分了两批,一批随着何氏身边的冰柳一起回的府! 冰柳每月都会悄悄给这个丫鬟一种药! 她派去的人,悄悄将药掉了包,拿回来,找郎中一问,才知,何氏如此狠毒!竟然悄悄给她下了毒! 她何氏生不出来嫡子,就不允许她为二皇子诞育子嗣!怪不得,府里除了她和何氏,就是几个姨娘不是小产,就是没有动静! 唯一一个杨姨娘,是二皇子去庄子上看上的,后来,因为据说生辰与二皇子母妃相冲,所以一直留在乡下,生了一个女儿后才回到皇子府。 想到此,邹侧妃道, “给冀家姐妹透露点儿消息,敌人的敌人,说不定就是我们的朋友。” “好邻居”后堂,潘叔有些困惑和愁闷地道, “大小姐,最近好像有点不对劲,好多人似乎对咱们家的饼吃得上了瘾,按说,多吃多卖是好事,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是啊!听说过酒瘾,赌瘾,什么好色上瘾,可是,“吃饼”上瘾,真是闻所未闻! 关键是,那些买不到的人越来越疯狂! 整日介聚在“好邻居”门口,等着吃饼! 拿到饼之后,则欣喜若狂!手舞足蹈!如醉如痴! 甚至有的癫狂无状! 满地打滚者有之! 又哭又笑者有之! 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冀鋆想起前世有人诱骗他人,在对方的饮食,烟酒里面放进毒品,令人成瘾。 可是目前这个时代,没听说有这样的“毒品”。 如果有毒品,也应该造价不菲。 难道有人,费力制作或者高价收购,就为了“好邻居”的顾客上瘾? 不就是冲着自己或忞儿吗? 有这个必要吗? 有这力气和钱财,直接买通几个杀手或者打手不是更加省事? 正疑惑间,展骁进来向冀鋆和冀忞施礼,道, “两位小姐,广宁世子让在下转告两位小姐,宫里刚传出消息,太后娘娘凤体欠安,三皇子和四皇子为给祖母祈福,暂不谈婚论嫁。前阵子选上的几位小姐可各自嫁人。” 这事情,倒也不奇怪,只是有点快。 冀忞心下微微一颤,美琳进不了三皇子或四皇子府?会不会进二皇子府? 展骁继续道, “两位小姐,大公子有事,特命属下告知两位小姐一声,陈栋福和陈栋迎兄弟二人被无罪释放了!” “什么?”冀鋆吃惊不小。 冀忞更是惊愕不已,原本以为,今生,陈栋迎深陷“科举舞弊”,不可能再兴风作浪。 难道,兜兜转转,一切照旧?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一十九章 来啊,互相伤害啊! 展骁见冀家姐妹大为不解,于是解释道, “听说陈栋迎和陈栋福兄弟二人是双生子,他二人有心灵感应。因为科举考试时候陈栋迎独自关在考场里七天七夜,然后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睡梦中反复思考如何撰写应试文章,陈栋福也同日便在睡梦中接收到了这个信息。” 许吉说,陈栋福在当地很有“才”名,很得夫子赏识。 但是陈栋福毁容之后不能参加科举,他感应到试题之后心痒难耐,于是便跃跃欲试,也提笔写出应试的文章,用来自娱自乐。 冀鋆想,是不是真的“心痒难耐”,还是有意为之,就只有天知道。 展骁又道, “陈栋福对文章也是慎而重之,是以日夜推敲,可能因此也在睡梦当中反复推敲,他的思路以及一些段落词句,都被陈栋迎无意当中捕获。然后陈栋迎便在文章当中用了这些词句,令文章大放异彩,得到考官的赞赏,因此得以高中进士。” 冀鋆不置可否微微含笑,放过陈氏兄弟,恐怕更多的是看中了他二人的“心灵感应”的能耐。 只是不知道是圣上想放过,还是有人需要陈氏兄弟。 冀忞道, “不是说传递试卷的是一只猫吗?” 展骁笑道, “此前,京城忽然沸沸扬扬有个传言,陈栋福买通了考场的小吏,将试题藏在了猫腹当中,然后猫跑出考场将试题送到了陈栋福的手中。 但是在审讯的时候。发现陈栋福对猫一无所知。而且,兄弟二人还在大理寺亲自示范了二人能够彼此感知对方所思所想的能力,因此,二人被判无罪。” 冀忞想起当初寻找杀手时候,在坟地遇到的猫,还有在陈国公家看到的猫。 科举舞弊一案又有跟猫有关的传言,是巧合?还是刻意将祸水引向陈拙鑫? 展骁又道, “桓世子他们调查后发现,在考试开始之前几天,考场周围出现了许许多多的老鼠,为了不影响考生的健康和状态,户部和工部一起出动,然后先捣毁了许多的鼠洞,同时又在考场上撒了许多的药粉。经过大理寺仵作的鉴定,这些药粉的剂量对人倒是无害,不过如果猫要沾染上,量大的话很难活命,即使是活命也会行为迟缓,步履蹒跚,头晕目眩。据制作药的人讲,有些猫因为吃了服药的老鼠,就跟醉酒一般,经常自己走着走着就撞到石头上,自己将自己撞晕了!” 冀忞神色凝重点头, “一般在秋闱考试期间,考场周围百米都会被戒严,那么如果一只中毒的猫至少要走上百米才能将试题传递出去。如此看来,一只寻常体型的猫应该没有体力完成这个任务,即使体力尚可,难道这一路什么障碍也遇不到?可见,并非是猫传递给陈栋福。自然也不能够定为舞弊。” 冀鋆想了想问道, “关于那个传递试题的小吏,有没有什么线索?” 展骁道, “此次在考场有可能接触到试题的小吏有四人,他们是几位主考官的贴身随从,负责打理考官的起居。目前没有发现考官和小吏有徇私的行为。其余的小吏只是在考场周围进行一些简单的打扫清理,离考生的房间很远。可能性并不是太大。” 冀鋆看了看冀忞,遂对展骁道, “辛苦你了!” 看起来是有人想故意把科举作弊案跟陈拙鑫联系到一起,不知意欲何为? 福远宫中,满地狼藉,都是被摔碎的茶盏碎片,还有滚落一地的新鲜瓜果。 宫人们都被胡嬷嬷远远撵走,宫门口是瑟瑟发抖的宏公公。 殿中,除了陈拙鑫,唯有胡鲁嬷嬷站在焦贤妃身边。 宏公公的一侧脸颊已经肿了起来,他不时地走来走去,担心焦贤妃吃亏。 但是刚刚,陈拙鑫一记耳光,扇得宏公公耳朵“嗡嗡”作响,有那么一瞬间,这边耳朵突然间听不到声音! 打完他的陈拙鑫又让宏公公“滚”!而焦贤妃也没有说什么,所以宏公公只能憋屈地出去,没有焦贤妃的指令,也确实不敢进去。 焦贤妃和陈拙鑫怒目而视,大殿里似乎数九寒冬,胡嬷嬷一阵阵地发抖! 焦贤妃冷冷地道, “陈国公好大的火气!上来就打我的人,你是来向本宫兴师问罪的?你可知道上下尊卑?” 陈国公陈拙鑫冷哼一声, “我呸你个上下尊卑!你别以为你今天在这里人模狗样,就觉得可以睥睨睥睨天下!你现在还不是太后,也不是皇后!四妃里,你也是最末流的那个!秦贵妃也好,上官淑妃也好,任何一个,只要是本国公想扶持,都可以瞬间碾压你!” 焦贤妃被陈拙鑫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她怒喝一声, “陈拙鑫!你别太过分!你想得美!秦贵妃有秦国公,用你扶?上官淑妃没有儿子,你倒是给本宫扶个看看!离开了本宫,你以为你能有今天?” 陈拙鑫轻蔑地道, “你能抚养五皇子,淑妃娘娘也可以!只要皇上愿意,就是淑妃娘娘抚养十三皇子,也不是不行!” 二人话语愈来愈激烈,基本算是撕破了脸,胡嬷嬷在一旁干着急插不上话,也不敢插话。 焦贤妃跟陈拙鑫合作十余年,纵然以前二人之间也有争执,有龃龉,但是如此大声对骂的情形还从来没有出现过。 当然了,以前是焦贤妃还是一个低位品级的小妃子的时候。也不敢与陈国公争执。 而且二人那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遇到事情有商有量,互通有无,也没什么可争执的。 可是如今,焦贤妃已经是高位嫔妃,皇宫内外谁敢不敬? 陈国公充其量只是一个臣子,如此对自己不留情面的大吼大叫,着实是可恶! 焦贤妃一拍桌子,新摆上的茶盏被震得叮当作响!声音尖利而刺耳, “陈拙鑫!这么多年,本宫在宫中没少帮你!如果没有本宫,你以为你能当上这个兵部尚书?如果没有本宫,你以为荣安郡王能和太子发生冲突?如果他二人不冲突,你以为你能顺利成为陈国公?” 当初,荣安郡王和太子都反对陈拙鑫成为世子。 恰好此时,荣安郡王宠妾的兄长带着的家奴误杀一民女的父亲,民女悲愤之下自尽。 后来,荣安郡王的这个“小舅子”死到了妓女的床上。 太子负责审理此案。 焦贤妃见陈拙鑫不语,声音略低一些道, “陈拙鑫!当年你就是一个庶子,连陈国公府下人都指挥不了,也没有人敢为你卖命!本宫为了离间荣安郡王和和太子,动用了宫外的力量,让自己的叔叔亲自出马,帮你料理了荣安郡王的小舅子,嫁祸给太子!如今你忘恩负义,跟本宫反目成仇,你良心让狗吃了?” 陈拙鑫闻言双眉一震,眸底生寒: “娘娘跟微臣谈良心?好!微臣就跟您谈谈良心!当年,娘娘还是芳美人的时候,跟微臣发誓,与微臣相互扶持,将来君安臣乐,永无隔阂。臣感娘娘的信任,从此后愿为娘娘赴汤蹈火!微臣当时刚刚成为世子,地位不稳,可是娘娘要微臣陷害陈美人和礼国公夫人,臣做了!后来,陈美人死了,娘娘受到牵连,娘娘又来怪臣,试问臣何其无辜!” 胡嬷嬷吓得老脸惨白一片!双股抖得简直站立不稳! 此等大事,如何说得! 可是焦贤妃毫不退让, “本宫当年之计,如今还有用处。可是你办事太过狠辣,以至于险些连累本宫,本宫竟然说不得?说好的相互扶持,原来是国公爷的一意孤行啊!” 陈拙鑫怒目而视, “娘娘何意?你是说微臣害死了陈美人?” “若不然呢?” 陈拙鑫勃然大怒,声音也高了一个调门, “娘娘这是要不认账,要栽赃么?娘娘当年入宫后久未有孕,于是要去母留子,微臣也只是让陈美人患上与“肺痨”类似的病症,如此,陈美人必定离宫。而陈美人养育五皇子,五皇子难免也染上此病,必为众人厌弃。如此,娘娘提出抚养五皇子,既解了燃眉之急,也可博个贤名。臣何必一定害死陈美人!” 陈拙鑫虽然非常气愤,但是理智尚存。 他当时内心还有的一个想法,留着陈美人,其实是对焦贤妃的一种牵制。 想着以后如果焦贤妃有朝一日一旦跟他反目成仇,那么陈拙鑫便将陈美人扶持起来。陈美人跟五皇子毕竟是亲生的母子,总是近水楼台。 如今事已至此,再说何益?况且,他也不能让焦贤妃知道他当年存的心思。 焦贤妃冷笑数声, “难道不是国公爷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这话是当年陈拙鑫对自己说的,如今,竟然又说不想要陈美人的命! 呸!骗鬼呢? 陈拙鑫心中大恨! 也是他疏忽,陈美人缠绵病榻之后,他以为一切就会顺理成章地按照商量好的步骤进行。 谁知,这个狠毒的女人看中了五皇子酷似李刕,竟然想永远独自霸着五皇子!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章 陈拙鑫,你不要脸! 陈拙鑫心知焦贤妃要将这盆脏水毫无保留地泼到自己身上,而她自己则要片叶不沾身,“清清白白”地做她的贤妃! 跟此等心狠手辣之人讲情义,摆证据,自己真是蠢到家了! 陈拙鑫“呵呵”冷笑数声,又“哈哈”大笑,几乎笑出了眼泪, “娘娘啊!说一千到一万,陈美人也是因娘娘而死,娘娘是最大的获利之人!您说一切是微臣之错,就必须是微臣之错?娘娘以为你嘴巴硬,嗓门大,您就能置身事外?” 陈拙鑫笑声渐落,语气忽然极为平静温和,只是,这温和似乎比之先前的喊叫更令人骇然, “娘娘帮微臣,微臣从未忘记娘娘的情意,可惜娘娘如今地位尊崇,早已经不把微臣放在眼里,而且不仅不再信任微臣,还要将微臣除之而后快!既如此,娘娘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 焦贤妃目光寒凉, “陈拙鑫!本宫何时何地要害你!你不要信口雌黄!” “娘娘,背叛良心,杀人灭口,天诛地灭的事情,您都做了个遍,还要微臣重复一次,您就不怕隔墙有耳?” 胡嬷嬷见焦贤妃面色变幻不定,心中大骇,“扑通”一声跪倒在二人中间,不顾地上杯碗碎片,顾不上双膝疼痛,喊道, “娘娘!国公爷!您二位消消气!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切莫中了奸人的计策!” 胡嬷嬷转向陈国公哭道, “国公爷,您怕是误会娘娘的一片苦心了!娘娘从未想过害国公爷!” 陈拙鑫不理胡嬷嬷,看向焦贤妃,恨恨地道, “陈栋迎和陈栋福兄弟之间依靠猫来传递试题是娘娘派人传出去的吧?娘娘想为五皇子脱罪,有的是方法,为何一定要害了这两个考生?而且,还要把微臣拖下水!” 焦贤妃柳眉弯弯,瞬间上挑,一双杏眼满是不甘, “这跟本宫无关!” 陈拙鑫冷笑, “京城大小茶庄酒肆的消息来源,最后都集中到了您爹爹焦侍郎府上的一个厨子的身上!这个厨子,正是娘娘您身边这位胡嬷嬷的侄子!娘娘,您给微臣解释解释!” 胡嬷嬷闻言一怔,目瞪口呆地看了看焦贤妃! 没想到陈拙鑫连这个都打听出来了? 这副神情在陈拙鑫眼中,更是心虚的表现。 焦贤妃有点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语气有些漂浮, “国公爷,我确实担心五皇子,让人跟着添油加醋一番!但是本宫对天发誓,绝对不是本宫传出去的!本宫只是觉得国公爷神通广大,这点脏水不会把国公爷如何!但是可以帮助五皇子脱身,故而……” 陈拙鑫面色一片青黑,眼中冷寒一片, “所以娘娘就是死道友不死贫道是吗?这就是娘娘的良心?如今为了五皇子,娘娘可以轻易让微臣背锅受冤屈,是不是将来,李刕或者十三皇子轻飘飘的一句话,娘娘就可以让微臣去死?” 焦贤妃此刻看到陈拙鑫的神情,心中也有些后悔。 当初,她只是想给陈拙鑫点教训,让他吃点苦头,然后,以后对自己更加恭敬一些,更加顺从一些。 不料,陈拙鑫如此气愤,令焦贤妃很是意外。 但焦贤妃自觉陈拙鑫在小题大做,此刻就是错也不能轻易说软话,何况,焦贤妃不觉得自己就需要向陈拙鑫低头,她声音虽冷,但音调却低了许多,夹杂着一丝任性,一丝撒娇, “就是说猫也没什么可紧张的!当年陈美人死的时候,就有人对陈美人宫中猫有所怀疑,国公爷不是没事吗?” 焦贤妃心想,本来,她建议买通御厨或者丫鬟给陈美人下药,然后,再杀人灭口。可是陈拙鑫那个时候胆子小,非要用“猫”来给陈美人下毒! 结果,陈美人身故之后,她的宫里总会出现几只徘徊不走的猫! 夜半嘶叫尤为凄厉! 宫中之人传言是陈美人附身于猫,回宫喊冤! 其实,是陈美人死后,几只喂了药的猫,没能及时喂解药,故而躁狂! 陈拙鑫不再辩解,他轻轻叹了口气,冷冷地看了看焦贤妃,开口,没有一丝温度, “娘娘,微臣如今在宫外有些处处被掣肘,广宁郡王父子,二皇子都盯上了微臣。礼国公府和冀家姐妹那里,微臣也很是吃力。娘娘如果还想要微臣有命继续为咱们的大业出力,就请娘娘好自为之!如果娘娘觉得微臣辜负了娘娘所托,那就请娘娘另寻高明!” 忽然间,一道寒光闪过! 一只银汤匙贴着焦贤妃的发髻飞过! 焦贤妃只觉得头上的步摇被重重撞了一下! 随即,“啪嗒”!步摇被拦腰截断!珠翠碎落一地! 焦贤妃心头大惊,她与陈拙鑫可以说是“识于微末”。 当年,她是被李刕退婚的普通官家小姐。 而他,是国公府的一个庶子。 二人一同被贵人选中,要开启一个惊天震地的大业。 而焦贤妃主要为了实现与心爱之人相守的目标,欣然同意。 入宫之后,她从小小的美人做起,而陈拙鑫也一步一步从庶子做起。 初时在贵人的扶持之下,二人逐渐各自在国公府和宫中站稳了脚跟。 而此后,贵人担心暴露自己,便命他二人各自去经营自己的人脉和和根基。 而他二人也算不负众望,逐而见之,在前朝和后宫执掌了一定的权力,距离大业已经是曙光在望。 只要,冀家姐妹身上的秘密弄清楚,就万事大吉。 可以说,焦贤妃和陈拙鑫一直以来也算是英雄惜英雄。 但是此次,陈拙鑫的愤怒让焦贤妃有些措手不及。 在焦贤妃看来,此前,她和陈拙鑫是并重的,一个前朝,一个后宫,交相呼应。 但是如今,为了大业的最后阶段,陈拙鑫应该以自己和自己的皇子为主,即使他受一些委屈也是理所应当。 然而很显然,陈拙鑫不这么认为。 “娘娘可能有苦衷,但是,娘娘害了微臣就是害了微臣,微臣的心犹如此钗!” 陈拙鑫不再看焦贤妃一眼,起身向殿门口走去。 在焦贤妃愣怔之间,陈拙鑫的声音飘来, “娘娘,不要学人家狡兔尽,走狗烹!您还嫩点!圣上的儿子不止五皇子和十三皇子,听说,方才人和乔贵人都有了身孕!而且,一定是皇子!娘娘可要跟微臣赌一把?哦,忘了告诉娘娘,微臣跟荣安郡王提议,趁着帮燎戎摄政王挑选王妃的时候,再为圣上选几个,也算是为太后娘娘冲喜啊!” 焦贤妃深知陈拙鑫所指,当年,为了保她腹中孩子的地位,与她一起有身孕的两个妃子,都被陈拙鑫派人下了药,没能保住孩子。 而那时,陈拙鑫派人观察焦贤妃的孕相,认为焦贤妃此胎是“女孩”。 陈拙鑫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种“灵丹妙药”,据说,可以“变女为男”! 此刻,焦贤妃丝毫不怀疑,陈拙鑫完全可以做到瞒天过海或者偷龙转凤! 焦贤妃的齿缝中冒出森森冷气, “陈拙鑫!你不要脸!你丧心病狂!” 冀忞按照许吉的描述,很快将陈栋福和陈栋迎的人像画好。 陈栋迎画得快些,因为见到他的人多,很多细节也清楚,很容易掌握。 而陈栋福的则几经修改,许吉才算满意。 冀鋆仔细看了看陈栋福的画像,似乎有些不确定地对冀忞道, “忞儿,我怎么感觉这个陈栋福像一个人呢?” 冀忞凝视着笔下的人物,点点头道, “不错,他酷似陈国公。” 陈国公府,尹宏有些心疼的看着怒气不已的陈国公,劝慰道, “国公爷,虽然这次我们被人陷害,如今还没有找到害人者,但好在有惊无险,而且最关键的,两位公子也可以顺理成章的入朝堂,以这种方式入了陛下的眼,将来两位公子必将前途无量,也算遂了国公爷的心,也不枉国公爷这些年对两位公子的悉心教导和厚望。” 陈拙鑫重重叹口气,皱眉摇头道, “终是我对不起他娘,栋福这孩子还好,但是栋迎这孩子对我一直有怨有恨,怕是以后,我父子能否摒弃前嫌,还未可知。” 尹宏道, “终是血浓于水,国公爷又何必担心,栋迎公子总有一天,会体会国公爷的苦心。” “血浓于水……” 陈拙鑫喃喃地念叨着,猛然间,他想起了他的大哥陈甲!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一章 吃猪食的不一定是猪 “你做成国公府的世子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你的嫡子可以继承你的爵位,但是你的庶子不得入朝!如果你的庶子有入朝者,我即刻拿出我手里的东西,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是当年,老陈国公在坚持立陈拙鑫新为世子的时候,易老夫人跟陈拙鑫私下达成的交易。 当时陈拙鑫已经跟陈栋迎和陈栋福的母亲孙氏柔情蜜意的时候。 陈拙鑫与孙氏二人本来其实是一个俗套的爱情故事。 孙氏的爹娘在京城经营着一家不大不小的点心铺子。 陈拙鑫很少喜欢孙家的点心,时常去光顾。 有的时候也会去定制一些特殊口味的点心,请店家单独制作。 然后,都是由店里的伙计,或者是孙掌柜给陈拙鑫送去。 可是那日陈拙鑫与几个好友约着在湖上泛舟,吟诗作对。便要求孙掌柜将点心送到码头。 可是那日,孙掌柜染病,店里的生意忙碌,有数的几个伙计走不开。于是,送点心的任务便落到了孙氏的头上。 陈拙鑫记得那日在码头,同行的公子们已经陆续登船。 唯有他打算再等等。 船即将开的时候,他刚要举足落上踏板,却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气喘吁吁地传来, “公子,请等等!” 陈拙鑫回头,只见一个青衫女子拎着食盒快步的向她走来。 一边走,一边用手中帕子向他挥舞。 在微风轻拂之下,阳光与湖水交相辉映之下,那个青衣女子青丝微扬,巧笑倩兮,眉眼弯弯,身姿若柳,说不出的秀美,道不尽的明艳! 便是在那一瞬间,一个富家公子和一个美貌民女之间的爱情便发生了。 之后便是你浓我浓,你情我愿。 陈拙鑫待孙氏倒也真诚,他当时甚至想,其实以他国公府庶子的身份娶了这女子,也未尝不可。 他的妻子出身小门小户,其实易氏乐见其成。 但是后来,“贵人”规劝陈拙鑫后,陈拙鑫深以为然,这样美好的女子,待他如此深情,她配得上一个高贵的身份,一个荣华富贵的后半生。 而他和她的孩子们也应当有权有势,富贵尽享! 于是陈拙鑫便毫不犹豫地决定争夺世子之位。 此时,孙氏因为自知出身低微,又深爱陈拙鑫,于是便心甘情愿的成了他的外室。 陈拙鑫原本想自己做了陈国公之后,便可以将孙氏顺理成章接到府里。 谁知,启晴县主没过门的时候,陈栋福和陈栋迎两个孩子的出生了。 此时,包括现在,陈拙鑫也不敢轻易得罪启晴县主和他的岳父陇安郡王。 于是,陈拙鑫想等大婚之后再徐徐图之。 然而,渐渐地,成亲之后的陈拙鑫又有了别的想法。 陈拙鑫发现陈栋福和陈栋迎非常聪慧,读书很有天赋。 如果将来,二人被拘到陈国公府的后宅当中,即使读书识字也不能科举,即使再有才华,也不能够走入朝堂,岂不是埋没了两个孩子的才华? 陈拙鑫内心无比羡慕李宓,周彪和周桓等人,既身份显赫,又能在朝堂上呼风唤雨。 陈栋福和陈栋迎二人既是国公的儿子,读书不好或者不喜欢读书便罢了,偏偏读书过目不忘,天分极佳。 凭着一句承诺,便让他最喜爱的两个孩子终生埋没才华,陈拙鑫不甘心。 于是陈拙鑫远远地将母子三人送走,暗地里偷偷资助他们的生活、 但是在陈栋福和陈栋迎长到十岁左右,陈拙鑫忽然间发现了一个比较棘手的事情,就是陈东福跟他长的越来越像,越来越像! 虽然他们二人才学颇佳,但是如果他们只是愿意安于外乡的普通生活还好,一旦要科举入仕,势必会被人察觉蛛丝马迹! 到那个时候,陈拙鑫此前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而他的长子,陈栋福知道此事之后,淡淡说了句, “爹爹,孩儿知道了!” 陈栋福没有一丝忧郁,自己找来一种药,毁了自己的容颜,绝了科举的路! 继而,无怨无悔,在学问上全力辅佐陈栋迎。 冷静,懂事得令陈拙鑫心疼不已! 而也因此,陈栋迎恨上了陈拙鑫! 此次科举,陈拙鑫做了两手准备。 其一,就是说利用陈栋福和陈栋迎兄弟二人之间的感应。 只是这感应,有些虚无缥缈,并非百试百灵! 万一失效,他担心陈栋迎不能顺利考上,那么,他的计划又将推迟几年,甚至十几年,几十年,也未可知。 于是陈拙鑫又安排了几只猫进出考场。 让陈栋迎将试题传递出来,再把陈栋福答好的试题让猫传递进去。 陈拙鑫自认做的万无一失,那几只猫并没有让人亲手抓住,遑论看到传进传出的试题! 但是不知道为何却走漏了风声? 不过幸好他陈拙鑫技高一筹,在考生考试之前,放了许多的老鼠进去,于是才有的小吏大张旗鼓去灭鼠撒药! 而其实他的猫早已经提前喂食了解药,并不会被这些,灭鼠的药所伤! 圣上之所以赦免了陈栋福和陈栋迎的罪过,不予追究,其实陈拙鑫知道,圣上终于相信类似“祝由术”之类的事物。 接下来,说不定就可以考虑让陈栋福和陈栋迎兄弟帮助从冀家姐妹身上找出礼国公府的秘密。 找到秘密之后呢? 陈拙鑫也有一些忧虑。 他究竟应该是站在哪一个皇子那边? 随着他与焦贤妃嫌隙越来越深,他打定主意,不会扶植焦贤妃的十三皇子! 至于五皇子,他更加不想沾边! 因为他总觉得,五皇子已经洞悉了陈美人的死因,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谁能保证五皇子永远不清楚真相? 剩下的便是二皇子、三皇子,还有四皇子。 与其说陈拙鑫犹豫不决,不知道自己应该是站在哪边,不如说他不知道哪边会拉拢他! 到目前,没有任何一方明确地向他提出合作的提议。 或者,几位皇子们还认为他是焦贤妃的“死党”! 陈拙鑫和几位皇子,都在观望,在看不清方向的时候都不敢贸然出手! “好邻居”的分号“好街坊”开张了! 旸旭县主,沺黎县主,沮渠青珊,上官雪胜,上官雪碧等人,以及淮安候府的小姐们都来庆贺开业大吉。 看着旸旭县主和沺黎县主斗鸡般的气势,冀鋆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世界大战一触即发! 她帮谁? 冀忞扯扯冀鋆的袖子, “堂姐,她们还坐到一张桌子上了!” 跟着沺黎和旸旭一起,这张桌子挤了十五个贵女! 虽然按照十个人一桌摆的,你们身材好,也不用这样子显摆咩! 而另两桌,分别坐着三个人! 冀鋆,“……” 大姐,我特意摆了三桌酒席! 你们不嫌挤得慌啊! 记得有位哲人说过:好胜心强的女人不怕累! 瞧!这二位满头珠翠,正襟危坐,虽然挤得不敢转身,可是一举手,一抬头,一丝不苟! 冀鋆心好累!肿么办! 海棠热情上前询问各位小姐有无“忌口”或者特殊要求,旸旭傲慢地道, “客随主便!” 沺黎县主不甘示弱, “我与老板是亲戚,各位吃好喝好!” 末了,加了一句, “本县主是大周的皇室宗亲,但也体恤民生艰难,曾经亲自在好邻居后厨身体力行,深知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有些人身处锦绣之地久了,纵然山珍海味也觉得是猪食,当真是众口难调!” 众人,“……” 啥意思? 芍药悄悄地道, “小姐,沺黎县主是不是说我们做的饭是猪食?” 冀鋆扶额,沺黎想讽刺旸旭眼高于顶,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可是,这话不咋好听。 上官雪胜忙打圆场,笑道, “县主说的是,其实,只要能与县主一起,吃什么都甘之如饴!” 旸旭县主适时接话, “对!就是吃猪食,也能吃出山珍海味的香甜来!” 沺黎县主倨傲而得意地道, “那是本县主的本事!” 众人,“……” 不能笑! 冀忞满脸绝望地看向冀鋆, “堂姐,要不,把跟猪有关的菜撤了吧?” 还没开席,口口离不开猪,我担心,以后,“猪食”成了“好街坊”的主打品牌! 冀鋆一脸镇定, “不怕!吃猪食的不一定全是猪!” 芍药满脸同情地看着自己的两位小姐,小声道, “要不我为她们唱首歌,缓和一下尴尬气氛?放心,肯定让她们不总在猪身上打转转!” “你去试试吧!”冀鋆不假思索地道。 芍药清清嗓子,一个调子把众人的注意力聚拢过来, “我确定我就是那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而你是我的猎物是我嘴里的羔羊……唔!” 冀鋆一个眼神,麦冬赶紧捂住了芍药的嘴! 作者声明,作者不大会起名,尤其是独一无二的名字,更是比较为难,因此, 如果出现与谁同名同姓,或者音同字不同等情况,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 作者深深感谢支持我的朋友们,谢谢你们的鼓励!并恳请多提宝贵意见和建议! 求关注!求收藏!求支持!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二章 你很好!你真的很好! 燎戎和北燎原本一家。 几十年前,北燎的老汗王宠爱宠妃幼子,有心想把王位传给小儿子。 但此时他的长子,也就是已经确立的汗位继承人,也就是北燎的太子已经长大成人。 北燎太子文武双全,而且宽仁豁达,深受臣民爱戴。 太子的外祖家也是北燎的大将军,即使王后年老色衰,但是依然有非常雄厚的实力支撑。 但是架不住老汗王心疼幼子,而且超乎寻常甚至丧失理智地喜爱幼子,总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给幼子。 老汗王暗暗思忖一下,觉得自己此时虽然已经年过五旬,但是身康体健,若保养得当的话,再活二十年应该不成问题,用二十年的时间为幼子布局也完全来得及。 于是老汉王开始悄悄的给幼子积蓄力量。 首先就是在北燎王庭为幼子提拔了许多没有家世背景,苦寒出身的文臣武将,让他们一入朝堂就围着幼子,跟随幼子,辅佐幼子,逐渐在幼子身边形成了一个逐渐扩大的权力圈子。 另一方面,老汗王开始削弱太子各方面的力量。 首先就是趁太子的外祖去世的时候,削减了外祖家的兵权。 把太子的舅舅等人全部调离军队。 碍于太子,不愿意太子难做,太子的舅舅们没有反抗,选择了服从。 对于太子外祖家的兵马,老汗王表现得极为大度,将这些兵马均匀的分散给一些主要的将领手中。 如此,拱卫王庭的武将们每个人都得了实惠,皆大欢喜。 唯一受到损失的便是太子。 太子此时虽然汗庭有一定的实力,但是毕竟不能够正面跟父亲对抗,唯有咬牙吃下这个哑巴亏。 尤其老汗王还哄骗太子道, “以后整个王庭都是你的,又何必在乎眼前这些区区兵马?你外祖家的兵马如今给了别人,将来你愿意的话,再拿回来给你的舅舅们!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太子无话可说,也不舍得此刻跟父汗撕破脸,导致前功尽弃。 然后老汗王又在幼子十一岁的时候,派太子出使大周。 汗王提前有通知了大周几个想立功,有野心的大臣。 于是沿途汗王和及大周这些大臣分别暗暗派了几拨杀手想取太子的性命。 对于大周这些臣子而言,虽然两国没有开战,可是,如果能够活捉或者杀死北燎的太子,给太子安上一个“带兵入侵大周被阻截击杀”的罪名,在大周绝对是大功一件! 不料,这位太子智勇双全,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暗杀!嗯,而且还抓住了大周几个臣子的手下。 当时的大周皇帝感到理亏,但更多的是欣赏,有心拉拢这个才干出众的太子。 当时已经签署了跟北聊的和平协议。 大周皇帝提出将大周的公主或郡主许配给太子,两家结成翁婿之谊。 但是经历了几次暗杀的太子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父王要除掉自己,自己这边跟大周结亲,那边,父王就会造声势说自己要背叛北燎,投降大周! 而如果自己真的投奔了大周,一个无权无势的外族太子,岂不是废人一个! 此时的太子虽然处境艰难,但尚还冷静。 父汗猜忌归猜忌,暗杀归暗杀,毕竟不能摆到明面上,因此不能授其把柄。 太子在回北燎的路上,暗暗派人联络了燎戎的一些拥戴自己的兵马,对他们晓以利害, “你们是燎戎的世家望族,长久以来,君臣一心,抵御大周,方有今日燎戎之盛况。如今,父汗老迈,为奸妃迷惑,意欲废长立幼!如若奸妃母子得逞,她母子必将铲除你们这些世家,为她的母家争夺兵权物产,届时,燎戎将永无宁日!亡族不远!” 在太子的诏令下,燎戎很多原本观望的权臣逐渐导向太子。虽说,一个小娃娃好掌控,可是,如果掌控小娃娃的不是自己,岂不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燎戎与大周通商通史多年,权贵层中的很多人都受过很好的中原文化的教育和影响。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典故,他们很有感触。 太子带兵杀回燎戎的时候,老汗王知道大势已去,毫不慌张! 他在太子入宫之前,已经派人护送幼子和他最钟爱的宠妃悄悄带着他为母子准备的兵马离开北燎! 然后,他静静地在王位上等着太子! 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老汗王病重,太子继位,尊老汗王为太上皇。 而太子的幼弟占据了北燎的最南端的一个易守难攻的城市,建立了“燎戎”! 据说,是因为幼弟的母亲有“西戎”血统。 李宓给冀鋆普及完这段历史知识之后,冀鋆侧头想了想,皱眉道, “好像有点象郅支单于和呼韩邪单于的故事。” 李宓看着冀鋆连鼻梁都皱了起来,看起来十分的顽皮和可爱,不由得伸出手指刮了一下冀鋆的鼻子, “象就象呗!你怎么忧伤成这个模样?人家兄弟分家,把你愁成这样!又没分你的钱!” 冀鋆斜睨他一眼,嘟嘴道, “我就不可以忧国忧民啊?我这不是担心大伯和李家军吗?你想啊,一个北聊就已经这样的难对付!现在燎戎跟北聊原来又是兄弟,能够给北燎对抗,实力也是比较强悍,咱们不等于一打二吗?” 李宓有心逗她,于是笑道, “兄弟阋墙听说过没?他兄弟二人都已经为了争夺王位分庭抗礼,把家给一分为二!你咋就不想点儿好事儿?你为啥不觉得他们之间打起来,咱们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呢?” 冀鋆侧头看看李宓,满脸的不可置信, “考我?笑话我?” 李宓忙赔笑道, “不敢不敢,是跟我们冀大小姐探讨!” 冀鋆见李宓紧张而有些窘迫的样子,一下子没忍住笑了起来! 冀鋆不是那种玻璃心,没事儿硬“作”的“小仙女”。 知道李宓是在逗她他,而且也知道自己的历史知识,军事知识,以及如今这时代两国之间的邦交往来等等方面的知识,确实知之甚少,不如眼前这位世家公子丰富,跟忞儿也比不了。 于是,冀鋆很是认真且虚心地道, “其实我也想过,但是我总觉得,他们之间虽然曾经你死我活,互相不容。但是在共同的敌人面前,他们再重新联合起来也未必可知。而且如果一方的势力足够碾压另一方的时候,他就会将另一方给吞并,那个时候,两股经历过惨烈战争的军队合在一起,着实是对大周的一个不可小觑的威胁!” 李宓闻言,眉宇轻扬,俊朗的容颜溢满欢喜, “谁说我们冀大小姐文韬武略不如忞儿,不如我们冀小小姐的?其实,虽然大表妹你对有些历史典故,或者是一些人物地名知道的不是很确切很清楚,但是实际上有很多是道理是相通的。,有些历史彼此之间有关联,也有相似之处。所以你的一些见解很透彻,很独到!” 冀鋆被李宓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时双颊微红,眸中光波流转,低低地道,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李宓看向有些羞涩的冀鋆,此刻与素日坦荡大气,落落大方,遇事岿然不动的模样完全不同,心中涌起一阵暖意,暗道, “你很好,比我说的要好很多,你真的很好!” 燎戎摄政王此次求娶大周贵女,特别提出,不敢高攀大周公主! 上官淑妃暗暗舒了一口气! 不料,几家郡王爷家的县主以及国公家,一品二品大员家的嫡女们的心都提了起来! “旸旭!你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要害我!”沺黎气呼呼地抓住旸旭县主的衣袖,不说清楚不松手的架势! 这是在“好街坊”开业庆祝宴之后,二人又一次碰面,此次,是在“好邻居”! 这一日,沺黎县主又来“好邻居”,想看看冀家姐妹有没有听到什么! 家里父王,母妃包括哥哥三缄其口! 有人告诉沺黎县主,旸旭县主的父亲陇安郡王爷向圣上举荐,册封沺黎县主为“郡主”,嫁去燎戎! 沺黎县主还没等看到冀鋆和冀忞,先看到了旸旭,顿时“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旸旭县主使劲也无法甩开沺黎县主,侍女上前道, “沺黎县主,请自重!” 沺黎县主反手一巴掌扇到侍女脸上, “贱人!人前装笑脸,背后捅刀子!旸旭,你有种!” 旸旭县主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她用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扇向了沺黎县主! “啪!”又响又脆! 沺黎县主顿时感到脸火辣辣地痛! 沺黎县主也不是好惹的,拽着旸旭县主袖子的左手一用力,将旸旭县主拖倒在地! 紧接着,沺黎县主骑到旸旭县主的身上,松开袖子,空出来的两只手全部招呼到旸旭县主的头上,脸上! 噼里啪啦!一通王八拳! 噼啪哗啦!旸旭县主一顿无影掌! 旸旭县主的侍女见状不好,赶快上前去护主! 沺黎县主的侍女哪里能让她们如愿,撸胳膊,挽袖子冲了上去! 大堂的食客,“.” 县——主? 咸——猪? 我听错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三章 你哭吧,摄政王就喜欢大嗓门的女子! 冀鋆和冀忞赶出来的时候,被眼前的情景震得七荤八素,大吃一惊! 海棠向姐妹二人报告的时候儿是这样说的: “两位小姐,不好了!沺黎县主和旸旭县主在大厅吵起来,还动了手!沺黎县主把旸旭县主弄倒了,还骑到了旸旭县主身上!” “天啊!旸旭县主脑袋岂不是要开瓢?”竹叶惊呼一声! “啥?为啥开瓢?开瓢啥意思?”芍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竹叶匆匆地道, “就是脑袋瓜象切西瓜似的被打开,里面瓤子都出来了!” “噢!” 海棠差点吐出来! 芍药咋呼道, “妈呀!小姐!可不能出人命啊!” 此时,在冀鋆和冀忞的脑海中,已经是描画出无数次旸旭县主的凄惨模样 冀忞很是不忍心,毕竟旸旭县主傲慢归傲慢,但以前没有给自己明显地下过绊子。 在跟南宫燕她们的纷争当中,旸旭县主尽管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帮的自己,但与自己总还算是和气,也勉强算友善。 如今,大庭广众之下,尤其是在自己的店里,被沺黎县主打出个好歹,自己难辞其咎,内心也过不去。 而冀鋆则是暗暗叹息,周彪说过,沺黎县主从小到大都是“战五渣”体质! 从来都是“嘴上没赢过”,“拳头上面一直输”! 沺黎县主竟然能把旸旭县主揍得“开瓢”! 这旸旭县主的战斗力够有多渣! 看起来在战斗力上面,没有最渣,只有更渣! 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二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事! 否则,沺黎吃亏,没办法跟周彪交代! 旸旭吃亏,没办法跟陇安郡王交代! 冀鋆和冀忞匆匆赶到前厅。 两方的丫鬟队此时有点显出了胜负! 沺黎县主的丫鬟一个高高胖胖!一个高高瘦瘦,配合默契! 一个负责推推搡搡! 实在不行,发挥体型优势,进行猛撞! 一个负责找机会偷袭! 相比较之下,旸旭县主的侍女比较的娇柔,此刻,发髻凌乱,被沺黎县主的丫鬟撞得东倒西歪!脚步虚浮! 而就是这般劣势情形下,还被那个身形灵巧的丫鬟一顿“小拳拳”招呼! 打你打你打你! 虽然没多大力气,但是气死你!气死你!气死你! 顾不上“丫鬟代表队”,赶快看向“县主代表队”! 冀鋆此刻有点懵! 虽然沺黎县主是骑在旸旭县主的身上,可是沺黎县主却披头散发,珠钗散落,不停的闪避着旸旭县主虎虎生风的小巴掌,样子十分狼狈! 这是神马情况? 冀忞没见过这种架势,素日里跟淮安候府的美琳,前世跟焦贤妃,虽然都是你死我活,可是表面上还是一团和气! 这,这,这…… 如果上前,是去拽住手?还是抱身子? 芍药眼尖,一眼看出问题的本质, “小姐,旸旭县主揪住了沺黎县主的的两只手!啧啧!绝地反击!后来居上!扭转乾坤!转危为安!是我辈反败为胜之楷模!小小姐有云,悲歌击筑,凭高酹酒,此兴悠哉!” 沺黎县主,“……” 楷模个鬼! 我一直没胜好咩? 我一直被旸旭压着打好咩? 冀忞,“……” 这不是我说的,是陆游说的! 冀鋆一看,可不是咋的! 沺黎县主虽然骑在旸旭县主身上,可是目前看,那是一丁点儿便宜也没有占到! 旸旭县主一只手紧紧的攥住了沺黎县主的两只手! 而另一只手却毫无顾忌,毫无压力地招呼着沺黎县主! 沺黎县主此刻徒劳挣扎地扭动着身子,却一次次被旸旭县主犹如铁钳般的手攥得更加疼痛! 为避免手腕的剧痛,沺黎县主又被迫不再扭动身子,就只有不停闪避的份儿! 但是由于两只手被旸旭县主牢牢制住,经常有闪避不及的时候,因此,头部不时地被旸旭县主打到! 冀鋆忙命麦冬上前将二人拉开! 麦冬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先是双指一用力,旸旭县主吃痛,松开了沺黎县主的手,接着又趁沺黎县主解放双手没来得及反击的时候,揪起沺黎县主的脖领子将沺黎县主腾空抽离旸旭县主的身子! 芍药见状,马上上前扶起她心目中反败为胜的“英雄”! 已经到达安全地带的沺黎县主忽然间“嗷”地一声,伏在冀忞肩头嚎啕大哭!涕泗横流! 不一会儿,冀忞感到肩头似乎湿乎乎,热嘟嘟! “闭嘴!”旸旭县主此刻从地上爬起来,虽然一身灰来一身土,但是气场全开,霸气侧漏! 芍药看着旸旭县主的样子,眼中全是小星星! 做人! 就应该这么嚣张! 就应该这么猖狂! 就应该—— 嗯!要是洗洗脸就更好了! 旸旭县主的鼻子不知何时流了血,此刻血迹已经凝固,贴在右侧脸颊上! 额头,脸上全是土! 松散的发髻上还沾着一根鸡毛! 旸旭县主一嗓子没镇住沺黎,沺黎县主哭声愈加巨大! 而且越来越大! 不仅如此,悲从中来! 还唱了起来: 我在苦苦等待雪山之巅温暖的春天! 等待高原冰雪融化之后归来的孤雁! 岁月如梭愁千万, 忘记了我们的从前! 一眼望不到边风似刀割我的脸! 等不到西海天际蔚蓝! 无言着苍茫的高原!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 不会让我把你找不见! 可你跟随那南归的候鸟飞得那么远! 那么远! 沺黎县主虽然跑调,但是架不住此刻感同身受,悲伤难以自抑! 而且,可能受了点风寒,嗓音还有点嘶哑,配上她直冲云霄的大嗓门! 一时间,还真是唱得凄厉悲苦!荡气回肠! 在座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也没谁听过刀郎的原唱,自然听不出来是不是在调上! 也没咋听懂什么“孤雁”,什么“高原”! 但是,悲怆是真悲怆! 沺黎县主的两个丫鬟看到县主这副模样,想到自己“护主不利”,回去后,怕是少不了挨罚,又慌又怕,也跟着大哭起来! 有的女子竟然听得流下了眼泪! 冀鋆感慨,艺术无国界! 这真是穿越时空的感动啊! 冀忞心下焦急,总不能这样下去吧! 此刻,几个进“好邻居”用餐的客官一见,纷纷赞叹, “好邻居就是与众不同!在大厅演戏,演得还这么逼真!人家不赚钱简直没天理!” 冀鋆也想赶快结束这个场面,打算要麦冬把沺黎主仆三人敲晕拖下去! 先敲谁呢? 念头刚起,旸旭县主一步步走到沺黎县主面前,低低说了一句什么! 沺黎县主的哭声戛然而止! “好邻居”后堂,沺黎县主喝完一盏安神茶后,沉沉睡去。 闻讯赶来的周彪在一旁默不作声,俊朗的面容似乎清瘦许多,原本洒脱不羁的双眸此刻深邃忧郁。 燎戎摄政王此次目标明确,他不想娶一个空有尊荣的公主,而是要娶大周的高门贵女。 贵女的条件就是父兄在朝是有身份有地位,比如掌握人事或者财务的实权。要是有兵权就更好。 其次就是贵女本人要胸大无脑,不能一肚子的弯弯绕绕。 燎戎摄政王担心,充满心机的贵女娶回去,日子久了,根基稳固之后,会干扰燎戎的内政。 燎戎想通过和亲跟大周联盟。 因此,燎戎必须保证摄政王妃的地位和安全。 如果一旦发现娶回去的王妃不安分,燎戎又不能随意处置,,不可能悄悄处死,也不可能送回大周。 因此,那种没甚心机和头脑的贵女是最好的选择。 如此筛选下来,沺黎县主就成了不二的人选! 当然广宁郡王一百个个不愿意,可是圣上跟他说, “如果是有必要的话,朕的女儿也都可以舍弃!你既为皇室宗亲,堂堂的郡王爷,父子二人又深受朝廷器重,深受皇家倚重!你作为皇家子嗣,沺黎身有皇室血脉,就应该承担起相应的责任!别说是两国邦交,需要她去做高高在上的摄政王王妃。就是让沺黎跨马提枪领兵作战,甚至是冲锋陷阵,为国捐躯,也不应该有什么可抱怨!既然享受了皇室血脉的尊荣,就要时刻为朝廷,为大周的江山,舍弃自身!” 广宁郡王无言。 圣上又道, “如果摄政王选的不是沺黎,选的是旸旭,你是不是也会将朕说的这些话对陇安郡王说?会对陇安郡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要陇安郡王深明大义,送女和亲?” 广宁郡王沉默。 确实如此,如果这事放在别人家的女儿身上,他确实是回去规劝。 但这是她自己千娇万宠的女儿。广宁郡王甚至想将来哪怕女儿嫁给一个普通人家,只要女儿愿意,他都不会是特加干涉。 他不会用女儿去联姻,以巩固自己在朝廷的地位。 那是因为他和儿子周彪有足够的底气给沺黎这样的支撑。 然而此刻,燎戎前来求亲,这是广宁郡王没有料到的。 房间内有些沉闷。 冀鋆走出房间,忽然想起一事,问芍药道, “你可知旸旭县主刚刚跟沺黎县主说了什么?” 当时,芍药离得最近,而且她耳力好。 芍药道, “旸旭县主说,你哭吧,摄政王就喜欢大嗓门的女子!” 冀鋆轻轻叹气,最熟悉沺黎的莫过于旸旭! 一句话就解决了沺黎的哭嚎!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为何盯上沺黎县主? 广宁郡王府,面对广宁王妃的哭哭啼啼,广宁郡王虽然面上不动声色,看不出内心忧虑或是愤怒,但是脸色阴沉,手握着的茶盏轻轻微颤,茶汽氤氲,令郡王的双眸更显迷茫和模糊。 王妃拭去泪水,抬眸看向广宁郡王道, “王爷,京城里面那么多适龄的贵女,为啥偏偏选我家的沺黎?说起来她也算是皇上的侄女啊!皇上就是封个县主又能怎么样?为什么要牺牲我们家的沺黎给那个摄政王?” 广宁郡王沉声道, “摄政王的目标很明确。如果是那种没家世没背景的贵女,别说是封县主,就是封公主也不入摄政王的法眼!若是可以,,上官淑妃的同安公主岂不是更合适?为什么没有选同安公主?还不是因为同安公主的舅舅和外公在朝堂上没有一点话语权!上官淑妃的娘家式微,同安公主更是连一个可以撑门面的兄弟都没有,人家把这样一个牌位娶回去,还得养着,还得供着,有什么用?你以为摄政王傻?还是你认为摄政王却祖宗?” 广宁郡王心下暗恨,这个燎戎的摄政王以退为进,此番前来定是吃准了皇上是一定会同意,而且是必须要给他让步! 闻言,眼泪又瞬间续满王妃的眼眶,王妃泪眼婆娑地道, “咱们大周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迁就燎戎?真的打起来,燎戎的那个兵力根本打不过北燎,,咱们虽然目前没有跟北燎开战,可是以前,李家军一向胜少败多,一时间灭不料北燎,灭燎戎还不容易?” 广陵郡王有一点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那王妃一眼, “净说胡话!两国之间是说灭就灭的?你能为了你不嫁女儿就出兵灭了人家?你有兵还是有权?再说,现在有什么理由出兵?人家燎戎摄政王好心好意前来求亲,要来结两家之好,两国之好!你不愿意嫁就说你不愿意嫁,你凭什么要灭了人家?难道现在有人跟咱们家彪儿提亲,你不喜欢,你就出手把人家灭门?哪有你这么霸道的娘亲?难怪沺黎被你教导得万事不晓,事事不想,毫无心计,如果沺黎但凡是有点弯弯绕绕,脑子里不那么多的水,也不至于被摄政王惦记上!” 广宁郡王夫妻俩一向夫妻和睦,恩爱有加,王妃何时被郡王如此训斥过? 一时间不由得悲愤不已,满腹委屈,声调瞬间高了好几度, “你还说我惯着沺黎?不是你在那里力挺,我能惯着她?她连那个同安公主都不放在眼里,又是谁给她的底气?沺黎四处惹是生非,又是谁给她擦的屁股?不都是那你和彪儿两个在她身后给她壮胆,给她撑腰,才把她惯得这样无法无天,而且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广宁郡王将茶盏重重一放,厉声道, “沺黎在外面受了委屈,我当然要护着她!可是,她终究要嫁人,你身为娘亲,也不教教她如何管理中馈,如何处理后宅纷争,结果她如今刁蛮任性,成了有名的傻大姐,就是苏瑾那么个不上台面的姨娘都能把她耍的团团转,这难道也是我的错?” 王妃一下子站起来,纤细手指颤抖着指着郡王, “是不是你曾经说过,即使沺黎嫁到皇家,只要女婿敢动沺黎一根汗毛,你和彪儿也能把女婿给揍的满地找牙,是不是你说的?如今你又又来埋怨我,你有没有一个父亲的担当?有没有当父亲的胸怀?你有没有一家之主的坦荡!” 广宁郡王被王妃问的哑口无言。 一直以来,广宁郡王虽然表面上是个闲散王爷,大多数犹如闲云野鹤一般。 其实,暗地里,丝毫不敢松懈。 身为皇室宗亲,他其实也是如履薄冰,稍不留神,门庭衰败,流落街头,甚至身首异处,也不是不可能。 因此,广宁郡王和周彪努力经营和维持着自己的势力,目的就是在皇上眼里,自己有用处,不会轻易被边缘,被泯灭,不被朝堂上的文臣武将所看轻。 周彪在明处,他在暗处,帮助皇上做了许多皇上不放心交给东厂和西厂的事情。 比如,礼国公府的秘密。 比如,太子的失踪之谜。 比如,陈拙鑫究竟对秘密了解多少。 广宁郡王的目的就是要保妻儿的安宁,但是没想到燎戎的这么一个举动,让他陷入了两难之地。 广宁郡王见王妃哭的凄惨,也是心如刀绞,于是软声道, “你先别哭,圣旨还没有颁下来,一切还有缓和的余地。唉,也是凑巧了,如果是以前,燎戎区区小族,也没有这样大的胆子,敢指名道姓的求娶我家沺黎!” 王妃缓缓坐下,叹气道, “此次又是为何?我听说燎戎的深摄政王姬妾无数,而且年纪又长,比我们沺黎大了许多,他怎么有脸这般嚣张的求娶?” 广宁郡王道, “还不是因为北聊给礼国公父子下了毒。皇上内心惧怕,没有料到北燎的手伸得这般长,也不知道京中的皇亲国戚,或者是一些世家勋贵,有多少被北燎下了手,或者是被北燎买通。如果跟北燎之间起了战事,京中有人做内应,燎戎再在背后捅刀子,大周危矣!” 广宁郡王紧握双拳,内心很是焦灼。 燎戎抓的时机太过凑巧,又如此“低”身段求娶大周贵女,皇上舍一个连女儿都不是的“贵女”,换来燎戎的靠拢,何乐而不为? 只是,燎戎摄政王为何就盯上了自己? 整个京城,难道就没有人可以替代沺黎? 燎戎摄政王跟自己有仇? 自己和彪儿不知何时得罪过燎戎摄政王? 京城郊外的月老庙,坐落在一处矮山上,虽然景致优美,但是上山的台阶年久失修,寺中香火虽旺,但是庙宇需要修葺的地方太多,一时间也顾不上修整台阶,是以近期香客较少。 月老庙后山,燎戎摄政王迭刺苍舒一身竹青锦袍,剑眉星目,大周书生模样的装扮,毫不违和。 丹姨娘一身雪白纱裙,珠钗简洁,但是晶莹剔透,行走间,珠华闪耀。 “转眼十几年过去了,丹珠侄女风采依旧!”迭刺苍舒礼貌赞叹。 丹姨娘微微一福, “叔父过奖!” 北燎细作令礼国公父子“中毒”一事,在北燎和燎戎王族引起轩然大波! 大家纷纷猜测是谁的手笔,最后,一致认为是大国师远筹帷幄。 最后,自然而然认定是潜伏在大周多年的迭刺丹珠的功劳。 只是,迭刺丹珠自幼就离开王宫,被送走习武学艺。 即使北燎的王族成员,见过迭刺丹珠,如今还能认出迭刺丹珠的也很少。 否则,迭刺丹珠早暴露了。 可是,燎戎的迭刺苍舒,找到了她。 “叔叔如何得知侄女在此?”接到迭刺苍舒的传书,迭刺丹珠不敢不见。 迭刺苍舒微微一笑, “十余年前,你离开王宫开始,我就一直派人盯着你!” 知己知彼,迭刺苍舒成为摄政王之前,就花大力气刺探北燎的军情。 他自知自己国小人少,只能在大周和北燎之间寻求平衡,但是前提是,他要洞悉两国的动态。 大周地广人众,朝堂人事变更复杂,他没有放太多的精力。 但是,对北燎,同宗同族,了解起来还是容易得多。 迭刺丹珠此次的“功劳”为自己的王兄争来了不少的实惠,父汗给了兄长分了很多的兵马,还有一块不错的领地。 而迭刺丹珠自己,也被父汗封为“护国公主”。 “护国公主”在燎戎的地位显赫,可以参与政事,虽不及摄政王那般一手遮天,但是,有很大的话语权! 而且,不管王兄能否继承汗位,迭刺丹珠都有她自己的权力范围! “恭喜侄女成为护国公主!也谢谢侄女将广宁郡王家的沺黎县主推荐给我!这个沺黎,胸大无脑,又和礼国公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真是上上人选!否则,我可能会被人误导去求娶一个中看不中用的,岂不白费心思!” “叔叔费劲心思找到丹珠,不是单单为了祝贺和感谢吧?” 迭刺苍舒拿出一块铜牌,递到丹姨娘面前, “我们合作如何?事成,你亦是我燎戎的护国公主!” 丹姨娘低头浅笑, “丹珠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我疯了,做着北燎的护国公主,再做你们的,有啥用? 弄不好,我再算“勾结外敌”? 迭刺苍舒也不急,又拿出一张纸,递给丹姨娘, “这是你压制内力的解药,但是解药的最后一步,需要燎戎王宫私库里的千年血参,只有三支。汗王,摄政王和护国公主每人一只。” 丹姨娘闻言,眉心微动。 兄长说,大国师手里的配方可以解毒,但是,最后一步的药材,需要大周皇室才有! 自己连皇宫都没能进去,自然也不再妄想。 如今,就在眼前,唾手可得……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五章 美琳的杆子 在京城最大的茶楼听竹阁里,美琳和沺黎县主在最里侧的一个雅间内,围桌而坐。 听竹阁里面这样的雅间没有几个,这样的雅间不仅环境优美,嗯,而且清雅安静。 另外,此处地处京城热闹地段,附近有酒楼,妓院,首饰铺子,熙熙攘攘,但是,来到此处,却异常的清净。 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这样的雅间有着最低消费,最少需要五十两银子。 此外,一壶茶最低二十两银子,一叠点心十两银子,杂七杂八,没有个一、二百两银子基本走不出听竹阁。 此次,美琳跟沺黎让人转告沺黎县主,说自己能够帮助沺黎县主摆脱困境。 至于什么困境,美琳没有细说,只说是眼前的困境! 沺黎眼前的困境就是不想嫁去燎戎。她虽然不相信一个淮安侯府的庶女能有这样的本事,可是如今病急乱投医。 转而又一想,美琳虽然暂时不能进入皇子府,但是呢,因为入选皇子妃后身价也已经较前明显不同,十之八九,极有可能的情况下,皇家为了补偿她,说不定也给她一定的赏赐,比如给她封个什么郡君县君之类的。 或者,为她安排一桩不错的婚事。 总之,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下,沺黎县主答应见见美琳。 美琳见沺黎县主一脸倨傲,也知道她生性如此,而且如今内心定是惊惶和焦灼,在她面前强作镇定而已。 于是便一点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道, “其实县主的情况也很好解决。” 沺黎冷冷地看她一眼, “你说说看。” 美琳给自己斟了一盏茶,心道,这样的一盏茶,怕是要五两银子不止,先喝点尝尝,享受一点儿是一点儿! 美琳笑道, “只要有一个比县主更加合适的人替代您嫁给燎戎的摄政王,县主之威自然可解。” 沺黎县主哼了一声, “你拿我心开心是吧?要是能有这样的人,你当我父王母妃,还有我兄长都是蠢的?不知道把这个人找来替我嫁去燎戎?” 美琳不急不恼,继续品茶, “眼前是没有,那是因为县主是最合适的人选。如果在县主的努力之下,让一个条件较县主差那么一些的人,在某一方面或者某几个方面超过了县主,燎戎摄政王说不定也会在不得不的情况下,退而求其次,那县主岂不是可以全身而退?” 美琳的话有点绕,沺黎一时间没有弄明白。她疑惑地看着美琳,美琳继续道, “其实娇梨县主跟您的身份差不多,为何娇梨县主没有入选?县主可曾想过?” 沺黎县主暗想,对呀,当时自己只是一心是盯着旸旭县主,母妃说不选旸旭,是因为旸旭强势,而且心机深沉,燎戎摄政王怕驾驭不了。故而选了心思单纯的自己。 如今,经美琳这么一说,沺黎县主一想,那个娇梨也没有聪明到哪里去,为什么不选她呢? 美琳见沺黎县主开始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走,暗暗舒了一口气,心中不免得意,于是又道, “娇梨县主的父兄,虽然也是皇亲国戚,在朝堂上也有一定的话语权,但是他们在军方没有什么背景。可是县主您就不一样,别的不说,县主家跟礼国公家有着血亲之谊,其实燎戎摄政王看中的是这一点。” 沺黎闻言脱口而出, “既然要找领兵的,那秦国公的女儿和我的表姐李芳苓岂不是更加合适?” 美琳低头笑道, “秦国公家的军队主要是驻守南方,跟燎戎隔着十万八千里,对燎戎一点帮助都没有。但是李家军就不一样。李家军驻地是跟跟燎戎边界相邻,一旦北燎攻击燎戎的话,若燎戎跟咱们有姻亲之谊,李家军定然不会袖手旁观。但是如果要是跟秦国公家结亲,李家军假装不知,或者救援迟缓,出工不出力,那又能奈李家军如何?所以……” 美琳顿了顿。 沺黎县主迫不及待地道, “你是说,你是说摄政王的目标是李家军?那他为何不直接跟圣上提出求娶表姐?而是半遮半掩地说什么县主郡主,结果,旸旭她爹就上赶着捧臭脚,把我推了上去!” 美琳沉默不语。 哪里是旸旭她爹捧臭脚,分明是圣上不能驳了摄政王的面子,又不能摄政王有求必应。 因此,就由陇安郡王假模假样地提出,两下“一拍即合”。 沺黎急道, “你究竟想说什么?” 美琳叹口气, “实际上,其实在摄政王的心里,李芳苓是更加合适的。只是他没有办法提出来。如果他要是提出求娶李芳苓,他的野心岂不是显而易见?咱们皇上势必要断然拒绝,将再无回旋余地!但是如果县主要是能够用什么方式将他二人撮合到一起,燎戎摄政王既看到了县主的才华,不敢再有非分之想,同时也会感激县主,皇上内心也会松口气,也说不出来什么,对吗?” 沺黎犹豫道, “可她终究是我的表姐……” 沺黎县主以前捉弄别人毫无心理负担,但是对自己的亲人,还是很维护。 美琳笑着摇头, “县主,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既然是至亲姐妹,就更应该为您着想!她李芳苓就更不应该让您去为她深入险地。燎戎摄政王的目标是李家军,可是李芳苓却拿您当筏子,这对您又何其的不公平?难道他李家军的事情,不应该是他礼国公府的人自己解决?怎么能让您在前面做挡箭牌?还如此地理直气壮?其实,他们内心门儿清!你想连我这样一个淮安侯府小小的庶女都看的明白,他们又岂能看不明白?” 这番话令沺黎心下憋闷,她狐疑地看向美琳, “你是说,姨母和表姐还有大表哥他们故意装糊涂,有意让我去趟这个浑水,让我去替表姐嫁到燎戎?” 美琳心下暗喜,果然顺着她的暗示,沺黎自己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冀鋆曾经给她们讲过一个笑话,说有个厨师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骗,之前,说啥也不去坐那个椅子,后来,自己主动去坐那个椅子。 然后,还万般强烈地恳求骗子把这个“椅子”高价卖给他,多少钱都在所不惜! 看起来,这种事情是真的! 冀鋆还真是没骗自己! 接下来就好办了。 美琳重重的点头道, “当然是这样啊,要不然您想郡王爷和世子爷为何如此伤心难过?以郡王爷和世子爷的身份,若是拼死向皇上抗争,您觉得皇上还能不给郡王爷这个面子吗?那是因为,如果您不去,就得是李芳苓去,在您和李芳苓之间,郡王爷重情重义,当然不会是将外甥女推出去,就只能牺牲自己的女儿,郡王爷深明大义,却恰恰中了李家的奸计,县主,您忍心让郡王爷被他们耍吗?” 沺黎县主一瞬不瞬地看着美琳,想了片刻,道,我考虑一下,你先回去吧! 美琳笑笑,忙福身后走出房间。 沺黎县主看着美琳的背影,忽然间想到,既然目标是李家军,那么冀忞是不是更加适合? 陷害表姐下不了手,但是在这种危急的时刻,把冀忞推出去去和亲,沺黎还是能够很快给自己找出理由。 走出听竹阁的美琳,十分得意,暗暗荷包的银子,身子都轻快许多。 本来是打算咬牙破费的,没想到,沺黎那个傻瓜上当了,还赔钱了! 绿梅道, “小姐,您从头到尾都没没提一句冀小小姐,您是不是忘了提呀?” 美琳笑道, “我有意的,你放心吧,沺黎县主自己就会去主动把冀忞引到沟儿里。” 绿梅还是有点担心, “沺黎县主会这么傻?” 美琳面露不屑, “否则呢?你以为她是谁?如果不是她会投胎,出生就是县主,她早死八百回了!如今,她在我眼里,就是个猴子!我这边立了一个杆子,她就会急吼吼地朝上爬!爬得慢一点,都是你小姐我失算!”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六章 沺黎县主的真爱是旸旭! 礼国公府的后花园,丹姨娘是秀眉紧蹙,一双柔媚双眸满是深深忧虑。 已经不再升腾热气的茶盏在她的手里,时而拿起,时而放下,虽然苦苦思索着对策,但内心却怎么也无法平静。 其实燎戎的摄政王,给她开出的条件太过诱惑。 可是,丹姨娘又知道,如果她一旦答应了摄政王。于北燎辽而言,别说她是所谓的护国公主,即便她就是汗王的继承人,甚至她本身就是汗王,由此举动,也会被臣民群起而攻之,最终被唾弃,甚至尸骨无存! 然而,丹姨娘又非常想彻底将自己身上“禁锢”之法除去。 当初,她年少懵懂,也是一腔怨愤。 外祖家被北燎的其他大族排挤迫害,最后潦倒落魄。 外祖父是堂堂的北燎大将军,可是不幸在与李家军对阵的时候,兵败被俘。 但很快,北燎和大周签订停战协议。外祖父及将士都被释放回到北燎。 可是,外祖父的一个部将向汗王告发,说外祖父在被俘期间,与李家军的主帅私下密谋,将北燎的军国机密告诉了李家军,致使北燎军队大败。 当时,迭刺丹珠还没有出生,而迭刺丹珠的祖父听信了谗言,或者,祖父一直想借机削去外祖父的兵权。 于是,外祖父被下狱,几个舅舅被流放到边缘苦寒之地牧羊放牛。 丹珠的兄长,从最有希望被立为太子的人选地位一落千丈,成为了离汗位最远的王子! 从小,丹珠就被母亲和兄长教导:要为外祖父伸冤!要重振外祖家的荣光!要帮助兄长继承汗位! 要让娘亲成为草原上最尊贵的女人! 为了这个目标,迭刺丹珠三岁起就开始了地狱般的训练! 可是,长大后的迭刺丹珠,虽然武功高超,是北燎高手中的高手。 潜入大周,也很顺利地完成了大国师安排的任务。 其中最为震惊朝野的,就是,迭刺丹珠查出来一个潜伏在北燎多年的大周人! 此人在北燎境内经商,借以结交了许多北燎高层,进而获得许多机密。 但是,后来,大国师觉得依着迭刺丹珠这般小打小闹,终究对大局没有重要影响,于是安排迭刺丹珠进入皇宫。 大周皇宫关卡重重,据说,进宫的女子身上如果有功夫,有内力,有蛊毒,有媚药,统统就地正法! 不得已,迭刺丹珠答应了大国师给自己服下压制内力的药物,虽然没能进入皇宫,但是得以顺利的潜入礼国公府。 服药之初,大国师将后果坦言相告,迭刺丹珠少年意气,又一腔孤勇,觉得这实在不是一个问题。 而且,大国师也说过,大周的皇家宝库,有解药。 迭刺丹珠当时自信自己的容貌和心机,进宫成为皇妃指日可待,成为了宠妃,天下几乎就在手指之间,什么宝物珍稀药材没有? 即使后来成为了礼国公世子的姨娘,迭刺丹珠也信心满满,自觉自己也能很快拿下焦贤妃,从而,得到宝库中的药材。无非是费些心思,多使些手段而已。 可是,迭刺丹珠没有想到,当她自己真的深入大周,后来进入礼国公府之后,却发现步履维艰,困难重重。 而如今,随着年纪渐长,迭刺丹珠觉得感觉到这个血脉里的禁药,发作的愈加频繁。 是不是会有性命之忧,迭刺丹珠不清楚,国师也不清楚,因为,此前,用此药的人少之又少,实在无从对比了解。 大国师也说过,这个药对于那些内力平平,功夫一般人,影响并不大。 但是如丹姨娘这般从小打熬筋骨,而且还曾经靠着药物催生过内力的人,且在短时间内力增长迅速的人,引起的后果将特别的严重…… 想了许久之后,丹姨娘对身边的侍女叫柳原的道, “那日你乔装潜入到宴会当中,一定要保住冀忞的性命!” 柳原也是北燎人,也是大国师一手调教出来的。 柳原不解, “主子何出此言?摄政王的目标是冀家姐妹,但是他不是为了要娶冀忞吗?之所以设下这个局,是算定了沺黎县主一定会将冀家引入局里,难道我们北燎有人想要冀家姐妹的命?难道是为了阻碍燎戎摄政王与大周联姻?” 丹姨娘缓缓摇头,多年潜伏大周,丹姨娘开始学着用大周人的思维想问题, “你能想到这些,摄政王也会想到这些。我觉得,这是燎戎摄政王的一个阴谋,他并不是真心求取冀忞!你想想,即使他跟冀忞真的有了所谓的生米做成熟饭,大周皇帝也不会将冀忞许配给摄政王!” 除非,大周皇帝如今想舍弃冀夔夫妇,但是,目前,没有这个动向。 那么,大周皇帝就会按下此事,再将沺黎或者其她某人嫁去燎戎。 柳原糊涂了, “折腾一圈,还是沺黎,跟冀忞也没啥关系啊!” 丹姨娘沉默。 有关系,燎戎摄政王想用这个方法刺激她的兄长迭刺木澜! 迭刺木澜在大周有自己的暗桩,这些人一是监视丹姨娘,二是随时根据京城形式做出一定的部署和行动! 而迭刺木澜的人不受丹姨娘支配,却可以支配丹姨娘! 迭刺木澜不希望燎戎与大周联姻,更加不希望迭刺苍舒与李家军如今的掌权人冀夔的女儿结亲! 依着迭刺木澜的性子,最直接,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就是,杀了冀忞!嫁祸给燎戎和大周! 因为,冀忞是被大周皇室的人设计陷害的! 燎戎摄政王迭刺苍舒即使没有想杀冀忞,冀忞也是因迭刺苍舒而死! 即使大周依然与燎戎联姻,这也是冀夔和李家军内心的一个疙瘩! 而迭刺木澜依然会把这个“功劳”记到丹姨娘的头上! 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事败,燎戎和大周,礼国公府上下,李家军全都会恨透了丹姨娘! 丹姨娘不想要这个结果! 天下人恨她,她不在乎,可是,她在乎李刕! “好邻居”后堂,沺黎县主拿了两张烫金的请柬放到了桌子上,尽力不那么倨傲,但是依然改得有点蹩脚地道, “那个,冀鋆,太后娘娘生病,宫中不宜喧闹。同安公主要在我们王府办赏花宴,本来没有你和冀忞的份儿,那个,二品以上的官家女子,我不是借她花园了嘛!我手里有几个名额,自然就想着你们了!你们不用觉得喜出望外,如获至宝,也不用感激涕零,欣喜若狂就更加用不着了!真真的,我还没这点面子的话,我也不用在京城混了!我可跟你们讲,千万别磕头!咱们谁跟谁啊!接了八十杆子还是亲戚呢!” 冀鋆,“……” 冀忞,“……” 大姐,你早上出门吃药了吗? 沺黎县主见二人不语,心下得意, “瞧瞧!高兴得傻了吧?还真是!没见过公主吧?是不是心中特激动?说实在的,你们真应该渐渐公主,虽然小时候我俩打过架,不过,同安公主可比旸旭县主强多了!起码不欺负我!” 冀忞,“……” 这事儿,是真的! 同安公主比你矮,比你瘦,还没有撑腰的爹爹和兄长,打不过你,也显摆不过你! 冀鋆插嘴道, “咳咳!县主,只有同安公主去啊?皇子啥的,有没有去的?” 沺黎稍微愣了一下,眸中有一丝恍惚瞬间划过,侧头想了想, “目前没听说。咦?别给我倒花茶,旸旭喜欢和花茶,我不喜欢,给我点碧螺春!” 海棠闻言忙去沏茶。 沺黎县主垂下眼眸,冀忞猜或许沺黎县主想起了三皇子,想起来章吉生? 房间里,忽然间有些尴尬的宁静! “县主,请尝尝这款桂花糕!”冀忞轻声道。 虽然如今已经放下,但是,最初的那份悸动,终是与众不同。 沺黎县主拿起糕点,刚要送到口中,忽然放下道, “这个桂花糕里面放了核桃啊?本县主不喜欢核桃,旸旭喜欢!给我换个别的点心!” 刚刚沏好碧螺春的海棠闻言,看看冀鋆,见冀鋆点头,忙再次退出去。 冀忞笑道, “县主,抱歉,我们真是不清楚您和旸旭县主的口味,这样,您看看这瓜子,是我们好邻居自己炒制的!” 沺黎从善如流地抓起瓜子,嗑了几个后,连连点头道, “不错不错!这个味道我喜欢,有点咸,有点甜,还有点辣!旸旭就不喜欢这样的,她喜欢原味的!” 沺黎县主吃喝一番,起身告辞。 芍药神色凝重地看着沺黎县主的背影,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满腹心事地长叹一声! 冀鋆被芍药给弄得不会了, “你咋了?吃的多了,喝的多了,心疼了?” 芍药连连摇头,神秘兮兮地道, “小姐,我发现事情真相了!” “啥?” 芍药一脸的历尽沧桑,百感交集地道, “沺黎县主的真爱不是章吉生,是旸旭县主啊!” “噗!咳咳咳!”冀忞呛住!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七章 沺黎县主暴露的细节 冀鋆将芍药的话讲给李宓听,李宓笑得前仰后合,道, “芍药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冀鋆抿唇笑着解释道, “芍药的意思是,沺黎县主对旸旭县主事无巨细,相当地了解,而相比较之下,我呢,就差得太远了!就拿我对忞儿来说吧,忞儿的很多喜好,尤其是细节上,真是很含糊,很不确定。比如说忞儿究竟是特别的喜欢喝哪种茶,我就不知道。我只是知道忞儿喜欢喝茶,但是特别喜欢的是毛峰?毛尖?还有什么银针?云雾,我就不知道了!还有,忞儿喜欢吃点心,但是具体哪样点心,我也糊涂。至于某一个点心里面儿她喜欢哪样的馅料,我也是不知道。唉!我真是个不称职的姐姐!” 李宓忍住笑道, “你可别妄自菲薄了!我看你对忞儿简直比姑母还细心,还唠叨!” 冀鋆白了李宓一眼, “夸我呢?” 李宓认真地道, “当然是夸奖!你之所以不了解,是因为忞儿其实对吃食一向不是怎么太挑剔。很多时候忞儿性格良善,温顺可亲,小时候在礼国公府住着,尽管祖母很是宠着她,但是她也从来不无事生非,蛮横骄纵。偶尔,厨娘做的饭菜口味稍微重一些,或者不是特别合口味,她也从来不会像沺黎那般气急败坏,或者是大呼小叫地让厨房重做。忞儿只是浅尝而止,不如喜欢的吃食吃的那么多而已。那时候祖母对忞儿格外细心,常常很快祖母就会发现这个菜品可能忞儿不喜欢,于是下次,厨娘就会改过来。可以说,虽然都是表妹,可是沺黎一来,鸡飞狗跳,厨房的人都战战兢兢。忞儿,就不一样,下人很少因忞儿受到责罚。” 冀鋆听罢,笑容渐渐褪去,心道,李宓只是看到忞儿懂事,可是不知道,爱哭的孩子有奶吃。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忞儿的外祖母早早地去了。 而且以沺黎的脑筋和心计,也不可能有这样烧脑的想法! 忞儿的外祖母无疑是爱她的,老夫人虽然睿智清醒,但是,面对这样一个小小的人儿,出生即被下毒,身上又背负着沉重的秘密,老夫人也想尽可能地给忞儿多点快乐的时光。 冀鋆和李宓在郊外游玩的时候,冀忞正在大理寺帮着周桓画像。 “既然如此,要不你跟忞儿就不要去了?总之,同安公主的赏花宴,也不是说非去不可。” 和亲提出娶沺黎县主,却恰恰是超出了广宁郡王父子的能力范围! 但是皇太极发现了他在狱中,有几粒灰尘掉落到衣服上,洪承畴遂轻轻弹去灰尘。因此皇太极便认为他矢志不坚。 李宓见冀鋆把“狗改不了吃屎”改成这样的说辞,觉得是她不想在自己面前太过“粗鲁”,说明是很在意自己的,内心很是欢喜。 此人当时满脸污垢,杀了人之后,很快穿过闹市逃走。 沺黎县主从小到大被广宁郡王和周彪保护得很好。 然而,李宓又觉得头疼的是,即使王氏不喜欢姑母,想诋毁姑母,又为何用“诅咒”来攻讦姑母? 但是,具体为什么,李宓也不清楚。只是,曾经从王氏和鲁嬷嬷的对话中,听到过只言片语。 那个时候,广宁郡王父子觉得自己在大周完全能够护得住沺黎,只要沺黎不行谋逆之事。 冀鋆皱眉思索着道, “虽然沺黎县主看起来不是特别的开心,但是似乎她的心情并不是特别的沉重,也看不出紧张和无助。我觉得这跟沺黎的性子不符,依照我了解的沺黎,此时的沺黎一定会在郡王府大吵大闹,甚至是寻死觅活。但是,如今却能如此平静地给我们送请柬,给我的感觉,沺黎似乎并不是特别担心自己的处境。” 李宓一直向找机会当面问问姑母。 李宓想到王氏,也一阵阵烦闷,王氏和姑母,似乎天生不对付! 还有,有依仗,有底气的孩子,自然可以肆意张扬。 冀鋆摇头。 老夫人可能想等到忞儿再大一点,再大一点点,将忞儿教导成一个坚忍,强大的女子。 岂止是不喜欢,简直要置于死地! 因此,终是她小小的身子承担了所有的沉重! 如果在以前,这样的情况下,也就是一旦是觉得不安全的时候,我会拒绝去,而且也不同意忞儿去。 李宓很快便被祖母接到了跟前抚育,跟姑母也接触多了起来。渐渐地,王氏的话,越来越需要重新考量。 传出“和亲”的消息后,李宓没有看到沺黎,但是他听冀鋆这般讲,也微微皱眉道, “是不是她已经认命了?” 李宓小时候对此也是深信不疑,在母亲和姑母之间,当然信任的是母亲。 此次是一个凶杀案的的人犯像。 似乎,李宓爹娘成亲那日,姑母病了。 即使她被人利用,也能够很快被父兄二人给识破,所以他们根本不担心沺黎闯祸,于是放任沺黎的生长。 放一边,放一边去! 于是,此前对沺黎的一切保护便都没有了意义!甚至成了短板! “所以我觉得——”冀鋆对李宓道, “我觉得应该让忞儿独立去面对,独立去思考,曾经您的祖母,还有的大伯大伯母,以及我们,总有能力不及的地方。那个时候就需要忞儿冷静地的面对和处理一些关乎她自身命运的事情。” “谁说不是呢!”冀鋆点头, “说实话,我觉得同安公主这个时候举办赏花宴倒并不是多么奇怪,毕竟也是女孩子,而且又是公主,又不能象我们这样可以到处走走转转,宫规森严。她举办这样的宴会,跟一些贵女联络一下感情,而且她也是放松一下心情,我觉得无可厚非。但是让我感到有些奇怪的是沺黎县主的表现。” 冀鋆看李宓神思飘远,内心觉得歉疚,这是人家老李家上一辈的事情,自己非要提出来,搅得这个小辈一脑门子官司! 问题是,还解决不了,干着急没办法,这图啥!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感触,大表哥,你瞧,纵然忞儿这般懂事,不给礼国公府添麻烦,你娘亲不还是不喜欢忞儿?” 冀鋆摇摇头, “沺黎不会认命,也不知道什么是认命。即使是认命不得不接受,沺黎也会大吵大闹,除非是她没有力气吵闹了。像她这般能还能够神色如常地给我们送来请柬,而且还挑剔茶水的种类,又是挑剔点心的馅料,还挑剔瓜子的味道,关键是,点心瓜子还没少吃!大表哥,你觉得一个已经是面临绝境的人,会有这样的心思挑剔这些细节?还吃得下去东西?” 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出现了燎戎前来和亲! 冀鋆给李宓讲起了洪承畴的事情。 冀鋆轻轻摇头,一双秀目波光潋滟,犹如平静的湖面泛着一丝忧伤。 李宓见冀鋆有些低落,关切地问道, “怎么了?” “别想那些咱们解决不了的!还是想想同安公主的宴会吧!你就没啥嘱咐我们的?” 冀鋆点头,她在李宓面前从不从不遮掩, 但是经过沺黎的事情,我不仅自己是要去,还要鼓励忞儿面对这样的情况。 洪承畴曾经是决意绝食殉国。 冀鋆抬眸看向远处,初秋的林间,满眼葱绿夹杂着红红的枫叶,微不可查地叹口气,道, 不过,王氏说姑母是装病,而且,还躲在房间里暗暗诅咒她! 可是,后来,随着李檀和李芳苓出生,王氏的精力有所分散,加上还要管理礼国公府的大小事务。 “不发生才怪呢!你说说,那帮家伙,会能主动消停一点?让大家伙都好好地玩乐一番?大表哥,告诉你,不可能!狗,哦,那个,坏人不可能一下子变好!狼不可能一下子不吃肉!小心为上!” “对啊!就象燎戎,虽然来和亲,但是,谁敢掉以轻心?” 李宓道, “你指的是什么?” 父母之爱子之为之长远计。 李宓闻言心中浮起些许忧虑, 冀鋆想到此,拍了拍李宓的肩膀,道, 如沺黎一般,在这般绝望的情况下,哪里还有心思挑剔这个挑剔那个,恐怕已经是心如死灰,生无可恋! 然而,看起来,沺黎县主双眼偶尔迸发出来的光芒,分明是充满希冀! 李宓见冀袁刚刚还是有一点的心事重重,此刻又恢复如常,遂也撇开不快,问道, “你可是在担心公主的赏花宴上,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好多人虽然看见了他,但是案犯当时满脸血污,而且跑的很快,因此见过他的人并不多。 只能是从几个见过他某一个角度,某一个侧面的人的口述中,通过点点片片来凑成一个完整的人像! “死者是外乡人,但是来京城十余年了,开了一个绸缎庄,生意还可以,没听说有什么仇家!可是凶手却似乎有备而来,进了门,连话都不说,抽刀就砍!” 锐廷絮絮叨叨地给冀忞介绍这案情。 冀家大小姐说过,画像不是单纯的画像,而是要根据嫌疑人的身高,体态,年龄,还有可能的作案动机和作案环境等糅合到一起的一个人,而不是简单的“像”!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八章 凶案的背后隐情 冀忞画的这幅嫌犯人像,画的时间有点长。 因为见到嫌疑人的人数并不多,就是算上看到背影的,一共七个人。 而且这几个人呢,描述起来简直毫无章法。 有的人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也只能确定自己看到了嫌犯的侧脸,可是,嫌犯应该是有意干扰众人,将脸抹得如同锅底。 阳光下,嫌犯的眼睛倒是很亮,可是大小和形状也不再记得! 还有的人当时坐在小马扎上摘菜,嫌犯经过时候一抬头,看到的一个大下巴! 下巴和脖子都是黑黑的!还勉强记得脸蛋子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是胖的,还是肿的! 有一个迎面碰到的,只注意到了额头! 此人的额头左侧有一个大包,看起来像是个大疖肿! 说来说去,甚至连嫌犯的脸型都没有一个统一的意见。 如此一来,众人的描述中没有体现出特别细致的地方,因此,冀忞画的时候很不顺利。 冀忞总觉得好像是一个拼凑出来的一个人,有点象张三的额头,李四的鼻子,加上王五的下巴……这样的一种感觉。 周桓见冀忞苦苦思索的样子,担心她太过忧心,伤神伤身,于是关切地道, “要不先别画了,先歇一歇,再看一看有没有更多的目击者,然后咱们再接着画。” 冀忞一想有理,于是从善如流地放下了手中的笔。 但是众人对这个嫌犯有一个共同的认知:身上味道特别难闻! 臭不可闻! 而且,还特别地呛人! 比如那个坐在小马扎上的人,就是,被嫌犯经过时候,熏到了眼睛,揉揉后再看去的时候,眼前景物就变得有些不清晰!过了一会儿才好转! 冀忞听到这里,疑惑地抬头看向周桓,想起以前堂姐给自己讲过的一些探案的故事,认真思索,大胆提问: “世子,是不是有意为之?故意用这种刺鼻的气味把众人的吸引过去,从而忽视了其他方面?” 周桓深以为然。 走路时候忽然遇到某处气味难以忍受,都是屏住呼吸,匆匆而过,如画美景也顾不得欣赏!何况这边匆忙慌张的情况下! 锐廷又道, “这个凶手其实动作特别迅速,他把店主夫妇给刺死之后,柜子上的钱财,老板娘头上的宝石钗子都没拿,就逃了出去,看起来是寻仇的!你说也奇怪,正好这个时间,店里面没有其他人!本来店里有个伙计,恰好那天早上起来就闹肚子,一遍遍地跑茅厕,一次比一次时间长!后来腿都软了!等他好不容易扶着墙回到前面,便看见店主夫妇两个坐在凳子上,然后身子下面和地上都是一滩的血!” 冀忞总觉得有哪里很奇怪,于是问道, “仵作怎么说?” 周桓道, “仵作验尸后说,店主夫妇二人身上伤口倒是有几处,主要在腹部和大腿内侧,但是奇怪的是,每一个都不是致命伤。他们夫妇其实是活活流血流死的!” 冀忞眉头紧锁, “这可真没办法解释,凶手骤然闯进来的时候,杀第一个人是事出意外,毫无防备。那么另外一个人难道没看到?没喊叫?在凶手奔向另一个人的时候,他不躲?不做挣扎?任他砍,任他杀?” 锐廷也皱起了眉头道, “这就不知道了,总之他们夫妻两个没有挣扎的痕迹,好像任人宰割,任凶手为所欲为的。” 冀忞看向周桓, “难道是用了迷药?” 周桓微微点头, “我也是这般考虑,因他们二人并无痛苦表情,也没有惊恐,绝望,似乎还很安详!” 冀忞恍惚想起,在前世的时候,在淮安侯府曾经听人议论过这个案子。 据说后来店主的儿子指控是店主家的一个亲戚杀了店主夫妇。 这个亲戚说起来是他的堂婶。 因为丈夫去世,到京城来投奔儿子。 可是来到京城之后才知道,儿子在几年前已经失踪。 堂婶无处可去,便寄住在他们的家中。 店主的儿子说此前他的婶娘在家乡照顾堂叔,曾经托店主夫妇照顾在京城读书的儿子,可是没有想到,她来到京城之后,却发现儿子踪迹皆无,生死不知。 堂婶伤心不已,质问店主夫妇为何隐瞒此事。 店主夫妇理直气壮地道, “我们一直在差人寻找,花钱打点衙门,打点三教九流,虽然一直没有好消息,可是也一直没有坏消息!我们不是怕你照顾堂弟,本就伤神,再受打击,雪上加霜!你说万一你们两口子都没了,大侄子回来了,可怎么好?” 店主的儿子说,堂婶还是很气愤,心中对店主夫妇诸多埋怨。一定是婶娘怀恨在心,杀了店主夫妇! 可是,当时的大理寺还是刑部的官员,在审讯的时候却发现,一是堂婶没有作案的时间。 因为,当那个凶手跑出去的时候,堂婶正在距离绸缎铺子几十米的一个馄饨摊上吃馄饨,她打算吃完馄饨之后再到铺子里去。 其次呢,店主夫妇身上的伤口也不是一个弱女子,在短时间之内便能够刺杀出来的。 何况,店主夫妇有一个反抗的也不可能让她得逞。 另外,堂婶也承认说心中对店主夫妇有恨,儿子又不是被店主夫妇害死了。 她虽然心中不满,但是还不至于到了杀人的地步。 据说,主审官后来综合考虑之后又证据不充分,于是便将这个堂婶送回了原籍。 没有想到,今生这个案子落到了周桓的手里。 只是冀忞如今听锐廷和周桓在描述这个案子的时候,冀忞又有了很多的疑虑。 比如,店主夫妇为何死状是这样子的? 目前看,一定不是自杀,但是又如何能够令店主夫妇乖乖的束手就擒呢? 冀忞忽然想起冀鋆曾经给她讲过的一个案子,于是开口道, “世子,我记得我堂姐曾经给我讲过一些奇案。说有一些地方或者有一些人会使用一些技艺,让人可以失去理智,比如象当初淮安候府刘毕胜那样。或者说乖乖地听他摆布,如傀儡一般。还有一种技巧或者说术法也好,法术也好,可以让人迷惑心智,即使是痛苦万分,他不仅不觉得痛,相反他可能通过这种痛产生一些愉悦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跟与此有关。” 冀忞的眸光纯粹而清澈,语气平缓而清晰,犹如周桓手下得利的刑探或捕快在那里做着再寻常不过的案情分析和叙述。 周桓眼眸轻轻闪过一丝欣慰和惊艳,心猛地似乎偷偷停了一下,紧接着又快速跳跃起来, “你为这个案子,想了这么多,很累吧?” 冀忞暖暖一笑, “还好,只要,能帮上你,帮上大理寺。” 从容,自然的寥寥数语,化作润物无声的暖流,汩汩流进周桓的心里。 周桓想开口说些什么,见冀忞又伏下身子去描画人像。 周桓心下一颤,想起此前有人建议圣上要用祝由术催眠冀忞,以获取秘密的事情。 或许,这个案子里,能有些有价值的东西。 京城最大的酒楼“醉花阴”的雅间里,李芳苓和冀家姐妹聚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赏花宴。 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娇叱, “你们小姐自己就是卖饭的,还到这里来?哦,是了,也知道自己做的东西上不去台面,赚足了银子,到这里来见识一番是吧?” 关静秋! 冀鋆脸顿时沉了下来,李芳苓和冀忞也敛起笑容,很是气愤。 只听芍药道, “我说关小姐,你是不是脑子瞎啊?要不你眼睛聋?哦!对了!是肚子上长疮,后脖颈流脓!说实在的,自盘古开天辟地,三皇五帝到如今,傻瓜年年有,今天就你一个!你是来吃饭的,还是来找抽的?” 李芳苓发现芍药这番话必须得仔细听,留神听,否则真是,跟不上芍药的思路! 关静秋气急, “你这个破丫鬟真是无法无天,来人,掌嘴!” “啪!”门重重推开,冀鋆三人出现在门口。 关静秋愣了一下,随即对身边丫鬟道, “动手!” 丫鬟闻言一步上前,抬手就打! 冀忞心下一惊! 这个丫鬟就是在陈国公府遇见的那个高高壮壮手里有蛇的丫鬟! 这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伺机报仇来了! 只见芍药毫不慌张,身子一蹲,一掌落空! 丫鬟哪里肯罢手,伸手去抓芍药,芍药伸手一挡! 只听丫鬟“噢”的一嗓子,倒退好几步! 众人定睛一看,好嘛! 一只手鲜血淋漓! 芍药的胳膊上一排排的小狼牙刺! 人家有护腕,护肘,这芍药,把两条胳膊全都套上了狼牙刺! 切!当初,我们没准备,都把你关静秋给弄到井底下去了, 这次,是觉得没有井,你不怕是吧? 冀鋆看了直摇头! 笑得一脸无辜地对关静秋道, “关小姐,你说说你,能不能想点积极上进的事儿?比如啊,培育出来一种高产的粮食,让天下百姓都能吃上饱饭!或者,想出来一个什么物件,能自动把布匹缝接上,让天下的姐妹不那么一针针一线线,没日没夜地缝补,弄得头晕眼花。你要是能把这两样解决了,我佩服你!可是,你看看你如今,我的丫鬟都看不起你!呸!丢人!”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不怕你关静秋抱大腿,就怕你抱的腿是残废! 关静秋双目瞪向冀鋆,眼中只差没喷出火来。 冀鋆也根本不在乎,毫不示弱地回瞪向她。 出来后,冀鋆迅速地扫视一下周围,自己的房间是从里面数第二个房间,而隔壁的房间刚才并没有听到门开关响动的声音。 初步断定关静秋主仆不是从里面的房间里出来,恰巧遇到芍药的。 芍药刚刚如厕回来,是要进自己的雅间。 而关静秋主仆是从后面撵上的芍药。 也就是说,芍药并没有看见她们几个人,而关静秋她们几个人是追着芍药上前开骂的。 这不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吗? 即使不是追上来骂,假设她们一不留神“狭路相逢”了,芍药绝对不会主动惹事。 那么就是关静秋一开始就出口不逊,就是是想找茬挑事儿! 冀鋆暗暗平息一下心绪,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心想,既然找茬儿,自然没有必要躲着,躲也躲不了! 关静秋是故意的! 即使是自己今天一直躲在雅间里,总有出去的时候。 关静秋既然盯上了自己,说不定也会在店门口守着,跟自己对峙搞事情! 关静秋的口才并不是特别的好,平时她也都是因为仗势欺人才能占尽上风。 在家里,关静秋的同母兄长和嫡长姐多多少少让着她。 在外面,关静秋如果遇到父兄官职比她爹爹小的管家小姐,她便尽可着劲儿地欺负别人,对方碍于身份也不敢反抗她。 而关静秋如果一旦要是遇到沺黎县主、旸旭县主这样的人,便自动自觉化身为舔狗,根本不敢跟人家争辩。 在关静秋那里,不用谈礼数,不用谈感情,更加不用谈公理和正义。 她的每个行为,有时候是心血来潮的“发疯”和“发泄”,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只是单纯找一个或几个能够欺负的人出气。 按照曾经没有在自己跟前讨到一丝便宜的经历,她难道还要上赶着找抽? 皮子痒痒了? 冀鋆觉得不象,先予以否定。 其余的时候,关静秋都有着纯纯的,明确的目的! 比如,攀龙附凤,狐假虎威! 比如,助纣为虐,损人利己! 不管是哪个,都说明关静秋身后有个“大佬”! “大佬”是谁? 能驱使关静秋这般卖命? 此刻,关静秋听出来,冀鋆和芍药的话里,一句一句都是讽刺,都不好听,可是,偏偏,人家没有脏话,让她如何反驳? 其次,芍药的话,还有点费解,东一下,西一下,目标分散,一时间也不知道揪住哪个回怼。 芍药,“……” 俺们小姐说了,这叫“发散型思维”,就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让你蒙圈!把你的大脑搅和成浆糊! 但是关静秋看到李芳苓在,一下子来了精神,柿子捡软的捏! “李大小姐,她们是你的表妹,你表妹满口污言秽语,而且纵仆行凶!你在那里听之任之,污的就是你礼国公府的门面!你国公府大小姐的名声不要了?我的丫鬟受伤了,你得给我个交代!” 李芳苓心下不满,这个关静秋怎么跟狗似的?刚才在门外遇到芍药,咬住芍药不放! 如今看我在这里,又咬上了我! 跟我有关系咩? 冀家妹妹训你,训得轻了?是不是应该直接开骂? 李芳苓关键时候头脑还拎得清,这也是冀鋆和冀忞喜欢她的地方。 李芳苓慢慢悠悠地道, “污了门面就污了吧,我礼国公府门脸大,不怕!” 关静秋又被整得不会了! 这怎么一个两个都不按照套路出牌呢? 李芳苓应该训斥冀家姐妹啊! 然后向她赔不是,或多或少给她受伤的丫鬟点“医药费”,然后两厢各退一步,彼此扯平吗? 关静秋愣怔之际,冀忞声音冷冽开口, “关小姐,你今年高寿?这么健忘?陈国公府的那口井,是不是太浅?没把你摔得六亲不认?如今,你又先挑衅,骂我家的丫鬟,你又指使你的丫鬟先动手打人,我真奇怪,你用你这个身高力大会玩蛇的丫鬟做打手充先锋,威胁,强迫,陷害,污蔑,无所不用其极!你做了这么多的坏事,你就不怕恶鬼缠身?而我们只是自保,只是不想让你的奸计得逞,我们就得付出所谓的名声,换来你们这些人更加猛烈的打压和伤害!你到底有什么脸站在我们面前反复地害人不成反害己之后,又扯着嗓子叫屈?芍药护着她自己不受伤,有错吗?你的丫鬟技不如人,她受伤,她活该!要钱?没有!” “你——!”关静秋一口气梗住。 一个两个,都长本事了! 连面子都不要了! 关键是,这不是在哪家的府里,关起门来,统一口径之后,基本“肉就烂在锅里”了! 这可是是在外面街边的店铺里啊! 伙计小厮,人来人往,她们怎么会不怕呢? 冀鋆看出来关静秋的小九九,适时补刀, “关小姐,你要是不满意,咱们就报官!咱们一起过堂堂,录口供供!我的小心心是不怕的!俺们家卖饼饼的,经常会遇到闹事事儿的!前不久,俺们店让下毒毒!我去报的官官呐!人家礼国公府呢,武将家风,不拘小节,进衙门如履平地,你当我们怕啊?” 抛头露面,俺们商户,武将家,才不在乎! 倒是你们家,文官呐! 爱面子呐! 丢人呐! 嘻嘻! 不怕你关静秋抱大腿,就怕你抱的腿是残废! 冀忞点头,面不改色地跟进, “嗯,我还跟着桓世子和主簿,仵作去过验尸房呢!哎呀,里面有个尸体,脑浆流了一地!白花花的,颜色跟关小姐的裙子似的!” 关静秋下意识地看了看裙子,身子一颤。 一旁的李芳苓不由自主地使劲吞咽了几下口水,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输人不输阵,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是啊!”李芳苓内心犹如重锤擂鼓,自己觉得嘴唇都颤,但是听起来还算云淡风轻, “我虽然没去过验尸房,可是听兄长讲过,有的人死了之后,还会发出“咯咯咯”地笑声呢,尤其是晚上,笑的声音特别大!还有的吧,能忽地坐起来!还有的,成了僵尸,一蹦一蹦地去找仇人!关小姐,如果晚上僵尸去找你,你怕吗?” 关静秋被几人的话语吓得脸色愈来愈难看!腿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地抖! 恰好此刻一阵凉风吹过! 关静秋“嗷”地一声捂着脑袋蹲在了地上! 这时,从里面房间里走出一个男子,他慢慢踱步经过关静秋主仆。 男子五官端正,堪称英俊,但是一双眼睛犹如利刃寒芒,箭一般射过来,令人极度不适。 男子的双眼毫无顾忌地从李芳岺,冀鋆和冀忞面容上滑过,又缓慢地逡巡在冀忞,冀鋆和李芳苓身上。 最后,目光落在了冀忞脸上! 冀鋆知道这样的举动,在这个时代十分的无礼,即使在二十一世纪,如此不加掩饰地直勾勾地盯着女子,也是极为不礼貌的行为。 但是,走廊本来就不宽敞,海棠没有办法挡在冀忞前面,她只能拿起手帕,遮住冀忞的脸。 李芳苓则立刻侧身垂头。 冀鋆则一动不动,双眸微眯看向此人。 男人身材健硕,堪称魁梧,目测约有将近一米八的身高。他衣着灰色锦袍,手中一柄折扇,看似书生打扮,却通身并无书卷气。 此时此刻,男人见冀忞被海棠用帕子遮住面容,继而又发觉冀鋆在看他,于是便将目光落到了冀鋆这边。 二人开始静静对视,对视片刻之后,男人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邪魅和玩味的笑容,这个笑容令纪云十分的不喜,因为里面看不出尊重和友善。 冀鋆心中一阵阵翻腾,只觉得他的目光当中有一丝的凶狠,有一丝的狂妄,有一丝的骄纵,还有一丝的杀气! 对!是杀气! 本来有的时候那种如炬的目光,通常会让人想起鹰隼,想起猛虎,即使刘毕胜在被蛊毒控制整个人癫狂可怕时候,也不是这般的眼神。 这个人却实实在在地让冀鋆想起了非洲的斑鬣狗,那个令大提起来都不怎么讨喜的动物! 男人冲冀鋆微微低头,拱了拱手。 冀鋆毫无表情,冷冷地看着他,犹如看一只卖力表演的猴子。 男人也不恼,裂开嘴唇,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用嘴唇无声地告诉冀鋆, “猎物!” 冀鋆的手紧紧握住帕子,指甲嵌进肉里,丝毫不觉,但是依然对其毫无反应。 男人移开眼睛,转头朝前走去。 冀鋆看着他的背影,片刻,想回到雅间里的时候。 忽然,走到拐弯处的男人将手中的折扇甩了过来! 麦冬眼疾手快,急忙接住! 轻轻展开,扇面上一个女子一身粉衣,依树而立。 画上女子,竟然是冀忞!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章 迭刺远光要拆摄政王的台 醉花阴对面的茶楼,二楼雅间里,美琳和沺黎县主正在临窗而坐。 她们亲眼看见李芳苓和冀家姐妹走进了酒楼。 后来,是关静秋主仆。 接着,不到半个时辰之后,又亲眼看见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走出酒楼。 沺黎看着美琳怡然自得,胸有成竹的样子问道, “这个男的就是你说的燎戎摄政王?看起来也很一般啊!” 美琳摇头,缓缓放下茶盏道, “他不是燎戎的摄政王,摄政王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做这种事情?这个是燎戎的王子,如今燎戎汗王的弟弟迭刺远光。” 沺黎县主闻言,“噌”地站了起来,双眉倒竖,一脸怒容, “洪美琳!你骗我!你不是说要把迭刺苍舒和冀忞给凑到一起吗?现在来的这个迭刺远光是怎么回事?你让他来有什么用?他就是一个不入流的王子!他难道还想打我们大周贵女的主意?呸!他也配!” 美琳见沺黎县主疑惑不解又极为气愤的样子,心中很是鄙夷, 心想,就凭沺黎县主这种脑子,长在人的身上,也真是奇迹! 如果不是因为你沺黎会投胎,不是你的父兄,包括你的娘亲一路护着你,就你这种呆瓜,这种傻货,别说是在后宫,就是在淮安侯府,都已经死了几个来回了,简直连雨珗和玉颜还不如! 但是沺黎县主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美琳也只能是按下心中不快和火气,陪笑着耐心解释道, “县主,别急呀!听我解释给你听!” 沺黎县主见美琳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简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也很是无可奈何,毕竟,这个计划要靠着美琳来完成,她也知道这个时候跟美琳翻脸不合适。 沺黎县主冷着脸问道, “我听说,迭刺远光和他的兄长都已经成亲了,还来跟着搅和什么?” 迭刺远光和他的王兄,燎戎的汗王迭刺利箭都已经成亲,娶了本族女子。 而摄政王迭刺苍舒则一直未娶妻。 美琳给沺黎县主续满茶水,道, “县主,摄政王存心想跟大周交好。所以我们担心摄政王未必会完全赞成咱们的打算,而且他为了不得罪圣上,很有可能不出手相助,只是坐享其成。因为,如果成功了,也无损失,事败,他还可以娶县主您,因此,摄政王未必会积极配合咱们!所以呢,就选了他们的这个叫迭刺远光的王子入手。” 沺黎也尽力地跟着美琳的思路去思考, “你是说,迭刺远光会配合咱们?” 美琳笑道, “那是自然!迭刺远光最不愿意摄政王和大周有亲密的联系!他的王兄其实早已经成年,之所以还没有亲政,完全是因为他的王兄身子虚弱,年常年有病,所以摄政王迭刺苍舒才能大权独揽!如果燎戎的摄政王娶了县主您,那么他将在燎戎的地位更加的稳固,那样的话,他的王兄什么时候才能亲政?他这个王子又什么时候能够大展拳脚?” 沺黎县主似乎有些明白了,点头道, “哦,就是说,他们内部不和,互相拆台!是不是就象前阵子冀鋆为李家军做了那么多,可是,陈国公他们却压制着,不给嘉奖一般。” 美琳内心不屑,这么简单的道理,才弄明白! 可是,口中却大加赞赏, “县主睿智啊!我是想了好久才想明白的!县主一点就通!难怪您是县主!确实如县主所言,如今,在燎戎,有一些反对摄政王大臣蠢蠢欲动,他们中的一部分人想拥立迭刺远光继位。可是咱们大周并不希望迭刺远光即位,因为,迭刺远光桀骜不驯,而且孔武有力,肯定不如他那个有病的王兄好掌控。” 沺黎县主急急地道, “这个我知道,这个我懂!你看古代那些权臣啥的,都不希望皇上太厉害。” 美琳已经顾不上不屑了,继续讲解, “因此,迭刺远光也知道他如今势单力薄,也还不敢跟大周翻脸。如今燎戎的形势也很严峻,摄政王就必须跟大周结亲获取大周的支持。如此,迭刺远光为了既不惹怒大周,又不给迭刺苍舒摄政王增加助力,他最希望看到的就是,让迭刺苍舒没有办法娶到大周有势力的贵女!” 沺黎县主神情舒缓,虽然美琳说的对她而言还是有一点伤脑筋,但是大致的意思她也算明白了。 沺黎县主也算经历了一些事情,多的少少也不再像从前那般咄咄逼人。 她只要是不嫁去燎戎,怎么都好说! 至于是美琳她们找迭刺苍舒,还是找迭刺远光,沺黎其实并不是在太在意。 不过沺黎县主忽然间又担心起来, “如果事情败露了,你说圣上和我父王会不会,会不会生气?” 纵然沺黎县主再草包,但她毕竟生长于皇家,也知道事关军国大事,让她如此儿戏地破坏掉也是重罪。 如果放到寻常百姓家,诛九族也不为过! 如果真的是闯了特别大的祸,万一父父兄保不了自己,她也是害怕的。 三皇子的母妃,还有五皇子的母妃,不都是不明不白地没了性命! 到时候,会不会…… 想到这里,沺黎忽然内心极为惊恐! 美琳见状笑道, “县主不要担心,这段日子,县主您见到迭次苍舒摄政王了吗?” 沺黎摇头。 美琳又问道, “那么县主您跟这位迭次远光王子见过面吗?” 沺黎依然摇头。 美琳双手一摊道, “那么,县主,您有什么可怕的?中间来来回回,里挑外撅,通风报信的都是关静秋啊!跟线主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不是吗?” 美琳说完施施然离去。 沺黎坐在那里愣了半晌,才缓过来,怔怔地问身边侍女道, “本县主根本不认识什么迭刺这个,迭刺那个,何惧之有?” 侍女眼观鼻,鼻观口,不敢言语。 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一个小乞丐见到了凶手的模样。 大理寺内,冀忞依着小乞丐的描述,画出了一个比较清晰的面部轮廓。 但是,拿着这张画像去问店铺的左邻右舍,乃至店铺里的伙计和店主夫妇的儿子,也就是少东家的时候,大家却并不认识这个人。 但是冀鋆却发现在问向少东家的婶母的时候,这位婶母的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攥着帕子,而且眼神有一些躲闪。 不仅如此,婶母的额头渗出了丝丝细汗! 回答他们问话的时候,睫毛轻颤,呼吸也有所加快! 虽然她的表情可以用没有见过官差,没有经过凶案和询问这样的原因来解释,但是依着冀鋆以前看过的刑侦刑侦影片以及一些探案书籍的了解,她可以断定这个婶母一定见过这个嫌犯,甚至认识也说不定! 在见到嫌犯画像的时候,这个婶母只是匆匆扫了一眼,根本没有仔细看,那么说明她的内心是有答案的。 但是,冀鋆没有声张,回到大理寺,将心中的疑惑告诉了周桓。 周桓吩咐人密切关注这位婶母。冀忞心下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将婶母的事情说破。 看起来,事情还是如前世般进展,只是,没想到,今生,是堂姐推动的。 且再看看吧! 冀鋆来到验尸房,又重新检查了店主夫妇的尸体,在临近店主夫妇的时候,冀鋆竟然明显的感到自己身上的蛊虫动了一下! 而且这个动作传递给她的信息,就是一种“蛊”,当然,这个“蛊”不是很“霸道”,但是,不太舒服的。 接着,冀鋆俯身看查看尸身,却发现店主夫妇的衣裳有些特别:。 里衣在贴近胸腹部的布料的丝质竟然与所古族的那种蚕丝有着相近之处,或者说,这部分的布料与冀鋆给娘亲绣的那种帕子的质地有相近之处! 而且,冀鋆在仔细观察伤口的时候,又发现,伤口处有一些白色液体流出。 算起来,店主夫妇已经死去两日,入秋时节,中午室内温度也不低,尸身一直用冰块保存。 刺伤的伤口表现此刻应该是血液凝固,冰块融化,也顺带流出的是血水,不可能有白色液体! 冀鋆挑了一些分泌物来到阳光之下,然后用自己的血滴进去之后,便发现这些白色的分泌物竟然瞬间又化成了鲜红的血水! 这是一种蛊无疑! 锐廷见状犹疑开口, “大小姐,那位婶母是凶手?” 冀鋆皱眉,她只是初步查出店主夫妇死亡的原因:这种蛊附在小小的伤口上,令伤口久久不凝,血持续流失,最终导致店主夫妇失血而亡。 但是还是有很多无法解释的情况。 周桓道, “那么从店里逃出去的嫌犯又如何解释?伤口久久不凝,伙计一点都没有发现?还是,伙计是同谋?” 冀忞出声道, “要不,我们先悄悄问问那个婶母?”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一章 比咱们家官小的,都是蝼蚁,死了又如何! 侍郎府里,关静秋的秋菊苑,关静珠冷冷坐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眉目舒展,身上每个毛孔都透着快意的关静秋。 关静秋丝毫不在意关静珠不满的眼神,慢条斯理地一只一只拔下头上的珠钗,假意关切地道, “长姐前些日子染了风寒,最近可好些了?今儿在我的房中等了我许久,辛苦姐姐了!姐姐可是有事情?如果没事情,只是见见妹妹,这见也见了,茶也喝了,就请长姐早些回去吧,我也累了。”, 关静珠忍下心中的怒气,她足足在这里等了快一个时辰! 此前,她还不相信关静秋胆子这么大,她只是以为关静秋有些刁蛮,有些霸道,有些势力,想着一步登天,因此,有时候狐假虎威,耍点小聪明,帮着沺黎县主或者南宫燕她们给冀家姐妹使个绊子,玩点心机,无伤大雅。 但是,如今,关静秋竟然跟燎戎的王子勾勾搭搭! 这是嫌侍郎府里的人命长了吗? 关静珠她压抑着怒意,语气冰寒, “你今日去干什么了?” 关静秋眸底闪过不屑,但还是装模作样地想了想道, “沺黎县主约我喝茶来的,聊着聊着就忘记了时辰。沺黎县主不走,我也不好驳面子不是?回来的时候顺路又买了几样首饰,长姐,我还按照你喜欢的样子给你买了几只,长姐你看看可还称心?” 说罢,关静秋让丫鬟打开一个首饰盒,只见里面有几只光灿灿的珠钗,一见便是价值不菲,这是迭刺远光的礼物。 关静秋笑得眉眼弯弯,喜滋滋地道, “长姐,你随便挑!你喜欢哪个就拿走哪个,剩下的留给妹妹就可以了!” 此前,这番话从来都是关静珠对她讲,如今,她也终于有机会和底气对关静珠显摆了。 关静珠再也忍受不了,一扬手,将丫鬟手里的珠钗扫落一地! 一时间叮当脆响,个别的珠钗上镶嵌不结实的珍珠因此滚落地上。 捧首饰的丫鬟吓得不明所以,扑通跪倒,伏地不敢抬头。 关静秋却毫不在乎地看了一眼,摆了摆手让丫鬟下去,同时带着一丝迁就,一丝无奈,且又有一些戏谑地看着关静珠道 “长姐,怎么了?发这么大脾气,你进不了皇子府怪到妹妹头上?嫌妹妹没有本事把你送进皇子府?如今,姐姐还没看清楚吗?这次选皇子妃,就是场闹剧,姐姐这是气儿不顺吗?” 前阵皇子选妃,关静珠入选。 众人纷纷猜测,有可能是韩德妃想会让关静珠做四皇子妃。 关静珠内心很是欣喜和甜蜜。 虽然四皇子容貌不及三皇子那般超凡脱俗,俊美如画。 可是关静珠听爹爹关宝胜说过,四皇子容貌也很是俊朗,而且为人宽厚仁和,颇具文采,是大臣们心中非常理想的储君人选! 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四皇子屈居第四。如若四皇子是二皇子,那么他几乎就是储君的不二人选! 因此,关静珠甚至隐隐觉得或许冥冥之中注定了自己的幸运的福气,自己或许有一天真的可以母仪天下。 但是忽然间太后娘娘病重,三皇子和四皇子纷纷表示暂不娶妻,要为太后娘娘祈福。 而皇家也通过内务府告诉爹爹,如今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如果此次入选皇子妃的官家女子自行婚嫁的话,皇家还将给予一大笔的赏赐作为嫁妆! 尽管这笔赏赐数额巨大,足以保障关静珠出嫁时候风光无限。 但是对于关静珠而言,她的心就在那一刻千疮百孔! 她不在乎嫁妆丰厚与否,她想要的是高高在上的尊崇! 如果没有这次“选妃”也就罢了,关静珠也会按照父亲母亲的安排,择一门当户对的夫君,安安稳稳地相夫教子。 可是,懵懵懂懂地去参加,关静珠也知道自己并非倾国倾城,也不是才气过人,没抱太大希望,可是,没有想到,最后,自己竟能入选! 而就在众人瞩目,仰视之际突然之间,又跌落云端! 关静珠简直不知道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 她同淮安候府的美琳不一样! 美琳是庶出,洪培菊的权势地位与关宝胜也不能比! 美琳能够入选,这份经历就足以吹嘘一辈子! 能够差一点入了皇家的玉蝶,这份殊荣足以使美琳身价倍增! 美琳就好像一只一直混在鸡窝里的雉鸡,凭此一跃,被众人注意到了她的光芒! 可是,她关静珠不一样! 她关静珠如今好像一只脱了毛的孔雀! 狼狈而尴尬! 她将来再嫁入,纵然门当户对,纵然对方风姿卓绝,才华横溢,也无论如何不可能再比四皇子高贵,再比成为皇家媳妇更加尊崇! 可以说是从天上到地下也不为过。 关静秋的这番话,就等于一根利刃直直地插入到关静珠的心尖上,而且贯穿了她的整个胸膛,让她痛的不能自已! 关静珠一时气得嘴唇直哆嗦,她抬起手,指着关静秋道, “你不要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只问你,今日你去了哪里?你去见了什么人?你要做些什么?妹妹,你要知道,你如今的一举一动,不仅关乎我们侍郎府的名声,而且关乎着我们侍郎府的存亡,你素日里刁蛮也好,任性也好,也无非是吃点亏。我们侍郎府赔些脸面,赔些钱财,但是如若——” 关静秋“啪”用手重重拍在桌子上,站起身,骤然之间,敛去笑容,双目涌起凶狠,瞪向关静珠, “长姐,如若怎样?那又如何?” 关静珠见关静秋变了脸,心中又急又气,可是看到关静秋不可理喻的样子,又知道此刻不是吵架的时候,万一激怒了关静秋,她不顾后果再做了傻事,整个侍郎府都得倒霉,不得已叹口气,语气缓和一些道, “妹妹,你可知道?如果你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我们整个侍郎府都是要陪葬…..” 关静秋闻言“咯咯咯”大笑起来, “姐姐,你是不是近日里心绪不佳,脑子也跟着糊涂起来?动不动就侍郎府,动不动就是全家如何如何!怎么?真把你自己当成了皇家的人?姐姐,你这总是这样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似乎你这个嫡长女永远比我高贵,比我优秀,也必将比我嫁得好,一辈子,甚至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得踩着我!我看着就恶心!” 关静珠气的浑身不由自主地哆嗦,好一会儿,才压下怒火,冷冷地道, “看来妹妹你不肯说实话,那我问你,你对冀家姐妹做了些什么?你跟燎戎的迭刺远光是怎么回事?” 关静秋闻言面色一寒,紧紧握住帕子, “关静珠,你跟踪我?” 关静珠此刻见关静秋的表情,心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叹口气,缓缓坐下, “妹妹,你我姐妹从小一处长大,你心里有什么弯弯绕弯儿,你能瞒得过我吗?” 见关静秋不语,关静珠继续道, “妹妹,你收手吧,不要跟美琳,跟沺黎县主她们搅和在一起,我们侍郎府赔不起!” 关静秋鼻子轻哼一声, “你刚才还说是冀忞,现在又扯上沺黎县主和美琳,真是不知道你说什么!还有,长姐,我对冀家姐妹做些什么?你怎地如此紧张?有那个必要吗?她们两个,一个商户女,一个是小破四品官儿家的女子,我就是想害她们,我就是看她们不顺眼,我就是见到她们就象把欺负她们,想把她们踩到脚底下,使劲踩!使劲踹!让她们给我跪地求饶!谁让她们不讨好我,谁让她们不任我欺负?谁让她们竟然敢反抗,还让我出丑!我就是想让她们倒霉,而且翻不了身,有错吗?” 关静珠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关静秋, “妹妹,你心地怎会如此恶毒和不堪?人家是不是商户女,人家爹娘的官职高低跟你有何干系?你就因为人家官职低,是商户女,你就可以肆意的欺辱人家,要把人家踩到脚底下任意侮辱,你凭什么呢?” 关静秋理所当然地道, “就凭他们不如爹的官大呀!你知道吗?姐姐,这些不如咱们爹爹官大的人,在咱们面前就跟蝼蚁一般,咱们正眼看看她们,都是对她们这样人的恩赐。我害她,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关静珠一口气梗住,抬手指着关静秋,想把她骂醒,可是,心头犹如千钧巨石一般,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大理寺,周桓递给给冀忞一颗药丸, “服药后的两个时辰之内,所有可以令人中毒,晕倒,还有催情的药物,都失去效力!但是——” 周桓顿了顿,看向冀忞,冀忞神情镇定,双眸含笑,信任且鼓励地看向他。 周桓心下一颤,遂开口道, “药物失效后的七天里,服药之人会浑身刺痛,十分痛苦。你——” 冀忞紧紧握住,莞尔一笑, “我晓得了。” 你给的,我相信! 有你在,我不怕! 作者声明,作者不大会起名,尤其是独一无二的名字,更是比较为难,因此, 如果出现与谁同名同姓,或者音同字不同等情况,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 作者深深感谢支持我的朋友们,谢谢你们的鼓励!并恳请多提宝贵意见和建议! 求关注!求收藏!求支持!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二十二章 千寻珠 “好邻居”后堂,李宓看见冀忞手中的药丸,笑道, “这桓世子是真下血本儿啊,连千寻珠都给你了!” 冀鋆奇怪地道, “你说的这个千寻珠又是啥呀?” 冀鋆觉得自打她来到这个时代之后,真的是在不停的学习,但还是总会出现许多突破她既往的认知的东西。 就比如说李家的“追云珠”。 陈国公府的“血岚珠”。 现在周桓又弄出个“千寻珠”。 李宓道, “千寻珠是当年据说是当年的太医院的院首璐太医研制出来的,璐院首是璐太妃的堂兄。专门儿对付后宫或者后宅的一些女子的阴毒手段,比如说下迷药,下催情药,或者是说下毒之类的。但是这个千寻珠也有很多不足之处,比如,服药之后只能管两,三个时辰,如果两三个时辰以后再被下毒,千寻珠就没有作用了。而且,药物失效之后的几天里,服药之人又会痛苦万分。” 冀鋆想了想道, “我猜测璐太医是为了一些特殊场合研制的这种药,比如这种聚会,重要人物身边虽然护卫较多,但是毕竟防不胜防,直接的攻击容易被人阻挡,但是如果悄悄的用毒,就不易察觉。服下这个千寻珠,可以稳妥许多,毕竟,一般的聚会,两三时辰也就结束了。” 李宓点头, “所以这个这种千寻珠的用处也不是特别大,用的地方并不是特别多,因此,璐院首当年也没有做很多。我记得璐太妃送给祖母一粒。” 冀鋆闻言,眼睛亮了亮 “原来你祖母还有呢!” 冀鋆想,十有八九在王氏那里。 忞儿有了一粒,她稍稍放下心来。 自己倒不是贪图这个,但是,如果给李宓提个醒,让李芳苓备上一个,也是好的。 冀鋆担心,有人用李芳苓搞事情。 冀鋆问罢又担心李宓为难,赶快解释道, “我自己有秘密武器,我不需要,我的意思是,芳苓备上一个比较好。” 李宓听冀鋆这样讲,神情有一点愧疚, “这个珠子让祖母送给姑姑了,姑姑年少时,才貌双全,很多人家求娶。尤其陇安郡王更是执着,当年的陇安郡王是京城有名的美男子,跟如今的三皇子,宁国公家的宁晓涛有一拼。结果,引起许多京城贵女的嫉妒。也是在一次赏花宴上,姑姑不得不去,又担心吃亏,便服下了这个千寻珠。结果,虽然她们算计姑姑没有得逞,但是姑姑在服完药之后几天里,浑身特别的难受。” 冀忞闻言垂下眼帘,手中握着的千寻珠,内心很是感伤,娘亲要用这个自保,如今又轮到自己了吗? 她记得外祖母告诉过自己,娘亲用药后特别痛苦,忍痛去后花园练武。 可是,因为强忍伤痛,身子消耗太大,娘亲竟然晕倒在了后花园里! 而当时娘亲练武的时候,担心自己痛苦之下,没有准头,于是身边没有留着伺候的人。 娘亲晕倒后,恰好,前来向外祖父禀告军情的爹爹随着舅舅一起穿过后花园。 冀夔知道事情原委之后,便拿出自己身上的一种止痛药。 据说这是他弟弟冀垚从一个江湖人士手中买来的一种奇药。 疗伤止痛,堪称神药! 李宓道, “服药后,姑母的痛楚果然缓解许多。后来,祖母给璐院首看这个药,璐院首惊呼,千金难买!说这个很有可能是奇药岭的药!而且有生之年,或许再也不可能得到!姑母知道后很是歉疚,总是想补偿姑父。一来二去,二人互生爱意,便走到了一起。” 冀鋆心道,原来忞儿爹娘还有这么一段儿! 估计礼国公夫妇同意女儿下嫁,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远离权力中心,不想搅和道以后的储君之争。 可是,兜兜转转,如今,忞儿又必须硬着头皮参与进去! 众人正说着,海棠进来禀告道, “大表公子,两位小姐,广宁世子身边的饶胜来了,要见小小姐。” 饶胜进来之后,向众人施礼,道, “大公子,世子,两位小姐!我家世子突然接到密报,要他出京城去办一件差事。但是离京之前,世子担心过同安公主举办的赏花宴上,小小姐会遭人算计,所以特命小的讲这粒千寻珠给小小姐送来!” “大公子,世子,两位小姐!我家世子突然接到密报,要他出京城去办一件差事。但是离京之前,世子担心过同安公主举办的赏花宴上,小小姐会遭人算计,所以特命小的讲这粒千寻珠给小小姐送来!” 冀鋆心想,这“千寻珠”简直是权贵的标配,身份的象征啊! 估计忞儿娘亲出嫁那个时候,这么一粒“千寻珠”都顶得上万千的黄金白银呢! 关键是有价无市啊!多少钱买不来啊! 艾玛,这么贵重的,忞儿一下子有了两个! 一个这次用上,下一个留着,还是卖掉? 冀鋆正算着生意经,只听冀忞轻轻地道, “替我谢谢世子表哥啊,桓世子已经给我送来了一粒,我用不了那么多。这样贵重,还请世子表哥妥善保管好。” 冀鋆汗颜,自己真是钻钱眼里了! 茶楼雅间,一普通妇人打扮的女子正恭敬立在沺黎县主面前,沺黎县主有些担忧地问, “娘娘为何让我提醒兄长,把那个什么千寻珠给冀忞?冀忞用了千寻珠,岂不是百毒不侵?” 候南是福远宫中的女官,与胡嬷嬷一样都是焦贤妃的心腹。 侯楠唇角勾起讽刺,声音平淡,但透着狠辣, “县主不要担心!这是声东击西之计!寻常后宅手段,无非,弄点迷药,把男男女女放到一起,再让众人看到。或者,直接下毒,毒死毒残。这些手段,冀家姐妹必然会有所防备。咱们此次,就是要让冀家姐妹以为我们要给她们下毒,但其实,娘娘另有妙计!” 沺黎疑惑地看向侯楠, “对付冀忞用的着这么麻烦?为啥还把几位皇子扯进来?” 沺黎县主隐隐有些不安,一个赏花会,就对着冀忞使点手段,迭刺远光一得手,万事大吉! 可是,贤妃娘娘不知道怎么了解到了自己的打算,竟然横插一脚! 要自己撺掇同安公主把几位皇子也一并请来!说是,为了混淆视听! 候南心道,那是因为贤妃娘娘要断了几位年长皇子的储君之路! 正愁没有机会,可巧,沺黎这个蠢货自己送上门来! 候南面上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贤妃娘娘对冀家姐妹很是不喜,也想借县主之手教训她姐妹二人。县主帮了贤妃娘娘,贤妃娘娘投桃报李,自然要帮县主。还有,贤妃娘娘同情县主,县主千金贵体,怎能去那种苦寒之地?其实,这本应该是同安公主的责任,可是,唉!落到了县主身上!娘娘说,皇子们一来,众人的目光和注意力都集中到皇子身上,对付冀忞将更容易得手!” 沺黎县主张了张口,有点艰难,但是事关重大,还是问了出来, “万一,万一,迭刺远光挟持皇子,可怎么办?” 沺黎县主担心,迭刺远光象熊瞎子掰苞米一样,看到了更有价值的“皇子”,就忘了对付价值小的“冀忞”。 为了对付冀忞,兄长都被焦贤妃找由头调离了京城! 兄长又带走了府中的许多侍卫!真的动起手来,沺黎也担心事态发展得不可收拾! 赏花宴上的贵女有一个算一个,只要同安公主没事儿,掀翻了天,都不是事儿! 可是,如何皇子出事…… 沺黎不敢想下去了! 候南轻声保证道, “县主勿忧,几位殿下身边的明卫暗卫也不是吃素的!一个迭刺远光还有三头六臂不成?” 接着,候南又附在沺黎耳边道, “县主放心,贤妃娘娘已经派东厂的王公公控制住了燎戎的摄政王和使团的人马,如果迭刺远光敢对皇子不利,咱们就扣住摄政王!” 沺黎县主这次放下心,又恢复了得意洋洋的傲慢, “哼!吉人自有天相!那个旸旭想害我,可是怎么样?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在我这里!” 虽然不能把旸旭嫁去燎戎,让沺黎还是有一口气出了一半的感觉,但是,来日方长!还有大把的时间跟旸旭慢慢斗! 候南走出茶楼,轻轻舒口气,跟上傻瓜的思路去编瞎话,也是够累的!比跟聪明人打交道累多了! 哪里有什么东厂!什么控制住摄政王!都是骗人的!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沺黎信啊! 候南低头急急地走着,冷不防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对方犹如一堵墙,候南几乎被反弹一样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装扮成一个农村大婶的麦冬大声呵斥道, “你怎么走路的!不看路啊!没长眼睛啊!你脑子进水,眼睛长疮,腿上长脚气了?” 候南哪里受过这份鸟气,顿时火冒三丈,一只手指着麦冬骂道, “哪里来的刁民!是你撞到我的!你还恶人先告状!你讲不讲道理?” 麦冬上前去象老鹰抓小鸡一般,拎起候南,转了一个身,让候南的脸冲向附近的一辆马车,车里坐着冀鋆和冀忞。 冀忞一见候南,不由得心头大惊!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三章 候南害了冀忞 候南原是福远宫一个下等宫女,容貌不出挑,也没有什么才情。一直在福远宫里做着最粗笨的活计。 但是,有一次宏公公出宫办差,末了经不住身边人吹捧,进了酒楼,恰巧,在酒楼里遇到了仇家。 宏公公的仇家是个郎中,家里有个医馆和一间药材铺子。医馆和药材铺子相邻,位置不错,人来人往,很容易招揽生意。 可以说,只要经验铺子的自己不滥糟害,维持生计,小富小贵绝对没有问题。 宏公公的一个走狗看中了郎中家的铺子,想夺过来开个酒楼或者妓院,地下再设个赌场。 那银子,将跟流水一样! 于是,宏公公在接受了走狗的孝敬和分成的许诺,于是开始设下毒计。 宏公公通过衙役买通了一个牢里的江洋大盗,江洋大盗一口咬定许多脏款藏在了郎中的家里,又编排说郎中的爹是他们土匪的二当家的,在京城开医馆就是为了销赃! 一众捕快在郎中的药材铺子里搜出了失窃的官银和一些财物,二话不说,将郎中的父亲打进大牢! 此刻,又有位“好心人”来出主意,愿意帮忙搭门路救人。 郎中当时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母亲连吓带急,一病不起。 为了救父亲,郎中只得忍痛卖了医馆和铺子。 钱送上去之后,父亲便被放了回来。 然而,父亲在牢里起初不认罪,于是惨遭毒打。 后来还是一个牢头认出父亲曾经救过他家人的命,心下不忍,于是悄悄告诉父亲原委。 并嘱咐父亲先认罪,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因为,只要对方铺子到手之后,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郎中的父亲回来后不久,急火攻心,就此病倒,不久撒手人寰。 郎中的母亲不久也随父亲而去! 此次,仇人相见,郎中顿时怒火中烧! 宏公公当然不认识郎中。 郎中迅速出去从跑江湖的手里买了一些春药,还有一些活血去痈药,甚至还有治疗妇女痛经的药! 郎中扮成伙计,将药进行一番掺和,重新调制,又逐渐根据气味一点点下到酒菜里! 宏公公果然中了毒!而且,药物调制得精妙,有的菜,宏公公一个人吃了个精光,其他跟班的都不敢跟宏公公抢,因此,郎中的药其他人几乎没吃进去多少。 宏公公吃了这些虎狼吃药之后,异常亢奋,双目猩红,浑身燥热,癫狂无状,四处找人发泄。 众人有明白的,有不明白的,都纷纷避之不及! 这个候南不知道是有意,还是倒霉,就被宏公公撞上! 而且,二人还就一拍即合! 后来,宏公公和候南就结成了对食。 从而候南得以入了焦贤妃的眼,允许在福远宫的殿内伺候。 而侯南自打来到了焦贤妃的身边,便如鱼得水一般,开始充分发挥了她的才干。 焦贤妃身边的几个心腹各有不同的特点: 梁公公,有脑子,有底线。 比如,任何时候都对五皇子恭恭敬敬,即使明知道五皇子内心对福远宫上下一干人等没什么好印象,但是,梁公公总是对五皇子笑脸相迎。 胡嬷嬷,没脑子,有底线。 焦贤妃说啥就是啥,从来不会质疑,也根本不认为焦贤妃会错。 这二人也帮着焦贤妃害人,但是,多多少少还是会留一丝余地。 宏公公,没脑子,没底线。 因此,宏公公只是一个高级的打手,焦贤妃想惩罚宫女,太监,如果让梁公公和胡嬷嬷去,就是说明,这个人可以保命。 但是,如果派宏公公去,就等于说,直接打死! 宏公公出手狠辣,从不手软! 但是,却常常费力不讨好,比如,打死小宫女小太监后,没有好好善后,被人发现,焦贤妃被其他宫妃弹劾“草菅人命”,焦贤妃就得花大力气去平息事端。 为此,陈国公陈拙鑫不止一次跟焦贤妃抱怨过。 但是,焦贤妃却很少严厉处置或者远离宏公公,一条养了太久,而且又异常听话的狗,真是舍不得! 而这个候南,则是有脑子,没底线。 从她得势之后,福远宫里,所有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是她主导的,也是她参与的。没有一件少了她的身影! 冀忞的头一阵阵地痛起来,有些记忆的碎片犹如夜空中“刺啦”一下滑过的闪电,在漆黑的夜色辟出一道狭长的亮光,这道亮光直直延展,遥远得令人迷茫和震撼! 泪水一下子用上了眼角,冀忞扭头假装揉眼睛,悄悄拭去泪水。 她想起来自己如何进的宫! 前世,璐太妃要为冀忞和齐相的孙子齐月朗指婚。 齐月朗的祖母和冀忞的外祖母是闺中密友,璐太妃想将冀忞放到齐相府中加以照拂。 齐相德高望重,是当世的大儒,门生遍天下,而且在储君之位的争夺当中,是最为中立的一个人,也是被皇上最为敬重的一个人。 然而,消息传出之后,焦贤妃却向皇上进言说,她与礼国公世子夫人王氏私下里感情深厚,而且对冀忞也是非常熟悉。 焦贤妃道, “臣妾听闻世子夫人不止一次地说起过她这个外甥女,心气儿当真是高,根本无意嫁到公卿之家,否则,跟礼国公府的两位公子中的一位,表哥表妹亲上加亲,岂不是一桩美事!奈何,冀大将军的这个女儿竟是没有瞧得上礼国公府的两位公子!圣上,齐相的孙儿自是出类拔萃的,可若是不入冀大小姐的眼,将来成了一对怨偶,岂非不美?” 焦贤妃的一席话,一个心高气傲,不知分寸,眼高于顶,自以为是,任性无知的刁蛮女子的形象就印在了众人的心里! 有谁会去深入探究一下,冀忞究竟是不是那样的人? 有谁会怀疑一个地位尊崇的贤妃娘娘会信口雌黄? 有是会怀疑一等公爵家的诰命夫人会故意朝外甥女身上泼脏水?会故意把自己的儿子贬得一无是处? 何况,人家世子夫人不仅没有贬低冀忞,说自己瞧不上冀忞,还坦荡荡地说冀忞瞧不起自己的儿子! 京城的世家豪门圈子里,有谁不知道李宓李檀兄弟二人文武双全,器宇轩昂!是多少贵女的梦中情人! 可是,冀忞竟然看不上!真是瞎了她的狗眼! 那冀忞想如何? 焦贤妃说冀忞心心念念地想成为皇家的人。 当时尚未婚配的有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还有六皇子和七皇子! 其中六皇子,七皇子有冀忞年貌相当。 但冀夔仅是四品将军,身份上略显不足。 既然冀忞愿意效力皇家,以彰显礼国公府和冀将军的忠心,那就不如收入到皇上的后宫。 最后,焦贤妃郑重地当着众人道, “如果冀忞无心皇家,不愿意进入皇上的后宫,臣妾愿自降品级!” 焦贤妃如此言之凿凿,众人都来了兴致,包括皇上! 候南当时已是尚仪局接待宾客的女官,之所以挂了一个尚仪局的名分,主要是方便出宫帮助焦贤妃办事情。 候南见到冀忞,亲热地拉着冀忞的手道喜,要她马上答应入宫! 冀忞被候南的一番话震得无比惊骇! 什么进宫? 什么美人? 什么伴驾? 等冀忞终于明白后,当然断然拒绝! 可是,候南嘿嘿冷笑数声道, “冀大小姐,你不希望礼国公府和冀家满门抄斩吧?” 冀忞疑惑不已。 候南上前,轻轻撩起冀忞的衣袖,露出白皙藕臂,候南笑道, “冀大小姐,你好大的胆子!” 冀忞循声看向手臂,不由得大惊失色,跌坐在地上!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四章 候南是真心帮沺黎县主吗? 自从沺黎县主要和亲的事情传出来之后,沺黎县主的举动变得有些奇怪。 李宓毕竟与沺黎是表兄妹,冀鋆不想让他为难。 于是悄悄找周桓商量。 “桓世子,沺黎县主脑子有点不灵光,如果身边没有人撺掇,我相信,她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出多么高难的害人法子,充其量是个生锈的小斧子,砍一下,挺疼,但是不致命。可是,如果美琳,苏瑾,宫里的焦贤妃她们要是掺和进来,沺黎就会化身为利箭,破坏性极强。” 周桓深以为然。 冀鋆想起前世,小学的时候,班主任是一个性格暴躁,非常固执而且偏执的一个女老师。 当时同桌儿是一个腼腆文静的小女生。 有一次课间休息,同桌跟后卓同学开玩笑,悄悄把后桌同学的铅笔盒儿藏到了自己书桌堂里。 后桌同学不觉,二人热火朝天地聊天,聊着聊着上课铃响了。 老师进来开始讲课,后桌同学发现铅笔盒不见了,猜到是冀鋆同桌恶作剧,于是用指头“捅捅”冀鋆同桌。 冀鋆同桌才想起来此事,于是赶快将铅笔盒儿还给了后桌同学,但是这一幕在老师眼里,顿时令老师无比震怒,老师认为二人“上课不注意听讲,不遵守课堂纪律,搞小动作!”。 老师当时停下讲课,直接问后桌同学怎么回事。 后桌同学就说, “上课的时候发现铅笔盒儿不见了……” 后桌同学本来接下来一句话想说:因为之前课间的时候,跟冀鋆同桌在一块聊天儿,猜测可能冀鋆同桌把铅笔盒给收了起来…… 但是老师却并不等后桌同学把下面的话说完,就直接喊了一嗓子, “是谁手那么贱?” “是谁偷人家的东西?” “是谁这么小小年纪不学好?” 冀鋆同桌忙解释说是课间的时候跟同学聊天儿开玩笑…… 但是,老师却并允许和接受她的辩解,仍然是劈头盖脸的把冀鋆同桌训斥一顿。 此后,尽管周围的同学也都知道,冀鋆同桌并没有偷东西,但是,“手欠”这个词已经成了定性的烙印,牢牢地印到了冀鋆同桌的身上。 许多年之后,冀鋆碰到了已经工作的同桌。 提起那段事情,提到当年的班主任,同卓说, “我永远恨她,我不会原谅她!” 冀鋆并没有像有的同学一样劝他说, “别往心里去,别跟她计较!” “要大度,要宽容!” “要理解她,她也不一定是有心的!” …… 冀鋆当时多少也经历了一些社会的毒打,而且也了解当时的情况,因此,很理解同桌的心情。 当年的老师对于学生而言,是绝对的强势,有时候,他(她)的一句话足以毁了学生的一生! 很快,周桓派人来告诉冀鋆,沺黎近期曾经与淮安侯府的美琳凑到一起嘀嘀咕咕。 之后,沺黎又与宫中的一些人来往较多,这些人有同安公主身边的人,还有上官淑妃身边的人。 还有一个就是麦冬故意找茬的这个侯南。 后来才知道,侯南竟然是焦贤妃身边的人,这不由得令冀鋆很是担忧。 芍药想了想认真地对周桓道, “世子爷,要不,您朝沺黎县主后脑勺来一铲子泥巴咋样?” “啥?”周桓有点懵。 冀鋆听罢十分堵心,让周桓去“飞板砖”?亏她想得出来! 冀鋆叱责道, “芍药!越发没规矩了!桓世子怎么能冲沺黎县主下黑手呢?” 好歹人家也是亲戚啊!不是一个爷爷,也是一个太爷爷,或者一个太太爷爷啊! 芍药嘟嘴道, “这是帮沺黎县主啊!” 冀忞奇道, “这是何意?” 芍药撇撇嘴, “大小姐你不是说,沺黎县主的脑子是女娲娘娘捏泥人脑袋的时候少了块泥巴,现在缺心眼儿吗?” 冀鋆,“……” 好吧,我错了! 灵光乍现间,冀忞和周桓对视一眼,如此的沺黎,值得焦贤妃派候南亲自出马帮她? 冀忞在见到侯南后做了一个“梦”。 梦中,这个叫侯南的女人,借着一次赠送璐太妃和其他几位娘娘赏赐礼物的机会,故作热情地用手轻轻握住了冀忞的手臂。 冀忞丝毫不觉有何异样。 接着,侯南威胁冀忞主动立下字据,主动要求“入宫”。 冀忞当然不从,侯南便狞笑着掀起冀忞的衣袖。 冀忞的手臂上赫然印着两个字“反”,“周”! 这两个猫眼大小的字,清晰可见,无论是如何擦拭,用什么样的去除污渍的方法,也无法洗掉一丝一毫! 实在没有办法,冀忞被逼无奈,竟然想用用烫红铁片给涂掉字迹,被海棠死死拦下! 这个唤作侯南的女子冷漠而讥讽地告诉她, “冀大小姐,听奴婢一句劝,别费力气了!如果能轻易被除去,奴婢还用什么吃饭?您如果烫的话,只会让疤痕越来越深,即使将整个印记烫平,在烫伤处愈合之后,丑陋的疮疤表面还会印上这样的两个字。到时候,您这样做,就是负隅顽抗,等于死心塌地的谋反!您一样百口莫辩!” 侯南的笑不似王氏那般凌厉霸道,也不似苏瑾那般虚伪无耻,她似乎温柔可亲,然而,却令人不寒而栗。 如果比喻的话,王氏好比邻居家的傻儿子,只要不抢他碗里的饭,只要他自己没有饿得两眼发红,就不会攻击人。 苏瑾好比主人训练的那种会表演的小动物,如猴子,如蛇,如小鸟,是主人手里的工具,主人布置好任务,她就开始表演,开始工作,开始按照主人规划的路线去一步步走下去。 比如讨好洪培菊! 比如陪睡陈国公! 比如害冀忞…… 而候南这种人,则是那种深山修炼的蛇精,有人的狡猾,又又原身动物的凶残,而且在人性和兽性之间摇摆,似乎人畜无害,但是又随时随地突然出手,而且不出手则已,出手就是死招! 前世,候南能够帮焦贤妃做许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帮助焦贤妃达到一些说不出口的目的。 焦贤妃生下十三皇子之后,面容颇为憔悴,心情十分焦躁。 因为在后宫,容颜是女人的立身之之本。 焦躁,暴怒,之后就是失眠,脱发,焦贤妃更加惶恐不安。 此时,侯南得到一个偏方,其中主要成分需要用“紫河车”,也就是说妇人的胎盘,再配以人参、天山雪莲等名贵药材。 配制出来的药物可以使女子的焕发青春,而且容颜娇美。 宏公公等人虽然欺行霸市,恃强凌弱比较拿手,可是,大海捞针一般去获取“胎盘”,宏公公等人一筹莫展。 这种事情,又不能大张旗鼓地打听。 毕竟,一个公公,如果派人打听哪家有钱,哪家有貌美女子,能够理解。 可是,打听哪家有即将待产的妇人,再一联系宏公公的身份,难免令人遐想,而且还容易走漏风声。 在宫中,“胎盘”属于污秽之物。即使太医的方剂,用到此物,也需院首亲自允准。 然而,这对于候南而言,却信手拈来! 候南的鼻子犹如猎犬一般,走街串巷之中就能嗅到即将临盆的女子气息。 初期,候南是好言好语地购买。 但随着药效显著,焦贤妃对“紫河车”的需求量越来越大,逐而渐之,京城里那些能够提供胎盘的妇人的数量越来越少! 后期,焦贤妃变得十分依赖“紫河车”,竟然要候南为她弄到新鲜的!不出两个时辰的胎盘进行配制药物! 此前,都是候南在宫外拿到胎盘之后,进行炮制成粉,伪装成胭脂水粉带进宫中。 这也难不倒候南,恰巧此时,有一个才人怀了孩子,为了让焦贤妃得到新鲜的胎盘。 侯楠便率先下手,趁才人临盆之际,迷倒接生的众人,直接抢下了这个胎盘!扬长而去! 而这个才人因为产后身边的人也陷入昏迷,孩子无人照应,竟然生生冻死! 才人醒来后自然痛不欲生! 最后听说疯疯癫癫被关进了冷宫! 不得已,冀忞只好乖乖地听从候南的安排,在一张纸上按照候南的授意,表达着主动进宫的心意。 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进了宫。 前世的许吉耳力就好于常人。 许多次,许吉远远听到焦贤妃以及宏公公,候南等人合计对付璐太妃和冀忞。 但是那时候,璐太妃年岁渐长,而且,又觉得焦贤妃无非就是一个跳梁小丑,掀不起大风浪,并未深究。 而冀忞觉得,自己到了春晖宫,有璐太妃护着,也不必太过紧张。 事实上,虽然是这样,但是,如今冀忞想来,假如那时候足够重视,跟紧焦贤妃的动向,应该也能发现二皇子的蛛丝马迹! 因为,在后来,二皇子篡位成功之后,焦贤妃被打入了冷宫,可是,这个候南却一路高升,统管尚仪局和尚食局! 在大周,尚仪局或者尚食局的正副职分为从四品和正五品,可是,二皇子却授候南为正二品女官!见到“四妃”都不必下拜! 冀忞相信,依着候南的狡诈,应该很早就象二皇子投诚,而且,在篡位,谋逆,陷害自己的过程中,不会少了她的参与! 许吉不仅听力好,而且善于化妆。着偷偷跟踪沺黎县主很有收获。 因此,即使候南小心翼翼,即使她们故意避开广宁郡王府,也被许吉窥探到了行踪! 这日,许吉向冀家姐妹报告, “两位小姐,沺黎县主从西市买了大量的香料!” 冀鋆看看冀忞, “买香料做什么?” 冀忞也很不解,这是赏花宴,很多花卉都是有自己的香气的,用不到香料啊! 周桓闻言,双目微微闪亮,俊朗的面庞浮现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迭刺远光患有狐臭之症!”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五章 关静秋八卦给谁听 千呼万唤的赏花宴终于在各方均怀心腹事的前提下,如期开始。 跟淮安候府的小姐们的衣着比起来,冀鋆和冀忞衣裙略显宽松,不及她们的着装显得身形婀娜,体态轻盈。 走出侯府上马车前,美琳见到了冀家姐妹的装扮,略感意外。二人的衣料是蜀锦,倒也名贵。 珠钗样式简单,上面各嵌着一颗约有花生米大小的红宝石,只是冀鋆的那颗宝石是蛋圆形,而冀忞的是圆形。 此外,再无出彩之处。 美琳暗想,这二人倒也识趣,知道今儿的主角是同安公主和沺黎县主,是以装饰简洁而又不失体面。 冀鋆看着美琳微眯的双眼,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冀鋆也是醉了,整日介盯着自己和忞儿,这已经成了美琳的日常工作。 淮安候府的马车一辆辆序贯而行,冀鋆不由得也陷入了沉思。 冀鋆恍惚记得书中曾经有过这样一个情节。 在一次大型的聚会上,有皇子和诸多贵女参加。 二皇子要设陷害三皇子,想将三皇子永久地排挤出局! 毕竟,三皇子的母妃是皇上心头永远的白月光,世上再无人可及。 因此,二皇子将三皇子视为“最大”的威胁! 至于四皇子,二皇子根本未放在心上! 不料三皇子却技高一筹,在他的“闺蜜”宁晓涛的帮助下,巧妙脱身! 而四皇子这个倒霉催的,误打误撞地栽了进去,吃了一个哑巴亏! 但是就是在那次聚会上,美琳和二皇子便机缘巧合勾搭到了一起! 当时的时候,比较匆忙。 另外,冀鋆那时候主要愿意看坏人奸计没有得逞,好人反败为胜的桥段。 之前的一些铺垫啊,还有一些推进情节的但是比较平淡的部分,比如一些人物闲聊中蕴含的深意,还有一些日常琐事的叙述,冀鋆就会匆匆地掠过去。 因此,如今冀鋆记不起是不是那件事情是否发生在同安公主举办的这个赏花宴上。 但是既然几位皇子也到场,几位皇子的矛盾也基本半公开化,冀鋆觉得还是应该多做一些筹谋比较好。 只是有一点冀鋆犯了难,她要不要出手帮助三皇子? 书中三皇子有惊无险,但是如今可未必,冀鋆想倒是可以帮助三皇子对付二皇子,虽然不知道三皇子是敌是友,但是,目前,跟自己有共同的敌人。 不过,需不需要帮助四皇子脱困呢? 冀鋆对四皇子极其不了解。迄今为止,只是知道,周桓曾经是四皇子的伴读。但周桓对四皇子谈论甚少,也许是因为四皇子也是储君的一个人选,他也不愿意过多的牵涉其中。 想到此,冀鋆打算听听冀忞的意见。 “忞儿,听说几位皇子也参加赏花宴,三皇子咱们就算是通过章吉生见过了,那美的真是天怒人怨。不知道四皇子为人怎么样?” 冀忞扬起小脸,一双好看的双眸亮亮地,透着安静平和。冀忞略想了想,道, “听说四皇子性情比较比较好,在大臣的心中声望也较高。” 冀鋆又悄悄地道, “他的母亲韩德妃位份也比较高,四皇子又有才名,又有贤名,但是在不知为何,我怎么觉得四皇子似乎很低调,风头上,别说不如三皇子,二皇子,似乎还不如五皇子,你可知道为何?” 冀忞眉头微微皱起,缓缓摇摇头。 这也是她困惑的地方。 前世,在宫里的时候,璐太妃有时候会跟她聊聊几位皇子的事情,但唯独提及四皇子时候,璐太妃的话很少,很谨慎。 广宁郡王府,本来就富贵逼人。 如今,同安公主又在此举办赏花宴,这是同安公主第一次举办此类大型聚会,宫里也敞开了朝广宁郡王府砸银子。 是以,冀鋆一进广宁郡王府,一瞬间明白了,什么是“刘姥姥进大观园”! 撇开有些浓重的香料气味令冀鋆感到不适,广宁郡王府堪称美轮美奂,花团锦簇,犹如仙境! 冀鋆暗想,跟这里比起来,陈国公府好像一个暴发户! 礼国公府象是一个企业家! 而淮安候府嘛,就象一个菜市场! 自己那个“好邻居”饼店,成了地摊! 唉!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货比货还得留着啊! 人来人往,莺莺燕燕。贵女们都趁此机会,寻着自己熟悉友好的人儿,三五成群,凑在一起八卦,一时间好不热闹。 因为人多,亭子基本都被占满了。 冀家姐妹寻了一处阴凉的地方,见几株柳树附近有木制桌椅,遂走过去坐下。 隔着厚厚的灌木丛,影影绰绰可以看到树丛另一侧有人晃动。 “关姐姐,你也太好说话了!好好的镯子凭什么便宜她!”一个娇声娇语,忿忿不平的声音传来。 呦呵!冀鋆心下好笑,这是还记恨当初上官雪碧来好邻居闹事不成,差点撑死,关静秋用手镯减免上官雪碧惩罚的事情了!且听听她怎么编排! “赫妹妹小声点,让冀家姐妹或者礼国公府的李大小姐听到,又是一番争执,何必呢!” “那有什么?礼国公府怎么了?如今礼国父子一病就病了这么久,礼国公府就是一个空架子!如果不是因为和广宁郡王爷是连襟,如今,谁还记得他们礼国公府!也就他们自己总觉得高人一等,不知道天高地厚!”赫清嘴角高高翘起,一副轻蔑之态。 赫清身边的上官雪碧柔声道, “赫姐姐别这样说,我害怕!” 一副娇弱怯懦的模样,伴着盈盈泪光,令人不由得心生怜惜。 关静秋此刻轻轻叹气,语气和缓,犹如知心大姐姐一般,说不出的温柔, “上官妹妹快别难过了,遇到这样的女土匪,算咱们倒霉,以后,咱们躲着她们点就是了!唉!也是怪姐姐无能,保护不了妹妹。她们找回来的银票明明是假的,可是偏偏说我们拿假银票害她们,在她们的地盘上,我们只有咽下这口气。” 赫清一听来了火气, “哪里来的乡下丫头!敢这么猖狂!别让她遇到我,我定要她们好看!” 上官雪胜此时插言道, “赫姐姐,你可别这么说,冀家姐妹手段可多着呢!那边勾搭着她们的表哥,这边又吊着桓世子和广宁世子的胃口!而且,听说,今儿的赏花宴,她们特意打听几位皇子的喜好,看来是要冲皇子们用劲了!是吧,美琳小姐?” 美琳也重重地叹气道, “确有此事。我们一起出来的,她们衣饰招摇,看上去十分不检点,我碍着淮安候府的名声,不得不出言提醒,然而,她们虽然换了衣衫,可是,唉,不说也罢。” 美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令人深信不疑。于是七嘴八舌纷纷讥讽起冀鋆和冀忞。 芍药听到这里,撸胳膊就要上前去理论,被冀鋆按住! 冀忞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但是紧紧拧着的帕子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委屈。 冀鋆暗暗叹口气,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桥段啥时候都不新鲜啊! 上官雪碧又怯怯地道, “各位姐姐,你们都身子娇贵,以后千万别去好邻居吃饭了,冀家姐妹特别恶毒,看谁不顺眼,就给谁的饭菜里面下药,我姐姐就是从好邻居回去后,肚子痛了好几天!” “啊?这么恶毒!” “天啊!令人发指!” “简直是恶魔!” 上官雪胜忽然惊呼一声, “关姐姐,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关静秋此刻眸底闪过得意,心知过会儿,冀忞就会倒霉,到时候将不会有人同情她!只会恨不得她赶快离开京城,越早越好!越远越好! 关静秋不失时机地泫然泪下,低下头欲语还休,这副神情她练了许久,终于达到了这个令人“我见犹怜,心下柔软一片”的效果! 因为,关静秋知道,在不远处,有人在悄悄观察着她们!她必须要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呈现给那个人! 那个人可以携着她走上人生巅峰! 到那时,她关静秋将可以睥睨一切,跟前这些人就是给她提鞋都不配! 正做着春秋大梦的关静秋余光不经意间瞥向了那边! 这一瞥正被上官雪碧捕捉到! 上官雪碧也假装不经意间循着关静秋的目光看去,不远处的树后有一人,从地上的影子可以看到其身形是个男子! 上官雪碧唇角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六章 有钱能使磨推羊 关静秋知道树后的二皇子在暗地里观察着她们。 在赏花宴前夕,南宫燕在家里举办了一个小型的“品茗会”。 二皇子的邹侧妃“恰巧”去拜见南宫燕的嫂子陈氏,二人是闺中密友,“顺理成章”地遇到了花园中的众多贵女。 闲聊中,邹侧妃不无落寞地道, “如今,殿下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虽然殿下不说什么,可何妃姐姐和我都很着急,几番催促殿下再娶个侧妃,或者再纳几房妾室,可是,殿下都总是不愿意。如此下去,岂不是耽误了皇家的子嗣?” 陈氏和邹侧妃走在游廊见,距离贵女们的距离不远也不近,但是游廊拢音,二人的对话可以清清楚楚地落到有心人的耳中。 陈氏见到有几个小姐开始竖起耳朵留心起来,不由得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陈氏抬高声音道, “何妃娘娘贤惠,颇得殿下敬重。侧妃娘娘也和善可亲,只是不知道哪家的贵女的有此福气。不如,你们二人就帮殿下选个人,侧妃不行,庶妃也可以啊!二皇子殿下,丰神俊朗,自是良配!等一举得男,皇家自然会给生母晋位份,上玉碟,岂不皆大欢喜?” 关静秋闻言,心思开始活络起来! 此前,关静秋一心想的是给周彪或者是周桓做侧妃,但是后来发现这条路走不通。 于是,又梦想着是不是能给李宓做个平妻。 实在嫁不了李宓这样的一等国公家,嫁哪个豪门望族里,正妻做不了,做个平妻,她也觉得心满意足。 总之,关静秋想按照她父亲的安排,嫁给一个不如侍郎府家世显显赫的人家,就是做正妻也不愿意。 关静秋的生母是姨娘,在成为关侍郎的妾室之前,也订过亲,就是一个小地主家的儿子。 关静秋的生母宁可做妾,也不去做正头娘子。如今,关静秋兄妹,在侍郎府里跟嫡出长姐关静珠没有什么区别。 因此,关静秋从来不觉得做人家的正妻有什么了不起! 当然,能做正妻更好,在做不了正妻的前提下,做平妻,做贵妾,做妾,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关键是,这个男人要有权,有钱! 如今有一个这样好的机会,关静秋岂能放过? 给二皇子做侧妃,那将是几人之下,千万人之上! 到时候她关静秋就是在沺黎县主,旸旭县主这样的人物跟前,也不再低她们一等。 而且,如果一旦是二皇子将来能够登临大宝,那她至少是个“四妃”之一! 如果生了儿子,贵妃淑妃之位非她莫属! 就如同如今的秦贵妃,上官淑妃那样,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而且最重要的是高高在上! 到那个时候,什么沺黎,什么旸旭,甚至同安公主,见到她都得毕恭毕敬。 正做着梦,就听邹侧妃幽幽叹口气道, “唉,我和姐姐哪里敢轻易为殿下做主!殿下近日不知为何关心起礼国公的外孙女冀忞和她的堂姐冀鋆,我也悄悄去看了,不过中人之姿。但是,想来,殿下有他的打算,我也不敢询问。” 陈氏笑道, “你呀,太多心了!无非是这姐妹二人开的卷饼铺子闹得热火朝天的,殿下就跟看戏一般留心一些而已。她们二人,一个不过是个四品将军的嫡女,一个还是个商户女,哪里能入殿下的眼!” 邹侧妃摇头,遂低声道, “殿下不是好色之人,听说,冀家小姐身上有些秘密,殿下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如果把冀家小姐弄到皇子府,岂不近水楼台。” 陈氏不以为意, “那就直接提亲呗,一个做庶妃,一个做妾室,她们还敢不答应?” 邹侧妃白了陈氏一眼, “哪里这么容易?如今八百个眼睛都盯着冀忞,二皇子不想做出头的筏子。你能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到,否则,你看,为何淮安候府的那个苏瑾姨娘那般折腾这姐妹两个,淮安候府内外就任由她们自己折腾,不就是大家都在观望吗?看看这个秘密能不能被苏瑾弄清楚。” 陈氏奇怪了, “没听说过,打探秘密,要用姨娘欺负人去打探的。” 邹侧妃也是很困惑地道, “谁说不是呢!只是听说,有一种秘密,是隐在心海深处,即使本人有时候也不清楚。只有在心神受到重大冲击,或者在一些机缘巧合的情况下,秘密有可能突然浮现,犹如人突然之间大彻大悟一般。” 陈氏咋舌, “真是玄乎!我等俗人实在理解不了。” 邹侧妃心道,不用你明白,只要有人冲着冀忞用劲就可以了。 赏花宴上,沺黎县主不会闲着,加上想做二皇子侧妃庶妃的小女子们添柴加火,不信冀忞不扒一层皮! 殿下说,如果在冀忞最悲催的时候,施以援手,冀忞会感激涕零。 如果,再在冀忞最无助的时候踩上一脚,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 总之,稳赚不赔! 听到这里的关静秋开始暗暗盘算起来,如果帮助沺黎县主把冀忞扔到燎戎去,二皇子会不会震怒? 二皇子震怒不震怒不知道,此刻旸旭县主带着丫鬟直奔关静秋等人而来! 上次,琉璃和陈国公府公子陈炳成亲当日,关静秋讲为了害冀忞,把陈国公府搞的乌烟瘴气。 旸旭县主心里面儿就憋着一肚子气。 此刻旸旭县主又有任务在身,更是看见关静秋手就痒痒! 旸旭县主似乎看到了漫天飞舞的银票,犹如雪花般飘飘洒洒! 打关静秋!打脸,要有掌印!一拳一百两银子! 打身上,要站立不稳,一拳五十两! 打美琳,递减二十两! 打南宫燕,增加十两! 打上官雪碧和上官雪胜,同美琳! 打…… 那日,“好邻居”后堂,冀鋆和冀忞正在盘点本月“好邻居”的收益。 李宓见冀鋆一张张地数着厚厚的银票,却满脸的不开心,关切地问道, “怎么?销量不如上月?” 在李宓看来,上月的那个什么“金榜题名”套餐,“小桥流水”套餐,“天涯海角”套餐,总之吧,这些五花八门的套餐,简直卖疯了! 李宓发现,虽然,还是卷饼,当然了卷的内容有变化,可是,就算是千变万化,不还是吃的吗? 可是,就这么气人,出一款套餐,就会又一大帮人来疯抢! 而前一款呢,马上进行打折销售,又引来一大帮人来疯抢! 李宓就不明白了,为啥不等这款打折的时候来买呢?也一样吃,还便宜! 不仅如此,几乎每个卖完套餐的人,都跟喝了迷魂汤似的,也跟着芍药等人一起在店里喊: “我心中,你最重!一张卷饼情意浓!” “加葱花,加蒜蓉!没有辣椒一样冲!” “又当菜,又当饭,吃了卷饼努力干!” “喜欢咸,喜欢甜,天纵豪情我笑对明天!” 然后,又一大波人来买卷饼! 冀鋆老神在在地道, “大表哥,这你就不懂了!我这样做,符合了人们爱面子的需求!你想,如今,咱们推出了新款的卷饼,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如果有谁没吃过,没听说过,或者没买到过,是不是显得特别落伍,特别没面子?” 李宓还没说什么,展骁急急地道, “大小姐说的太对了!那天,陇安世子周现没买到,特意求他的长随,找到我,帮忙买了几份!” 展骁和周现的长随自小相识。 冀鋆奇道, “周现?启晴县主和旸旭县主的兄长?绕这么大的圈子干啥啊?直接找他妹妹,跟咱们提提琉璃姐姐,不就结了?” 李宓笑道, “他哪里敢找他的妹子说这样的事情,启晴县主脾气好,最多冷脸,旸旭县主说不定会劈头盖脸训他一顿!” “啊?”冀鋆很意外。 冀忞出声解释, “陇安世子不成器,前几年赌博输了很多钱,因此,陇安郡王嫁启晴县主的时候,要的许多彩礼,其实是给周现赌窟窿了。” 冀鋆脑海中瞬间想起《红楼梦》中的薛宝钗和薛蟠,难道又是一个“兄长拖累妹子”的例子? 冀鋆苦笑摇摇头,想人家周现干啥,还是想想怎么对付沺黎县主吧。 “要是能用银子把沺黎县主砸老实,我情愿白干一年!”冀鋆心情略有低落地道。 李宓知道冀鋆的心中所忧虑之处,遂开解道, “沺黎那里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别太担心。不过,沺黎确实不能用银子砸,但是,旸旭县主可以。可是,如今,要挑事儿的不是旸旭,是沺黎啊!” 冀鋆闻言,眼睛忽然一亮,“啪”地一下,重重地拍在李宓的肩上, “哎呀!大兄弟!你咋不早说呢!” 李宓一咧嘴,不是疼的,是吓得! 李宓,“……” 早说啥? 媳妇都成兄弟了! 冀鋆抓起银票笑得眉眼弯弯,好像满脸都是快乐的小花朵! 李宓不明所以, “啥意思?” 冀鋆得意地摇头晃脑地道, “嘿嘿嘿!人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现在是有钱能使磨推羊!”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七章 旸旭爱财,取之有道 陇安郡王在皇亲国戚里面的声望,地位属于“友情之上,恋人未满”的位置。 军国大事也好,皇家的家务事,比如什么皇子娶亲,公主选驸马,嫔妃晋位份,等等。全都有陇安郡王的身影。 可是,如果细究起来,陇安郡王究竟起了多大的作用呢? 谁也说不出个子午卯酉。 就比如说如今甚嚣尘上的储君之争。 象齐相,礼国公,中立。皇上认定谁是太子,我们就尽心辅佐这个太子! 其他很多人,即使没有表现出跟哪个皇子走得近,也没有明确表现出看好哪个皇子,但至少,都或多或少,被有心争夺储君之位的皇子们进行一番争取。 但是,到了陇安郡王这里,没有哪个皇子向他伸出橄榄枝。 冀忞觉得可能因为陇安郡王没有兵权,没有财权,没有人事权,因此不受重视。 然而,一个不受重视的郡王,却总在风口浪尖上蹦跳,没有象淮安候那样被人排挤出朝堂,还是有他的生存之道。 通过沺黎县主这件事,冀鋆似乎看出点门道,燎戎摄政王看好沺黎县主,却由陇安郡王提出来。 是不是说,皇上也觉得此事有亏于广宁郡王,故而不能直接跟广宁郡王提及。 陇安郡王替皇上背了锅! 陇安郡王曾经被人们津津乐道的,不是他的才干,也不是他的地位,而是因为他的容貌,都说年轻时候的陇安郡王是京城第一美男子。 究竟有多美呢,冀忞没见过,不过据说,有一年,陇安郡王担任鸿胪寺少卿,负责接待外国使节。 有个外国使臣见到陇安郡王后,直接晕倒! 众人大惊失色,急忙找来郎中救治。 使臣幽幽醒来后第一件事就问“画中仙在哪儿?” 后来,才知道,那日,陇安郡王一袭红色官袍,其容颜绝世独立,站在一幅青山绿水的屏风前。 使臣一见,只觉得陇安郡王刚刚从画中走出来一般!故而太过激动! 一时间,陇安郡王容颜如画,名声大震! 此后,陇安郡王频频引起使臣的赞叹!甚至有的偏远国家仅仅因为陇安郡王的画像,而下决心依附! 冀鋆想,古人膜拜仙人,可能觉得陇安郡王是神仙一般的人物,进而想当然地将其看成仙人的化身或者代言人。 如今,已不是鸿胪寺少卿的陇安郡王,逐渐被“启晴县主父亲”的名称所代替。 冀鋆想,启晴县主是曾经的京城第一美人,旸旭县主容貌也妍丽出尘,可见,陇安郡王的基因还是很强大的! 然而,这样的俊逸无双的美大叔,却有个提不起来的熊孩子! 怪不得旸旭县主总是那样强势,也是,父兄不给力,只有自己支棱起来呗! 冀鋆忍不住感叹,投胎是个技术活,如果旸旭县主投胎在广宁郡王家,将是何等风光! 不过,人家纵然不济,也是县主,是皇亲贵胄,真是拔根汗毛比自己腰粗! 今儿的广宁郡王府鱼龙混杂,恰好请旸旭县主出来搅和搅和,说实在的,水搅和混了之后,大家都是眼前一片漆黑,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冀鋆和冀忞商量的是,请旸旭县主帮忙,阻挡候南。 当然,她们不能告诉旸旭县主候南的真正目的。只是说,候南受人指使要害冀忞,她的小动作在手上,千万留神,不要让候南的手接触到,一旦被候南抓住,握住,甚至碰一下衣服,都有可能瞬间毙命! 旸旭县主起初象听故事一般,完全不相信! 冀鋆一咬牙,银票! 一张一千两! 连续拍了十张! 旸旭县主双眼忽闪忽闪,真是锃明瓦亮! 旸旭县主揣起来银票,大气地道, “宵小之辈,何足挂齿!不过,咱们还是要小心为妙!你们啊!就是太招人恨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有些人之间吧,天生就不对付!比如,我和沺黎,一见面就掐,一见面就掐,简直是不死不休!你说,哪次怨我?” 冀忞,“……” 好像哪次都旸旭县主你坑沺黎县主! 当然,沺黎,也是活该! 前世,旸旭和沺黎一起去宫里拜见皇后娘娘。 恰好遇到一个美人被洪充容和黎修荣羞辱。 当时是冬天,美人被洪充容掌嘴后又罚跪。 美人穿的衣衫单薄,不出一个时辰肯定会冻病。 而且,如果要是脸上或者是身上被冻伤,容颜受损,不被打入冷宫,后半生形同生活在冷宫。 美人向两位县主求救,求她们在见到皇后娘娘的时候帮助美言几句,免了责罚。 起初,沺黎想也没想便说道, “放心吧,我一定向皇后娘娘代你求情,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美人顿时感激涕零! 但是,走了几步之后,引路的宫女提醒沺黎县主道, “县主,您何必管闲事呢?即使这次凭您的面子为她求了情,她又能给您什么好处?白白引来洪充容和黎修容的不满。而她得罪了洪充容和黎修容,以后在宫里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更帮不上您什么忙,这不是得不偿失嘛!” 沺黎一想,嗯,有道理。于是见到皇后便根本没有提及此事。 可怜的小美人还跪在寒风当中翘首以盼。 但这个时候,旸旭县主却心生一计。 她看得出小美人容貌秀丽,而且眉眼之中有几分像三皇子的母妃张妃娘娘。 于是旸旭决定出手相助。 旸旭横下一条心,洪充容和黎修容就是两个位份不算低却不得宠,且母家势力走低的妃嫔,得罪就得罪了! 她们的手再长,还能伸到陇安郡王府? 旸旭找个借口,将沺黎支开,单独向皇后求了情。 皇后开口,免了美人的责罚。 这个美人,后来就是继三皇子母妃后宠冠后宫的鲁昭容! 鲁昭容因此恨透了沺黎县主! 曾经在御花园,冀忞看到鲁昭容看着远处的沺黎,绝美的双眸射出仇恨! 冀忞杏眼微眯,眸光闪亮:焉知沺黎县主被派和亲,里面没有鲁昭容的手笔? 纵然,沺黎和旸旭都是高高在上的天之娇女,生来对哀哀无告的小人物就缺乏同理心,缺乏悲悯情结,视她们这些没有显赫身家的女子如草芥,如蝼蚁,骨子里都弥漫着轻视! 但是,冀忞觉得,旸旭多少还有点良知,就是,损人利己的事情,基本不犹豫。但是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绝不去做。 而沺黎呢,前世,因为三皇子下套,冀忞成了以沺黎县主为首的京城贵女们的眼中钉。 冀忞几次从沺黎县主的圈套中脱险,尽管真正设套的在她身后,可是,难道沺黎就无辜? 不!很多时候,沺黎才是最可恨的那一个! 没有沺黎在前面冲锋陷阵,冀忞的灾难将不会那样深重! 今生,沺黎“移情别恋”,有了章吉生,冀忞以为,她和沺黎可以拥有一段全新的关系, 比如,亲戚; 比如,朋友; 比如,或许会嫁进广宁郡王府…… 可是,一切,都在,沺黎和关静秋,和候南的谋划之中烟消云散! 今生,沺黎,还是那个害她没商量的人! 兜兜转转,沺黎还是如前世一般,遇到事情,不假思索地第一个想的是出卖自己,陷害自己! 也罢,看看,这一世,沺黎的手段有没有长进。 冀鋆见旸旭如此,做痛心状, “可不是咋的!那沺黎自作自受,哪里能怪县主!县主是好样的!是为民请命的英雄!是我心目中的典范!我有县主十分之一的气魄,我做梦都能笑醒!” 彩虹屁虽然好听,但旸旭县主到底不是沺黎那般没脑子,有点不大相信地道, “真的?你该不会是忽悠我吧?” 芍药胸脯拍得“砰砰”响,信誓旦旦地道, “县主,是真的!俺们小姐说,要成功,先发疯,旸旭县主微微一笑很倾城!” 旸旭县主觉得“微微一笑很倾城”这句非常妙,于是得意地笑道,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旸旭也不装清高,自然不嫌钱咬手!我这个人直来直去,从来不屑于既当又立!看在银子的份上,就给沺黎添点堵!左右也是她先起了坏心思!” 冀鋆垂下眼眸,心中平静无波,“……” 左右,是你父王提出沺黎县主和亲,你以为,沺黎不恨你?她只是没有腾出手来对付你! 或者,暂时没有人支招,没有把握对付你! 左右,我要跟你成为一条绳上的蚂蚱! 我们已经主动或被动地走进了这个局,除了披荆斩棘找出一条出路,没有别的选择! 左右,你已经收了银票。 事情办成了,银票可以正常兑换。 办不成,银票就是废纸。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八章 魔法打败魔法 沺黎县主要在自己的家中给冀忞下套,必然躲不开广宁郡王妃的法眼。 整个王府后宅都在广宁郡王妃的掌控之中。 平时,沺黎县主的一举一动,基本都逃不过广宁王妃的眼线。而王妃出身名门,心思细腻而深沉,非她那个姐姐礼国公世子夫人能比。 因此,广宁郡王府后宅清净,沺黎县主也不敢轻易触怒她的母妃。 沺黎县主思来想去,决定跟广宁王妃和盘托出。 沺黎县主难得地聪明了一回,看着脸色变幻不定的广宁郡王妃,软声软语地道, “母妃,我这么做其实也为了兄长也和您!” 王妃白了沺黎一眼,没吭声。 沺黎不急不躁,撒娇地道, “母妃您想想,姨母本就不喜欢冀忞纪敏,否则也不会让她就这样离开礼国公府。当然舅母更加也不喜欢冀鋆。可以说,姨母跟冀家这两个姐妹水火不容。不过,冀忞身上似乎有有一种魔力,大表哥对她照顾有加不说,兄长还有桓世子都对她另眼相看,而且我觉得兄长似乎,有意要娶冀忞为妻。如若那样,母妃岂不是要难做?” 广宁郡王妃轻笑一声, “冀忞也想进广宁王府,做什么?做侧妃还是做妾?” 沺黎的皱眉摇头道, “兄长哪里舍得委屈冀忞呢?” 王妃嗤笑一声,眸中满是不屑, “一个四品官的女儿,想做我广宁郡王府的正妃?是不是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沺黎县主连连点头, “谁说不是呢!所以说啊,母妃,这才是我说我要帮哥哥的原因!想哥哥的人品,才干,如今哥哥又深得圣心,是圣上的左膀右臂,明里暗里为圣上做了许多事情,立下许多功劳。可是哥哥一不求名,二不求利。就是人家桓世子现在还是大理寺少卿呢,你见哥哥现在身上有什么实打实的官位?您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广宁王妃难得地听沺黎如此的长篇大论,而没有出言打断。 沺黎趁热打铁, “兄长是想把这些功劳攒着一起,为冀忞谋一个县主的身份。凭着县主的身份,冀忞不就能嫁到咱们家了吗?” 王妃闻言收起了应付和不屑的神情,面色一点点冷凝,几欲成冰。 前阵子,因冀家姐妹提供军粮等军需物资,李宓为冀家姐妹请封的事情,她还记得。 当时,她认为确实应该给以冀家姐妹一些奖赏,毕竟,冀忞身份提高,体现礼国公府荣宠更盛,作为亲戚的广宁郡王府也与有荣焉。 可是,哪里想到,这两个丫头打的是自己儿子的主意! 坚决不可以! 王妃双眉紧锁,眸中射出一股寒意, “此话当真?” 沺黎县主使劲地点头,点头点得她自己完全深信不疑。 “当然,女儿何必要骗母妃呢?而且母妃您想想,如今,就连父王都愿意放下身段跟冀家姐妹来往,而且还要我上她们的店里面去历练。我不知道父王为何看重她们,但是,咱们堂堂的郡王府,正宗的皇亲国戚,咱们又能需要冀家姐妹帮上咱们什么呢?实际上到最后,不还是冀家姐妹,借着咱们广宁郡王府得利吗?” 广宁郡王妃此次没再训斥沺黎县主,而是陷入了沉思…… “几位小姐,你们聊的这么热闹,聊些什么呢?不妨让我也听一听,咦?关小姐,你也在这里呀?前阵子陈国公府办喜事,关小姐可是在陈国公府费神费力!搅和得鸡飞狗跳!关小姐今儿又是想唱哪出?又想在广宁郡王府上演一出大戏?” 旸旭县主一袭藕色衣裙,环佩叮当,施施然,仪态万千地走近。 旸旭县主容貌明艳照人,此刻微微的傲气,更平添几分皇家气势,令众人不自主地自惭形秽。 其她贵女里,有的知道关静秋在陈国公府出的糗事,有的知之不详,于是便私下里窃窃私语起来。 关静秋见到旸旭县主,内心打鼓,脸色也非常不自然。 关静秋对于身份高于自己的,本身就会自动矮上几分,内心徒生惧意。 这一点与美琳不一样,美琳善于分析形势,拿捏人心。 她清楚地知道,像旸旭和沺黎这样的,虽然身份高贵,但并无权柄,就算是暴怒异常,也不会将自己置于死地。 因此美琳对旸旭,对沺黎虽然是恭恭敬敬,但内心是不怕甚至是不屑的。 不过面对陈国公这样能够生杀予夺之人,美琳大气都不敢出。 也是因为这一点,美琳那位贵人所看重。 关静秋此刻不知道旸旭的心思,即使看出了不友好,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们在背后嚼舌根了又没嚼你旸旭的舌根! 关静秋放下心来,大大方方地向旸旭县主微微一福道, “县主,当日陈国公府办喜事,我们前去庆贺。陈国公府待客非常的周到细致,最后我们宾主两欢。今儿,此地既不是陈国公府,也不是陇安郡王府,如果真要演戏的话,还请县主跟我们一起看戏。” 关静秋话里的意思就是说,我们确实是要要搞点儿小动作,不过跟你旸旭无关,你旸旭就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但是旸旭县主可不这么想! 那是白花花的银子,难道谁还嫌钱少不成? 何况如今陇安郡王府现在确实是缺钱。 既然跟冀家姐妹达成了协议,必然要言出必行,才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达不到冀家两个丫头的满意,自然钱也到不了手。 旸旭县主也有自知之明,空手套白狼,她的段位还不够。 明抢,她也没实力。 她唯一能“出卖”的就是县主的身份。 旸旭县主想到此,忽然笑了笑,对周围的人道, “你们上别的地方去转转吧!广宁郡王府有许多有好景致。我跟关小姐私下里有些体己话要聊聊,烦请行个方便。” 众人看到旸旭县主似似笑非笑的美眸,一张俏脸儿在阳光的映射下更加美貌非凡,有的暗暗赞叹,有的暗暗妒忌,心道自己在这里也都是给旸旭县主做陪衬,皇子也好,世家公子也好,来到这边眼里怕是只有旸旭县主,如何还能看到旁人? 而且看样子旸旭县主要跟关静秋说的事情也不是很愉快,自己在跟前也是碍眼,于是纷纷做鸟兽状散去。 很快,此地就只剩下了关静秋和旸旭县主各带着一个丫鬟。 关静秋很是坦然地直视旸旭道, “县主有何指教?” 陈国公都放过此事了,你还想咋的? 旸旭县主唇角微微勾起, “指教?你很快就会知道!” 关静秋愣了一下! 正怔愣间,只听“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硬生生地扇到了关静秋的脸上! 冀鋆说了,丫鬟动手一千两的话,自己亲自动手,就是双倍! 关静秋不可置信地捂着左脸看着旸旭! 目瞪口呆中,还没等关静秋反应过来,旸旭的又一个巴掌扇了过来! 旸旭县主第一次觉得自己双臂轮得虎虎生风! 关静秋彻底懵了,捂着脸,倒退好几步! 甚至忘了质问! 关静秋的丫鬟忙扶住她,怒目看向旸旭主仆,可是,旸旭县主的丫鬟一看就是身高力大,冲小丫鬟挥了挥拳头,小丫鬟忙低下头去,任关静秋靠着自己,瑟瑟发抖! 旸旭县主上前一步,走到关静秋的跟前,直盯盯的看着她,眼中的狠厉令关静秋彻底失了反抗的力气, “关静秋,我告诉你,这两个巴掌是给你的教训!一是惩罚你在陈国公府肆意妄为!二是因为这两个巴掌很值钱,一巴掌值一千两银子!就算是你还了我的人情,是不是很值?” 关静秋的脑瓜子此刻“嗡嗡”作响。 前半句说陈国公府,她能理解,可是后半句一千两银子,她却理解不了。 关静秋喃喃地道, “陈国公府的事情不是已经揭过了?我侍郎府也派人去赔礼道歉,你为何还揪住此事不放?” 旸旭县主不屑地微微一笑, “我就是揪着不放,你又能奈我何?我就是这么霸道,你又能怎样?事情是不是翻篇,我说了算!我现在想再翻过来做做文章,还得经过你同意?” 冀鋆此刻内心无比畅快! 果然,能打败魔法的只有魔法! 能对付无赖的,必须是大无赖! 捂脸中…… 与喜形于色的冀鋆相比,冀忞则面沉似水,对一切充耳不闻。 前世,关静秋也是如旸旭这般。 那时,因为焦贤妃的冷眼,福远宫上下都敢踩上冀忞一脚,连面子都不必维系。 连续多日给冀忞住处的都是馊粥剩饭。开始,海棠还能偷偷花钱买通小宫女小太监,给冀忞带点普通饭菜。 可是没过多久,就没有人敢接海棠的银子。即使花上几倍的银钱,也没有人愿意帮助冀忞! 冀忞实在受不住,不得已去恳求焦贤妃,焦贤妃借口接待贵客闭门不见! 宏公公出来,趾高气扬地要冀忞在偏厅等着。 这一等,从白天到黑夜,也没有人过来过问,冀忞也不敢离开。 后来,冀忞晕倒在偏厅,醒来时,已经到了柴房! 关静秋命人重重落了锁! 冀忞再笨,也知道关静秋是在报复! 冀忞扑到门前,隔着门喊道, “关姐姐,你我之间的过节早已过去,你当着贤妃娘娘和梁公公答应,不再找我的麻烦,你如今又借机报复,是何道理?” 关静秋闻言大笑, “那是你认为的!我可没说事情揭过去!就是我说了,又怎样?我如今又想起了了,我想旧事重提!冀忞,你有本事再去娘娘跟前告状啊?看看娘娘是不是还会帮你?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娘娘当时帮你,是因为春晖宫的费公公在,娘娘不想让太妃娘娘认为福远宫上下无甚章法。如今,费公公远在春晖宫,你喊破喉咙也没有人管你!” 说罢,关静秋对身边的宫女道, “咱们去侍奉娘娘,让她在这里清醒清醒!” 然后,那一夜,柴房起了火……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三十九章 沺黎县主脑仁疼 没想到那一夜忽然间出现了一场大火! 冀忞是被浓烟给呛醒的。当她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四下都是跳动的火舌和滚滚的浓烟! 冀忞万分惊恐,可是当她想喊“救命”的时候,却发现喉咙却像堵着几团子棉花,说什么也喊不出来! 四下浓烟,她眼睛被熏得眼泪汪汪,眼前模糊一片,她忙摸索着按照记忆向门口摸去,可是,“呼”地一声,一阵风吹过,紧接着,窗户和门“噼里啪啦”地掉落下来! 窗外的月光射进柴房,冀忞找到了出口! 可是,脚下却踩到了滚落在地的木柴,冀忞重重向前扑倒!衣角此刻被飘落的火星瞬间点燃! 冀忞挣扎着,在地上滚了一下,又拍打着身上的火苗,幸好发现及时,而且冀忞当时穿的不是绫罗绸缎,身上的火很快扑灭。 正在这时,柴房的门被人从外面给给踢开,进了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来到冀忞身前,定睛看了看之后,不等冀忞是惊还是怕,或者疑惑还是无奈,黑衣人二话不说一把拽起冀忞,如同大人扯着小孩子一般将冀忞带出了柴房! 黑衣人带着冀忞隐身在离柴房最近的一颗大树后面。 大树在火势的反向,竟然一点没被波及! 冀忞惊愕地看着一簇簇火苗争先恐后地奔向焦贤妃居住的主殿,大火从柴房被风带到了主殿,而主殿很快燃起了熊熊大火! 接着,福远宫四下响起了喊救命和喊救火的声音。一时间,人声鼎沸,奔走呼号!犹如人间地狱! 而柴房,却成了一片安静避风之处! 冀忞惊魂未定,心砰砰好似要跳出胸膛,她抬头看看黑衣人, 面巾之下,暗夜里,看不起容颜。但是,那双明亮的眼睛,却火光的映衬下,格外深邃和幽远。 黑衣人目不转睛地看向焦贤妃的主殿方向,这时,冀忞又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海棠在跌跌撞撞的朝这边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着“芩美人”。 冀忞刚想回应海棠,可是忽然间想起身边有人,于是便住了口。 然而,对方瞬间明白了眼前的情形,知道有人来寻冀忞。 黑衣人冲冀忞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去。 冀忞忽然喊出了声, “英雄,请问您高姓大名?小女子日后好找机会报答您!” 那人闻言身形一顿,回过头来,深深看了冀忞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瞬间消失在夜幕当中。 冀忞迄今只记得那双眼睛特别的亮,而且充满了悲悯和温柔。 冀忞起初以为是关静秋要害自己,所以,故意派人在柴房放火。 可是后来觉得又不对,一是当时焦贤妃并不想置自己于死地,而且也不敢轻易动害死自己的念头。冀忞毕竟是嫔妃,又有礼国公府做靠山,刚进宫不足一年,不明不白的没了,正好给后宫里焦贤妃那些死对头送把柄。 就是在前朝,遇到这样的事情,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也不会无声无息。 如此,将对焦贤妃很不利。 尤其那个时候,冀忞带进宫中的银票还没有完全被被焦贤妃夺走骗走,应该说当时,冀忞对焦贤妃还是有一定的用处。 因此,焦贤妃看不上冀忞会打压,会鄙视,会纵容手下人对冀忞的轻慢和折辱,但是不会下死手。 至于关静秋,虽然当时冀忞与关静秋之间几乎是水火不容,但是还没有达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冀忞记得,那晚的风特别大。 而且,风就像有了头脑,清楚地知道不去害冀忞一般,瞬间风力加强,且长了眼睛一般冲着焦贤妃的主殿而去! 结果就是柴房的火势其实并不大,因为为了美观,也没有必要,在福远宫,木柴或者烧炭都是存在柴房里,院里里面倒是十分的干净,只是存储一些厨房炉灶用具。 火从外面烧起来,很快将柴房的门窗烧坏,反倒令冀忞得以容易逃出。 而焦贤妃的主殿和关静秋所居住的院落,则被烧的非常的狼狈。 即使关静秋想放火烧死冀忞,即使关静秋蠢笨不会看风向,她也不会傻到火势无法控制之后,才喊人灭火。 这边福远宫的火刚刚被扑灭,那边皇后娘娘,秦贵妃,上官淑妃以及韩德妃,洪充容,黎修容等人便来到了福远宫。 洪充容和黎修容向皇后娘娘告状说叫焦贤妃: “私设公堂,滥用宫刑!关押宫妃,火烧柴房!” 结果,为一己之私,导致福远宫失火,险些让整个后宫陷入火海!让众人跟着她陪葬! 因为按照当晚的风向,如果大火继续烧的话,皇后娘娘的坤宁宫和上官淑妃的翠霞宫在劫难逃! 南宫皇后当晚恰好睡不着,在院子里休闲,结果,一股子浓烟飞了过来,把南宫皇后生生呛得一阵阵咳嗽! 南宫皇后很是生气! 她位居中宫多年,宫里的女人多,妃嫔之间互相勾心斗角,比如焦贤妃的手段,对手下的刻薄和阴狠,她都心知肚明。 可是,只要不过分,南宫皇后乐见其成。 然而,这次,焦贤妃太过分了! 南宫皇后率后宫有头有脸的嫔妃浩浩荡荡而来,必然不想铩羽而归。 重生之后的冀忞想,如果自己当时有现在的这个心智,自己一定会伏地喊冤,当着皇后,贵妃,淑妃,德妃以及其她几位妃嫔的面,把自己的遭遇和盘托出,狠狠地告上焦贤妃一状! 大火着了那么久,焦贤妃都不曾派人去柴房救自己! 可见,焦贤妃内心很有可能觉得如果自己无法逃出火海,那么对于焦贤妃而言,也是不错的结果。 也就是说,不用焦贤妃动手,就除掉自己,焦贤妃乐见其成! 既然这样,自己还何必对她抱有幻想? 以当时的情形,焦贤妃确实“御下不严”,至使险些危及皇后娘娘和后宫众人的安危,即使“无心之失”,也难辞其咎。 加上洪充容和黎修容一心要把焦贤妃拉下来,再加上皇后娘娘的震怒和冀忞的证词,即使皇上包庇,也必须要对焦贤妃“小惩大诫”。 即使不降她的位份,也会禁足,罚俸。 冀忞此刻暗恨,可惜那个时候自己没有什么经验,自己一心想的是委曲求全,一心想的是顾全大局,觉得以自己的牺牲,以自己的委屈,可以换来焦贤妃和关静秋的愧疚和怜惜,换来日后的和平相处。 就这样,冀忞做了一个众人眼中“扶不起的阿斗”,一个被人唾弃的“包子”! 冀忞记得,当她没有说出任何不利于焦贤妃的话后,皇后娘娘眼神意味不明。 韩德妃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惋惜”。 上官淑妃发出一种“怒其不幸,恨其不争”的喟叹。 而洪充容和黎修荣的眼中,则是压抑不住的恨意,那种恨甚至是比对焦贤妃的恨意更多! “旸旭!你在做什么?”沺黎县主听到动静,带着人匆匆的赶了过来。 这都叫什么事儿呢? 公主在自己的园子里边儿举办赏花宴,行,她位份高,惹不起!我认了! 这个旸旭,好死不死的,还敢跑到我广宁郡王府来报她姐夫家陈国公府的仇,当我这里是啥地方啊,茶楼啊? 沺黎县主心中一阵憋闷!那愤怒的小火苗腾腾地往脑瓜子上顶,顶的他脑瓜子嗡嗡作响! 本来这次赏花宴,沺黎县主不想请旸旭县主。 可是问题是赏花宴不是沺黎举办的,是人家同安公主举办的,人家同安公主跟旸旭县主关系还不错,不可能不请旸旭。 沺黎县主后来又寄希望于旸旭不来参加。 鉴于前不久她刚跟旸旭撕破脸扭打到一起,而且她还吃了亏。 旸旭是不是应该心怀愧疚? 是不是应该是感到对沺黎不住? 旸旭,堂堂县主,竟然如同泼妇,一手钳制住人家两只手,另一只手打人家的脸,她难道不应该感到羞耻和惭愧? 她旸旭丢了皇家的脸面!应该不敢见人!更加应该不敢面对沺黎? 至少暂时不敢在她沺黎面前露脸,或者见到她沺黎也应该避开走! 退后一万步,旸旭也不应该踏进他们广宁郡王府! 没想到人家旸旭丝毫不在意,别说愧疚之心,甚至连一点的不安都没有! 大大方方地就来赴宴! 什么? 深入虎穴,孤掌难鸣,四面楚歌,八面埋伏? 切!旸旭嗤笑,借沺黎几个胆子,她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从小玩到大,谁不知道谁啊! 结果,沺黎在门口儿见到旸旭的时候,先行故意避开。 但是沺黎倒也留了一手,让下人留心旸旭县主的一举一动。 结果发现这个旸旭在广宁郡王府里,比在她们陇安郡王府子里面还要自在随意。 沺黎十分憋屈!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走错地儿了,这里不是广宁郡王府,是旸旭家的陇安郡王府! 见到沺黎,旸旭灿然一笑,貌美如花,真是恍瞎了沺黎的“狗眼”! 旸旭见到沺黎吃瘪,内心无比畅快, “你来了?我打人呢!你没看到哈?没关系,我再来一次,反正,银子多多益善!” 关静秋闻言惊恐地退到沺黎身后,喊道, “县主救我!旸旭县主说打我一掌就有一千两银子!” 所有对旸旭不利的话,沺黎统统相信, “旸旭,你穷疯了?” 旸旭县主,斜眼看看沺黎,笑呵呵地点头, “可不是,我家缺银子,要不你帮帮我?” 沺黎闻言心下不屑,于是傲慢地道, “你开口吧,万八千的我还拿得出来!” 旸旭摇头, “太少了!” “你想怎样?” 旸旭抬高声音,冲着树丛另一侧的冀鋆高声喊道, “打县主一下,五千两银子!”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章 能够银货两讫也是幸运 见到沺黎气呼呼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旸旭一点也不意外,扬起她曾经打过沺黎县主的小巴掌,轻轻晃了晃,那意思是, “沺黎,你还记不记得?就是这只手将你扇的毫无还手之力,不!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沺黎县主此刻想起了那日被旸旭修理的情景,内心又涌起一种屈辱,一种不甘,但还有一丝的惧怕。 从小到大,没有人打过她,但是那一次确确实实被旸旭给打怕了。 关静秋见沺黎县主神情闪烁不定,眼中有一丝惊慌,心下暗道不好,如果在沺黎县主自己的府上,沺黎县主都保护不了自己,那接下来,自己不得让旸旭县主打成猪头? 如果打成了猪头,还怎么勾引二皇子,怎么进二皇子府? 关静秋又向二皇子隐身的树后看了看,想着是不是实在不行,向二皇子求救,可是一看心下一凉,树后的人影不见了! 关静秋帮助沺黎县主跟迭刺远光联络,沺黎县主答应帮她制造机会进二皇子府。 在沺黎看来,你在我府里只要别杀人放火,弄出点啥动静,就算我帮你了! 咋的?还得让我把二皇子弄晕,然后把你送到二皇子床上去? 你也配! 关静秋知道沺黎县主允许自己在广宁郡王府里“弄出动静”已是最大的限度。 她心下不满,可也无可奈何。 不过,这也已经足够! 毕竟,她不能随时见到二皇子。 而且,即使见到,如果在外面的旅馆茶肆,二皇子吃干抹净走人,她找谁哭去? 在广宁郡王府就不一样了,来往的都是达官显贵,二皇子如今想当太子,一旦被人撞见自己和他的“好事”,他就必须认下! 先解决眼前的旸旭县主! 关静秋于是赶紧在沺黎县主耳边道, “县主,这是咱们广宁郡王府,您可不能让别人在您的地面上欺负您呐!这不是狗熊开门,让人熊到家了吗?” 沺黎县主一想,对呀,这是我家呀! 猛然间又想起身边跟着的人,侧着看到身边两个侍女低眉顺眼地侍立在一边,其中一个是候南,另一个是兄长周彪给她选的一个有点功夫的丫鬟。 见到二人,沺黎顿时觉得腰板儿又硬了起来! 沺黎县主清了清嗓子道, “旸旭,上次是咱们两个间的误会,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今天是同安公主在这里举办赏花宴,你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在我的广宁郡府,在同安公主的赏花宴上,你要动手打我一个堂堂大周的县主?我看你是没睡醒吧?纵然你也是县主,你信不信?你这么嚣张,不把公主放在眼里,淑妃娘娘和公主不会放过你,皇上也不会放过你!” 旸旭不以为意,沺黎在她面前就是个“渣”! 从自己的父王主动出头提出沺黎县主和亲之时,旸旭知道自己和沺黎就已经不可能再缓和。 虽然这是圣上的意思,但是由陇安郡王做“恶人”。 但是,广宁郡王父子懂,可是沺黎不懂。 广宁郡王不会跟沺黎讲,就是讲,沺黎也听不懂。 自己就更不会跟沺黎解释,即使解释,沺黎也不会信! 旸旭暗自叹口气,罢了,皇上给的锅,背吧! 但是,总得让我赚点钱吧! 旸旭用手掏了掏耳朵,又用刚才挥舞的小手去捋了捋自己头上的珠钗,莞尔笑道, “沺黎,你说了一大堆,你说的是啥?哎呀,你看看你,嘴巴在那里开开合合,咋的?吃年糕噎住了?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哎呀呀!可怜啊!我早就说过,年糕啥的,少吃,少吃!这不,快噎死了吧?沺黎!你别瞪眼睛,我这两天也有点不太舒服,耳朵吧有点不大好使,尤其是什么狗叫唤,羊叫唤,驴叫唤啦,或者是猪叫唤啦,我都听的不太明白!” 沺黎县主,“……” 快点儿找块儿豆腐把我撞死!母妃呀,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在在树丛另一侧的冀鋆听到,心里面很畅快。 说实话,冀鋆心里面儿还是比较感激旸旭县主的。 人家拿钱办事儿,而且不敷衍,不打折扣,这一点令冀鋆对旸旭刮目相看。 前世,自己和身边的朋友,亲戚,都遇到过拿人钱财后还嘲笑,讥讽,甚至戏弄送钱人的丑陋嘴脸。 虽然,世人公认:能办就办,不能办退钱。 然而,在这些人眼里,是你求我办的,钱不是我抢来的,是你送给我的。 办成办不成,都是我的! 至于他有没有去真心实意去帮忙,没人知道。 况且,就是他说,我没去办,钱花了,你能把我如何? 是啊?能如何? 但凡哆哆嗦嗦拿钱求人办事儿,不是哀哀无告,就是没门没窗,又能拿这样“有本事”,“有路子”的人怎样呢? 如今,自己和忞儿没有权势地位,只有一点点钱还拿的出手,忞儿的舅母王氏说的不错,不是你有钱就能够随心所欲,无所不能。 你的钱能够真正地起到作用才是本事,否则就是一堆废纸! 冀鋆仅仅是跟旸旭接触过为数不多的几次,没有机会深入了解。 也只是知道陇安郡王府比较缺钱。 因为世子接二连三地嗜赌被骗,王妃的嫁妆几乎都赔了进去。 而陇安郡王和旸旭县主支撑着整个郡王府。 冀鋆并不是太有把握能够说动跟旸旭县主达成协议,而至于达成协议之后,旸旭县主能否很好地践约,冀鋆也没有多大的把握。 但是冀忞却是很淡定。 海棠有点心里没底,她想了半天,犹豫着对冀忞道, “小姐,银票就由奴婢送过去。如果一旦旸旭县主把二位小姐供出来,就说是奴婢拿着小姐的银票代小姐去贿赂旸旭县主。你们二人毫不知情,这样,两位小姐可以不受什么牵连。” 冀忞笑着摇头, “不必,你们放心吧,旸旭不会说出去。” 冀鋆道, “你这么肯定?” 冀忞颔首。 因为有玉卉县主的例子,所以,在当今圣上的心里,像旸旭县主这样一介女流,一个小女子,抛头露面,东奔西跑,支撑着自己的家,自己的王府,就恰好落到了皇上的心坎上,在皇上心里是有一丝怜惜的。 而且旸旭县主跟玉卉县主一样,收了别人的钱,立即替人办事,决不食言。 虽然是女子中的另类,但是在皇上却比较欣赏和喜爱。 再加上,旸旭县主她收受贿赂,又没有进行买官鬻爵,又没有进行谋逆反叛,也没有伤及皇家的体面。 同时旸旭县主本身又是皇室宗亲,皇上只会是体谅她的艰难。 相比较而言,沺黎县主娇气,蛮横,名声倒不是不好,但是,愚蠢无能,只知道吃喝玩乐是一定的。 皇上自幼不受先皇重视,在众皇子中,生活相对拮据,而且日日谨小慎微,终日惶惑不安。 因此,对自幼锦衣玉食,能够儍吃儍喝傻玩,不用动脑子,就拥有一切的沺黎县主,很是嫉恨。 同时,广宁郡王手里有一些兵马,父子二人这些年为皇上暗地里办了许多不能够宣之于口的事情,在皇上心里,也觉得广宁郡王父子,手里握着他的黑材料,多多少少对广宁郡王有所忌惮。 此刻,皇上也想通过旸旭县主敲打广宁郡王,让他们不要过于的得意,过于张狂。 最后一点,就是旸旭县主本身也不会宣扬这种事情。 打到圣上面前,旸旭县主也会咬死! 她就是看沺黎不顺眼,见一次就要打一次!怎么了? 就是看关静秋不顺眼,就是要见一次打一次!何况之前关静秋还得罪过她!怎么了? 对啊!怎么了? 皇上会给旸旭定罪?不会! 皇上最多口头训斥一番! 如同前世,焦贤妃宫中的那场火,后来指向了曾经侍奉过三皇子母妃的一个宫女! 有人看见火烧起来的时候,她在福远宫附近转悠,焦贤妃一口咬定这个宫女不是放火,就是给同伙放风! 而这个宫女此刻后来在韩德妃的明睿宫侍奉过。 再后来,就去了尚仪局。 焦贤妃哭花了一张脸,一定要皇后娘娘处死这个宫女! 理由是,三皇子和四皇子要害死十三皇子! 冀忞直觉上认为不可能是这个宫女,放完火难道还在那里等着让人发现? 再者,她与那黑衣人出柴房的时候,四周别说人,连小动物,小飞虫都没有一个! 何况,那时候,烟熏火燎的,不怕自己被烟呛到? 那么很有可能是找替罪羊。 这个可能性最大,因为,焦贤妃咽不下这口气,必须要找人出气,至于,是不是真正的纵火之人,她并不在乎! 她只是想让后宫之人知道,她惩戒了在福远宫放火之人! 再或者,为了保护真正的纵火之人,而有意为之。 后来,冀忞到了璐太妃那里之后,听说,这名宫女被三皇子救下,带到了自己的皇子府,做了管事嬷嬷。 生生打了焦贤妃的脸! 因此,旸旭县主敢于收钱,而且收钱收得理所当然,同时,打人也打的光明正大!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一章 候南要踩着焦贤妃上位 沺黎县主身边的候南,略微低头垂眸,规规矩矩立于一旁。 如果要是仔细看的话,可以见到她微微蹙起的眉头。而候南心中却是万分焦灼。 候南此次的目的便是将冀忞拿下,而并不是说为了帮助沺黎摆脱困境。 沺黎县主嫁不嫁到燎戎,她不关心,焦贤妃也不关心。 但是,此次还需要沺黎帮忙。 可是没有想到事与愿违,候南没有想到沺黎县主竟然是如此的愚蠢,放着正事儿不办,或者说一点芝麻大的事儿就能让整个行动跑偏。 候南原本跟沺黎县主商量好,让沺黎县主作为主人在门口代表同安公主迎接前来参加赏花宴的各位世家小姐。 当然这么做做的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冀忞。 在大门口,不仅人多,而且下马下车,人多眼杂,你来我往,乱哄哄一团的时候最好下手,可以趁机“制住”冀忞。 但是没想到冀鋆和冀忞在门口遇到了旸旭县主,如今,旸旭县主和沺黎县主成了死对头。沺黎一见到旸旭,便一步不动,说坚决不去迎接旸旭! 沺黎县主气呼呼地道, “哼!旸旭这个贱人!她还好意思来广宁郡王府!我才不去迎接她,让她没脸!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对不起我!她还天联来我家,我就要晾着她!让她丢脸!” 候南叹气,你去不去迎接人家旸旭,人家旸旭该干嘛干嘛,一根头发都不带少的! 沺黎县主啊,你以为你是谁啊? 你不理睬人家旸旭县主,人家旸旭县主就会伤心?会内疚?会自责? 还是会巴巴地来向你道歉? 怎么看,怎么觉得,沺黎都象是妓院里刚露头角的花魁娘子,有几个公子哥追捧后,便觉得天底下的男人都应该匍匐在她脚下! 沺黎县主也是倔的,有旸旭的地方就是不去! 就这样便生生错过了一次机会。 而贵女们陆陆续续地进了府里之后,府中顿时熙熙攘攘,红红绿绿,瞬间眼花缭乱。 最要命的是,候南发现冀鋆冀忞姐妹和好几位贵女的发型竟然一样! 候南心中嘀咕,难道这个发型是京中的流行发饰? 可是又不大确定。同安公主也就罢了,久居深宫,不了解街面的流行发饰。 沺黎县主,旸旭县主以及南宫燕等高门贵女并没有梳着这样的发髻。 候南压下内心的困惑,一双眼睛死命地在众人中寻找着冀忞。 由于参加赏花宴的贵女们年纪差不多,从背影看,很多人身形也差不多,加上胖瘦差不多,还有发髻也差不多。 一时间,候南真的很懵。 而且,古人各个季节的衣衫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款式。不是正式隆重的,如宫廷宴会那样的场合,也不是过年过节,未出阁女子的衣裙颜色还要是偏淡偏雅致一些。 另外又不能抢了公主和县主,几位国公家等身份显赫的女子的风头。 候南又发现好多家贵女的衣服竟然又是出奇的相似,甚至是一致。 浩南不知道这里面其实冀鋆的手笔。 冀鋆名下有一处产业便是绸缎庄。里面主要经营绸缎布料,但是后来,为了帮助庄子里的一些人家,便从庄子里招来许多女孩子学习绣技,她们在铺子里先是绣些简单的图案绣品,逐渐技术成熟稳定之后,再要她们绣些帕子,衣服等成品。同时,根据她们的绣出来的样品水准,给她们一定的月钱补贴家用。 因此,如今,冀鋆的绸缎庄其实也是一个比较有点名气的成衣铺子。 此前,冀鋆一直把精力放到了“好邻居”上,对于绸缎庄没有太过多的在意。 但是随着在生意场上打磨的时间久了,冀鋆又开始将目光关注到了绸缎庄。 冀鋆想起了前世的“蝙蝠衫”,“凤尾裙”,“鱼鳞袖”,还有“蓬蓬裙”等一些衣裙的样式。 冀鋆便让冀忞简单地画了出来,又找了安娘子等一些手巧的绣娘进行了一番的改进。制作了几款轻便的,新颖的夏秋季衣衫。 款式简洁,用的材质都是上好的蜀锦,但是在颜色的选择上就只有粉色和青色,还有绿色三种。 主要原因是这几种颜色的蜀锦库存量多,冀鋆就拿出来让小绣娘们练手。 没有想到这个无心之举,在今儿的赏花宴上帮了自己! 新款衣衫推出来之后,冀鋆先是送给了淮安候府的几位小姐。 让宝茳和玉颜去参加小型聚会的时候穿上,没想到获得了好评。 加上,由于是小绣娘们绣的,虽是蜀锦,但是价格只是以往蜀锦衣衫的三分之一,于是很快,许多小姐都纷纷前去购置。 接着,冀鋆又鼓动李芳苓,旸旭县主等跟身边交往密切的世家小姐暗暗流露出来说,在这次赏花宴上,千万不能抢了同安公主和沺黎县主的风头! 你们想啊!一个是淑妃娘娘的公主,公主不爽,淑妃娘娘就不爽,哼哼!有好果子吃? 还有啊,沺黎县主要去和亲的,她一想到你们以后可以在京城穿得花枝招展的,而她将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啥好东西都可能沾上马粪泥土,能高兴吗? 一旦沺黎县主触景生情,悲从中来,死活不去和亲,你们就等于破坏和亲大计! 哼哼!皇上不降罪才怪! 怎么办呢? 最好的方法,就是几个要好的小姐妹穿着打扮一样,就是说心甘情愿做绿叶! 如此,将更加凸显出来同安公主和沺黎县主的与众不同! 于是乎,发型,衣衫,身形相似甚至是相同,然后迅速混入到人群当中,几个穿梭之后,即使是火眼金睛,也得晕头转向! 果然,不消一盏茶,候南就感到眼花缭乱! 何况候南虽然为人阴毒,会使一些下作的手段。 但是候南的眼力,无法跟李宓和周彪以及周桓手下的一些暗卫,或者像李战这样的斥候相比,人家都受过特殊的训练,候南那的眼力,根本是不值一提。 于是一转眼的时间,候南便无法找到冀忞。 正在着急的时候,关静秋找到候南,说她有办法找到冀忞。 候南大喜, “你快说,有什么办法?怎么能够找到冀忞?” 关静秋胸有成竹地告诉她, “冀鋆和冀忞,眼高于顶,一心想攀附皇家,可是以她们二人的身份,一个是四品官的女儿,一个是商户女,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进入到三皇子和四皇子府里,哪怕做侧妃都不可能。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进到二皇子府做一个庶妃,或者良娣之类的。因此,她们这次来参加赏花宴,主要目的是二皇子,侯女官,你把二皇子引到一处,我便能够把冀忞给引过来。” 候南一听不疑有他,于是便想方设法将二皇子引到了关静秋指定的地点。 但是他候南不知道关静秋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找到冀忞,而是要借这个机会,结识二皇子。 如同候南一般,虽然是焦贤妃派来的,其实候南自己也有着小九九,一旦从冀忞的身上获取了秘密! 她还能交给焦贤妃?笑话! 她将会用这个秘密换来自己的大好前程! 比如,重新招揽自己的教众!做一个名副其实的教主! 如果,某位皇子希望自己辅佐他,她将成为一代国师! 想到此,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手掌,前一夜,她的双手在药液里浸泡了两个时辰! 既往,对付宫里的那些小妃子,她只需要浸泡一只手! 迭刺远光得手之后,冀忞必将痛不欲生 她会趁其不备迷晕迭刺远光,然后制服冀忞! 那位贵人说,大悲大喜,大哀大恸,心神最为飘忽不稳,此时,用上“回魂散”,冀忞的秘密极有可能被打开! 作者声明,作者不大会起名,尤其是独一无二的名字,更是比较为难,因此, 如果出现与谁同名同姓,或者音同字不同等情况,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 作者深深感谢支持我的朋友们,谢谢你们的鼓励!并恳请多提宝贵意见和建议! 求关注!求收藏!求支持!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二章 候南帮焦贤妃打压赵婕妤 可是候南虽然有一些阴毒的手段,但是她自幼长在乡间,由于机缘巧合,又加上人还算聪明,学会了一些独门的下作手段。 然后后来又因为一些变故,阴差阳错地进了宫。 进了宫之后,候南深知自己貌不出众,才也不惊人,因此便一直安安分分的做了一个下等粗使宫女。 但谁知,碰巧却跟宏公公成了对食。 候南也知道,在宫里如果没有靠山,将寸步难行,说不定哪天被打死,或者被当成垫脚石,挡箭牌地冤死,也说不准。 但是搭上宏公公这条线,候南内心里也有屈辱,觉得自己这样一个多多少少有身份有手段也算是清白的女子,跟上这样一个没根儿的人,在他的淫威下委曲求全,也是心有不甘。 可是候南也知道,在宫里,她早已经跟宏公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而且宏公公这个人,在外面耀武扬威,飞扬跋扈。 但是他对候南还算是照顾。 宏公公自幼年净身入宫,他也并没有体会到太多的天伦之乐,更遑论夫妻间鹣鲽情深这般的感情。 但是宏公公有一个特点便是,他的东西不允许别人染指! 因此在他的眼里,他虽并不将候南当成“妻子”或“伴侣”般敬重,甚至不当做合作伙伴。 候南对于他而言,更像是他养了许久许久,一个比较喜欢而且离不开的宠物。 候南和宏公公这种畸形的关系,便在风云诡谲的福远宫中,安稳地维持了下来。 后来,候南帮助宏公公料理了几个不听话的小妃子之后,宏公公在焦贤妃面前的越来越受到器重,地位越来越高,渐渐地,成为了仅次于梁公公的二管事! 随着十三皇子的长大,梁公公更多的时候陪伴十三皇子,只是对大事上面进行定夺和指点,其余的大小事务几乎都是宏公公管理。 随之而来的就是,候南也获得了焦贤妃的赏识,先是不用干粗活儿,紧接又是贴身伺候。 不再吃苦受累不说,锦衣玉食也是寻常。 再后来,焦贤妃觉得在福远宫中,边有胡嬷嬷,而且又有梁公公和宏公公,加上候南实在有点浪费。 因此焦贤妃认为候南应当帮她在外面去镇压收拾那些不安分的狐媚子们,比如,洪充容,黎修容,以及后来居上的鲁昭容,赵婕妤。 于是焦贤妃便将候南放出了福远宫,提拔她成为了一个女官儿。 从此,候南便更加对焦贤妃惟命是从,同时跟宏公公的联系也更加的密切。 因为候南会的这些阴毒手段,对自身的损伤也比较大。 而要想很好且尽快恢复,就必须依靠宏公公在外面给她配药材,焦贤妃也要通过陈拙鑫帮她寻来一些名贵药材去调理她的身子。 于是他们三人便形成了一种互相帮助,互相利用,互相戒备,但是又互相离不开的同盟。 不过候南的手段,确实有效,但是因为在宫中,这些手段使用的时候,前面都有宏公公给她清理好外围。 比如碍眼的人,都赶走。 比如,在御花园里对某个妃子下手,害人的那个时候,进出御花园的路上基本都是福远宫的人。 小妃子身边的人,也有宏公公安排人制服。 可是,如今的广宁郡王府,候南才真正知道什么是“孤掌难鸣”! 她接连抓住几个小丫鬟问冀忞,有的根本不知道冀忞是谁。 还有几个,指的方向五花八门!三个人,硬是告诉她四个地方!最为崩溃的是,这四个地方,她一个都不知道! 然后,她的猪队友沺黎县主如今正跟旸旭县主跟斗鸡似的,完全忘了这次赏花宴的目的! 旸旭眉眼飞扬,容颜肆意而美艳,眸中尽是嘲讽和戏谑,就这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模样,就令沺黎火冒三丈,霎时间,想掐死旸旭的心都有! “旸旭!你看看你,张口闭口都是银子,尽然还想靠打人赚银子!你跟街边那些买货扛活的贩夫走卒有什么两样?你这是给皇家蒙羞!我要禀告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 旸旭笑得更加欢快,一双秀眉弯的犹如初升的新月,言语不屑, “是!你沺黎高贵,容貌不如我,才情不如我,骑到我身上都打不过我!你就想找人用屁崩我!可惜啊!你没本事,放不出来那样的屁!” 戳心窝子,戳肺管子不过如此! 沺黎县主一双眼睛顿时通红,又要冲上去跟旸旭撕打,被身边的侍女一把拽住,低低地道, “县主,公主的赏花宴上,不得莽撞!” 周彪的人可不惯着沺黎,见状不好,马上出手! 沺黎挣扎不开,才稍微冷静一点,猛然间想起今日的目的,气得用颤抖的指头指着旸旭,咬牙切齿地道, “旸旭,你别得意!有你哭的时候!” 转身带着侍女忿忿离去! 心中突然想, “旸旭比冀忞可恶!我要把旸旭嫁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扔下候南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隐在树后的冀忞看到候南的样子,心中暗自冷笑! 宏公公是太监,没有特别的事情,不能私自出宫。 此次同安公主的赏花宴,淑妃派了许多宫里的人,宏公公如果私自来此帮助候南,很容易被认出来。 可是,候南寸步难行,她不会罢手! 宏公公一定会亲自来或者安排人来给候南帮忙。 关于这个候南,冀忞想起前世焦贤妃和赵婕妤的恩怨。 当时,赵婕妤容貌艳丽,深得圣心,圣宠方面仅次于鲁昭容。 但是,赵婕妤有为人为人骄纵,不是鲁昭容柔软似水,性子和顺。 可能正是这样一柔一刚,正合了圣上的心思。 不知怎的,赵婕妤就是跟焦贤妃不对盘。 而且,赵婕妤跟洪充容和黎修荣走的比较近。 依稀记得,好像赵婕妤的父亲曾经与洪充容的父亲是旧相识,洪充容的父亲曾经提拔过赵婕妤的父亲。 而赵婕妤舅舅家的一个庶表姐嫁给了黎修容的一个侄子。 有一阵,嗯,赵婕妤在洪充容和黎修容的撺掇下,跟焦贤妃牢牢地对上! 如若皇上去别的宫中,哪怕是专宠鲁昭荣,赵婕妤也可以置若罔闻。 但是只要皇上有心要去焦贤妃的福远宫,或者要在福远宫留宿,赵婕妤一定会使尽手段,把皇上从焦贤妃的身边拉走! 而且,十次能有九次成功,屡试不爽。 一来二去,整个宫里面的风向便逐渐开始有所改变。 原以为焦贤妃是四妃之一,又有皇子傍身,似乎地位已经是非常稳固。 可又谁曾想,一个无子的赵婕妤,位份还比她低,便能够让焦贤妃屡次吃瘪,有苦说不出。 宫里的人,墙头草巨多,本来原来倒向焦贤妃的,又开始纷纷选其他的门路。 这让焦贤妃如何能忍?她走到今天,可谓是费尽心机,付出了许多,最关键的是,距离她所要达到的那个目标,还特别遥远,她哪里能够就此善罢甘休? 假如焦贤妃是像上官淑妃一般,现在只想守着这个“四妃”的位置,守着自己的这个尊荣,守着公主也好,皇子也好,安安稳稳的过下半生,对于赵婕妤的举动也可以一笑置之。 但是焦贤妃不能,焦贤妃必须要争! 如果眼前的这位赵婕妤都压制不住,她将来如何睥睨天下,统领后宫? 这时候,焦贤妃便想到了候南。 于是在宏公公和候南的联手之下,候南便在赵婕妤的肩膀上牢牢的印上了一个“封”字。 令人一看,便立刻想到这是个“男子之名”! 如若皇上与赵婕妤亲密之时,骤然发现的其肩头印着男子之名,可想而知,诛九族都不见得能够平息了皇上觉得自己戴绿帽子后的怒气! 赵婕妤见此,心惊不已,担心被皇上发现,只有主动称病,躲着不敢见皇上。 为了蒙混过关,赵婕妤也是个狠的,她自幼对“鱼虾”过敏,不得已,她只好让心腹宫女找来鱼虾,捏着鼻子咽下去,接着,便是浑身起了红疹!包括脸上! 躲在宫里的赵婕妤思来想去,猜测只有焦贤妃能够这般害他,且有手段做到的的只有焦贤妃一人! 而赵婕妤想尽各种办法,肩膀上的那个“封”字也没有办法去掉。 不得已,赵婕妤最后只好到福远宫负荆请罪。承诺永不与焦贤妃为敌! 冀忞微微眯起双眸,冷冷看着候南。 候南的这一招,够阴损! 而曾经,自己手臂上的字消失后许久,自己还时常在梦中被吓醒! 冀忞按了按自己双臂上的“武器”,眸中闪过冷冽和坚决,这次,我要让你这双害人的爪子废掉!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三章 关静秋,关绿茶! “这位小姐可是冀大将军的千金?” 一个和气,温润的男性声音从冀忞的身后响起,将正在沉思当中的冀忞唬了一跳。 冀忞侧头看去,瞳孔不由得瞬间收紧,双手不由自主紧紧攥在一起,抠得掌心出了血印,却丝毫不觉。 二皇子! 眼前的一个男子,身材还算匀称,比李宓矮上半头,五官分明,眉眼周正,配以保养甚好的皮肤,以及一身逼人贵气的锦袍,整个人堪称仪表堂堂。 不得不说,大周的皇子容貌都拿得出手。 三皇子美得如同妖孽撇下不说,五皇子,六皇子,十三皇子,等冀忞有印象的皇子们,都容貌不俗。 眼前的二皇子此刻正笑容可掬地看向冀忞,如果是第一次见到此人,此刻很容易让人想起像和蔼可亲,人畜无害的邻家大哥。 但是就是这样的一副嘴脸之下,谁也想不到他有一颗狠毒,无情的心。 今生冀忞还没有见过这个二皇子,自然无需向他行礼。 冀忞面容沉静,俏脸上浮着一层寒霜,冷冷看向二皇子。 海棠上前一步,挡在冀忞身前道, “请问您是哪家公子,如何认识我们小姐?” 二皇子身边的一个小厮呵斥道, “放肆,这是二皇子殿下!” 冀忞闻言,压下涌起来的仇恨,稍退后一步,向二皇子微微福了一福身。 二皇子忙上前要伸手,却立刻被海棠挡住。 冀忞就势迅速起身,淡淡地道, “殿下,家父正是镇远将军冀夔,礼国公是我的外祖父。殿下如没什么吩咐,臣女告退!” 二皇子周建业想起刚才听到的关静秋和其她几位小姐的议论之语,开始饶有兴致地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女子。 周建业一直对太子之位志在必得。 太子死后,为了争夺储君之位,二皇子一直在暗暗做着准备。 比如,军权,南部的秦国公和北边的李家军集中了大周的军队一大半。 其余不足三分之一的兵力里一多半以上是护卫京城的禁军。 再有一些兵马在一些皇亲国戚,比如,他的皇姑母和瑞长公主。 还有一小部分在重臣手中,比如,陈国公,宁国公和义国公三位开国国公。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秦国公必定要力保秦贵妃的儿子。 于是,纷纷觉得李家军是重要拉拢对象。 但二皇子觉得,应该反其道而行之,他暗暗联络秦国公, “扶我上位,日后,传位给你的外甥,怎样?” 秦国公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二皇子不急, “我在位期间,绝对不会有子嗣!待我退位,成为闲散王爷,我再开枝散叶,怎样?” 秦国公有点心动,二皇子如今占了一个“长”字。法理上,占了优势。 可是,二皇子手中无兵无权,外祖家又没有势力,而且二皇子本身虽然不是放浪形骸,但是,多少有点不学无术,至少是才智平庸,是以迄今为止不被众人看好。 然而,只有这样的才好掌控啊! 而且,只有扶持二皇子,谁也说不出来什么!也不会说他秦国公“拥兵自重”,辖制朝廷,逼迫立自己的外甥。 等二皇子过了几年皇帝瘾,朝堂局势稳定,二皇子无子,那时候,即使三皇子等人有了子嗣,但是年岁尚小,国赖长君,是过继还是传位,可操作余地大了去了! 有了秦国公的暗地里的支持,二皇子也有了底气。 二皇子也听说了礼国公府的秘密,但是他始终不认为这个秘密的关键在冀忞身上。 不过既然很多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冀忞身上,他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起来。 眼前的女子一身淡绿襦裙,眉眼精致,如描似画,容貌清秀若,皮肤白皙,然而,深深触动二皇子的是那双明亮而幽深的双眼,眼中透着无尽的深意,但是眸光里却又有着一种与她年龄不符,且说不清道不明的忧郁和一丝清冷。 二皇子心想,那些小姐们说的确实没有错。 如今以这冀忞的身份,最适合的也就是进自己的二皇子府。 而且如果自己跟圣上求情,且再因为父皇对礼国公家比较爱重,考虑到是礼国公的外孙女,许她侧妃之位,应该不成问题。 二皇子见冀忞一脸的冷漠,但是二皇子自动地进行了代入,认为冀忞在欲擒故纵,这是小女子的羞涩之心。 明明是内心是万分的渴望和欢喜,但是表面上却还是装出一副欲拒还迎,冰清玉洁的状态,哎呀,这样的女人他见的太多了! 无论什么样的女子,容貌娇美的花魁也好,或者是才华出众的,身份高贵的,都有弱点。 要么是爱财,要么是爱貌,要么爱权。 而自己作为皇子,这三者都有! 二皇子根本没有想过有谁会在他的主动示好面前不动心! “冀小姐,请留步。” 冀忞脚步顿了一下,声音依旧冷冽, “殿下有何指教?” 二皇子一下子竟然哽住,他原来以为是自己给冀忞一个台阶。冀忞便会主动地与之攀谈。 不管是看在礼国公府的兵权上,还是看在冀忞涉及到的秘密上,总之无论冀忞聊什么,只要不是大逆不道的,二皇子都有耐耐心奉陪。 二皇子非常自信,以自己的身份地位和学识,陪着一个小丫头片子闲聊,还能难倒他不成? 但是没有想到冀忞在反问他。二皇子迟疑了一下,旋即满面春风地笑道, “礼国公和世子,身体可还安好?” 冀忞垂眸, “谢殿下关心!外祖父和舅父身体有所改善,但是因为皇恩浩荡,臣女如今寄居在淮安侯府,近期没有见到外祖父和舅父,待日后臣女见到了,一定转达殿下的关心。” 你爹把我从礼国公府赶出来,让我住到别人家,你还好意思问我? 冀鋆此刻已经来到冀忞身边,内心狂吐槽,大兄弟,没话找话,也不待这么找的啊! 二皇子丝毫没有觉出冀忞话中的冷漠和嘲讽之意,他兀自感慨,觉得冀忞回答的滴水不漏,而且好像还听出来要以后要跟自己继续来往的意思:冀忞日后见到了礼国公父子,转达了二皇子殿下的关心,礼国公父子定然会表示感谢,而且一定要有一些回话或者是回礼,那么,岂不就是说,冀忞主动找了机会和台阶来继续跟自己交往? 想到这里,二皇子内心得意,点头道, “如此甚好,那就劳烦忞儿小姐多多费心,本殿十分惦记礼国公和世子的病情。奈何此前父皇特别嘱咐我们不宜打搅,故而一直没有登门拜望。还请礼国公和世子能够体谅。” “自然!” 冀忞和冀鋆齐齐拜谢。 冀鋆本来不想现身,但是她总觉得二皇子的话不太对劲,不像是普通的寒暄,但是你要说是故意找茬,又不太像。 但是不管怎么说吧,先脱身要紧。 冀鋆匆匆走上前,冲着二皇子一福身道, “殿下,小女子是忞儿的堂姐,我和妹妹此次应同安公主之约,参加赏花会,我们已经到此地许久,还没有去拜见公主,请殿下恕罪。小女告退。” 说罢,拉着冀忞匆匆欲走。 “且慢!”二皇子再次叫住二人。 冀鋆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但是在广宁郡王府,又不是在荒郊野地,任凭二皇子喊破喉咙,冀鋆也可以不回头。 周围或远或近的,来来往往有赴宴的贵女们,有郡王府的下人们,冀鋆不敢公然的违抗二皇子,不得已只好停下了脚步。 二皇子心中暗喜,看起来是那些小姐说的果然是不错。不仅冀家这个小丫头对本殿有意,那个大的也对本殿情根深种! 这不,看着本殿跟她妹子聊的甚好,已经是按耐不住,于是担心她妹妹把本殿的宠爱给夺去,就赶快出来争宠! 啧啧,这个冀鋆长的倒也不错,眉眼伶俐,容颜秀美,真是讨人喜欢! 只是她是商户女,不能做侧妃,做个良娣吧,要不庶妃? “殿下,您很闲?” 冀鋆看着二皇子眼神飘忽不定,唇角勾起一丝坏坏的笑容,顿时如芒在背。 令她想起来前世在校园门口冲着好看女生吹口哨的小混混! “冀家妹妹,你怎么敢这样顶撞殿下?你对我们不敬也就算了,大家都是姐妹,你这样对待殿下,这可是藐视皇子,妹妹,你快向殿下赔罪,殿下最为宽仁,一定会原谅你的!” 关静秋听到这边的动静,顿时甩开沺黎县主,凑了过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怯生生地站到了二皇子的身边! 知道的明白她才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二皇子的什么人! 关静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好一朵白莲花! 关绿茶!你特么犯贱就犯贱,给我扣什么大帽子! 我特么哪里顶撞了? 关绿茶,你颠倒黑白上瘾啊?上辈子就这样吗?这辈子还这样,你不能有点长进啊? 二皇子闻言眼底滑过一丝狡黠,这么容易就能把冀家丫头拿下? 也不怎么好玩啊!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四章 都想把迭刺远光卖了还让他帮着数钱 关静秋得意地看着冀鋆,眼中的嫉恨几乎压抑不住地奔涌。 上次在“好邻居”被冀鋆怼的哑口无言,颜面尽失不说,还忍痛交出了心爱的玉镯。 不仅如此,冀鋆还逼得其她几个一直给她做狗腿子,对她极尽阿谀奉承的小姐也不得不一起献出玉镯。 之后,有几个原来对她言听计从,而且唯唯诺诺的渐渐与她疏离,或者越过她直接巴结沮渠青珊,或者悄悄地跟李芳苓搭上了路子! 她们也就罢了,那个上官雪碧竟然也对她虚与委蛇! 如果不是她,那个贱人早都撑死了! 可是,如今,听说二皇子要来,自己先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候着! 哼哼,以为有几分姿色,就能拢住二皇子?做梦! 关静秋不得不承认,上官雪碧很会凸显自己的优势,她虽然与上官雪胜一起来赴宴,而上官雪胜则是一身的名贵蜀锦,头饰也是极尽奢华。 关静秋一看就心下好笑,她就知道官雪胜着了上官雪碧的道。定是哄着她说,为了凸显她将军府嫡女的身份,就应该是一身的富贵逼人,雍容大气。所以这上官雪盛可能是把压箱底儿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殊不知同安公主办这样的赏花宴,讲究的是“与民同乐”,可不是“珠宝比拼”。 再有,别说一般人家的珠宝比不过皇家,就是有绝世珍宝,还能在公主面前显摆? 你比公主都气派,你想干啥? 因此,大家要尽可能的显示出低调的奢华,如果实在无法奢华,那么至少要低调,绝不能够过度繁琐,否则,肯定会适得其反,而且会惹人生厌。 与上官雪胜相反,上官雪碧则是一袭粉衣,显得她整个人 娇柔无比,时不时的穿梭在花间,更显得人比花娇。 装饰上,上官雪碧只是在鬓边上插了一只不起眼的银簪,更显得他清丽可人,而且是楚楚可怜。 关静秋自己是姨娘所生,她能够了解上官雪碧的这种心态。 本身是庶出,就是这样一个身份,无论你用多少名贵的首饰也无法遮掩的和弥补。 既然这样,莫不如就坦然承认和接受。 而且既然是打定主意做高门的妾室,那么就要做出妾室的样子。 俗话说“娶妻娶贤,娶妾娶色”。 既然是铁了心地去做妾室,就要将自己的顺从,温柔,美貌,和识大体,懂进退展现得淋漓尽致。 让对方知道自己能够时时刻刻要谨记自己的本分,不争强好胜。 会尊敬正妻,更不会妄想着以色事人,在将来的时候怂恿男人“宠妾灭妻”。 所以上官雪碧这一身简单的打扮跟在上官雪碧的身边,虽然乍一看仿佛是一个是小姐,一个是丫鬟。 但是上官雪碧,身材婀娜,媚眼如丝,而且毕竟是官家小姐,有自有一派风流气韵,在上官雪胜的衬托下,更是是引人注目。 关静秋知道自己在容貌上比不了上官雪碧,但是没有关系,只要二皇子见不到她,上官雪碧就是颜色再好,美到天上去,那也就是自己美了个寂寞。 关静秋于是假意在上官雪碧面前欲言又止,神色不定,然后领着丫鬟匆匆走上一条小路。 上官雪碧果然觉得里面有炸,找了个借口摆脱了上官雪胜,悄悄地的尾随关静秋。 行至一处,只听关静秋轻声对婢女道, “二皇子要在前面的亭子里面等人,可千万别让别人知道,咱们悄悄过去。” 一转身,关静秋主仆便没了踪影。 上官雪碧听到这话之后,立刻偷偷用钱贿赂了府里的小丫鬟,先行一步来到凉亭。 不料没有遇到二皇子,却遇到了迭刺远光! 迭刺远光现在有点儿懵,他起初答应跟沺黎县主合作,完全是为了要给摄政王添堵。 而且迭刺远光也想借此机会,切断或者是打乱摄政王和大周的联系。 可是,如今沺黎县主又跟他说,如果要是强行娶了冀忞,冀夔只此一个女儿,恐怕冀夔不能善罢甘休。 冀夔在边关会认为,大周皇上太过薄情寡义,一边让他在边境抵御外敌,那边又将自己的女儿送与敌人。 一旦把冀夔逼反,第一个倒霉的就是燎戎。 李家军灭北燎比较吃力,但是,灭燎戎还是很轻松。 将士不能保护自己的妻小,手里的刀枪是烧火棍吗? 沺黎县主派来传话的侍女道, “二皇子,您作为男人,一国皇子,也是将军,如果您的妻子女儿被人悄悄送到大周和亲,您会听之任之?” 当然不会! 这与当面打自己的脸何异? 沺黎县主建议说,莫不如就是冲旸旭下手! 陇安郡王跟皇上感情深厚,虽然手里没有什么兵权和实权,但皇上非常看重陇安郡王。 如此,通过陇安郡王,可以更加容易对皇上有所牵制。 而不久,关静秋也悄悄地对迭刺远光道,强娶冀忞,容易逼反冀夔。倒不如娶冀鋆! 冀鋆是一个商户女,又不是冀夔的亲女儿。 以她的身份,能够嫁给燎戎的王子,也算是高嫁。 冀夔纵然不愿意,也只能忍下。 毕竟,冀夔不能为了冀鋆与燎戎开战。 冀家舍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儿,能够换来两国的和平,在国家大义面前,冀家上下也不能说什么。 迭刺远光不知道究竟应该听沺黎县主的,还是应该听关静秋的。 这太让人头疼,打打杀杀,迭刺远光不在乎。可是,这么弯弯绕绕,让他一时间不知所措。 突然之间,迭刺远光,感到胸口一阵燥热,浑身血脉喷腾! 恰在这时,看见一个貌美如画的女子款款而来。 顿时犹如干柴遇到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迭刺远光上前几步,一把将上官雪碧象抓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侍女上前要拦,被迭刺远光一掌批晕! 迭刺远光压抑不住体内的冲动,一个俯身便向着上官雪碧重重地压了下去…… 二皇子自幼长在深宫,宫里别的不多,女人最多,是非最多。 二皇子成婚开府之后,后宅也有许多女人,关静秋这点小伎俩,二皇子心知肚明。 但是,二皇子更加感兴趣的是,冀鋆将会如何化解?会竭力辩解?或者会向他求饶? 此刻,二皇子沉默还因为他有一个情况在犹豫: 是否制止迭刺远光? 可是,等着这出戏这么久,就因为见到冀忞就罢手,很不甘心。何况,冀忞根本不理睬自己! 如果任由迭刺远光得手后,自己再出手,是不是冀忞会对自己心存感激?从而言听计从? 二皇子看向冀忞,见她清清冷冷的眸光闪着决绝,心又忽地一沉, 假如,有朝一日,冀忞知道自己先行放任迭刺远光,接着又挟恩求报,是否会对自己恨之入骨? 不知怎地,冀忞满身的疏离和冰冷令二皇子心里没来由地有些畏惧。 冀鋆根本不看关静秋一眼,直直地又向二皇子微微福身,沉声不卑不亢地道, “殿下,数日前,这位关小姐带着几个人到我的店里闹事,坏了我店里的生意,让我损失了许多银钱。被我识破之后,关小姐当众向我道歉,而且心存悔意,主动拿出手镯,用来赔偿我店里的损失。虽然那镯子跟我损失的银钱相比不及十分之一,但是我考虑到关侍郎和我大伯以及礼国公同朝为官,何况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此事如果闹到大理寺,关小姐和其她跟着关小姐闹事的小姐将颜面无存,名声受损。将来嫁人也会受到影响,我本想退一步海阔天空,而且得饶人处且饶人,因此,便收下了关小姐的玉镯表示接受她的道歉。” 冀鋆说到这里,抬头看看二皇子,二皇子依旧一副和气模样,见冀鋆停下,遂略扬扬眉,道, “然后呢?” 关静秋本想大声喝止,见二皇子的态度,又想到自己的目的,遂生生压下怒气,装出一副委屈吧啦的模样。 冀鋆不屑地看了关静秋一眼,继续道, “不料关小姐却怀恨在心,睚眦必报,在这里颠倒黑白,妄图蒙蔽殿下。岂知殿下哪里是那种黑白不辨,是非不分,能够轻易被市井妇人蒙蔽之人?关小姐你以为你三言两语便可哄骗殿下?信口雌黄就能欺瞒众人?那日之事只要稍微打听一番,便知是非曲直。如此拙劣的手段,我都替关小姐你臊得慌!只是,不知道关小姐的眼中就将殿下看得如此不堪?那你又将殿下置于何地?在关小姐的心中,对殿下可有半分的恭敬?” 这番话,将关静秋的小肚鸡肠说的清楚明白,丝毫不遮掩,纵然二皇子是男子,听到这些也觉得有些不满和难堪。 二皇子不介意女子使用手段争宠,讨好自己,可是,如果把自己当成傻子,那就是扇他的脸! 二皇子缓缓转身看向关静秋,嘴角依然残留笑意,可是落在关静秋的眼中,却平白多出几分阴森! 关静秋内心慌乱,连连摇头,可怜兮兮,泫然欲泣地轻呼一声, “殿下!”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五 迭刺远光成了废人 迭刺远光是被一阵剧烈的疼痛所惊醒。 然而,当他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身子被牢牢的捆住,丝毫动弹不得! 双手被反绑着,双脚也被捆在一起,整个人如同粽子一般,贴在冰凉的地上! 眼前一片漆黑,迭刺远光定定神,感觉出来他的双眼被蒙上了黑布,无法出声,嘴里塞着一个臭气熏天的破布。 此时,他才发觉觉得双脚有些凉,想来是他的袜子。 想到这里,迭刺远光一阵一阵的恶心。 然而突然之间,脚底传来的剧痛,令他瞬间冷汗涔涔。他不停地挣扎,内心在嘶吼,然而,却没有人能听得见。 丹姨娘看着躺在地上如同一条臭虫一般蠕动的迭刺远光,轻蔑地一笑,接着,轻轻拍拍正在发抖的上官雪碧,拉着她的手,连拉带拖地走出了房间。 来到了门外,上官雪碧双目含泪,冲着丹姨娘深深拜下去, “谢姨娘救我!日后,雪碧无论有没有出头之日,必不忘姨娘的大恩。” 丹姨娘叹口气扶起上官雪碧道, “上官将军是国公爷和世子的得力部将,我既遇到,焉能不管,就是豁出我的性命,也要拼上一拼。” 丹姨娘在大周待的比较久,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信手拈来。但是,落在上官雪碧的耳中,却无比温暖和仗义,令上官雪碧感动的双泪扑簌簌落下来。 其实,丹姨娘今儿陪王氏母女前来参加赏花宴,不料,误打误撞地看到了乔装改扮成郡王府小厮的迭刺远光! 丹姨娘心惊不已,待听到沺黎县主和关静秋与迭刺远光密谋之事之后,更加犹如五雷轰顶! 短短时间里,丹姨娘无法判断假如迭刺远光得逞之后,会引起什么样的动荡。 但是有一点是真的,假如,迭刺远光挟制住了冀忞,不管未来对北燎有利与否,她那个王兄都会责怪她。 假如,冀夔顾全大局,舍了冀忞,认下迭刺远光或是迭刺苍舒这个女婿,李家军和燎戎联合,北燎还有活路吗? 她和王兄还有活路吗? 你潜伏在礼国公府这么久,都没有办法对冀忞下手,人家迭刺苍舒叔侄来一次,轻巧地拿下! 假如,冀夔因此震怒,私自动用李家军攻打燎戎,那么说明冀忞对冀夔万分重要。 此前兄长曾经提议,掳走冀忞,但是没有被大国师和丹姨娘采纳,王兄不敢埋怨国师,必然将怒火施加到丹姨娘的身上! 丹姨娘叹口气道, “此人如此大胆,敢在郡王府行此龌龊之事。恰巧被我遇到,此次有惊无险,也是上官小姐有福气。我寻来了你的两个丫鬟,你赶快整理一下,快去前面,切记不要再提起此事。” 上官雪碧垂眸点头,眼中有着不加掩饰的仇恨和不甘。 丹姨娘无奈摇头道, “我知道你心中有恨,我也知道是你是被人陷害,但是今时今日不是报仇的好时机。你如若想报仇,也要先保护好自己。今儿的事情如果闹大,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一直在冀家小姐身边。你可记住着我的话?” 上官雪碧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但旋即释然,重重点头道, “小女子,一切全凭姨娘吩咐!” 说罢带着丫鬟匆匆离去。 看着上官雪碧的背影。 柳原不解的道, “姨娘,为何要救上官小姐?” 丹姨娘是最不愿意管闲事儿的。 丹姨娘眸光倏然变冷, “迭刺远光卑鄙无耻,心狠手辣,我岂能让他得意?当年,他为了获得燎戎老单于的欢心,假意说暗地里跟我的兄长有来往,且从我的兄长这里获得了许多北燎的军情。这些流言传至北燎王庭,父汗震怒,我兄长又没有办法自证清白,因此,我娘亲,和兄长被父汗冷落多年,否则也不会下狠心要我学艺后潜入大周。他既然做得了初一,我如何做不了十五?” 本来,她也应该是草原上无忧无虑,恣意欢乐的小公主 柳岩道, “可是姨娘您既然是已经出手相帮,为何又让上官小姐亲自动手,且还选了三个地方让她去刺。如果我出手,岂不是比上官雪碧干净利落,您看现在弄的这里到处是血,咱们的衣裙上都险些沾上。” 在此之前,迭刺远光要强行霸占上官雪碧的时候,丹姨娘果断出手,将迭刺远光打晕。 虽然目前,丹姨娘柳原都被压制内力,不是迭刺远光的对手。 但是在发现迭刺远光之后,为了以防万一,丹姨娘故意派小厮端着酒从迭刺远光身边经过,果然,迭刺远光在跟沺黎县主的手下和关静秋谈完后,很是困惑和苦闷,百无聊赖之时,闻到酒香,立刻取过来一饮而尽! 酒里,丹姨娘放了可以令内力短暂消失的药,服下后,感觉类似“春药”。 丹姨娘将迭刺远光和上官雪碧带到了这一处空屋子中。 丹姨娘平静地问一脸惊恐的上官雪碧是否想亲自报仇? 上官雪碧重重点头! 丹姨娘命柳原在迭刺远光的心脏、子孙根以及脚筋三处做好标记,上官雪碧动手。 而且告诉她,你只能选择一处下手! 上官雪碧思忖片刻之后,毫不迟疑地用匕首挑断了迭刺远光的脚筋! 但是看起来她此前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即便有柳原的标记,上官雪碧还刺偏,且刺了好几下,弄得地上到处都是血。 还好,柳原随身带着比较好的金疮药,及时给迭刺远光止了血,否则迭刺远光此时恐怕已经一命呜呼! 丹姨娘轻轻将散乱的头发整理好,缓步向前厅走去,对柳原道, “我一直想找到雷霆战将的破绽,是以这次我要看看上官雪碧是否值得我花费心思。如果她选择心脏,说明她有勇无谋,目光短浅。如果她选择子孙根,则会将迭刺远光逼成疯子,待他恢复体力之后,将会与众人同归于尽!唯有挑断脚筋,既惩罚了迭刺远光,又让他失去了东山再起的能力,同时,也没有完全把迭刺远光逼上绝路。迭刺远光至少可以回到燎戎做个富贵王子,妻妾成群,过他的小日子。王兄与我勾结外敌的传闻自然烟消云散!” 关静秋自幼便被姨娘教导,在男人面前,千万不能够特别强硬蛮横,无论你背地里对丫鬟,对下人是如何威风,如何要杀一儆百,但是在男人的面前,一定要装柔弱,装可怜,越可怜越好! 而且,最好是要做一个是被其她女人打压和欺辱的可怜模样。 关静秋的姨娘便是这般牢牢地抓住了关侍郎的心! 其实关夫人对妾室不可能做到犹如亲姐妹一般,对庶出的子女也谈不上视同己出,跟关静秋听到的其他人家后宅的一些事情相比,起码关夫人没有虐待过庶出的子女。 对姨娘最大惩戒,也就是克扣月例银子,训斥姨娘,就连跪祠堂或者打骂之类的事情都没有。 不过,关静秋的生身姨娘还是偶尔会在关宝胜面前露出一种欲言又止,悲悲切切的模样,话里话外引着关宝胜去怀疑是关夫人是否趁关宝胜不在家的时候欺负姨娘。 于是关宝胜顿时觉得自己对不住姨娘母子,毕竟是姨娘为他生了侍郎府唯一的儿子。 在这种大夫人自己不能生育子嗣的前提下,还让立了大功的姨娘受气,关宝胜心中很是不满。 但是关宝胜同时又因为他要依靠岳家,所以不敢明着去跟关夫人翻脸,或者去找关夫人的麻烦,但是他可以晾着关夫人。 久而见之,关宝胜和关夫人的情分越来越薄,越来越淡。 而这一切,关夫人即使知道了,也无可奈。 关夫人出身名门,她既不屑于用这样下作的手段去争宠,而且她也做不出来。 另外,关静秋的生身姨娘做的很隐蔽,很多事情她并不说的很清楚,有时候只是一个眼神,或者一个低头垂泪的动作,并没有并没有明确的说出来,但是她却可以非常恰到好处地把关宝胜引向她所希望的那个目的,这样就让又彻彻底底让关夫人有苦说不出。 不得已,关夫人便远离他们,眼不见心不烦。 关静秋在侍郎府更加的肆无忌惮,她便觉得姨娘的这套手段战无不胜。 在面对冀鋆和冀忞的时候,关静秋便自觉地带入到了姨娘和和她嫡母的这个状态当中,迅速的化身成一朵白莲花,在二皇子面前装出一份楚楚可怜的模样。 仿佛是冀鋆和冀忞欺负了她,期冀以此引起二皇子的怜惜。 不料,冀鋆三言两语就让二皇子生了疑惑甚至是厌恶!关静秋恨不得上前撕碎了冀鋆! “臣女上官雪碧见过殿下!”伴随着一声请安声,上官雪碧从侧面袅袅而来,屈身下拜,但口中却不停, “臣女可以作证,当日,是关小姐怂恿臣女用假银票陷害冀家妹妹,臣女事后痛悔不已,今儿关小姐又找冀家姐妹麻烦,我虽在当时被冀家姐妹惩罚,也心怀不满,但是在大奸大恶之人面前,臣女却不能再昧着良心害人!” 关静秋看到骤然出现,且看不出一丝慌乱和被强迫痕迹的上官雪碧,不由得目瞪口呆,甚至上官雪碧说了什么她都没有仔细听。 关静秋在跟迭刺远光聊事情时候,悄悄给迭刺远光下了春药,关静秋想用上官雪碧给迭刺远光上一道“开胃菜”。 之后,迭刺远光一旦尝到甜头,必然会急吼吼地寻找下一个目标,冀忞也好,冀鋆也好,都难逃毒手!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中毒 上官雪碧和关静秋都是姨娘所生,因此对关静秋的那点小心思是看得清楚明白。 同时上官雪碧将军府的地位远远不及关静秋在侍郎府的地位。 关静秋一直顺遂无忧,关静秋的嫡母对姨娘和庶女并不苛刻,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还要有所忍让。 而上官雪碧则不一样,从懂事时候起,不仅要讨好父亲,还要讨好嫡母,还要讨好嫡姐,甚至要讨好嫡母和嫡姐身边有头脸的丫鬟。 此前,她对关静秋惟命是从,一则是关静秋的父亲官居高位,二则,关静秋总是话里话外许诺上官雪碧, “有朝一日,我成为高门宗妇,必定要提携妹妹一起共享荣华富贵!” 上官雪碧也清楚,关静秋想利用自己的容貌拉拢未来夫君,好在她从不曾想着跟上官雪胜争正妻,更不敢跟关静秋这样的高门贵女争,在她们身边老老实实地做个妾室,荣华富贵一生也很好。 可是,没有想到,自己给关静秋当牛做马,做低伏小,最后一转手就被关静秋象甩破袜子一样甩给了迭刺远光! 想起迭刺远光山一样的身躯几乎将上官雪碧压成烂泥!身上的气味令人作呕! 而口中喷薄而出的酒气混着一股子膻气几乎令上官雪碧晕厥过去! 上官雪碧竭力保持一丝清明,在迭刺远光身下做着无谓的挣扎! 就在她筋疲力尽,彻底绝望之时,迭刺远光忽然不再动作! 这一切的屈辱都来自于关静秋! 上官雪碧虽然一直在嫡母嫡姐和其他贵女面前唯唯诺诺,俯首帖耳,但不代表她胆小怕事,更不代表她愿意吃哑巴亏。 一直以来被嫡母刘氏和长姐上官雪胜欺辱,压抑许久的愤懑在此刻溢满全身每个毛孔,令她头脑从来没有过的清明,有一股隐藏万米深潭的勇气在她心中逐渐升腾! 关静秋,我将与你死磕到底! 上官雪胜见关静秋半晌无言,嗤笑道, “怎么,关小姐被我说中了,无言以对吗?” 关静秋才缓过来,柳眉高耸,脸上顿时一副刻薄凌厉的神情,与刚才的温婉模样大相径庭,二皇子见了不由得也皱了下眉。 关静秋丝毫不觉,冷笑道, “忘恩负义的东西!也配在殿下面前指责我?如不是我舍了我的镯子,你早已经没了命!” 言下之意,你的命是我救下来的,我今儿让你失身,又没让你没命,你还闹腾什么? 关静秋焦急,这也是个蠢的!这个时候咱们应该一起对付冀家姐妹,你如今还把矛头指向我,岂不是令冀忞坐收渔夫之利? 上官雪碧一瞬间悲愤不已,但语气依然平静, “关小姐说得可真好听,你什么心思当真以为殿下不清楚?你处处针对冀家小姐,你存了什么心思?还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 关静秋为答话,冀鋆幽幽开口道, “关小姐,你身边的玉珠有个嫂子武大娘子,如今在二皇子府做厨娘,还负责采买,皇子府上的粮油都是武大娘子经手,从你们关家的铺子里上货,每袋米面要比外面贵上几十文。算下来,一个月怎么也得有几百两的进项。” 关静秋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冀鋆怎么知道的? 铺子如今就是在她的名下,几个月前,她知道这玉珠嫂子条线后,缠着关宝胜给了她一个铺子练练手。 而其实,关静秋并不指望赚钱。 只是她姐姐关静珠有可能入选三皇子和四皇子的正妃或侧妃后,关静秋坐不住了! 同样是姐妹,为何姐姐能进皇家,而她只能进寻常官宦人家! 思来想去,就是二皇子府还有可能。 于是,关静秋为了打探一些二皇子府的情况。那些多收来的银钱也大部分用来打点二皇子府的下人。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武大娘子进二皇子府,是冀鋆的手笔! 从前世到今生,关静秋都是忞儿无法回避的对手。、 既然如此,冀鋆怎么可能坐以待毙,任由关静秋一次又一次肆无忌惮地迫害自己,而自己却只能被动地等待和抵抗? 于是冀鋆便将关静秋身边的人的底细打听一番,就发现她身边的一个得力侍女玉珠的嫂子武大娘子做饭的手艺不错。 玉珠兄嫂在外面开了一个小馄饨摊,可惜也就是维持日常的生计。 如果一旦要一人生病,或者刮风下雨,还有可能入不敷出。 恰好此时二皇子府要招收厨娘。 冀鋆便使人找到武大娘子,加以引导和利诱,在白花花的银子面前,武大娘子终于答应。 冀鋆于是又找人教了武大娘子进几个拿手菜,武大娘子得以顺利进了二皇子府。 接着,冀鋆又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关静秋,果然,关静秋动了心。 依着冀鋆的打算,如果此后关静秋安分守己,不再找自己麻烦,那么这也无非就是关静秋利用玉珠和武大娘子赚一些小钱,二皇子也并不能发现。 即使发现,看在关宝胜的份上,也无非是打发了这几个下人,并不会深究。 但是如果关静秋继续害自己,那么,她不介意将关静秋刺探二皇子府机密和二皇子府的一些秘辛传出去的事情联系在一起,栽到关静秋的头上。 总之,无论前世和今生,关静秋污蔑陷害的事情也没少干,也不算冤枉她。 “你——”关静秋失去了往日的镇定。 冀鋆才不理睬她,重要的是要让二皇子对关静秋生出厌弃和怀疑! 二皇子根本不在乎多花的那些银钱,但是,二皇子也不想当“冤大头”! 更加不能容忍有人在他的身边安插眼线,还如此不加掩饰! 用着他的钱,收买着他的人,刺探着他府里的事情,拿他当猴耍? 哼哼,关宝胜那个家伙,表面上中正无私,其实还不是瞧不起他!觉得他没有胜算? 但是,又觉得无论哪个皇弟登基,自己都会成为一个“兄友弟恭”的“标杆”被未来皇帝高高地悬起来。 于是,派了一个庶女拉拢自己,我呸! 你就是把你的嫡长女给我,我都不稀罕! 二皇子看得很清楚,关宝胜仕途基本到此为止,关府后继无人。 争夺储君之位帮不上他,他娶他的女儿作甚? 关静秋眼看着二皇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下骇然,完了! “二皇子,我没有!”她喃喃辩解,可是落在每个人的耳中,都苍白无力。 冀忞冷眼看着面色苍白的关静秋,心中冷笑,二皇子生性多疑,心胸狭隘,日后,有你的好日子了! 冀鋆和冀忞的注意力都在关静秋,上官雪碧和二皇子这边,没有注意到候南悄悄走近了她们! 候南久久也没有等到迭刺远光得手的消息,沺黎县主又不着四六地要去找旸旭的麻烦。 不得已,候南只好悄悄去找迭刺远光。 此前,他们约好,沺黎县主负责把冀家姐妹分开,实在分不开,就一起引到预先布置好的一个房间,迭刺远光就隐藏在那里。 迭刺远光是燎戎排名前三的勇士,别说两个小丫头,就是王府的高手,迭刺远光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然而,候南看到的是被捆成粽子一样的迭刺远光和满地的鲜血! 候南心知迭刺远光这布棋已经废掉,还好,她还留有后手! 原本是想在迭刺远光得手之后,冀忞必定痛不欲生,然后她用她的“幻影”诱导冀忞。 如今,只能另辟蹊径了! 候南忽然靠近冀忞,一只手出其不意地牢牢握住冀忞的胳膊,冀忞侧身见是候南,并未惊慌,只是用力挣脱! 候南左手牢牢地抓着冀忞右臂,掌心有丝丝疼痛,这是印字的药液在快速渗进冀忞的皮肤中! 候南右手高高举起!冀忞不知道候南举起的右手要做什么,又知道她的左手被药液浸泡过,是以不敢徒手去掰她的手。 冀忞迅速拔下发簪,对着候南的手重重刺下去! 一股鲜血顺着发簪流出! 候南脸庞扭曲,面部狰狞,却丝毫没有撒手之意! 而这时,候南的右手竟然在阳光下,袅袅升起烟气! 烟气黑,白,红,绿混合着缓慢升腾,扩散!夹杂着一丝焦炭气息。 冀忞一阵晕眩!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 云雾缭绕中,年轻的外祖父,年轻的皇上,年轻的陈国公,年轻的秦国公,宁国公,义国公,他们在那里干什么呢? 还有几人,其中一个似乎不是大周人士。 还有,许多的药材! 忽然之间,候南的右臂突然燃起火焰! “忞儿!”冀鋆大惊,顾不上许多,奔过去想抱住候南的腰,试图把她与冀忞分开! 然而就在冀鋆的手要碰到候南的时候,候南挥舞着带火的胳膊生生将聚集过来的麦冬和冀鋆逼退! 而此刻,冀忞好似梦游般,神思凝滞,任由候南拖着她踉跄而走! 冀鋆心一沉,忞儿中毒了!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七章 谈判 侯南的一只手紧紧的攥住冀忞的手臂,她的手背兀自插着冀忞的簪子,然而,此刻,候南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一直插着簪子的手,顺着簪子流淌的鲜血,与之连在一起的手臂,怎么看怎么怪异! 而候南那只燃着火苗的手臂不停的冒着淡淡的黑烟,而黑烟弥漫,冀鋆若有似无地闻到一丝“焦糖”般的气味,身上的蛊虫也跟着有所悸动。 然而此刻冀鋆来不及想太多,她发觉这个烟对可以使冀忞在在短时间之内出现了神志迷离,对周遭事物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冀鋆不敢贸然上前,候南那条着火的手臂可能随时随地会招呼到冀忞身上,衣服燃着了,会使身子暴露在外,此刻还有二皇子和小厮,冀忞的身上某处被他们看到,将名声尽毁! 焦贤妃,候南,你们好狠的心! 冀鋆简直要扑过去与候南同归于尽! 即使不烧到衣服,冀忞没有任何遮挡的面颊和脖颈一旦被灼伤,也无法想象。 冀鋆不敢冒这个险。 冀鋆此刻万分焦急,牙齿几乎都要咬碎,但只能先稳下心神,要先稳住候南,起码不能够伤害到忞儿。 对于那股烟中的毒素,冀鋆还不是很担心。 忞儿提前服用了解毒的药丸,而且候南不是为了害忞儿的性命,因此尚无性命之忧。 此前,冀鋆设想了很多种可能,做了许多准备,比如防春药的,防迷香的,防剧毒的,甚至是防止狼虫鼠蚁的。 温度没有想到候南用最直接的“火”攻!令她此时此地无计可施! 冀鋆沉声问道, “你究竟想怎样?” 候南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阴毒而得意,冲着冀鋆道, “你们给我退后!”, 二皇子身边的小厮犹豫着看向二皇子,二皇子目光阴沉,面色无波,点点头,手一挥,于是二皇子和小厮便向后退去。 二皇子不知道候南为何突然发力,据他的线报,不是这样的过程。 但是,这与他何干? 如果候南揭开了冀忞身上的秘密,自己就正好黄雀在后! 如果候南此次害死了冀忞,大家就都不再抱有希望,更对他有利无害! 此关静秋和上官雪碧已经已经被眼前的情况吓得有些愣怔,见二皇子带人退后,二人也跌跌撞撞地往后退去。 候南拽着冀忞一步一步倒退着离二皇子和冀鋆等人的距离越来越大! 不过,在候南带着冀忞与冀鋆等人拉开两米多距离的时候,冀鋆突然间往前紧走两步,拉近与冀忞距离的同时,又拉开与二皇子等人之间的距离。 候南警惕地将那个燃烧的手臂举到冀忞的头顶,冀鋆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担心火星落到冀忞的头发上…… 冀鋆心下焦急,但面上不显,瞥了一眼手臂,她不相信这火能一直烧下去! 火带来的烟,可以让冀忞短暂失去清明,但是,随着火势减弱,冀忞会逐渐恢复。 如今,她要做的是拖延时间。 候南也想到了这一点,她冷冷地对冀鋆道, “如果冀大小姐不想让你妹妹与我同归于尽的话,你就最好不要上前。哦,对了,我的手臂上的药液至少可以燃上一个时辰,你妹子很快就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冀鋆不动声色, “你与我妹子没有深仇大恨,同归于尽有什么必要?候南,我知道你要什么,但是你不要以为你的迷药就能够达到目的,如果没有我,你光把我妹妹掳走是没有用的。” 候南嗤笑一声,显然是完全不信冀鋆的这番话,他知道冀鋆是在拖延时间和混淆视听。 候南继续拖曳着冀忞后退。 冀鋆心焦,语气有些急切, “我没骗你!我妹妹在淮安侯府曾经中了一个蛊毒,而我的血能解她的毒?假如我妹妹没有中毒,你的迷药或许有用。但是如今你的迷药只对她能起到一半的作用!最后,你将得到的是一个根不完整的秘密,那岂不令你抓耳挠腮,欲罢不能,却又所求不得?如何能向你的主子交差?” 候南本身在学习这些阴毒招数的时候也听说过所古族的“蛊”,有其独特的厉害之处。 但是因为她的师傅对此并不擅长,所以也只是听说而已。 此刻见冀鋆说的言之凿凿,心中也有一丝动摇。 确实如冀鋆所说,她并不想要冀忞的性命,她只是要拿到冀忞身上的秘密,而且她认为以她的本事能够拿到! 可是,如果冀忞体内真的有蛊,候南知道,中了蛊毒的,很有可能经历各种各样的解毒解蛊的方法,解毒的那个过程,本身就会出现“以毒攻毒”或者“以毒解毒”的情况,加之冀忞身上的秘密又隐含在血脉之中,伴随着中毒解毒的过程,是不是又出现许多曲折的变化,也未可知。 这也是,即使有很多人,很多势力知道冀忞的秘密,但是都没有明显出手。 一来,万一,所谓秘密其实就是个“噱头”,最后岂不竹篮打水一场空? 二来,如此费尽心机得到了,自己如若没有本事守住,再让别人摘了桃子,岂不亏大发了? 莫不如,自己去做摘桃人! 大家于是都在等待别人。 候南知道自己没资格做“摘桃子”的人,她想的是自己去种树,守着桃子成熟,然后与“摘桃子”的人谈判,得到一点果肉就可以,其余的桃子肉,桃仁啥的,都给他们! 如果自己的这个迷药能否起作用要打折扣,自己岂不是白费心机? 冀鋆看出候南有所动摇,但是心下不敢放松警惕。 冀鋆又道, “你弄这么大的阵仗,最后一无所有,多可惜?” 冀鋆又缓慢向前一步,候南拉着冀忞再次倒退数步。 冀鋆见状停下,之后用只有她和候南之间能够听清的声音道, “我知道你心中你做这一切的目的。无非是要想重新,嗯,重新恢复你往日的荣光。可是,你怎么能够保证,你将秘密交给你的主子之后,你的主子不会卸磨杀驴?那个时候你已经失去了用处,留你作甚?当年你全族鼎盛之时,尚且被人打的落花流水。你不得已隐在深宫当中。恰好遇到了宏公公,才得以跟他狼狈为奸,在宫中兴风作浪,可是如果你一旦是失去了价值,你觉得你还能实现你曾经的梦想吗?” 说吧,冀鋆将手中的一个帕子展开,上面绣着一只绿色的“茶花”! 候南一见,面现惊异! 广宁郡王府的一处不起眼的院落,迭次苍舒和广宁郡王二人,二人相对而坐。 地上躺着的是被捆成粽子一样的迭刺远光。 而在另一个角落里,坐着一个女子身形之人,此人正是广宁郡王妃! 郡王妃身后站着一人,看不清他的全貌,唯有一个明晃晃的匕首架在王妃的脖颈上! 而且,王妃的脖颈上还缠着一根几乎难以看清的丝线! 这个丝线是江湖一些杀手的利器!唤作“无痕”。 有人买仇家的首级,通常都用“无痕”来操作! “无痕一过,阴阳两隔!” 广宁郡王脸色十分难看,而迭刺苍舒却是神情坦然地自斟自饮。 广宁郡王妃和沺黎县主要陷害冀忞,担心广宁郡王拦阻,是以王妃哄骗广宁郡王出府。 世子周彪出京办差,带走了王府许多高手。 郡王出门,自然也带走不少高手。 同安公主来办赏花宴,带了一些大内侍卫,主要都围绕在公主身边。 郡王妃被迭刺苍舒钻了空子! 迭刺苍舒微微笑道, “王爷可曾想好了是否要与我合作?” 广宁郡王脸色铁青,不置一词。 合作你个鬼! 你这是妥妥的威胁! 迭刺苍舒笑道, “王爷,你可以好好想一想,你说我帮你解决了这样大的麻烦,也多多少少于公于私你都应该是好好谢谢我!” 广宁郡王压下心中的怒火,不得已,长长舒了一口气,尽力平静地道, “那摄政王想要什么?” 迭刺苍舒抿唇笑道, “我想要的其实并不多。王爷何必明知故问?不过,我也会回报王爷,我如王爷所愿,我主动跟皇上申请不娶令千金沺黎县主。就说我这个不成器的侄子觊觎县主美色,险些……” 广宁郡王断然否决, “不可!如若按你这般说,沺黎日后如何见人?” 迭刺苍舒要对皇上说,迭刺远光扮成王府下人,接近并掳走沺黎县主,想用强,幸好被人发现救下。 他迭刺苍舒的侄子做出这等禽兽之事,无颜再跟大周尤其是沺黎县主议亲…… 迭刺苍舒眸中划过一丝讥讽,觉得英明睿智的广宁郡王也不过如此。 “王爷,要不您挑出个别人也可以,不过,您说,到时候我还是得娶沺黎,再给我这个大侄子一块娶个媳妇,你们大周岂不是亏了?” 是啊,迭刺远光“欺负”了大周的其她贵女,皇上一定会顺水推舟再成全一桩亲事,还可以用这个亲事牵扯摄政王的势力! 广宁郡王第一次觉得懊悔,小看了这个来自蛮族的王爷!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八章 反制 迭刺苍舒笑容温润,很是和煦地道, “沺黎县主终究还是大周的县主,她现在分毫无伤,纵然名声稍微受些损失,但是与她远嫁到我燎戎,与您和王妃终日不得相见相比,孰轻孰重?” 广宁郡王闷声无语,不得不说,这个方法是最合适的。 而且,皇上也就是找个台阶而已,定然不会将沺黎县主和迭刺远光的事情昭告天下,最后,估计就是找个“八字不合”的借口悄悄收场。 广宁郡王看着迭刺苍舒一脸的云淡风轻,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迭刺苍舒根本不是为了和亲,而是为了粮食和兵器! 燎戎从北燎分离出去之后,没有归顺大周,但是也没有冒犯过大周,因此,大周对其听之任之。 有燎戎这个刺,北燎在对付大周的时候必然会分神。 而北燎则恨透了燎戎,觉得是在他们跟大周较量最严峻的时候,燎戎在他们的身上撕开了一道口子,虽然不致命,但是却一点点地流血。 总之,士气,元气,都有所损伤。 因此,在北燎和大周对峙,剑拔弩张,局势严峻的时候,燎戎有了喘息的机会。 然而,燎戎国土面积小,稍微有点天灾,就会颗粒无收。 去年,燎戎受灾,暗地里通过秘密渠道跟大周做交易,用毛皮,木材,人参,鹿茸等换了粮食渡过难关。 今年,本来风调雨顺,可是,燎戎的粮食,却又被打劫!至今还不知道是谁干的! 迭刺苍舒就是奔着粮食来的,兵器还是次要。 可是为啥找上广宁郡王? 迭刺苍舒毫不掩饰, “李家军的军粮很大一部分是冀家商号筹措的,于公,我们与大周交好,在大周与北燎开战的时候,我们不插手,算大周对我们的示好的馈赠。于私,与礼国公家又是亲戚,您定有法子筹措,我找那个什么荣安郡王,什么陇安郡王,只会空谈,手里没钱没人,啥用没有。” 广宁郡王气结。 丹姨娘和候南先后离去之后,迭刺苍舒来到了迭刺远光跟前。 他看着这个地上被困成粽子的燎戎王子,心中充满了快意和不屑。 迭刺苍舒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往日在燎戎倨傲无比,用鼻孔看人的王子叹道, “远光大侄子,你可还好?” 迭刺远光听到迭刺苍舒的声音,身子使劲地蠕动了两下,奈何丹姨娘给他捆的实在是结实,他这一顿动弹看看挪了一巴掌那么远。 只听迭刺苍舒幽幽的道, “大侄子,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过一会儿,我会把广宁郡王的王妃给你送过来,到那个时候呢,希望你配合我演一出好戏。就说王妃觊觎你强壮的身体和英俊的外貌,把你捉到这里来,要与你欢好!我也好跟广宁郡王要点儿好东西。” 迭刺远光又是拼了命地蠕动几下,反应强烈。 迭刺苍舒失笑, “大侄子,其实我知道你这次是想破坏我和沺黎县主之间的姻缘。说实话,我真的是要好感谢你。” 迭刺苍舒凑近迭刺远光的耳边,得意地道, “你还真以为我想娶那个蠢货?你真以为我想通过跟大周的联姻来巩固我在燎戎的地位?远光大侄子,你用你的脑袋想想,以我如今的实力,我联姻与不联姻,在聊荣谁又能动的了我?就你这个小脑袋,你觉得你是我的对手吗?你知不知道,你也就是在燎戎,我看在你是我皇兄的血脉的份上,我对你多加纵容,致使你眼高于顶,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你以为你那个“燎戎第一勇士”的名号是你打出来的?哈哈哈!告诉你,是我安排人故意输给你的!你这个蠢货!” 迭刺远光闻言停止了挣扎! 看不到他的表情,迭刺苍舒也没心情看他,自顾自地说道, “这次你知道厉害了?唉,你说说你,非得自己摔个跟头才能认清自己。你瞧瞧你,一到大周的境地,就被两三个女子给弄得这般狼狈。此次回去,大侄子你也残废了,就好好反思反思,我劝你最好修身养性,远离朝堂。然后,多娶几房娇妻美妾,好好做你的富贵王爷有什么不好?非得要帮着你那个病歪歪的王兄跟我争,你是不是觉得等把我弄到弄垮,你接下来把你王兄推下去,你做大单于?啧啧!你那个王兄明知道咱俩势同水火,还要咱俩组团来大周,你说他安的什么心?” 迭刺远光浑身猛地一震! 他心中忽然涌起一阵阵的恐惧,他自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却不知道,自己其实是王兄和摄政王叔叔之间博弈的棋子! 看着广宁郡王的面色逐渐泛起一阵反常的红晕,迭刺苍舒微微勾唇,这个郡王爷虽然足智多谋,可惜也有软肋,他的王妃和子女就是他的软肋! 拿住广宁郡王的王妃,就等于拿捏住郡王爷,而拿捏住郡王爷,就等于在大周有了半个合作伙伴。 至少,这次大周之行,将满载而归。 广宁郡王忽然间感到一阵晕眩,他抬手指着迭刺苍舒,颤声问道, “你给我下毒?” 迭刺苍舒不理睬广宁郡王,多说无益,总之很快,广宁郡王就会发现,其实就是一种“软筋散”,很快就会恢复体力。 只是,迭刺苍舒在里面加了点“春药”,目的是让“软筋散”发作起来更像“剧毒”! 如此,见多识广的广宁郡王必然不敢过度挣扎,担心“毒”发过快。 迭刺苍舒知道,广宁郡王稍微恢复体力之后,会立刻服下随身的“解毒丸”,然后,喊来王府的下人或者暗卫。到那时,他就清楚自己没有中毒了。 这段时间,足以令迭刺苍舒从容离开王府。 迭刺苍舒命人将浑身瘫软广宁郡王放到榻上,又盖上被子盖从头盖到脚。 接着,迭刺苍舒带着广宁王妃和迭刺远光匆匆离去。 刚刚离开房间,行至一片灌木丛,不远处便听着有两个粗壮婆子悄悄的道, “县主让把旸旭县主放到那个迭刺远光身边,想把她嫁到燎戎去。但是,没告诉咱们用不用把旸旭县主的衣衫弄破啊?” 另一个道, “你傻啊!不弄破,怎么坐实这个事情?” 前一个婆子犹豫道, “好歹也是县主,咱们这么做,万一陇安郡王或者她姐夫陈国公怪罪下来,咱们不得陪葬?依我说,咱们就把她扔进屋子,至于以后不成事,就说,旸旭县主诡计多端,还有帮手。做好事咋的都好说,做坏事还是别太决!” 另一人也想也有道理。 迭刺苍舒眼珠一转, 迭刺苍舒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如果广宁郡王和他的这个侄女儿旸旭在一起的这一幕被人发现,那可就有意思了。 可是这又与他何干? 始作俑者是沺黎县主,也是他广宁郡王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子女。 于是迭刺苍舒脚步不停带着人匆匆离去。 旸旭县主醒来的时候,便见一个容貌秀丽的少女正拿着凉凉的帕子使劲擦她的额头,而且还使劲掐她的胳膊。 旸旭县主吃痛,刚要呼喊,少女忙用手势制止,并悄声告诉她, “县主,你被人陷害了,你快看看这是哪里?” 旸旭县主四下一看,大惊失色,这是这个屋子是什么地方?她怎么来到了这里,她不是去如厕了吗? 沺黎!你好狠! 瞬间明白过来的旸旭恨得咬牙切齿! 旸旭县主毕竟从小进见过内宅的争斗,知道自己被沺黎算计了。当务之急,要离开这里,找到自己的丫鬟!离开广宁郡王府! 少女旸旭县主镇定下来,忙道, “县主。是沺黎县主把你弄晕了,要让你跟这个迭刺远光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然后被别人发现。幸好被小女子看到。” 旸旭满是感激, “谢谢你!你是哪家的贵女?” 少女道, “县主,快别说那些!小女子是淮安侯府的宝茳,以后还请旸旭县主多多关照。” 旸旭连连点头,郑重地道, “你放心!今日之恩,我必不忘!” 宝茳心下暗喜,表面上着急地道, “县主,您快走吧!再过一会儿,沺黎县主带人来抓你,就说不清楚了。” 旸旭闻言觉得有理,转而又道, “那你怎么办呢?” 宝茳镇定地道, “县主,您中了迷药,走不快,一旦被人抓住会影响您的名声。你顺着这个门,向左边那条道去,如若他们来,我就把他们给引到另一个方向,我到时候往右面那条道走。遇到我就说我从来没有来过王府,走迷了路,越走越越心慌,她们也无话可说。” 旸旭满怀感激地冲着宝茳深深一福身, “姐姐大恩,妹妹永世难忘!” 见旸旭走远,宝茳看向了床上的男人,心中一阵激动。 是做高高在上的人上人,还是被洪培菊苏瑾玉颜她们践踏,仰人鼻息的人下人,在此一举! 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九章 自救 宝茳轻轻撩开蒙着广宁郡王头的被子,广宁郡王的英俊儒雅的面庞展现在面前。 此刻广宁郡王剑眉微锁,双眸紧闭,双颊些微红润,双唇微合,偶尔翕动一下,似乎喃喃自语,又似乎细语轻言。 宝茳的心一下子砰砰乱跳起来,一时间心如鹿撞,柔肠百转。 虽然他广陵郡王已年逾四十,但是因为出身高贵,保养很好,看上去似乎也就是三十上下那那般。 他现在跟洪培菊年龄相差不多,洪培菊也容貌不错,但可能洪培菊过于心机深沉,老奸巨猾,因此显得比广宁郡王苍老许多。 数日前,她那未曾见过面的堂兄洪逑滨找到她,告诉她在同安公主在赏花会上,将会有她洪宝茳的大造化。 宝茳一头雾水, “堂兄可否告知一二!” 洪逑滨蒙着面罩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但是一双眸子透射出精光, “你有可能成为王妃,算不算大造化?” 宝茳不敢置信。 洪逑滨心道,迭刺苍舒的女人,或者迭刺远光的女人,也是“王妃”。 洪逑滨“嘿嘿”干笑两声, “宝茳妹妹如果不相信,为兄也不勉强,毕竟,我不止你一个妹子。” 宝茳寄人篱下的日子较长,虽然比不上美琳心思深沉,但也不似雨珗和玉颜那般有所依仗又无脑,因此为人比较谨慎小心。 “兄长为何选我?我自问,貌并比不上玉颜,才比不上璟淑,心思比不过美琳,身家又不能和冀家姐妹相比。妹妹实在困惑。” 因为她们当中,只有你改变处境的愿望最为强烈! 洪逑滨用一种慈爱的兄长口吻道, “宝茳,你也清楚你的处境,你毕竟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假如咱们淮安侯府如几个国公府那般鼎盛,京中那些拜高踩低的人怕是争着抢着跟咱们走动,给你这个侄女寻个好夫家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如今的淮安候府,你如果想日后荣华富贵,不是填房就是妾室,你可甘心?” 宝茳的身体变得僵硬,当然不甘心。 此前,洪培菊要将她许给焦贤妃的叔叔,据说是个死变态,她幸好侥幸逃脱。 以后,她被洪培菊记恨,怕是连焦贤妃二叔这样的都达不到。 宝茳也知道不能指望冀家姐妹,人家救你一次,还能赖上人家? 何况,这两个小丫头好像还自身难保。 宝茳觉得自己好像落入了一张大网里。 可能从自己离开家,走入侯府,希望得到淮安侯府帮她增光添彩那一刻,她就一步步走进了洪培菊和洪逑滨设计好的套路里! 没有焦贤妃的二叔,可能还有上官淑妃的二舅,或者皇后娘娘的表哥的小舅子的三姐夫…… 她要不要答应? 洪逑滨说,条件是,宝茳必须服下一颗药丸。 洪逑滨说,这个药丸对宝茳无毒,只是把宝茳变成一个“药包”,可以让宝茳未来的夫君“听话”。 假如,宝茳没有与此人肌肤相亲,则药丸过上一月就自动失去效力。 宝茳一直不知道是怎样的大造化,可如今看到眼前的广宁郡王,她觉得一切都值得! 这在以前,连想都不敢想! 先摆脱洪培菊再说! 虽然,那颗药丸终究是个隐患,但是,宝茳想,洪逑滨没有必要毒死自己。 而且,广宁郡王地位尊崇,神通广大,焉知不能解开洪逑滨的“药”? 想到这里,宝茳不再犹豫,狠了狠心,钻进了被子里…… 将旸旭县主扔到屋子里的两个婆子回到前厅,悄悄地向沺黎县主禀报说,已经把昏迷的旸旭县主扔到了那个屋子里。 迭刺远光已经倒在了在床上。 沺黎闻言奇怪道, “怎么倒下了?”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心道,我们哪里知道。 可是,不能这么说啊,对沺黎县主实话实说就等于找打。 其中一个婆子比较机灵,面不改色地道, “老奴进屋的时候,满屋子的酒气。听说他们燎戎人哪怕是王爷公主也没见过咱们大周的好东西。想来,远光王爷见到咱们大周的酒爱不释手,贪杯醉了也是有的!” 沺黎县主觉得有理。 本来她与迭刺远光约定的是迭刺远光出手将冀忞给擒住,可是后来有人告诉他迭刺远光自己等着不耐烦先喝醉了。沺黎县主不由得暗骂这迭刺远光真是蠢货,没见过世面,大周的几坛子好酒就让他忘了最初的打算,险些误了事! 不过醉了也是好事,这样,沺黎就可以把旸旭硬塞过去! 省得这个迭刺远光还在犹豫是不是冲着冀忞下手! 只要把旸旭和迭刺远光关到一起,孤男寡女在一起,接着让众人发现这个事情就成了! 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与没发生什么都不重要。那个时候,为了保住皇家的颜面啊,十有八九就会促成旸旭和迭刺远光的婚事。 而自己就可以顺利脱身。因为大周的国力要远强于燎戎。 燎戎前来请求和亲,他不敢勉强。 别说现在大周没有什么有求于燎戎,就算是有,也不可能同时嫁把两个郡主嫁到燎戎。 这个脸丢不起。 沺黎县主想到这里,心里很是得意。 既报了仇,又解了围,还不得罪冀忞和冀鋆,一箭三雕! 沺黎县主于是整顿衣衫,向同安公主,告了一会儿假,便带着,沮渠青珊,上官雪胜等几个铁杆儿小跟班儿,浩浩荡荡奔着,迭刺远光所和旸旭县主所在的院子而去。 侯南此刻还在跟冀忞僵持着。 她手上的火势虽然没有减弱,但是她也知道这个火毕竟不能持续地烧下去。 而冀鋆此刻也不能够轻举妄动。 如今最好的方法,也就是一盆水便能浇灭。 但是一来近前最多有几杯茶水,另外冀鋆也不敢。 侯南也看出了冀鋆的心思。 因为如果要是一盆水浇下去,难免冀忞也受到波及。 跟前有二皇子和和他的小厮,一盆水足以将上身淋湿,此时的衣衫单薄,必然会看出身形,如此在当下。如同没有穿衣服被外男看到一般无二。 为了冀忞的名声,冀鋆不敢冒险。 同时冀鋆又担心候南不管不顾,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伤害到冀忞。 冀鋆迅速镇定下来,打算先靠着拖延,来寻求战机。 但是冀鋆不知道,其实候南根本不与冀忞拼命! 同时,候南也是小心地避免火焰伤到冀忞。 因为一旦伤到冀忞,剧烈的痛楚会让冀忞瞬间的恢复清明,她所想要追问的将前功尽弃。 候南就是要让冀忞在烟雾中,在毒烟作用下出现神思恍惚。 在恍惚之间进而产生极度的恐惧! 极度的恐惧之时,才会在她的诱导之下吐露心底深处的秘密。 这些秘密,甚至冀忞在往日,一无所知。 冀忞的脑中有一片又一片的情景,犹如亲历一般: 年轻的礼国公和陈国公等人在率众杀敌!似乎被重重包围,颇有寡不敌众之势。 负伤的礼国公和陈国公,带着一些亲随,保护这皇上来到了一片山清水秀之处! 有一个鹤发童颜之人,在为礼国公等许多人治伤! 有十几个人浑身是血,遍体鳞伤,气息奄奄。 那个鹤发童颜之人与另一装扮奇特之人,此人胸前挂着一个黑色玉环。 二人从礼国公手腕处取血一碗,将血倒进一个坛子中…… 有那么一阵,冀忞随着火焰的跳跃,神思飘忽不定。 然而,渐渐地,冀鋆发现冀忞的双目由原来的迷离逐渐变得清明和坚定。 冀鋆想起此前二人因担心在赏花宴上遇到意外,于是提前服了解毒的药丸。 看起来,由于候南出其不意的攻击,使冀忞短时间内吸取了大量的毒烟,因此,冀忞出现了短暂的神智模糊。 而此刻啊,冀忞身上的药丸逐渐开始发挥作用,烟尘的毒力也逐渐开始减退。 此刻,冀忞的簪子还是牢牢的插在候南的手上,而候南却已经麻木,并不觉得十分疼痛。 鲜血顺着簪子的柄溢出,逐渐染红此处的衣袖。 冀忞目光一沉,猛地拔起簪子,尖细的簪柄处滴着候南的血,但即便是这样,候南的手依然是牢牢的握住冀忞的手臂不曾松开。 冀忞毫不迟疑拿着带血的发簪猛地刺向候南那只燃火的手臂! 因为冀忞被候南拽住,行动不便,簪子狠狠地扎在了候南的肩膀上!。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章 候南,你脸皮比城墙都厚!墙都不服,我就服你! 冀忞的这一刺,正是候南的肩髎穴! 瞬间,一股剧痛在候南体内炸裂! 疼痛犹如失控的野兽,在候南体内狂奔乱撞!候南耳中瞬间犹如狂风嘶吼,暴雪飚飞! 候南被疼痛冲击得一阵阵晕眩,眼前有大片大片黑雾袭来,明媚的天空瞬间失了色彩,眼前景象好似魔头现世,万物凋零! 候南心知不好,她立刻咬破舌尖,腥咸的血液很快溢满全口,嘴角渗出丝丝鲜红,看上去诡异而恐怖。 冀忞见状,唇角勾起一丝冷笑,旋即,簪柄已经全部没入,可是冀忞又用劲全身力气,将簪子再次重重压下去! 侯男大惊,本已焦急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而可怖。 冀忞此刻双目直直地看向侯楠,低低出声,声音轻柔,似天外传来,落在在侯南耳中,恐怖至极, “候长客,我练了数月,就是为此一击!你看我技术如何?” 一声“候长客”,令侯楠犹如木雕泥塑一般大惊失色! 此刻,火势竟然不可思议地开始减弱! 侯楠见状,心一横,依旧燃烧的右手手臂重重打向冀忞! 冀忞早有防备,握着簪子的左手松开簪子,轻轻一甩,左手衣袖下垂,冀忞的手就势缩回衣袖中。 紧接着,冀忞将手陇在衣袖之中,抬起左臂抗住候南落下的右臂! “啊!” 候南一声惨叫!终于松开了冀忞的手臂的左手捂着残余着些许火苗的右臂,倒在地上,不停地翻滚! 点点血滴夹杂着烟尘,洒落在地上,沾到候南的身上,令人见了心惊又诡异。 冀鋆忙上前查看冀忞的情况,冀忞向她轻轻摇头,示意无碍。 二皇子看向冀忞的眼中露出些许讶异,旋即被一丝玩味所代替。 这个冀忞还真是与众不同。 此刻,有小厮匆匆过来在二皇子耳边低语几句,二皇子看了冀家姐妹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候南,未置一词,扬长而去。 关静秋见二皇子离去,急忙紧追两步,要随之一同离去。 不料二皇子突然间顿住脚步,迅速转身,关静秋险些撞上二皇子,忙生生停下。 二皇子的目光中,冷漠至极,同时又是极度的不屑和厌恶。 关静秋一见讪讪地急忙退后两步,低头敛目,向二皇子福身致意。 二皇子则连看也未看,转身再次离去。 关静秋不敢再跟随二皇子。转身看着上官雪碧跟冀家姐妹在一起,不由得又气又恨。她也顾不上地上的候南,就想赶快去找沺黎县主商量下一步的打算,于是也匆匆离去。 此地便剩下了冀忞,冀鋆、上官雪碧,以及躺在地上的候南。 上官雪碧见此情景,也知道这里面事情不简单,她自幼在嫡母面前养成的性格就是:不多说,不多问,不多打听。练就了一副随时随地装鹌鹑的本事。 于是上官雪碧垂眸立在一旁,假装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她只需知道此刻她要牢牢地跟在冀家姐妹身边,如果过会儿迭刺远光或者迭刺苍舒前来质问的时候,她可以顺理成章地圆过去。 此时,候南疼痛有所减轻,她支起身子,咬牙切齿地问冀忞道, “你是何人?你为何知道我的事情?” 冀忞冷笑一声, “你那点儿伎俩,难道真的以为能够瞒天过海?” 候南目眦欲裂, “这与你何干?你为什么害我?” 冀忞冷眼看着侯南这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嘴脸,心里一阵阵恶心,为什么害人的人总是这么理直气壮? 芍药实在忍不住,冲上去重重地踢了候南一脚, “是你先害的我们小姐!我们小姐自保有什么错?难道就得任你迫害,还得帮你数钱?你算老几?我们小姐心眼儿好使,没要你的命,你不感激,还好意思问为什么?你的脸皮真是比城墙都厚!墙都不服,我就服你!我说候南,以后,你别叫候南了,你应该叫候南墙!纪念的你的厚脸皮!” 上官雪碧低头忍住笑,看不起她的表情,但是肩膀在微微抖着。 候南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恨意,略平复一下心神,阴森森地道, “我也是听命行事,既然落到了你的手里,我认栽!可是,冀小姐,你竟然对我的事情如此清楚,是不是你也是我们绿茶教的漏网之鱼?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我只说对你不满,故而今日欲加害于你,绝口不提你是我教民之事,如何?” 冀忞岿然不动,一言不发,眼中的厌恶和不屑令侯南万分挫败。 “绿茶教”是十余年前在北疆兴起的一个邪教。起初只是一些孤苦无依的女子在一起报团取暖,互相扶持,共同谋生。她们的信物就是“绿茶花”。 随着人数的增加,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人多起来,又没有积极,正确的引导,是以越来越无所约束,越来越胆大妄为,无法无天。 最后,终于因招惹了太多有权势之人,被官府发兵剿灭。 候南深知,虽然她害官家女眷,是重罪,但是,作为“绿茶教”的重要人物,她将死无葬身之地! 冀鋆笑道, “侯楠,当年你们绿茶教被击溃,你作为四大长客之一,你浑水摸鱼,让一个追随你的教众替你而死。然后你隐姓埋名,混入宫中。假如你一直安分守己,以你的聪明才智,你完全可以在宫中荣华富贵,安稳一生!但是你偏不知足,你偏要兴风作浪,帮着焦贤妃,帮着宏公公不择手段地害人,踩着别人的鲜血实现你的目的,你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还有脸来威胁我们?” 冀忞淡淡地道, “肩髎穴是你的死穴,这招“抱薪救火”的内息之根基就在肩髎,你这三脚猫的功夫用于自保,谋点钱财也无可厚非。没想到,你竟然想靠着这点能耐重振你们绿茶教,真是愚蠢至极!” 芍药又“咣当”一句, “可不是咋的,不怕女子啥都不会,就怕女子想犯罪!” 候南,“……” 气死人了! 沺黎县主带着人浩浩荡荡奔向小院子,刚走至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嗷”的一声,似乎有点沙哑! 沺黎县主猛地想到了什么,脸有点发烫,心中暗骂旸旭不要脸! 众人齐齐止住了脚步,只听里面有个女声气急败坏地道, “你打疼我了!” 众人,“……” 沺黎县主自动忽略这个声音不大象旸旭的因素,脑补出好几个令人脸红心跳的场面。 那个嘶哑声音也气急败坏地道, “打的就是你!我打你大爷的!” 女生又急又气,声音却似乎拿腔作调一般, “住口!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竟然口出狂言,简直不知礼仪廉耻!” 沺黎县主内心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旸旭,都这样了,别礼义廉耻了! 换我,只想一头撞死!还廉耻!廉耻你妹! 那个嘶哑的声音“呸”了一声,听到众人耳中竟然好像是“宠溺”一般, “等我穿好衣服的,我非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众人互相看看,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此处有大瓜”的兴奋神情! 沺黎县主此刻在心里已经骂了旸旭千百遍,尽管她想让众人看到旸旭和迭刺远光在一起,可是,不是这样的“在一起”啊! 这是她的广宁郡王府! 旸旭竟然和迭刺远光白日宣淫! 哎呀!太无耻了! 我后悔了!要知道是这样,把他们扔到外面去!没的脏了我的院子! 等事情了结,我要把这里从内到外全部冲洗一遍! 贱人!贱人!贱人! 沺黎心里骂了旸旭千百遍,又不忘问候了迭刺远光的祖宗几遍! 毕竟,不能问候旸旭的祖宗,自己和旸旭一个祖宗! 又听那个女声有些急切地道, “你把我的衣服弄破了!我怎么见人?” 闻言,有些小姐已经开始脸红耳赤,个别小姐已经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心中暗自后悔跟着沺黎来胡闹。 那个嘶哑声音道, “你还说我!我的不也破了吗?” 沺黎,“……” 我受不了了! 沺黎县主气呼呼地一挥手,两个粗壮丫鬟立即上前对着紧闭的房门“砰砰”两脚,门应声而开! 众人挤向门口,看着室内床上坐着一位绿衣女子,床下站着一位粉衣女子!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一章 走了狗屎运 沺黎县主一见,大吃一惊,床上坐着的女子哪里是什么旸旭县主,竟然是南宫燕! 沺黎瞬间有一阵的恍惚,她马上用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一下,确实是南宫燕! 站着的那位,只看到眼睛和额头,却能看得出容貌极致美艳,但是,印象中京城的贵女里不记得有这个人,许是外地来的宾客。 可是,旸旭哪里去了?还有一个问题是,迭刺远光哪里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走错屋子了? 不对呀?这是在她自己的家,虽然广宁王府大,可是沺黎自幼生长在这里,闭着眼睛都不能走错! 南宫燕看见沺黎县主后,突然开口, “沺黎县主,你带着这么多人来这里?是来接我的还是看我的笑话?” 南宫燕声音里含着怒意。落在众人的耳中,还有那么一丝的强硬。 沺黎咽了一下口水,干巴巴地道, “南宫,南宫姐姐,你,你,你这是怎么了?” 你咋变成旸旭了? 南宫燕轻哼一声, “怎么了?我脚扭了!脚扭了之后,你们王府的好丫鬟就把我引到了这里,说是带着我的丫鬟去给我拿跌打损伤药,然后,你的丫鬟就把我的丫鬟给拐跑了,让我一直枯坐到现在!” 南宫燕此刻心里万分痛恨,如果说不是沺黎干的,她把脑袋揪下来当球儿踢! 定是沺黎县主听说原本有人建议由南宫燕前去和亲,后来燎戎摄政王坚持要皇家血脉,才定的沺黎。 沺黎县主气不过,觉得是带人受过,故而陷害自己! 南宫燕此前正跟自己的丫鬟在王府里面随处闲逛,突然间来了一迎面来了一个小丫鬟,撞了她一下,她一个趔趄,虽然不至于摔倒,可是却不偏不倚一脚踩到了一滩狗屎上! 整个一只珠花绣鞋便这样生生地陷进了狗屎里!缎面被狗屎给染的乱七八糟。 若不是因为来赴宴,晨起之后不敢吃太多的东西,几乎未曾进食,她一定会呕的天昏地暗。 小丫鬟见状,“扑通”跪地求饶道。并跟南宫燕解释说最近府里面有一些邪祟,所以府里养了几个黑狗。 晚上的时候,黑狗就会在院子里巡逻。 这几个黑狗极有可能将狗屎散落到了外面,王府太大,杂役难免有疏漏的时候。 不曾想让南宫燕一脚给踩上! 南宫燕的脸犹如吞了苍蝇般难看。 很快,小丫鬟又忙恭喜南宫燕, “南宫大小姐不必沮丧,其实这也是好事!奴婢听说,黑狗的浑身上下除了血能够压制邪祟,黑狗身上其他的很多东西都有神奇的效力。比如,这个那啥,您踩到了,等于帮助您避开了一个灾难,属于重罪轻受!本来是大小姐您或许此时该有一个比较可怕的劫难,但是由于踩了黑狗屎,就帮您化解了灾难!大小姐,您此次一定会逢凶化吉,心想事成!” 南宫燕面色稍微改善一些,犹有些疑惑地道, “当真?” 小丫鬟伏地回话, “奴婢怎么欺骗大小姐!大小姐见多识广,定能分辨出此话的虚实。但是用狗屎化解灾难的前提是大小姐得把沾染狗屎的物件儿烧掉,才能够带来好运!” 南宫燕本身也不想再要这双鞋了,但是此刻,要想是按照小丫鬟说的烧掉也好。 南宫燕随身的丫鬟领会小姐的意思,马上躬身道, “大小姐,奴婢把这个鞋给包好,然后奴婢再让人去车里面取来备用鞋子给大小姐穿上。宴会结束后,把这个带回府里烧掉。” 可是广宁郡王府的小丫鬟却拼命的摇头道, “不可不可,法师说必须在踩到那啥的百米之内烧掉方能有效。大小姐,就请让奴婢将功补过吧!奴婢便带着这个姐姐去,去烧这只鞋子。然后奴婢再陪着姐姐去取来大小姐的鞋子。毕竟广宁郡王府进进出出,人多,路远,很容易迷路。” 南宫燕觉得说得有理。 然后小丫鬟又道, “大小姐,奴婢扶着您到前面的一个屋子里歇一歇。那个屋子是素日里我们县主在那里做些手工,院子清净,房间里面很是简洁,寻常人是不会到此的。” 南宫燕不疑有他,便由两个丫鬟扶着来到了这个屋子。 谁知,两个丫鬟离开之后,她却一阵头晕,之后倒在了床上! 等着醒来的时候,身边竟然坐着一个美得雌雄莫辩的妖艳之人。 二人对视一眼,齐齐喊了起来! “南宫燕!” “宁晓涛!” 沺黎县主见到南宫燕的怒气简直能把房子点着,心里也没有底。得罪旸旭,还能应付,这个南宫燕,是皇后的侄女,哎呀,头疼! 这个旸旭,跟我来这招! “南宫姐姐,想是小丫鬟们迷了路,这位是?” 南宫燕心下一凛,压下胸口愤懑,冷冷地道, “她是我家的远房亲戚,带她来见见世面!” “如此美人,南宫姐姐怎地不早些带出来?是要金屋藏娇吗?” 一阵轻笑,伴随着环佩叮当,旸旭县主从人群后面款款而至! 沺黎县主和南宫燕齐齐变了脸色,心中暗暗叫苦。 沺黎恨得牙痒痒,这个旸旭绝对是来拱火的! 南宫燕,“……” 旸旭是来看笑话的! 沺黎县主和南宫燕对视一眼,迅速达成一致:对付旸旭! 旸旭县主听说南宫燕踩到了“狗屎”,心里乐开了花! 看看人家这命! 上次是鸟粪淋头,这次脚踩狗屎! 哈哈哈! 旸旭县主也知道南宫燕是被人设计了,只是,见到这一幕,她内心暗暗庆幸。 有人要撮合三皇子和南宫燕,希望南宫家站到三皇子这边,如此,三皇子这边实力大增! 然而,旸旭县主知道自己的父亲不看好三皇子,并不希望三皇子能有此助力。 距离院子几米处的树下二皇子驻足观望。 二皇子望向院子的众人,低低地问身边的小厮道, “可知道是谁算计的南宫燕?” 小厮忙道, “暂时还不知道,只是知道里面不是三殿下!” 二皇子眸中闪过一丝冷笑道, “想用这种方式让老三得到南宫家的助力,最好是由皇后娘娘认老三做嫡子。老三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太子!这个招数,倒也不错,只是可惜,南宫家此时并不会是站在老三这边。” 小厮点头应和道, “是啊,自从太子爷仙去之后,南宫家一向在各皇子之间中立。即便是选嫡子,也不会是选那个除了一张脸,其余一无是处的三殿下,要选也应该选殿下您啊!” 二皇子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他知道,如果要是选他的话,他早就应该顺理成章地成为太子了。 只是皇后不待见他,父皇也不待见他,他虽然站着一个“长”长,但是实实在在的没有太多的优势。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甘心。 目前胜负还未可知,只要没有人先他一步破解礼国公府的秘密。 只是,现在挖坑的人越来越多了! “谁在里面?”二皇子问道。 小厮知道他指的是谁跟南宫燕在一起。 小厮笑道, “是宁国公的庶子宁晓涛在里面。” 二皇子唇角勾起笑意, “倒是对三弟忠心!” 小厮见二皇子面露笑意,也跟着畅快一些,遂悄声问道, “殿下,可否让事情闹大?”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丹姨娘设计南宫燕 在回礼国公府的马车里,柳原不解的问丹姨娘道, “姨娘,咱们救了旸旭县主倒也罢了,姨娘心善,不忍旸旭县主被陷害。可是您为何又要设计南宫大小姐?” 丹姨娘凤眼微扬,秀美容颜浮起一丝霸气, “那是因为我不想让南宫燕和南宫家跟礼国公府有任何的瓜葛!南宫燕心仪江夏世子陷害冀忞,沮渠青珊心仪大公子的事情几乎是人尽皆知,沮渠尚书与南宫太傅家是一派,南宫家想拉拢礼国公府为皇后增加助力,免得日后新皇登基,他南宫家被赶出朝堂甚至被灭门。而大公子虽然是以三年不谈嫁娶为借口进行了推脱,但是不代表能够永远拖下去,终究是个麻烦。” 否则,怎么南宫燕一趔趄就能踩一脚的“狗屎”? 南宫燕这个蠢货也不想想,谁家的狗晚上排出那么多的一滩,早上还不干涸? 南宫皇后失去了儿子,以后不管谁是太子,对这位“嫡母”能有几分真情? 如若三皇子还好,没有了母妃,“母慈子孝”的戏码还能演下去。 如果其他皇子,日后两宫太后必将有对立的一天。 即使南宫家想拱手相让,难道对方还能允许南宫家全身而退? 就是对方允许,南宫家的族众,亲信能否保全? 南宫家想拉拢礼国公府的用心也并不掩饰。 然而丹姨娘对南宫燕十分厌恶。 在多年前,她刚刚入大周的时候,一时不慎,受伤后又中了毒。 她为了躲避贼人,藏在一个破庙里养伤。在这里,遇到了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七八岁大,长得眉清目秀,很是可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母亲,只知道自己叫“蝶儿”。 丹姨娘给蝶儿几块碎银要蝶儿帮忙买点吃食,其实,也是试探她是不是探子,或者会不会拿着钱自己去潇洒。 让丹姨娘意外的是,蝶儿买回来一些食物和碎布,食物用来充饥果腹,碎步用来包扎伤口擦洗脏污之处。 蝶儿尽心照顾她一段时间后,便认她为姐姐。丹姨娘也觉得小女孩很是可爱,且经过与她多日相处之后,见她并没有可疑之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孤儿,也心生怜悯。 另外,丹姨娘觉得自己在大周也孤苦无依,跟一个大周的女孩儿姐妹相称,也可以减少自己身上的疑点。 丹姨娘进了礼国公府之后,蝶儿进了南宫府做丫鬟。 当时丹姨娘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毕竟有危险,因此不希望自己身上的秘密让蝶儿察觉。南宫府是书香门第,蝶儿进府后至少能够衣食无忧啊,免得跟她提心吊胆。 蝶儿进了南宫府不久就被派去侍奉南宫燕。 丹姨娘很是高兴一阵。从小伺候小姐,蝶儿的年龄又比南宫燕大上许多,自然也用不着做通房,那么将来在小姐身边长大也是有体面的,很有可能会被许配给比较有头脸的家仆小厮,将来还可能回府里做管事娘子,一辈子吃喝不愁。 可是半年之后,竟然传来了蝶儿在南宫府溺亡的消息,说是蝶儿为了救南宫燕,失足落水。 丹姨娘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经过一番调查,才知道是因为南宫燕那一日受了父亲的训斥,心中不满,于是拿奴仆撒气。 恰好赶上蝶儿不小心弄湿了南宫燕的一条非常称心的裙子,南宫燕令手下将蝶儿一顿毒打! 将蝶儿打成重伤之后,仍然不解气,又将她一脚踢到了湖里,任得而在湖里面儿扑腾呼救。 等着见蝶儿终于沉下去的时候,才命人去打捞,可是打捞上来后,蝶儿已经气绝身亡。 如此心肠恶毒的女子,丹姨娘断不忍容许她或者她帮着南宫家算计礼国公府。 多年来,丹姨娘即使不愿意承认,她也知道自己已经把李刕当成了爱人,把李宓当成了亲人。 她要让南宫燕和她的家族跟礼国公府离得越远越好! 柳原知道丹姨娘心中对南宫燕雁不满,具体的原因她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她并不关心。 主子的爱恨就是她的爱恨。 但是,柳原不禁皱眉道, “可是姨娘为何要撮合她和三皇子呢?这个奴婢还真是不明白。” 恨她,不是应该毁了她的清白和名声? 丹姨娘摇头, “南宫燕是皇后的侄女,如果被无赖毁了,皇后娘娘势必震怒,如此,追查下来,未必不能追查到我们头上。我们仓促之间,未必能处理得干净,此次只是让南宫燕出丑,咱们不必冒险。” 以后还有机会。 三皇子母族没有势力,而且在朝堂上,三皇子除了容颜俊朗出尘,才能平庸,故而文官不看好他,武将也不看好他。 即使南宫皇后将三皇子收做嫡子,将来继承大统,他在朝堂上也无甚威望。 丹姨娘觉得,如三皇子这般的皇上,他必然对豪门世家有所忌惮,又对战功卓著的武将有所顾忌。 如此一来,他不会愿意已经战功赫赫的武将再添新功,也不愿意已经权势滔天的世家大族和权贵获得更多的权利和富贵荣华。 三皇子只要不傻,他一定会削弱各方的力量,然后从一些不得志而且有野心的官员当中挑选追随者,培植他自己的势力。 这个过程耗时不会太短,正可以给北燎喘息的机会。 因为,一个皇上本身不想打仗的话,那么武将就会没有用武之地。 在丹姨娘看来,这样甚好,北燎也获得了休养生息的机会,李家军也不必跟北燎剑拔弩张。 她在内心既不希望自己的母家被李家军压得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被亡国灭族!也不希望礼国公府被打压,被边缘。 那么如果一个弱势的皇子上台,他可能不重用礼国公府,但是一段时间内,他绝对不敢打压礼国公府。 这是丹姨娘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柳原还是有点不甘心的道, “可是如果三皇子登基的话,这个南宫燕岂不是成了皇后?这可真是太便宜她了!” 丹姨娘勾唇一笑, “你放心,三皇子不会去那个房间。” 柳原不解。 丹姨娘意味深长地一笑,不再言语。 南宫燕见旸旭仔细地打量着立在床旁的粉衣女子,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宁晓涛此时虽然是用面纱遮着半张脸啊,但是一双美目波光潋滟,垂眸间,依然可以看得出他的绝代风华。 旸旭县主憋住笑。 她心知肚明,眼前这人就是宁国公的庶子,大名鼎鼎的宁晓涛! 宁晓涛,玉卉县主的心头宠。 可是,外面却又都传宁晓涛和三皇子是知己“”,而且还传三皇子不喜女色,好男风…… 不管真假旸旭县主不关心。如今,不知道哪个大侠把宁晓涛和南宫燕堵到了一起,旸旭县主心里面觉得又畅快又可乐。 旸旭县主虽然跟南宫燕不对付,但还不至于说让她当众毁了名声,但是戏弄她一下,旸旭县主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旸旭县主绕着宁晓涛转了两圈儿,忽然间一拍手道, “哎呀,这位姐姐如此美丽,我生平未见,我终于知道姐姐你是哪里人了?你一定是天上的仙女下了凡尘!可是南宫姐姐,我觉得你比起这位姐姐,简直不如她的一个手指头!差得太远了!人家能跟你是亲戚?” 南宫燕,“……” 听你这话的意思,我得丑成什么样子呢? 南宫燕不敢反驳,她不知道旸旭是不是知道此人是宁晓涛,只能讪讪地笑笑。 旸旭接着感慨, “哦!我想起来了,是府秦姨娘家的亲戚!哎呀,南宫姐姐,这样的美人,你才领来给我们看,你该不会是心生嫉妒吧?” 秦姨娘是南宫燕父亲的妾室,本身是贵妾,而且又生了儿子,前阵子据说要抬为平妻。南宫燕的母亲为此气得病了好久,后来才不了了之。 这旸旭哪壶不不开提哪壶,把南宫燕气的不轻,可是此刻虽然是后槽牙已经快要咬断,但是还不得不顺着旸旭的话,挤出一丝笑脸道,苦哈哈地道, “旸旭县主果然消息灵通,这位表姐确实是秦姨娘家的远房亲戚,第一次来京城,陪我来参加公主的赏花宴。” 旸旭县主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 “那我就明白了!怪不得这位姐姐这样的害羞,见到了我们这些女子还要把脸给遮起来!你看我们这些庸脂俗粉,在姐姐面前真是自惭形秽,姐姐你这么美,平时千万不要轻易的摘面纱,如果一旦摘了面纱,这颠倒众生可是大罪!” 旸旭县主半真半假,连吹带捧的话,令不明所以的小姐不由得笑起来,沺黎县主也傻乎乎地跟着笑。 旸旭变成了南宫燕,直到现在沺黎脑瓜子还晕,沺黎县主如今只是想赶快把旸旭县主给哄走,于是连连点头道, “是啊,旸旭,你说的对,这位姐姐的确是美丽,如果摘了面纱,真的是要闪瞎了咱们的狗眼!” “扑哧!”有人实在是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三章 广宁郡王想让沺黎去祸害别人 沺黎县主的表现落在旸旭县主眼里就是“装傻充愣”,素日里拌嘴争锋,最多是在小姐妹们面前显摆一下,炫耀一下首饰裙子,庄子铺子,父兄的官位本事人脉,武将既炫耀给军功武功,文臣家吹嘘个文采风流之类的。 小来小去的,大家几天不说话,见到之后互相没有好脸色。 打得厉害了,被长辈知道,也就是被训斥,被罚抄写女戒,经文,数日不许出府等等。 旸旭县主也有点后悔以前不应该跟沺黎县主针尖对麦芒,可是。 旸旭县主也憋屈,她确实瞧不起沺黎,确实总想压沺黎一头,把沺黎制得服服帖帖,省得总在自己面前挑事儿! 很多时候沺黎县主并不无辜。 那次荣安郡王府举办“品茶会”,南宫燕看御史中丞家的女儿宇文凤不顺眼,于是借机找茬。 本来此事与沺黎无关,可是沮渠青珊想帮南宫燕对方宇文凤。 因为宇文大人为沮渠青珊的兄长沮渠效成与人酒后大打出手,而且误伤了新科进士一事,弹劾父亲沮渠岩“治家不严,教子无方”。 沮渠青珊和母亲为兄长辩解也被沮渠岩训斥。 沮渠青珊怀恨在心。 但是沮渠青珊自己却又不出头,于是撺掇沺黎道, “县主,那个宇文凤傲气得很,她有什么了不起?爹爹不过就是个御史中丞,还能比皇亲国戚尊贵?你看看她那个目中无人的样子,听说,三皇子殿下前阵子就被宇文大人弹劾了,说三皇子与宁晓涛过从甚密,有伤皇家体面。其实,宇文大人是在借题发挥,听说宇文凤心仪三皇子,岂不是痴人说梦?” 那个时候,“三皇子”是沺黎县主的逆鳞,谁摸冲谁去! 于是,沺黎县主一不打听清楚,二不仔细分析一下沮渠青珊的话是真是假,三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 好歹有什么深仇大恨,出了人家荣安郡王府再说。 你在人家地面闹事儿,不是砸荣安郡王的场子么? 沺黎不管那个!直接奔向宇文凤南宫燕二人,二人还一脸狐疑的时候,沺黎县主帮助南宫燕把宇文凤一顿训斥! 什么“不知道长幼尊卑”! 什么“不顾大局”! 什么“没有礼义廉耻”! 又是什么“没有闺阁女儿的端庄,失了分寸”! 宇文凤当然不是个吃亏的,跟沺黎争辩起来,这下,南宫燕反倒成了看客。 宇文大人是御史,嘴皮子利落得跟个小刀子似的,在大周是有名的几个“铁嘴钢牙”之一! 宇文凤颇得她爹的真传,噼里啪啦,引经据典把沺黎说得哑口无言。 冀忞跟冀鋆讲完这一段的时候,冀鋆表示完全理解,犹如前世有个女同学比较胖,有男生笑话这个女同学。 几次三番之后,女同学怒了,后果很严重! 女同学小学中学时候练过“铁饼”,这次,在食堂直接把一份炒面扣到男生头上! 然后,质问道, “我胖,我骄傲!” “我胖,我吃你家米了?吃你家面了?” “我胖,我愿意!你再敢炸毛,我见一次,扣一次!这次是面,下次是屎!” …… 末了,趁着沺黎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之际, 宇文凤还加了一句“我看你是癞蛤蟆跳进秤盘里,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沺黎县主,就你这样的,我劝你小心点,别挨了雹子又挨霜打!” 沺黎气得脸红脖子粗,前面的“癞蛤蟆”没反应过来,这个“小心点”让她来了气, “怎么样!” 宇文凤嗤笑一声, “倒霉的事儿一件一件往你身上压!” 沺黎气得要暴走,恰在这时,好巧不巧的,旸旭县主经过,沺黎县主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旸旭!你快来,你平时挺厉害的,这次可不能当缩头乌龟,过来帮我们教训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 旸旭,“……” 跟我有关系,咩? 旸旭县主肯定不能蹚浑水啊,于是,冲几人硬挤出笑容道, “我去那边看看!” 说罢,飞也似的逃走! 身后,沺黎县主跳脚大骂, “旸旭!你个胆小如鼠的家伙!你被人家一个眼神就吓破了胆!你是个孬种!你不主持公道,你当心吃饭噎到!” 旸旭“……” 我今天不撕烂了你的乌鸦嘴,我不是旸旭! 不过,旸旭被人死死拽住离开。 如今,沺黎不仅算计自己,竟然恶毒到要把自己跟那个猪一样的迭刺远光凑在一起,来个“生米煮成熟饭”,把自己逼到燎戎去。 沺黎,我与你不共戴天! 听着旸旭县主在那里含沙射影地讽刺南宫燕,而且又连敲带打地嘲讽沺黎,众人都纷纷听出点滋味。 后到于此的冀鋆和冀忞相视一笑,觉得今天的广宁郡王府真热闹! 候南被周桓派人带走。候南的药令冀忞想起来一些记忆深处的东西,冀忞想进一步琢磨一下。 同安公主举办宴会,不仅东厂派人,大理寺和御林军也都派人护卫着广宁郡王府。 可即使如此,依然没有挡住候南,迭刺远光的兴风作浪。 无她,沺黎县主提前把广宁郡王府弄得千疮百孔。 冀鋆感叹, “有才啊!” 难怪都说,堡垒通常是从内部攻破! 有沺黎一个猪队友,广宁郡王父子怕是要被沺黎拖累! 规规矩矩垂首立在一旁的宁晓涛就也感觉出来沺黎县主似乎是没有听懂。 宁晓涛袖中的手紧握了两下,她虽然半垂着眼眸,但是偶尔间或快速扫视众人时,离开能将一众贵女的神情看了个七七八八。 有人设计了三皇子和南宫燕! 从宁晓涛内心,他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三皇子,为了帮助三皇子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可是,他觉得如今时机不成熟,而且,如果以此种方式拉近与南宫皇后的距离,怕是会适得其反。 南宫家不缺女儿! 而宁晓涛从玉卉县主那里也对皇上的心思有所了解,皇上不愿意三皇子娶南宫家女子,如果三皇子将计就计,皇上会怀疑三皇子的用心。 而如果三皇子被人妥妥陷害,皇上则会更加厌弃三皇子! 一个愚蠢得能被设计陷害的儿子,跟猪狗有什么区别? 而且,最为不利的是,张妃娘娘不在了! 皇上对三皇子的爱宠不会再增加,只能维持曾经的热度,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消耗皇上的耐心和关怀! 宁晓涛心里在想,看样子始作俑者不是旸旭县主。 但是沺黎县主肯定脱不了干系,否则沺黎县主又不是蠢得到了家,不至于这么明显的讽刺一点都听不出来,何况旸旭和沺黎一向不对盘。 宁晓涛感觉出来沺黎县主是在极力掩盖一些什么,而且是在催促着旸旭赶快结束目前的状况。 那么就是说,如今把南宫燕和三皇子弄到一处的不是沺黎县主! 宁晓涛觉得沺黎的脑子筹划不了这么复杂的阴谋。 蒙头打个人,是沺黎能办到而且愿意去做。 涉及皇储,沺黎吃饱了撑死都不带去的。 宁晓涛想起沺黎刚进房间时候的神情,先是不可抑止的惊讶,接着是竭力掩饰的惊慌! 不管是谁,三皇子虽然一时不察,被人下了迷药,但好在脱身了。 以后在慢慢找出那个人来! 此刻没有人知道,在南宫燕坐的床下面,有一处暗格。 暗格位于床下面,而且连着一个约半米深的坑,这是广宁郡王特意命人挖的。 幸好暗格里面没有什么东西,广宁郡王和宝茳两个大活人可以藏在里面。 广宁郡王双眉紧锁,虽然身上软筋散的药效已经逐渐消散,但是他此刻不敢轻举妄动。 刚才,在他浑身不能动的时候,透过被子,看见有两个婆子将旸旭县主扔进了房中。 广宁郡王一时大骇,他暗骂沺黎不知轻重分寸! 如果此时被人发现,旸旭怎么办?难道他还能娶了旸旭?旸旭是他的侄女啊! 这等于给皇家蒙羞!皇上和宗亲能饶了他才怪! 唾沫星子也得淹了他! 关键周彪和沺黎还没成亲! 有了一个“强占”侄女的父亲,儿子女儿将来…… 广宁郡王瞬间冷汗涔涔,湿了内衫! 还有皇上那里,会不会认为自己是在报复皇上要让沺黎和亲? 毕竟是旸旭县主的父亲陇安郡王“提出”的。 如果,皇上认为自己开始“居功自傲”,竟然向皇上叫板,广宁郡王府危矣! 广宁郡王深知,他一家荣宠全赖圣上的倚重,尽管他为圣上明里暗里办了许多说得说不得的事情,但是,正因如此,皇上也对他有所忌惮。 忌惮一旦变成了愤怒和惧怕,就会是他的灭顶之灾! 广宁郡王此刻万分懊悔,他甚至想,真应该早点把沺黎嫁到燎戎去!让她祸害别人吧!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四章 要杀谁? 宝茳钻进广宁郡王被子的时候,广宁郡王神志是清醒的,但是他浑身几乎不能动,只能是微微动动手指头。 迭刺苍舒担心广宁郡王武功高强,或者防护措施深不可测。迭刺苍舒曾经听说,大周有高人能研制出“百毒不侵”的药丸。 万一,广宁郡王提前服用了类似的药丸,他的“软筋散”虽然不是毒药,但毕竟是“药”,怕是药效要有所减缓。 因此,迭刺苍舒另外加大了剂量。左右在他自己的王府里,除了出丑,估计不应该出什么事情。 广宁郡王的耳力较好,他已经听见远处有人在朝着小屋的方向而来,心中不由得大为焦急。 虽然此刻和自己在一个床上的女子不是旸旭,但是广宁郡王也不能让这种情况出现。 但这个时候他就是想发出“暗号”叫来他自己的亲卫,也有点为时已晚。 一是为了广宁王妃,广宁郡王随身的侍卫只有任由迭刺苍舒解决掉,估计早早中了“软筋散”。 二是,广宁郡王也不想声张,府中宾客众多,一旦传出来,以后没法见人。 宝茳看到广宁郡王愤怒和阴狠的神情,心中也有点害怕,但是事已至此,她于是心一横,怯生生的道, “小女子是淮安侯府的宝茳,小女子倾慕王爷的风采,情愿侍奉在王爷左右,还请王爷给小女子一个机会,小女子为奴为婢,定会尽心侍奉,只要王爷不把小女子送回淮安侯府。” 广宁郡王努力抬头,可惜一向高傲的头颅只能堪堪离开枕头一拳而已,他定睛看到宝茳手里拿着自己身上的玉佩,不由得神色一凛! 这块玉佩是一月前皇上赏赐的! 宝茳并不知道玉佩的来历,但是既然是广宁郡王的随身之物,必然珍贵非常。 她必须要拿住广宁郡王的一些短处,万一,离开了这个房间,广宁郡王不认账怎么办? 宝茳继续道, “我的伯父想让我给焦贤妃的叔叔焦二老爷当继室,焦二老爷十分无德残暴。小女子听说,他的好几个妾室和丫鬟都被她折磨而死,死到了她的毒手之下,小女子实在是害怕,不得已出此下策,求王爷原谅小女子的不知廉耻,给小女子一个出路!” 言罢,宝茳的眼泪扑簌簌落下,虽然说她算计了广宁郡王,但是这番话倒确实是真心话。 广宁郡王此刻大脑是在快速飞转。他也也听说焦贤妃要撮合焦二老爷跟淮安侯府结亲,。 但是其中的具体情缘由广宁郡王没有过多关注,焦二娶谁,只要不是娶冀家姐妹,他根本不关心。 但此时此地,别人都不知道他在这里,而眼前这个宝茳能够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他,说是巧合,他是不相信的,那么背后是难道是洪培菊指使的? 或者焦贤妃放过了宝茳,觉得宝茳有其他的用处,比如,塞到自己的身边? 不过广宁郡王如今已经来不及想太多,得马上解决眼前的问题。 广宁郡王略一沉吟,对宝茳道, “既然你我如今这般,也确实难以说清,被人看到,小姐的名声必定受损,我会给你一个妥善的安置,但是现在你要帮我一个忙。” 广宁郡王想起床下有暗格,宝茳扶着浑身瘫软的广宁郡王费力地移动到了床下。 接着,宝茳又将床上的铺盖整理一番,也跟着广宁郡王躲到了暗格里。 宝茳心中又惊又喜,如此,是不是广宁郡王念在她帮着避开众人,就能饶恕她的无力? 很快,门开了,广宁郡王和宝茳忙屏气凝神,不敢有一丝的响动。 宝茳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牙齿有点打颤,不得已,她死死咬住了帕子! 就听着是有人将两个重物重重地扔到了床上,然后又悄悄离去。 二人对视一眼,不明所以,这个屋子怎么利用率如此之高? 旸旭县主见沺黎心不在焉,总想赶快让众人离开这里,越发不甘心让沺黎就这样地片叶不沾身。 不过,也不能这样一直拖下去,毕竟同安公主那边开席之后,她们得去捧场。 旸旭县主压下心中的怨气,又夸赞几句宁晓涛,于是要离开此地。 正在这时,就听南宫燕尖叫一声! 众人定睛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南宫燕的脖颈上,竟然缠着一条细如竹筷的五彩小蛇! 小蛇似乎约有一尺多长,盘了一圈在南宫燕的脖颈上,尾部高高翘起,贴在南宫燕的发髻上! 头部距离南宫燕的下颏仅仅不足两寸! 冀忞吓得倒退两步,被海棠牢牢扶住! 海棠也好不到哪里去,脸白如纸,嘴唇都没了血色! 冀鋆和芍药忙又分别扶住冀忞和海棠。 身边人就没那么镇定了,有的小姐一见晕了过去!有的吓得尖叫连连! 旸旭和沺黎在最前面,齐齐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宁晓涛见状不由得大为惊骇!头皮一阵阵发麻!直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底窜上了头顶! 他虽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不过,素日倒也跑马打猎,会些骑射,似这等诡异恐怖之物,却前所未见,一时间也是手足无措。 不过,宁晓涛毕竟是男子,此刻,还算有些男子汉气概,南宫燕性命堪忧,他不能坐视不理! 宁晓涛稳了稳心神,欲伸手去抓! “不可!” 冀鋆突然急切地喊道, “有毒!” 没晕过去的,没吓得尖叫哭嚎的,听闻此话,脸色更加难看! 满屋子全是女子(女扮男装的宁晓涛除外),除了小姐,就是丫鬟,连个粗使婆子都没有! 冀鋆暗暗叫苦,麦冬被她留在了院子外面,留意附近的动静。 此刻,她还不敢大声喊,担心,麦冬没来,再惊扰了小蛇伤到南宫燕! 宁晓涛一震,堪堪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而就在宁晓涛的手缩回的一瞬,小蛇竟然朝宁晓涛这边吐了一下芯子! 随即,蛇头停顿片刻,开始缓慢左右游移。 冀鋆又是一惊! 小蛇不咬南宫燕,竟然对“南宫家的表姑娘”有反应? 而宁晓涛此刻也被小蛇吓了一跳,一失神间,面纱竟然掉落下来! 一张绝美姿容映入众人眼中! 长眉入鬓,玉面桃腮,一双杏眼波光潋滟,一只滴翠步摇犹如雨后彩虹绚烂夺目,衬得佳人如梦似幻,宛如画中仙子! 冀鋆整个人呆立原地,已经忘记了害怕! 这古人,要不要美成这个样子? 假三皇子章吉生已经都让冀鋆惊叹,这位美人,简直是冀鋆目瞪口呆! 冀忞则是内心狠狠颤了一下,宁晓涛! 前世,宁晓涛深知与三皇子不得相守,痛苦不已。 三皇子曾经借沺黎之手陷害过冀忞,但是,在冀忞的记忆中,宁晓涛虽然不曾为了自己跟三皇子对立,但是至少是帮过自己。 此次,宁晓涛扮成女子,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否则,他和南宫燕怕是要费一番周折。 冀鋆缓过神来,看着冀忞神情有些奇怪,以为她是吓得,于是轻轻地拍拍冀忞的肩膀道, “别怕,咱们有解毒丸!” 冀忞镇定下来,悄悄对冀鋆道, “那个女子是宁晓涛扮的!” “啊?”冀鋆再一次被雷得外焦里嫩! 原著里的四大美男子之一啊! 这可是正主啊! 可不是章吉生那个“赝品”啊! 怪不得美的那么不像话! 等等! 冀鋆忽然想到刚才小蛇的那个动作! 整个房间里都是女子,南宫燕也是女子,可是小蛇却放着南宫燕不咬,却对着宁晓涛发出攻击! 难道,这个蛇只攻击男子? 可是,它如何分辨? 气味? 女子身上大都又脂粉气味。然而,宁晓涛既然装扮女子,为了伪装得更好,不也得涂脂抹粉? 冀鋆从袖中拿出一把约三寸的小匕首,刀刃泛着寒光! 这是她设计的随身小武器,刀刃上淬了麻药,虽然剂量不大,但是可以是被刺伤的部位短时间内不能动作,比如刺伤手臂,这只手臂就不能抬起来,自然无法挥刀动剑! 如果刺到腿上,一条腿就不能动作,自然就降低了攻击性。 冀鋆走上前,递给宁晓涛一颗药丸,对宁晓涛轻轻地道, “这位姐姐,这是一颗解毒丸,即使剧毒,也能缓解毒性,荣空救治。如你信我,麻烦姐姐再向南宫小姐那边伸一下手,切记!不要碰到蛇!” 宁晓涛狐疑地看看冀鋆,眼前的女子秀美清丽,却又英气过人,眸中神色坦荡坚定,令人没来由地心安。 宁晓涛又看到冀鋆手中的匕首,心下了然,猜测冀鋆要让自己做“诱饵”,二人合作。 宁晓涛于是毫不犹豫地吞下药丸,向南宫燕伸出手去!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五章 以毒攻毒 冀鋆上前一步,便看清楚了这条小蛇,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条小蛇虽然身上五彩斑斓,倒也不觉得如何的狰狞,但是小蛇的眼睛却格外的不同,两只眼睛按说也就是有绿豆般大小,却放着诡异的光亮,直直摄人心魄,令人不由得心惊胆寒,难怪离这小蛇最近的沺黎和杨阳性都吓得跌倒在地。 但是,这却愈发激起了冀鋆的兴趣。 冀鋆猛然间想起来,前几天她收到了爹娘托人传过来的一些礼物. 不知为何没有书信,冀鋆到现在还没有见到她的“父母”。也不了解父母的行事作风,可是几乎堆了一屋子的东西,愣是没有一封信,冀鋆感到“内伤”。 冀鋆暗自腹诽,可别告诉她,她的这个世界的爹娘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啊! 冀鋆到底还是没沉住气,还是去问了潘婶,潘婶却不以为意,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圣女一向小心谨慎,想必是圣女周围有可疑人在盯梢,或者圣女如今人手方面不充足,圣女担心传来的信件会被人劫走,或者是以假乱真进行一番篡改,另外也会给传递消息之人带来危险。” 冀鋆觉得也有道理,顿时看着大包小包的礼物眉开眼笑起来。 潘婶继续说道, “而这一堆堆的礼物呢,平平无奇,对方很难弄清楚怎么回事。因此,圣女的嘱咐混杂在吃食,布匹,还有一些珠宝当中,就顺利多了。” “嘱咐?”冀鋆没有不明白这当中的含义,礼物虽多,也不乏较为贵重物品,比如什么“蜀锦”,什么“苏绣”,什么“端砚”,等等。 但是,这些,在冀鋆眼里就是一堆堆的“银两”,只是银两的体积大小不同而已。 潘婶见冀鋆皱着眉头,笑道, “大小姐,你可千万别误会圣女和姑爷的一片苦心啊!你可知道?你娘的心思是千般玲珑心,她怎么会不惦记大小姐呢?你看,这不是告诉你下一步怎么做了吗?” “啊?”冀鋆一头雾水。 看着这一地琳琅满目的礼物,冀鋆尽管不是很懂,但也看得出来确实有的大学价值不菲,象鹌鹑蛋那么大的珍珠! 还有什么玛瑙还是翡翠镯子,还有一颗红宝石! 好吧,确实挺值钱! 但是冀鋆怎么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玄机所在。 潘婶道, “大小姐,你看看,这几包药材!药材里面有给大小姐的传递的信息。” 冀鋆才看到,又一大包的中药! 这一大包,立在那里,约有一人多高! 里面又有许许多多的小包裹,大一点的有四五个拳头那么大,小一点的一个拳头那么大。 据说是一些滋补,清热解毒药,化瘀除湿,还有活血行气等等药。 冀鋆只认识当中一些什么人参,党参,茯苓,还有就是黄芪,当归,地黄等等。其余的枝枝叶叶,颗粒碎块,她就看不明白了。 潘婶也不急,满面温柔笑意,挑挑捡捡,从里面拿出四个小包裹,打开后,仔细看了看,然后在纸上写下几个字: “薏仁,杜仲,雄黄,独活”。 冀鋆不解。 冀忞突然出声道, “以毒攻毒”? 潘婶赞许地点头,解释道, “薏仁也叫“薏苡仁”,缺“以”。雄黄的“雄”即为“公”,谐音“攻”。这四味药合起来的意思就是“以毒攻毒”后“活”!” 答案呼之欲出,冀鋆大喜, “莫非是娘亲告诉我用毒去解开忞儿的毒?你是怎么从这几十包的药材里面找出这几包的?跟娘亲有暗号?” 潘婶得意地点头, “你忘了我和圣女之间有蛊虫啊!这几包,蛊虫的信息就不一样,可不就是圣女要我留心的嘛!这四个包裹里面,其他药材都一样,唯有这四样一包一样,因此就挑出来了!” 冀鋆听得目瞪口呆! 这古代的情报传递方式要求也忒高了,还得恶补中药名称啊! 冀鋆却有点犯难,世上的毒物千百种,啥毒能“攻”忞儿的“毒”? 可别“毒上加毒”! 潘婶沉思道, “圣女既然敢于提出这样的方法,必然又她的依据。我相信圣女的本事!” 潘婶告诉冀鋆,所有至毒之物皆可“入蛊”! 所古族的“蛊”还有一个非常独到之处,就是用“毒”喂养出来的“蛊”,在寻常养蛊人的手里,就是个普通的“蛊毒”。 即使这个“毒”的毒性极强,但是,养蛊人如果方法拙劣,也只能养出很低的劣“蛊毒”,比如,毒性反倒减弱!甚至,极易反噬养蛊之人! 再或者,所养之蛊反被“毒死”! 而高明的用蛊大师便可以将这份毒在养“蛊”同时进行提炼和转化为,进而可以使这个蛊才能克制的这个毒性! 因此。所古族的“以毒攻毒”是最难的一种“解毒”之法。 冀鋆陷入沉思,那么如果落到忞儿的身上,忞儿身上有一个,众人都在觊觎的秘密,而洪培菊,焦贤妃,陈国公这些人几次三番去害忞儿,是不是说害他的人想通过忞儿在中毒极致的时候,便会想起秘密的具体内容? 而这个时候,即使忞儿性命堪忧,但对方觉得他们,就是害忞儿的人能有办法救起忞儿,至少能保证忞儿有足够的时间吐露秘密。 冀鋆又想,是不是类似《连城诀》里的丁典,在狄云“气息断绝”的情况下,才将狄云救回来。 是不是说这些惦记忞儿身上秘密的人也有这样的把握或这样的考虑? 如果这样的话,这条奇异的小蛇是不是有大用处? 冀忞看着这条五彩斑斓的小蛇,蛇头在缓慢游移,一双蛇目放着摄人心魄的光芒,蛇目所及之处,就似被它钉住一般,心头猛地一凛,忽然脑海中又有什么的东西倏然而过! 外祖母的声音隐隐回想在耳畔: “遇蛊而兴,遇蛇而明!” 蛊! 蛇! 院外的隐秘之处,洪逑滨双手紧握成拳,拢于袖中,唯见青衣袍袖在微微颤抖! 洪逑滨在宝茳身上洒了药粉,确保不被蛇误伤。他倒不是怜惜宝茳的性命,而是,一旦小蛇先咬了宝茳,将失去它的作用。 这条蛇,名为“浴雪生藤”,生于南疆,却在尚未孵化之时被人带去北地,待雪季到来之时,在一处不为外人所知的山谷温泉中孵化出来。 春暖花开之际,再送回南疆,加以喂食特殊药物,根据不同需求蛇身上辅以不同毒性。 洪逑滨想用这条“浴雪生藤”咬上迭刺远光,一旦咬上迭刺远光,就会吸取迭刺远光的鲜血,整条蛇就会通体血红。 然后,小蛇会自动依附在宝茳的小腿上,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整条蛇就会化开,形成一层粘液贴在宝茳的肌肤之上。 而宝茳毫无察觉! 此后,洪逑滨就会通过宝茳的牢牢控制住迭刺远光! 至于冀忞,洪逑滨觉得,不能把冀忞扔到燎戎去! 可是,那个迭刺苍舒是怎么回事? 那个丹姨娘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如今里面竟然是南宫燕? 洪逑滨想不明白。 然而他更加焦急的是,那条蛇怎么办! 看起来凶多吉少! 如今,洪逑滨已经不期望收回这条蛇,只盼这冀鋆或者广宁郡王不要发现这条蛇的价值! 广宁郡王还好,最多也就是拿这条蛇做个稀奇的药材。 可是,若被冀鋆发现了,怕是 他忍辱负重,隐姓埋名这么久,终于见到点希望,可是,却一转眼间,又似乎一切都成了虚空! 记得那年,他和堂弟洪庆辉来京城投奔叔叔洪培菊。 洪培菊却将他们安置在远离淮安候府的一处宅院中,也不许他们去府里拜见府中的女眷和几个堂弟堂妹。 洪培菊说是让他们在这里安心用功读书,考取功名。 然而,他们如果是读书那块料,又何必巴巴地来到京城? 几个月后,洪庆辉忍不住了,对洪逑滨道, “兄长,叔父如此聪明之人,岂能不知咱们来京城的目的?他如此做法,是不是要我们知难而退,要不,我们还是回家乡去吧。我看叔父也未必能帮上我们。” 洪庆辉也打听了,叔父虽然是个侯爷,可是没有实权,没有过硬的靠山,不过就是个空架子。 可是洪逑滨看着洪庆辉俊朗绝美的面容,眉如层峦,目似朗星,心中却泛起了思量,如若自己有这般姿容,何愁不在京城立足,又何必看叔叔脸色!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六章 洪逑滨与洪庆辉 从表面上来看,是洪逑滨将洪庆辉带到了京城。 而实际情况是,洪庆辉起初并没有来京城的打算。 在老家,尽管洪庆辉和洪逑滨亲缘上隔着一层,但是毕竟同宗同族,住的近,自幼在一起,长大后又经常来往,因此洪庆辉一直将洪逑斌当成兄长来尊敬。 然而,但实际上,洪逑斌的心中,他却恨透了洪庆辉。恨不得天上立刻劈下来一道炸雷,马上把洪庆辉就地“劈”死! 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洪庆辉长了一张不仅能迷死人,还能迷死狗的脸! 年少时候,有一次洪庆辉和洪逑滨一起去拜访一位学长。 学长家里面有一条大黑狗。 洪逑滨每次从学长门前经过,大黑狗都冲他不友好地“汪汪”直叫,不得已,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着急的事情,洪逑滨都是绕道走。 可是那日,洪逑滨有事情求到这位学长,要洪庆辉陪着一条前去。 临行前,洪逑滨袖子里偷偷藏了两个用肉和剩菜饭做成的香喷喷的饭团子,但是饭团子里面放了药! 来到学长家门口,洪逑滨趁洪庆辉不注意,偷偷扔出去一个饭团子。 大黑狗嗅到香气,停止了吠叫,凑到近前又闻又看。 此时,洪逑滨和洪庆辉想趁着大黑狗没有注意他们偷偷溜进去。 不料,黑狗却在他们靠近时候猛然抬起了头! 洪逑滨吓得赶紧停住脚步,转身想跑,却被洪庆辉拉着,洪庆辉低声道, “兄长,不能跑!咱们跑不过它!” 洪逑滨只好止住脚步。 此时,洪庆辉口中轻轻吹起来口哨,哨声悠扬悦耳,大黑狗盯着洪庆辉一会儿之后,眼神不在犀利,充满戒备,而是慢慢放松下来,接着竟然摇起了尾巴,然后慵懒地趴在了地上! 洪逑滨大为惊讶,他知道,狗摇尾巴就是表示友好的之意,而趴在地上就是表示不会攻击! 这狗也看脸啊! 如果不是洪培菊一再要求洪逑滨带着洪庆辉一起来京城,洪逑滨不敢保证他是否能够忍受得了对洪庆辉浓浓的嫉妒和仇恨! 在家乡,洪逑滨一直觉得自己堪称相貌堂堂,气宇不凡。 于是,参加两次科举落榜之后,自知也不是读书的材料。 洪逑滨便想靠着自己的好容貌,以及洪家在当地的势力,攀上一门好亲事,毕竟他的亲叔叔是京城的侯爷! 本地商贸发达,富商较多,结一门这样的亲事,能够保障自己衣食无忧。 洪逑滨相中了关姓的富家女。关家做纸张砚台生意,家资丰厚,家中只有,一儿一女,而父母对女儿视若掌上明珠。 洪逑斌想即使科举无望,他将来也可以靠着关家的钱财捐一个小官儿,哪怕是在县里面做一个县丞或者主簿也可以在当地呼风唤雨。 虽然谈不上威风八面,但也是如鱼得水。一辈子吃喝不愁。 洪逑滨托族长向关家提亲。族长看在洪培菊的面子上,欣然应允。 然而关家祖孙三代都是生意人,为人精明圆滑,自然要深入打探一番结亲的人家情况。 经过一番考量之后,关家却把目光放到了洪庆辉的身上。 一则,洪庆辉的容貌更加的俊秀。 二来,洪庆辉父母虽说做的是小本生意,但是比起洪逑滨来,家底还是厚了不少。 因为洪逑斌的父亲就是一个屡试不第的秀才,除了能够教几个小孩子读书有点收入,勉强应付生活外,再也没有其他进项。 跟关家比,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也是远远不及洪庆辉家。 关家使些银钱跟洪家族长搭上了关系,然后,族长就使唤媒婆去向洪庆辉家提了亲。 这边,洪逑滨明知道自己被族长耍了,也不敢跟族长翻脸。只是在心里恨极了洪庆辉! 他那个时候甚至是想将洪庆辉儿杀掉,如此,那关家女就没有别的选择,自然就会选择他。 然而,洪逑滨终究是没有动手。 洪逑滨整日里萎靡不振,洪逑滨的爹爹与洪培菊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此时心疼儿子,于是给远在京城的洪培菊写了书信,希望洪培菊能够照顾一下这个侄子。 等待回信的期间,洪逑滨有了一些的盼头,也压制住了满腔的恨意。 洪培菊很快寄回来书信,同意洪逑滨到京城来寻出路,但前提是要求洪逑斌要把洪庆辉也一块带来。 虽然洪培菊在信中说什么“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等等。 但洪逑滨嗤之以鼻。 洪逑滨和洪培菊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一路人。比如,在亲情和利益方面,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利益! 洪逑滨根本不相信洪培菊的“鬼话”。 洪逑滨最初认为是洪培举看中了洪庆辉儿的家财,但是转而他又一想,即使是洪庆辉家资丰厚,也远远没有达到豪富的地步,这点钱财不至于入了洪培菊的眼。 难道是洪培菊的岳父家有适龄女子,要许配给洪庆辉? 如果是那样,叔父又置自己于何地? 坚决不能让洪庆辉跟自己一起去京城! 宁晓涛服下冀鋆的解毒药丸之后,便按照冀鋆的吩咐,正要缓缓地将手伸向小蛇。 此时,冀忞忽然轻声道,“且慢!” 宁晓涛和冀鋆不解地看向冀忞,冀忞低声道, “堂姐,你是否认为这个蛇只对男子才会发起攻击?” 冀鋆双目一瞬不瞬地盯着小蛇,闻言点头。 冀忞又道, “既然如此,你是想让宁晓涛作为诱饵,但是万一他被咬到,如若我们的解毒丸有效还好,万一没效,岂不是伤了宁公子的性命?” 冀鋆听到冀忞的话心头大震,确实如此! 冀鋆深深后怕,她也是对自己的解毒丸太过自信了。可是世界上没有万全的事情,万一此蛇剧毒无比,解毒丸无效,就算宁晓涛不怪自己,自己日后又如何能够心安? “依你之见呢?” 冀忞悄悄在冀鋆耳边低语几句,冀鋆顿时眉开眼笑道, “如此甚好!还是忞儿考虑的周全!” 冀鋆看见花瓶里有鸡毛掸子,便让芍药把上面的鸡毛拽下几根,然后呢,又用丝绢将鸡毛包裹缠到了一根细细的竹棍上面,看起来象是一个小鼓槌。 冀鋆知道宁晓涛此时很晕,但她顾不上解释,对宁晓涛道, “你若信我,请将血滴到这个布上!” 宁晓涛确实不明所以,但是他既然选择相信了冀鋆,便不再犹豫,咬破手指,将血滴到布条包裹的竹棍上面。 宁晓涛想到可能是用这个代替他的手去“打”蛇,如若这样,还是要比直接徒手去抓蛇安全得多。 冀鋆又让芍药服下了一粒解毒丸,然后又嘱咐芍药帕子折叠成双层将手裹上。 冀鋆目测小蛇不大,牙齿不会太长,应该不足一厘米,而帕子的厚度至少有半厘米。 这样,即使被蛇咬到长,即使被咬到,隔着一层比较厚的帕子,能够有一定的保护作用。 而且,冀鋆想,很多毒蛇并不是牙齿有毒,而是齿间腺体分泌的毒液有毒,顺着毒牙咬破的皮肤进入血液,致使被咬的人或动物或伤或死。 芍药的帕子上面已经洒了一些药粉,应该能够中和一些毒液! 冀鋆此刻不敢妄想“留活口”,只是希望小蛇别伤人! 即使她很讨厌南宫燕,即使南宫燕曾经用恶毒的手段对付她,南宫燕被咬也并不算无辜,不过此刻,她不能眼看着宁晓涛“以身饲虎”。 一是看得出来冀忞跟宁晓涛之间没有过节。 二是,宁晓涛刚才打算出手,可见此人还算有男子汉的担当。比洪培菊那样的拿着妾室,女儿做人情的要干净得多! “你们磨磨蹭蹭地等什么呢!你们是想让南宫大小姐快点死啊!你们不把南宫大小姐救出来,我姐姐禀告皇后娘娘,让你们全家陪葬!” 一个尖利的声音从冀鋆身后传来。 冀鋆侧头一看,呦呵!不认识!哪里冒出来的阿猫阿狗? 冀忞看了一眼,低声道, “沮渠青珊的庶妹沮渠碧绳。” 冀鋆心中暗骂,捧臭脚也不分个时候!难怪那些宫斗宅斗总说什么“姨娘生的,上不得台面!” 冀鋆此刻无暇理会,琢磨着这个蛇又小又滑,万一,一击不中,它从南宫燕身上跑到别人身上怎么办? 不料沮渠碧绳又开始呱噪, “你们行不行啊?不行就别逞强!伤到了南宫大小姐,你们有几个脑袋?” 冀鋆知道此刻不是置气的时候,依旧不去理会。 芍药双手缠着厚厚的帕子,举着裹着布的竹棍缓缓伸向小蛇……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七章 沮渠碧绳的勇气 床下暗格中的广宁郡王听出来宁晓涛的声音,他大致也琢磨出来这条小蛇的攻击目标。 在自己中软筋散之前,这里是迭刺远光,那么看起来是冲着迭刺远光去的。 自己是个意外。 但是,如何保证只攻击迭刺远光?而不攻击与迭刺远光在一起的女子? 无论他们想设计的那个女子是谁,即使不在乎女子的性命,难道不担心先咬了女子之后,被迭刺远光发现,进而迭刺远光会因此逃开小蛇的攻击? 如此,还有何意义? 如果对付那个与迭刺远光在一起的女子,一是有必要如此麻烦吗? 同理,难道不担心伤到迭刺远光,而被女子躲开? 所以,或者是提前在迭刺远光身上用了药粉用来吸引小蛇。 或者是提前在女子身上用上避开蛇攻击的药物。 这个方法相对比较简单。 可是,如今,被攻击的是宁晓涛,难道,提前也对宁晓涛身上下了药? 也不对,他们对付宁晓涛做什么? 宁晓涛明显是个意外。 难道还能对所有男客都下了吸引小蛇的药? 广宁郡王心下猛地一惊! 今儿是同安公主举办的宴会,被邀请进府的男客并不多。 而且担心冲撞公主和贵女们,男客入府后立刻与女子们分开,分别从不同的角门进入王府。 男客还被集中在清风苑,这里是广宁郡王父子平时习武的地方。 所以,男客被用了吸引小蛇的药物。 但是,因为只有迭刺远光被引到了这间屋子,所以,小蛇只会攻击迭刺远光! 但阴差阳错,迭刺苍舒用自己调换了迭刺远光! 广宁郡王想到这里,惊出一身冷汗! 迭刺苍舒难道与放蛇之人勾结? 或者迭刺苍舒洞悉了放蛇人的目的,想借刀杀人害自己? 如果,不是这个宝茳要攀龙附凤,是不是如今,自己已经葬身蛇口? 想到这里,广宁郡王看向宝茳的眼神复杂且柔和了一些。 只是,这个女子知道蛇的来历不? 是将计就计还是另有图谋? 此刻,广宁郡王觉得自己的手灵活多了,于是从怀中逃出一个小荷包,从里面倒出两粒药丸,自己含服一粒,递给宝茳一粒。 宝茳先是吃了一惊,下意识地瑟缩一下,没有敢接过去。 待见到广宁郡王冲她微微颔首,且指了指自己意思他也吃了下去,心中明了,很是欢喜,暗想,这是广宁郡王将她当成自己人了么? 郡王身上的配饰也好,药丸也好,都是宝贝啊! 人家不给自己,自己难道还能抢不成? 只要广宁郡王对自己不再完完全全地敌视,自己就有机会! 冀鋆被沮渠碧绳叫唤的有些心烦,本身这个小蛇就令她很是紧张,她又想擒住,拿回去好好琢磨琢磨,看看是不是对忞儿有用,又不想伤人。 同时,还没有把握擒住,也没有把握在对付小蛇的时候,不伤人。 以前又没有经历过,上次关静秋弄那么一条小蛇之后,她也就是在丹桂苑洒下许多的驱除蛇虫鼠蚁的药粉。可是今儿来赴宴,只顾得准备防毒防下黑手,没想到有人敢在广宁王府弄蛇啊! 只听沮渠碧绳又道, “看起来你们挺有把握啊!既然你能如此轻松地制服小蛇,是不是说明这个小蛇是你们的?你们本来想害人来着,可是被我们发现了,就赶快变成救人,以后还能跟南宫大小姐来表功!” 众位贵女听到这里纷纷交换疑惑的眼神。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啊! 这里面,除了旸旭县主沺黎县主,有几个不想抱南宫皇后的大腿? 如果救了南宫燕,不等于对南宫家有功? 而且,大家都是女子,弱不禁风,她们怎么胆子就那么大? 冀鋆也犹豫起来,她起初没想那么多,一是不让蛇伤人,二是想把蛇弄到手琢磨它的用途。 可是,如今这般,如何自证? 小蛇盘在南宫燕的脖子上,南宫燕已经吓的快要晕过去! 之所以没晕,完全是强撑! 南宫燕记得乳娘曾经给她讲过一个故事,有人睡觉的时候,被子里钻进了蛇,是蛇到处乱窜的结果。 这个人没敢动弹,屏住呼吸,带蛇找到了出口爬走之后才敢起身。 乳娘说,如果那个时候这个人动了,蛇会以为此人要伤害它,它为了防卫,就会将人咬伤甚至咬死! 南宫燕此刻被巨大的恐惧所笼罩,唯一的信念就是不动! 不动! 我不动! 南宫燕根本听不到周围人的对话,纵然沺黎和旸旭连滚带爬地跑远,她也没有任何印象。 也有人跑出去找人来想办法,但是,这对南宫燕似乎都没有什么影响。 沮渠碧绳见到冀鋆眼中的犹豫,心下得意,果然!那两个丫鬟说得不错! 这条蛇根本没有毒! 其实就是冀家姐妹弄出来吓唬南宫大小姐的! 记得一个小丫鬟还说了, “在王府里咬死了人,公主和王爷都不能善罢甘休,到时候发现了是谁弄的,不得灭门啊!” 另一个道, “可不是嘛!但是,要是无毒的,还没害成人,再救了人,就不一样了!抓住后,把蛇打死!大家光顾着庆幸,也没有人追究是谁放的蛇,再说,死无对证,哪儿还问得出来!” 前一个丫鬟道, “是啊!那么小的蛇,在我们家乡大家都是放在手里玩的!其实手上包上帕子,捏住七寸的地方,扔到地上一踩就死了!不明白她们缩手缩脚的干什么!” 另一个道, “做样子,吓唬人呗!要不,这么简单,南宫大小姐以后最多给她们点礼物也就还了情分。跟救命哪里一样啊!” 所以,沮渠碧绳得出结论,冀家姐妹在“贼喊捉贼”! 她们一是要借这个机会报复南宫燕,二是制服了南宫燕,又能让南宫家欠下她们的人情! 一举好几得! 哼哼!让我遇上了,算你们倒霉! 这么个机会怎么能让给冀家姐妹! 救下了南宫燕,有了南宫家的感激,就算不是一步登天,至少能摆脱庶女的身份! 至于一个闺阁女子徒手抓蛇!没有淑女风范! 那根本不重要! 人家上官淑妃还曾经在虎口下面救过圣上呢! 有谁敢说人家上官淑妃是“母老虎”? 不还是大赞人家临危不惧,勇气可嘉! 没有好处,冀家姐妹干嘛那么上赶着? 沮渠碧绳从小都生活在沮渠青珊的阴影之下,沮渠青珊容貌好,又有才气,又是嫡女。 而她,在沮渠夫人故意的安排下,吃了很多哑巴亏。 明明跟嫡姐一起读书,没到沮渠岩考校功课的时候,沮渠碧绳就会张口结舌,明明平日里烂熟于胸的,也会磕磕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沮渠岩听得直叹气! 沮渠岩对庶子庶女的并不歧视,吃穿用度只是象征性地比嫡子嫡女少些,对他们的教育更是跟嫡子嫡女一样。 但是,到了沮渠夫人那里就不一样了。 万一庶子或者庶女出色,自己的儿子女儿咋办? 许久之后,沮渠碧绳才知道,每次沮渠岩问功课的时候,沮渠夫人都会“贴心”地给她们准备茶点,而那茶点,沮渠青珊从来不吃…… 沮渠碧绳吃喝之后,就会发现头脑迟钝,答非所问…… 本来沮渠碧绳也没想着跟沮渠青珊争,也不敢争。 可是,后来,她听自己的生身姨娘说,嫡母要将自己许给一个县令做继室,那个县令年龄不大,进士出身,父亲是当地的富商。 沮渠岩很满意。 可是沮渠碧绳不满意! 她的嫡姐要嫁进礼国公府,日后的国公夫人,一品诰命! 她就算是庶女吧,也不能被如此作践啊! 区区七品,还是继室!进门就有人喊“娘”! 凭什么! 沮渠碧绳不想再坐以待毙! 沮渠碧绳上前一步,来到冀鋆前面,对冀鋆不屑地道, “不就是一条小蛇吗?看把你们吓得!我来!” 一股不同寻常的香气在周边散开,冀鋆微微皱眉,这时候,只见小蛇的头猛地转向沮渠碧绳! 冀鋆大惊! 下意识,冀鋆想伸手将沮渠碧绳推开,但是已经迟了! 沮渠碧绳已经伸手去抓! 而小蛇也挺起身子冲着沮渠碧绳把头伸了过去! 各位朋友,感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在写方面,是新手,有很多的不足,我也在努力学习和改进。 恳请多提宝贵意见和建议! 也感谢朋友们一直以来的支持! 祝各位国庆节中秋节节日快乐! 平时都是白天上班,晚上整理稿件上传。这几天有事情要耽搁几天,今天早点上传一章。 10月5号之后会继续。 谢谢!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八章 姐姐美得象旺财弄坏的大屏风! 冀鋆认命地放弃了,既然沮渠碧绳这么不遗余力地朝自己身上泼脏水,还一味要出风头去尝试,自己又什么立场去阻拦? 想去就去吧,好言难劝要死的鬼! 南宫燕的死活其实自己并不关心,出了事情,就去怪沮渠碧绳好了。 下一刻,只见沮渠碧绳又上前一步,却正踩在几粒珠子上,沮渠碧绳全神贯注地看着小蛇,哪里还能分神照顾脚下。 于是——沮渠碧绳“啊”地一声,整个人直直地向南宫燕扑去! 小蛇也被这个“扑”过来的“庞然大物”惊住!蛇头呆住,蛇身也不再蠕动! 此刻,蛇头与南宫燕脸颊距离最远! 此时不动手,再无机会! “芍药!”冀鋆低低喝了一声! 芍药与冀鋆从小配合默契,闻言迅即将那个沾有宁晓涛血的“小鼓槌”凑到小蛇的跟前! 小蛇嗅到“鼓槌”上的腥气,忽然间蛇头猛地一挺,蛇口牢牢咬住了鼓槌的隆起部分! 芍药用另一只裹着帕子的手正欲伸过去,却不料帕子的系扣松开,帕子掉在了地上! 芍药有一瞬间的犹豫! 正在这时,小蛇似乎“品”出来,这是个“假货”!似乎很是愤怒,松开鼓槌,一对小小的蛇目寒光森森射向芍药,然后,蛇头再次用力一伸! 冀忞大惊!顾不上害怕! 拔下发簪,手握簪柄,用发簪的头部冲着小蛇的颈部狠狠挥去! 不!确切说,冀忞是做的一个“砍”的动作! “唰”的一声,蛇头与蛇身竟然被齐齐切割开来! 点点蛇血溅到了南宫燕的脸上,还有芍药的手臂上! 蛇头又从南宫燕的裙裾上滚下,恰好落在沮渠碧绳的面前! 一对死不瞑目的蛇眼正直直对着沮渠碧绳!与沮渠碧绳的大眼睛相互“凝视”,端的是“大眼瞪小眼” 沮渠碧绳刚刚要惊呼,喉咙之间却像堵着什么东西,无论如何也无法喊出声。 正在这时候,好巧不巧,盘在南宫燕脖颈上的下半截蛇身也散落下来,顺着南宫燕的前襟下落,然后翻滚几下,正巧掉到了沮渠碧绳的跟前。 一个死不瞑目的蛇头,一段还在扭曲挣扎的半截蛇身,落在沮渠碧绳的眼中,已经足够恐怖! 远比看到一条鲜活的蛇在眼前要骇人! 沮渠碧绳此时只觉得大脑瞬间冰封,胸口骤落巨石! 一言不发,一声不吭,歪倒在一旁昏了过去! 而南宫燕则是傻傻地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怔怔地看着这一切,眼中却没有神采和焦点。似乎还没有从刚才被蛇缠绕的状态当中缓过劲儿来,根本还没有接办法接受眼前发生的事情,依旧动也不敢动! 沮渠青珊顾不上躺在地上的庶妹,赶快上前去安抚南宫燕。 可是南宫燕却像痴傻了一般,对周遭一切充耳不闻,任沮渠青珊如何呼唤,她也不知道回应。 冀鋆看状,暗暗叹气摇头,想来是吓坏了,也罢,这就算是给她一个教训吧。 当初在陈国公府,她竟然用磷粉对付自己和忞儿,如若得逞,自己和忞儿名声尽毁,甚至容颜受损,终生惨痛! 如今,掉到她身上的虽然不是磷粉,但惊险程度也不差太多。 没想到,报应来得这样快,老天开眼! 紧接着冀鋆忙去扶住面色苍白,有些摇摇欲坠的冀忞,担心地问道, “忞儿,你没事吧?” 冀忞此刻,小脸儿惨白,双眸中盈盈水雾,饶是强作镇定地摇摇头,却掩不住眸底的惊惶。 情急之下的出手,完全是出于本能。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做了一件素日里根本不敢想,更加不敢干的事情。不由得双腿颤栗,牙齿也在无法抑制地地上下磕碰,嘴唇哆嗦着说不出来一句话。 冀鋆知道,这恐怕就是那种经历了重大事情之后,或者说心灵在接受过重大冲击之后的一种反应,有点类似于“创伤后应激障碍”。 不过,看冀忞还能听到自己说话,还能正常应对,当无大碍。 只是那个南宫燕,估计得做上一段时间的噩梦! 如此甚好!比让那条蛇直接咬死她要强许多! 冀鋆忙让海棠将冀忞扶到一边坐下。然后,轻轻的握住冀忞的手,力求尽快将冀忞冰凉的小手温暖过来。 不过,此刻,冀鋆心中还是惦记着地上的那条小蛇。 可是,因为刚才沮渠碧绳的一番话,她又不敢贸然去捡。 别是自己辛辛苦苦做了好事,反倒被人冤枉,不仅犯不上,还可能惹麻烦。 毕竟南宫燕的蛮不讲理和没脑子冀鋆是领教过的。 南宫燕醒来之后,不在沮渠姐妹的蛊惑下找自己的麻烦,都算南宫燕善良了。 恰在这时,宁晓涛款款而至。 已经重新戴上面纱的宁晓涛只露着一双桃花眼,光波流转,美不胜收! 冀鋆一瞬间失神,甚至忘了宁晓涛的身份。 宁晓涛看到冀鋆一副“花痴”的娇憨模样,心中好笑而得意,走过来关切地道, “冀小小姐,可是需要请郎中看看?” 此时,在海棠的服侍下,冀忞已经喝了几口热茶,心神总算平复下来。 见宁晓涛想问,遂轻轻摇头。 冀鋆自然不会揭破的身份,与宁晓涛互相行了礼道, “谢姐姐关心,我妹子无事.”。 宁晓涛歉意地道, “多谢两位冀小姐,我知道是你们救了我,日后必当报答。” 冀鋆内心吐槽,咋报答?如今你是南宫家的“表小姐”,我将来上哪儿找你去? 冀鋆口是心非地客套道, “姐姐,不必客气。今天不管是谁遇到这种情况,我姐妹二人都会是尽心尽力的去救。幸好,那个沮渠碧绳摔了,真是巧啊!那几颗珠子,就那么地让沮渠碧绳的鞋子撞上了!唉!只是可惜了!” 冀鋆跟宁晓涛客套着,眼睛却盯着地上的小蛇尸身,正被郡王府的仆从收拾走。 宁晓涛见状心下了然,却故意问道, “大小姐,可是觉得那条蛇死得不值?” “不不不!”冀鋆连连否认, “我是觉得好奇,想拿回去,向我家的药房师傅请教一下。如果能够入药的话啊,说不定它还能够造福于人,就算是让这条小蛇将功补过,岂不是更好?” 宁晓涛低头莞尔一笑,心中有了计较。 原来冀鋆看到了!那几颗珠子是他扔下去的!他素日不喜沮渠家的人,此刻又来捣乱,是以出手拦了一下。 沮渠碧绳那般不知轻重,万一激怒了蛇,除了南宫燕,就是自己离蛇最近! 人家冀鋆要出手,又是解毒丸,又是用帕子裹手,这个家伙就这么上去,她不怕,可是他宁晓涛怕啊! 他是替三皇子被算计于此地的,可不代表他要死在这里! 好吧,人家帮了自己,自己也得有所表示。 只是这一笑,恰恰又笑道了冀鋆心坎上! 冀鋆不由得赞道, “姐姐,你好美啊!” 就是,身量高了一点! 宁晓涛听过的赞美简直不要太多,但那些人,有的是阿谀奉承,有的是不会好意,有的是讥笑嘲讽,有的是不屑一顾的敷衍。 但是从冀鋆的口中说出来,他听到的就是由衷的,不含一丝杂质的赞美! 对美好事物的一种欣赏! “哦?”宁晓涛很少有这样的耐心,但此时此刻,他却想逗逗这两个小姑娘,一是想让冀忞放松,二是,他对眼前的冀家姐妹有些好奇和好感,于是,他故作不解地问, “我如何美法?” “这位小姐,你美得好像我家旺财弄坏的那扇屏风!” 芍药双眼放光,直直盯着宁晓涛,两束光柱简直要把宁晓涛钉到对面的墙上一般! 冀鋆听芍药说过,她娘亲非常喜欢漂亮的花朵。 于是她爹爹请江南顶级的绣娘为她娘亲绣了一幅百花争艳的屏风,上面的百余花朵栩栩如生,艳丽无比! 可是这扇价值千两的屏风却被旺财给弄坏了! “屏风”,宁晓涛能理解。 旺财是谁,宁晓涛无法理解。 看着宁晓涛征询的神情,冀鋆只有讪笑。 但芍药却觉得这是对宁晓涛的赞美,当初旺财就是因为喜欢花,看到屏风,以为是山林里的鲜花,于是,一爪子上去,啧啧,整个屏风惨不忍睹! 芍药又道, “这位小姐,人家说什么美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那都不算是美,能让俺家旺财喜欢的才是真正的美!” 宁晓涛终于忍不住了, “旺财是谁?”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百五十九章 宁晓涛的笨方法 宁晓涛见芍药眼中一闪一闪的小激动,自然而然来了兴趣,提出了几乎所有人在芍药提到“旺财”时候的问题, “旺财是谁?” 芍药直言相告, “旺财就是——嗷!” 冀鋆忙用手狠狠掐了芍药的腰一下,快速堆起笑脸接上道, “是我们老家的邻居!” 芍药说爹爹在自家的院子外面搭了一个房舍给旺财住。旺财和它的房舍就成了保卫自家院落的第一道屏障,几乎能达到“一熊挡门,谁也别入”的效果。 说旺财是邻居,不算欺骗。 宁晓涛看冀鋆主仆二人的举动,心中猜测,能把屏风弄坏,可见不是斯文雅致之人。跟弱不禁风,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的书生不搭边。 听说这个冀家的大小姐爹娘算是江湖人士,十有八九这个“旺财”以前是个江洋大盗之类的人物,如今,已经金盆洗手,隐姓埋名,这个丫鬟差点暴露了“旺财”的真实身份。 宁晓涛素日里非常注意结交各类人士,想从中找到人才为三皇子所用。 三皇子母家指望不上,朝堂上也没有有分量的大臣明确支持三皇子。 好不容易皇上打算为他“选妃”,无论如何,有个岳家可以依靠也好。 结果,燎戎的摄政王一来,又泡汤了! 三皇子那边舒了口气,宁晓涛却急得嘴里起满了的泡! 别的不知道,冀大将军英勇善战,冀家这位二老爷在经商方面长袖善舞,能被他们家看重的,应该不会太差。 不知这个“旺财”究竟有什么样的本领呢? 想到此,宁晓涛抿嘴笑道, “既然是冀大小姐家的邻居,说不准以后登门拜访的时候,有缘见到这位旺财公子,愿有机会畅谈一番。” 冀鋆想起“旺财”的巴掌,再看看宁晓涛这般“弱柳扶风”的模样,心中感觉真不知道如何形容。 但口中却热情应承, “那个自然!” 芍药翻了一个白眼,自然啥! 小姐你就骗人吧! 旺财的一巴掌,不得把他扇飞! 宁晓涛七岁那年,他的长兄,宁国公府嫡子,后来被立为世子的宁跃生嫉妒宁晓涛容颜俊美,不仅讨宁国公的喜欢,而且还美名在外。 于是,宁跃生找茬暴打宁晓涛。恰好被三皇子遇到,三皇子上前牢牢护住宁晓涛,为此,生生挨了宁跃生几棍! 那一刻,宁晓涛记得,他忽然间忘了疼痛,忘了害怕,只记得有个仙姿玉貌的小哥哥从天而降,为他遮挡了全世界的风风雨雨! 宁晓涛决意,要一辈子追随这位小哥哥! 如今,他觉得他的小哥哥是最有资格成为太子的人! 凭什么? 凭着小哥哥谪仙一般的容颜和慈善心肠,这样的人儿难道不配成为皇帝? 宁晓涛就这样懵懵懂懂地坚决地站到了三皇子的身旁! 宁晓涛是宁国公的庶子,宁小涛的生身姨娘尹姨娘,容貌秀美,深得宁国公的喜爱。 然而尹姨娘却头脑简单,毫无心机。 在宁国公府的后宅,有强势的宁国公夫人,出身名门,育有嫡子嫡女。 尹姨娘也有子傍身,且深得国公爷喜爱。 因此,宁国公府其他的几个姨娘,几乎就成了摆设。 作为妾室,没有强大的族人撑腰室,没有丰足的财物,再没再没有夫君的宠爱,又无子女傍身,必将老无所依,凄惨无比。 但是不能坐以待毙,国公夫人那里她们不敢招惹,但是可以柿子捡软的捏啊! 陈姨娘道, “嗯,妹妹你容貌如此出众,本就令人嫉妒,再有国公爷太多的宠爱,很容易让夫人记恨,有人跟夫人说你最擅狐媚,担心你把国公爷带坏了,撺掇夫人日后给你安一个淫荡堕落的罪名把你发卖了,那时,你到哪里哭去?” 尹姨娘耳根子软,别人的三言两语就能上套,被这番话吓得不轻,她连连辩解道,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夫人是那样善良的人!而且我一直对她恭恭敬敬,从来不敢有任何的忤逆!夫人没有生下嫡子的时候,让我喝避子汤,我每次都一滴不剩地喝下!而且,我生下晓涛之后,夫人报到她的房里养着,我也没有半点不满。毕竟,夫人才是涛儿的母亲!后来夫人见我乖顺,又把儿子给了我!我从来也没有惹恼过夫人啊!有谁这么坏,要害我啊!” 陈姨娘叹口气, “后院中总共这么几个人,你还猜不出来是谁?” 尹姨娘皱眉想了想,蓦地,一张俏脸满是惊恐,猛然想起了什么,吓得捂住了嘴巴, “是她?” 陈姨娘满是同情地点头, “嗯,是她!” 二人说的这个人,其实宁国公的远房表妹,当时正住在宁国公府。 陈姨娘笃定尹姨娘不敢去找表姑娘对质,因此,怎么吓人怎么来! 因为国公夫人跟老夫人之间不对付,据传言,老国公夫人想把这位表妹给抬为贵妾,用来制衡国公夫人。 但是国公夫人却死咬住口不松,坚决不同意,搬出一大堆的理由。 而且又说, “做妾室可以,但是要是抬为贵妾,不行!即使要抬贵妾,也得是生了宁晓涛的尹姨娘!” 一时间,除了国公夫人,老国公夫人,宁国公的表妹,其她一众姨娘,都恨死了尹姨娘! “那,那怎么办好?” 尹姨娘慌了,那个表妹,她惹不起!每次见到她,对方都好像要吃了她一般! 陈姨娘见吓唬得差不多了,于是贴心地道, “姐姐你想想,你要是把国公爷的宠爱分给别人一些,这样你就不是众矢之的,分散了老夫人,夫人和表姑娘的注意力,大家也不再针对你,而是去针对别人,这样不就保全了你们母子的,安稳了吗?” 尹姨娘顿觉此话有理,于是就开始躲避宁国公,故意冷淡宁国公,久而久之,宁国公也对尹姨娘失去了兴趣。 而宁国公府后宅的其她女人,便趁着尹姨娘失宠之后,接二连三地受宠上位。 宁国公夫人不是那种耽于情爱的善妒女子,她自己有了嫡子和嫡女,对宁国公和姨娘们的的亲密几乎是不闻不问。 因为宁国公夫人心里有数,将来便是有再多的庶子庶女也越不过她的子女。而且这些庶子庶女,将来只能是作为她子女的垫脚石!为自己儿女的锦绣前程冲锋陷阵,联姻联盟,所以宁国公夫人根本不在意。 然而宁国公夫人心中唯一的一根刺,便是宁晓涛。 不仅是因为宁晓涛长得容貌太过俊美,将整个宁国公的公子也好,小姐也好,通通比成了渣渣。 最重要的是,有个老道给宁晓涛相面,说宁晓涛将来“贵不可言”! 这让宁国公夫人乃至她的儿子,世子宁跃生非常气恼! 宁国公夫人有意诱导宁晓涛不务正业,走狗斗鸡,荒废学业。 如果不是因为宁晓涛年纪尚小,而且,也为了宁国公府的名声,她甚至想让宁晓涛流连青楼,身败名裂! 不过后来,三皇子看重宁晓涛,宁国公夫人和宁跃生顺水推舟做了人情! 然而,很快,京城之中就传出来,三皇子和宁晓涛…… 宁国公夫人以为,这样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一定会引起皇上暴怒,那么,皇上为了保护三皇子的颜面必然会不问青红皂白,将牵扯进这个“桃色事件”的另一主角秘密处死。 如此便兵不血刃地解决了宁晓涛。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皇上怜惜三皇子自幼失去母亲,而且在宫里,跟其他几个皇子相比,三皇子性格孤僻忧郁,跟其他的兄弟来往不多啊。 所以终于有了一个三皇子不排斥,且聊得来的玩伴,皇上内心很是欢喜,觉得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抚慰三皇子孤独,凄苦的心。 至于是不是断袖,皇上嗤之以鼻。 宁晓涛因祸得福! 由此,他更加竭尽全力要帮三皇子上位! 只是他阅历,学识有限,只能在他的理解范围内去努力。比如,他觉得三皇子要有财力支撑! 于是,宁晓涛心甘情愿去“侍奉”玉卉县主。 玉卉县主虽然谈不上富可敌国,但也是京城屈指可数的豪富! 关键的,玉卉县主愿意为宁晓涛花钱! 望着宁晓涛远去的身影,裙裾飞扬,冀鋆再一次回想刚刚宁晓涛眸中的如水光华,只觉得人如画中来,又回画中去! 不由得摇头叹息,她觉得这个宁晓涛为三皇子所做的一切,虽然感人,但是却无甚效果。 皇亲国戚,文臣,武将,民间百姓,提起三皇子,只是一个字, “美”! 可是,又不是选美, 在冀鋆看来,宁晓涛好像骑着自行车要登月球一般。 海棠悄悄地道, “他和三皇子殿下做两个富贵闲人,多好啊!” 两个都美得那般没有人间烟火气,似乎不应该沾染世间俗物。 冀忞轻轻摇头,淡淡地道, “身处漩涡,哪里说闲就闲,宁公子以进为退,也不失为一种策略!” 前世,宁晓涛和三皇子就是在一个劲儿地搅局,就是在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焦贤妃,陈国公等人之间“乱搅和”! 最后,还真让他们从困局中走出了一步活棋!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章 要拉偏架? 前世,在宫中,二皇子篡位之前,候南和宏公公几乎是横着走的。 但是,二皇子篡位之后,宏公公销声匿迹,而候南的跋扈丝毫不受影响。 如今看来,作为“绿茶教”的四大长客之一,候南还是有些歪门邪道的手段被二皇子所看重。 毕竟,二皇子得位不正,他上位仓促,需要有走狗帮他料理各方反对势力。 比如后宫,那时候,皇后和璐太妃还在,只是被软禁起来。和瑞长公主情况不明。 上官淑妃和同安公主未受波及。 但是韩德妃和秦贵妃却二皇子关进了冷宫。也不难理解,她们的儿子曾经也算是二皇子的对手。 在冀忞有限的信息和记忆中,秦贵妃韩德妃二人没被二皇子害死,要么是二皇子没有腾出手来对付她们。 要么就是二皇子以她们为人质,对付秦国公和四皇子等人。 同安公主的赏花宴就要开始了,冀鋆和冀忞随着众人纷纷前往花厅。 冀鋆看着冀忞紧锁的眉头,知道她在沉思,故而也不去打扰她。 冀鋆对原书不是很熟悉,尤其自己闯进来之后,很多情节又与原书不同。因此,很多时候,冀鋆只是把她记得的情节作为参考,不敢因为预知一些事情而托大。 冀忞口中的“绿茶教”,在书中叙述很少,冀鋆记得书中只是说这是个“邪教”,教主是个蒙面之人,但是从始至终,即使“四大长客”如候南这个等级之人,也不知道教主的真实面目,甚至不知道教主是男是女! “绿茶教”教主之下,有左右护法,都是女子。 护法之下就是“四大长客”。 假如教主不在或者出了意外,左右护法可代行教主之职。 但是这两个护法跟“四大长客”完全不同。“四大长客”都是跟候南一般的纤弱女子。 而两个护法则高有七尺,长得膀大腰圆,力气还特别大!据说自小受训,跟狼虫虎豹在一起受训,跟黑熊练对打。寻常男子,即使会点功夫的也会被她们暴打,不会功夫的直接等于“送死”! 全教上下都不敢有任何异议。 然后,据说,“绿茶教”的一个长客看中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隐瞒身份与之交往。 这位公子与这个长客很快情投意合,长客打算退教,换个身份重新开始生活! 可是,这个事情被候南知晓,候南妒火中烧! 候南将此事禀告教主,但是教主并不相信。因为这个长客曾经冒死救过教主! 可能也因此,这个长客有把握离开“绿茶教”。 而被高密的长客知道候南的行径之后,自然也深恨不已,于是派人对候南进行追杀! 候南侥幸躲过追杀,更加痛恨这个曾经姐妹相称的长客,而且也深恨教主,同时也恨上了“绿茶教”! 候南选择向那个大户人家的老爷揭发了与他家公子定情女子的“身份”。 这个大户人家的老爷是京城广宁郡王的亲戚,论起来,算是表兄弟。 候南将“绿茶教”的据点,教众分布和盘托出。 广宁郡王带兵剿灭了绿茶教! 候南因此得以金蝉脱壳活了下来,并进了宫。 候南在见广宁郡王的时候特意易容遮面,因此,广宁郡王承诺不杀她,并且给了她银两安身。 广宁郡王以为候南以后会隐身民间,做一寻常妇人。但是没有想到,候南竟然躲到了京城,而且进了皇宫。 但是,在她心里,总有一丝不安,就是,她们的教主下落不明! 候南想,普天之下,皇宫是最安全的! 总不至于,她们的教主也如她一般藏在皇宫里面吧? 候南后来依附二皇子,行事高调张扬,也没有见到有人找她寻仇,想来,当年,广宁郡王对“绿茶教”清剿的比较彻底。 再或者就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冀忞已经无力知晓。 冀忞的眉头略微舒缓,无论如何,候南目前不能再兴风作浪了。 但是,当时候南手臂燃起火焰的时候,冀忞的脑海中出现了许多两世都不曾出现的画面! “火”! 冀忞忽然想起了梦中的那首诗提到北方的“镇宝楼”,北方属“水”,“火”与“水”相克,难道,“镇宝楼”的秘密可以用“火”来解开? 冀忞想到这里,胸中似乎茫茫夜空,裂开一道缝隙,从缝隙中挤进万丈光明! 海棠见冀忞的神色柔和许多,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小姐,虽然是桓世子把人带走了。但是终究此前是侯南找咱们麻烦,跟咱们产生的过节,如此,焦贤妃不敢对桓世子如何,会不会再对我们下手?” 冀忞唇角微微勾起,没有说话。 冀鋆淡然地道, “海棠,侯楠冲你们那小姐下手,我们难道不反抗?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来?除非今天我们不来参加这个赏花会,但是既然我们来了,侯南就挖着坑在等着我们跳。我们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就是说,这个梁子是迟早要结下。至于焦贤妃会不会对付我们,那就要看这个猴子对焦贤妃的作用有多大,假如说这个猴子对焦贤妃非常有用,焦贤妃还要格外倚重她,那么焦贤妃就会花费力气将侯南保出来,如果保不出来,那确实是会迁怒于我和忞儿。” 海棠有些着急的道, “那怎么办呢,小姐,毕竟那是宫里的娘娘,咱们,咱们还是尽量少招惹的好。” 冀忞闻言定住身形,转过头来,轻声对海棠道, “招惹与不招惹不是我们说了算。” 海棠一怔,是啊,哪一次也不是自己的小姐去惹事,可是却每一次都把这些罪过归结到自己的小姐身上,真是太不公平了。 但是冀忞并没有理会海棠的心中的愁闷。 冀忞在想着另一些事,前世在宫里的时候,焦贤妃身边就聚拢了许多如候南这般不择手段,而且下道手段层出不穷,千奇百怪的人。 比如关静秋,但是关静秋如果跟侯南比起来,那实在是小孩儿一般。 关静秋就有点儿像一个没头的苍蝇一般乱撞,即使自己撞的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还别说,误打误撞,也能然关静秋这只苍蝇有施展的地方。 但是候南就有点像一个隐在暗处的小毒蛇,冷不防咬上一口,就是足以致命,即使不致命,也会给人造成巨大的伤害。 不过,还有一个人,却比她们二人段位都高。 如果说候南是小毒蛇的话,那么这个人就是一个可怕的恶魔! 小毒蛇毕竟还有弱点可攻击,但是恶魔则是超出认知的狠毒! 这个人就是这位沮渠碧绳。 沮渠碧绳本身是庶女,且容貌一般,不像上官雪碧般艳丽,甚至不如沮渠青珊。 沮渠碧绳能够进宫,完全是因为前世她曾经机缘巧合地救了南宫燕! 那么这次是不是沮渠碧绳设的局? “忞儿,你在想南宫燕?”冀鋆也在想为什么,那条小蛇盘上了南宫燕,却不咬她,而是冲着宁晓涛使劲。 “因为南宫燕头上的那只紫金飞霞钗里有避蛇的药粉!” 冀忞低低地道。 她拿出自己“砍”蛇的发簪,发簪已经被海棠简单擦拭过,看不出沾染了什么污秽之物。 但是,毕竟刚刚触碰了那般恶心狰狞之物,总是内心不舒服。幸好,随身带着备用的首饰。 冀忞解释道, “这只发簪也是紫金所制,簪柄中空,内置药粉。簪顶有一处锐利无比,是外祖母送给我防身所用。当初,全京城应该只有三只,一只在璐太妃处,还有一只是外祖母的,另外那个就是南宫皇后的。” 其实,外祖母给她这只发簪的时候,冀忞年纪尚小。并不知道其中的奥秘。后来她到了璐太妃的宫中,见到了这只相似的发钗,通过璐太妃的讲解才知晓其中深意。 难道沮渠碧绳也知道这只钗的来历?甚至知道她自己的优势,所以,根本不担心惹怒小蛇,打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沮渠碧绳通过救南宫燕,然后再通过南宫燕达到她跻身上层权贵层的目的? 但是不管是不是沮渠碧绳设的局,冀忞必须要先断了她的上升通道! 目前,沮渠碧绳搭不上南宫燕这条线,她肯定还会想别的路子,但至少,可以推迟她与二皇子勾搭的时间。 至少能够让二皇子的爪牙少一个是一个,让二皇子的触手,断一条是一条! “冀大小姐,冀小小姐,好大的架子!刚刚欺负了宫中的女官,犹嫌不足,这是要连公主殿下也要怠慢吗?” 一个宫中嬷嬷如黑塔一般突然出现在冀鋆和冀忞的面前,神情高傲而愠怒,语气冰冷而凌厉。 这是要拉偏架?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一章 何不食肉糜 冀鋆和冀忞定睛一看,只见面前是一个年约三十出头,体态丰腴的女子,女子有一双不大的三角眼,嵌在满是横肉的脸上,显得尤为的丑陋。皮肤不算黑,但是有些粗糙,细看,还残余着“黑头”和“痘痘”的印记,如果冀鋆猜的不错,眼前这位应该属于“胡吃海塞”,而且“大鱼大肉”类型的。 整个一个皮脂腺分泌旺盛啊! 此刻,“皮脂腺旺盛”正目光狠厉的,十分不友好地看着二人。 冀鋆看她就是通身的打扮,猜测是宫里比较有身份的嬷嬷或者是女官。 不过不知道为啥,在冀鋆印象中,这个人看上去跟《甄嬛传》里面的槿夕,剪秋不搭边不说,比“容嬷嬷”还要油腻,没来由的让冀鋆想起“神婆”。 而且是一个“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和伙夫”的“神婆”! 冀鋆内心吐槽,咱们见过吗?你一副要吃人的神情是几个意思? 但是这个人冀忞却认识。 她就是上官淑妃身边最得力最信任的嬷嬷,也算是宫里有点身份的女官,叫做田鱼。 田女官年龄比侯南要大,虽然侍奉不同的主子,但是她却跟侯南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都是宏公公的“对食”。 曾经冀忞知晓这个情况之后,大为震惊。 她倒不是觉得田鱼多么的优秀,虽然容貌一般,但至少也算是有身份,有地位,宫里给俸禄,淑妃等宫里的主子时不时还要给赏赐,能给她赏赐的人都不好吝啬,是以也算是身家丰厚。 不是不能找“对食”,要找也得找个“唇红齿白”,“细皮嫩肉”,“多才多艺”,“温存笑意”的俏郎君吧? 可是你再看看宏公公,除了是个男的,不,还是少了点东西的男的,尖嘴猴腮不说,还是个黑黄皮子,精神焕发地站在光线明亮的地方,就像个“洗干净的土豆”! 冀忞曾经就这个问题跟冀鋆探讨过,冀鋆当时没有见过田嬷嬷,让冀忞给画出来,好歹有个感官印象,结果冀忞嫌恶心,不画! 冀鋆只好凭着想象琢磨田嬷嬷的“尊荣”,静静地等着冀忞“吐槽”结束,心中不免感慨,这不是另一种形式的“何不食肉糜”? 放着俊秀可爱的小鲜肉不找,非找个“老棒菜”当宝,田嬷嬷脑子又没进水! 无他,没有更好的选择而已。 冀鋆看冀忞还是不明白,指着一个馊了的馒头和一张刚出锅的油饼问, “你选哪个?” 冀忞嘟起嘴,道, “我知晓堂姐在嘲讽我何不食肉糜。” 冀鋆耐心地道, “我不是嘲讽,是点醒你,你说,田嬷嬷不找宏公公,还能找谁?梁公公?还是厂公王公公?武公公?” 冀忞还是有点不服气, “王公公和武公公大权在握,怎么能看上田嬷嬷!” 冀鋆笑道, “你也知道王公公武公公看不上她,那田嬷嬷看上宏公公有啥不能理解的?好吧,你说,除了王公公,武公公,田嬷嬷还有什么选择?我不了解宫里的情况,但是我知道内宫里男子不多,你说说还有什么些什么人可供选择,咱们一块儿聊聊!” 冀忞想了想,声音低了下去,有点犹豫地道, “比如,有些大内侍卫,还有御医……在大周,允许后宫的嬷嬷和女官婚配的。” 只要没有被正式册封为妃,可以自由婚嫁。 这也是前世,璐太妃想为冀忞转换身份的目的之一。 冀鋆只好细细分析, “据我所知,大部分的御医和大内侍卫不仅有品级,有家世,甚至容貌也是筛选条件。毕竟整日介在皇上面前晃悠,歪瓜裂枣的,皇上看了闹心。御医和侍卫可能品阶不高,但是因为近身侍奉皇上,自身含金量特别高,宫外的名门贵女看不上,小家碧玉肯定排队等着,抛开小家碧玉,秦楼楚馆还有一大群的莺莺燕燕,你说,哪个御医或者侍卫那么不长眼,非要跟这么一个脸长得比身体还着急的老婆子?” 冀忞听后缓缓点头。 渐渐地,冀忞终于明白,除了候南,田嬷嬷,宏公公还有其他的对食。为何宏公公那样一个猥琐之人,竟能吸引这一众后宫女子的欢心。 宏公公最为擅长的就是揣摩候男,田鱼这样的深宫女子的心思。知道她们最需要的是什么,知道她们心底最柔软,最痛处是什么,因此针对她们最需要的给予安抚,则无往不胜。 比如说侯南,她需要的是权势,她要是借助焦贤妃的赏识展现她的“才干”! 然后再通过为焦贤妃清除对手的时候获得更大的利益。 比如,候南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宫女成为了一个五品女官! 但是,这远不能满足她的野心。 候南想重振她的绿茶教。然后,当上说一不二的教主! 而这个田鱼呢,则是渴望被抚慰。 田鱼自幼进宫,而且因为容貌不美,所以无法成为妃嫔。 而同时又但是因为她办事干净利落,所以在宫中逐渐被赏识终于成了管事的嬷嬷。 而且更因为她善于审时度势,知道自己没有家世可依靠,不想牵扯到皇子们的争斗当中。于是她费劲心机选择了上官淑妃这样一个位分高却没有皇子的后妃做主子。 这样就完美地避免了在储君之位争夺的过程当中,被各方势力的所针对。 同时上官淑妃性情直爽,心思相对简单,而且就是没有雄厚的娘家可依托,相对来讲比较的好拿捏。 不过,田鱼也很聪明,最难得的是她知道分寸,田鱼知道在宫里面千万不可以做出刁奴欺主的事情,否则将会死的很惨! 因为即使上官淑妃再愚蠢,再无心机,上官淑妃也是皇上的女人,再不得宠,人家也是一品皇妃! 更何况,上官淑妃和皇上还有一个同安公主,而同安公主又深得皇上皇上喜欢,可以说,尽管上官淑妃已经年老色衰,但是有同安公主这样一张护身符,田鱼就必须,而且绝对有必要牢牢的地把持住上官淑妃这个大虎皮! 因此当田鱼成为上官淑妃身边最得力的嬷嬷之后,水涨船高,田鱼,田女官也迎来了她人生中的高光时刻!到哪里都得她几分颜面! 焦贤妃为了探听上官淑妃的一举一动,动了不少心思。但是安插人手却几番受阻,最后,没想到,宏公公帮她解决了大难题! 冀鋆见“皮脂腺旺盛”来者不善,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遂恭恭敬敬地福身道, “恕小女眼拙,请问这位老婆婆的您是哪家的太夫人?” 冀忞,“……” 堂姐,你是存心的么?你咋知道田鱼最恨别人说她老的? 而且,堂姐,田鱼是挺老的,但是也不至于是“太夫人”那辈儿吧? 这是要气死她咩? 田鱼果然火冒三丈,果然,候南说的没错,这两个小丫头不是好东西,专门戳人家的肺管子! 田鱼怒叱道, “出言无状!口无遮拦!你们礼国公府和镇远将军府就是这样的规矩?来人!给我掌嘴!” “田嬷嬷好大的架子!在郡王府喊打喊杀,谁给你的胆子!” 一声娇叱从冀鋆冀忞身后传来,旸旭县主款款而至。 冀鋆心下一松,尽管旸旭不来,她也不能任由田鱼欺负,但是旸旭来了,搅和一番,肯定事半功倍! 果然,田鱼此前已经被人抢先告状,说冀家姐妹害了候南,候南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 宏公公一直哄着田鱼说,心中只有田鱼一人,但是候南能帮焦贤妃办事情,比如料理个不听话的小妃子,悄悄害个快出落成妖精的小宫女。 所以啊,宏公公道, “你看,这些腌臜的事情我哪里舍得你去做呢?你也不舍得我去做不是?可是,你不做,我不做,总有人去替主子做吧?没法子,贤妃娘娘就让我去做低伏小骗骗那个娘们儿,我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将来,贤妃娘娘说,十三皇子继承大统,就在宫外给咱们建个大宅子,到那时,你就是明媒正娶的夫人!” 田鱼深信不疑。 因此,她不仅不把候南当成“情敌”,还当成自己家的“忠实走狗”,坚信候南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宏公公和自己的未来! 如今,候南被冀家姐妹害得进了大理寺的监牢,田鱼很是内疚没有保护好候南,认为这是打了她的脸! 她要让冀家姐妹八抬大轿把候南请回来! 田鱼面对旸旭气势不减,微微福身,道, “县主,老奴教训这个不知礼数的丫头片子,不劳县主费心!” 旸旭县主冷哼一声, “如我不许呢?” 田鱼直起身子,唇角滑过嘲讽, “那田鱼就得罪了!她二人一不敬公主,无故姗姗来迟!二对我出言不逊,老奴今儿一定要给她们一个教训!让她们知道,何为尊卑上下!何为礼义廉耻!” 说罢,田鱼上前一步,故意对旸旭不避不让,肥硕的身子险些撞到旸旭县主,旸旭不得不退后半步! 旸旭县主这身份,在宫外还能吓唬住一些人。面对宫里的人,尤其是有点身份的,就是个空架子! 田鱼一挥手,两个婆子上前按住了冀鋆,田鱼“嘿嘿”冷笑,再次上前,边走,边扬起猪蹄一样的胖手掌,冲冀鋆挥去! 作者声明,作者不大会起名,尤其是独一无二的名字,更是比较为难,因此, 如果出现与谁同名同姓,或者音同字不同等情况,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 作者深深感谢支持我的朋友们,谢谢你们的鼓励!并恳请多提宝贵意见和建议! 求关注!求收藏!求支持!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二章 田鱼触了霉头 冀鋆心中并不害怕,有麦冬在,冀鋆不担心自己吃亏,但是,压根没有想到田鱼忽然翻脸! 诚然,冀鋆有点“挑衅”和试探的意思,但是,田鱼突然发难,让冀鋆明白,这个田鱼存心的! 双方都没吵上几个回合,上来就打人,不是存心的谁信? 冀鋆顿时觉得刚刚的话语还是太过客气。 既然是存心的,无论她说什么,田鱼也依然会刁难自己。 冀忞见田鱼不给旸旭县主的面子,也知道这个田鱼在借题发挥。 如果说发难的缘由,最可能的除了沺黎县主,也就是侯南了! 冀忞见冀鋆不慌不忙,任由两个婆子按住她的肩膀,知道她自有打算,心中也安稳一些。 冀忞上前高声喊道, “田嬷嬷,这是要屈打成招吗?你说我们对公主不敬,我倒要问问田嬷嬷,我们不敬在哪里?你说我们姗姗来迟,你看看旸旭县主也刚刚才到,至于沺黎县主和皇后娘娘的侄女南宫小姐至今不见踪影,还有沮渠尚书的千金,陈国公宁国公家的女眷,田嬷嬷你如此颠倒黑白,混淆视听,指鹿为马,你身为淑妃娘娘身边的人,如此不顾体面,不怕损了淑妃娘娘的名声?不怕污了同安公主的眼?” 田鱼闻言更加气恼,她根本没有想到冀家这两个丫头一个比一个的难缠,本来想打击一个,吓唬一个! 现在看,这个还没等教训老实,那个先炸了毛! 旸旭县主虽然觉得冀忞拿她说事儿,有点不高兴,大有自己来为她们解围,她却把自己“装”进去的感觉,不怎么舒服。 不过,看到冀忞冲她歉意一笑,又想到此刻事出紧急,也就罢了。 再者,旸旭县主看到田鱼如此嚣张,心中也是气愤,凭什么一个宫里的老婆子,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说白了,不过就是上官淑妃跟前的一条狗而已! 不就是因为自己的爹爹在朝堂上权势不及广宁郡王,不及陈国公,礼国公他们,甚至连沮渠尚书,侍郎关宝胜这样手握实权的文官都不如,所以,敢公然让自己没脸! 好吧,你让我没脸,我就让你难堪! 旸旭县主迅速调整心情,大声地声援冀忞道, “同安公主还没发话,你竟然敢动用私刑!我看你才是藐视公主!你轻慢皇家!形同谋逆!” 冀忞和旸旭县主的声音比较清亮,附近听到的人,很多人都觉得很是痛快。 可以说,她们中的很多人苦宫里的人飞扬跋扈者久矣! 田鱼见到附近有的贵女面露不屑,情绪不免有点失控。 可是如今也不能后退,这个时候收手岂不贻笑大方? 她顿了一下身形吧,恨恨地瞪了冀忞一眼,又冷冷地看了旸旭县主,旋即飞快地冲着冀鋆扬手打去! 熟料,在冀忞和旸旭县主与田鱼争辩的时候,麦冬学着宁晓涛的样子,将手腕上手串悄悄退下,摘下上面的几个珠子,趁人不备,悄悄地地扔到了田鱼的脚下。 田鱼上前一步,正好踩到了这几个光滑的珠子上,毫无准备的,田鱼肥胖的身躯不受控制地重重向前扑去! 麦冬冲过来,推开两个婆子,将冀鋆拉开! 冀鋆和两个婆子都堪堪躲开,田鱼在向前扑去的时候,麦冬又悄悄用掌风推了她一下,如此,田鱼扑倒的地方又朝前移动了一段距离! 田鱼只觉得身后有股气将她又向前“撞”了一下,田鱼慌得的手胡乱地抓着,接着,这一扑好巧不巧地竟然一下子抓到了一个人的衣角! 衣角花纹交错,衣料质地精良,入眼之处,即知定非凡品! 田鱼抬头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来人正是,正是三皇子! 三皇子虽然满脸厌恶,但是掩不住他的俊朗容颜,身旁跟着已经换成男装,妖魅一样的宁晓涛。 三皇子与宁晓涛比肩而立,真的是一个仙一个妖! 一个正一个邪! 说不出的养眼! 冀鋆看呆了。 这是三皇子本尊啊! 章吉生与三皇子尽管容貌相近,气度上却大相径庭!天差地别! 咋说呢,真的就是珍珠和死鱼眼睛的区别! 田鱼见三皇子眸中的怒色,忙连滚带爬地趴到地上连连磕头。 三皇子有点洁癖,最恨谁无故的去乱抓他的衣服。 有小太监曾经求情的时候,抓住了三皇子的衣摆,被三皇子狠狠教训一顿! 小太监的手浸泡在冰凉的水里几个时辰! 后来,手肿得跟馒头一样! 冀忞记得前世在宫里的时候,据说三皇子很少去别处,就是总觉得外面到处都是污秽之气。 而有人来访之后,三皇子必要人将寝殿的里里外外清扫一遍。 久而久之,访客都以为是三皇子厌恶别人拜访,自然不敢过多来往,渐渐地,三皇子为人越来越阴郁沉默,越来越敏感孤僻。 世人都觉得三皇子是个“傲娇”的小皇子。 但冀鋆觉得,可能跟三皇子自幼失去母亲,父亲又无暇顾及,接近于父爱母爱缺失,更遑论陪伴成长。 他内心惶恐,孤单,惊惧,不安,却不知道怎么排解,就逐渐将自己包在一个壳子里面,别人走不进去,而他也走不出来。 直到,宁晓涛,不管不顾,左冲右突地挤进了他的心里! 原书中,隐晦地提及宁晓涛一心为了三皇子,二人似乎有“断袖”可能。 但是冀鋆倒觉得,很有可能是两个容貌绝美,又孤单无助之人之间的报团取暖。 三皇子面无表情,斜了田鱼一眼,淡淡地道, “自己掌嘴吧!”。 田鱼不敢怠慢,当时就跪在地上自己扇起了嘴巴。 冀鋆看的一头雾水,这变的也太快了! 冀忞冷冷地看着田鱼狼狈的样子,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无论如何,三皇子也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这个田鱼敢得罪旸旭县主,她终究不敢得罪三皇子,但她怎么把三皇子给惹毛了呢? 难道三皇子还没解恨?这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三皇子的母妃去世之后,皇上念及上官淑妃没有儿子,便有意把三皇子养在上官淑妃的名下。 上官淑妃对三皇子也算不错,田鱼也是费尽心思地巴结三皇子。 但是上官淑妃不是心思之人,且不擅长抚慰三皇子失去母亲的伤痛,只能做到衣食住行应有尽有,但是无法改变三皇子整日里郁郁不乐。 宏公公见状便给田鱼出主意,趁着三皇子喝醉的时候,向三皇子房中送了一个美貌的宫女。 三皇子酒醒之后十分震怒,为此躲在房中几天几夜不吃不喝。 皇上知道之后自然非常气愤,田鱼害怕事情败露,率先处死了的宫女。 皇上和上官淑妃便以为是那个宫女胆大包天,畏罪自尽。 但皇上也因此对上官淑妃有些不满,觉得她御下无方,于是又将三皇子送到了韩德妃的明睿宫。 三皇子记得母妃曾经跟自己说过,若有朝一日朝堂动荡,那么要三皇子一定要努力结交礼国公府,而且要远离陈国公府。 但是那个时候三皇子年纪尚小,根本不理解其中的含义。 等着母妃去世之后,三皇子先是极为悲痛,沉浸在哀伤当中无暇顾及其他。 很快又相继被上官淑妃和韩德妃抚养,在别人的宫里,三皇子终是不傻,知道必须要谨小慎微,自然不得自在。 而当三皇子逐渐长大,心情心绪平稳一些之后,他自身的傲气和性格上的孤僻,又让他没有办法低下身段主动与李宓或者礼国公府的人结交。 而他又不像四皇子和五皇子那样得天独厚,与自己的伴读如周桓和周彪交情匪浅。 偏偏他跟他的伴读,荣安世子彼此看着不顺眼。是以如今,几乎是老死不相往来一般! 三皇子起初也是因为无缘接触礼国公府的,同时也认为母妃对礼国公府有点夸大其词,他不认为一个国公府就能够护住自己的周全。 然而随着太子兄长的失踪,且储君之位争夺激烈之后,礼国公府,乃至冀家的议论逐渐甚嚣尘上,三皇子才发现了其中可能存在的巨大价值。 尤其是今日在同安公主这个赏花会上,他又见见到了侯南和冀家姐妹之间的对垒,他才忽然发现,冀家姐妹不是普通的闺阁女子! 于是,三皇子听说有人设计陷害冀家姐妹,于是本着“虽然十赌九输,但是万一这一次赢了”的心态,径直去了那间小屋。 却不料三皇子被人下了药! 幸好,跟过来的宁晓涛急中生智替代了他。 否则,他跟南宫燕在一起,一旦被众人发现,他无论是否娶了南宫燕,都只有一个结果, 被父王厌弃,被南宫家仇视! 是谁要害了自己? 自己从储君之争中出局,谁会最终得利? 三皇子眸中一束寒光射向了田鱼!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三皇子的心思 宁晓涛看到三皇子并面若寒霜,周身弥弥散着寒气,便立刻清楚三皇子认定是是眼前的田鱼设计陷害他。 宁晓涛虽然不是什么心机深沉之人,但是旁观者清,田鱼确实想攀龙附凤,或者受人指使。 但是,一来田鱼也在宫中浸淫多年,轻易不敢对皇子下手。 二来,田鱼如果受人指使,也只是小人物,在这里揪着这么一个小人物不放,没有必要,而且还显得自己沉不住气。 宁晓涛知道三皇子生性敏感,多疑多思,且有时候自卑冲动。 别人可以跟他拳脚相向,或者破口大骂,都能让三皇子接受。 但是如果是阴恻恻,暗地里是下刀子使绊子,三皇子会万分暴怒,而暴怒之下的三皇子,常常会被人钻空子。 这才是宁晓涛担心的。 幸好,自从宁晓涛出现在三皇子的生命里之后,三皇子的性子软和了许多。 此时此刻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也不适合于此时调查事情的真相和原委。 甚至极有可能,这个事情的真相最后根本是无人可知。 毕竟这是同安公主的赏花宴,不能够被田鱼这样一条老狗给破坏掉。 宁晓涛随即上前,轻轻拽住三皇子的衣袖,眉眼温柔,整个五官都闪着轻柔的光彩,轻声道, “殿下,这二位是冀家小姐,刚才就是她们,出手救了——” 宁晓涛顿了一下,接着道, “救了南宫大小姐!” 和我。 三皇子听到宁晓涛的如汩汩春水般的声音,也逐渐压下了怒气,逐渐恢复了理智。 三皇子看着还在掌嘴的田鱼,眼神厌恶而不屑,略抬抬手,宁晓涛见状呵斥道, “还不快退下!” 田鱼连忙连滚带爬地躲得远远地。 三皇子的视线落到了冀鋆和冀忞身上。 二人忙上前见礼。 三皇子点点头,刀削斧凿的五官,浮起一丝笑意, “听晓涛提起二位颇具胆识,我还以为是莽撞之人,如今一见,倒让本殿十分意外,二位小姐姿容出众,堪称文武双全,礼国公和镇远将军教导得好,实乃我大周之幸!” 冀鋆和冀忞忙道“殿下谬赞!” 三皇子又道, “本殿与二位小姐初次相见,但是二位的大名,我却早有耳闻,身为闺阁女子,将生意打理的红红火火,贵店的“卷饼”,如今在京城可是人尽皆知。这也就罢了,又智勇双全,危及之下救了南宫大小姐,本殿内心很是钦佩。” 三皇子内心很是窝火,如果不是宁晓涛替了自己,如果自己和南宫燕呆在一处,是不是那条蛇也有可能缠上自己? 想到这里,三皇子后背一阵滑腻之感,只觉得脖颈似乎也有什么东西缠绕,很是难受。 冀鋆发现这个三皇子说起话来,就不再那么高冷,给人一种仙子下凡之感。 冀忞低头淡淡地答道, “殿下过奖!” 冀鋆眼中的惊艳早已不见,如今冀忞也反应平平,令三皇子有些诧异。 此前,如果,有谁能跟三皇子讲上几句话,足够吹嘘几年的。 这两个却似乎没有预想中的那般惊喜。 三皇子倒是不太在意,钦慕他,暗恋他,在他面前装腔作势,背地里日夜祈求嫁他的简直不要太多! 三皇子浮起一丝微笑, “而且,本殿还听说,其实南宫大小姐曾经对二位很是不友好,二位能够以德报怨,品性高洁,实属难得!” 冀鋆听三皇子如此夸赞,却不敢得意,相反有些紧张,这位高高在上,冷漠孤傲的三皇子要干嘛? 前世,三皇子就是觉得自身没有太多势力可以依托,但是又不甘心彻底出局,于是,本着“重在搅和”的心里,对着冀忞一顿用力! 用力的结果,先是招来沺黎县主的嫉恨,沺黎县主先后勾结关静秋,同安公主的伴读同乐郡主等人陷害冀忞,幸好冀忞那时候已经不是“职场小白”,堪堪躲过。 这是,又要“掺和”? 三皇子的言语无甚波澜,虽然不是盛气凌人,但是也能听出客套。他自来不会曲意逢迎,今儿这般平和,已经实属难得。 宁晓涛觉得三皇子已经改变许多,至少,会夸人了! 三皇子打量着眼前的二人,是两个容颜秀美的女子,尽管目光沉稳不是伶俐,谈不上温柔娴静,但二人临风而立,落落大方,自有一派霁月风华。 三皇子想起母妃的嘱咐,又想起关于礼国公府和冀忞的传闻,心中也有了一丝的算计。 三皇子轻笑一声,道, “今儿是同安妹妹的赏花宴,二位救了母后的侄女,实属大功一件,我过会儿会告知皇妹,让她好好奖赏你可好?想必报与皇后娘娘知晓,娘娘也会赏赐于你。” 好什么好!冀鋆心中警铃大作! 合着你嫌事情闹得不够大是怎么地? 奖赏,奖赏你个大头鬼! 还真是奔着“掺和”来的啊! 冀忞闻言也是一惊!但随即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冀忞抬头看向这张生得俊美异常的脸,心里说不出的不痛快,甚至是厌恶! 前世,三皇子也是这般,在她几乎懵懂无知的时候,将她推到了沺黎等人的对立面! 南宫燕遭此惊吓,难道愿意大肆张扬? 你去让同安公主奖赏我,同安公主自然不能不应。 于是乎,南宫燕被蛇缠颈一事就会被众人所知! 南宫皇后的侄女在广宁郡王府被陷害,等于打了皇后娘娘的脸! 这件事查出个结果来还好,查不出来,南宫皇后岂不是会迁怒于张扬此事的这些人! 而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同安公主和三皇子,她不能如何,最后,可不就剩下自己和堂姐! 前世,面对的是沺黎县主,沺黎县主毕竟没有太多权力,有势力,有走狗,伤害还算有限。 皇后娘娘想对付一个官家小姐,岂非犹如踩死一只蚂蚁? 若是普通小女子闻言恐怕会欣喜若狂,甚至以为会因为入了皇后娘娘,皇子和公主的眼! 可是,冀忞两世为人,知晓其中的弯弯绕绕。 今儿,冀忞救了南宫燕的事情传出去,转眼就会变成礼国公府要巴结南宫家。 三皇子推波助澜,又会演变成礼国公帮助三皇子,从而,得罪一众皇子和大臣。 “多些殿下抬爱!冀忞刚刚出手,完全是情急之下,不得已为之,万不敢靠此小小侥幸求得娘娘和公主的垂青。不过是举手之劳,且事后臣女也很是后怕,再有此事,臣女怕是第一个会晕过去,哪里还敢妄求赏赐。今儿的赏花宴,这就是个插曲,转瞬即忘。我等还要去拜见公主殿下,望殿下能够遇到繁花锦绣,美景非凡。” 大家都很忙,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冀忞声音不高不低,平缓有度,慢条斯理表达了拒绝之意,又福身,欲与冀鋆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三皇子神色一滞,笑容有些僵住, “冀小小姐,依你之意,南宫大小姐一事就这样算了么?你既不求赏赐,可是如果南宫大小姐追究,你又如何独善其身?” 三皇子的话,令几人为之一震。 三皇子的意思一是如果南宫燕要感谢,难道冀鋆冀忞还能拒绝? 可是如果不拒绝南宫燕的好意,而拒绝三皇子的,岂不等于你冀家姐妹藐视皇子? 其二,假如有人认为是冀家姐妹“贼喊捉贼”,又当如何? 旸旭县主听到这里觉得有点不对劲,她开口道, “殿下,我等都在场,可以为冀家两位小姐作证!” 三皇子不理旸旭,作证,他需要吗? 南宫燕需要吗? 以他对南宫燕的了解,南宫燕才不会“知恩图报”,而是会“恼羞成怒”! 尤其,宁晓涛再含糊其词地诱导一番,南宫燕就会忘记去查找真正害她之人,而将全部怒火发泄到冀家姐妹身上! 三皇子搅和的目的就是——让冀家姐妹对他低头! 求他! 然后,再服从他! 何况,冀鋆还惦记着宁晓涛帮她收起的那条小蛇。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四章 焦贤妃与同安公主的过往 厅内,同安公主听到身边人的密报,神色淡然,看不出一丝的波动,唯有略微颤抖的茶盏昭示着她内心的震惊。 这个劳什子“赏花宴”,根本不是她的本意。 可是,广宁郡王妃说服了母妃,母妃要为自己选“驸马”,非要举办这个“赏花宴”。 从决定开始,同安公主的心就一直悬着。 广宁郡王妃不好好地张罗沺黎县主的嫁妆,倒是操心起她的婚事! 可是,上官淑妃如今只要一提到为同安公主“选婿”,本来就不高的智商,立刻下降得更快! 本来还有点戒备之心,立刻抛之脑后! 尤其燎戎前后求娶,更是令上官淑妃犹如惊弓之鸟,觉得一定把同安嫁出去,就万事大吉。 同安苦笑,真的需要和亲的时候,嫁人与否似乎也不那么重要。 她知道“赏花会”上不会平静,以往的京城贵女也好,公子们的聚会也好,常常会多多少少有些意外情况,顺顺利利的时候并不多。 但这次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还牵涉到了燎戎摄政王和皇子,还有南宫皇后的侄女,令同安还是有些不安和无奈。 一直以来,同安公主周瑛与她的母妃上官淑妃不同。 上官淑妃坚信皇上对自己情义深重,认为自己尽管不曾育有皇子,而且母家势力又不强劲,但是还是稳居“四妃”之一。 不仅如此,上官淑妃还位列韩德妃和焦贤妃的前面。 上官淑妃认为自己从年少时候就陪伴皇上,那时候皇上还是个籍籍无名的六皇子。 后来,有一次,皇子府的后花园里,有人送给六皇子几只塞外寻来的大型黑犬,黑犬长有六尺,体态健壮,怕是有一百多斤。嘶吼声十分恐怖。 尤其是夜晚,有人靠近犬舍的时候,吼叫声简直惊天动地! 不料那一日,拴犬的绳索却被黑犬挣脱开,犬舍也被体型巨大的黑犬撞坏,黑犬冲进了院子! 六皇子正与后宅女眷闲坐,冲进来的黑犬将众人吓得四散奔逃,有的小丫鬟见到黑犬浑身漆黑如墨,双目似刀,口中滴着涎水,喉间阵阵嘶鸣,看起来好似地狱的妖魔鬼怪,竟直接晕了过去! 黑犬对倒地之人毫无在意,竟然直奔六皇子而去! 上官淑妃这个时候毫无畏惧地挡在六皇子身前,拿起一壶热茶狠狠砸向扑过来的恶犬! 也是上官淑妃胆识过人,也是因为黑犬距离二人比较近,一壶热茶正好咋中恶犬的脑袋! 热水顺着头顶流进了恶犬的眼中,恶犬嘶叫一声,瞬间向前一扑,而这时上官淑妃迅即拉着六皇子向一旁蹲下去,竟然躲过了恶犬的第一飞扑! 而恶犬这一旁扑偏了,恰好扑倒二人旁边的桌子上,桌子上的果品差点在恶犬冲击下洒落得满桌满地地。 恶犬再次回身攻击六皇子和上官淑妃的时候,小厮和侍卫已经回过神来,小厮拿起手边的椅子棍子盘子砸向恶犬,而稍后赶来的侍卫,则是三下五除二结果了这条恶犬! 事后,六皇子感念上官淑妃的挺身而出,上官淑妃原本是孺人,经此一事,六皇子向先皇请求立上官淑妃为“侧妃”。 而六皇子继承大统之后,又立为“淑妃”。 上官淑妃觉得自己的这个“淑妃”,当之无愧。 可是,同安公主却完全没有办法如此乐观。 同安公主周瑛记事起,就难以忘记焦贤妃那满是嫉恨,算计,欲除之而后快的眼神! 偏偏她的母妃不信,更是不屑! 上官淑妃不无得意地道, “她凭什么跟我争?她不过是有个皇子,那又怎样?皇上的儿子又不止十三皇子一个!可是,放眼整个后宫,只有我当年为圣上挡过恶犬!当时,皇后娘娘,都吓傻了!” 同安公主暗暗叫苦,这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您还总挂在嘴边,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父皇当年要靠着女人才活命吗? 同安公主叹口气道, “母妃,这种话,您以后尽可能别说了!父皇不见得爱听。” 糗事,总被你拿出来说,谁能高兴?何况还是一国之君的糗事! 上官淑妃不以为意, “凭什么不说?要是没有我,你父皇说不定会被那只恶犬抓伤破相!我如今的位份,是我豁出性命换来的!她焦成芳凭什么总盯着我的位置?想当初,我陪王伴驾的时候,她焦成芳还跟礼国公世子议亲被退亲呢!论先来后到,她在我后面,有什么委屈的?贵妃后来居上,我还没说什么呢!她焦成芳有什么资格跟我比?” 一席话,连秦贵妃都得罪了! 不过还好,如果当初父皇被咬伤致残将无法继承大统的话,上官淑妃终是没说出来! 同安公主一个头两个大! 荣宠跟相伴时长还真没有太大关系! 而且,母妃啊,你真的不担心父皇会认为你在“挟恩求报”? 你真的不担心,有一天,你的这点子恩情会消耗殆尽? 然而,面对固执的上官淑妃,同安公主又十分的无力。 她知道,有人在上官淑妃身边撺掇她,令她洋洋自得,口无遮拦,伺机找出上官淑妃的疏漏。 这里面有焦贤妃的人,也有其人的耳目。 可是,同安公主很是无奈,她的话上官淑妃时而听,时而不听。 别人的话,大部分都能听进去。 不过,上官淑妃的地位一直还算稳当。 同安公主猜测,一是有璐太妃的力挺。 二是,上官淑妃除了有时候口无遮拦,并无其他恶行,比如忤逆不敬,比如苛待宫人。 上官淑妃到底秉性比较纯良,又没有皇子,因此对于后宫的争权夺利不怎么热心,这反倒让皇上对她另眼相看。 三是,同安公主觉得,父皇想用母妃平衡后宫。 比如,用母妃去碍焦贤妃的眼! 同安公主记得那年,焦贤妃获得了“协理六宫”之权不久,便大喇喇地来向上官淑妃母女示威。 那日,同安公主刚给太后和璐太妃请安,回来的路上,焦贤妃挡住了同安公主的路。 同安公主依照礼数问安后便要离去,焦贤妃笑咪咪地道, “公主这么着急,是怕本宫呢,还是不喜欢本宫呢?难不成,淑妃姐姐没有告诉公主,公主应为六宫和睦率先垂范!” 同安公主有些意外,焦贤妃这才刚刚掌权,就迫不及待地惦记母妃的位置了。 同安公主莞尔一笑, “娘娘教训的是,母后曾经教导过我,皇家公主应淑慎性成,勤勉柔顺,性行温良,淑德含章,同安不敢忘。” 我是大周的公主,教导我,自有父皇的正妻皇后娘娘操心,你就是父皇的“妾”,想教训我,也配! 果然,焦贤妃听出来同安公主的讥讽之意,心中恼火。 宏公公见焦贤妃被怼,脸涨的有些泛红,不由得也是火冒三丈。 恰好此时,同安公主身边的宫女偷偷抬眼看了一眼焦贤妃。 宏公公上前一个巴掌将宫女扇倒在地! 口中呵斥宫女,却指桑骂槐道, “不懂规矩的东西,还敢拿眼睛斜睨娘娘,我看你学的规矩都喂了狗了!难怪宫里不许养狗,八成是你们这些人天生的贱种,连狗都不如,就应该把你们当成宫里的狗!” 同安公主看着宏公公发飙,却无计可施,双手紧紧攥住帕子,却没有办法制止。 她只是带了两个宫女,如今在这四下无人的御花园,就是宏公公打了她,她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果然,焦贤妃见到四下无人,“嘿嘿”冷笑两声,上前一步,瞪着同安公主的眼睛道, “我今天饶了你,你和你的娘亲最好收起你们的心思,老老实实地待在你们的宫里,别出来丢人现眼!在你娘亲让出淑妃之位之前,你还有几天好日子过!如果你和你娘不想下场太惨,最好主动让贤,我或许会给你娘一个修容,婕妤的位置,否则,恐怕只有去冷宫当她的娘娘了!” 同安当时终究是年纪还小,被焦贤妃几句话激得不管不顾地道, “你敢?论位份你还比我母妃低,我母妃又没有得罪你,你凭什么害我母妃?” 焦贤妃不屑一顾, “凭什么?凭你们母女愚蠢!凭你们母女在宫里,在朝堂上没有权势!凭你娘年老色衰,不可能再有皇子傍身!凭我,焦成芳想成为后宫最最贵的女人!你娘,现在挡了我的路!我要除掉她,就这么简单!” 同安公主气得浑身发抖,哆嗦着手指着焦贤妃道, “你说这话,你大逆不道,不怕父皇听到……” 焦贤妃闻言,眸光一凛,旋即笑若夏花,阴恻恻地道, “你去告诉你父皇,你看看他信不信?” 同安一怔,是啊?焦贤妃正是盛宠之时,仅凭她一面之词,父皇会信吗? 同安公主茫然地看向身边两个宫女,却不知何时,两个宫女已经倒地,气绝身亡!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五章 你去大理寺陪候南吧! 公主身边的随侍宫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犹如秋日的两片落叶,无人问津,更无人在意。 同安公主第一次见到身边的人硬生生死在自己面前,刚刚还活蹦乱跳的,还喜笑颜开的,忽然间没了声息! 同安公主登时呆愣在原地,眼中只有焦贤妃那张变了形,狞笑着的脸! 同安公主被焦贤妃派两个人送回了上官淑妃的身边。 同安公主到底是上官淑妃的女儿,有几分胆识,强忍着没在焦贤妃面前露怯。 然而到了翠霞宫之后,一进入到自己的寝殿当中,同安公主腿一软,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同安公主起初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场梦。梦中,自己随身的宫女死了! 同安公主开口问的第一件事便是陪着自己去见拜见太后娘娘的两个宫女哪里去了。 左右告诉她二人在“御花园落水而亡”。 同安公主非常难受,悲伤和恐惧瞬间涌上心口,她眼泪汪汪地看向上官淑妃,她以为上官淑妃会暴怒,会气愤,或者是也会如她一般伤心。 谁知上官淑妃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道, “听焦贤妃身边的宏公公说,这两个宫女把你给抛下,自己去御花园的的千里湖边看鱼,不小心掉到了水里,等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息,这样的只顾自己玩乐,不顾主子安危的奴才,死了就死了,你也不必伤心。过几天母妃再给你派两个好的,懂事的来侍奉你。” 同安公主先是震惊不已,张口结舌,却发不出声音,她拼命地摇头道, “母妃,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他们说谎!他们害死了咱们翠霞宫的人!” 上官淑妃有点痛心疾首地道, “你怎地如此颠倒黑白?贤妃虽然恃宠而骄一些,可是着实没有必要对两个小宫女下毒手,定是你素日与她们玩闹在一起,有了些情分,不忍心她们出此意外,所以被人一撺掇,就象贤妃身上泼脏水,毕竟贤妃是有名的跋扈,说她害人,大家都相信。可是,你作为大周的公主,一举一动皆为典范,如何能无中生有!” 同安气结。 猜到定是自己晕倒之后,宏公公巧舌如簧,哄骗了上官淑妃,定是说,宫里会有一些嫉恨焦贤妃的人,如洪充容,黎修容等人会借机生事,对焦贤妃“栽赃陷害”。 果然,宏公公在同安公主被送进寝殿之后,声泪俱下,跪倒在地,伏地不起,对上官淑妃道, “娘娘,娘娘,您与贤妃娘娘情同姐妹,在这个节骨眼上,您可一定不能被有心人利用,与贤妃娘娘针锋相对,从而令亲者痛,仇者快啊!娘娘啊!贤妃娘娘说,您这个姐姐,在贤妃心中,和蔼良善,她总是对十三皇子说,将来一定要好好孝敬您,爱护公主殿下!” 上官淑妃被宏公公的一番话哄得霎时间将一丝丝疑惑抛之脑后! 同安公主心揪到了一处,那种无力再次裹挟全身! 连母妃都不信自己的话,若自己将焦贤妃的言行告诉父皇,父皇会信吗? 肯定不会啊! 为什么父皇母妃不信亲生女儿的话,而是相信旁人? 同安公主不能理解。 焦贤妃就是用这两个宫女的命警告自己,要老实,要听话,否则,这两个宫女的下场就是自己的结局。 冤屈,愤懑,无辜,无助,是那个时候同安公主的心情。 那一刻,同安公主才发现,原本以为,作为公主,不涉及储君之争,母妃还是淑妃,可以什么都不去想,不去做,只要安安稳稳,循规蹈矩,如同宫外的沺黎,旸旭那般,不求风光无限,但求富贵平安。 然而,身处皇家,就是争夺的漩涡,你不争不抢,命运却不会放过你,厄运到来的时候,连争辩的机会都没有。 悲哀和绝望已经不足以形容同安公主的困境。 上官淑妃见同安公主愣怔,安抚道, “好孩子,别害怕,我知道你跟她们在一起时间久了,会有一些情分,可是奴才就是奴才,而且她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你丢下自己去玩耍,他们确实罪不至死,但是,这又能怨得了谁呢?只能怪近日多雨,湖边湿滑,她们自身不会水,还非得往湖边走,结果就那么凑巧地掉了下去!唉,只能是说她们的命不好,怪不得旁人,更怪不得你,母妃已经命人好好安置她们的家人,也替你尽了主仆情分。” 同安公主不再摇头,她很累,她已经听不见上官淑妃在说些什么,紧接着,同安公主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等同安公主再次醒来时,她的身边已经多了两个生面孔。 这两个生面孔的小宫女,会不会是焦贤妃派来的? 这是经此一事后,同安公主首先想到的问题。 冀忞和冀鋆没有想到,同安公主会为自己解围。 厅内,同安公主一袭烟霞罗裙,头戴八宝点翠步摇,花容月貌,气度高华。 三皇子笑道, “同安妹妹的赏花宴,很是热闹,刚刚冀家两位小姐救了南宫大小姐,妹妹,你说是不是应当奖赏冀家两位小姐?” 同安公主浅笑盈盈,笑意不达眼底。 内心却在盘算,有人算计三皇兄和南宫燕未遂,三皇兄怕是连我也怀疑上了。 同安内心暗叹,有几个要争皇位的皇兄,即使什么都不做,也不可能置身事外。即使,三皇兄明知道自己无缘那个位置,可是,万一,自己与二皇兄或者四皇兄联手了,陷害他呢? 但是,同安公主也不打算自证,有什么可证的,这里,只有算计与被算计,只有算计成功与不成功,大家各凭本事,愿赌服输。 同安公主淡淡地道, “南宫大小姐是母后的侄女,赏与不赏,还得听听南宫大小姐的意思。再说,此事发生在广宁郡王府,还得问问王爷的意见。” 同安公主后来开始靠近璐太妃,璐太妃在观察一阵之后,也有意无意对同安公主进行指点。 在璐太妃的帮衬下,同安公主逐渐有了一些自己的势力。 礼国公府,冀家姐妹的名字,时常传进她的耳中。 如今,冀家姐妹就在眼前,同安公主见二人不卑不亢,进退有度,心中先是有了一丝好感。 假如,冀家姐妹与自己联手,对付焦贤妃…… 三皇子碰了个软钉子,心下不满。 宁晓涛偷偷扯了一下他的衣袖,三皇子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公主殿下,冀家两位小姐藐视皇家,污蔑候南有罪,桓世子不明就里,将候南押走,恳请公主殿下救救候南!” 田鱼肿着脸进来就趴在地上哀求。 宏公公告诉她,如果候南有个三长两短,焦贤妃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他们二人也不可能再有日后的美满生活。 如果,焦贤妃的位置堪忧,他二人也将一落千丈。 同安掩下眸底的厌恶,这个女人,原是上官淑妃身边的掌事嬷嬷,上官淑妃待她不薄,可是这个女人竟然为了宏公公那么一个猥琐,无耻之人,投靠了焦贤妃。 人往高处走,也无可厚非,可是,这个田鱼用上官淑妃对她的信任,换走了淑妃身边的人,将整个的翠霞宫的上上下下几乎都成了焦贤妃的眼线。 焦贤妃为何对自己的母妃下如此大的力气? 据同安公主的线报,整个后宫,焦贤妃对皇后娘娘和秦贵妃虽然也安插眼线,可是,都没有象对上官淑妃这边费这样大的力气。 而今,见到了冀家姐妹,同安公主心头一跳,是不是自己母妃也如冀家姐妹一般,被焦贤妃百般琢磨,刁难,而自己却不明所以。 再或者,上官淑妃和冀家姐妹一样,都有着焦贤妃志在必得之物? 同安公主眼中充满了复杂之意, “据我所知,候南是福远宫的女官,本殿来此多时,她都未曾来拜见本殿,可见她也并未将本殿和淑妃娘娘放在心上,本殿何必去救?如今她又不知分寸,又在广宁郡王府被大理寺带走,你要本殿去干涉朝政?” 无事福远宫,有事就找我们翠霞宫! 在宫中,你能忽悠母妃,此刻母妃不在此处,你休想忽悠我! 田鱼假装听不出同安公主的话中深意,依旧不退让, “公主殿下,候南是贤妃娘娘派到郡王府帮着沺黎县主打理赏花会的,如今被冤枉入了大理寺的监牢,您不闻不问,岂不是令娘娘寒心?” 同安公主不为所动,冷冷一笑, “候南,一个奴才而已,贤妃娘娘会为了一个奴才寒心?还是宏公公会寒心?看不出田嬷嬷倒是胸怀宽广,不仅惦记宏公公,连宏公公惦记之人也一并惦记,你既如此放心不下,不如我跟桓世子说说,你也去大理寺陪候南吧!”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六章 让田鱼找两棵树吊死 田鱼没想到同安公主压根儿不理会她的请求,不仅不去按照她所说的去救想办法救侯南,而且连台阶都不给他。 田鱼怎么可能去大理寺的监牢里去陪侯南? 虽然田鱼知道跟侯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在宏公公不停的洗脑之下,田鱼也把侯南当成好姐妹来对待。 而且田鱼深信宏公公对她所说的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厉害关系。 田鱼坚信,她和宏公公的许多事情都需要候南去做,候南是他们豢养的一条狗,专门去替他们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而她和宏公公就双宿双飞,坐享其成。 久而久之,田鱼就觉得侯南做的一切,名义上是为了焦贤妃,但实际上却是为了她! 所以此刻,田鱼是真心的想把侯南从大理寺救出来,但是真心救归真心救,她也并没有达到要跟侯南“生死相依,誓死追随”的地步。 同安公主的冷漠,不屑,无感,让田鱼顿时不知所措。 但是田鱼犹自不死心,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她侧目看到了冀家姐妹,忽然间就认定是冀家姐妹,适才蛊惑了同安公主。 因此,同安公主才对候南的事情置之不理! 这两个妖女! 田鱼忽然间万分痛恨冀家姐妹! 如果不是她们不老老实实听凭焦贤妃的摆布,何至于非得候南出手? 候南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出手了,冀家姐妹犹自不满足,竟然勾结周桓将候南下了监狱,实在可恶! 怪不得宏公公说,冀家两个姐妹是祸患,谁沾上谁倒霉! 淮安候府的姨娘苏瑾只是因为看上冀鋆,想给自己的儿子提亲,就被冀鋆害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而且,冀鋆还令人发指地设计陷害苏瑾,让广宁郡王剁了苏瑾姨娘一根手指头! 恶毒啊! 田鱼看向冀鋆的眼神,有愤怒,有仇恨,有恐惧,还有一丝不甘! 冀鋆,“……” 咦?这个“皮脂腺旺盛”的眼睛在“咔咔”我,咋了,我脸上落灰了? 冀鋆拿起帕子擦擦脸,又看向田鱼, “这样可以了吗?” 田鱼气得胸脯一起一落,气死人了! 太嚣张了! 这是妥妥的示威啊! 候南下了大牢,她还有心思臭美!果然心狠手辣,名不虚传! 冀忞的眸光在田鱼和冀鋆脸上来回流转一番,心中大致明了。 冀忞上前一步,面向冀鋆,给了田鱼一个后脑勺,接着冲冀鋆眨眨眼,拿起帕子假意帮着冀鋆擦了擦。 然后,冀忞转过身,冲着田鱼挑衅地一笑。 田鱼登时心头一阵憋屈! 合着那个冀家大的没看出来!小的倒是看出来了,却根本不在乎! 田鱼按下心头怒火,不甘心地继续要挟同安公主道, “公主殿下,您切不可听一些奸邪阴险小人的一面之词,您一定不能够偏听偏信。要知道有些人,出身微贱,心肠恶毒,惯会装神弄鬼,蛊惑人心,公主可千万不要上当!” 同安公主不以为意, “不劳嬷嬷操心。本殿还不需要你教我如何做人。” 冀鋆心道,这个什么阴险小人,装神弄鬼,不就是说自己嘛! 说就说吧,反正是自己从开始跟苏瑾,美琳,焦贤妃,沮渠青珊,上官雪胜,上官雪碧,还有什么南宫燕她们斗法开始,名声就没有好过。 旸旭县主闻言很是不满道, “田嬷嬷,你此话何意?你在三皇子殿下和公主面前,危言耸听,指桑骂槐,含沙射影,你这般阴阳怪气,本县主可要请三皇子殿下和公主殿下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旸旭县主本来想装鹌鹑,不闻不问,但是田鱼对同安公主一再逼迫,让旸旭有了计较。 同安公主幼时与沺黎县主本就不睦,后来还因上官淑妃要惩罚沺黎,广宁郡王逼迫上官淑妃罢手之后,变得更加不对付。 此次,同安公主在广宁郡王府举办这个“赏花宴”,旸旭县主猜测一定不是同安公主临时起意。 旸旭县主此次险些遭了暗算,还好最后倒霉的是南宫燕。 而此时,这个田鱼却百般护住候南,再想想刚刚三皇子对田鱼的态度,难不成,是田鱼和候南帮助沺黎来害自己? 否则,即使是在广宁郡王府,没有人出谋划策,沺黎那个猪脑子,怎么可能想到这么复杂的法子? 而且沺黎不仅会迂回害人,竟然还学会了“一箭双雕”! 不可能! 田鱼哪里把旸旭放在眼里, “县主,有两位殿下在,您还是省省力气吧!” 旸旭见到田鱼的傲慢,更加确信她与此事脱不开干系,不怒反笑, “怎么?你觉得本县主治不了你?” 田鱼一阵气闷,觉得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沺黎沺黎出手失利,候南候南也跟着失利。 田鱼怒火攻心,梗着脖子顶撞旸旭道, “县主这是何意?在两位殿下面前,县主如一定要治老奴的罪,老奴也无话可说。您是堂堂的县主,但是老奴是翠霞宫的人,老奴是否有罪,也自又淑妃娘娘来治老得罪,还轮不到县主在这里指手划脚!” “哐当!” 同安公主将茶盏重重落到案几上,田鱼吓得一哆嗦!忙住了口! 稍顷,同安公主看向冀鋆,笑吟吟地道, “冀大小姐,让你看笑话了!不知贵府遇到刁奴欺主的事情,是怎么处理的?” 冀忞微微一怔,旋即内心转过千百个念头。 同安公主,是要我们站队,还是,想知道我们与焦贤妃和沺黎之间的关系? 冀鋆上前盈盈福身,笑道, “谢公主殿下赞许!还请公主殿下不吝赐教!” 三皇子眸中闪过疑惑,看向宁晓涛,宁晓涛冲他缓缓摇头,示意静观其变。 冀鋆笑吟吟起身,玉簪上的宝石挂坠熠熠生辉,衬得她粉面桃腮,容颜如玉。 冀鋆缓步走向田鱼,身后跟着芍药和麦冬! 田鱼看着冀鋆笑得灿烂,却没来由令她感到地恐惧,她猛地指着冀鋆道, “你,你干什么,你别过来!” 猛地,麦冬上前将田鱼的双手扭向身后,田鱼的大胖脸正好冲着冀鋆,冀鋆抬手“啪”“啪”两个脆生生的巴掌扇到了田鱼已经有些肿胀的脸上! 一丝鲜血从田鱼的嘴角流了出来! 还没等田鱼喊出声,芍药拽过田鱼的帕子,塞进田鱼的嘴里! 田鱼双目欲裂,眼中恨不能喷出火来,将眼前的人,焚烧殆尽! 三皇子和宁晓涛对视一眼,虽然不至于震惊得目瞪口呆,但也是无比诧异。 同安公主也是大感意外,她本以为就是教训几句,这,这,这冀家姐妹直接动手啊! 可是,自己的话已经说出口,万不能就此认怂,咬牙也得挺过去! 何况,冀鋆打田鱼,甚合吾意!她老早就想痛打这条老狗了! 冀忞冷哼一声, “田嬷嬷看起来还真是地宏公公情深义重,想来是宏公公惯会花言巧语,令田嬷嬷只知有宏公公,不知有公主殿下!” 从震惊中缓过来的旸旭不忘插上一脚, “否则,又怎么配得上刁奴欺主这个词?” 一句话,坐实了田鱼的“刁奴欺主”! 田鱼这才后知后觉感到害怕,“刁奴欺主”在普通人家,都可以直接打死! 田鱼拼命挣扎着,喉间“呜噜”作响。 冀鋆幽幽地道, “田嬷嬷,你别急,三皇子殿下和公主还有县主,是为了你好!我劝你呀,离开那个宏公公,你看看你,听他的话,把自己害成了什么样子!你也是,挺聪明的人,怎么就在一棵树上吊死了呢?不如,我向公主殿下讨个人情,帮你做个媒?” 旸旭县主忍不住问道, “啥意思?” 芍药道, “就是让这个嬷嬷找两棵树吊死!” 同安公主和身后的宫女忍俊不禁地低下了头。 宁晓涛假意怒叱道, “你这个小丫鬟尽胡说,既然吊死,哪里还需要两棵树?” 芍药睁大眼睛,无辜地道, “这位漂亮哥哥,你这就不知道了,象田嬷嬷这么胖的女人,脖子上的肉多,吊死的话估计也得一个多时辰,就前半个时辰在这棵树,后半个时辰在那棵树!” 宁晓涛听芍药说的有趣,又见芍药长得秀丽讨喜,再听到她喊自己“漂亮哥哥”,顿时心花怒放,一时间笑得百花失色,嗔道, “淘气!” 冀忞神情严肃,认真地看着田鱼道, “大理寺有位推官大人,官至七品,年逾不惑,丧妻三年,家有薄产,不如,我为田嬷嬷做个媒?” 田鱼气急,谁要你那个七品小官做续弦?可惜,干着急说不出话来。 同安公主似乎也有了兴趣, “虽然身份低了些,可如若人品好,田嬷嬷也不妨考虑一下。虽然,这位大人可能清贫一些,可是念在你侍奉母妃一场,母妃和我给你的添妆银子都不会少,足够你二人后半生衣食无忧。如若你一举得男,母妃还会有大礼相送!” 旸旭县主也道, “相请不如偶遇,我也会为嬷嬷添妆!嬷嬷,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那个宏公公朝三暮四,嬷嬷如此秀外慧中之人,何苦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宁晓涛不嫌事儿大, “哎呀,此等喜事,我和三殿下也会凑个份子!咦,冀大小姐,到时候,如若田嬷嬷在你的店里办喜宴,你能否看在在下的面子上,打个八折?” 冀鋆故作深思状,为难地道, “宁公子,我们店是小本生意,但是,既然您开了口,我总是要给您这个面子,八五折,如何?” 宁晓涛喜道, “冀大小姐真是爽快人!成交!” 田鱼,“……” 你们说的这么热闹,不亏心? 我是谁? 我在哪儿?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七章 同安公主的困境 上官雪碧从候南害冀家姐妹不成,反倒被周桓的人带走之后,就紧紧地跟在冀家姐妹身后当小尾巴。 冀鋆和冀忞也不在乎她是不是跟着,姐妹二人知道,上官雪碧这个人有些小聪明,势单力孤,而且没有好处的时候,绝对不会找她们麻烦。 以前的种种,如果没有沮渠青珊等人的撺掇,没有沮渠青珊,关静秋许诺的千般好处,上官雪碧是不可能贸然发难。 此刻,上官雪碧隐在一边默不作声,看着厅内几人煞有介事地议论田鱼的“婚嫁”事宜。 滑稽的是,正主此时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上官雪碧偷偷看向冀鋆,只见她谈笑晏晏,举止自如。在同安公主和三皇子殿下面前,丝毫不胆怯,不自卑。 刚刚出手教训田鱼,又干净利落,丝毫不手软,上官雪碧心中暗暗后怕,想到此前自己为沮渠青珊和南宫燕她们冲锋陷阵去“好邻居”闹事,冀鋆虽然惩戒了自己,又从关静秋等人身上“刮”去了好几只镯子,但实际上,人家冀鋆真的没下狠手! 假如,在“好邻居”,在人家的地盘,给自己制造一个“意外”,岂不轻而易举? 上官雪碧第一次对自己既往的想法和行径产生了困惑,嫡母和长姐那般害人,真的不会遭到报应吗? 既然已经给田鱼定了个“刁奴欺主”的罪名,其余的事情就好办了。 同安公主让人将田鱼带回宫里,交给上官淑妃发落。 接下来就是闲谈,等着沺黎县主,南宫燕等人的到来。 此次,虽然是以同安公主名义举办的“赏花宴”,其实,很多人心里都明白,主角却不止是同安公主, 沺黎县主是郡王府的主主人,自然也是主角之一。 其次,如几位皇子,南宫燕,旸旭县主等人也算是有分量的宾客,也是小小的焦点。 因此,沺黎县主等人姗姗来迟,没有聚集到同安公主身边,同安公主并不在意。 相反,她倒是乐见其成。 二皇子的话一直令同安公主有些不安, “皇妹,“和亲”的人选为什么不是你?你真的相信如燎戎摄政王所说那般?” 同安公主略有不解, “若不然呢?” 朝堂上下,都是这般说,她还能说什么?难道还能得便宜卖乖? 去问问摄政王,你为啥没有选公主和亲? 同安公主与这位二皇兄并不多么亲近。 二皇子意味深长地一笑道, “我知道皇妹对朝政不感兴趣,可惜,皇妹如若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哪怕如沺黎,旸旭那般是个县主,如今日这般万事不关心,也没什么不可以,可惜你生在皇家,你不理会,不代表你就可以远离。” 同安公主不置可否,身处权力漩涡,即使什么都不做,也不表示可以置身事外。 如同当年五皇子的母妃陈美人,如同三皇子的母妃张妃娘娘。 那个时候,太子是嫡长子,早早立为储君。陈美人二人恐怕根本不敢妄想自己的儿子要与太子一争高下。 可是,不还是稀里糊涂地没了命! 同安公主含糊地道, “二皇兄,身为皇家儿女,自是与普通人家不同。妹妹省得。” 二皇子折下一根柳树枝条,在手里把玩着,摇摇头,轻笑一声,近前一步,低声道, “皇妹,北燎与咱们大周对峙多年,如今,北燎老汗王年迈,几个王子争得激烈,因此,才无暇与咱们开战。父皇如今安抚燎戎,燎戎自然短期内会与大周交好。你说,接下来,父皇会不会将你嫁去北燎?若一旦北燎老汗王亡故,你就是北燎的太后,而新汗王依据他们的规矩也会娶你,你又是新汗王的王后。而经过几个王子的争抢之后,北燎实力大减,新汗王为了保住自己的王位,必将依附岳家。你说,是不是这个可能性很大?” 同安公主有些懵,“和亲”的消息一传来,宫里最紧张的莫过于上官淑妃和同安公主。 尽管还有一个无忧公主,可惜这位公主母亲出身低微,至今还是一个美人。 无忧公主自幼身子羸弱,久居深宫,是以,几乎少有人知道这位公主的存在。 一旦需要名副其实的“公主”和亲,非同安莫属。 二皇子见同安公主略怔住,心知她被自己说中心事,于是笑道, “不过皇妹勿忧,有为兄在,为兄定全力帮助妹妹躲开。只是,为兄如今身份尴尬,怕是没有太大的分量。” 同安公主听到这里,冷静下来,二皇子的意思是,他如今不是皇上,甚至不是太子,无法决定不派同安公主和亲。 可是,“做酒不辣做醋酸”的本事还是有的,比如,假如,同安公主不听他的,他添油加醋添些坏话是可能的。 同安公主不打算跟二皇子撕破脸,在宫里长大的人,再没有心机,见得多了,也练出来一套虚与委蛇的本事。 “二皇兄过谦了,如今,二皇兄为长兄,是我兄妹的楷模,二皇兄自当担起照拂弟妹的责任。小妹自当多为父皇分忧,也愿皇兄顺心遂意。皇兄如有差遣,小妹自当尽力。” 二皇子对同安公主的表现比较满意,微微眯起双眸,又低声道, “皇妹如有此心,可要好生留意你的其他几位兄弟,还有,你作为大周的公主,还应该跟咱们的姑母多亲近。为兄可不希望,将来,与姑母这位长公主和你这位公主杠上,虽然要走上那个位置,需要大周的公主出力,可惜,我有点不太信那个邪!” 同安公主困惑地看向二皇子, “既然皇兄不信,又何必与小妹费此唇舌?” 二皇子微微一笑, “因为我不想看到皇妹对自己的能力一无所知,不想看到皇妹将来被其他某个心怀叵测的兄弟利用,被他利用还不自知。这一点,皇妹可比姑母差太多了!不过,这可不是因为姑母是皇祖母的嫡长女的缘故,而是皇妹的母妃实在太过愚蠢。皇妹,你和姑母的都有着大周皇室尊贵的血统,你瞧瞧,咱们皇家,是不是公主远远少于皇子?你说姑母重要不重要?” 同安公主心下一惊,二皇子不提,倒也没想那么多,如今说起来,可不是! 皇祖父有一个妹妹! 父皇只有姑母一个姐姐! 自己也只有一个妹妹! 同安公主一直很尊敬姑母,和瑞长公主是先皇后的嫡长女,是大周的嫡长公主。 据说当时父皇能够继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的这位姑母对父皇的支持。 同安公主也知道,如今姑母手中有一部分的兵权。 这部分的兵权,是独立于礼国公,秦国公,和御林军的存在,是先皇和先皇后留给和瑞长公主的“护身符”。 而这部分军队只有和瑞长公主能够调动。 同安公主了解的信息中,只是以为姑母身份身份显赫,而且又手握兵权,同时在朝堂上也有一些大员出自公主的门下,对朝廷的一些决策有一定的影响力。 但是姑母一直以来身居简出,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甚至常常不在京城。 尤其是近些年,在太子兄长失踪之后,她的姑母更是鲜少在京城露面,很多人甚至是传闻姑母去访仙问道,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去了。 但是,如今二皇兄不仅提到了姑母,又特别强调了她。同安公主实在是想不出来,自己能够有什么影响力,在他们争当太子中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即使自己能去和亲,难道,皇兄还能指望自己去北燎和亲,然后通过北燎来向父皇施压? 即使同安公主不懂朝政,也知道如今就大周和北燎之间的兵力而言,大周不怕北燎。 即使北燎施压大周,大周完全可以不理会。 所以这个可能性基本没有。 那么是上官淑妃?同安公主觉得更加不可能,母妃在自己宫中,也并没有很多事情能够完全说了算,如何能够决定太子的人选? 最后一个可能,同安公主认为,难道是因为自己与璐太妃走的近? 璐太妃的意见父皇确实几乎是言听计从,但是问题是,同安公主觉得自己不可能影响到璐太妃的决策。 除非,除非…… 同安公主猛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身形猛地一震,竟然吓出了一身冷汗! 除非,除非璐太妃,变成自己的傀儡……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八章 要打,等找到冀鋆再打! 同安公主记得曾经听宫里老人提起过,先皇在世的时候,有一个小采女,容貌不出众,也无甚才情,一直也没有得到先皇的恩宠。 日子一久,宫里的人拜高踩低,小采女顿感时日艰难。 恰好此时各个王府向皇后娘娘请求从宫里派几个教养嬷嬷或者管事姑姑去王府,教导王府的王妃郡主等一众女眷礼仪。 小采女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尽管成为“嬷嬷”或者“姑姑”之后,不再是“主子”,而是“奴仆”,生死都得由主家说了算。 但是小采女觉得如此可以离开皇宫,获得一定程度的自由,也值得付出这个代价。 小采女于是向掌事嬷嬷和太监诉说了自己的想法,当然也少不了“孝敬银子”。 然而,许多银子花出去,最后都犹如“肉包子打狗”。 当最后一笔银子也毫无音讯之后,小采女终于明白,这些人骗了自己的钱,却根本没有帮自己达成心愿。 而她那个时候,也被迁到了离冷宫最近的一个破旧宫殿——清玉殿,那里,等同于冷宫。 不一样的是,冷宫里的人,有皇上的旨意。 而在清玉殿,没有皇上的旨意。 冷宫里的人或许还曾经在皇上心中有过痕迹。 而清玉殿里的人,很多甚至根本没有见过皇上,都是因为不得宠,没有家世,没有足够的银子贿赂宫中的大大小小管点事情太监和嬷嬷,就被驱赶到这里自生自灭。 很多时候,清玉殿里的人比冷宫里的人还绝望。 冷宫里的宫妃很多曾经都风光过,风光之时有人能够结交几个重情义之人,此刻,宫外这些念及旧情的或许会照拂一二。 而且,冷宫里的人还有一丝东山再起的可能。 清玉殿则是被皇宫上上下下彻底遗忘的所在。 小采女彻底绝望。 此时,有一个“神秘人”教给了她一个“法术”。 尽管知道这个“法术”是宫中大忌,但是小采女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 她用一种“傀儡蛊”牢牢控制住了宫里的一位孙婕妤。 后来,在孙婕妤的“帮扶”下,小才女一路升到“小媛”。 此刻,如果小采女就此罢手,在“小媛”的位份上终老,也就相安无事。 可是,小采女不肯,于是,她又打算将当时的四妃之一的“祝贤妃”制成“傀儡”。 不料,被祝贤妃识破,事情就此败露。 事后,先皇召见这位小采女,问“蛊”来自何处,小采女也是个刚烈的,至死也未透露一个字! 面对先皇的责难,小采女毫无愧疚, “陛下,您可知道,您的后宫,有多少凄苦无助的女子?她们芳华正好,被选进宫中,从此与家人几乎天人永隔。唯一的指望就是您的恩宠,可是,后宫雨露从来不会均沾,圣宠优渥的喜笑颜开,而一辈子不见君王的恐怕悄悄死掉,也不会有半点声响!您问我为何要这般做,我告诉您,我就是想悄悄死掉都做不到,钱被他们骗走,我走不出宫门,也走不出清玉殿的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几乎日日盼着自己疯掉,如此便不再有忧愁苦闷!我何必拼死一搏!事到如今,我随您处置,只是我希望陛下明白,今后,宫中只要有怨气,有冤情,就还会有别人效仿我!” 先皇闻言很是震惊,也因此规定,后宫之人,只要未承宠的妃嫔,均可申请转为宫中女官,诸如司膳,司宾等职位。年满二十五岁之后,可酌情出宫。 难道二皇兄要自己用“傀儡蛊”对付璐太妃? 同安公主不敢多想下去了。 在三皇子,同安公主,旸旭县主,冀鋆和冀忞等人闲聊之际,在郡王府花园的湖水边,上官雪胜和沮渠碧绳正激烈争吵! 起因是,因为广宁世子周彪没在府里,广宁郡王是长辈,身份尊贵,也就出面接待一下皇子。对各府的贵公子就由外甥李宓代劳。 恰好,李宓和周桓陪着几位贵公子从沮渠青珊,上官雪胜等一众贵女附近经过。 上官雪胜一见李宓,立刻大喜过望,如今她已经不再肖想三皇子,而是一心一意要嫁进礼国公府! 别人家担心嫁进武将家门与夫君聚少离多,上官雪胜不在乎啊! 自幼,爹爹和娘亲就是这么过来的! 而且,不在家也有好处,虽然不能陪自己,可是,也不用去跟那些狐狸精们在一起碍眼! 于是,李宓这个“显眼包”从她们身边经过时,上官雪胜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宓,在李宓走到距离她们比较近的时候,上官雪胜使劲地挥着帕子喊了一声“大公子”! 李宓不知道是真没听见,还是充耳不闻,总之径直走了过去! 这使得一旁的沮渠碧绳捧腹大笑,笑够了之后,一脸鄙夷地挖苦道, “天啊,你看看人家李大公子,根本都不看你!说实在话,我真是替你感到悲哀,感到没脸!我要是你,就直接找个老鼠洞钻进去,再不出来见人!你看看人家大公子,宁可对一个商户女笑脸儿相迎,对你连看都懒得看!我劝你,找个地方一头撞死算了!” 沮渠碧绳的一番话令在场的贵女们脸色各异,最得意的莫过于沮渠青珊。 对于上官雪胜的心思,沮渠青珊很是厌恶,所有敢觊觎李宓的人,都该死! 上官雪胜在自己的府里,一向是被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只有上官雪碧等庶妹追捧着她,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 即使是后来在京中的贵女圈子里,跟沺黎县主,还有沮渠青珊她们在一处,虽然沺黎县主说话也不好听,但是也没有像沮渠碧绳说的这般难听。 且上官雪胜还有这样的一个心理,像沺黎,旸旭这样身份贵重之人,还有,沮渠青珊的爹爹也是位居尚书要职,这几个人对她不假辞色,对她冷脸,或者根本不给她多少脸面,上官雪胜也不会去计较。 沮渠碧绳虽然尚书的女儿,但却是一个庶女,在上官雪胜的家里,庶女和姨娘的地位就跟奴仆一样。 因此,上官雪胜自动忽略了尚书女儿的这个身份,无限放大沮渠碧绳庶女的身份。 于是,上官雪胜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道, “一个庶女,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玩意儿,也配在这里嚣张?大公子是没看我,那是大公子没看见我!再说了,就算是大公子看向这边,也没看见你的长姐啊!我估摸着是因为有你这个庶出的玩意儿在这里碍眼,所以连累得你的嫡长姐都不被大公子子待见!依我看,就是冀鋆那个商户女,都比你这个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玩意儿强!” 上官雪胜虽然脑子不大灵光,但是颇得刘氏真传,毒舌功夫也有一定段位! 沮渠碧绳一听,气炸了肺。庶出就庶出,姨娘就姨娘,还“玩意儿”! 沮渠碧绳的生身姨娘是南疆人,算是“异族”,当年南疆进献两名贵族女儿给大周,要与大周皇室或者高官结亲。 可是,当时,广宁郡王,齐相等人全都不接受,沮渠岩当时是侍郎,进言极力赞成。 于是圣上就顺水推舟,赏给沮渠岩一名女子,另一个让荣安郡王收了。 沮渠碧绳的外祖父是南疆的贵族,也算有身份有地位。 可是,这些都不能改变沮渠夫人只允许沮渠碧绳的母亲为妾室的事实。 但沮渠夫人有自己的盘算,她深知这样做有点委屈沮渠碧绳的生身姨娘,也会令沮渠岩心生爱怜和愧疚,于是便答应沮渠岩,只要沮渠碧绳乖巧懂事,出嫁前就将她认作膝下为嫡女。 沮渠碧绳也一直将自己当做“准嫡女”看待,对沮渠青珊惟命是从。 不过,“庶女”的身份终究是沮渠碧绳心头的一个结。 沮渠碧绳本想着替嫡姐出气,却被上官雪胜辱骂,想还嘴,又口拙,想不出恰当的话语。 忽然间看到地上的一个树枝,沮渠碧绳想也没想捡起树枝狠狠地向上官雪胜抽去! 上官雪胜抬手一挡,第二下又抽到了身上! 瞬间,沮渠碧绳的小树枝在她手里抽的“虎虎生风”,上官雪胜只能双手护住头,蹲到地上,力求减少挨打面积,口中哀嚎不断! 沮渠碧绳一边大,嘴里也不示弱, “难怪大公子看中商户女也看不中你!你这等毒妇就活该孤独终老!你连冀鋆的手指头都比不上!你还好意思说我!我庶出怎么了?我是姨娘生的怎么了,我吃你家米了?我就是庶出,我爹也是尚书,也比你爹官大!有本事你到同安公主面前说!” 众人一听,倒吸一口冷气,这个沮渠碧绳真敢说啊! 可不是嘛,说起来,别说同安公主,这些皇子,有一个算一个,哪个是嫡出? 上官雪胜被沮渠碧绳狠狠打了好几下,被打的地方火辣辣地痛! 又听说自己不如冀鋆,不由得悲从中来, “好啊!怪不得你和那个冀鋆能合伙救了南宫大小姐,原来你们早就勾结到一起了!你们一个姨娘养的贱种,一个满身铜臭,在这里帮着你姐姐勾搭大公子,然后你们两个做妾,你们沮渠家好不知羞!” 四周的贵女有的闻言低声议论起来,眼中意味深长。 有的担心事情闹大,连喊“住手”! 有的则悄悄派人去禀告同安公主。 沺黎县主此时一见也傻了眼,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你们一口一个“冀鋆”,人家冀鋆知道吗? 沺黎县主气急,大喊一声, “别打了!冀鋆不在这里!你们打什么!要打,找到冀鋆再打!” 众人,“……” 跟人家冀鋆有关系,咩? 默默同情冀鋆中 沺黎县主见沮渠碧绳不听她的话,又是着急,又是生气,刚想吩咐下人去拉开。 耳边响起一个轻柔的声音, “县主,若想不去和亲,此时就是个好机会!”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九章 沺黎害人,只有不敢害的,没有不能害的! 沺黎县主侧头一看,只见沮渠青珊满脸关怀和担忧地看向沺黎。 沺黎县主满脑子的困惑,不知道沮渠青珊是抽着哪门子风,这边是沮渠青珊的妹妹和上官雪胜打的不亦乐乎,跟她“和亲”有啥关系? 而且两个人的丫鬟也加入了战斗! 看样子丫鬟们的战斗力可谓是势均力敌,不像是小姐这一方,沮渠碧绳占据着绝对性压倒气势。 不过,丫鬟们的对打,也给上官雪胜带来了喘息的时机。 尤其上官雪胜的丫鬟毕竟是将军府的丫鬟,素日里也能看到家里的老爷,少爷们舞刀弄棒,夫人刘氏也不是个端庄淑雅之人。 姨娘们或者小厮们,丫鬟们起冲突时候,挠人的,掐人的,揪头发的,手脚并用的,也屡见不鲜。 上官雪胜的丫鬟急中生智,在应付沮渠碧绳的丫鬟的时候,冲上官雪胜大声喊道, “小姐,兵来将挡!兵来将挡!花盆,花盆!” 上官雪胜一惊,猛然间想起来家里两个姨娘掐架的时候,一个姨娘随手抓起花盆里的土砸向另一个姨娘! 事后,母亲说这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上官雪胜也瞬间脑子归位,忽地抓起一把土,转身冲着沮渠碧绳没头没脸地扬了过去! 沮渠碧绳一个不防备,被扬了了一头的土!顺带着迷了眼睛! 沮渠碧绳忙去揉眼睛,手里的小树枝自然就停了下来。 这一停顿不要紧,上官雪胜猛然间出手夺过小树枝,反过来冲着沮渠碧绳一顿猛抽! 上官雪胜手上一雪前耻之际,嘴上也跟着火力全开, “我看你还敢不敢说我不如冀鋆!我哪里不如冀鋆?你这个姨娘肚子出来的贱种,你才不如冀鋆!冀鋆好歹也是嫡出,你个庶出的玩意儿!就是个奴才!能跟我们在一起赏花,是你天大的福分,你还敢嚣张!我让你嚣张!我让你臭美!我让你长个嘴胡说!我今儿非得让你姥姥都不认识你!你给我记着!你这个狐媚子!害人精!臭狗屎!” 沮渠碧绳勉强睁开眼睛,闪躲着上官雪胜,头上都是土,样子颇为狼狈。 不过“输人不输阵”,沮渠碧绳嘴里也不停地咒骂着上官雪胜, “你这个毒妇!臭不要脸的毒妇!先是觊觎三皇子殿下,现在又打人家李大公子的主意,你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就你这猫嫌狗憎的毒妇,长着一张驴脸,大嘴叉子,抹个红嘴唇跟吃了死孩子一般,就你也配!” 周围的小姐们和丫鬟们被二人越来越激烈露骨的对骂震得目瞪口呆! 但是这个时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纷纷将目光看向了沺黎县主。 此时,得由身份尊贵的主人家出面才合适啊!万一,拉架拉不成,惹得双方都不满意,岂不自讨没趣! 此刻,沮渠青珊见沺黎县主一脸茫然,于是低低且简明扼要地解释几句道, “你把冀忞拽过来,然后你把冀忞推到河里,你看看,摄政王快走过来了!” 沺黎县主抬头一看,果然,迭刺苍舒和冀家姐妹分别从两头走向这里! 同安公主听到下人禀报后,派身边的掌事宫女柴姑姑陪着旸旭县主和冀家姐妹去看看怎么回事。 沺黎县主在见到猛然间旸旭和冀家姐妹后,心下不快。也瞬间明白了沮渠青珊的用意: 只要她将冀忞推下河,这样迭刺苍舒见到后,很有可能跳下去救冀忞。 即使迭刺苍舒不救,冀忞在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在迭刺苍舒的眼皮子下面被人救起,那么,冀忞别无他路,也只能嫁给迭刺苍舒! 总不能嫁给救她上来的小厮吧! 沮渠青珊见沺黎的目光由困惑转向狠厉,心中得意。 在沺黎这里,害人,从来不是负担! 沺黎县主害人,没有不能,只有不敢! 比如宫里的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以及位份较高的妃子,同安公主等,这些人,打死沺黎,沺黎也不敢加害她们。 其余的,就没有沺黎不能害的。 只要是父兄地位没有广宁郡王高,没有广宁郡王权势大的,沺黎县主害人只要不出人命,广宁郡王都能帮沺黎县主善后。 虽然,冀忞与她还算亲连着亲的“亲戚”,但是,沺黎县主从来不觉得“亲戚”是个特别的存在,只是与“邻居”“路人”一样的名字而已。 在沺黎县主心中,她不去害冀忞,就是恩典。 她害冀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沮渠青珊的最终目标是冀鋆,但因为担心冀鋆自幼曾经在乡野生活过,很有可能会水。 再有,冀鋆出身商户,据说,爹爹还会功夫,身边的丫鬟也会功夫,冀鋆很有可能也有两下子,别一不留神,沺黎吃鸡不成蚀把米,掉下去的是沺黎! 然后,迭刺苍舒救了沺黎,沺黎可就真的得去“和亲”了! 沺黎自然不甘心,广宁郡王一旦知道是自己出的主意……后果不堪设想! 沮渠青珊不会涉险! 但是,冀忞出了事,冀家与礼国公府必将生出嫌隙,冀鋆本就不被王氏所喜,如此,冀鋆与李宓将更无可能! 沮渠青珊迅速退后,冷眼看着沮渠碧绳和上官雪胜主仆四人继续撕打。 虽然沮渠碧绳这个庶妹是全心全意为了自己,可是那又怎样?死活与自己又何干? 上官雪胜虽然愚蠢,但有一句话说得特别合沮渠青珊的心意: “庶出,就是个玩意儿!” 沺黎县主此刻竟然极快地明白了沮渠青珊的恶意用意,想到事关自己的终身,更加不再犹豫,上前一步拽住冀忞道, “冀忞,快跟我来!赶快去把她们两个分开!” 冀忞被沺黎突然一拉扯,愣怔之间,就被沺黎和沺黎的丫鬟连拖带拽地带到了沮渠碧绳和上官雪胜的跟前。 冀鋆一个没防备,就见沺黎和冀忞二人已经与她拉开了一段距离。 冀鋆来赏花宴之前曾经做过多方准备,但是此刻也不知道沺黎县主究竟想做什么,只是直觉上觉得沺黎县主不怀好意。 冀鋆忙急急吩咐麦冬, “去,把小小姐拉回来!” 麦冬忙飞奔上前去拉冀忞,不料,手距离冀忞的胳膊约有一尺时,斜里飞过两粒石子,分别正中麦冬的两个膝盖! 麦冬一个不查,膝盖剧痛,麦冬双膝不受控制地弯曲跪倒,整个人向前扑去! 冀鋆暗道“不好!” 这时,沺黎县主也不再装模作样地拉着冀忞在沮渠碧绳和上官雪胜周围“晃悠”。 而是,对着冀忞连推带搡! 冀忞身形不如沺黎县主健壮,被沺黎县主推搡得有些站立不稳,心中不快,但是自身的涵养也不能发火,匆忙之间,也只能想着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见麦冬冲自己这边“摔倒”,冀忞忙欲上前搀扶。 不料,上官雪胜一树枝正抽向了冀忞! 冀忞又急忙退后堪堪躲开! 而这时,沮渠碧绳的丫鬟也状似无意地猛撞冀忞一下,冀忞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在众人眼里,沺黎县主和冀忞劝架不成,也稀里糊涂地加入了战斗! 冀鋆心下焦急,她来不及多想,迅速吹起了犬笛! 两条体型较大的狗,一黑一白,带着十余条中型和小型狗子猛地如同地里面长出来的一般,从四面飞奔而来! 这是冀鋆担心出意外,悄悄在郡王府里布下的“兵力”。 众人见到狗,都大惊失色,双股颤栗,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而狗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围住了众人。 沺黎县主胆子大,不怕狗,见到这几只狗,还以为是周彪养的,根本没当回事。 此刻,沺黎县主已经拖曳着冀忞来到了湖边,她立刻加快动作,冲着冀忞使劲一推! 冀忞一个不察,跌落水中! “呜嗷!” 领头的白狗见状,腾空而起,四蹄张开,恶狠狠地扑向了沺黎! 沺黎县主猝不及防,连人带狗滚到了水里! 紧接着,四周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汪汪”声! “扑通”! “扑通”! “扑通”! 湖边,犹如下饺子一般,沮渠碧绳,上官雪胜主仆先后落水,周围看热闹的也都落了水! 岸边,黑狗在前,身后是一群静静伫立的小狗!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章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无辜 旸旭县主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众贵女,连带着她们的丫鬟,转眼之间便被这群大大小小的狗子们连挤带吓驱赶到了河里。 而旸旭县主除了惊讶和惊愕,都忘记了害怕。她惊慌失措地看一下自己的周围,发现没有狗子在冲自己和柴姑姑使劲,内心不由得一阵阵的庆幸。 再侧头看冀鋆,冀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冲到了岸边! 与之几乎一起到达岸边的,是从另一个方向奔过来的一个男子,男子身材魁梧奇伟,一看装扮便与大周不同,尽管旸旭县主没见过这种服饰,也依然能感受到一种浓重的压迫感。 富贵,傲气,沉郁,狠辣,还有一丝的,杀气! 看起来,不是前来和亲的燎戎摄政王迭刺苍舒就是随行的燎戎王子迭刺远光了。 旸旭县主看到柴姑姑尽管身形沉稳,可是眼中却满是担忧! 这一众贵女的狼狈模样都被这个人看见了,不知道他会不会下水去救这些人. 此刻,水里的贵女女们都在不停地扑腾! 不过,不知道为何,撵她们一起下水的狗子们并没有去咬她们,相反,还允许她们或抓或抱。 也就是说,每一个在水里的狗子,都及时地没有让它附近落水的贵女或丫鬟们沉到水里去! 迭刺苍舒赶过来的时候,正好就看见了这诡异的一幕。 而不一样的是,沺黎县主与冀忞距离最近,冀忞稳稳地浮在水里,目光沉静,不吵不喊,如若不是因为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头,还以为她并未跌落水中。 冀忞在见到迭刺苍舒过来后,立刻将全身都隐在水里,只露处一个脑袋,她的前面挡着一个白白的大狗,就是那只将沺黎县主撞下去的大白狗! 沺黎县主没有什么可抓持的物件,在大白狗身边使劲地扑腾,有几次都快扑腾到冀忞和大白狗的跟前了,却不料,大白狗一甩尾巴,又把沺黎打落水面! 迭刺苍舒见状,眉头深深锁起。他顿了一下脚步,在犹豫是不是应该下去救人? 然而,他认出了那个正玩命扑腾的沺黎县主,他在想要救沺黎县主还是救其他的哪一个贵女? 他刚刚跟广宁郡王约好,不娶沺黎,如果这么众目睽睽之下,肌肤相亲,岂不是必须要娶? 广宁郡王会不会认为他故意安排,乘人之危? 那么,他刚与广宁郡王达成的协议岂不是要打折扣? 另外,迭刺苍舒眼睁睁地看到沺黎将一个女子推落水中,心中很是不舒服,他确实想娶一个没有太多心机的女子,但不等于,要娶一个“疯子”! 还是一个愚蠢的疯子! 迭刺苍舒实在想不明白,一个郡王爷家的县主想害人,却最终把自己搭了进去。 这样的女子,带到燎戎,除非软禁起来,否则一定会惹祸! 迭刺苍舒更加坚定了“悔婚”的决心。 至于其她女子,他也没有什么目标。只是那个没有惊慌失措大喊大叫,见到他后将身子隐在水里,整个人躲在大狗后面的女子,令他很感兴趣! 迭刺苍舒看向冀忞,脚步不由得前移一步,不料,遮蔽冀忞的大白狗却忽然冲着迭刺苍舒低吼一声! 随即,水里的其它狗子齐齐看向迭刺苍舒! 迭刺苍舒倒吸了一口冷气,生生止住了脚步! 迭刺苍舒看见狗狗们虎视眈眈的眼神,心里面也有一点的打怵。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他一个人对付这些狗,在陆地上还好说,但是如果真下到了水里,他还真不见得能对付得了这群狗! 别的不说,燎戎人本不善水,他到了水里也就是保证不沉下去而已,只要两个狗咬住他的两条腿,把他往下一拽,他没有支撑之处,就只能是听之任之,听天由命! 冀鋆见到迭刺苍舒的动作,本来她要下水救冀忞,可是看到迭刺苍舒,瞬间有了主意,马上大声喊道, “这位公子,您是燎戎来的王爷吗?” 迭刺苍舒有点惊讶地看向了冀鋆,他点点头,表示了承认身份。 冀鋆接着急急地道, “请王爷转过身,用布将自己的眼睛蒙住,然后麻烦王爷听我的指令,咱们一起把这些女子们给救起来,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迭刺苍舒瞬间明白,如果是说水里这些人在他的面前湿漉漉地被救上来之后,必将名节受损! 而这些人的父兄都位高权重,必定会因此仇恨自己,如这般情形为燎戎招来隐患,岂不冤枉? 迭刺苍舒没有犹豫,立刻转过身去。可是手边却没有合适的东西蒙眼睛。 这时一只皓腕伸了过来,递上一条丝帕,迭刺苍舒只觉得一阵淡淡的清香啊拂过面庞,心中不由得一颤。 他顺从地接过丝帕蒙上了眼睛。 接着只听冀鋆道, “多谢王爷体恤!烦请王爷转身。” 迭刺苍舒依言照做,手中被塞进了一根木条。 迭刺苍舒被牵引着向前走了几步, 又是那个声音道, “麻烦王爷先止步,别轻易移动,稍后听我的指令行事。” 迭刺苍舒道, “自然,一切听姑娘的吩咐!” 接着,只听“扑通”一声。迭刺苍舒听出是刚才说话的那个姑娘下到了湖里,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欣赏的笑容。 正在这时有一个小狗因为被两个丫鬟拉住,一直竭力保持着两人一狗在水中的平衡,此刻已经体力不支,小狗“呜嗷”一声低鸣,身子向下沉去! 冀鋆见状迅速游过去! 两个丫鬟此刻有点惊魂未定,好在她们落水的地方距离岸边较近,而且在小狗的帮衬下,二人其实已经可以在水中浮着。 冀鋆趁着她们还没有觉察出小狗的离开而惊惶无措之际,就势将二人推向迭刺苍舒的木棍前,喝道, “抓住!” 二人毕竟素日里也是做活计跑腿的,身形比较灵活,迅速抓住了木棍,迭刺苍舒手中一沉,立刻将二人拖上来岸! 麦冬一瘸一拐地在海棠的搀扶下也抓着一个棍子帮忙。 那边,缓过神来的旸旭县主和柴姑姑已经赶紧派人去拿一些能够遮蔽身体的物件,什么衣衫啦,或者是床单,被子,一概不拒! 无论如何也要牢牢遮住这些贵女的身体! 接着,芍药也跳了下来。 冀鋆和芍药跟狗狗们默契地配合着,狗狗们彼此之间也似乎商量好一般,一个接着一个地脱离开了身边的贵女或丫鬟。 然后,每一个贵女或丫鬟都被冀鋆和芍药适时的救起。 最后救起来的是沺黎县主。 沺黎县主这个时候已经是连着喝了好几口水。 而且,冀鋆恨她将冀忞推下水,又故意拖延了一点时间,让沺黎县主在水里面又挣扎了两次。 直到沺黎县主最后体力不支的时候才将她救起。 冀鋆满心怒气,如果是在荒郊野外,冀鋆真想看着沺黎活活淹死! 别的贵女入水后很快就“抓”到了狗狗做依托,救到了岸上,很快披上衣服,浑身确实湿透,但最多是觉得比较寒冷,体弱的则在那里瑟瑟发抖。 唯有沺黎县主,上岸后开始哇哇大吐,毫无形象可言。 酸腐气息四下弥漫,即使迭刺苍舒都直皱眉! 旸旭县主更是远远地避开,看到沺黎的样子,也没心思嘲笑了,只觉得沺黎的这个样子实在是跟往日那种嚣张刁蛮的样子太过格格不入! 迭刺苍舒听到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知道那是上岸的女子们在整理妆容。他此时还蒙着双眼,冀鋆没有发话,他便未有动作。 柴姑姑见状上前福身道, “让王爷见笑了,烦请王爷移步,容这些姑娘们好生安顿一下。” 迭刺苍舒并不能看到柴姑姑,听声音比较沉稳和浑厚,想来年岁不轻,可能是有点身份的管事嬷嬷之类的。 迭刺苍舒不置一词,也一动未动。 柴姑姑有些尴尬,也不敢发火,思忖可能是他这个番邦王爷对男女大防不甚在意。 可是这话又如何能说出口? 迭刺苍舒在等冀鋆发话。 冀鋆此刻哪里顾得上他,她正忙着看冀忞的情况,冀忞刚落水的时候呛了几口水,幸好“小白”及时将冀忞托起。 但是,冀忞此刻面色苍白,双唇也无血色,小手冰凉,想是寒气入体。 冀鋆急得嘴里立刻起了泡,这个时代没有抗生素,吸入性肺炎,再合并感染,就是重病! 何况,冀忞体内还有那个“葡涟”! 会不会加重? “喂!柴姑姑,你把冀鋆捆起来!就是她施诡计把我们弄下水的!那个王爷,你先别走!你得给我们作证!” 迭刺苍舒闻言一震,“……” 冀鋆?冀夔的侄女? 冀鋆闻言直起身子,瞪起一双冰冷的眸子,周围人直觉得冀鋆的眼中全是冰霜,比适才的湖水还要冷上千百倍! 冀忞和沺黎离得不远,此刻,见冀鋆的模样很是可怕,沺黎也有点心虚,可是口中却强硬地道, “我说错了吗?那些狗不咬你,还配合你救人,不是你用的诡计还能是谁?有这么多人在这里,不怕你不认!” 冀鋆闻言,笑了,发丝的水滴滴答答,衬得她容颜如晨露般绚烂。 冀鋆扫视了一下众人,浑身的气压裹挟着强压的怒气,好多人都瑟缩了一下。冀鋆冷冷地道, “你们说,是这样吗?” 没有人回答,很多人别过了头,不去看冀鋆的眼睛。 一如,她们看到沺黎县主推冀忞落水时候,完全无动于衷一般。 冀鋆心里一片寒凉,同时,也瞬间释然: 果然,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一章 我害你,你为什么不忍着? 沮渠青珊想了想,猛地抬头出言道, “冀大小姐,依我之见,你总是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解释你个大头鬼!”芍药怒道! “要知道你这么忘恩负义,我们就不应该救你!是不是我们小姐把你救上来的?你在水里的时候,怎么不要我们解释解释为什么救你?你既然要解释,好说,我再把扔进水里,谁爱救谁救!谁救你找谁解释去!反正本姑娘不救!” 芍药说完瞪着眼睛就要去拉沮渠青珊,沮渠青珊连忙躲到丫鬟的身后。 冀鋆抬手制止了芍药,芍药气呼呼地结果帕子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沺黎县主推冀忞落水,事情发生得极其突然,大大出乎冀鋆的意料。 此前,冀鋆想到了沺黎要对冀忞不利,但是却没有想到是用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堂堂县主,众目睽睽,亲自动手,直接就推! 看来,在暴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得靠边! 整个一个不要脸啊! 接着,冀鋆又看到迭刺苍舒正朝这边走过来,沺黎县主此刻又是一副压抑不住的得意,冀鋆瞬间便已知晓了沺黎县主的恶毒心思。 冀鋆当时若还有时间筹划,她也不会采取这么鲁莽的方式。 冀鋆本来是想将沮渠青珊和上官雪胜两个人推下去,或者再包括她们的丫鬟。 但是沺黎出手太快,而犬笛发出的命令,属于无差别覆盖,狗狗们并不能分辨出只针对沮渠青珊和上官雪胜与其她人的不同,只能按照命令,将沺黎县主身边的一众人等都列为攻击对象。 冀鋆看到众人的狼狈模样,心中也有点过意不去,因为冀鋆觉得,如果这些人里面,沮渠青山和上官雪胜自不必说,曾经害自己和忞儿的时候,既是主导者,也是参与者。 至于其她人,虽然算得上是沺黎县主的走狗,不过没有直接证据表明她们出手帮助沺黎或者沮渠青珊害过自己,最多就是个帮凶或者从犯。 可以说,罪不至死。 但是,当沺黎将忞儿推到水里的时候,这些人却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她们没有一个站出来,先不要说没有人指责沺黎县主,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同情和不忍都没有! 就象沺黎推下去的,不是刚刚还与她们在一起闲谈的伙伴,而是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而如今,沺黎县主直接指责冀鋆是害她们的主谋,她们这些人倒是毫无例外地全部都站到了沺黎那边。 冀鋆深深看了沮渠青珊一眼,沮渠青珊瑟缩了一下,低下头去,冀鋆又扫视了一下,接着看向沺黎道, “沺黎县主,说话要讲证据,证据呢?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我和王爷还有我的丫鬟救起来的!如果不是我们齐心协力,你们就只能在水里等着旸旭县主和柴姑姑喊人过来,到时候或者来的是婆子,或者来的是小厮,如若县主觉得我不配救你,很好办,你们再下去,让别人把你们救起来!” 冀鋆心中的怒火一点点地升腾,自己确实是不得不扩大了打击面,但是假如当时沺黎推冀忞落水的时候,她们当中哪怕有一个人冲到岸边,向冀忞伸出援手,或者是喊众人来救冀忞。 哪怕只有一个人,表达出这种态度,冀鋆也不至于急火攻心,如此痛快地“一勺烩”! 而沺黎县主那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沮渠青珊一副火上浇油的架势,更是让冀鋆一丝一毫的歉意消失殆尽。 我害你,应当应分! 你没有被我害成,你就是十恶不赦! 冀鋆觉得她真是太仁慈了,她真的是应该让沺黎在水里多待上一阵子,好好地用湖水洗一洗她满脑子的大粪! 此刻,冀鋆深信,有些人生下来就是恶毒无比,无关身份,无关教养,无关学识。 沺黎县主愤怒至极,大声叫嚷道, “冀鋆!冀忞是我推下去的!我跟她开个玩笑,怎么了?冀忞掉水里又没有出事儿,你凭什么把我们大家都推下去?你,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简直丧心病狂!你是个疯子!” 冀鋆看着沺黎那一副害人不成反倒委屈万分的嘴脸,心中一一阵的恶心! 天底下怎么有这么肮脏,这么龌龊的人? 你害别人可以,别人反抗就不行,凭什么? 冀鋆冷冷地瞅着沺黎,忽然笑了,笑得漫不经心,笑得云淡风轻, “你喊什么?你喊的声大就有理啊?照你这么说,你们这些人掉到水里不也没死吗?你咋呼个什么劲儿啊?” 沺黎县主终于聪明了一把,觉得自己抓住了冀鋆话中的破绽,忙道, “你们都听到了吧?她承认了!柴姑姑,还有那个什么王爷,你们听见没有,她承认了!就是她把我们推下去的!冀鋆,这可是你说的,我要治你的罪!” 冀鋆不想再跟沺黎县主这样的猪脑子继续费唇舌,她看见周围有的贵女慌忙地低下头,既不去看她,也不去看沺黎。 而有的贵女则是恨恨的看着看着冀鋆,冀鋆便知道这些人也是跟沺黎一般想法,而且她们根本不会去分析这个事情,她们只是在冀家姐妹和沺黎县主之间做选择,且毫无保留地站到了沺黎县主一侧。 既然如此,冀鋆更加觉得否认起来可以毫无负担。 冀鋆高声道, “沺黎县主说话可要有证据,你说是我推你们下水,有谁能够作证?又有什么证物?而且你要说说我一个人又怎么能把你们这么多人一起全部推下水去?” 沺黎气哼哼地道, “你让这些狗子们把我们推下水,那不等于你推下来一样吗?” 冀鋆低头“咯咯”笑个不停,直笑得沺黎简直火冒三丈,几乎要用愤怒的火苗将湿漉漉的头发烘干! 好一会儿,冀鋆止住笑,才戏谑地开口, “证据呢?沺黎县主,您不能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啊!您就算是县主,您也不能凭空捏造呀!我想问问县主,我是怎么样让所有的狗狗一下子都听我的命令?难不成,我对狗狗们说,你们去把沺黎县主,沮渠大小姐,上官大小姐,还有那几位不知道名字的小姐都推下去?谁听到了?我是这么吩咐的?县主还是哪位小姐懂狗语?县主,您懂狗语的话,麻烦你快点把狗喊过来,咱们当面对质可好?反正我是不懂狗语的!” 冀鋆说完,委屈地嘟起嘴巴,遗憾地看向沺黎。 沺黎一时间语塞,她哪里知道冀鋆是怎么命令狗的? 她哥哥好像会吹口哨,可是她没听到冀鋆吹口哨啊!估计冀鋆也不会!她就是学了好久,也没学会! 冀忞已经被披上了一件厚厚的衣服,被海棠抱在怀里,双手捂住冀忞的手帮她取暖。 此刻冀忞已经稍微缓过来一些精神,她闻言,悄悄在芍药耳边低语几句。 芍药眼睛闪了闪,连连点头。 芍药趁沺黎愣怔之际,大声道, “县主,请问,如果是狗狗都听我们大小姐的命令,为什么旸旭县主和柴姑姑以及我们几个都没有事呢?如果我们大小姐去加害你们,应该是连同旸旭县主和柴姑姑也,甚至我们自己也一并掉到水里,如此,便可以混淆视听,让你根本抓不住把柄,岂不是更好?我们大小姐如果想害你,必然会想好自己如何脱身,就把这样大的把柄放到你的手里,当我们小姐蠢啊?” 沺黎被问得张口结舌,忽然间,沺黎县主灵机一动道, “那是因为你跟旸旭交好,不忍心她遭罪!你也不敢得罪柴姑姑,柴姑姑是同安公主的人。所以,你没有把她们给拽下水!至于你,你,你……” 沺黎县主实在编不下去,根本想不出来怎么样反驳冀鋆。 确实啊,这时候,也有一些人开始狐疑,如果是冀鋆做的,冀鋆自己会水,完全也可以跟她们一起假装着被狗狗给推下来,何必在这里被人诟病? 旸旭县主此刻心里乐开了花,真是老天开眼,现世报啊! 前脚沺黎设计害自己,后脚,就掉到了水里! 哼哼!冀鋆真是太仁慈了,咋不淹死沺黎再救她上岸呢! 冀鋆,“……” 抱歉,那样的话,得做人工呼吸,本姑娘嫌沺黎口臭! 旸旭县主本着“让敌人吃瘪就是好哥们”的原则,无条件地力挺冀鋆, “沺黎,你可别乱说话!我跟冀家姐妹交好,我咋不知道呢?倒是你,你们还是拐着弯地亲戚呢!打断骨头,还连着骨头呢!依我说,你一个劲儿地攀咬冀鋆,还不是你自己心虚,好端端地把人家冀忞推下水,所以你们掉到水里,就觉得是人家冀鋆害的!我看啊,是你平时得罪的神明啊,鬼怪啊太多了,故而河神水鬼找上了你!还连累了你身边这些人!你看看,这么多人落水,只有你吐得一塌糊涂,不是对你的惩罚是什么?” 冀鋆心中为旸旭点了一百个“赞”! 沺黎一见旸旭幸灾乐祸的模样,气得直跳脚,站起身冲着旸旭没头没脸地扑了过去! 作者声明,作者不大会起名,尤其是独一无二的名字,更是比较为难,因此, 如果出现与谁同名同姓,或者音同字不同等情况,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 作者深深感谢支持我的朋友们,谢谢你们的鼓励!并恳请多提宝贵意见和建议! 求关注!求收藏!求支持!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二章 沺黎县主又栽了 沺黎县主这次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上来直接揪住旸旭县主的头发,来了一个先发制人! 旸旭县主此次一是大意,二是因为参加赏花宴,精心打扮一番,头饰衣饰有点多,活动起来不那么灵活,落了下乘。 头发又出其不意地被揪住,更加受制,一下子被沺黎县主占了上风! 但旸旭县主力气比沺黎大,于是迅速用手死死掐住沺黎县主的手,力求减轻沺黎县主揪她头发带来的痛楚。 而沺黎这次是铁了心地要扳回一局,一雪前耻。死死不撒手! 旸旭县主连掐,带抠,或拧! 最后是用尖尖的指甲“剋”! 沺黎县主咬紧牙关纹丝不动!就是不松手! 冀鋆在一旁也是暗暗咂舌,这个沺黎上次在旸旭手里吃瘪之后,看起来回去请教高手了! 冀鋆想到刚刚旸旭力挺了自己,自己不能袖手旁观,冀鋆觉得自己心眼毕竟小,记仇,但是也记恩。 可是,人家两个县主打架,哪里有自己拉架的份? 而且,关键是冀鋆知道自己的武力值,不足以将二人拉开,最多是“拉偏架”,能干扰沺黎县主,让她分心,暗地里帮助旸旭县主回敬沺黎县主几下子! 然而,看沺黎县主恶狠狠的架势,不把旸旭县主的头发揪下来一绺她是不会住手的! 冀鋆又担心此刻的沺黎县主突然爆发了“洪荒之力”,自己贸然上前,再刺激得沺黎县主“狗急跳墙”,真的伤到了旸旭县主,假如,沺黎一发狠,抓伤了旸旭县主的脸?岂不是弄巧成拙? 正暗自着急,芍药将冀鋆扯到冀忞身边,冀忞又低声对冀鋆道, “堂姐,用狗去撞她们!” 冀鋆大喜,对啊! 冀鋆假意附身帮冀忞拢了拢披着的外衫,实则悄悄吹起了“犬笛”! 不知从何处跑出一只大白狗! 众人一惊,好像是刚才将沺黎县主撞到水里的那只! 惊愕之际,大白狗重重地撞向正在撕扯的二人! 旸旭县主和沺黎县主猝不及防,齐齐摔倒在地! 不出意外地,沺黎县主松开了揪住旸旭县主头发的手! 冀鋆见状,连忙上前,扶起旸旭县主,为了怕沺黎再次出手,趁机将旸旭与沺黎拉开一段距离。 沺黎县主这边也被侍女扶起来,沺黎县主此刻目眦欲裂,手哆嗦着指着旸旭道, “原来是你这个贱人!是你养的狗!旸旭,你这个狗娘养的!你卑鄙无耻!” 沺黎县主被愤怒彻底冲昏了头脑! 旸旭是“狗娘养的”,她们同宗同族,她又是啥? 不过这个时候,谁也不敢,也不能跟沺黎县主掰扯这个事儿啊! 旸旭县主此刻披头散发,钗环坠落一地,也十分狼狈。 听到沺黎的咒骂,自然不能忍让,立即回怼, “沺黎,你满嘴喷粪!你满脑子泔水!你不可理喻!你害完我又来害冀忞,恶行昭著,天理不容!万物有灵,狗狗都看不下去,替天行道来帮我们!好!是我找来的狗狗,怎么样?有本事,你找个老虎来!怎么样?找不来吧?狗都不理你吧?为啥?人憎狗嫌呗!哼哼!气死你!” 旸旭县主一旦脱离危险,立刻嘴炮齐开!什么文雅的,低俗的,统统混到一起对着沺黎喷过去! 沺黎县主刚刚一瞬间的小宇宙爆发,就象爆竹一样,“砰”的一下挺吓人,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此刻,被旸旭县主一顿“轰击”,气得脑瓜子“嗡嗡”乱响,可是,几次张了张嘴巴,也没能说出来什么! 而且,沺黎也有点胆怯,看起来那只狗是来帮旸旭的,大狗看起来太吓人了! 有人低低地议论道, “哎呀,是不是沺黎县主什么时候得罪这条狗了?刚刚县主和冀忞,狗狗就把县主弄到了河里。如今,沺黎县主和旸旭县主争吵,这个狗狗又出来了,看起来还是跟沺黎县主有点关系啊!” “嘘,小声点,什么叫有关系,我看是沺黎县主跟狗狗不对盘,总是栽倒狗的身上!是不是冲撞了什么?应该找庙宇拜拜去!” 二皇子和谋士源浅在不远处看着,无奈地摇摇头,这狗怎么盯上沺黎了? 关于狗狗怎么回事,不仅沺黎想不明白,二皇子也苦恼着。 二皇子派人偷偷打了要去救冀忞的麦冬,如此,麦冬便没有能够从沺黎的手里带走冀忞。 本来按照源浅的设计,冀忞会在这个时候落水,而迭刺苍舒也被设计地恰好赶到此处。 那么,依着迭刺苍舒的性子,他一定会去救冀忞。 即使冀忞是被别人救上来,毕竟迭刺苍舒见到冀忞落水,也可以坐实冀忞浑身湿透已被迭刺苍舒看个“明白”。 那么,依照惯例,冀忞就只能是嫁给迭刺苍舒。 但是作为与北燎和燎戎对峙多年的礼国公的外孙女,镇远大将军的女儿,又不能够嫁去燎戎。 那么此时,二皇子出面求娶冀忞,如此冀忞进二皇子府将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不料,突然间,一群狗的出现彻底打乱了二皇子的计划! 二皇子气愤地质问源浅, “那些狗是从哪里来的?” 广宁郡王府没有狗。 源浅能够谋算人心,但是他没有办法谋算狗心,他哪里知道这些狗是听谁的? 难道是冀家小姐弄的? 但二皇子皱眉摇头, “应该不是,如果我是冀家姐妹,我会一鼓作气,连着自己和旸旭县主,还有柴姑姑这些人一块儿撵到水里,反正自己会水,而且在水里救冀忞还方便,还可以混淆视听,偏偏柴姑姑几个人都在岸上,这不是授人以柄吗?” 源浅点头称是。 “那么就有可能是别人,这个人不想让咱们的计策顺利实行,于是便将所有人都拖下水,这样迭刺苍舒即使去救,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娶回燎戎,因此,也就等于一个没救。轻而易举地就破坏了咱们的计划。” 二皇子狠狠地握了握拳,恨恨地道, “哼,不是老四就是老五!再不就是那个帮着焦贤妃的陈拙鑫!我饶不了他们!” 源浅忙道, “殿下勿要着急,小小一个赏花宴,就出了这么多的事儿,冒出来这么多深藏不露的魑魅魍魉,也算收获不小。殿下,公主那边,咱们还是应该去露个面。” 二皇子神色稍缓,是啊,同安公主那边也不能放松。 在大周,每任君主的朝堂上,都有一个地位比较超然的公主或者是长公主。 起初,二皇子以为,这是开国的祖爷爷对自己妹妹的恩赏,可是,如今,看起来,远不止恩赏这样简单。 当他知道礼国公府和冀家的血脉上有着外人不可知晓的秘密时候,二皇子就揣测,在每位或者某位公主的身上,是不是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神秘之处? 二皇子刚欲举步离开,却见同安公主和三皇子,还有宁晓涛,李宓,周桓等人匆匆而来。 迭刺苍舒此刻也自行摘下了蒙着眼睛的帕子,迎上前去。 刚刚撞到沺黎县主的大白狗,本来已经跑远,不知为何,又掉头跑了回来! 冀鋆心中大惊! 这不是自寻死路吗?此刻,沺黎县主如果要人扑杀,狗狗性命危矣! 可是接下来,冀鋆大感意外:白狗从他们身旁经过,视若不见,径直走向同安公主。 左右侍卫,李宓和周桓等人立刻戒备起来! 却不料,大白狗低低地“呜呜”两声,前腿弯曲跪下,扭头将左耳朝向同安公主。 同安公主一瞬间震惊不已, “小白,是你?”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三章 公主威武 同安公主很小的时候养了一只小狗,这只小狗是她去和瑞长公主府小住的时候,在公主府的后花园遇到的。 当时,公主府的大总管家中养了一条狗,大狗生了几个小狗崽,总管见小狗崽活泼可爱,于是带给和瑞长公主一只,逗公主开心。 同安公主见到后,很是喜爱,和瑞长公主便让同安公主带进了宫中。 一年多以后,小狗长大了一些之后。 然而,当时上官淑妃与焦贤妃不睦,焦贤妃经常没事儿找事儿。 那一日在御花园,焦贤妃遇到上官淑妃母女。 上官淑妃本来想从另一侧离开,焦贤妃却主动上前攀谈, “姐姐好兴致!带公主前来赏花?公主比前些时日又清减了,难道公主有意为了好身段,故意少食?” 焦贤妃满脸笑意,但是态度却傲慢而冷漠。 上官淑妃一听焦贤妃的话就很不满意,什么“为了好身段”“故意少食”? 堂堂大周公主又不需要以色侍人!这是讽刺谁呢? 上官淑妃想到如今焦贤妃正直圣宠,也不愿与她起口舌之争,于是淡淡地道, “有劳妹妹记挂着同安,妹妹怕不是记错了?刚刚从太后娘娘那里回来,娘娘还说同安最近胖了不少,脸都圆了。” 上官淑妃顿了一下,又笑道, “想是妹妹近日操劳,费心劳神,记不清楚也是有的。妹妹毕竟年轻,后宫之大,诸多事务还要劳妹妹辛苦,妹妹可一定要保重,不要累得眼神不济,识人不清,辜负了圣上和皇后娘娘的信任,可就不好了。” 上官淑妃毕竟从皇子府斗到了后宫,如今能稳居淑妃之位,虽然有运气在里面,但是战斗力也不是太不堪。 上官淑妃这话就是妥妥地嘲笑焦贤妃,你不就是仗着比我年轻点,就觉得自己“艳绝后宫”。 谁不是从年轻貌美时候过来的? 谁的容颜又能永不衰败? 上官淑妃警告焦贤妃,“好花不常开”,新人换旧人,是亘古不变趋势。 焦贤妃自持有圣宠,如今位列“四妃”并不满足,整天想着再进一步! 皇后娘娘和秦贵妃的位子焦贤妃不敢想,韩德妃那里,焦贤妃急不怎么敢惦记,又有点看不上。 毕竟只进一步还是有点不能满足野心。 只有上官淑妃,位居“淑妃”,还没有皇子,正好被焦贤妃盯上! 焦贤妃面色一沉,极其不悦,她看向同安公主,公主手里牵着一条小白狗, “公主是大周的公主,当是臣民典范,怎可玩物丧志?整日跟畜生厮混在一起,传出去成何体统?” 同安公主握着绳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上官淑妃压住怒气,蹙紧了眉,沉声道, “妹妹你此话何意?此狗乃长公主相赠,同安自当善待之,何况她也不过孩童心性,怎么到了妹妹口中如此不堪?妹妹年轻,行事作风难免欠妥,但妹妹既受圣上看重,娘娘信赖,你要懂得分寸,不要太过骄纵,太过无礼!” 焦贤妃敛起森森笑意,直视上官淑妃, “我骄纵又怎样?我无礼又怎样?你能耐我何?我对付不了别人,我还对付不了一个畜生?” “畜生”二字,被焦贤妃重重咬牙吐出,眼睛直直瞪向上官淑妃。 上官淑妃知道焦贤妃讥讽她是“畜生”,不由得心头火起。 二人怒目而视,上官淑妃此刻也是觉得焦贤妃有些疯狂,甚至有点不可理喻。 但是,她眼睛余光看见和瑞长公主朝这边走过来,心下一动,于是也直视焦贤妃道, “这是长公主所赠,也是长公主的心意,你要对付谁是你的事,你能不能对付得了,也是你的事,劝妹妹一句,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焦贤妃“呵呵”冷笑, “你以前靠着璐太妃给你撑腰,怎么,如今又攀上了长公主?脚踏两只船,你可别玩翻了!难怪淑妃姐姐生不出儿子,找的大树都是无子无女,无依无靠的,淑妃姐姐可要当心,说不定哪天长公主心血来潮,把同安要走!有你哭的时候!” “汪汪!” “哎呦!” 小狗见焦贤妃与上官淑妃争吵,彼此横眉冷对,顿觉自己主人被“欺负”,于是上前咬住焦贤妃的脚脖不松口! 焦贤妃痛得大叫,毫无形象可言。 宏公公忙上前一脚将小狗踢开! 小狗呜咽一声,被踢倒在地。 同安公主见状,刚要上前去看看小狗的情况,不料,焦贤妃气急败坏地一巴掌朝同安公主扇了过来! 赶过来的和瑞长公主牢牢地抓住焦贤妃的手腕,挡住了要落向同安的巴掌。 和瑞长公主狠狠地将焦贤妃的手甩开,接着反手一掌扇向焦贤妃的脸颊,顿时,一个五指掌印清晰地印上焦贤妃白皙的脸庞。 焦贤妃大惊,从小到大,没挨过打! 和瑞长公主嘲讽地看着她, “怎么,不服?” “啪!”又一巴掌打到了另一侧脸颊! 焦贤妃“懵”了一会儿,缓过神来,可是看着霸气侧漏的和瑞长公主,却不自主地软了下去, “公主,你为何,为何打我?” 和瑞长公主,皇上都礼敬三分,焦贤妃自动矮了半截。 和瑞长公主却不看焦贤妃,仿佛眼前根本没有这个人一般,冲着同安道, “你要记住,你和姑姑都是大周金尊玉贵的公主,将来,要同你的皇兄一起为江山社稷尽忠职守,为黎民百姓造福苍生。不要学后宅妇人整日介为了鸡毛蒜皮的事情弄得唇焦舌敝,不胜其烦。你还小,不必理会这些跳梁小丑,不过姑姑如果见到了,见一次,打一次!” 说罢,和瑞长公主牵着同安公主的手,与上官淑妃一起离开御花园! 自此之后,焦贤妃虽然也会暗地里给上官淑妃和同安公主使绊子,但是再不敢名目张胆地找茬。 但是,焦贤妃这口恶气出不来,尽管同安公主已经万分小心,可是,不久之后,这只小白狗就莫名其妙地失了踪影。 同安公主明知道是焦贤妃干的,除了咬牙切齿,也无可奈何。 “公主殿下,您认识这只狗?”旸旭县主轻声相问。 同安公主点头,神情有些复杂。 柴姑姑知道小白狗的事情,有点疑惑地道, “您怎么知道这只狗是小白?” 毕竟原来那么的一小只,如今,这么大的一只。 同安苦笑道, “姑姑可还记得,小白的左耳有道疤痕,是当时它在公主府的时候,被东西砸伤落下的。” 冀鋆仔细一看,果然,大白狗左耳有道疤痕。 沺黎这下傻眼了,这狗是不是旸旭县主养的,先别说,如今成了同安公主的,这笔账怎么算? 冀忞随着沮渠青珊等人一起向同安公主见礼。 同安公主听到旸旭县主介绍冀家姐妹的时候,深深看了看二人。 最后目光落在冀忞身上片刻,嘴唇动了动,终于没开口。 和瑞长公主提到礼国公府与冀家人身上有着对大周皇室兴衰极为重要的秘密。 而她们,作为拥有皇家血脉的女子,与此密不可分。 只是,这云山雾罩的说法,令同安十分不解。 和瑞长公主苦笑,具体我也不知。 和瑞长公主交给同安公主一颗药丸,嘱咐她,一旦发生变故,便服下这颗药丸,可保你的性命不被人惦记。 同安懵懂地接过药丸,迄今为止,也不知道“变故”为何物。 如若那般容易知晓,太子何必年纪轻轻,以身涉险? 冀忞随众人退后,她和冀鋆立在沮渠青珊等人身后。从间隙中看向同安公主。 前世,冀忞曾经在璐太妃的宫中见过同安公主。 当冀忞被二皇子囚禁在天牢的时候,曾经有人来取过她的血,第一次,两个蒙面人取走血时一言不发。 第二次,蒙面人取的血比较多,冀忞晕厥过去。 苏醒后,冀忞虽然逐渐清醒,眼皮却极为沉重,无法睁开。 只听一人道, “和瑞长公主的血没有用,这次试试同安公主的血。” 另一人道, “既然只是同安公主,为何这次取这么多?这位冀小姐已经晕了过去,别出了人命,可就不好了,毕竟主子没打算要她的命。” 那人厉声道, “你懂什么,国师说,她再想想其他的门路,所以用的血多。” 冀忞看着笑意晏晏的同安公主,猛地想起那四句诗:“蛊为锁,血为门……” 难道,公主的血,是“门”?那么自己的血呢?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四章 拉偏架就是爽! 冀忞想起前世在天牢里的时候,那两个蒙面人走后,有个狱卒打扮的人悄悄给自己喂了一颗药丸,药丸入口后清清凉凉,味道有些许的甜味。 药丸很快在口中弥散开来,冀忞只觉得胸口原来憋闷不畅的感觉逐渐减轻,似乎密闭的房间里,照进了一束阳光,而且光束越来越大 冀忞当时还是装作尚未清醒的样子,也算是放弃挣扎。 本身冀忞在天牢里终日惊恐压抑,饮食也十分粗糙不堪,故而身子大不如前。 此次二人又取血量过大,导致冀忞浑身酸软无力,即使几岁的孩童估计都能将冀忞推到,何况一个体格正常的成人。 索性,装作晕过去,听之任之吧,还省些力气。 那人身上有淡淡的清香,喂她药丸的手也很轻柔,似乎是个女子的手。 那人喂药的时候,轻轻扶起冀忞,结束后,又将冀忞轻轻放下。 见冀忞双目紧闭,毫无知觉的样子,略微叹了一口气,低声道, “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我的话,落到如今这个地步,谁都没有想到,二皇子如此胆大妄为,我们也终日里如履薄冰。这个药丸能护住你受损的心脉,公主殿下也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你自求多福吧!” 冀忞在几人身后看向同安公主,见同安公主眉眼清秀,目光沉静,眉宇间有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清冷。 不似上官淑妃般大气张扬,嬉笑怒骂都在脸上。 一只八宝云凤钗,钗头一颗猫眼大小的红宝石,晶莹剔透,光泽万千,彰显着她的身份和地位。 通身的宫装,但并不是多么耀眼,而是素雅清新。 冀忞在想,当时那个情况下,能够去天牢里给自己送药的,和瑞公主可能性较大,毕竟实力摆在那里。 可是,和瑞长公主又有什么理由去帮自己?难道因为外祖母? 外祖母与和瑞长公主的娘亲是闺中密友。 然而,如果看在外祖母的面子上,以和瑞长公主的手段应该可以将自己救出天牢。 且依着和瑞长公主的强势,如果救不了,这样的细小的举动,她未必会去做。 除非,和瑞长公主那时候已经受制于二皇子! 也许,是同安公主? 那时候,估计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个不争不抢,也不需要争抢的公主身上。 但是,她又为何帮自己? 难道是因为那个所谓的“国师”说的?自己和血和公主的血在之间有什么关联? 比如,公主,有一种罕见之症,自己的血可以入药? 再比如,解蛊? 再比如,解毒? 犹如“葡涟”那般? 冀忞想起前世,后来被关在淮安候府的日子里,苏瑾曾经耀武扬威地嘲讽过她, “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不是因为你是礼国公的外孙女,是冀家人,不是因为你的血有用,我们早就送你陪皇上去了!” 当时,冀忞听得一头雾水,而且她还曾经将苏瑾的话理解为,洪培菊等人将自己作为人质和筹码,要挟爹爹和李家军。 同安公主觉察出有一道目光在静静地注视着她,她顺着目光望去,见冀忞站在后排,正望向自己。 同安微不可查地冲她笑着点点头,遂转过头去。 “小白”此时已经成了大大“小白”,但是,很明显,“小白”如今已经不可能再与同安公主回到皇宫去了。 “小白”直起身子,冲着同安公主“呜咽”一声,转身跑开,几息之间,就没了踪影! 同安公主轻轻叹口气,然后向来到近前的二皇子微微福身, “二皇兄!” 二皇子忙虚扶一下,笑道, “皇妹的赏花会,好热闹!” 同安公主内心吐槽,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这是挑事儿之后又来看热闹,真是闲的! 同安公主笑道, “二皇兄说的是,小妹记得皇兄素来喜欢热闹,就是看戏都愿意看那些打打闹闹,喊打喊杀的戏码,这不,遂了二皇兄的心思了!” 里面没有你的手笔,我的周字倒着写! 二皇子“哈哈”两声,道, “如此兴师动众,为兄可没这个本事。想是她们见到三弟身边的宁公子,见宁公子玉树临风,俊逸出尘,一时间失了分寸,也是有的。” 宁晓涛刚要答话,只听沺黎县主大声喊道, “二皇子殿下,不是那么回事儿,是一群狗把我们撞下去的,领头的那只就是同安公主以前养的那只大白狗!” 沺黎县主大声的争辩令众人有些郁闷,众人看出二皇子“打哈哈”想将这个事情揭过去,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迭刺苍舒就在跟前,就是要追究,总不能在这里摆公堂吧? 但是,沺黎县主这一咋呼,众人也蒙了,按说这里最希望“例行公事”处理此事的莫过于冀忞,沺黎县主把人家退下了水,人家堂姐又把大家救了上来。 但是沺黎县主说到底是皇家人,欺负人也就欺负了,尤其欺负的还是一个臣子的女儿。 除了吃哑巴亏,还能怎样? 但是,后来旸旭县主和沺黎县主撕打起来,但也算是人家皇家的家务事,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就认了吧。 所以,这位二皇子出来“和稀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接下来虽然大家不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但是,可以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其乐融融地继续“赏花”。 可是,如今沺黎县主却似乎一副要追究的模样,追究谁?追究同安公主? 毕竟那只叫做“小白”的大白狗已经没影了! 同安公主秀美的脸庞挂着笑意,但是笑意不达眼底,幼时她与沺黎县主玩耍时候,她被沺黎欺负,上官淑妃要教训沺黎,不料,广宁郡王进宫逼迫母妃不得已住手。 那时候,同安公主不能理解,她是公主啊!沺黎当时还没有封县主,为什么,自己被欺负,最后忍气吞声的还是自己?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宫里的人开始逐渐对上官淑妃和自己“蹬鼻子上脸”! 可以说,屈辱,从沺黎开始! 同安公主的蜕变,也是从沺黎开始! “不能这么说!”旸旭县主适时插话,对二皇子和三皇子深深一福,道, “两位殿下,公主,我和柴姑姑亲眼看见沺黎将冀忞推下水,然后,那只大白狗将沺黎推下了水!后来,不知为何,很多狗将岸边的小姐和丫鬟们全部弄到了水里!如果不是沺黎先动手,根本不会有后面的事情!沺黎胆大妄为,草菅人命,连狗都看不下去了!身为皇室中人,还是王府的县主,实在有损皇家威仪!” 论插沺黎两肋一刀,旸旭莫属! “你知道,你啥都知道!怎么哪儿都有你呢?你咋这么能显摆呢?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 沺黎县主一脸仇恨地看向旸旭。 “沺黎县主!”同安公主轻咳一声, “本公主虽然没有看到你推冀小小姐落水,但是本公主却亲眼看见你先出手撕扯旸旭县主的头发,你这般粗鲁行径,实在有损皇家颜面,我没有见到也就罢了,既然亲眼所见,本公主比不能置之不理,否则也有损我大周公主的威严。” 沺黎县主见同安一脸严肃,心中也有点不安,自己求着人家到自己家里办“赏花宴”,然后,接二连三地出状况,也难怪同安心里有火。 但是,这能怪她吗? 沺黎忽然心中更加痛恨冀忞和冀鋆,要不是她们阴险狡猾,何至于自己连连失手! 她们两个怎么就这么不省心! 都怪冀家姐妹破坏了好好的“赏花宴”! 她们就不能自己委屈一点?成全一下别人? 沺黎县主甚至感到万分委屈,不就是陷害你一下,让你嫁给迭刺苍舒吗?也不算太委屈你呀! 虽然是远嫁,基本上一辈子见不得父母亲人,万一两国交战,就是九死一生。 不过,现在不是没打仗么?你不是能当几天王妃吗?这还不知足么?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觉得能当上一天的“王妃”也欣喜若狂,你怎么就不理解我的苦心呢? 你乖乖地嫁去燎戎,咱们就是好姐妹,不好么? 沺黎县主噘嘴,力求语气软和一些道, “臣女当时也是气急了,失了分寸,才动的手,可是,殿下,你们不知道,前阵子,旸旭把我打得浑身是伤!要是惩罚的话,旸旭也得一起受罚!” 旸旭县主见沺黎要将她拖下水,忍不住出言开怼, “沺黎,你要不要脸!你咋不说,我上辈子欠你八百吊钱呢?好吧,既然这样,咱们就算算账,你上上辈子害了我的性命,我现在要你的命,你给不给?” 沺黎县主从来在吵架上都没争过旸旭,旸旭一开口就有心理阴影,是以气急败坏地道, “究竟是谁不要脸?我看你才不要脸!照你那么说,上上上辈子,同安公主还欠我的……” “啪!”“啪!” 沺黎县主话音未落,同安公主坐坐实实地扇了沺黎县主两个耳光! 声音之响,力道之大,近前的宁晓涛和冀鋆不约而同地倒吸口冷气! 被打蒙的沺黎怔怔地看着同安,同安公主倨傲地看着沺黎, “我欠你的,如今还给你了!”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五章 同安公主的玉镯 同安公主扇向沺黎县主的两巴掌,绝对是铆足了力气!冀忞看着都能感觉得到沺黎脸上火辣辣的痛! 前世,焦贤妃在福远宫,令掌事宫女教训自己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力道,这样的神情! 那次,是因为太后娘娘的寿诞,韩德妃身子不适提前离席。 那时候,冀忞身份低微,没有资格前去太后的慈宁宫亲自祝寿。 冀忞于是跟一个宫里的林采女和海棠等人一起去御花园散步。 迎面碰上了韩德妃。 这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然而,次日,有人在御花园发现纸灰和一些没有完全燃尽的纸钱! 宫里私自烧纸祭拜是大忌,但是也有宫人因为思念逝去的亲人,偷偷背着人烧些纸钱。平时,大家对此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这是在太后娘娘的寿诞之日烧纸,等于诅咒太后娘娘早死一般! 又有人向圣上和皇后娘娘举报,说是韩德妃想念母亲,偷偷在御花园烧纸祭拜。 韩德妃当然坚决否认! 而举报之人又指出,芩美人冀忞看到了,佯做未见。 于是,众人的焦点齐齐集中到了冀忞身上! 冀忞跪在中间,四周是后宫有位份的妃嫔!全都虎视眈眈,或者提心吊胆地看着她。 冀忞忽然十分恐惧,似乎她的周围布满了血盆大口,每一个人都要从她的身上咬下一块血淋淋的肉! 那一刻,冀忞的内心无比绝望。 焦贤妃叹口气,走到她身边,柔声道, “忞儿,你不要怕!” 冀忞听着与素日完全不同的语气,身子不受控制地一颤! 焦贤妃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这里有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为你做主,你不要怕!在这宫里,没有人比太后娘娘她老人家更尊贵,这次,有那黑心的存心给太后娘娘添堵,实在可恶!你呀,见到了什么就说什么,只要你说的是真话,就没有人能为难你!” 焦贤妃的手重重地捏了冀忞的肩膀一下,冀忞痛得身子一沉,险些歪倒。 冀忞抬头看向韩德妃,韩德妃并没有看她,只是坐在一旁,敛目垂眸,不发一言。 太后寿诞那日,确实是她母亲离世之日,她无话可说。 她确实思念母亲,心中悲痛,担心殿前失仪,因此,提前回宫,为母亲诵读往生经文。 可是,那些纸钱确实不是她烧的! 自己被人钻了空子,虽然做局的人可恶,但是,也是自己太过大意。 在这宫里,一不留神,就万劫不复! 也不怪别人。 自己早已经不奢求什么,位份,尊荣,家族体面,还有,与皇上的情意……都已经无所求。 唯一放不下的,是还未成人的皇儿! 难道,焦贤妃是冲着皇儿去的? 想到此的韩德妃头脑轰鸣,心狂跳不已。然而,她很快冷静下来,气愤,慌张,毫无作用。 要见招拆招。 冀忞知道焦贤妃要自己做什么。 可是,不这么做,接下来等待自己是什么,冀忞再清楚不过。 只是,如果顺着焦贤妃的意思去污蔑韩德妃,韩德妃的怒火,自己能否承受? 何况,还有四皇子! 冀忞低头怯生生地道, “臣妾确实在御花园见到了德妃娘娘,可臣妾等人向娘娘行礼后,就恭送娘娘走远。” 黎修容故作疑惑地问道, “会不会是见到你们,她才慌忙起身离开?” 黎修容虽然素日与焦贤妃不睦,可是,也巴不得韩德妃出事,这样,空出来一个“四妃”的位子,她也才有机会进位。 这话问得冀忞不知道如何作答,说“是”,等于韩德妃确实在“烧纸钱”。 说“不是”,等于认定韩德妃没有“烧纸钱”。 问题是,冀忞几人只是跟韩德妃不期而遇而已。 见冀忞沉吟,与黎修容一般心思的洪充容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芩美人,你可要想好再说,林采女已经招认了!如若你与林采女所言不一致,无论是陷害还是包庇德妃娘娘,你二人将有一人必死无疑!芩美人,是不是,有没有可能林采女挡住了你的视线,故而看不清德妃娘娘做了什么?” 冀忞更加迷糊了,她怎么还得回到林采女的事情?难道,林采女已经按照焦贤妃的暗示污蔑了德妃娘娘? 如果这样,是不是跟随她们的下人们也都一样说辞? 那么,假如只有自己一个人与她们说的不一样,是不是,就是“假的”? 冀忞懵了! 她惶惑间,只听一个沉稳而温和的声音在前面响起, “芩美人,你与德妃娘娘相遇的时候,可曾闻到她身上有什么气味没有?” 冀忞抬头望去,皇后娘娘左侧坐着一位年岁偏大,慈祥的宫装妇人,依稀可见她年轻时必然风华绝代,即使如今,有些白发,容颜有些沧桑,可是,依旧掩不住她眉眼的精致秀美,神态的舒展宽和,实在配的上“气度高华,端庄娴雅”几个字! 对方微笑地看向冀忞,目光里有些许审视,更多的是安慰,令冀忞心安不少。 冀忞稳定心神,细想一下,遂道, “启禀娘娘,臣妾想起来了,德妃娘娘身上有一股“薄荷”和“冰片”的气味。” 那个年老妇人闻言笑道, “如此,皇后,德妃是无辜的。” 南宫皇后恭敬地问, “太妃娘娘如何得知?” 璐太妃道, “我年少是与德妃娘娘的母亲有过几面之缘,她的娘亲十分不喜冰片和薄荷,闻到后立刻头晕眼花,呼吸不畅。德妃断不能带着这两样药材的浓烈气味去祭拜娘亲。定是,当日,德妃身子不爽利,因此用这两味药提神,勉力支撑才回到自己的宫中。” 韩德妃闻言,离开座位,向璐太妃深深一福,道, “谢太妃娘娘为臣妾洗刷冤屈!” 璐太妃笑道, “无妨,你去看看那位芩美人吧,可怜见的,都吓坏了!” 韩德妃闻言,来到冀忞身边,扶起冀忞,又用帕子将冀忞脸上的泪珠擦干。道, “别怕,都过去了!” 回到福远宫的冀忞,被焦贤妃找了个由头,让宫女如同安打沺黎般,扇了两个耳光! 冀忞收回遥远的思路。 这边,同安公主附身在沺黎县主的耳边冷冷地道, “你父王不是说女人如衣服,我母妃是我父皇众多衣服中的一件。不过,女儿不是女人!我父皇也不止你父王一个兄弟!” 沺黎县主捂着脸,恨恨地看向同安公主,忽然,她似乎有些癫狂地嘿嘿冷笑, “你是公主又怎样?你的赏花宴办的一塌糊涂,京中这么多的贵女都不迭刺苍舒见到了落水的狼狈模样,你让大周在燎戎面前丢了脸,你就等着群臣上书弹劾你吧!那时候,你的母妃就得被你连累到冷宫里去!你等着哭吧!” 众落水之人闻言,不免气愤和担忧。尽管沮渠青珊相信依着自己爹爹的能力不会让自己跟着这么一帮人嫁去燎戎,可是,传出去,自己的名声不也受损? 心中也是暗恨沺黎。 “县主此言差矣!”冀忞出声驳斥沺黎。 迭刺苍舒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儿,虽然整个人罩在一件特别宽大的衣衫里,显得有些滑稽,可是却遮掩不住她秀美的面庞,她神色镇定,似乎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 她目光是水,灵动而清澈。眼眸中蕴含着春华秋实,双睫忽闪间,一幅幅花卷次第展开,犹如云卷云舒,花开花落。 冀忞在海棠的搀扶下走到同安公主等人近前,向几人微微一福,转而向沺黎县主道, “县主,孟子曰,嫂溺不援,是豺狼也。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县主难道不知道?还是,县主素日里也不读书,不明理,一味断章取义?何况,王爷蒙面救人,此举大义,如何在县主口中变得这样不堪?县主,此前推我入水,难不成,就是存了这个恶毒的心思?” 说罢,冀忞又冲着迭刺苍舒一福道, “王爷,您今日出手相救,感激不尽。但是,王爷光明磊落,必然不会挟恩求报,冀忞也不会因此攀附王爷。冀忞在这里恭祝王爷早得佳偶,大周与燎戎世代相亲,百姓安居乐业。永无征战!” 迭刺苍舒不知为何,听到冀忞说不愿意攀附自己,内心有那么一丝不舒服,但是此刻也得就势道, “小姐不必怪怀,本王理应如此!” 冀忞又对二皇子,三皇子和同安公主一福,遂退后不再言语。 同安公主却上前一步,从腕上褪下一枚玉镯,拉住冀忞的手,套了上去。 冀忞震惊之际,同安公主笑道, “我与你虽初次相见,却倍感亲切。见你似乎有些体弱,如今又落水染了寒气,这个玉镯是块暖玉,对你身子有好处。你收下吧!” 冀忞见同安执意相送,虽有些愕然,但还是依照礼数谢过。 退到冀鋆身旁的时候,冀鋆忽然感觉体内蛊虫“手舞足蹈”起来! 冀鋆大惊,看向冀忞,只见冀忞的双颊缓慢地爬上一层红晕! 镯子有问题!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六章 皇上要换人寻找太子 同安公主的“赏花宴”就在一片鸡飞狗跳中草草结束。 离开广宁郡王府时候,李宓亲自过来送姐妹二人回到了淮安侯府。 路上,李宓交给冀鋆一个匣子,里面装着那条缠住南宫燕脖颈的小蛇。 是宁晓涛派人搜集起来,托李宓转交给冀鋆的。 冀鋆见状,立刻笑得两眼弯弯,好似见到了什么了不起的宝藏, “这个小美人儿,还挺有心的啊!我都不怎么指望了,没想到还真是个靠谱的!三皇子也不知道哪辈子烧了高香,有了这么宁晓涛这么一个死心眼的跟班!啧啧!依我说,有了这样的倾国倾城,又死心塌地的铁粉,还争啥子呦!” 李宓闻言,有些不悦地黑了脸,他不明白“铁粉”是啥意思,估计就是关系极好的意思。 可是在他面前毫不掩饰地夸赞宁晓涛,实在不舒服! 冀鋆可没想那么多,满脑子都是这个小蛇,还有同安公主送的那个镯子。 哎呀,都是宝贝啊! 不过,在冀鋆这里,宝贝的含义并不是可以卖出大价钱,而是,对忞儿身上的蛊毒有用! 李宓看着冀鋆拿着宁晓涛送来的盒子,双眼放光,一脸憨笑。看着窗外万分神往,,心中很是郁闷。 包括芍药也在想自己小姐傻笑什么,一个小破蛇而已!至于么?想当初,唉!好汉不提当年勇,总之,对自家小姐一副好像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很是惭愧。 冀忞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哪里知道冀鋆此时想起了书中的一个情节。 在书里,宁晓涛后来知道三皇子在争夺储君的过程当中,如果跟自己走的过近,会被人所诟病。 皇子耽于美色,已经容易被人指责。 更何况是“好男风”。 别管是不是,总之,说出去,肯定有人信! 可是宁晓涛对三皇子的的确确是真爱,是愿意将全副身心和家当都用来帮助三皇子来实现心愿,而且万死不辞! 但是为了不连累三皇子的名声,不拖累三皇子。 宁晓涛曾经想跟冀忞走到一起。 你还别说,这也说得过去! 一个宁国公的庶子,后来被记在夫人名下,也算嫡子。 容貌出众,而且富贵至极,当时也已经有了六品官身。 因为那个时候宁晓涛知道冀忞心有所属,而冀忞又与心中之人不可能走到一起。 于是宁晓涛突发奇想,他二人结为兄妹,表面上是夫妻。 宁晓涛会以兄长之责护冀忞周全,内里将各自为心上人守着本心。 然而冀忞当时虽然被洪逑滨,陈拙鑫等人害得焦头烂额,但是却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宁晓涛的提议。 一是,当时的冀忞不想将宁晓涛牵连进来。 二是,冀忞对三皇子比较了解,即使宁晓涛心甘情愿帮助冀忞,被冀忞连累也绝无怨言。 但是,三皇子却会因此恨透了冀忞。 冀忞何必因为宁晓涛再多一个你死我活的对手? 记得在原书中说,冀忞笑道, “如若你我二人,始终如今日这般以兄妹之礼相待,各自心中唯有那人。可是万一时日既久,你我二人当中有一人,对对方动了别样的心思。又当如何自处?” 冀鋆想到这里,有些感慨且自嘲地摇摇头。 她倒不是感慨“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是有点为宁晓涛担心,书中只说宁晓涛对三皇子一心一意。 为了三皇子,连“假成亲”这招都想到了! 冀鋆可不确定三皇子对宁晓涛如何。 假如,三皇子是在利用宁晓涛,宁晓涛依然能甘之如饴? 就象后来的电视剧里演得, “纵你虐我千百遍,我依然待你如初恋”! 冀鋆神色暗淡下来,悬啊! 唉,只是,若真的如此,宁晓涛可别想不开啊! 冀忞和芍药互相懵懵地对望一眼,难道,宁晓涛帮忙取回的那条蛇,没有用处了? 同安公主带着不悦回到了宫里。 令冀鋆和冀忞意外的是,沺黎的县主封号被褫夺。 如此,自然也没有资格嫁给迭刺苍舒。 不过,事情还没有完,旸旭县主被禁足。 而冀忞和其他落水的贵女们都得到了上官淑妃的赏赐,就是“压惊”的意思。 而迭刺苍舒也说了一堆的理由,大致也是什么自己亡故的母亲夜晚托梦,不宜与大周女子成亲,等等。 冀忞知道这是皇上对广宁郡王的不满,以此作为对他的一个小惩大诫。 记得前世在璐太妃宫里的时候。 有一次璐太妃和皇上说起太子失踪一事。 璐太妃重重地叹口气道, “皇上,这么多年,难道还是放不下吗?” 皇上也是不无哀伤地道, “母妃,迄今为止,太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儿臣心中总是抱有一丝的希望,总是不甘心。” 也就是在璐太妃这里,皇上能卸下全部的伪装。 自幼,他的母妃位份低微,先皇对璐太妃爱重,所以将皇上养在璐太妃膝下。 璐太妃对皇上悉心教导,母子二人很是亲近。 皇上登基后,欲尊太妃为太后,璐太妃固辞不受。 因为当时,皇上的嫡母伍皇后尚在,加上他的生母,再加上璐太妃,一个后宫三个太后,实在容易生事。 璐太妃不接受“太后”尊号。 皇上的生母贾妃也就没能成为太后。 直到伍皇后去世,贾太妃才晋升“太后”。 但是,整个后宫都知道皇上对璐太妃的感情和敬重,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璐太妃命冀忞躲在帷帐后面,冀忞听到皇上的语气疲惫而哀伤,心中不由得也很是难受。 有那么一瞬间,鼻子酸酸的,眼泪扑簌簌落下。 璐太妃摇头道, “广宁郡王找了这么久,还是没有结果,依我看,已经是凶多吉少了,皇上,你要早做准备。” 皇上沉默不语。 忽然,皇上道, “母妃,儿臣想换一个人去寻找太子。” 璐太妃一惊, “怎么,你怀疑广陵郡王的忠心?” 冀忞看不到皇上的表情,但是她能够感到皇上言语哀戚,又混着一丝浓浓的失望, “儿臣并非不相信广宁郡王的忠心,他自幼与儿臣在一起,说是肝胆相照也不为过。可是这么多年,儿臣觉得他或许是能力有限,他虽然忠心,但是终究是长在皇城,对付贪官污吏或许有一套法子,但是皇儿的失踪涉及面太广,或许广宁郡王他力不从心也是有的。或许是儿臣一早就选错了人。儿臣只是以为他是皇家子嗣,周彪自小又聪明伶俐,有他父子二人相互帮衬,定能有个圆满的结果。” 璐太妃沉吟后缓缓地道, “涉及皇家机密,能力和忠心之间,有的时候,中心是更为重要,就如同此事你无论如何也不敢交给陈卓鑫,更加不敢交给两位厂公。” 皇上闻言叹道, “其实也是儿臣的私心作祟,如果儿臣一早将此事交给和瑞长姐,或许结果不是这样。” 璐太妃叹道, “或许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冀忞那个时候才知道,皇上一直迟迟不立太子,是因为在心中依旧认为太子能够回来。 而广宁郡王寻找这么多年没有结果,皇上对他很是失望。 此次,要把沺黎嫁到燎戎,可能一是要试探广宁郡王的忠心,二也是说要出一出胸中说不出来的闷气。 前世应该是皇上还没有来得及让和瑞长公主,去着手寻找太子的时候,二皇子已经逼宫成功。 在如今的冀忞看来,她并不怀疑广宁郡王的忠心,因为在后来,即使她在天牢里的时候,她也依稀能够听到,广宁郡王利用各种方式,依靠麾下的力量与二皇子抗衡,始终并没有向二皇子真正低头。 同时,冀忞也并不认为广宁郡王的能力特别有限。 如今冀忞跳出这个圈子的时候再去看这个事情,更大的可能是,广宁郡王找到的每条线索,可能都是被人及时的掐断! 比如,陈国公府。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七章 和瑞长公主也有这样的镯子 同安公主送给冀忞的玉镯,在刚刚戴到冀忞手腕的那一刻,冀鋆身上的蛊虫有了很强烈的反应。而冀忞那时候的面色也出现了不一样的反应。 当时,在广宁郡王府,冀鋆不能深究,想着回到淮安侯府之后仔细琢磨。 谁知,回到府里之后,身上的蛊虫纹丝不动!哪怕是冀鋆将手镯拿去,吃饭也戴着,睡觉也戴着,也丝毫没有反应! 冀鋆有点灰心,拿着镯子翻来覆去地看,确实晶莹剔透,皇家之物,自然价值不菲,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处?也不能拿去换钱! 冀忞并不在意,周桓让行家仔细检查一番后,告诉冀忞, “玉确实是好玉,而且有助于体弱之人气血运行,助长阳气,可以固本扶元,确实对身体大有裨益。” “哼,好像谁家没有几块好玉似的,小小姐,既然不能吃,又不能喝,还不能换钱,也不能治病,然后呢,还得捧着供着,不能弄坏,这不能弄丢,跟伺候祖宗一样,我看还不如俺们乡下河边的好看的石头呢!一捡一大堆,丢了也不心疼。” 芍药不服气地道。 冀鋆拍了芍药的脑袋一下, “别乱说,好歹也是公主殿下赏的,这要是传出去,你的小命不保!” 芍药捂着脑袋撅着嘴,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冀忞低头暗笑。 李宓点头道, “对嘛,忞儿你就是不喜欢,也要做做样子,比如,重要场合的时候,尤其是同安公主在的时候,记得戴着它,免得公主疑心或者不满。” 冀鋆神情严肃地点头道, “说得对!听大表哥的,没错!” 李宓有些小得意。谁知,接下来, 冀鋆道, “过几日,照着这个镯子的模样,买它几个赝品回来,同安公主指定认不出来!咱们也不用看着闹心!” 李宓,“……” 算我没说。 继沺黎县主被褫夺封号之后,广宁郡王称病在家休养,闭门谢客。 当时去参加“赏花宴”的人们皆以为是因为沺黎县主“闯了祸”,封号被撤,俸禄被减,广宁郡王被气病。 不过,还有一种说法是,“赏花宴”上,广宁郡王与淮安候府的宝茳小姐“一见钟情”! 王妃与王爷大打出手,王爷被王妃气得病倒! 本来,广宁郡王与王妃感情深厚,广宁郡王此前从来不对王妃之外的女人多瞧一眼! 广宁郡王作为皇上的心腹,又是皇亲贵胄,想巴结他的,想通过女人巴结郡王的,简直不要太多。 但十几年间,哪怕,京中有名的不喜女色的礼国公世子,江夏郡王,陇安郡王这样的位高权重且容貌超群的重臣,身边都多多少少有了妾室。 唯有广宁郡王,似乎铁打一般,油泼不进!水泼不灵! 乃至于,尽管广宁郡王在容貌上,才华上或者名声上,某一或某几个方面不如江夏郡王,陇安郡王,但是,说起,“专情”,却无人能及。 因此,京城权贵圈里,从少女,到少妇乃至奶奶级别,广宁郡王绝对是“全能偶像”! 然而,突然间,身边冒出了“宝姨娘”! 简直伤了一大批少女,少妇,乃至中老年女性的心! 众人纷纷哀叹: “不再相信爱情了!” 冀鋆和冀忞看着竹叶,芍药几人在那里叽叽喳喳地议论着宝茳和广宁郡王的“罗曼蒂克”史,一阵无语。 冀忞轻轻地对冀鋆道, “堂姐,你说能是什么情况?” 说他们二人“一见钟情”,还不如说,宝茳抓住了广宁郡王的把柄令人信服。 可是,如果宝茳拿捏住了广宁郡王,广宁郡王或者安顿好宝茳,比如给她一大笔钱远远打发走,或者给宝茳找户不错的人家嫁掉! 再或者直接“处理”掉宝茳…… 何必如此? 冀鋆摇头,想了想,道, “或许,王爷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冀忞心下有了思量,或许,是为了“自毁名声”? 犹如汉朝的霍去病为了令汉武帝放心,故意在军中生活奢靡一般? 周彪回来后,整个人震惊不已。 出去一趟,回来后,父王接近“赋闲”,妹妹失掉封号,母妃郁郁寡欢。 唯一的一桩似乎算是喜事的,就是广宁郡王府新添了一位“宝茳姨娘”! 而这位“宝茳姨娘”是怎么冒出来的? 周彪来到“好邻居”的时候,虽然神色如常,但是,众人却能从他面上看到些许的阴郁。 原本阳光明媚的少年,浮现着浓重的肃杀之气。 冀忞用探寻的目光看向冀鋆,是否安慰一番? 冀鋆轻轻摇头。 内心的结,犹如看不见的网,劝慰者连网都看不见,如何能解? 只有自己从网中走出来,才能得到真正的纾解和救赎。 冀鋆记得自己的师姐一直辛辛苦苦地工作,老老实实地做科研。 可是,每到提职晋级的时候,总是比不过那些有家世有背景的同事。 与那些同事一起参选的时候,如果师姐的学历高,看吧,那年的评选标准必定是“不唯学历唯能力”! “能力”怎么判定? 当然是领导说了算。 如果那年师姐的文章好,学术成果好,于是,评选标准便是“不唯文章唯能力”! 再过几年,有人比师姐的文章好,课题好,于是,这次,就是要以“科研为重”! 当时,有人劝师姐, “晋不上又能怎样?反正也不多挣多少钱?” 当时,别说师姐,冀鋆听着心里都堵得慌。 晋上职称,提高职别,不是钱的事情啊! 有许多与之相关联的机遇,平台以及可持续发展的前景! 比如,很多省级,国家级课题申请的时候,首先规定“必须具有高级职称”! 即使有一些课题神情的时候,允许“中级职称”报名,但是,成功者寥寥! 因为评审专家不是透视眼,自然也首先受“外貌协会”的影响! 评审专家只能通过纸上的文字去裁定,去品评。 有几个评审专家有能力,能够透过一个“中级职称”的纸上文字,看到此“中级职称”具有“高级职称”的能力? 说“晋上”和“晋不上”没啥大区别,或者说就是几百元的区别,不亏心? 冀鋆从来也不会去劝师姐,只是静静地陪着她,或者出去散步,或者一起吃点烧烤…… 周彪也很快感受到了身边气氛的不一样,勉强笑笑道, “无妨,我只是有些担心母妃。” 妹妹的事情对母妃打击不小,宝姨娘的事情冲击更大! 而姨母此时,又将矛头指向了冀忞! 一味认定冀忞鼓动宝茳趁人之危! 这些,周彪不想跟冀忞说,担心冀忞会伤心。 冀忞吩咐海棠将周彪手中已经凉透的茶换上,轻轻地道, “世子表哥,公主送我的这只手镯,你可知有什么来历?” 冀忞记得冀鋆告诉她,开解一个人,不要顶风上,要“顾左右而言他”。 鼓励一个人,也不要“就事论事”,比如,此人武功不好,你不要说, “你的武功其实很不错,就是现在根基还浅,时日还短,多练练就好了!” 如此,不还是等于“你的武功就是啥也不是”! 冀鋆告诉她,帮助一个人振作,最好要让他有“存在感”,有“成就感”。 周桓小时候是四皇子的伴读,而他的亲妹妹周远容没有县主的身份,不如沺黎县主可以经常进宫。 而同父异母的妹妹娇梨县主与周桓并不亲厚。 是以,对同安公主并不熟悉。 而沺黎小时候就常出入宫廷,与同安公主好好打打,一起长大,自然了解的多些。 冀鋆冲着冀忞竖了大拇指!做得好! 尽管沺黎害忞儿,她不会原谅沺黎,但是周彪待忞儿的好毋庸置疑。 一码归一码,冀鋆向来恩怨分明,她也希望忞儿是个拎得清的女子! 周彪闻言,接过手镯,仔细看了看,双眉逐渐皱起。 众人见周彪的神情,不由得也有些紧张起来。 良久,周彪抬起头,紧锁的眉头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舒展, “这只镯子,我看着眼熟,好像和瑞长公主也有一只,还是一对?” “和瑞长公主也有,只能说这种镯子价格不菲,异常珍贵而已,又有什么不对?” 冀鋆奇怪地问道。 这些古人可真是麻烦,镯子嘛,许你们皇家有,就不许别人有? 何况都是你们皇家的人,保不齐,这几个镯子是一个供应商提供的呗! 周彪皱眉摇头, “和瑞长公主幼时曾患一种不治之症,尤其是不能见阳光,而且活不过二十岁。后来,先皇广寻名医,有一位世外高人,治好了和瑞长公主的病,并给了她一副玉镯,告诉她不能离身。我小时候跟母妃拜访长公主,她抱我的时候,我看到了这副镯子!” 冀鋆不以为意, “那又怎样?这位高人也不会造镯子,肯定是买的,或者也是从哪里弄来的。那个能做出镯子的地方,难道就做这一副?再做几副又有什么大不了?” 说完,冀鋆忽然后知后觉地发现众人齐齐看着她,好像她说错了什么,可是,有什么不对? 一想,也确实不对,皇家的物件,又不是白菜,种了一茬又一茬! 就是能种好几茬,怕是也不能拔啊! 良久,芍药忽然道, “啊!我明白了!” 众人又看向芍药。 芍药得意地道, “就是说,同安公主也得了不治之症!” “唔!”冀鋆吓得赶紧捂住了芍药的嘴巴!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八章 二皇子与绿茶教 陈国公府,陈拙鑫听到在广宁郡王府的眼线汇报之后,不由得将眉头紧紧的锁起,他又重新问了尹宏一遍, “怎么侯南出手也没有把冀家丫头给镇住吗?” 尹宏摇头道, “没有。露露大小姐,也是在附近看见的。但是露露大小姐没有敢上前去,担心被牵扯进去。但是咱们的眼线,比较小心谨慎,离得比较近,看的要更加清楚一些,确确实实,侯南已经把她压箱底儿的东西拿出来了,但是,最后,却被冀忞刺了肩膀一下,顿时就偃旗息鼓了。” 陈拙鑫摇头奇怪地道, “如此看来,冀忞是刺到侯南的死穴上了。是她事先知道,还是误打误撞?” 尹宏立即道, “属下认为就是误打误撞,她一个小丫头,平时在后宅也就是写写画画,弄点针头线脑,别说此前根本没有听说冀家小姐练过什么功夫,就是如属下一般,属下也不知道应该刺侯南的哪里,估计只会朝要害地方胡乱一刺。” 陈拙鑫猛然一震, “你说什么?要害部位?” 尹宏有点发蒙, “是,属下会向着要害部位刺,而不会刺肩膀。” 陈拙鑫怔怔地看着尹宏,想是在问尹宏,又象是自问自答。 “那为何冀忞刺的是肩膀?如果照线人描述的情况,她被侯南纠缠,不得脱身,既然离得极近,何不对着脸,眼睛,或者胸膛刺?” 但是,尹宏很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沉默。 陈拙鑫也确实没认为尹宏能够给他一个确切答案。回了神,淡淡地道, “看起来这条路难道也不通了。” 尹宏见陈拙鑫兴致缺缺,内心焦急,他最看不得主子不开心。于是劝慰道, “国公爷,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像他们绿茶教那几个人,也无非就是一帮乌合之众而已,怎么能够有这么大的本事呢?如果真的有这么大本事,也不至于当年被国公爷你们几个打的七零八落。至今也没能够再东山再起。” 陈拙鑫却神思凝重地摇头道, “也不能这么说,绿茶教起初确实是由一些乌合之众聚集起来。但是后来他们中的一些人,尤其是教主,长客这些大头目得到高人的指点,所以他们的实力在短期之内迅速膨胀,但是绿茶教毕竟成立时日尚短,人员复杂,而且各怀鬼胎,且不知轻重。膨胀之后,他们中就有很多人,很快便分不清自己几斤几两,开始打算各自为政,自立山头。更有一些人胆大妄为,竟然敢直接插手到京城高官的后宅!” 尹宏此前也听说过“绿茶教”规模扩大之后,选了许多有野心,有美貌,而且心狠手辣的女子做了一些官员的妾室。 假如这些女子如果仅仅是为了进入豪门,为了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也就罢了。 偏偏这些女子不知道是不是受人指使,或者是自己私欲膨胀,不知道天高地厚。 有的是直接对正室夫人下手,令正室夫人缠绵病榻,或聋或瞎,自然不能理家,正室夫人即形同虚设。 有的则是残害嫡出子女,即使自己没有子女,但是担心嫡出子女与自己并无情分,于是想出来扶持其他庶出子女。 而后来,更是胆大妄为,前工部尚书的夫人竟然被害死! 前工部尚书的夫人与齐相夫人,礼国公夫人,以及宫中的伍皇后,璐贵妃,交情匪浅,自然不能听之任之。 接着,又发现个别“绿茶教”的人竟然还妄想借此机会,进入后宫。 这样更是触了先皇的逆鳞。 所以,当时是以广宁郡王为首,礼国公世子为辅,对“绿茶教”展开围剿。 二人均是对这种阴私手段十分看不惯眼的,因此对于清剿绿茶教不遗余力。 陈国公似乎陷入了沉思, “当时我随军参战。虽然后来也算是剿匪有功,不过说实话,我并没有出太多的力。” 尹宏见陈拙鑫心情好转,于是接着道, “也不能那么说,国公爷当时负责军需辎重,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实际上对于打仗而言是更为重要的。” 陈拙鑫再次摇头道, “其实后勤辎重也不是归我管,我只是随行而已。其实,就是攒个资历,多点见识。你想那时候我连世子都不是,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付于我?而且我以前在军中,在吏部,在户部都没有任职过。” 尹宏连拍两次马屁也没拍到正地方,不由得心中很是惶恐,担心陈拙鑫羞恼。不过看陈拙鑫神色如常。 心想, “纵然主子没有战功,没有在户部,兵部、工部历练过,那又怎样?主子如今不照样是堂堂的一品国公?那些户部,工部的人,或者是在战场上经过腥风血雨厮杀的,不照样是也就是个区区的四五品官儿,照主子比简直差出去了十万八千里!” “好邻居”后堂,冀家姐妹听周桓和周彪讲述完广宁郡王和礼国公世子联手剿灭“绿茶教”的事情。不由得拍手称快。 李宓道, “当时,许多随军的都后来受了封赏,比如,陈拙鑫,后来能够入住兵部,这段经历就是他大吹特吹的一段。” 冀忞眉头微锁, “大表哥,当时,陈拙鑫的身份低微,是跟着谁出征?” 周彪道, “出什么征!他就是二皇子的跟班,圣上要历练二皇子,身边跟着几个世家子弟而已!荣安世子也在里面!” “二皇子!”冀忞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 二皇子竟然那么早就跟“绿茶教”有了瓜葛? 那么前世,二皇子与候南狼狈为奸也不奇怪啊! 只是,她一直以为是候南后来悄悄潜入宫中之后,机缘巧合,与二皇子联系在了一起。 可是,如果,从那个时候起,他们就 那么,如今的候南其实不是焦贤妃的人,或者,不仅仅是焦贤妃的人? 众人有些奇怪地看向冀忞,冀忞自觉有点失态,于是转移话题道, “桓世子,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去见候南,我有些事情想问问她!” 冀忞在听说二皇子也曾参与“绿茶教”的剿灭之后,内心涌起一阵阵的不安。 各位朋友,家里有事情,请假三天。请体谅!我会继续努力!谢谢! 章节目录 第二百七十九章 侯南跑了 正当冀忞和冀鋆打算到大理寺去,欲当面问一下侯南一些隐秘的事情时。 忽然间,有人急匆匆地跑来报告给周桓,候南死在了大理寺的监牢里! 仵作验尸之后,是中毒而死! 但是,候南死前没有挣扎的痕迹,周围也没有打斗的样子,不象是被强行喂下毒药。 而且,如果是被害,既然已经进了牢里,直接杀死不是比喂毒药更加简单? 李宓皱眉道, “难道是她自己身上藏着的毒药,用来自尽?” 周桓摇头, “这不可能。” 周桓认为一是有人蓄意谋害,比如偷偷在饮食或者什么上下了毒。 另一个可能,有人传递给候南毒药,候南自己服毒身亡。 因为在候南被捕之后,周桓等人特意将她从头到脚检查个遍,头发都没有放过! 甚至为了防止有疏漏的地方,周桓还命女狱卒将候南全身的衣服扒下来换上新的牢服。 而且,在换牢服之前,将候南全身浸泡在水里一个时辰,头发也完全浸透。 即使身上藏有毒药,这么一折腾,也所剩寥寥,而且,药效大减。 至于嘴里,更是没有放过。 候南身上绝无私藏毒药的可能! 冀忞的内心升腾起浓浓的不安,她此次之所以以身犯险,就是为了将候南引出来。 而且,她还想从候南那里获得更多的信息,或许就能离疑团更近一步。 二皇子不是蠢的,能够花那么大的力气尊候南为“国师”,且任由她胡作非为,不会没有理由。 想到这里,冀忞忽然道, “桓世子,我想去再见一下侯南的尸体。” 周桓神情略有迟疑。 周彪立刻反对, “不行!忞儿,候南确实已经死了,大理寺的仵作不会出错,再看她也问不出什么,一点意义也没有。而且我听说候南死状凄惨,她中的毒类似那种“千机毒”,死状恐怖。再加上此前她还被衙役刑讯逼供。身上也是满身的血污。” 还有一点,周彪没有说,因为候南涉及跟后宫一个婕妤的死有关,而且,又有些许的蛛丝马迹表明,候南跟陈美人的死也有一定的关联。 广宁郡王“赋闲”,这个差事就落到了周彪的头上。 皇上很是震怒,倒不全是因为候南胆大妄为,杀人如麻。 而是她凭着“绿茶教”身份竟然在宫里隐藏这么多年,而且一路攀升。 皇上暗暗擦了一把汗,幸好,这个候南的尊容实在是下不去口,假如,假如,候南再生得好点,凭着候南的本事,肯定能跟皇上弄到一起去…… 之后,万一,候南再步步高升,这大周朝岂不是要易主? 皇上不敢想下去了,谁知道如今身边这些花容月貌的女子里面有没有第二个候南! 周彪为此也去牢里提审了候南,牢里,远远就闻到一股腐臭气息,夹杂着浓重的血腥之气。 周彪对候南没有什么印象,只是见到一个满身污糟的女人,女人没有伤痕处的皮肤显示着她还不算老。说蓬头垢面已经过于轻描淡写,脸色已经看不出什么色泽,唯有一双眼睛,间或明灭,让周彪确信这个人还活着。 这就是曾经叱咤风云的“绿茶教”的几大长客之一啊! 当年,绿茶教的多名女子成为了京城高官,皇亲贵胄的宠妾,最厉害的还成了一个侍郎的平妻。 这些女子不留痕迹地从权贵口中套取朝廷机密,然后,高价卖给北燎和南疆,还有所古族的一些部落。 她们的教主用获得的资财开始招兵买马,私自锻造兵器。 如果不是太子…… 周彪叹口气,听父王和姨父说那次剿灭“绿茶教”很是艰难,因为,没有想到区区数载,一个因众多女子组成抱团取暖兴起的小团队,竟然有如此规模! 一个“长客”身边的死士竟然有千人之多! 周彪不想然冀忞见到牢里的那副景象,但是,冀忞摇头,仍然坚持要去。 李宓也有一些不忍心, “忞儿,听表哥的,侯南虽然对我们的一些事情可能有帮助。可是她既然已经中毒死掉了……” 冀鋆打断他道, “我支持忞儿,死要见尸!既然是毒死,不管她自己服毒还是被人呢下毒,说明有人怕我们见到侯南,那么我们更应该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也说不准呢!” 另外,冀鋆还有个心思,没说出来,去了,也许有些人会心惊。 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说不定对方就会以为他们没处理好,被自己发现了什么,从而欲盖弥彰地做点什么也说不准。 李宓有点为难的且又有点埋怨地看了一眼冀鋆,冀鋆扬扬头,佯做不见。 李宓无奈,压下了继续劝阻的话语。 冀忞垂眸,她知道冀鋆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无条件支持自己。 但是,大表哥他们也不是不支持,但是担心吓坏自己而已。 可是,大表哥他们不知道,前世,在天牢里,暗无天日。 在冀忞被关进牢里的时候,房间里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还有个不知名的女犯。 女犯遍体鳞伤,已经奄奄一息,除了偶尔看到她身子略有起伏,是在呼吸之外,再也看不到她的动作,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冀忞起初不敢,后来,逐渐胆子大了一些,开始凑近去看了看,是个年轻的女子,透过污垢,容貌还很不错。 冀忞曾经试着喂了她几口水和米汤,可是,大半都洒了出来。但是,冀忞还是尽可能多喂了她一些水和米汤。 几天后,冀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女子的呼吸幅度大了一些,而且,洒到外面的米汤和水也少了,甚至有时候,碾碎的米粒也没有象以前一样顺着嘴角流出来! 可是好景不长,几天后,女子被提审拉出了牢房。 一天后,女子被扔了回来。 这次,是一个“血葫芦”一样的人! 冀忞怎么呼喊她,她都一动不动。 而此时,冀忞也无法移动。 因为,美琳让人在冀忞的腿上牢牢捆上了夹板,夹板里,塞上了冰块! 美琳笑道, “芩美人,你可别怪我,这是焦贤妃告诉我的,说你的腿怕风怕寒。本来呢,我是想把你的腿打折的,省得你老想着跑!有了贤妃娘娘的提议,就省事多了!而且,你说,是不是老天都在帮二皇子殿下?国师说,你的腿受寒,血液凝滞之后,对国师更有用处!打折了的腿,影响血脉,说不定你的血就费了!” 冀忞拼命地挣扎,可惜,双腿,犹如坠了千钧巨石! 很快,冀忞就闻到了空气里飘散的一股腥臭气…… 然后,有人将女子拖出牢房,女子死了…… 冀忞放声大哭,哭那个不知道名的女子,更多的是,哭自己。 在淮安候府的时候,她待每一个人都十分亲厚,从进入侯府第一天,就与每个人交好。 一年四季,美琳她们从来都会收到她价值不菲的礼品银钱。 在府外,她从来不曾说过美琳她们一句不好的言语。 美琳最初被苏瑾母女欺负,被陷害罚跪祠堂,苏瑾哄骗她去陪美琳一起跪祠堂,说是可以帮助美琳减轻罪孽和惩罚。她就去陪着美琳一起受罚。 玉颜在礼国公府得罪了李芳苓,口不择言,说李芳苓“有爹生没爹养”,事后,又将一切推到了美琳身上,被沺黎县主不分青红皂白猛灌了几壶浓茶水,吐得满身酸腐饭菜! 别人不敢上前,担心得罪沺黎县主,是她冀忞主动帮着美琳擦洗,陪她梳头换衣。 玉颜都有点内疚,觉得冀忞做了本该她做的事情。 冀忞以为,她做这一切,是真的把淮安候府当家,把玉颜,美琳等人当姐妹的。 直到她最后被美琳,被淮安候府的人害死,冀忞才明白,整个的淮安候府出了杨氏,贵姨娘和琉璃等人,其他的人全部都是禽兽,而且是没有心肝的禽兽! 她已经见到了禽兽的恶行,还有什么可怕的? 周桓见冀忞神色凝重,心渐渐软了下去, “好吧,我去安排。” 周桓正要吩咐下去,冀忞看向他,忽然开口, “我想现在就去,越快越好!而且你嘱咐你手下人,千万不要挪动或者是移动候南,也不要清理牢房,可以吗?” 周桓怔了一下,随即眸色温润地点头道, “好,我答应你。” 如果是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我帮你解。 如果你有什么放不下的心事,我帮你完成。 因为侯南已死,而且又有周桓的吩咐,所以纪敏是在牢房里见到的侯南。 也就是说,是狱卒一早发现候南死去的地方。 ,尽管周围有一些杂乱的脚印,可能是仵作或者是狱卒过来的时候留下的,但是这样的现场已经基本上等于破坏的很小了。 冀鋆按照前世记忆,给冀忞做了一套“防护服”。 布料制成后,外面又涂上了蜡油。 同时冀鋆又给冀忞做了一副手套。在手套内侧也是涂涂上一些相对不太容易被污染的油脂。 冀忞将覆盖在候南脸上的头发扒开,仔细看了看候南的五官,突然,在看向候南的眉毛的时候,冀忞惊呼出声, “堂姐!” 冀鋆,周桓,李宓,周彪等人忙走过来。 冀忞仰起头,神色复杂, “这个人不是候南!”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章 情景重现 侯南左眼眉毛中间靠近上缘的地方有一处小的伤口,约有绿豆粒大小的凹陷。 平时候南会使用些小手段,将这个凹陷给遮掩住,再加上她的眉毛浓重,再将眉形进行恰当的一番修整,然后再涂上黛色,因此,即便靠近看也很难看出来。 但是奈何无论候南如何掩饰,冀忞却是知道的。候南受伤的那个地方受伤是因为在宫里的时候,候南曾经与人厮打,被另一个宫女用指甲硬生生抠出来的! 而且此次冀忞在靠近候南的身旁,刺候南肩膀的时候,候南因为疼痛而剧烈挣扎,且还要与冀忞扭打,眉间的这部分装饰,在挣扎之中就脱落下来。 此后,候南就被周桓的人带走,期间,她自然无暇顾及容貌上的这点疏漏。 而眼前的这具女尸虽然周身伤痕累累,一张大脸也几乎接近于面目全非,肿胀,肮脏,血痂,泥垢,几乎分不清真实的肤色,但是,双眉处的皮肤却完好无损! 冀忞的心有些沉重,她一直想尽可能地掰掉二皇子的利爪和焦贤妃的触角,可是,如今,却似乎收效甚微。 冀忞内心隐隐觉得是二皇子将侯南救走的,然而,即使就是二皇子救走的候南,她也无计可施。 周桓见冀忞神情落寞,心中愧疚,一个大活人,竟然在他的小心翼翼下被掉了包! 周彪简直有些难以置信,如果这个候南是假的,那么,前几日,他的审讯岂非一场笑话! 他,乃至于大理寺,妥妥被人耍了! 周彪也十分懊恼, “怪不得,我无论使用什么手段,这个候南一概不知,拼了命地说她不知道,我只以为她是在狡辩,如何能想到那个时候已经被骗了!” 冀鋆不满地道, “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处,那个时候你怎么就没想到让忞儿来看看,如果那个时候发现了,说不定,咱们能挽回些什么呢!” 周彪有心分辨几句,但是看到冀忞一脸落寞,又生生住了口。 这一切,都跟自己那个不着调的妹妹有关,自己还有什么底气辩解。 李宓劝慰道, “大表妹,这种事情也不能怪世子,谁能想到候南这么快就被换走,再说,那时候,候南是重犯,案子没有一些眉目,带忞儿来见候南确实比较难为桓世子。” 道理冀鋆也懂,只是,事关重大,心情焦急,也就口不择言了。 冀忞轻轻吁口气,道, “堂姐,事已至此,再说无益。桓世子,我觉得首先,你要想想是哪里的疏漏,你身边是不是有对方的人,如果有,就要尽快将这个人找出来,否则后患无穷!” 周桓眉头微拧,冀忞的话说的委婉,但其实也就是说,周桓身边出现了背主之人。 周桓面上平静,但内心一阵翻腾,并不是不快,而是他感到难以接受。 他身边的人都是自小就跟随他,而且是江夏郡王府里筛选出来的顶尖好手。 不说是经历过多少的血雨腥风,也是经过许许多多凶险至极的考验而遴选出来的死士。 这些人当中出现奸细,令周桓愤怒之余,更多的是震惊。 冀鋆可不管那些,冀忞这么一提,她忽然想起来书中的一个情节。 那时候,冀忞有没有入宫可是记不得了。 但是,淮安候府却出了事,洪培菊的一个堂兄洪杨亮误杀了人,对方是荣安郡王宠妾王姨娘的弟弟! 这下可有戏看了! 侯爷的哥哥杀了王爷的小舅子,咳咳,赝品小舅子! 在大周的律法里,如果是误杀,且主动投案,肯定不是死罪。尤其细说起来,洪杨亮应该属于“误伤致死”。 也就是说,洪杨亮给了那个王姨娘的弟弟一刀后,这个人当时没死,后来没救过来死的。 但是,王姨娘一定要洪杨亮偿命! 荣安郡王也觉得如果一个没有实权的侯爷的堂兄都敢当街将自己的“赝品小舅子”说杀就杀,自己的脸往哪里放? 何况,一命抵一命,有错吗? 可惜,周桓不管那个什么王爷,什么侯爷,就是要依照律法条款办理。 荣安郡王当然不乐意了,于是,在朝堂上鼓动言官告周桓不敬嫡母,不堪大任。 周桓的娘俞妃,原本好好的王妃,受父兄连累,被贬为妾室。 江夏郡王的柳侧妃捡了个漏,成了正妃。 柳妃成为正妃之后,总觉得府里府外的人还是拿她当“侧妃”看待,于是一腔怒火,经常发泄到俞妃身上。 而最关键的是,柳妃总想让自己的儿子当世子! 周桓跟柳妃的关系能好才怪! 周桓一被弹劾,案件审理就停顿下来。 坊间据此竟然开起了赌局:赌洪杨亮的死活! 很快,赌注越来越大! 而且,大多数人都是赌洪杨亮死! 换句话说,如果洪杨亮不死,将有千万人轻则损失钱财,重则倾家荡产! 周桓那时候,只有加强戒备,防止洪杨亮被害死! 可惜千防万防,终究有一天,洪杨亮死在了牢中! 一调查,竟然是周桓身边的一个亲随出了问题。 这名亲随自幼被拐卖,后来入了,经过培训成了亲随侍卫。 他有个双胞胎弟弟,是荣安郡王府的下人。 兄弟二人相认的事情,被荣安郡王知道后,就给周桓的亲随下了药,然后让这个弟弟混进了大理寺的监牢,轻轻松松杀死了洪杨亮! 冀鋆直截了当地给众人讲了这个“故事”,当然,里面的所有人物都是“化名”,但是,众人,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对号入座。 然后,表情复杂地看向冀鋆。 冀鋆忽地想起,坏了,其他人都“化名”了,就是那个“王姨娘”,还是“王姨娘”! 难道,如今,荣安郡王的宠妾就是那个“王姨娘”? 无妨,反正,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事出紧急,还管啥尴尬不尴尬!怀疑不怀疑!只要自己的法子有用,只要能帮着周桓找出“内奸”,或者找出候南被换的线索,就值得! 就算是被怀疑“怪力乱神”,也没有关系。 冀鋆看看李宓,只要他相信自己,其他人,爱谁谁! 然后,冀鋆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此情节纯属虚构,如有雷同,请勿对号入座!” 李宓,“……” 你不说这句还好,你这么一说,我不对号入座还不行了,是不? 周彪叹着气摇头道, “大小姐,你说的跟真事儿一样一样的,说书的都没你说的精彩。” 冀鋆白了周彪一眼,冲他“恶狠狠”地挥挥拳头, “我家的铺子很快就会说这段,告诉你,不许透露剧情,否则,哼哼!” 周彪也挥挥拳头,表示“不怕”! 周桓全程一眼不发,冀鋆经过他身边,只觉得气压骤降,好像突然间潜入深海海底。 冀鋆“滋溜”一下从周桓身边滑过。 冀忞慢慢走到周桓身边,轻声道, “世子,人心多变,世事难料,不必挂怀。” 周桓眸光闪了闪,低低地道, “我懂,勿念。” 冀鋆顶着巨大的压力跟冀忞走出了大理寺。 马车行至到东街集市,因为人多,车速开始放缓。 芍药心痒痒地,想下去逛街。但是,看到小小姐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就生生地忍了下去。 不料冀忞见状,抬眸,莞尔一笑道, “堂姐,我想下车走走,透透气!” 冀鋆见小姑娘笑眼如粼粼波光,眼中虽然还残留着此前的担忧,但是眼中已经重新燃起了斗志和希冀,如同清晨新鲜的露珠一般明亮而美好。 冀鋆的心没来由地舒畅起来,点点头,带着海棠芍药和麦冬一起走下了马车。 几人走走停停,芍药已经买了两大包的小物件,有零食,有小饰品。有带回去自己享用,有给贵姨娘竹叶她们的。 正走着,前面的一群人将道路堵得严严实实,议论纷纷,十分嘈杂。 虽然几人都是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思,但是,此刻,她们也知道,此处人多是非多,而且几个女子向人群里面挤,毕竟不妥当。 李宓派展骁护送几人,此刻,正对着周围严防死守,密切观察周围是否有可疑之人,一只手握着短剑,随时准备出鞘迎战。 冀鋆对冀忞道, “忞儿,咱们从边上绕过去,还是原路返回?” 看样子,里面的事情挺吸引人,也是,这个时代,没有那么多的娱乐节目,确实有说书的,有戏班子,可是,翻过来调过去也就是那么些个故事,很快,大家就都知道了。 早就审美疲劳了! 而这种街头斗殴啦,吵架啦,或者什么稀奇事儿了,属于突发事件,这种突发事件就是在现代,还是“新闻”,能博眼球呢! 何况在古代! 理解!理解!十分理解! 冀忞踮起脚看看眼前乌央乌央的人群,轻轻摇摇头道, “咱们回去吧,我担心,无论从哪边都不容易通过,咱们几个万一走散了,就糟糕了。展骁和麦冬恐怕不容易顾及咱们!” 冀鋆觉得说得对。 几人刚转身没走几步,就听人群中有人惊呼一声, “啊!杀人了!” 几人忽然觉得身后被人重重挤了过来! 冀鋆脚步一顿,没来得及反应是加快脚步朝前还是向哪边闪避开。 麦冬已经一手一个将冀鋆和冀忞拉到一旁,展骁将海棠和芍药一起拽了过来。 人群不知在何时,分出来一条道: 在道上,一个青年人捂着腹部踉跄几步跌倒在地,从腹部流出的鲜血,肉眼可见! 在距离青年人不远处,一个中年男子,手握一把尖刀,正愣在原地! 冀鋆一见此人,嘴角直抽,瞧这模样,咋跟洪培菊有点象? 不会是,洪杨亮吧?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一章 小舅子和小舅子 二皇子府,二皇子看着在后花园里面怡然自得地吃着果品和茶点的侯南,心中一阵阵发抖。 周桓的大理寺发出了海捕文书,说绿茶教的余孽,四大常客之一的侯南如今在逃,有人发现了她的踪迹,在京城周围发现了她的踪迹。 希望就是京中常驻人员,来往客商重点关注,官府对提供线索者有奖赏。 根据线索的价值,奖赏有所不同,最低十两纹银,上不封顶。 而且侯南的容貌被画的栩栩如生,二皇子听说这个画像出自冀忞的手笔,不由得气得连着摔了几个茶盏。 冀忞,冀忞,又是冀忞! 二皇子气恼倒不是因为冀忞将候南画得惟妙惟肖,总之,依着候南的本事,乔装易容不是难事。 他气的是,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开国的几个国公里,他曾经最瞧不上的礼国公,如今成了横亘在他眼前最难攻克的大山! 礼国公父子,是几个国公里面心思最为单纯之人。 几代礼国公,几乎如出一辙地不掺和朝政,常年驻守边关。族中子弟除了几个在军中效力的,其余大都趋于平庸。 比如,与李刕同辈的,只有李刕的一个堂弟中了进士之后留在翰林院做编修,十几年了,才从七品晋升到从五品。 其余的一些李家的子侄或是经商,或是教书,或者守着田产清净度日。 礼国公家的子侄中,也有纨绔子弟,但也就是走狗斗鸡,喝酒听曲,至于大的恶习基本没有。 总之,再也没有比礼国公家更让皇家省心的了! 二皇子记得皇祖父曾经说过,礼国公一家就如同可以移动的高山大川,放在哪里,哪里安稳。无论风吹雨打,他也绝不会自行挪动半分。 二皇子如今想,皇祖父的意思就是,礼国公一家是最好的边陲守卫者,而且是最为忠于皇家的纯臣。 只要龙椅上坐着的是他周家的子孙,礼国公就会永远,一直,为大周守好北部边陲。 因此,礼国公一家在二皇子的眼中,就是一个随时随地可以拿起来就用的兵器! 也因此,他从未将礼国公放在眼里。 以至于,数年前,二皇子岳父的一个庶子,二皇子将何妃的庶弟庶妹称为“凑数小舅子”和“半拉小姨子”。 没办法,何妃的庶弟庶妹一大堆! “凑数小舅子”跟一家争生意,起了冲突,这个小舅子觉得自己的姐夫是二皇子,天底下,能让他怕的,有几个? 于是,找来一群打手,要砸掉对方的店面,逼迫对方让出好的铺面。 谁知,对方也不是吃素的, 一言不合,双方开打。 郁闷的是,二皇子的这位“凑数小舅子”找来的人,也都是中看不中用,三十余人应是被对方的五个人打得哭爹叫娘! 小舅子被打得“乌眼青”外加“猪头肿”,真是亲爹都不认识了! 到了衙门,才知对方是礼国公家的亲戚,也就是礼国公的女婿冀将军的弟弟家的铺面! 审案子的是广宁郡王的亲信,二皇子一点便宜也占不到,何况还是自家去找麻烦,而且冀夔的弟弟十分阴险,打人打得极其有手段! 每个人都是轻伤! 哪怕有一个断胳膊,断腿,二皇子也能闹上一闹! 结果,找来五个仵作,全都是一个结论! 至于他那个小舅子,更倒霉,是看着大家打起来,自己躲到一边看热闹。 结果,小舅子恰好看旁边有个俊俏的小娘子,小舅子极其厌恶地冲小娘子抛了个“媚眼”,结果,惹恼了人家的相公,一个西北大汉! 西北大汉一嗓子 “你敢调戏我婆姨!” “呼呼”两拳,正好将小舅子砸成了“大熊猫”! 跟人家冀家的伙计一点关系都没有! 二皇子能怎么办? 没有办法,只好忍下了这口气,想想觉得真特么憋气! 可是又能怎样?一个不被父皇待见,外祖家也不给力,岳家也没势力,在宫里面母妃也不受宠的皇子,跟一个位高权重,手里有兵。朝堂上有人的国公比,自然是比不过。 尤其是在自己还理亏的情况下,而且主审之人又是人家的亲戚自己也只能吃认下这个哑巴亏。 想想跟礼国公家肯定是八字不合,以后远远躲开就是。 虽然都是在京城,但是京城大着呢,而且就是皇家子侄,彼此看不对眼,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的也有的是。 更何况像他和礼国公这种算是有了仇怨的,在京城更是多了去了。 于是二皇子从此想起来礼国公府便觉得晦气。 此前作为普通皇子可以这般想,但是后来,当太子皇兄失踪之后,二皇子开始蠢蠢欲动,有了争位的心思。 但是这个时候二皇子也并没有把礼国公放在眼里,他只是偶尔想,如果一旦有朝一日自己继承大统,他一定要好好的打压礼国公! 至少要将冀夔那个家伙好好地修理一番,好好出这口恶气! 其实二皇子对他那个凑数的小舅子,他并不是多喜欢。 但是这件事让二皇子感到十分屈辱。 作为一个皇子,他觉得他的尊,他的尊严受到了挑战和轻视。他要找回这个场子,争回这个面子! 然而,二皇子万万没有想到,在他争夺储君之位的路上,礼国公却成了他绕不开的一个坎儿。 而且这个坎儿竟然还是跟冀家人有关! 源浅忙劝道, “殿下息怒。” 二皇子怎么能不恼怒?他之所以救候南,是因为候南对他说,只有她和绿茶教的教主才知道如何从冀忞的身上获取那个有关江山社稷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无疑能够帮助二皇子登上那个位置! 但是,如今只有候南也没有用,他没有办法将冀忞弄来! 起初,二皇子想,一狠心,一跺脚,大把的银子撒出去,招来“死士”,将冀忞掳来,言行逼供,加上候南的法子! 只要大事一成,他大不了给冀忞一个“四妃”之一的位份。 别说他不想冀忞死,就是一不留神冀忞被候南害死了,难道,礼国公家还能对他这个未来的皇上兴师问罪不成? 再说,候南说了,她可以毁尸灭迹!查无可查! 可是,刚要却着手对付冀忞的时候,候南接下来一句,差点让二皇子背过气去, “殿下,除了冀忞,还需要公主的血,最好是和瑞长公主的血!还有陈国公的血,还有宁国公的血,一定是嫡子的血!” 二皇子缓过一口气,死死地掐住了候南的脖子, “你是想让我找死?” 医馆里,冀鋆和冀忞在外厅等着消息。 内堂里,郎中正给街上那个被刺的青年包扎伤口。 这个青年还真的就是荣安郡王的“小舅子”,也就是最得宠的王姨娘的弟弟,王轩。 刺伤他的人,也正是洪培菊的堂兄洪杨亮! 冀鋆和冀忞被人群挤到一旁的时候,恰好离王勇只有两三步之遥。 王轩的眼中闪着痛苦,还有哀求,但是,没有冀鋆想象的那种惊惶和绝望。 冀鋆犹豫了,面对这样一双清澈的眸子,冀鋆无法做到袖手旁观。 当然前提是,在书中,这个人与忞儿没有任何交集,至少不曾伤害过忞儿,至于他是否身负罪孽,可以治好后交由官府裁夺。 短短几息之间,冀鋆看向洪杨亮,洪杨亮手中握着一把小刀,看样子是吃肉骨头时候用来剔肉的。 冀鋆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丝疑虑,这个小刀看上去不算刀柄最多两寸。 看其刀刃上的似乎只有刃尖处有血迹,而如今已是深秋,衣服已经较厚实,这么一把小刀不至于一下子刺入腹部深处! 书中,这个王轩是救治之后死去的,那么,是否说明刀伤不是致死原因! 冀鋆立刻吩咐麦冬去附近医馆找人,接着她俯下身子,只见该男子手捂着的腹部之处,已经殷红一片。 冀鋆轻声道, “你别急,我去找郎中了!” 年轻人艰难开口道, “多谢!小姐,求你先给我点止血药,我自幼容易血流不止!” “凝血功能障碍”! “血友病”? “维生素k缺乏”? 不管是啥,总之,歪打正着,自己可以能帮上他! 此时,冀忞也在冀鋆身旁俯下身子,轻轻在冀鋆耳边道, “堂姐,他好像是今年新晋的进士,来过咱们店里。”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二章 多一个同盟也好 在秋闱考试前后,“好邻居”推出了“金榜题名”、高歌猛进”等好几款套餐,那时候,“好邻居”发出告示,凡是进京赶考的举子只要提供有效身份证明,就可以享受五折到七折的优惠! 一时间“好邻居”来了许多的举子前来品尝各种套餐。 在品尝之余,冀鋆还为外地举子准备了便于携带的小咸菜和可以较长时间不变质的煎饼。全部低于成本价,个别家境贫寒的,就直接免费赠送! 那个时候,“好邻居”风头大盛。 冀鋆还招来了两个落第的考生做“教书先生”,包吃包住,还有丰厚的月钱。 冀鋆还想着聘两个高中的进士做“客座讲师”,结果,问了几个,人家都没看上“好邻居”收留的这些学生。 冀鋆一生气,不聘了! 你看不起我,我还看不起你呢! 中个进士确实了不起,是学霸,是个中翘楚,那又怎样? 那就可以看不起底层人?就可以眼高于顶,不把民众疾苦放在心上? 如此缺乏仁爱之心,博爱之怀的人,做了官,也不是个好官! 哼哼!这群孩子里说不定以后也能出个进士呢! 就是没有成为进士,只要是个堂堂正正的人,就不比你们这群目空一切的人低气! 然后,冀鋆对这些人便不再过多的留意。 冀鋆重点关注的是店中不要出现骚乱,或者是再被人算计。 而冀忞则觉得,这几个中了进士的人没有答应做“客座”,倒也未必全是瞧不起人。 或许,他们其中有的人比较小心谨慎,毕竟以后要入朝为官,还是行事低调一些较好。 尤其,此前“好邻居”的“世子卷饼套餐”已经明确表明该店是广宁世子和江夏世子,还有礼国公府“罩”着的。人家或许不想这么快就“站队”。 冀鋆听冀忞这样解释一番,心里舒坦多了,但还是翻了一个大白眼。 冀忞忍着笑开始悄悄留意了几个前来“好邻居”的刚刚高中的进士。冀忞知道这些人将来都是大周的栋梁,如果是机遇较好,发展顺利,甚至有可能是朝中重臣。 因此,冀忞留意到了这个王轩。 冀忞记得王轩似乎对“好邻居”的各式卷饼都非常感兴趣,一连几天都流连在“好邻居”。 冀忞只是暗暗记下了此人名字,但当时并不知道他与荣安郡王府的关系。 而冀鋆讲完这个故事之后,冀忞的脑海中又有许多许多碎片涌了进去。 冀忞猛然间想起在前世这个王轩,其实还与淮安侯府有了瓜葛。 那时候冀忞还没有进宫,雨珗到了适时婚嫁年龄,洪培菊想将雨珗塞进荣安郡王府。 但是很显然,不管雨珗与前荣安郡王妃究竟有几分的相似,但是这么多年,洪培菊一顿造势下来之后,整个京城几乎已经没有谁不知道淮安候府的雨珗小姐跟荣安郡王妃容貌相似。 一时间,雨珗的婚嫁似乎就只有一种选择,就是进入荣安郡王府。 可惜荣安郡王根本不接这个盘。 前世,冀忞还有些不解,按说,雨珗容貌还不错,与前王妃比起来,算是年轻貌美,依着洪培菊的想法,根本不在乎雨珗以什么身份进王府,即使是普通的姨娘,荣安郡王不吃亏啊! 如今,冀忞却觉得洪培菊的想法真是有些幼稚可笑,对于荣安郡王而已,多么可笑,像我的王妃就,就一定进我的王府? 这跟道德绑架又有什么区别? 这跟强买强买,强娶强嫁又有什么两样? 他堂堂一个郡王,岂能被一个小小的侯爷挟制? 所以,任凭洪培菊在外面如何造势,任凭雨珗如何被众人认可她的容貌跟荣安王妃相似或者是一模一样也好,甚至皇家的人都这么认为,那又怎样? 皇上没有下旨意,荣安郡王没有开口,不也是白说? 于是一年又一年之后,雨珗眼瞅着年龄越来越大,再不嫁人,就真的是没有人要,嫁不出去了。 这时候,洪培菊看中了眼前的这个王轩。 首先王轩是青年才俊,又高中进士,同时又跟荣安郡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于是洪培菊便设计宴请王轩,试图结亲,但是被王轩严辞拒绝。 之所以洪杨亮与王轩起了争执,应该就与雨珗有关。 在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冀忞的心思也在百转千回,头脑急速飞转。 如果她们救了王轩,王轩没有死,那么也就不存洪杨亮死于赌局一事,那么荣安郡王也就不会因此弹劾周桓,那么周桓也不会跟荣安郡王生出仇怨。 如此,他们也应该是能够多一个盟友。 在前世,冀忞记得她被打入天牢之后,依稀听狱卒提起荣安郡王在为璐太妃奔走。 后来听说,二皇子将荣安郡王囚禁。 而冀忞到了淮安侯府的时候,她在迷迷糊糊之间,似乎听说荣安郡王去给远在前线的父亲冀夔传递消息。 但是很不幸,送信人被二皇子的人拦截下来。 如此,至少说明那个时候,荣安郡王没有支持二皇子。 不支持二皇子的,基本可以是朋友,不是敌人。 想到此,冀忞看向内堂,大夫进去许久还没有出来,她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冀鋆握住她的手,安慰道, “放心,王公子不会有事的!” 当王轩向冀鋆说出他的血不易凝固的时候,冀鋆首先想到的是,王轩可能患有某种血液系统的疾病。 但是,如今当务之急不是要弄清楚,他得了什么病,而是,怎么止他的血! 冀鋆想起自己随身携带有止血药丸,但是,当倒出药丸的时候,她身上的蛊虫涌动一下。 冀鋆心念一动,母亲给的这个蛊虫可以危急时刻护住心脉,那么假如遇到刺客,出现刀伤,危及生命,蛊虫既然能够保命,自然也有促进止血凝血的功效! 自己的血可以缓解忞儿身上“葡涟”的毒,说不定也对王轩这个情况有用处。 因此,冀鋆悄悄刺破手指,将指血浸满药丸,随即送进王轩的口中! 然后,医馆来人,简单压迫止血后,又抬到医馆进行进一步处理。 终于,大夫从内堂走出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 “二位小姐,这位小哥已无危险,如今我给他服了止痛安神药,让他好好睡一觉,免得疼痛时候挣扎,伤口撕裂。” 海棠忙上前向大夫深深一福,随即递上诊金。 大夫见诊金足有五十两,忙道, “这太多了!” 十两就够了。 冀鋆心道,不多,五十两抱上荣安郡王的大腿,值得! 海棠笑道, “先生请收下,还劳烦先生为里面的公子请个人细心照料一番。我们家小姐既然救了人,自然会救到底。若不够,就去我们“好邻居”的店里找潘掌柜。自不会让您白白辛苦。” 只要这个王轩不是狼心狗肺,醒了之后必然会寻找“恩人”。 姐妹二人回到淮安侯府,刚进丹桂苑没一会儿,玉颜急匆匆地跑来。 冀鋆和冀忞很是不解,因为苏瑾,她们和玉颜基本上是要“老死不相往来”,好不? 这肯定是夜猫子进宅啊! 果然一见面,玉颜头一句就把冀鋆震得脑瓜子嗡嗡地, “你们为啥帮宝茳不帮我?” 玉颜委屈极了! 明明她是淮安侯府里容貌最好的,自小,众人包括嫡母都说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将来不是进皇家就是进高门。 可是,如今呢,人家美琳险些是“皇子妃”。 雨珗也能跟荣安郡王府搭上边。 就是那个差点给糟老头子当填房的宝茳都成了郡王的“姨娘”! 她呢!到现在,什么都没有! 苏姨娘半死不活,已经被洪培菊厌弃。 兄长洪相林不着调,整日介跟着两个姨娘鬼混。 美琳告诉她,是冀家姐妹为宝茳牵的线,她如何不恨!她和宝茳不都是冀鋆和冀忞的“好姐妹”吗? 玉颜完全忘记了曾经如何逼迫冀鋆。 是啊,对于有些人,她害你害得理直气壮,之后,还依然可以大言不惭地要你为她做这做那。 凭什么呢? 冀鋆很想敲开玉颜的脑壳,看看她脑袋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米田共! “美琳还说了些什么?”冀鋆笑咪咪地看着玉颜。 美琳还不忘里挑外撅啊! 冀鋆想起来,书中,因为二皇子要拉拢关宝胜,玉颜便被洪培菊许给了关宝胜做贵妾。 但是关夫人可不似杨氏这般面团,遇事常常装聋作哑。而关宝胜对二皇子强行塞人,虽不敢抗拒,但是冷处理的能耐还是有的。 加上玉颜不如美琳心机深沉,手段毒辣,孤身在后宅,根本不是关夫人和关静秋的生母孙姨娘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就一败涂地。 玉颜回侯府哭诉,洪培菊当然不会为了玉颜得罪二皇子要拉拢的红人关宝胜。 洪培菊送一个女儿出去,是为了向二皇子表忠心,二皇子收下了这份忠心,就达到了目的。 至于玉颜过得如何,跟他再无关系,玉颜就是死,他都不会动容! 冀鋆透过玉颜姣好的面庞,似乎已经看到了她的一生。 “我凭什么帮你?”冀鋆哂笑。 玉颜咬了咬嘴唇,四下看看,见冀忞一双秀目,寒意瑟瑟,不由得瘪了一下嘴角,沉吟一会儿,终于下了决心道, “好吧,我说个秘密,你看看值得不值得帮我。” 冀鋆点头,施施然坐下,冀忞则是一直没有起身,只是冷冷地看着玉颜。 前世,她被囚淮安候府的时候,已经成了关宝胜姨娘的玉颜还来看过她的笑话。 玉颜细声道, “我听苏姨娘说,有种法术,用皇家公主的血,还有一个什么人的血,加持到忞儿的血里,可以显示一个秘密。”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三章 迷雾重重 侯南的一双眼睛由于恐惧和呼吸不畅而瞪得极大,大有要鼓出来一般的架势,她死死抠住二皇子的手背,尖利的指甲压进二皇子手指皮肤,在凹痕处渗出丝丝血迹。 二皇子双目欲裂,吃痛松开了手。但是抬手重重给了侯南一个耳光! “贱人!敢伤本皇子!” 侯南被打得滚到地上。还没来得及起身,二皇子一脚接着一脚又踹到了侯南的身上! 侯南连忙蜷起身子,双手抱头,将后背呈现给二皇子。 她在“绿茶教”和宫里的时候,都没少挨打,知道如何在不能还手的情况下迅速保护好自己。 侯南抱着头大叫, “殿下!我没有骗您!不信,您可以去用长公主的血去试探冀忞,冀忞就会再想起一些事情。要不然,为什么贤妃娘娘和洪培菊他们不停地折腾冀家姐妹,因为他们拿不到长公主的血。您如果也得不到长公主的血,奴婢可以帮您再想办法,您不妨留着奴婢的贱命,帮您成就大业!” 二皇子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坐到椅子上。冷哼一声, “你休想再骗我!” 侯南立马爬起来,跪行几步来到二皇子面前,抱住二皇子的大腿道, “殿下,当年教主之所以选我们四人做“常客”,就是因为我四人的血脉奇特,能够帮助教主使用一种法术控制那些进入到高官后宅的女子。教主如今下落不明,但是,奴婢说不定可以帮助殿下找到教主,奴婢此次遭难,之所以敢求助于殿下,就是因为当年,教主曾经告诉奴婢,生死关头,殿下会施以援手。” 侯南觑着二皇子,见其脸色黑青已经逐渐缓和,于是咽下了后面的话。 到什么时候,都要留一手保命啊! 教主说,二皇子将登临大位,可惜,由于没有掌握冀忞身上的秘密,又将很快被推下皇位! 二皇子没有甩开抱着自己大腿的侯南。 当年,二皇子随着广宁郡王和礼国公世子李刕前去剿灭“绿茶教”的时候。 “绿茶教”教主却在一个深夜潜入他的帐篷,对他说了一个惊天之密。 说他可以帮助二皇子找到礼国公家一个关乎社稷的秘密。 当时,他根本不知道礼国公和皇家之间的事情,听着觉得荒诞不经,不以为意。 一个乌合之众的小头头,如若有此等能耐,还能被广宁郡王追得落荒而逃? 拿着这个秘密不敢勒索皇家,勒索礼国公也吃喝不愁,荣华富贵一辈子啊! “绿茶教”教主,身材颀长,面具之下,面容被隐。然而,一双眼睛凌厉而深幽。 “绿茶教”教主显然看清了二皇子的心思,他拿出一个瓷瓶,交给二皇子,道, “殿下可以用此物试探一下世子,便知在下所言非虚。” 二皇子回过神来,冷眼看向候南, “据我所知,你们教主一向不以真面目示人,你如何能够有把握找到他?或者认出他?” 候南额头渗出冷汗,头脑在飞速转动,斟酌着词语缓缓地道, “殿下容禀,我等虽从未见过教主真容,但是,奴婢有幸近前聆听训导,而且还曾经在教主的指导之下,学了一些法术和招式,就是看不到容貌,声音也可伪装,但是,对教主的身姿体态还是记得很清楚。另外,教主远非我等愚钝之辈,当初在我教教众眼中,犹如天人一般,他所经之处,皆感气势非凡。奴婢相信,只要教主在奴婢身边出现,不管他易容成什么样子,奴婢也能将其认出来。” 二皇子面无表情地站起来,俯视着候南,神色倨傲而冷酷, “你最好不要骗我,如今,只有我能保你不死。你如不信,就快点离开我的皇子府。” 候南忙伏在地上连连磕头道, “谢殿下搭救和收留之恩,候南愿为殿下肝脑涂地!” 二皇子抬脚刚欲离开,忽而又转回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候南道, “赵婕妤和鲁昭容的身子,哪个是焦贤妃下的手?” 候南身子微不可查地一震,旋即开口道, “赵婕妤!” 二皇子连这个都知道,也没有必要瞒着他了。 果然,二皇子眸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难怪这个候南在“绿茶教”覆灭之后,能安然入宫,虽然容貌普通,却能很快跻身高位女官,果然是识时务的。 看起来,果然人无完人,那些容貌艳丽的女子只能做教主的棋子。 而候南这般能够搅风搅雨的却没有一副好容貌。 或者只有这般两厢牵制,才成就了“绿茶教”教主的威名。 “划拉!”丹桂苑内,冀鋆把棋盘弄乱,不耐烦地道, “不下了,不下了!总是输给你!” 冀忞白皙玉指逐一将白子和黑子分别放进匣中,抿嘴笑道, “堂姐的心不静啊!可是因为我答应了玉颜的事情,堂姐不高兴?” 冀鋆皱着眉,不满地道, “你怎么想的?真要改行做媒婆?你,你总不能让大表哥或者桓世子把玉颜收了吧?咦?要不,给你舅舅冲喜?” 冀忞无奈地叹口气,转而想起来什么,忽然笑得合不拢嘴,良久,才缓口气道, “堂姐,你还真象一只专吃窝边草的兔子!” 冀鋆用手指敲了她头一下, “谁是兔子?这不是只有盆里这几棵草嘛!我要是有片大草原,我也不愁啊!” 玉颜老老实实地将她所知道的全都告诉了冀鋆和冀忞。 一条信息依据价值不等从十两银子到一百两银子不等,最后,玉颜足足赚了一千二百两银子! 然后,终于得到冀忞的一句“帮你留意好人家”的承诺后,乐颠颠地拿着银子跑了。 冀鋆其实知道冀忞是在“封口”。 玉颜是个大嘴巴,而且脑子不灵光,今儿能在她们姐妹这里卖消息,保不准,哪一天有别人甚至不用出更多的银子,三绕两绕,冀鋆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玉颜会是个什么德性! 好在玉颜跟苏瑾还不一样,苏瑾是属于贪得无厌型,玉颜属于见好就收型。 只要目前玉颜知道的事情没有被人惦记上,或者惦记这件事情的人不了解玉颜知道,这些银子足够“买断”一阵子。 可能到底玉颜的生母桑叶是个品行端正之人,是以尽管被苏瑾养废了,但是玉颜的骨子里还有着桑叶的品性影响。 而冀忞又加了一个“留意好人家”的双保险,玉颜的嘴应该能严实一些。 冀忞想起前世这个时候,不久,二皇子妃何妃生辰,会邀请京城贵女前去二皇子府赴宴。 美琳就是在这次与二皇子勾搭到一起的! 冀忞眼前最迫切的一件事就是不能让他们再次狼狈为奸! “所以,你想用玉颜顶替美琳?”冀鋆歪头看向冀忞,忽然间觉得这个小堂妹的脑子转得,自己有点跟不上了。 冀忞点头, “二皇子成婚多年没有子嗣,何妃和邹侧妃明里暗里都在为二皇子寻找美貌女子,最好是好掌控之人。玉颜当然比美琳更有优势。” 美琳八百个心眼子,前世,进了二皇子府,起初还低眉顺眼,后来,不知借了什么东风,迅速崛起,风头一度盖过了何妃和邹侧妃。 东风? 冀忞心头忽地一跳! 猛然间想起前世,被囚禁淮安候府的时候,有几次,饭菜里面混着一丝血腥之气。 冀忞实在难以下咽,只是后来饿极了,才强忍恶心费劲吞咽下去! 而饮水中,同样有这种血腥之气! 接着,在夜里,冀忞就如前阵子中“葡涟”之毒初期的时候,噩梦连连! 但是,那时候,冀忞的梦不似“葡涟”那般,梦境极短,不连贯,很快惊醒,而且,再回想的时候,又很难想起梦中情景。 连续多日之后,有一天,美琳恶狠狠地冲进来,对冀忞拳打脚踢! 冀忞被打得缩成一团,浑身颤抖! 打累的美琳双手死死按住冀忞的肩膀,对着她的耳朵大声地喊, “你快告诉我们,你梦到了什么!你说!你说!我的血,快被你用光了!这么下去,我会死的!你不说,我先让你死!咱俩谁也别想好!” 冀忞当时只以为美琳又在二皇子那里受了气,毕竟“色衰而爱弛”屡见不鲜,美琳也不例外,然后拿她当出气筒。 如今,冀忞将前后联系起来,忽然想,如果玉颜的话是真的,那么美琳是不是有了什么机缘,使得她的血,在功效上,接近和瑞长公主的血? 如同,堂姐体内的蛊,可以帮助堂姐为自己解毒? 所以,美琳将自己从天牢转入淮安候府,不仅仅是污蔑自己“弑君”之后,为了羞辱和折磨,很有可能是想抢在候南之前,弄清楚自己身上的秘密,以此博更大的富贵和权势! 美琳和候南的身后是同一个人吗? 如果是,此人是谁? 如果不是,那么又是哪些人? 眼前,迷雾,消散一层,又浮现一层。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四章 靛蓝血液 有太子这个嫡长兄在,二皇子虽然不曾也不敢想过争夺储君之位的事情,但是不代表他容易被说服,容易被哄骗。 “绿茶教”的教主知道二皇子心中所想,毫不犹豫将带来的瓷瓶打开,从里面到处几滴药液,当着二皇子的面,用水送了下去。 二皇子知道教主的意思就是说此药无毒。 可是用法呢? 还有,如果对方是用来“同归于尽”的呢? 谁知道这位有点手段的“绿茶教”的教主,能不能先服下了解药? 二皇子如此小心谨慎,疑心重重,“绿茶教”的教主不怒反喜,赞道, “二殿下心思缜密,实有君主之风,如若将来君临天下,还望殿下给我教一席之地。” 二皇子半信半疑,一个陌生之人,还是来自敌对阵营,有点戒备之心,难道不正常? “绿茶教”的教主目的达到,旋即消失于黑夜之中。 大帐内,面对闪烁摇曳的烛火,二皇子枯坐一夜。 没有人知道那一夜二皇子想了些什么。 然后,绿茶教教众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被俘的被俘,但是却没有人知道“教主”去了哪里。 曾经的追随者大都知道大势已去,能够活命,安稳度过余生就已足够。 而还有一些死心塌地的教众见她们的教主没有被朝廷擒获,欣喜若狂,深信她们的教主虽隐于江湖,在未来的日子里必将重振教威。 而候南就是其中之一。 候南在乱军中逃脱,混迹京城,又机缘巧合入了深宫。 候南总觉得身边有个人在默默推动着自己,她进宫后,起初谨小慎微,但是后来却能跟宏公公勾搭到一起,进而为焦贤妃效力,在宫中步步高升,荣光并不比在“绿茶教”的时候差。 然而,候南不满足,她觉得,她能有今天,她不能耽于享乐,她承担着重振“绿茶教”的使命! 候南记得,她被升为“长客”之前,“教主”用一个没有见过的青色“小虫”,在她的臂膀上狠狠地咬啮下去! 然而,她当时死死地闭上眼睛,心中想象着如何承受这啮心之痛。 可是,神奇的是,她没有感受到疼痛。 “教主”用他那雌雄莫辨的声音,轻柔地道, “我在你的身上施了法术,你不会痛的。” 候南当时,内心觉得自己特别荣幸,此生之年,有幸见到教主,有幸听到教主对自己说话。 教主是有神灵附体的,否则,如何,能在短短时间里,招揽数十万教众! 而且,那些,听从教主命令进入京城高官家的女子,个个对教主忠心不二,说教主是凡人,谁信? 青虫从候南的臂膀上拿下时候,通体发出幽幽蓝色! “教主”倒吸一口冷气! 候南诧异地看向戴着面具的教主,但是,教主却随即挥挥手,让人将候南带出了大堂。 然后,很快,候南就成了“四大长客”之一! 而后来,候南知道,她们四人有共同之处,青虫咬过,虫体泛蓝! 而教主试过数千人,其余的人,那条青虫会变得通体血红! 冀忞近日身子又有些不适。 冀鋆仔细想来,也没有发现特别之处,唯一不同的是,冀忞收了同安公主的玉镯。 可是,周彪也说了,和瑞长公主也有这样的玉镯。 而且,玉镯给潘叔潘婶看了,没有看出什么。确实是一块有益于身强体健的好玉。 至于,刚拿到玉镯的时候,冀鋆体内蛊虫的反应,或许是个巧合吧。 为了以防万一,冀忞将玉镯褪下,平时不再佩戴,重要场合,尤其是有同安公主出席的时候再戴上。 冀鋆带着芍药去了“好邻居”。海棠和麦冬陪同冀忞在淮安候府的花园里缓慢踱步。 “忞儿妹妹!” 一声亲热的呼喊从一侧传来。冀忞转身看去。 美琳陪着刚成为广宁郡王姨娘不久的宝茳翩然而至。 宝茳如今在淮安候府的风头正盛,雨珗被众人在背地里喊了十几年的“荣安王妃”,美琳被喊了几个月的“准皇子妃”,都不如眼前这位货真价实的广宁郡王姨娘来的实在。 宝茳如今算是彻底翻身,而且一身气势彰显她“今非昔比”的荣光。一身粉红色银边彩纹百褶裙,头上一直百宝梅花步摇,花瓣周围都是大小均匀,光泽莹润的珍珠,而花心则是一颗猫眼绿宝石。下垂的流苏是坠着几粒红宝石,小巧别致,鲜艳夺目。 宝茳属于丰腴娴雅型的美人,如此装扮,更显她富贵逼人,风情无限。 生生将身边的美琳给比了下去! 如果不是眼尾那一缕稍纵即逝的哀怨,冀忞都险些要为广宁王妃抱不平了。 但冀忞毕竟在宫中待过,强颜欢笑,是宫中绝大多数女子的必备技能。 曾经,冀忞看不透,看不明。 重来一次,犹如局外人,顿觉洞若观火。 “宝姨娘有何指教?” 虽然,她们曾经联手过,曾经站在一个行列过,但是,如今,随着宝茳在他人的帮衬下遂了心愿,她们之间的合作也就戛然而止。 至于,她们曾经帮过宝茳,那将在宝茳这里不值一提。 因为,有人给与,或者“允诺”宝茳的更多,更诱人! 果然,宝茳看向冀忞,道, “沺黎的县主之位已经被免,广宁郡王也被叱责,忞儿妹妹,你可要适可而止啊!如果你此刻见好就收,我家王爷会网开一面,但是,如果你还是我行我素,我家王爷必然不会任你胡作非为!” “呦!宝姨娘好大的口气,你能代表王爷?还是能代表王妃?你不过就是个妾,我好歹还得叫世子一声表哥,你跟我说话前,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冀忞脸上笑意浅浅,但是,冷漠,疏离,蔑视,好不掩饰。 宝茳沉下脸, “我是王府的姨娘,正式给王妃敬了茶,领了王妃的教诲的。我做一切都是为了王府!我来跟你说这些,是为了你好,看在你曾经帮过我的份上,看在咱们曾经是好姐妹的份上,我不希望看见你与王府势同水火,我也不希望你与世子反目成仇!你别以为世子对你好,就可以忘乎所以,你想想,在亲妹妹和你这个拐了弯的表妹之间,孰近孰远?” 冀忞忽然笑了,直视着宝茳的双眼, “宝茳,你如何成为王爷姨娘的,我管不着。我如何做,你也管不着。我劝你,还有让你来跟我说这番话的人一句,有空呢,读读书,不识字的话,种点花花草草也好。至于你,最好把心思用在你们王府里面,尤其是王爷身上,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宝茳原本傲慢的神情被冀忞的话撞击得溃不成军, “你胡说什么!哪有什么身后之人!是我自己想说这些话的!” 冀忞讽刺她不得王爷的心,广宁郡王虽然给了她姨娘的身份,却始终没有跟她在一起。只是好吃好喝养在了后宅。 同时,冀忞敲打宝茳别一个心思地帮着洪逑滨和洪培菊。 可是,洪逑滨跟她说,如果能够帮助他从冀忞身上挖出“秘密”来,洪逑滨可以帮她成为广宁郡王的“侧妃”! 冀忞唇角勾起一丝嘲讽, “宝姨娘还是好哈想想我说的。虽然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是你也要想想,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翻云覆雨。” 前世,宝茳被洪培菊洪逑滨父子“卖”给了上官淑妃的堂兄做填房。 结果,成亲之后,才知道,上官淑妃的堂兄有十多个姨娘,加好几个通房丫鬟。 宝茳几乎一直在独守空房。 后来,洪逑滨让宝茳利用进宫拜见上官淑妃的机会,陷害同安公主,被上官淑妃察觉。 接着,宝茳就一直被囚禁在上官淑妃堂兄家的后院,很快死掉。 死前,还喊着洪培菊洪逑滨来救命。 而其实,那时,洪逑滨根本就没想着去救宝茳。 冀忞说完,看着宝茳的脸色忽明忽暗,知道多少起了作用。 宝茳比雨珗和玉颜聪明,当然能够分辨出冀忞所言并非危言耸听。 别的不说,为了权势,洪培菊都能够把她送给焦贤妃的叔叔当填房。 这还是喊了两年多的亲叔叔啊! 而那个洪逑滨,跟她虽然是同宗同族,但是,凭什么全部力气帮她达成心愿? 何况,广宁郡王分析得有理,原本,洪逑滨想把她送到迭刺远光的床上啊! 话不投机半句多,冀忞转身打算离开。 “忞儿妹妹!” 美琳一下伸手拉住冀忞的衣袖,麦冬心中一凛,迅速上前劈手打落美琳的手。 可是,接下来,美琳“哇”的一口血喷到了冀忞的身上! 一股浓烈的血腥,混着一股非常诡异的香味迅速在冀忞身边弥散开去。 有几滴血溅到了冀忞的手上! 冀忞见状,一惊!靛蓝血液!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五章 洪培菊病了 美琳的血液似乎沾染了魔性一般,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息,瞬间窜进冀忞的口鼻之中,而且双目也被熏得极为不适。 血腥之中,又夹杂着一丝香气,与冀忞日常接触的诸如花香,脂粉香,檀香等气味均不一样的气息。 随即,冀忞的头一阵炸裂般疼痛,周遭瞬间黑暗五光,犹如坠入了无底深渊。 冀忞使劲睁大双眼,只能看见,暗夜中几双略闪光亮的眼睛! 耳边,听到美琳凄凄惨惨地叫道, “忞儿妹妹,你好狠的心!你竟然让你的丫鬟打我!爹爹病了,你不去探望也就罢了,怎么还打人!” 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冷冽如冰, “不必废话!将她们主仆关起来!” 这个声音好熟悉,可是,冀忞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而且也没有时间去想,因为,冀忞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醒来后的冀忞意外地发现,自己没有躺在丹桂苑的床上,周围,好陌生! 房间内陈设极其简单,除了一张床,床上甚至没有帷帐,床榻是硬硬的木板,被子也散发这一股霉气。 除此之前,床边还有一个破旧的木凳,再远处有一张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木桌。 桌上,烛火闪着微弱的光。 这是哪里?什么时辰了? 疑惑间,门被推开,海棠红着眼睛走了进来。 “小姐,你醒了?”海棠一见冀忞醒来,放下心来。 “怎么回事?” 冀忞看这情形定是出了事情,但是惊慌失措没有意义,当务之急,弄清楚缘由。 海棠本来以为冀忞醒来后会惊慌失措,哭哭啼啼,没有想到冀忞如此镇定,喜出望外的同时,心里也踏实许多。 她坐在冀忞的床边,简短扼要地告诉了冀忞下午发生的事情。 “美琳小姐吐血后,大叫着是小姐指使麦冬把她打伤的!恰好,这一幕被前来侯府探望病情的陈国公和二皇子看见,他们说小姐刁蛮跋扈,在侯府为所欲为,侯爷病了不仅不担心挂念,相反,还与姐妹们吵架动手伤人,真是,真是……” 海棠说着说着,自己气得不行,又担心冀忞被气到,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冀忞唇角勾起一抹讽刺,微微笑道, “是不是说我缺乏教养,不知礼仪,应该把我关起来,让我好好反省自身。如果没有说错,这里是淮安候府的祠堂吧?” 冀忞醒来之后,从漏风的窗子,飘进来些许的檀香气味,这是祠堂焚香所有。 前世,冀忞曾经被苏瑾陷害,被罚跪祠堂,这味道很熟悉。 只是,这次,冀忞没有被罚跪,听海棠说,只是被关在祠堂边上的陋室里,抄写经文,修身养性。 看起来,此次为了把自己弄到这里,动用了陈国公陈拙鑫这尊大佛,是不是说明自己的修为也提高了呢? 那一次,也是洪培菊病了,而苏瑾让玉颜来找自己“研习琴谱”。 玉颜拿出一个琴谱,据说是从小姐妹手里借来的,曲谱很陌生,冀忞没有听过。 冀忞只以为不过是一首新谱写出来的曲子,并没有多想。 于是,玉颜反复弹错,冀忞不厌其烦反复纠正。 琴声叮咚,不时地从丹桂苑传出。 而那一日,“恰巧”宏公公来府里探望洪培菊。 听到冀忞的琴声,宏公公大怒! 这首曲子是宫里善歌舞的谢容华自创,而宏公公来侯府的不久前,这位谢容华意欲“谋害皇子”,被打入了冷宫。 而不久,又在谢容华的寝宫的院子里发现了“压胜”的木刻小人! 谢容华所做之曲也成为“禁忌”! 宏公公大怒,扬言有人“忤逆皇家”,淮安候府窝藏祸心! 洪培菊当然会千方百计地推脱。 玉颜则装出一派天真的模样,双泪涟涟地道, “忞儿妹妹,你好狠的心,我知道你在侯府里不开心,我们侯府不如礼国公府高贵气派,可是皇命难违,你就是再不满意,也不能拉着我们侯府一起陪葬啊!” 美琳则气呼呼上前扇了冀忞一个耳光, “你好恶毒的心思!我侯府姐妹诚心待你,没想到,你却如此对待我们!礼国公府不要你,你舅舅舅母不要你,是我们淮安候府接你入府,你纵容不念我们厚待你的恩情,至少有朝夕相处的情谊,不料你为了一己之怨,将我们全家拖下水,我们怎么怎么得罪了你?我们淮安侯府遭难,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美琳打完冀忞,到一旁去抹眼泪。 而洪逑滨则冲着宏公公“扑通”跪了下去,道, “宏公公,冀忞公然在府中弹奏废妃的淫词烂曲,实属大逆不道。可是,一旦声张出去,我侯府难逃“教导不严”之责,势必会连累我们侯府上下。恳求宏公公网开一面,我们一定好好管教冀忞,侯府上下必将永念公公大恩!” 洪逑滨“砰砰”磕头,直到头磕出了血…… 冀忞讶异地看着一个一个的嘴脸,演戏演得好像排练过好多场次一般,炉火纯青! 海棠不忿地道, “玉颜小姐拿来的谱子,我们小姐又怎知道宫里娘娘的事情?” “砰!”苏瑾拿起手边的茶盏重重地砸向海棠的头! 海棠应声倒地,手捂着的地方流出鲜红的血液! “海棠!海棠!”冀忞吓得大哭!抱着海棠,拼命帮忙用手捂着海棠的伤口。 苏瑾冷哼一声道, “还敢狡辩!玉颜哪里来的曲谱,分明是你在丹桂苑弹琴表达对皇家的不满,我们玉颜听到后好言相劝,冀忞不仅不听,反而弹得更加起劲儿!你们主仆一路货色,做了错事不仅不老实承认,还千方百计污蔑她人,打死你们都是轻的!你们这样颠倒黑白,就应该受尽折磨之后,再游街示众!让世人都看看你们丑恶的嘴脸!” 颠倒黑白! 呵呵,冀忞凄然一笑。 这不是苏瑾最擅长的吗? 将所以的错处,一切的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再将自己美化成一个毫无瑕疵的圣人! 因此,别人的一切,不,应该说,她想对付的人的一切,都是错的! 前世,冀忞天真地以为,苏瑾等人只是想让自己吃些苦头。于是,不惜假借“洪培菊病了”再蒙骗自己弹奏“禁曲”,接着勾结宏公公歪曲事实,从而陷害自己,折磨自己。 直到,直到,被打入天牢,又被美琳从天牢里转到淮安侯府,冀忞才知道, 这一切,一是为了掩人耳目,对外称“冀忞在淮安候洪培菊病重之际,在府中大兴鼓乐”,实乃不仁不义,人人皆可唾骂。 淮安候府将冀忞关进祠堂,以示惩戒。 其二,更重要的是,陈国公陈拙鑫找到一个方法,可以从冀忞那里得到他们想要的“秘密”。 冀忞用手轻轻顺着床沿慢慢移动着手指,三寸,五村,七寸,在硬硬的床沿上,却有一处略软的凸起。 接着,三寸,五村,七寸,又一个凸起…… 冀忞微微眯起眼睛,手继续移动着,问海棠道, “是不是不许堂姐来探望我?” 海棠连连点头! 冀忞了然,趁着堂姐不在家的时候,对付自己。 而且,知道麦冬有功夫,特意从陈国公府找来陈拙鑫带着侍卫对付麦冬! 冀忞走下床,在海棠的不解的眼神中,冀忞举着烛火,贴近墙壁,一寸一寸地看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焦贤妃,你是狗急跳墙了吗?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六章 药鼎与药渣 淮安候府的柴房里,苏瑾被捆绑着双手,高高吊在房梁上! 苏瑾起初还不停地扭着身子,可是,吊在房上,四下没有依托,全凭这捆在身上的绳索,扭动时候,绳索就会硬生生地勒住身上皮肉。 初时不觉得怎么样,渐渐地,有的地方已经被磨破,磨破后,再被绳索硬生生地摩擦,疼痛便钻心钻肺般难受! “美琳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折磨了我这么久,你的气还没有出够吗?我确实以前欺负了你和你的姨娘,可是,你怎么不想想,如果没有侯爷和夫人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怎么敢?你们娘两受的罪,不能全怪到我一个人的身上啊!” 苏瑾看着四周紧闭的门窗,还有身下丝丝燃红的炭火,想起,曾经也如此这般,害死过两个眉清目秀的丫鬟。 只因为,洪培菊看上了这两个丫鬟! 苏瑾妒火中烧。 但是,对洪培菊看上的人,苏瑾不敢名目张胆地除掉,而且,不能让洪培菊察觉。 思来想去,苏瑾有了主意。 那一日,洪相林在学堂受了师傅的称赞,苏瑾非常高兴,直觉得自己的儿子就是未来的“状元郎”! 连着多日,苏瑾都眉开眼笑。 然后,洪相林吵嚷着要吃火锅,恪吉居的人忙不迭地去准备。 苏瑾又借势将府里的小姐们全都请到恪吉居吃火锅。 洪培菊看上的两个丫鬟,一个就是恪吉居的,一个是芳华居的。 恪吉居人手不够,顺理成章地从别处借了几个丫鬟婆子帮忙。 少爷小姐们吃吃喝喝后,收拾停当,苏瑾见剩了好些的牛羊肉和蔬菜果品,于是,吩咐下人们在恪吉居的厨房和柴房处用餐。 丫鬟婆子和小厮们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好的食物,素日里吃喝也大都是回自己的房间里面吃,或者守在厨房门口吃。 根本也不讲究在哪里吃。 可是火锅这东西,却对环境有点要求,因为需要众人围在一处。至少地方要大。 同时也不能在下人休息的房间里进行,苏瑾说,吃完火锅,房间里面会有气味,下人们接着在房间里面休息,次日伺候少爷小姐就会沾上一身的“锅子味”! 于是几个婆子占据了厨房。 几个丫鬟挤在柴房里面。 至于几个小厮就在院子的一边摆上了桌子。 然后,婆子和小厮们很快喝醉。 苏瑾又让心腹刘嬷嬷将其她的丫鬟带走,唯独留下那两个丫鬟,关紧房门,又用湿布将缝隙塞好…… 次日,迷迷糊糊醒来的婆子和小厮,发现了早已经气绝身亡的两个丫鬟! 苏瑾身下,是一个火盆,盆里全是蓄势待发的红罗炭!忽闪着的光芒映着苏瑾和美琳的脸。 虽然都是红扑扑的,可是苏瑾满脸的惊惶失措。 而美琳,阴狠中带着志在必得。 “啪!” 美琳手执皮鞭,狠狠地抽在了苏瑾的身上! “嗷!”苏瑾凄厉惨叫!拼命地挣扎! “啪!”又一下,这次,苏瑾身上的衣服被生生划破一道口子! “美琳!你胆大包天,折磨侯爷的妾室,你不怕侯爷责罚与你?我虽然是妾,可是我为侯爷生儿育女,对侯府有功!将来,别说我的儿子如今是侯府唯一的儿子,就算是将来夫人再生了嫡子,也有相林的位置!你滥用私刑,侯爷不会放过你的!” 美琳不理会苏瑾,又狠狠地打了十几下,苏瑾疼得几乎晕了过去,疼痛,还有炙烤,以及担心空气不足会生生憋死而产生的恐惧,让苏瑾无力再喊叫。 美琳的一双眸子好像一只盯着猎物的饿狼,双眼充溢着嗜血的渴望! 忽然,美琳“呵呵”冷笑,好像恶鬼附身一般,晕晕沉沉的苏瑾竟然被吓得一机灵,努力抬起了头,看着恶狠狠的美琳,惊恐万状, “美琳小姐,你饶了我吧?我给你做牛做马,不,我还给祝姨娘做牛做马!生生世世都给你们母女做牛做马!” 美琳闻言“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苏姨娘,我在帮你实现你的诺言啊!牛马,不就是被人骑,被人打的吗?打得越狠,跑得越快啊!” 美琳声音温柔,但是,浑身已经被逐渐升腾的炭火和青烟熏得燥热的苏瑾,却通体冰寒! “美琳,求求你,你如果想让我死,就给我个痛快吧!” 汗水淌进苏瑾的眼睛里,火辣辣地痛!眼前开始雾气缭绕,神思迷茫。 不知身在何地,苏瑾远远看见了冀忞! 冀忞就如她一般被捆绑着,不同的是,不是吊在房梁上,而是绑在一张破破烂烂的床上! 冀忞睁着一双愤怒,不甘的眼睛在看向她,目光清冷,孤傲,虽然身不自由,衣衫破败,头发散乱,没有一点饰物,两只白皙的耳朵,也是空空荡荡,依稀可见细若针尖的耳洞。但是从她的身上却看不到狼狈。 似乎,被捆的人,不是冀忞,而是她苏瑾! “啪!” 忽然,冀忞被捆的右手,神奇般地挣脱开,抬手打了苏瑾一掌! “苏瑾!你屡次三番害我欺我,你心思歹毒至极,这一掌就是给你的教训!你不要以为你有洪培菊撑腰,洪培菊有焦贤妃和陈拙鑫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人在做,天在看,你会遭报应的!苏瑾,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然后,冀忞那只挣脱绳索的手,又回到了被捆绑的位置! 苏瑾呆住,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哪里? 蓦地,苏瑾象是想起来什么,大喊起来, “冀忞打人了!冀忞打人了!冀忞,你敢打我?你敢诅咒我?哈哈哈!我这么多都是为了侯爷!哈哈哈!谁让你不听话,非要跟我对着干!如果乖乖地让你堂姐嫁给我们家相林,咱们就成了一家人,你再把秘密说出来,一起荣华富贵,多好?我明白了,你是想独享富贵!哼哼!我告诉你,你一个人,办不到!如果你一个人能办到,皇家早就把你杀了!” 柴房里,美琳见苏瑾忽而似乎很害怕,忽而又很得意,忽而又很生气的样子,口中念念有词,闭着眼睛,不停地摇头。 美琳凑到近前,只听苏瑾又道, “侯爷和国公爷拿不到公主的血,就只能冲你使劲,谁让你不是公主呢!谁让你身上有大家都想得到的东西呢!可笑的是,你们礼国公就是个傻的,你也是个傻的,竟然啥也不知道!你的血千金难买啊!” 美琳微微拧眉,这个苏瑾似乎说了许多,又似乎什么都没说! 难道,陈国公陈拙鑫的这个招数不好使?可是,如果不好使的话,苏瑾挨打,说了“胡话”,为何句句不离冀忞? 陈国公说,苏瑾曾经给冀忞下了“葡涟”。冀鋆用法子压制住了冀忞的“葡涟”。 此次,用计将她姐妹二人分开。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冀忞置身于那个特制的“药鼎”里面,用苏瑾做“药引子”,将冀忞的秘密引出来! 冀忞一点点地摩挲着墙壁,发现。这墙壁上的泥是新糊上去的! 冀忞拔下发簪,这只发簪是周桓送她的,是一种“炫银铁”制成,簪柄极其坚韧,锋利!因此,能够成为刺伤候南的利器! 冀忞敲敲打打一番之后,用发簪在墙的一处,使劲刺下,又一点点地抠下墙上的泥土,泥土脱落,冀忞嘱咐海棠将土收好。 很快,墙上露出一尺见方的青砖面,而随着泥土的脱落,有几块青砖的中间,露出了一个小洞! 冀忞又拔下一只普通的银簪,伸进小洞,将里面的一个小药丸取了出来! “这是什么啊?小姐?”海棠见状惊异不已。 冀忞用食指竖在唇边,示意海棠噤声。海棠忙捂住了嘴巴! 冀忞一见,眸底闪过寒意, 这手法还是如此! 陈拙鑫不知道从哪里了解一个法子,将房间的床塌,墙壁,桌椅,门窗,总之只要冀忞能接触到的地方,全都悄悄放了“灵药”。 也就是说,这间屋子就是一个大的“药鼎”! 他们要用这个“药鼎”将冀忞体内的秘密炼制出来! 不过,他们忘了! 炼药,可是要有“药引”的! 冀忞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陈拙鑫,焦贤妃,你们以为有苏瑾那个药引子,就能够达到目的?你们以为,我离开了我堂姐,就是给废物?好吧,让你们看看我姐妹怎么隔空抗敌!怎么将苏瑾变成“药渣”!让你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大胆!什么人!” 门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厉声呵斥! 海棠脸色大变,怎么外面还有人,而且是男人? 冀忞神色镇定,用安慰的眼神示意海棠不要担心。 这些人,应该是陈拙鑫留下来的。 一是保证自己的安全,二是,不让别人靠近,尤其是堂姐和麦冬! 果然,传来芍药的声音道, “你们闪开,我要去见我们家小小姐!你们侯府的人欺负人,我们人在你们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给我们小小姐送点吃的总可以吧?” “不行!侯府不会饿着小小姐,实在是你们小小姐出手伤人,被国公爷和二殿下看到,是他们要惩戒小小姐,你们有不满跟陈国公和二殿下说去!” “呼噜!”窗外,传来一声狗的低鸣。 冀忞一喜,堂姐给送武器来了!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七章 将计就计 丹桂苑内,冀鋆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书信,这是她派去李家军的人寄来的。 信中大致讲了讲他们在边境的一些见闻。诸如当地人的生活习惯,饮食偏好,种植的粮食,土地井水河流特点,等等。 还有,当地的气候特点,山川地貌。 而对于李家军的事情,却提得很少。 关于雷霆战将和冀忞的父亲之间的关系,他们几乎一无所知。 不过此前,有一个做过酒庄生意的江湖人士提到一个比较奇怪的事情。 此人名叫冷元。跟冀鋆的父亲冀垚是生死之交。 冀垚随妻子离开京城之后,冷元就留下来暗地里照应着冀鋆。 后来,见冀鋆很快陪冀忞在淮安候府站稳脚,而且又迅速鱼李宓,周桓和周彪结成同盟。 冷元也就听从了冀鋆安排,带着一些人去了边境。 冀鋆嘱咐冷元,暗中留意冀夔和众位雷霆战将的事情,必要时候要出手相助。 冷元来到了宁城便停留下来,开了一家中小型的酒楼。 宁城是距离前线最近的一个城镇,在没有战事的时候,李家军的官兵经常趁着休沐日来到宁城放松一番。 某日,冷元在招待几个百夫长吃喝的时候,听他们说去,雷霆战将之一的邵将军因为着凉,突然旧伤发作,军医诊治一番也束手无策。 冀大将军派多人快马加鞭赶往周边的城镇寻找名医,同时,又派了几个兵士奔往京城,要礼国公府找好的郎中来给邵将军医治。 然而,这些人走后,邵将军病体日渐沉重。虽然等来了几个周边县阵有名的郎中前来诊治,却收效甚微。 京城距离此地,一来一回,快马不停,也得一月之久,何况,郎中估计也不能骑马,坐在马车上,夜以继日,也得一个半月。 邵将军岂非凶多吉少。 此时,冀夔的夫人礼国公家的大小姐听说了,说自己会些医术,可以帮忙诊治。 结果,还真给治好了! 一个百夫长“啧啧”两声道, “当时,大小姐陪着大将军来,我们很是纳闷,心道这个大小姐一定是娇生惯养,非要跟着大将军来看看热闹,这样,大将军能安心打仗吗?” 另一个道, “是啊!也幸好,一直没有战事,我觉得是大小姐命好,大小姐没来前线时候吧,跟北燎三天两头地打,大小姐来了之后,还真是挺平稳。你说,怪不得,几个雷霆将军,谁都不服,就服国公爷,看看人家国公爷,虽说国公爷和世子病了,可是,这女儿女婿也能挑大梁。” 又一个道, “可不是嘛,当时,大将军和大小姐来的时候,我们心拔拔凉,觉得李家军完了,如果几位雷霆战将不服大将军和大小姐,李家军岂非很快成一盘散沙!” 冀鋆记得当时读罢信后不久见到李宓,询问冀忞娘亲会医术的事情。 结果,李宓一头雾水, “姑姑会医术?没听说过!” 冀鋆将信拿给李宓看。 李宓不以为意,笑道 “这几个小兵能知道这么仔细吗?我猜测,一来可能请到了哪个世外高人,人家不愿意透露姓名,所以让姑姑担下来这个名!二来,可能请的这个人,不方便透露。比如,说不定这个医好邵将军的是个北燎人,虽然说医者手下皆病患,但是,对于李家军而言,被敌方的人医好,总是不大好听。” 李宓的一双星眸在冀鋆面前笑得明朗,清澈,冀鋆一瞬间有种满室生辉的感觉。 冀鋆想想也有道理,可是,又觉得不是很能够说服自己。 依着冷元的实力,假如,邵将军是被什么“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世外高人救了,或者是被北燎的人救了,冷元都会探知一些蛛丝马迹。 当年,太子失踪的时候,如果不是冷元远在西域没能及时赶回来,回来后皇上对太子的事情“盖棺定论”。 而礼国公府和大伯冀夔都不想插手这件事,如果由冷元来调查,说不定,太子的事情也能很快有眉目。 “这有啥!”芍药冷不丁插了嘴。 冀鋆有些无奈,什么事情到了这个丫鬟的口中,就都没那么神秘,不能给点悬念啊? 芍药接着道, “小姐,你也不会医术啊!可是,你不还是一样给小小姐解毒?” 冀鋆脱口而出, “那不一样,那是因为,因为……” 冀鋆似乎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后面的音调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 她猛地看向李宓,从李宓眼中同样看到了惊异! 柴房里,冀忞浑身疼痛,感到每一寸皮肤都被割开了一个个的小口子,上面又沾满了盐水,又将伤口刺激得犹如百鼠啮心…… 恍惚之间,冀忞回到了前世的天牢,前世的淮安候府…… 那边,苏瑾已经奄奄一息,遍体鳞伤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惨状。 几乎每个手指都已断裂,鲜血将她的衣服生生染得看不出本来颜色。 “喂下去!” 美琳吩咐绿梅给苏瑾灌下参汤吊着精神。然后又在新鲜的伤口处抹上药粉,看着血液慢慢凝固。 美琳又用蘸着盐水的皮鞭再次没头没脸地打向苏瑾! 美琳心中恼恨,她刚刚在花园里碰到冀鋆,冀鋆竟然没事儿人一般! 怎么可以! 怎么冀忞被关起来,她竟然无动于衷! 为什么,她不来恳求自己! 美琳原以为冀鋆会哭哭啼啼,或者气急败坏地找杨氏,找洪培菊理论,哀求。 美琳知道,杨氏已经躲起来了! 洪培菊正陪着陈拙鑫,怎么可能见冀鋆! 可是,冀鋆竟然毫不在意! 而且,她竟然还听到,冀鋆在跟丫鬟们悄悄地说, “别急,她们不敢把小小姐怎么样!我之所以不救小小姐,是因为我想帮助雨珗嫁进二皇子府做侧妃!” 芍药和竹叶咋咋呼呼地道, “小小姐不是说玉颜没脑子,好把控吗?大小姐为何又帮雨珗?” 冀鋆斥道, “你们小小姐不懂!玉颜的娘苏瑾跟咱们不死不休,不可能帮咱们!雨珗就不一样了!她没钱没势,只要有银子,雨珗就会听咱们的!” “啪!” 美琳被冀鋆的话搅得心烦意乱! 丹桂苑里,冀鋆放下书信,看着窗外宁静的夜色,暗暗握紧了拳头! 麦冬愧疚地道, “大小姐,我没有保护好小小姐!要不,我去请大公子来,咱们去把小小姐抢出来吧!” 冀鋆拧眉摇头, “这不关你事。他们处心积虑多日,就为了这一次。你放心,她们不敢把忞儿如何,大公子如果强行来抢,会被陈国公和二皇子诬告他心怀不轨,李家军挟兵自重!到时候,如果皇上偏听偏信,不仅救不出小小姐,还会连累你们大公子。” 陈拙鑫在淮安候府制作了这么一个“药鼎”! 整个房间,包括天棚,地面,墙壁,还有桌椅床榻,全部都藏着可以散发气息的“灵药”。 这种药,是“葡涟”的帮凶和关键所在,能够让忞儿对苏瑾的千般痛楚感同身受! 因为,苏瑾对忞儿的仇恨最强烈! 也因为,苏瑾本性最恶毒! 还因为,苏瑾曾经对她人用过残忍的手段! 所以,苏瑾体内的“葡涟”蛊所带动的信息最为强烈,最为狠毒,也最为毒辣! 这些,能够激发起忞儿内心最恐惧的所在! 而且,可以令忞儿痛不欲生! 如此,就是忞儿最薄弱,神志最迷茫的时候,隐于心底的秘密,就可能宣之于口! 但是,忞儿身上不是真正承受折磨之处,且陈拙鑫洪培菊等人还要等着忞儿吐露秘密,因此,不会有性命之忧。 麦冬急道, “大小姐,那小小姐岂不是要很遭罪,奴婢听说,有的人会被梦里的事情吓病甚至吓死!咱们赶紧想想办法救济小小姐吧!” 冀鋆轻轻叹口气,这是忞儿必须经历和面对的!必须由忞儿自己挨过这个难关! 冀忞猜到了这一层,冀忞想将计就计,也通过陈拙鑫和美琳等人的方法找出自己身上的秘密。 她不想重来一次,再对此一无所知! 可是,为了稳妥起见,冀鋆还是减轻了“药量”。 冀鋆情不自禁地抚摸了一下犬笛…… 陈拙鑫和二皇子带来了几个高手,布控在柴房周围。 麦冬和李战就算能进去,也会打草惊蛇! 可是,一只狗,就无关紧要了! 那日,冀忞找到房间中藏药丸的地方,但是,陈拙鑫太过狡猾,几乎每一块砖里面都有药丸。 总不能将房子拆掉吧! 没有办法,趁着麦冬跟守卫吵架的功夫,冀鋆派一只体型不大不小,但敏捷灵活的狗带着水囊潜入关押冀忞的房中。 冀忞将水囊里的水倒出来,又将取出的几个药丸藏进水囊中,让狗带给冀鋆…… 冀鋆摩挲着手上的刀口,整整三碗血! 焦贤妃,陈拙鑫,还有洪培菊,苏瑾,这一笔笔血债,需要怎么算? 你们觉得忞儿能够感受到苏瑾的痛楚,同时,苏瑾也能感知道忞儿的所思所想,这样,就可以拿到“秘密”。 可惜,你们不知道,忞儿戴着同安公主的玉镯……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八章 因为她不甘心 广宁郡王府的“赏花宴”后不久的一天,同安公主竟然乔装改扮带着两个侍女来到了“好邻居”。 一名侍女机灵本分,前后照应着同安公主。 但是不是看看周围,眼中也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好奇。 而另一名则神情冷漠,不把任何事情放在眼里一般,“好邻居”里面人来人往,还有些人在里面吃吃喝喝,谈天说地,虽然不算是人声鼎沸,但也是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然而,此女依旧目不斜视,旁若无人。 冀鋆不由得多打量了一番,麦冬附耳悄声道, “此人是个高手!” 接着,麦冬又朝公主身后看看,悄悄地道, “还有几个暗卫!” 冀鋆了然,这个公主还很谨慎啊!估计,这个大厅里吃饭的人里面,也有保护公主的人吧! 记得许久以前看过一个,一个公主就带着一个宫女跑出宫玩耍,结果,主仆二人都容貌出众,且出手大方,很快就被几个地痞盯上。 几个地痞见搭讪不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主仆二人给绑走! 当然,后来,公主和宫女被人搭救,然后接着展开后面的情节。 那个时候冀鋆就想,一个公主出宫,尤其是比较得宠的公主,无论哪个方面,只带一个啥功夫也不会的宫女,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如今,看到同安公主,冀鋆想,这应该是公主应有的派头吧。 冀忞猛然见到同安公主,略感吃惊且不安,也不知道她要登门,没戴人家的手镯啊! 同安公主不以为意,只是略坐片刻,然后命人带走几样菜品。 出门前,同安公主忽然转身,眸中闪着深意,笑道, “冀忞,本公主的手镯对你有好处,尤其是如果有一天你中了奇奇怪怪的毒,它或许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冀忞福身表示感谢,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但内心却更加排斥。 同安公主也不勉强,只是轻轻地道, “冀忞,如果有一天,有人对你用“蛊”,尤其是此人的血是蓝色,你将会身中剧毒,那时候,记得,一定要佩戴上这个玉镯,它可以保命!” 冀忞的微笑依然礼貌而疏离。 同安公主丝毫不气恼,两面之缘的人,跟人家说这番话,难怪不信。 不过,皇姑母说了,冀忞如果不信,就对她说…… 同安公主凑近冀忞,用只有二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低语几句。 果然,冀忞闻言神色一凛! 同安公主如释重负地笑了。 冀鋆见到同安公主的车架远远离开,附近有几个人,装扮各异,男女都有,不留痕迹地渐次跟上。 冀忞叹口气道, “堂姐,公主说,和瑞长公主让她来的。你说,是不是宫里现在不太平?” 如果依据前世的轨迹,美琳快要跟二皇子勾搭上了。 然后一切就好像进了快车道一般,很快,京城就会铺天盖地地出现关于冀忞“命格”的流言。 冀鋆轻轻拍了拍冀忞的手道, “沺黎县主的封号都被撤了,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冀忞点头,心中稍稍安稳。是的,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比如,到如今,洪逑滨还没有露面。 冀忞在柴房里关了三天,终于被放了出来。 贵姨娘带着徐嬷嬷来接的冀忞,冀鋆依旧去了“好邻居”,说是有重要的客人要接待。 “冀忞身子怎样?冀鋆没在府里等她,她没有不高兴?”美琳有些困惑地问着绿梅。 绿梅也不解地道, “奴婢就在柴房附近,冀家小小姐有点憔悴,海棠也是不怎么精神。但是,二人看起来不是特别的肮脏不堪,头发衣服也还算整洁。而且,听贵姨娘说冀大小姐去了店里,就点点头什么都没有说!” 美琳紧紧攥紧了拳头,恨声道, “看起来冀鋆真的是要趁着冀忞精力不济,要暗地里帮助雨珗了!” 绿梅撇嘴道, “小姐,依着奴婢看,她就是在吹牛!您是不是把她看得太高了?您想想,如果有这好事,她自己咋不去呢?如果一个商户女能给二皇子殿下做妾,都是祖坟冒了青烟!要是真是能做上侧妃!万一,二皇子将来成了皇上,那岂不至少是淑妃德妃,做梦都得乐醒!” “啪!”美琳一甩手将手边的茶盏摔到地上,吓得绿梅赶紧住了口,蹲下身子去收拾。 美琳被绿梅搅和得心烦意乱,三皇子四皇子府肯定进不去了! 如果再耽搁下去,她年龄大了,洪培菊很有可能趁着她曾经入选“皇子妃”的名头,为她寻个人家。 美琳实在太了解洪培菊的想法,一是贪图钱,有的人家有钱没权没名声,可能看中她这个差点进皇宫的名号,再者看中淮安候府这块招牌。虽然,在京城,淮安侯府就是没落门第,但是,在京城之外的地方,完全可以唬人! 其次,就是贪图权势。比如,用“准皇子妃”的名头,将她嫁给权势人家做填房,贵妾! 如果,在没有入选“皇子妃”之前,这两种选择,美琳都能接受,而且,说不定还会很庆幸。 前者,衣食丰足。 后者,有尊荣有派头! 然而,如今的美琳,不可能再看上这样的情形! “贵人”说了,她洪美琳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是注定要大富大贵! 是终将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如今,即使不能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至少,也要几人或者十几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想要实现这个目标,终是要进皇子府,至少也是郡王府! 可是,曾经距离这个目标一步之遥,却没有想到,这一步,就是万水千山! 如今,愈发遥不可及! 而那位“贵人”却如今鸟无声息! 美琳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象是做了一个梦! 可是,那苏瑾的的确确喊得内容是跟冀忞有关的啊! 而且,美琳分明在苏瑾神思恍惚之际,听到她口中不停地道, “二皇子,你弑君弑父,你害我礼国公府,你还妄想从我这里得到助力,助你这个乱臣贼子江山万年,你休想!” “外祖母,忞儿的血里面有个秘密,他们逼迫忞儿,他们在忞儿身上割了千百刀,忞儿好痛!” “美琳!你不择手段爬上二皇子的床,你寡廉鲜耻!你踩着我的鲜血获得你的富贵荣华,你的良心不痛吗?哈!也对,你是没有心的!说你铁石心肠都是错的!你没有心,你没有人的心!” “洪逑滨,你帮着二皇子残害忠良,你的双手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你出卖你的亲人,残害你的朋友,你用他们的生命换来你权力的巅峰,你会遭报应的!” …… 美琳彻底震惊! 苏瑾决计说不出来这样的话! 那么,确实是冀忞的心声! 可是,为什么,冀忞把自己和二皇子联系到一起? 是不是,那位“贵人”也因此才帮助自己? 不行!我一定要进二皇子府! “你懂什么!那个冀鋆早就说过她不想做妾室,所以,就是皇子府,也不会进!但是,我听说,二皇子喜欢钱,他的正妃和侧妃都是家里面财大气粗的!冀鋆如果用银子将雨珗推到二皇子身边,不是不可能的!” “啊?”绿梅听美琳这么一说,也有点傻眼,然后开始着急起来, “那小姐,咱们怎么办呢?您跟雨珗小姐和玉颜小姐比起来什么都不差,可是,咱们就是缺钱啊!” “不!除了钱,应该还有别的!冀鋆一定还有后手!” “后手?” “对!冀鋆就算有点钱,在京城都排不上前十。更谈不上首富!人家二皇子妃却是当地的首富!说富可敌国也不为过。冀鋆也不可能为雨珗倾家荡产!最近玉颜和雨珗都在做什么?” 绿梅想了想道, “她二人真的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呢!听说,吃食上基本不沾荤腥了!” “不沾荤腥?”美琳闻言十分不解,玉颜以前“无肉不欢”,加上苏瑾掌家时候,没有借机捞钱,加上玉颜受洪培菊的喜爱,杨氏也重视,所以,鸡鸭鱼肉,从来没有亏待过玉颜。 至于雨珗那边,因为银子不充足,不能随心所欲地大快朵颐。但是,偶尔“解解馋”,“打打牙祭”,还不是难事。 不象自己,想到以前跟祝姨娘的艰苦日子,美琳的指甲深深抠进掌心! 如今,说玉颜和雨珗食素,实在匪夷所思! 一定有鬼! 美琳想了想,忽然想起来什么,对绿梅道, “盯紧雨珗和玉颜!” 冀鋆听竹叶说起美琳如今紧盯着玉颜和雨珗的一举一动,略松口气。 这个美琳,不让人省心,就给她找点事情做吧! 虽然我的招数其实比较幼稚,但是,美琳已经乱了方寸,所以,她一定不会置之不理! 冀鋆相信,别说,自己在明面上,还有些实力,比如有钱,比如与两位世子过从甚密。 就是一个普通的人,说有办法帮助美琳嫁进二皇子府,她也会愿意一试! 甚至铤而走险,都是可能的! 总之,不能让她跟二皇子勾搭上! 章节目录 第二百八十九章 会上当吗 美琳命绿梅盯紧玉颜和雨珗的一举一动,没两天,美琳发现,其实她真的有点把玉颜和雨珗看得太高了。 冀鋆做得小动作挺隐秘,但是架不住玉颜和雨珗是两个“猪队友”。三套两绕,就把她们之间的“密谋”给套出来了。 美琳了解到,冀忞听冀鋆的解释之后,也没有过多反对,但是后来跟冀鋆商量,不能“把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不妨多重保障。 万一雨珗不成,还有玉颜。 冀鋆也同意了。 就这样,冀鋆拿出了一个“秘方”,可以短期内帮助女子“姿容艳丽,容光焕发”,可以令人见之难忘。 但是服用秘方的时候,必须一丁点荤腥不能沾染。沾染一星半点,就会前功尽弃。 “秘方?”美琳听到绿梅打探回来的消息,不仅恨恨地握紧了帕子! 凭什么只给玉颜和雨珗!都是一起的姐妹!凭什么要帮她们,不帮自己! 自己确实害过她们姐妹,可是她们两个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不能冰释前嫌? 何况,帮助了自己,自己将来会比玉颜和雨珗那两个蠢货的作用更大,对冀家姐妹的回报也越大! 这冀家姐妹怎么就这么糊涂? 绿梅见美琳神色不好,知道她为了玉颜和雨珗的“秘方”而生气,于是也气呼呼地道, “这两位冀家小姐真是不识好歹!小姐的才华比玉颜小姐和雨珗小姐强百倍,她们不帮您,却去帮那两个蠢货!足以说明她们也是蠢的!” 绿梅的谩骂并不能纾解美琳内心的拥堵,她一直觉得冀鋆诡计多端,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手段能够帮到雨珗或者玉颜。果然! 美琳在前阵子备选“皇子妃”的时候,与京城的其她贵女们交往多了些,素日里谈及的话题也比较宽泛。 大家都是奔着“三皇子”和“四皇子”去的,自然不能提及他们二位。 而对于这位母妃不得宠,自身没才干,大臣不看好,而且已经成亲的二皇子,就可以品头论足一番了。 美琳听吏部云侍郎家的嫡次女云岚儿说起二皇子,据说二皇子如今的两位皇子妃容貌只是中上,因着母家财势雄厚,才进了皇子府。 “但是,我听说,二皇子府里面姨娘侍妾不少,美人也不缺啊!” 有人不以为意。 娶妻娶贤,娶妾娶色。 这对于世家贵族成长起来的小姐们,不是需要回避的事情。 云岚儿抿嘴一笑不再言语。 美琳只觉得云岚儿话里有话,这个笑意味深长。 但是众人面前,过多议论皇子还是不妥当。遂暗暗记下,想找机会再进行搭讪。 很快,美琳用心等到了一个与云岚儿独处的机会。 云岚儿长得灵动可爱,肌肤胜雪,虽然举手投足气度不凡,但为人谦和,并不傲慢无礼。 美琳在云岚儿身上看到了自己家嫡长姐琉璃的身影,琉璃性子温柔,善良,缺点是比较容易轻易相信别人,尤其见不到别人的低声下气,苦苦哀求。 在这样的人面前,低低地放下身段,将自己的难处“坦诚相告”,就很容易换来对方的推心置腹。 于是,美琳真诚地对云岚儿道, “岚儿妹妹,你看我是侯府的庶出小姐,姨娘也懦弱,在府里我和姨娘的日子很艰难,如今皇恩浩荡,我有了这个机会得以见到宫里的娘娘,京城中有身份的贵妇,还有你们这些名门望族的小姐,我已经很满足,并不敢奢望太多。” 云岚儿对美琳印象不深,但是没有恶劣印象,尤其美琳在宫里遴选的时候,进退有度,谦恭有礼,丝毫不因为连续过关而张扬得意,心中还是有些好感。 虽然,云岚儿也对嫡庶比较看重,但是,她的府里,姨娘都被自己的娘亲收拾得老老实实,庶妹都服服帖帖,因此她对“庶女”这个词没有太过嫌恶的感觉。 如今,美琳主动坦承自己的庶出身份,又如此谦卑地讨好,她与美琳无冤无仇,总不能伸手去打笑脸人。于是,云岚儿笑道, “洪小姐过谦了,自古英雄不问出处,嫡庶虽然身份有异,但庶出也非十恶不赦,如今圣上为皇子选妃也没有太过强调嫡庶,洪小姐不必妄自菲薄。” 美琳羞赧一笑道, “谢谢岚儿妹妹的开解。只是我自幼不得嫡母喜爱,出门应酬甚少,许多事情不甚了解,可否请岚儿妹妹指点一二?日后,美琳也好心中有个警醒,别行差踏错,悔之不及。” 云岚儿看到美琳哀哀无助的样子,顿时很是同情,知道美琳想多了解一些京中权贵的事情,也避免以后出门交往的时候不小心触到人家的痛楚,揭人家伤疤,在不知不觉中得罪对方。 好多年前,玉卉县主生辰,京中贵女前去贺寿。 京城的显赫人家都知道玉卉县主不喜欢八哥,鹦鹉这些鸟类。据说,是因为小时候被同伴的鸟啄伤过。 可是那年,有个外地来的贵女不了解玉卉县主的脾气秉性,敬献了一只五彩斑斓的鹦鹉。 结果,玉卉县主当场发怒,命人当众打死了这只鹦鹉。 又命身边的嬷嬷将这个贵女打成了“猪头”! 美琳有此担心,也属正常,于是道, “你放心,我会尽力帮衬你的。” 从云岚儿口中,美琳了解到,二皇子喜欢的女子并非多么的惊才绝艳,而是更加看重“耳目一新”! 这就比较缥缈和笼统了! 云岚儿见状,想了想,低声解释道, “听说,二皇子府上有个宠妾,父亲是个教书先生,但是后来得罪了当地的一个土财主,被土财主打成了重伤。而当地的官员又收了贿赂,没有治罪那个土财主。教书先生的女儿求告无门,后来,到了京城,突然有一天趁着二皇子去寺庙上香的时候,冲过去,求二皇子做主伸冤。” 美琳听得很是诧异,这女子也真是胆子够大! “二皇子帮了她?是因为她貌美?” 云岚儿轻轻摇头,叹口气道, “此女据说只是清秀而已,二皇子没有立刻帮她,而是说,如果她能挺过侍卫的十鞭子,生死不论,二皇子就替此女报仇!” “十鞭子!”美琳心头一紧。她清楚这十鞭子的分量! 云岚儿接着道, “此女是个刚烈的,眉头也不皱就答应下来。后来,被打得遍体鳞伤昏迷过去后,抬回二皇子府里救治。后来,成了二皇子的侍妾,据说,很得二皇子的喜爱!” 美琳倒吸口凉气,这个二皇子,口味有点重! 可是,看到冀鋆信心满满的样子,美琳没来由地觉得,冀鋆一定有些什么“鬼点子”,什么“妖术”之类的,可以做到“耳目一新”! 而绿梅果然不负美琳所托,还偷出了玉颜和雨珗的药! 原来,玉颜和雨珗得了“秘方”之后,不敢在大厨房里熬药,担心被人“下毒”。 亲自从药房里买回来药材,自己不辞辛苦地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熬药! 跟踪玉颜和雨珗买药的丫鬟又告诉美琳,发现,玉颜和雨珗通常会跑好几个药铺去买药,而且,因为有的药房伙计比较警觉且难缠,实在问不出全部药材的名字。 美琳更加认定,这个“秘方”肯定是有作用的! 最后,美琳终于还是弄到了一点玉颜和雨珗喝过的“药渣”! “堂姐,你说美琳会上当吗?那些药就是普通补气补血的药材,美琳会照方抓药吗?” 冀鋆缓缓点头,美琳一定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能助她成功的机会! 而且,人在急切,六神无主的时候,通常会丧失警惕,更多的是侥幸的赌徒心理。 冀鋆想起前世的某日,她正在办公室看书,进来了一个学生模样的人。 白净,文弱,单薄,一副近视眼镜,双肩书包,瞬间拉进来彼此之间的距离。 小男生怯怯地道, “这位姐姐,我是一名贫困学生,利用课余时间勤工俭学,能麻烦你抽出点时间听我介绍两样产品吗?” 男生说完,从背包里笨拙地拿出两瓶护手霜。 这种推销方式,冀鋆以前就见过, 大学生勤工俭学是其中一种。 其他的,比如,农村女孩进城闯世界。 城镇大婶下岗再就业。 还有,退休大叔发挥光和热! 冀鋆心想,都是为了生活,如果不是很贵,就只当做善事了。 结果,一只护手霜竟然要五十元! 两只便宜一点,九十五元! 冀鋆简直要哭了, 你看我象能抹五十元护手霜的人吗? 大哥,我脸上搽的,还不到一百元好不? 即使小男生软磨硬泡,冀鋆就是没买。 小男生最后礼貌告辞。 很快,冀鋆就忘了这件事。 约一年之后,冀鋆有事去省城见同学,聊天时候得知同学身边很多人都参加了一份“理财投资”: 要在外省为国宝大熊猫建立一个“野外培训,游览观光基地”,这是国家级项目,由多个权威部门挂帅督办。 建成之后,仅门票一项就以“亿”来计算。初期投资者,可以坐享分红! 来本地负责此项目投资工作的是某某高干的女婿! 有正规的合同! 数日后,冀鋆在同学的科室见到了这位高干的“女婿”。 冀鋆意外地发现,此人眼熟。 离开省城许久,冀鋆忽然想起来,此人很像那年推销护手霜的小男生! 然而……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百九十章 学会骗人是识破骗术的方法之一 然而,同学却根本不相信冀鋆! 彼时,同学已经投进去了十万元!还打算追加十万! 同学还特别心急,并且力劝冀鋆也加入投资! 同学告诉冀鋆,在她身边,十万,二十万是比较少的,有的家境殷实的同事,已经投了一,二百万! 冀鋆急得直跳脚,道, “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好歹你也是高材生,怎么能让这么浅显的骗术给骗了呢?你想想,真是那么大的官员的女婿,你能轻易见到吗?” 同学表示冀鋆说得毫无根据, “高官的女婿难道就整天深居简出,或者蒙着脸,易着容?我为啥不能见到?至于你说他长得象你遇到的那个买护手霜的,象就象呗,你记得不记得以前有个节目叫“明星脸”,还有个女生长得象演小龙女的李若彤呢!咋了?不让人家象?” 冀鋆气急, “好吧,长得像不是问题,问题是,有啥证据证明他是高干的女婿?有结婚证?或者跟高干的合影?岳父和女婿总得有见面的机会吧?” 同学表示冀鋆小题大做,大惊小怪, “人家凭啥给你看结婚证,又凭啥给你看合影照片?而且,那是人家高干的私人照片,为啥给你看?你是啥级别啊?人家还给你证明?你拿着身份证明找人家,人家都不见你好不?人家跟你合作,是看得起你,你不合作拉倒,有的是人上赶着巴结!” 然而,冀鋆总觉得不靠谱,因为同学所期盼的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此人是“高干女婿”的身上! 而这个“高干女婿”是不能证明的一件事! 那么,岂不是此题无解? 后来,冀鋆想,这就是“沉没成本”的原理,因为前期投入太多,所以及时止损不甘心。 也因此,一厢情愿地相信如果继续追投,前期的可以回来,还可以有更多收获。 有点类似赌博,总觉得,下一次,可以赢回来以前输出去的…… 冀鋆气急, “他说啥你都信啊?你咋不信我呢?” 同学理直气壮地道, “这种事情能瞎说吗?不信你去试试,你跟别人说你是哪个哪个大官的亲戚呢?你看有人信吗?” 冀鋆被同学怼得无言以对。 而让冀鋆更感困惑的是,在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人和她之间,同学选择相信那个人。 为什么?冀鋆跟同学本科五年,研究生三年,整整八年的朝夕相处,一起在图书馆学习,一起去食堂吃饭! 互相陪着相亲…… 是因为自己没有显赫的社会地位? 或者,骗子的骗术太高明? 可是,即使他不是那个卖护手霜的,这也不高明啊? 数月后,这名“高干女婿”东窗事发。 有人发现了不对,告此人“诈骗”。 而根本无需深入调查,就一切真相大白! 此人伪造身份,伪造公文,到处行骗。 起初只是小打小闹,混点烟酒。 渐渐地,胃口越来越大,骗术越来越复杂,骗的人也越来越多! 同学的钱,最后只追回一少部分。 同学悔不当初。 当时,窗外雪融冰消,春寒料峭,乍暖还寒。同学经历的事情像极了一个巨大的雪球,忽然间,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化为乌有…… 冀忞听完冀鋆讲的“故事”,故事里,冀鋆将那个卖护手霜的人,改编成“冒充驸马”到处招摇撞骗,而很多地方大员,见过世面的乡绅土豪,竟然深信不疑。 冀鋆对此十分困惑。 冀忞沉思片刻道, “堂姐,我觉得此事可以这样看,比如,这个“假驸马”唬住了我,我对他深信不疑,然后竭力推荐给你,你是不是也不会一开始就怀疑他的身份?” 冀鋆一愣,这确实没有想过。拿同学的情况分析,很有可能同学身边的某个同事对那个买护手霜的就是绝对相信,毕竟,那是个高明的骗子,一定有很多可以“以假乱真”的佐证材料。 同学觉得,自己的同事,也不是笨的,怎么可能被骗?何况,那么多的同事难道都是傻的? 即使被骗,也不是自己,吃亏也亏不到哪里去! 于是,同学选择相信了她的一个甚至几个同事的判断力,而不是相信一个几面之缘的陌生人! 冀忞见冀鋆心绪不佳,遂笑道, “堂姐,你说,是不是学会骗人,也是识破骗术的手段之一?” 冀鋆闻言果然灿然一笑,道, “你是不是笑话堂姐在欺骗美琳她们?你是不是觉得堂姐不够光明磊落。” 冀忞缓缓敛起笑意,摇头道,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堂姐对美琳,对苏瑾做任何事情,我都不会责怪堂姐。我起初担心美琳不会上当,但是,如今,我听到堂姐故意让玉颜和雨珗哄骗美琳说,你的秘方来自广宁郡王府,是郡王妃私下用的药方。这有点跟堂姐讲的那个“假驸马”的故事相似。郡王妃深受王爷爱重,世人皆知,可是,有没有秘方,雨珗她们几个有哪个有本事去问王妃本人?” 冀鋆点头,她正是利用两位她们“迷信权威”这个弱点,才做了一个局,引美琳入局。 玉颜和雨珗属于丰腴型体态,食素一段时日,体重容易减轻,再配以这份调理气血的补药,短期内就会不是很出众的身材也能出现“曼妙”之态。 而美琳素日里营养欠缺,以前几乎接近面黄肌瘦。遴选“皇子妃”前后,美琳处境改善,不再为饭食忧虑,但是,整个身体的状态不能在短时间内达到最佳状态。 尤其,此前,琉璃大婚时候,美琳在陈国公府被责打,一下子又将刚刚调理得有点起色的身子打回了原形! 此次,美琳也凑热闹喝这个药,等于“邯郸学步”一般,基本不会起到功效,还会影响食欲。 这正是冀鋆要达到的效果! 回到陈国公府的陈拙鑫,来不及恼羞成怒。 陈拙鑫直到此时还是一头雾水,他开始慢慢梳理整个事情的经过。 一早二皇子就突然拜访,言说知道陈国公府跟淮安侯府是姻亲,让他陪同去淮安侯府办点儿私事儿。 而且二皇子还冲他挤眉弄眼,话里话外跟陈拙鑫透露出看上了淮安侯府的某个女孩子。 陈拙鑫会意,二皇子这个人有此想法十分正常。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二皇子如今的主要日程就是“吃饭”,“睡觉”,“找女人”! 当时陈拙鑫想的就是将他的弟弟陈炳叫过来,毕竟陈炳是淮安侯府的女婿。 不过,下人回报说陈炳没有在家,陈炳夫妇一早去寺里进香祈福。 不得已,陈拙鑫便被二皇子连拖带拽地拽到了淮安侯府。 到了淮安侯府,更令陈拙鑫郁闷不已的是,洪培菊竟然病了,且说是担心将病情过给殿下和国公爷,避而不见。 且洪培菊推出来洪相林在在大堂上陪着他俩东拉西扯。 二皇子也不说要见见府里的哪位小姐。 期间,已经成为广宁郡王妾室的宝茳和入选皇子妃的美琳求见一次。 二皇子也不关心洪培菊的病情,只是时不时地用意味深长的眼神在陈拙鑫和洪相林之间逡巡! 回到国公府之后的陈拙鑫猛然间想到,二皇子,他是不是以为他给自己创造了一个父子相见的机会啊? 陈拙鑫感到一阵阵的恶寒,其实他对于洪相林这么一个便宜儿子,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因为他知道洪相林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 当时,陈甲刚刚失踪不久,世子之位不明,他哪里敢行差踏错? 洪培菊在陈拙鑫身上押宝,主动将苏瑾送到陈拙鑫的床上,陈拙鑫也就半推半就笑纳。 一个女人,妾通买卖,无伤大雅。 可是,他没有想到洪培菊想的是,让苏瑾生下他的孩子! 知道洪培菊心思的陈拙鑫惊出一身的冷汗! 他暗暗派人给苏瑾下了药。 然而,苏瑾不知道是担心没有完成任务遭到洪培菊的厌弃,或者是为了攀附国公府。 苏瑾在确认没有为陈拙鑫怀上孩子之后,私下找了一个相好,悄悄有了身孕。 然后,苏瑾又悄悄用药,使洪相林如期出生! 陈拙鑫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不言不语,反正又不是他的儿子! 至于洪培菊是不是被戴上了绿帽子,洪培菊都不在意,他陈拙鑫更不在意! 只是,二皇子什么意思? 觉得抓住了自己的把柄? 笑话! 只是仅仅是为了看自己的笑话? 陈拙鑫总觉得自己象是被二皇子“摆了一道”,可是,就是是怎么回事,他又想不明白。 陈拙鑫凝神,问一边的尹宏道, “小公子和弟妹怎么忽然想起来去上香?” 尹宏也皱眉道, “听说,一大早,四夫人就说梦见了她的兄长,浑身是血,衣衫褴褛,很是凄凉,四少爷于是陪夫人去寺里烧香。” 陈拙鑫未在多问。 淮安候府后花园,琉璃冷眼看着美琳,眉宇间甚是不满,但又不能发作,强压火气,道,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那日没在府里,你要搞什么鬼?是不是又对冀家姐妹动了坏心思?” 美琳笑道, “大姐说的哪里话?我不过就是想借机接近二皇子殿下和国公爷而已。你总不希望我看上姐夫了吧?” “你!”琉璃气得手直哆嗦,扬手朝美琳脸上招呼过去, “贱人!” 美琳一把抓住琉璃的手,冷笑道, “大姐,这你可冤枉我了,是你的好堂兄洪逑滨吩咐我这么做的。你发火别找错了人!” 琉璃怔住,洪逑滨,她知道这位堂兄,但是,却没有见过。 章节目录 第二百九十一章 我看到了一个叫洪逑滨的人 美琳看着琉璃的神情,知道她根本没有见过这位神秘的堂兄,但是,也知道这位神秘的堂兄是整个淮安侯府需要重视的人物。 美琳也没有见过洪逑滨的真容。 美琳见到的是一个身材颀长的蒙面男子,手里有一块玉佩,玉佩中心嵌着一个“洪”字。 而自从她入选“皇子妃”之后,洪培菊告诉她,象征洪氏家族权威的玉牌一共有三块,一块在族长手中,族长如今在远离京城的老家。 一块在他这位洪氏家族地位最显赫的侯爷手中。 还有一块,就是在她的这位堂兄洪逑滨的手中。 换言之,日后,无论何时何地,见到这块玉牌,就要无条件相信和服从持牌之人。 对方说自己是“洪逑滨”,美琳深信不疑。 而且,其实不需要玉牌,就凭着洪逑滨拿出的两千两银票,就足以驱使美琳俯首帖耳。 洪逑滨要美琳将琉璃夫妻诓骗出府。 接着,又要美琳按照他的安排趁冀鋆不在家将冀忞制服。 美琳从苏瑾那里听到的一切信息,事无巨细都报告给了洪逑滨。 苏瑾的话,美琳听得一头雾水。 不过,这不重要,如今,只要有钱,有门路,就是苏瑾疯言疯语,或者把美琳骂的狗血喷头,美琳也根本不会在意。 美琳在将苏瑾的口述记录交给洪逑滨之前,向洪逑滨深深一福道, “堂兄,美琳愿意为堂兄效力,可是,能否请堂兄帮美琳一个忙?” 面具之下的神情不可看见,但是,美琳感觉得出洪逑滨周身泛寒。 美琳强忍着不安,继续道, “堂兄,我看苏姨娘的叙述里面,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小妹猜想说不定冀家姐妹诡计多端,找到了应对的法子。小妹以前与她们交过手,依着冀鋆的性子,冀忞被带走接受惩戒,而她竟能如此安静,实在不似她往日行径。小妹猜测,冀鋆很可能将计就计,破坏了堂兄的计划。” 洪逑滨淡淡地道, “哦,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我还需要仔细看看苏姨娘的供词。才做定夺。” 美琳咬了咬嘴唇,心中暗恨,这是要过河拆桥吗? 这是觉得自己没用,以后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不行!是你找上我的,我如今,想找个粗点的树抱着不容易!虽然,你洪逑滨不是特别粗的树,但是聊胜于无。 美琳低头,假装胆怯地道, “堂兄,其实小妹想,此次不行,以后还有机会对冀忞下手,只是小妹有一事不明,还请堂兄解惑。” 洪逑滨点头。 美琳看不见洪逑滨的表情,于是垂眸接着道, “此次堂兄要我服下毒药,又将血吐到冀忞身上,从而,激发起她体内的“葡涟”之毒,虽然堂兄给了我解药,可是,为何我如今的血还是蓝色的呢?” “你说什么?”洪逑滨的面具毫无变化,但是声音却出现一丝的颤抖! 美琳高悬的心稍微落下一点。 果然,洪逑滨对“靛蓝血液”的用处有所了解! 而且,洪逑滨十分在意! 否则,他的反应不会如此! 虽然,“贵人主子”不许她对别人透露这个情况,但是,如今,她找不到“贵人主子”,她自身的婚事又迫在眉睫,假如,二皇子府进不去,她以后就再不可能有一步登天的机会了! 洪逑滨透过面具的双眼处的洞孔,射出一道寒光看向美琳,似乎在琢磨着美琳话中的含义,又似乎怀疑美琳言语的真实性。 美琳以为洪逑滨不相信,毕竟“靛蓝血液”是在匪夷所思! 美琳想到这里,咬咬牙,将手指放在口中狠狠一咬。 几滴蓝色的血液缓缓滴落下来。 洪逑滨依旧无动于衷。 美琳连忙自己用帕子裹紧手指。刚刚安稳的心又有点虚浮…… 假如,被众人知道,她的血是蓝色的,是不是会将她当成“妖人”处死? 还好,她平日用药物压制着,只有在非常时期,才显现蓝色,这一点,她没有对洪逑滨说,只要洪逑滨翻脸,她也可以“矢口否认”,而且也能有证据。 这一点,美琳不是特别怕。 美琳心思毕竟细腻,她有如此奇遇,虽然暗自窃喜,但是表面上绝对知道必须要谨言慎行! 她的血液无论是与生俱来与众不同,还是后天有了特殊机遇有此结果,都不能张扬。 她怕的是,将来落到苏瑾的地步。 但如今,她也不得不拼一下! 她在赌,赌洪逑滨在意她血液的价值! 终于,洪逑滨开口道, “你待怎样?” 美琳心头狂喜,她想赌赢了! 美琳唇角掠起一丝欣喜,道, “堂兄您也知道小妹如今已经没有可能进三皇子府或四皇子府。如今可以指望的就是二皇子那里,小妹想……” 洪逑滨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美琳的心思他已经猜了出来。 其实,此前,在洪逑滨的眼里,美琳就是一个普通的有点心狠手辣的后宅女子而已。 可是,有了这样的血液,作用就完全不一样了! 只是,洪逑滨心中闪过疑惑,语气毫无波澜,出声道, “你三言两语就让别人知道你拥有蓝色血液,如若被有心人利用,你可知道,后果如何?” 美琳忙道, “堂兄放心,小妹只是在这次冀忞面前显露出来,而且,血液喷溅到冀忞的皮肤上才显现蓝色,而除非马上滴落到白色丝帕上,可以在须臾之间看到蓝色,滴到有颜色的衣服上面,一点也看不出来!宝茳当时就在身边,一点都没有注意到!” 洪逑滨点头, “如此甚好,你今日所求,我会尽力!” 美琳大喜,再次福身下拜。 起身时,洪逑滨已经走远。 美琳猛然间想起,忘记告诉洪逑滨冀鋆要帮助玉颜和雨珗的事情,可是,转而又一想,有了洪逑滨的暗地相助,自己又弄到了“秘方”,可谓双管齐下,又何足道哉! “忞儿,这次,你见到了什么?”冀鋆看着冀忞略显苍白的脸,关切地问道。 冀忞看看冀鋆已经将房间内海棠等人遣散出去,守住门口,遂安心一些。 这次,在梦里,好多的场景,好多的人,有的比较熟悉,比如淮安候府,比如,苏瑾,比如美琳。 还有,皇宫,天牢…… 可是,还有冀忞没有见过的地方,比如,那一片山清水秀的地方,有几个年轻人,似乎在“歃血为盟”! 其中,一人回过头来,那人,好像是圣上! 还有外祖父! 其他几人,冀忞却不认识! 但是,却看他们的口型,好像有“宁兄”,“秦兄”和“陈兄”! 冀忞前世被囚禁在淮安候府的时候,后来被苏瑾和洪相林自作主张弄哑了嗓子,连着听觉也受到了影响。 但是,冀忞聪慧,很快就能够从众人的唇形之中,揣度出他们的言语之意。 难道是宁国公,陈国公和秦国公? 可是,开国国公还有一位易国公为何不在几人当中? 还有,几人“歃血为盟”之后,却又分别在几个碗中滴满自己的鲜血! 接着又有一位鹤发童颜之人,拿出几个小小的瓷瓶,分别向碗中倒了不同瓷瓶的里面的东西。 最后又在碗中分别放入银针. 冀鋆闻言,也很是不解,同安公主的手镯可以压制“葡涟”的进击,因此,苏瑾梦中所现,很多都是冀忞有意为之。 但也有一部分,是冀忞梦中真实情景。 只是,冀忞取走一部分房中的“药引”之后,也知道,凭她和海棠之力,不可能取尽。 后来,冀忞将取出的药丸装进口袋里让狗带给冀鋆,冀鋆根据带出来的药,配合自身蛊虫的反应,用自己的血简单制作点压制此法的药液,再由狗狗带给冀忞。 冀忞将药液喷洒在墙面和床上,因此,也大大降低了“药鼎”的作用。 不过,为了达到麻痹苏瑾的目的,也为了弄清自己身上的秘密,冀忞还是决定尝试一番: 她需要真正入睡。 而同时,她告诉海棠,一旦自己说出“皇上”,“璐太妃”,“弑君”等字眼的时候,一定要把自己弄醒! 冀鋆沉思片刻,道, “你将你梦中所见全部写下来,还有,海棠那里,你也要把她叫醒你的地方标记出来。” 冀忞点头, “我也正有此意。” 冀鋆有些心疼地道, “辛苦你了!” 这种炼狱一般的梦境里爬出来的遭遇,苦与痛,只有经历的人才知道。 世上并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既无法替代,也无法分担! 冀忞摇头, “无碍。” 片刻,冀忞眸底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道, “堂姐,在我的梦里,有个叫洪逑滨的人,可是,我们一直都没有见到。” 冀鋆心下一动,这是书中的大反派,可以说,忞儿的悲剧有一大半出自他的手笔! 或许,他由于情节变化,而不再出现? “堂姐,”冀忞轻舒口气,眉头微蹙,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这个人就在我们的周围。” 作者声明,作者不大会起名,尤其是独一无二的名字,更是比较为难,因此, 如果出现与谁同名同姓,或者音同字不同等情况,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 作者深深感谢支持我的朋友们,谢谢你们的鼓励!并恳请多提宝贵意见和建议! 求关注!求收藏!求支持! 章节目录 第二百九十二章 陈拙鑫被胁迫? 冀忞很快将自己的梦中所见整理出来,且在海棠喊醒自己的地方加了标注。 为了慎重起见,冀鋆和冀忞又跟海棠确认一番。 “歃血为盟”,又是血! 冀鋆和冀忞各自用自己的思维方式琢磨着冀忞梦中情景的含义。 但是,很明显,二人都觉得,似乎缺少一条线索,将这些串联起来成为一个完整的内容。 而且,冀鋆是从现代穿越过去的,她还对冀忞的梦中情景,持一定的保留态度。 她还不能完全判定,冀忞梦中所呈现的一切,有没有掺杂着冀忞内心的想象,有没有冀忞对一些未知事物的恐惧。 或者,有没有可能,冀忞在梦中的时候,受到苏瑾的影响? 虽然“葡涟”有着比较诡异之处,超出了冀鋆的认知,但是冀鋆觉得,“葡涟”既然是通过“人与人”的梦境联络,而人势必要受到外界的影响,包括风霜雪雨,包括寒凉温热,也包括喜怒哀乐,还包括一些不可控的因素。 这也是为什么陈拙鑫,二皇子,洪培菊,美琳,费劲心机,将自己和忞儿分开,然后,把忞儿放在那样的一个“药鼎”之中。 置于各处的“药丸”可以最大限度起到隔绝外界干扰,而且,强化“葡涟”的效果。 然而,二皇子他们不知道的,忞儿已非昨日之忞儿,即使没有同安公主的玉镯,从忞儿发现药丸开始,二皇子他们此番的设计就已经打了折扣。 但是,冀忞想起来前世的一些情况,而且在梦里喊了出来。 冀鋆不确定苏瑾那边接收到多少信息,也不确定二皇子等人知道之后会有什么收获。 不过,冀鋆觉得,最坏的结果就是,二皇子或者二皇子身边有人也是“重生”之人,否则,对于冀忞的只言片语,他们一时半刻也不会明白什么意思。 冀忞此时并没有完全对自己的重生向冀鋆和盘托出,如同冀鋆没有告诉冀忞自己是“穿越”而来一样。 但是,姐妹二人早已经心照不宣。 对于有些敏感话题并不深究。 在冀忞心中,前世,这个堂姐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重来一回,有了这位堂姐的爱护和关心,比什么都重要。哪怕她不是堂姐,就是一个突然出现在自己生命里的人,又有什么关系? 她,堂姐,冀鋆,真心对待自己,帮助自己一点点在迷茫的黑夜之中找到一点点的光亮,帮助自己一点点地成长,一点点地坚强,而如今这萤火之光已经越来越大,足以给自己带来足够的勇气,面对前方未知的黑暗! 而冀鋆的心中,则是觉得无论什么原因,自己占据了原身的一切,让她对冀忞不管不顾,带着原身拥有的财富和资源一走了之,她实在做不到。 冀鋆想,或许冥冥中自己与这本书结了缘,自己既然机缘巧合走进了书里,就有责任和义务帮助身边善良的人远离伤害和厄运! 即使自己能力有限,但是,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不逼迫自己一次,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 冀鋆想,哼哼,就算是,二皇子,什么洪培菊都是重生的,也要跟他们斗上一斗! 冀鋆不相信,恶人永远可以嚣张! 如果真的是二皇子,洪培菊这群人重生后,依然可以为所欲为,为何,至今,洪培菊不敢露面,而二皇子还在储君之位的外围蹦跶? 冀忞见冀鋆一直凝眉沉思,也有点不安地道, “堂姐,可是,我梦中说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冀鋆沉思片刻,道, “目前看没有特别重要的。你先不必担心,二皇子他们最在意的是你身上的那个秘密,至于你曾经遭遇了什么,或者“胡思乱想”了些什么,并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 冀忞觉得有理,但还是有点不解地道, “堂姐,你说,二皇子他们当时为什么还把海棠留在我身边,如果派他们的人在我的周围,岂不是更加有把握?” 冀鋆也想到了这个情况,她略想了想,道, “我猜测,一是,他们特别信赖“葡涟”的威力,不是有句话吗,决胜千里之外,你记得不,初中“葡涟”之毒的时候,我们都丢了半条命!二是为了让你更加的放松警惕。你想,如果你身边是美琳,是苏瑾,你会老老实实地昏睡过去?” 冀忞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前世,他们没有给自己下迷药,没少折磨自己,可是一无所获,可见,普通迷药除了让自己睡得人事不省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自己在身心放松情形下,确实,想起来许多事情。 因为,重生之后,冀忞并不是事事都记得清清楚楚,很多都是在今生遇到了相关的线索,才陆陆续续想起前世的一些情景。 冀忞忽然想起一件蹊跷的事情, “堂姐,陈国公陈拙鑫和二皇子一向交往不多,而且,陈拙鑫一直支持的是焦贤妃的儿子,哪怕不是十三皇子,他也得支持五皇子,为什么会跟二皇子搅和到一起?” 冀鋆猛然也想到这个方面,毕竟,以前,觉得什么焦贤妃,二皇子都不是好东西,至于谁对自己下手,还回去就是了,哪里管他们谁是谁! 好比,同安公主的赏花宴上,沺黎县主对自己和忞儿下手,哼哼,绝对不客气! 这时候,谁跟自己说沺黎和自己是亲戚,就一边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所以,周彪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好久没去“好邻居”了。 唉! 冀鋆多少感到有些可惜! 毕竟,周彪对忞儿的心思,前世到今生都没有变过。 只是,横亘着这么一个害人的小姑子,总是一道难以过去的坎儿! 冀鋆皱眉猜测道, “难道,陈拙鑫跟焦贤妃闹掰了?” 这个想法,冀鋆很是没底。 因为,书中,二皇子登基之后,很快弄了个“谋反”的罪名将陈拙鑫杀掉,而焦贤妃也在冷宫自尽。 “或者……”,冀鋆琢磨着种种可能性。 “被胁迫?”冀忞脱口而出。 也只有这样可能解释陈拙鑫和二皇子合作的事情。 “能够胁迫陈国公的除了圣上,焦贤妃,还会有谁呢?”冀鋆不解。 福远宫中,焦贤妃和颜悦色地看向陈国公陈拙鑫,道, “国公爷,本宫听说你去了淮安候府,可有什么收获?” 陈拙鑫压下心中的不快,施了一礼道, “回娘娘,那日,二皇子殿下看上了淮安候府的某位小姐,可是恰巧我那小弟与弟妹都不在府里,殿下便拉着我走了一趟。” 焦贤妃直直地看向陈拙鑫, “国公爷就没想想二皇子为何非要去淮安候府,如果看上了谁,他想洪培菊提出来,洪培菊还能不答应不成?” 还非得拉着你这位国公爷?你们二人平时来往又不怎么密切。 陈拙鑫内心憋屈,他还想知道怎么回事呢。 “二殿下非要微臣陪着去看望侯爷,微臣也不好推辞。” 焦贤妃忽地莞尔一笑,语气不无讥讽, “国公爷如今位高权重,二殿下当然要拉拢国公爷,这也无可厚非。而且,国公爷一去,冀家那个丫头就被关进了柴房,说来也是国公爷的手段。” 陈拙鑫一听知道焦贤妃起了疑心,心中也很是不满。我如果诚心跟二皇子勾结,存心不让你知道,难道还做不到不成? 唉,这个女人,关键时候就是拎不清轻重缓急。 陈拙鑫知道跟焦贤妃不能硬扛,一定是有人在焦贤妃面前嚼了舌头,但是,冀忞被关,是他事后才知道的。 看起来,是二皇子借他的手处置的冀忞,只是,他还没有办法解释。 于是,陈拙鑫只能道, “娘娘明鉴,此前微臣实在不知情。定是二殿下假借微臣的名义行事,用来栽赃嫁祸,还请娘娘一定不要冤枉臣的忠心!” 焦贤妃见陈拙鑫的急忙解释,面露释然道, “国公爷想多了,我自然相信国公爷,只是,本宫听闻近日有人向圣上提议早立储君,我想请国公爷一定要将本宫的皇子放在心上!” 陈拙鑫的心稍稍放下,道, “那是自然,娘娘放心!” 看着陈拙鑫走出福远宫,焦贤妃的面色沉了下去。胡嬷嬷见状轻声道, “娘娘,您是担心陈国公二心?” 焦贤妃眸光寒凉, “他没有说实话,那日冀忞吐露了一些东西,但是,具体是什么,应该只有二皇子和他才知道。” 胡嬷嬷心头一颤,她觉得焦贤妃如此断言有点过早, “娘娘,国公爷一直不看好二殿下,会不会是二殿下的诡计,令娘娘和国公爷离心?” 焦贤妃重重地拍了一下扶手,道, “一个皇子,一个国公爷,一起去拜会一个没有实权的侯爷,你相信他们就是碰巧凑到一起的?” 胡嬷嬷语塞,这,还真是。 “只是,”胡嬷嬷迟疑一下,还是鼓足了勇气道, “单凭这一件事,还不足以断定国公爷与娘娘离心,娘娘三思!” 焦贤妃一向听风就是雨,为此,已经打杀了好几个宫女太监,那些人无足轻重,可是,陈国公,如果,也被娘娘逼得离了心,福远宫危矣! 焦贤妃冷冷地道, “没有本宫,哪里有他的今天!” 胡嬷嬷不在言语,只是手下意识地按按刚刚陈拙鑫给的荷包,里面硬硬的,沉沉的…… 章节目录 第二百九十三章 将他人助力当成自己的本事,是大忌! 陈国公陈拙鑫进宫之前,塞给了胡嬷嬷一个大荷包,胡嬷嬷掂量了一下,分量不轻,但是摸起来还圆圆的,看起来不是金银,而是宝石珍珠之类的。 而且胡嬷嬷知道,荷包里面,应该还有银票。至于多少,胡嬷嬷从来不会怀疑陈拙鑫的手笔。 耳边想起陈拙鑫的话, “嬷嬷是个聪明人,良禽择木而栖,嬷嬷何必一棵树上吊死。贤妃娘娘对五皇子的心思,嬷嬷当真以为圣上不清楚?嬷嬷可不要忘了,圣上与礼国公世子幼时相识,你说,是你们娘娘对世子印象深还是圣上印象深?” 胡嬷嬷惊出一身冷汗。 陈拙鑫步履缓慢,每一步都似乎踩到了胡嬷嬷的心口上。 陈拙鑫从胡嬷嬷一逝而过的慌乱中捕捉到了她的犹豫,心中不免有了些许的把握。 陈拙鑫又似乎不经意地道, “假如,张娘娘还在,嬷嬷认为,张娘娘会是什么位份?” 胡嬷嬷心中叫苦,这还用问? 张娘娘如果还在,即使张娘娘因为出身太低,难以做到“四妃之一”,但有一定肯定,焦成芳无疑做不成这个贤妃娘娘。 陈拙鑫似乎并不想听到胡嬷嬷的回答,自顾自地道, “陈美人也死的早,可惜了!不过,嬷嬷,你说看,张娘娘和陈美人死得这样早,三皇子和五皇子虽然可怜,不过,倒是让贤妃娘娘有了抚养两个皇子的机会,你说,贤妃娘娘是不是乐见其成?” 饶是胡嬷嬷没少经历过你死我活的争斗,但还是被陈拙鑫的话震得几乎魂飞天外。 这不是暗指焦贤妃害了张妃和陈美人吗? 胡嬷嬷颤声道, “国公爷请慎言!” 陈拙鑫语气中带着嘲讽,用只有二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 “嬷嬷,我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圣上怎么想,你可别以为,整个大周的后宫就你们家福远宫这么大一点的地方!可别在前面打打杀杀之后,再成为下一个张娘娘和陈美人!” 焦贤妃对李刕的心思,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是,她最清楚不过。 她陪着焦贤妃在闺中待嫁一直到入宫。 从焦贤妃是众多后宫女子中的一个,一步步,登上了“四妃之一”的位置。 虽然礼国公世子以前很少在京城露面,回京后因为身染病痛,深居简出,但是,胡嬷嬷还是见过李刕的。 五皇子跟李刕容貌太过相似,简直比李宓和李刕的相似度还大! 幸好,李宓和五皇子看上去不特别相像,因为,李宓在容貌上与他的外祖王家人相像较多。 胡嬷嬷陪伴焦贤妃期间,她帮着焦贤妃料理过不少可能威胁到焦贤妃地位的人,说她是焦贤妃的一把刀,双手沾满了小妃嫔,小宫女,还有小太监的鲜血毫不为过。 不过,胡嬷嬷知道,五皇子的母妃陈美人和张娘娘,确实不是焦贤妃做的。 然而,陈拙鑫似乎看透了胡嬷嬷的心思一般,幽幽地道, “贤妃娘娘走到今天,你以为是因为她容貌绝美无双,还是家室显赫无敌?或者自身如同则天皇帝那般能够运筹帷幄?嬷嬷,将他人的助力当成自己的本事,是大忌啊!” 胡嬷嬷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幸好,此刻已经来到了主殿门口,她赶快扶住身旁的柱子,及时站稳身形,掩饰了内心的惊惶。 焦贤妃有“贵人”相助的事情,没有向胡嬷嬷隐瞒。 但是,迄今为止,胡嬷嬷也没有见过这位“贵人”。 胡嬷嬷曾经猜测,这位“贵人”其实就是陈国公陈拙鑫! 但是,焦贤妃坚决否认,在焦贤妃心中,陈拙鑫不过因为有野心,也因为是幸运,能够与自己一起被“贵人”赏识。 陈拙鑫,一个本来永无出头之日的庶子,怎么可能是“贵人”? 假如不是被“贵人”赏识,陈拙鑫就是给自己做狗,自己都嫌他没用! 而胡嬷嬷如今却更加认定,焦贤妃身后的贵人就是陈拙鑫!焦贤妃是“当局者迷”! 胡嬷嬷看着如今越来越盛气凌人的焦贤妃,暗自叹息。 胡嬷嬷不得不承认,陈拙鑫说得对。 论容貌,焦贤妃别说不如艳绝后宫的张娘娘,在四妃里面,她也不是顶尖的,如果不是因为年轻几岁占了优势,她的容貌还真比不上上官淑妃。 在“四妃”之下,鲁昭容,隐隐有上升趋势。 论才华,焦贤妃不如韩德妃。 论家世,自然更没有办法跟皇后娘娘和秦贵妃比。 论手段,胡嬷嬷这些年在宫里,也见得不少,焦贤妃一直都是“简单粗暴”型。 她喜欢的,就是这么几种, 入她眼的, 或者拍马屁恰好拍到她心尖上的, 或者是她想拉拢巴结的…… 然后,她常常不审时度势地去衡量利弊,很多时候都是意气用事。 比如,针对冀家姐妹,比如, 而不得不说,焦贤妃也算是幸运,每次做过了头,都有人给她收拾残局。 宫外有陈国公,宫里面有他们这些必须依靠她的手下。 跟着这样一个冲动的主子,心真的很累。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难道,他们这些焦贤妃的死党除了跟着焦贤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有其他出路不成? 说起来,胡嬷嬷觉得,一直都有一只手在背后推着焦贤妃,一点点地,懵懵懂懂地把她推到了这个位置。 可惜,焦贤妃自己却不清醒,她认为是她自己“长袖善舞”,因此,能够“力压群芳”。 焦贤妃看着有些心事重重的胡嬷嬷道,很是不屑, “你不必担心!本宫如今是四妃之一,秦家手握兵权,圣上不可能让秦贵妃的儿子当储君,那样的话,江山就得改姓!淑妃没有儿子,不用管。至于韩德妃,本宫没把她放在眼里,陈美人的事情已经让她焦头烂额,她这点本事,凭什么跟本宫争?本宫如今有两个皇子,陈国公不帮本宫,本宫自己也能把十三皇子推上去!” 胡嬷嬷不敢言语,暗道,娘娘,您凭什么这么笃定呢? 您难道不知道,您这“贤妃”的位份,在后宫还没有一家独大,在前朝,宗亲,勋贵,世家里面,除了陈国公跟你一条心,您还有谁可以依靠? 你抚养两个皇子,又能如何? 争储君之位,靠人数取胜? 胡嬷嬷忽然间有个猜测,圣上和那位“贵人”把焦贤妃放在这个位置上,是故意的吧? “好邻居”后堂,芍药在一旁剥着瓜子,她的小手飞快,一边往嘴里面放着瓜子仁,一边又把瓜子仁向小碟子上放一些。 碟子上的满了之后,就又倒进稍远一点的较大的盘子里。 “这是做什么?”李宓看见芍药的动作,有些奇怪,看向冀鋆, “最后有人去舔盘子?” 李宓把“你”字咽了下去。 冀鋆白了李宓一眼, “做五仁月饼不行啊?做点心不行啊?没创意!” 李宓才不在乎冀鋆的数落, “听说,陈拙鑫和焦贤妃生了嫌隙!” 礼国公父子出事之后,李宓算是真正地成长起来,他一反祖父和父亲的“愚忠”做派,而是悄悄在深宫安插了自己的眼线。 李宓觉得自己的祖父和父亲一心为了朝廷,为了黎民百姓,如今却病得不明不白。 李宓想弄清楚焦贤妃是不是受了圣上的指使,也想对深宫的动态多些了解。 毕竟,如果,储君争夺激烈后,礼国公府不可能独善其身。 他至少需要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准备吧? 比如,冀鋆曾经给他讲过听来的一个外邦的故事,有个最不起眼的皇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兵力,趁着周边战火纷飞,这个皇子突然弑君夺位…… 然后,这个皇子将朝中最忠心,兵力最多的一位武将全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屠戮殆尽。 而远在边境的武将的子侄却还要忍着悲痛抗击敌人! 冀鋆将书中二皇子弑君夺位的事情进行了改编,用来提醒李宓,别看什么二皇子嘻嘻哈哈,三皇子一派高冷,四皇子礼贤下士,五皇子人畜无害…… 啥都有可能! 果然,李宓闻言沉思良久,然后,默默召回了许多暗卫…… 冀鋆心下安稳许多。听李宓说起焦贤妃和陈拙鑫的事情,于是道, “他们狼狈为奸那么久,不那么容易分化瓦解的!” 李宓道, “那是没真正遇到利害冲突,如今,陈美人的事情就将二人以前的一些积怨给勾起来了!” 冀鋆奇道, “不是说陈美人之死跟焦贤妃无关吗?” 李宓笑道, “陈拙鑫想堂她跟焦贤妃有关,你说有关没关?” “啥?”冀鋆深感自己有点想不明白了。 李宓解释道, “陈美人一事过去这么就,突然翻腾出来,哪里是真的为陈美人伸冤?” “不伸冤,难道是要搞事情?是谁?弄了啥子事情出来?快说说!”冀鋆一听来了兴致,这是多么好的“宫斗”题材啊! 假如有一天,穿回去,她可得好好利用一番! “小姐,你不用问大公子,问我就行!”芍药小手还是没停,嘴里嚼着瓜子仁,还不闲着。 “你?你?”冀鋆简直无语,这个丫鬟,跟熊斗,跟狗斗,也就罢了,还“宫斗”? 知道“宫”字啥意思不? 芍药不看冀鋆也知道冀鋆是啥样的不屑表情,但是丝毫不受影响地道, “就想小时候咱俩领着旺财去表演节目,别人都以为咱们是为了赚钱……” 正在誊写账册的冀忞停下了笔,好奇地问道, “不然呢?” 章节目录 第二百九十四章 二皇子与焦贤妃 在冀鋆的脑海里,出现了两个小女孩儿领着一个大熊,蹦蹦跳跳地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冀鋆暗想这样的一个组合去做一些有趣的表演,也就是寻常意义上的“卖艺”呗。 靠着卖艺赚上点钱,然后去买点好吃的,买点漂亮衣服,这么两个几岁大的小女孩儿,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这么欢乐的场面令冀鋆不由自主地唇角上扬,众人看在眼里则是“洋洋自得”。 但其实冀鋆却是一头雾水,因为这些是原身很久远以前的记忆,是她没穿过来之前的事情,她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再说,一个几岁的小孩子能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冀鋆也是充满了好奇地看着芍药,看她能有什么惊人之语。 芍药却没有理睬大家好奇的眼神,接着道, “我们当地有一个特别大的财主,他家特别特别有钱!他家人还特别喜欢看戏,还有什么耍猴的,变戏法的,他们家人也都喜欢。于是好多人去他家门前表演节目,基本去表演的都有赏钱。要是赶上财主高兴,赏钱都能给到几十两的银子!而且是按照人头给!据说以前有一个戏班子,他们演的戏让财主一家人特别欢喜,这个戏班子得了特别多的赏钱。” 冀忞看看冀鋆,又看看芍药,眼睛里的疑问就是“这与你们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芍药继续剥着瓜子仁,接着道, “班主将银两分给大家,于是解散了戏班。这些唱戏的,有有的买了田,有的置了宅子,还有的做起了小生意,你们说他们家是不是特别大方,还特别有钱?” 这么说来确实如此,能让一个以唱戏为生的戏班子,有本钱找到其他谋生的手段,不是普通人家能够做到的。 芍药接着道, “我和小姐就到了这个财主家的门口,带着旺财一番表演,起初他们家的人吓得躲在门后面,通过门缝看,后来,渐渐有些胆子大的远远地看,然后,他家的小少爷也出来了。不过,财主担心出事情,他家就在院子里临时给小少爷搭了一个台子。隔着院墙,我们给他们家小少爷表演了一番。” 冀鋆此刻有点着急,这么卖力气,究竟是赚了多少钱呢? 但是冀鋆仔细搜索原身的记忆也找不到呀!不过她又不好意思问,冀鋆想如果按照她现在的聚财能力和精打细算的水平,不弄个几百两上千两,估计她是不会罢休的。 “大小姐,你们那一次一定赚了不少钱吧?”竹叶十分崇拜地望向冀鋆。 冀鋆谦虚地笑笑,表示与有荣焉,同时脸上露出一副“不在话下,小事一桩而已”的神情。 芍药双手一摊, “一分钱没赚着,因为我们小姐不是冲钱去的,是冲他们家小少爷去的!为了看这个小少爷,俺们小姐费了可多心思了,要不能把旺财带去吗?” 众人齐齐看向冀鋆,表情复杂得五花八门。 海棠,麦冬和竹叶, “原来大小姐这样浓眉大眼的也是这种人啊”! 李宓, “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你爱的贪婪!我爱的懦弱!” 冀忞, “堂姐,证据确凿,你招了吧!” 冀鋆,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冀鋆忍不住了, “芍药,你别胡说,我咋不记得什么小少爷,大少爷?” 芍药停下剥瓜子仁的动作,歪头想了想,道, “小姐你忘了呗,要不老爷怎么说你跟旺财掰玉米似的,掰一棒,丢一棒。不就是因为咱们邻居小胖子说财主家的小少爷长得比你好看,你气不过,非要去看看人家长的什么样,结果,人家不见你。老爷和夫人也不帮着你,你就想出来这个法子。” 冀鋆,冀忞和李宓全都齐齐松了口气。 竹叶本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问道, “那个财主家的小少爷究竟长得有没有咱们大小姐好看啊?” 冀鋆恢复了气定神闲的模样,心道,原身这副模样还是比较抗打的! 芍药看看冀鋆,冀鋆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 芍药终于下决心道, “那家小少爷长的可好看了,就像年画里的雪娃娃一样!我们小姐的终于用旺财和我把这个小少爷给引出来了。我们小姐还说,这个小少爷实在是太好看了,小胖子没说谎。别说他不给赏钱,就是俺们自己倒贴钱给也愿意,唔唔唔……” 冀鋆赶紧上前紧紧地捂住了芍药的乌鸦嘴,转脸儿一看李宓已经沉下了脸。 冀鋆一脸的尬笑。 海棠和麦冬,还有冀忞, 没脸看! “那么,你们觉得,二皇子去淮安候府不仅仅是为了忞儿身上的秘密?还有其他目的?” 周桓等几人笑的差不多了,开始说起正事。 因为沺黎的事情,周彪心情一度很是低落,如今逐渐想开,也恢复了往日的神采,道, “很有可能是离间陈国公和焦贤妃,毕竟,对手,少一个是一个。” 焦贤妃是个禁不住蛊惑的人,如果她开始怀疑陈国公,假以时日,甚至都不必做什么,焦贤妃自己就能把自己的路给走绝了! “还有一个可能!” 冀忞想起前世的一些情景,忽然开口道。 冀鋆看见冀忞有些犹豫,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你说吧,即使有不被他们理解的地方,我也会帮你圆回来。 冀忞定定神道, “焦贤妃与陈国公合作多年,二人之间的利益牵绊非一朝一夕能够理得清,即使她再愚蠢,也不至于自断臂膀。如果二皇子的离间能够成功,定是在一件或者几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上令焦贤妃对陈拙鑫大失所望。二人分道扬镳之后,意味着五皇子和十三皇子彻底与储君之位无缘,但是,得利的可不止二皇子一人,二皇子却大喇喇地冒出来,似乎唯恐别人不知道他拉拢陈拙鑫。” 前世,二皇子登基之后,焦贤妃在冷宫里自尽,五皇子下落不明,而十三皇子则成了候南的“徒弟”。 那时候,冀忞自身难保,无暇顾及其他。 被美琳囚禁在淮安候府之后,听人提起,“国师”候南要为二皇子炼制延年益寿的“丹药”。 而药引则需要亲兄弟的“血”! 因此,十三皇子成了二皇子豢养的一个随时随地取血的“活物”。 只是,冀忞感到奇怪的是,二皇子的兄弟多人,他登基之后,甚至没有特别虐待与他曾经一起争夺储君之位的三皇子和四皇子,倒是对这个十三皇子,格外的“关照”。 前世今生,焦贤妃的野心都暴露无疑,而且志在必得,更加令人疑惑的是,焦贤妃还特别特别地胸有成竹! 而令冀忞不解的是,众人似乎还见怪不怪。 “忞儿,你是说,二皇子是故意的?”周桓剑眉微凝,眸光寒芒乍现。 冀忞点头, “二皇子敢于公开对淮安候府下功夫,我猜测,一是如今京城和朝堂上气氛太过沉闷,大家似乎都不想做出头鸟。皇子之间全都彬彬有礼,兄友弟恭。大家都等着别人去打破这个平静。二是,二皇子可能手里有了些底牌,他想用此举试探一下其他皇子的实力。” 前世,就是二皇子突然间先发制人,迄今为止,冀忞依然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兵马。 本来,重生后,好多事情发生了变化,二皇子也一直低调。 可是,如今,二皇子似乎象变了一个人一般,突然间频频亮相,令冀忞没来由地心神不宁。 但是,她又不能将自己的遭遇告诉众人。不是不相信大表哥他们,而是,太过不可信。 与其费劲力气说服他们相信自己是重生而来,不如循循善诱,将二皇子的真面目一点点地揭开。 如果,弄清楚二皇子的真正实力,说不定可以防患于未然。 “还有一种可能,”冀忞顿了一下道, “二皇子和焦贤妃有宿怨。而且,是导致二皇子极为痛恨焦贤妃的事情,否则,不会做得如此不加掩饰。” “宿怨?”周桓和周彪对视一眼。 一个皇子和后妃之间,出现矛盾的情况不少见。但是他们二人之间,真是没特别留意过。 毕竟,曾经的二皇子如同一个透明人。 冀鋆看着几人的神情就知道目前此题无解。他们自幼长在京城,还有机会出入皇宫的都不清楚,自己就更没啥好说的。 冀鋆开口道, “这个事情,慢慢想,你们都饿了吧,我去准备点吃的。” “吃的?”周彪想起来什么,忽然一惊,看向周桓和李宓。 周桓似乎也极力在记忆中搜索着几个一逝而过的线索。 冀鋆没理会几人,转身欲出门的时候,忽然见到冀忞面色微变,心下有点担忧,遂走上前去,握住了冀忞的手。 冀忞深吸口气,看向冀鋆,挤出一丝笑意,道, “堂姐,我无碍。” 稍顷,冀忞缓缓吐出几个字, “我听外祖母提起过,那年圣上千秋宴上,焦贤妃,当时还没有晋升妃位,应该还是焦嫔,与二皇子有过一段过节。之后,焦贤妃平步青云。” 章节目录 第二百九十五章 你看焦贤妃上蹿下跳,得到实惠了吗? 众人看向冀忞,看得冀忞有些不自在,一般涉及这种类似宫闱秘史的情况众人都是假装不知道,很少提起。 不过事从权宜,此处又没有外人,冀忞也觉得不必太过拘谨,于是想了想之后道, “我记得那是我很小的时候,曾经有一次外祖母领我进宫的时候,跟我提起过,说在宫里千万不要乱跑,乱说,乱动。外祖母说有一次皇上的千秋宴上,宴会很快就要开始了,二皇子忽然坐不住了,由身边的一个侍女带着二皇子出去了。” 冀鋆想,那个时候的二皇子也充其量就是个小学生,规规矩矩地坐那么久,一个可能确实浑身不舒服,再一个可能想去厕所。这都很正常。 然而,看似正常的事情,却还是出了不正常的事情。 冀忞接着道, “二皇子不知为何走着走着就跟焦贤妃在御花园的湖边碰上,然后不知道为什么二皇子便落了水。后来皇上大怒,便将陪伴二皇子的宫女给进行了处罚,打了二十板子,扔到浣衣局里。可是不久,这个宫女就死到了浣衣局的水缸里面。有人说她是畏罪自杀,毕竟谋害皇子的罪过是可诛灭九族的。” 经冀忞这么一提,周桓也道, “我也记得父王和母妃说起过这件事。” 李宓和周彪跟着点头。 冀鋆看二人的表情,不是多么的震惊,要么就是也听说过,礼国公老夫人既然叮嘱过冀忞,自然也会叮嘱李宓。 周桓能够知道,广宁郡王夫妇自然也不会瞒着周彪。 但是因为这种事情在宫里面极为常见,可能随着时间流逝,印象也逐渐淡薄。 周桓皱眉道, “后来也有传言说是其实是焦贤妃将二皇子推到湖里去的,但是事发当时,只有焦贤妃带着她的婢女,还有二皇子和这个宫女,再没有其他的证人。如此,最后便只能由这个宫女承担下了所有的责任。这种事情要么是二皇子自己不小心失足落水,要么就是宫女替主子顶罪,或者是宫女从头至尾被栽赃陷害,不管哪种在宫里并不罕见,不过,二皇子不是特别得宠的皇子,随着宫女的死去,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周彪颇为不解地摇摇头道, “照你们这么说,二皇子是为了这个宫女来报复焦贤妃?二皇子虽说不受皇上重视,母妃身份也不高,但是终究是圣上的第二个儿子,也有一定的意义,二皇子从小到大身边宫女不少,嬷嬷也很多,虽说这个宫女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照顾他,但是如二皇子那样凉薄的性子,也未见得起多么的重视。” 李宓点头表示赞同。 冀鋆暗自叹口气,也是,在这个时代,如李宓周彪这样的贵族公子,不草菅人命已经不错。 不过,即使待下人和气,终究不是至亲之人,因此,二皇子为了宫女报复焦贤妃还是说不通。 然而,冀鋆想到了明宪宗朱见深和万贵妃的故事。 冀鋆道, “那也不见得,有的时候,这个人虽然是刻薄寡闻,虽然生性凉薄,但并不代表他对所有人都是如此。” 冀鋆接着给众人讲起朱见深和万贵妃之间跌宕起伏的情感历程, 众人的表情比较复杂,具体怎么想冀鋆不清楚,但是,能看出来,大家是真的感到很震惊,很意外。 冀鋆道, “这位皇帝在登基之后,尽管身边美女如云,妃嫔众多,但是却为了这位贵妃多年没有子嗣,贵妃走后不久,他也离开人世。假如不是外族史书上明明确确地记载流传下来的,怕是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君主会对一个容貌普通,年龄又大,身份又低的宫女一往情深。” 冀忞不免唏嘘,道, “所以,世上的事情不能一概而论。总有我们的目光不及之处。” 冀鋆点头赞同。心想,忞儿知道跳出自己以往的思维框框去思考,不再非黑即白,或者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是件好事情。 不过,很快周彪又有了疑问, “可是焦贤妃那时候还没有生十三皇子,她害二皇子做什么?” 李宓苦苦思索着,犹豫地道, “似乎有传言,二皇子与五皇子感情不好,二皇子那时候仗着身高力大,打过五皇子。” 冀鋆想,或者这个二皇子可能跟焦贤妃天然不对付,犹如动物界的天敌一般。 人与人之间,有的时候,彼此之间就是不对盘,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尤其如焦贤妃这般,她当时定是认准了二皇子永无出头之日,才敢肆无忌惮拿二皇子开刀。 一个是蒸蒸日上的宠妃, 一个是上面有个太子兄长的不受宠嫔妃生出来的不受宠的皇子。 力量对比,高下一目了然! 冀鋆相信,二皇子长在深宫,能够平安长大,眼力见肯定还是有的。 不可能为人嚣张无礼,飞扬跋扈地惹得焦贤妃怒火中烧,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依着冀鋆从书中,和穿越过来之后对焦贤妃的了解,冀鋆悲哀地发现,在焦贤妃面前,弱小,就是原罪! 冀鋆想起有位作家说过一句话,“即使你温柔得象只猫,他也会嫌弃你掉毛。” “就因为这?”就把一个皇子推下水? 李宓不能理解。 如果说,要争太子之位,或者有什么严重的利益冲突。或许还能有个理由,但这个理由不是为焦贤妃害人而开脱。 但冀忞不奇怪,这很符合焦贤妃的性子,不计后果,视人命如草芥。 管你是谁,只要你打不过我,只要我的权势能够压住你,即使只有一点点的不顺眼,就可以灭掉! 冀忞记得在前世,福远宫里被焦贤妃打伤打残的人数是最多的! 如她和关静秋这样有位份的宫妃,尚且挨过焦贤妃的责打,而冀忞还险些命丧焦贤妃的手里,遑论那些哀哀无告的小宫女和太监! 周桓凉凉地道, “这种性子,能在宫里活下来,还能到妃位,也是稀奇。” 周桓隐去了下面的话,难道真是有什么“秘术”,能够盛宠不衰? 周桓如此想也不奇怪,候南的行为举止,无一处不透着诡异。 保不齐,帮着焦贤妃害人的同时,也帮着焦贤妃弄点什么“驻颜”之法。 冀鋆试探着问道, “你们都是皇家的人,就没有啥小道消息传出来?” 冀鋆也是觉得焦贤妃不象人家那些宫斗剧里面心机深沉的妃子,倒像是个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泼妇。 可是,人家偏偏还就稳步上升,你说气人不? 冀忞也若有所思地摇头,她还真不知道焦贤妃有没有什么“秘术”。 不过,真有“秘术”的话,自然藏得特别隐秘,哪里能够随意知晓。 或许,焦贤妃有今天,背后有推手,而且,这个推手很可能不简单。 但既然有如此能耐,又怎么会在二皇子登基之后,落到如此凄惨的地步? 要么,那个时候,她身后的推手也失去了力量! 再或者,身后的推手舍弃了焦贤妃! 冀鋆将自己的猜测粗略整理一下,道, “焦贤妃育有十三皇子,还千方百计地抚养五皇子,然后,又通过宫外的陈拙鑫和洪培菊对我和忞儿用了各种手段,明的,暗的,威逼利诱,基本都用了个遍。但是,我有一点不明白,焦贤妃为啥非在忞儿身上和礼国公府使劲?为啥不冲着秦国公秦贵妃一家用劲?秦贵妃有个手握兵权的兄长,自己还有皇子,岂不是更加有威胁?” “堂姐想说的是不是,其实焦贤妃做着一切都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她本人并没有领悟其中的利害关系,是焦贤妃身后有人命令她如何做,而不是她自身意识到什么缘由去做,因此,二皇子才有把握,离间陈拙鑫和焦贤妃!” 冀忞似乎想到了什么。 冀鋆觉得冀忞大致把自己的想法给说出来了,接着道, “你们看她这些年上蹿下跳,忙得不亦乐乎,可是,除了在贤妃这个位置,焦贤妃得到其他的实惠了吗?” “哎呀!还真是这样啊!”周彪恍然大悟一般。 其实不怪他们没有想到,一个后宫妃子,实在做得有点出格。 冀鋆却在此时想起前世有个副院长,自以为自己“天纵奇才”,以为自己可以“名垂青史”。 一上任,不是作秀,就是在作秀的路上。 整个单位的微信公众号上面,单位的宣传板,电子屏,还有当地的报纸,电视,甚至是公交车的站牌子上面,都是这位的身影! 冀鋆觉得,这位如果不是在公立医院工作,估计什么小卡片,小广告,出租车的靠背,澡堂子的墙壁,饭店的厕所,等等这些地方,都逃不过他的“魔爪”! 后来,这位被查出来“贪污受贿”,“权钱交易”等问题,被监察机关带走配合调查。 众人都觉得大快人心! 然而,不久,有消息传出来,说他是被他的岳父和妻子害了! 在他被带走调查的前半年,妻子已经与他办理了离婚手续,带着岳父一家人悄悄办理了移民! 当然,妻子对他说, “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你在国内捞钱,我在国外置办公司产业,等你退休了,咱们一起享受生活!” 冀鋆觉得,焦贤妃好像也在为某人“打工”。 章节目录 第二百九十六章 焦侍郎家的女人 李宓听完冀鋆讲的这个“知府”的故事,有点不大相信。 冀鋆能够理解,在这个时代,在众人心中,包括在女子心中,女子都是男子的附属品。 “夫荣妻贵”的思想根深蒂固。 丈夫可以薄幸,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以左拥右抱,可以妻妾成群。 但是女子不能对丈夫动任何的歪心思。 当然,这不是说,妻子坑丈夫就是对的。 冀鋆是觉得,李宓等人尽管给了她和忞儿极大的尊重,但是内心深处,恐怕对女人的才华,胆识,乃至心性,狠辣的程度,还是看得不那么透彻。 换句话说,就是女人“捉妖”,“闹事”,也掀不起大风浪。 因此,出现一个被“女子”耍得如此彻底,真是“卖了还帮人数钱”的男子,还是传统意义上的“成功男子”,有点不能接受。 冀忞忽然开口道,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堂姐,你是不是说,夫妻之间,也并非个个情深似海,一成不变。” 冀鋆点点头,又摇摇头,觉得冀忞似乎又考虑的有点偏,她不想让冀忞对婚姻失望。 冀鋆来到了这个世界,与冀忞在一起,相依为命一般,她并不认为自己比冀忞高明多少,自己不过是占了先机,提前知道一些这个时代没有发生的事情。 自己对人性,对世间百态,也并非一目了然,也都是用自己看过的,经历过的,来进行论证,并在此刻,对正在经历的事情步步谨小慎微。 看冀忞的神情,明显觉得,连夫妻都不可以相信,还能信谁的样子。 冀鋆想了想,字斟句酌地道, “忞儿,这个事情你不妨这样看,世上夫妻千千万,肯定不都是这个样子,之所以,被人们作为实例警醒世人,就是因为这件事本身比较不同寻常。然而,这对夫妻之间的情形,不止是在夫妻之间会出现,兄弟阋墙,姐妹反目,父子成仇,也并非罕见,我讲的这个故事,其实是想说,很多人,对于身边的人,对于甜言蜜语之人,缺乏清醒的头脑去识别和判断,故事中的这个知府,即使没有这样的妻子,也会遇到一个类似的朋友,亲戚,上级,下属。这与是否是夫妻关系不大。” 冀忞眸光有一瞬的迷茫,转而浅笑道, “嗯,这样我就明白了,如同,苏瑾和我之间,我们的矛盾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上不去台面的姨娘,而我是寄人篱下的贵女,而是,因为,苏瑾要通过害我,获得更多的利益,比如钱财,比如她儿子洪相林的前途,再比如,她也许能有朝一日也母凭子贵成为所谓的“夫人”,再比如,苏瑾还梦想着,她能够在洪培菊面前立个大功,足以把杨氏这个正妻挤走,最差,苏瑾也能闹个平妻!” 冀鋆递给冀忞一杯热茶,冀忞含笑接过,吹向浮起的茶叶,一层薄薄的雾气,在冀忞的眼中弥漫开去。 书中,焦贤妃一计不成,就开始着手在冀忞的“命格”上做文章了。 也是,冀忞的“命格”被焦贤妃编排得“克父克母克亲人”,连礼国公父子,包括舅母王氏都是冀忞“克”的行列,后来,什么洪培菊,杨氏也被冀忞所“克”! 满京城里,还有哪家敢求娶冀忞? 而后来,不知道,皇上出于什么心理,竟然又突然间选秀,冀忞,就稀里糊涂地进了宫。 也许,在焦贤妃看来,冀忞进了宫,就可以握在手里拿捏。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初入宫的冀忞,在焦贤妃的福远宫,简直犹如人间地狱。 只是,到目前为止,焦贤妃还没有动静,但是,不能任由她摆布! 想到这里,冀鋆对着周桓几人道, “别想焦贤妃和陈拙鑫的事情了,总之,他们狼狈为奸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能让二皇子掰开,至少不是坏事。最近,你们能不能帮我打探一下,焦贤妃派人出宫都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我总觉得她一肚子坏水,想提前做点准备。” 周彪扶额, “大姐,你是在跟我们说话?我们不用做事的吗?监视皇妃,你是嫌我们太闲,还是想让我们找不自在?” 冀鋆给周彪一个大大的白眼,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不会让你白跑腿,不会让你为难,这么的,我这里也有点人手,你的人只负责把他们何时出宫的情况告诉我,毕竟我的人手不能总在皇宫附近守着。他们出宫之后,就不用你们管了,怎样?” 说完,冀鋆拿出一张银票,周彪不屑地扭过头去。 冀鋆冲芍药努努嘴,芍药会意,拿着两张银票双手恭敬地呈给周彪, “世子爷,请笑纳!” 周彪把身子扭到了另一边,一副“这点破钱想收买我”的傲娇表情。 接着,冀鋆又拿出一叠,在周彪面前晃了晃,周彪不再扭头,眼睛闪了闪,刚要开口。 一只玉雕般的手在冀鋆面前一闪,银票已经到了李宓的手里, “好的!我应下了!” 周彪一见李宓拿走一叠银票,气得不顾形象,马上将芍药手里的银票拿走,气急败坏地道, “大表哥,你不讲武德!我还没开口呢!” 李宓笑道,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啊!表弟,以后呢,嫌少就直说,你不说,人家就会误以为你不愿意。” 周彪不再作声,撅着嘴,低头看向手里的银票,不仅大吃一惊! 一张,五千两! 两张,一万两! 周彪愣怔之余,李宓笑嘻嘻地将手里的银票塞到了他的手里,周彪一看,不仅气乐了, 虽然是一叠,最多是一百两!少的十两,二十两,五十两不等。 他们三人之中,如今,只有他出入皇宫最为便利。 但是,周彪的身份使然,也不能直接去吩咐自己的手下去办。 不过,这些都难不倒周彪,广宁郡王府能够有今天的权势地位,在皇宫里当然要有自己的眼线。 比如,一些太监和宫女,这些人,地位低下,但是也有自己的盘算。 宫女和太监都想着去个好点地方做事,或者能够攀上一个比较仁慈的主子,再或者,能够有出宫的机会。 快出宫的宫女可能想着多攒点财物。 不出宫的,惦记着家里人的生计。 一切的一切,都离不开白花花的银子。 冀鋆深知这一点,她给周彪银子一点也不心疼。 一是,冀鋆知道,她给周彪的一万两白银,能够有三千两花到刀刃上,就已经足够。 钱在冀鋆和冀忞的手上,一万两别说起不到三千两的价值,甚至可能一两的价值也没有! 甚至,招来祸患。 如同前世,冀忞带去宫中的银票,不就被焦贤妃以各种名义巧取豪夺了? 没有本事护住自己的财富,财富就根本不是自己的财富! 而且,那个时候,损失财富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还会被邪恶之人惦记!不榨干你身上最后一滴血不罢休! 二是,她知道,周彪一定会尽心尽力,不说一分钱掰成两半花,至少不会拿着她的钱挥霍。 周彪不缺这笔钱,但这是忞儿的事情,不管他与忞儿有没有未来,冀鋆都不想让忞儿花男人的钱! “大小姐,前阵子大理寺抓了一个贼人,此人说曾经潜入过焦侍郎的府里行窃,看见在侍郎府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个院子。本来,窃贼是想到那里躲避落脚,待夜深人静之后,好去取之前踩点看中的财物。结果,发现院子里原来空置的房子里竟然住了一个人!” 周桓忽然开口,因为事情发生在几个月前,又没有特别在意,有些细节,有点模糊。 “这可能是间客房。”冀忞出声解释。 周桓摇头, “听贼人说,院落偏僻,而且他去过几次,都没见到那里有人,否则又怎会选那里落脚躲避。” “世子的意思是说住着的那个人有问题?是侍郎有意隐瞒,不欲外人知晓?” 冀鋆想,一个偏僻的院落,突然来了一个人,听着就不能声张的样子。 冀鋆想起来书中,提及冀忞后来被美琳悄悄囚禁在淮安候府的偏僻之处,说实话,迄今,她们都没去过那里。 这样的地方,要么接待的客人贵不可言。可是,贼人轻松进入,必定守卫疏松,也没贵到哪里去。 要么就是见不得人的,比如,包庇个什么江洋大盗啥的! 可是,江洋大盗,还能发现不了进院子的贼人? 周桓点头, “确实如此,那个窃贼说里面住的是一位尼姑!” “尼姑?”众人都很诧异。 “难道侍郎府要做法事?”冀忞狐疑地问道,可是,问完又觉得说得没有道理,做法事难道只请一位尼姑? 或者,为何这位尼姑独居于此? “小姐,小姐!”芍药冲冀鋆招手。 冀鋆不动,知道芍药肯定要跟她咬耳朵,她才不去。 芍药也不气馁,自行走到冀鋆身边,趴在冀鋆的耳朵跟前,嘀咕几句。 “怎么了?”周彪看着主仆的神情,很是好奇。 冀鋆很是无奈地看了一眼芍药,摇摇头,叹口气,挤出一个笑脸道, “一边去!” 周彪又看向芍药, 芍药撇嘴道, “我跟小姐说,这个尼姑可能是焦侍郎的姨娘!” 周彪, “……”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百九十七章 芍药的乌鸦嘴 芍药说焦侍郎家里的那位尼姑是焦侍郎的“姨娘”,让冀鋆的头直晕。 冀鋆简直不知道芍药是怎么能把这两个不相干的名词联系到一起的。 你知道不知道“姨娘”是啥意思啊? 冀鋆自觉自己虽然不是那种逻辑思维非常紧密,能够走一步,看十步,写能将别人的脑子烧得生疼的那种。但至少,大方向上不会跑偏。 “芍药啊,可不要乱说话!先别说这尼姑美不美,如果真是一个漂亮尼姑,焦侍郎那样的人,咋地也得让尼姑续了头发,然后身边安排好丫鬟婆子地照顾,哪里能任由她一个人呆在那么一个荒凉的院落里,是不是?再说,就算是焦侍郎有这个爱好,他不也得顾忌着宫里当娘娘的女儿,私德不修,视为大忌。” 想偏了,想差了,不要紧,可以慢慢教。 芍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一脸茫然地道, “小姐,侍郎府应该跟国公府淮安侯府差不多吧,客人有正儿八经的客房,下人们有下人们住的地方。一个女子,就这么悄么声地住进了侍郎府,跟是不是尼姑,蓄没蓄发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尼姑就个个都是好的?难不成剃了光头的就不会做坏事?那象苏瑾苏姨娘那样,每一次都是口里说着是为了大小姐好,为了小小姐好,然后,却铆足了劲儿地害人,那么芍药是不是该相信苏瑾的话呢?” “呃!”冀鋆刚刚啜了一口茶,被芍药的一番话噎得好悬没呛到。 “哈哈哈!”周彪在一旁爆笑, “这可真是你教出来的好丫头!吃瘪了吧?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哎,我说,大妹子,你跟她叫什么真?一个尼姑,爱谁谁,不用操心!” 冀鋆冲周彪翻了一个大白眼,心道,我可真是没事儿闲的哈!还不是因为前世焦贤妃命人散布忞儿的命格一事,把我吓到了吗? 焦侍郎是不是跟尼姑有一腿,跟我有啥关系? 冀鋆是担心,这个尼姑是焦贤妃找来搞事情的,故而多留神一些。 “你担心什么?”李宓见冀鋆有点走神,遂关切相问。 冀鋆摇摇头,她又不能说出心里的担心。只是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奇怪。担心,焦贤妃和她的父亲有什么坏心思。” 李宓刚想开口安慰,冀鋆一抬手制止了李宓,却对冀忞道, “忞儿,你这几天有空去大理寺,按照那位侠盗的所见,把那个尼姑的容貌画出来,咱们去查查这个尼姑的底细!” 周桓和冀忞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福远宫中,胡嬷嬷小心地观察着焦贤妃的面色,见焦贤妃心情不错,也跟着稍稍松了一口气。 焦贤妃与陈拙鑫出现分歧之后,胡嬷嬷在中间感到最为难。 曾经,焦贤妃和陈拙鑫合作得“蜜里调油”的时候,是胡嬷嬷最为顺畅的时候。 因为那个时候,陈拙鑫和焦贤妃一个宫里一个宫外,交相呼应,互为臂膀。 当时,焦贤妃还是低品级的小妃子,陈拙鑫也还是国公府的庶子,二人很难见面。又不能书信往来,担心落人口实,授人把柄。 这中间,就少不了胡嬷嬷里外联络。 而焦贤妃和陈拙鑫在合作有了成果之后,身份地位水涨船高,胡嬷嬷的地位也跟着一日日地抬高。 别说,宫里面,到哪里,都得尊她一声“嬷嬷”,就是宫外,提前福远宫的掌事嬷嬷,贤妃娘娘的得力帮手,也是有面子的。 而且,焦贤妃还嘱咐焦侍郎照顾胡嬷嬷的家里人。 陈拙鑫也应胡嬷嬷所求,为胡嬷嬷的一些远亲安排了差事。 那一刻,可以说是胡嬷嬷的有生以来,最荣光的时候。 但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的,花无百日红,后来,有了梁公公,有了宏公公,有了候南,以及其他为焦贤妃鞍前马后效力的,胡嬷嬷就感到自己不再那么如鱼得水。 有一种,从大海到小河,如今又到了小溪里面。 陈拙鑫的暗示,她不是不明白,可是,她有点难以下定决心。 “嬷嬷,我想一不做二不休,把冀忞弄到宫里面来!你去告诉我爹爹,让他去办!” 离开了陈拙鑫,我还不能成事儿了? 我爹好歹也是侍郎呢! 胡嬷嬷眼中闪过骇然,果然让国公爷猜中了! 焦贤妃没有看到胡嬷嬷眼中的惊惶,自顾自得意地说道, “前几日,洪充容撺掇着给皇上选几个秀女,说是皇家增添点喜气,三皇子四皇子这一年不娶妻,太后又病着,就只能给皇上选几个新人了!正好借这个机会,把冀忞那丫头弄到咱们眼皮子底下,到时候,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什么秘密不秘密的,要秘密还是要命,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胡嬷嬷心中叹气,这事情如果那般容易,还能轮到您来收网? 冀忞在淮安侯府住了这么久,淮安候也就敢让苏瑾暗搓搓地使手段,可是,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打骂折磨。 陈国公陈拙鑫,一再嘱咐,不能硬来,不能硬来,否则鸡飞蛋打。 可是,她不敢这么说。 然而,陈拙鑫的话音犹在耳, “嬷嬷,您是娘娘身边最得利的,也是在娘娘小时候就陪着娘娘的,论贴心,怕是侍郎和夫人也未见得比您贴心。如今,娘娘位份高了之后,脾气也大,身边阿谀奉承的人也多了起来,开始不把嬷嬷放在眼里,我知道嬷嬷是大度的,嬷嬷心中只有娘娘的喜怒哀乐,自己的荣辱得失并不计较。可是,嬷嬷要为娘娘的以后想想,假如,娘娘身边的人不一心一意为了娘娘,而是有意或者无意把娘娘引向岔路,娘娘和十三皇子的前途没了,嬷嬷就是心甘情愿跟着娘娘和十三皇子受苦受罪,甚至生死与共,嬷嬷就不痛心?” 陈拙鑫看出来了,自从胡嬷嬷被宏公公和候南排挤之后,很是不快。 如果说梁公公凌驾于胡嬷嬷之上,也就罢了,一是梁公公资历老,焦贤妃没入宫的时候,人家梁公公就是有点头脸的大太监。 二是,梁公公为人圆滑,做事有分寸。而且,十三皇子出生之后,更多的是围着十三皇子转,对于焦贤妃和陈拙鑫的一些勾当,梁公公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里外传递消息,大都是胡嬷嬷去做。 因此,胡嬷嬷和梁公公可以说井水不犯河水。 然而,宏公公和候南的崛起,令胡嬷嬷很是嫉恨。 陈拙鑫和焦贤妃,曾经多么融洽,合作得多么愉快,如今,就有多么的恼恨和懊悔。 陈拙鑫觉得自己这些年给焦贤妃当牛做马,最后还没落到好,真是一片痴心喂了狗。 焦贤妃觉得自己这些年在宫里,如履薄冰,谨慎小心,虽然是为了自己和儿子,还有心中的那个人,但是,哪一步,陈拙鑫没有得利? 如今,陈拙鑫竟然暗地里跟二皇子眉来眼去,简直是忘恩负义! “娘娘,依老奴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胡嬷嬷稳下心神,陈拙鑫猜到了焦贤妃会撇开他,单打独斗。 陈拙鑫以为焦贤妃要找新的合作伙伴,没有想到,焦贤妃想把人直接弄到宫里面。 “为何?” 对于胡嬷嬷,焦贤妃一向倚重,因此愿意听她的想法,换个人,早都一茶杯砸过去了! 胡嬷嬷陪笑道, “娘娘,老奴听说那丫头还没有及笄,就算是圣上下旨,也对圣上名声不好,初入宫的时候圣上可能不在意,但是日子久了,这些风言风语传到圣上的耳中,圣上必然会怪罪娘娘。为了冀家丫头,失去了圣心,娘娘岂不得不偿失?” 胡嬷嬷看着焦贤妃有些不悦,知道如今焦贤妃特别不愿意听到反对的声音,但是终究没有发火,就是还是听进去一点,还是有动容,于是又道, “娘娘如今身居高位,与圣上情深意重,圣上自然不会为了些许小事将娘娘如何,可是,如果此时有人再进谗言,对十三皇子和五皇子可是特别不利啊,娘娘!” 焦贤妃最在意的几点,都让胡嬷嬷说中。 焦贤妃沉着脸不言语。 胡嬷嬷又道, “娘娘,其实对付冀家丫头不一定非从冀忞身上下手啊!而且,娘娘您想,沺黎县主候南费了那么多的功夫,也没落到好,说不定这个冀忞有什么邪气,咱们先别去招惹,不如从其他方面下手。” 果然,焦贤妃被说动, “你是说礼国公家?不行!我与世子夫人情同姐妹,不能动他们!” 胡嬷嬷掩下眼底的深意,道, “冀忞不是有个堂姐吗?老奴记得她有点手段,好几次,都帮着冀忞有惊无险。如果把她抓在手里,冀忞还不是任由娘娘摆布!” 焦贤妃陷入沉思中。 淮安候府里,冀鋆和冀忞还不知道焦贤妃已经把二人琢磨了好几个来回,当然即使知道,她们如今也管不了许多。 如今她们面临着一个新的难题: 关静秋正委屈吧啦地看着她们,一副痴心一片被君辜负的神情! 而她们仿佛是“始乱终弃”,玩弄了关静秋感情的“渣男”! 离开“好邻居”,回到侯府,进丹桂苑前,看到不远处的关静秋之前,芍药就说, “小姐,我看关小姐好像被人抛弃了的样子!该不会是来找你们麻烦的吧?” 乌鸦嘴啊!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百九十八章 你自己犯贱别拉着我 关静秋一见到冀鋆和冀忞,满脸堆笑地走上前,笑道, “两位妹妹,你们可回来了!” 说罢上前就要拉姐妹二人的手,冀鋆和冀忞齐齐不假掩饰地躲开。 关静秋拉个空,伸出的手,悬了一小会儿,脸上的笑尴尬地地僵在了脸上。 心中不免一阵羞恼,可是想到此行的目的,又生生压了下去。 自从上次,在同安公主“赏花宴”上,候南失手之后,沺黎县主将一切过错都推到了关静秋的身上。 焦贤妃本来对候南的本事知道的不多,答应帮沺黎整治冀忞很大程度上是看冀忞不顺从自己,借机报复,不料,竟然惹出一连串的事情。 还折了候南。 这让焦贤妃很是恼火。 不过,焦贤妃如今并不知道候南在二皇子府。 焦贤妃之前听说候南被周桓借机下了牢狱,她派人去打听,回报说候南畏罪潜逃。 后来又有人说其实周桓早就命人将候南害死,跑出去的那个就是个“障眼法”。 只要候南没有供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焦贤妃对候南的死活并不关心。 不过,在二皇子府的候南也知道自己不能光吃饭不干活。如今必须得抱上二皇子这条大腿。 好在,一展身手的机会来了! 二皇子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一位南疆会蛊之人,又因为二皇子不知怎么知道冀忞身上被人用了“葡涟”,于是,便设局要利用“葡涟”,套出冀忞所知道的秘事。 不过,那位会蛊之人似乎进展得并不顺利,看二皇子的神情和对这位用蛊之人的态度,候南猜测,应该是,这位用蛊之人确实有些本事,从冀忞身上获取了一些秘事。 然而,应该这些“秘事”对于二皇子而言,却没甚要紧。 因此,这位会蛊之人,对于二皇子也就是“鸡肋”。 丢弃,担心,以后还用得上。 所以,还是养着吧,也不差这一双筷子,说不定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 于是,候南自动请缨,要为二皇子分忧。 “绿茶教”的教主曾经传授给她“祝由术”,尽管她悟性一般,但是,到底比那些连听说都没听说的人强一些。 再者,候南想,反正二皇子也不会,她就是装模作样一番,再胡诌一通,他也不知道! 如果,自己运气好,真的套出来点有用的东西,就这辈子吃喝不愁了! 而且,候南窃喜,有那个会蛊之人“瓦砾在前”,就是说,二皇子对其本来抱着很大的希望,结果大失所望。 那么,对候南,也不会抱太大的希望。 正因为这样,候南才更容易在二皇子面前立功。 最让二皇子意外和满意的是,候南还不难为二皇子,您不能再去淮安候府,也暂时不能对冀家丫头下手了是不? 没关系!咱不找冀家丫头! 淮安侯府的苏瑾苏姨娘不是曾经与冀忞梦境相同吗? 咱们把苏瑾弄来不就结了! 于是,候南的“祝由术”就用在了苏瑾身上! 这也是候南的小心机所在: 我所套出来的一切都是基于苏瑾从冀忞那里获取多少。 准与不准,多与少,有无价值,主要在苏瑾对冀忞梦境的捕捉和回忆深度! 候南还真的从苏瑾的回忆中发现了一些事情: 关静秋和冀忞一身宫装,袅袅婷婷走在皇宫中! 冀忞头戴一株凤钗!因为,烟雾缭绕,看不清凤钗代表的品级。 在宫里,皇后娘娘可戴九尾凤钗。四妃是八尾凤钗,昭容等二品宫妃人和郡王妃是七尾凤钗!依次往下,最末是三尾凤钗。 候南在宫里多年,对此非常熟悉。 然而,苏瑾的梦境虽然曾经与冀忞梦境相通,但是,即使冀忞本人在醒来后,也未必能够完全回忆起梦中所见。 而苏瑾又等于生搬硬套冀忞的梦境,很多冀忞经历的见闻苏瑾从未涉及,因此,再次回忆的时候,就会出现断裂,错位,甚至模糊。 冀忞在梦里回忆起,在福远宫中的时候,焦贤妃和关静秋对自己的欺辱和迫害。 后来,又回忆起在璐太妃的春晖宫里的安宁时光。 而在璐太妃宫中,璐太妃对皇上说将冀忞留在自己宫中,替她打理春晖宫的事务。 皇上和皇后当然不会反对。 但因为当时后宫之中还没有宫妃转为女官的先例,璐太妃也担心冀忞太过招人嫉恨,想找个合适的时机,改换身份。 但是,宫中也都知道了冀忞是璐太妃宫里的,自然不敢怠慢。 为了给冀忞挣面子,璐太妃将自己做婕妤时候的三尾凤钗赏给了冀忞。 冀忞觉得,自己戴着那株凤钗,犹如身上裹着一层铜墙铁壁一般!刀枪不入,风雨无阻! 也就是那个时候,冀忞才真正意识到,为何,焦贤妃她们不择手段,要毫无顾忌地害人,甚至是无辜不相干之人。 为了权势! 有了权势依靠,才可以自保! 犹如此刻的冀忞,宫人们见到冀忞头上的那株特殊含义的凤钗,纷纷前倨后恭。 冀忞还是那个冀忞啊! 可是,如今头上有了这只凤钗,意味着,她身后站着璐太妃! 虽然那时,冀忞还是个九品的美人,戴着五品的凤钗不妥,然而,璐太妃笑道, “我宫里的费凉总管可是拿着二品的俸禄,你是我身边的人,五品的位置是当得的!今后,有谁敢置喙,本宫就置办他!” 至此之后,冀忞戴的凤钗就成了一个特例。 整个的梦境里,没有皇上,没有几位皇子的身影! 这下可把候南难住了! 冀忞入宫了! 这是一定的!冀忞身边的景物,就是皇宫里的! 可是,什么时候入宫?如今皇上的年纪比冀忞的祖父外祖父小点,比她的爹大许多。 再说,候南在宫里也呆了不少时日,已经很久没有新人入宫了! 那么,难道是新皇? 或者,是进了哪个王府? 想到这里的侯南又惊又喜又怕! 惊的是,她竟然得罪了这样的冀忞! 喜的是,虽然得罪了冀忞,但是,跟关静秋还是合作比较愉快! 怕的是,如果,新皇是二皇子,冀忞嫁给了二皇子,一切都好说! 万一,新皇是别人,新皇对二皇子会不会赶尽杀绝? 如果登基的不是二皇子,自己的前景岂不堪忧? “关小姐有事?” 冀忞冷冷地看着关静秋,前世,今生,这个人都跟蚂蟥一样,贪婪地吸着她的血。 一次次地害她的性命,败坏她的名声,竟然还能在这里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 呸! 真不知道哪里来的大脸,彼此早已经撕破了脸,关静秋竟然还能贴上来。 冀忞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如果不是因为是在淮安候府,不是因为要顾及丹桂苑的老老少少,而且也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冀忞想直接杀了眼前这个令人厌恶作呕的无耻之人! “忞儿,你想啥呢?关小姐能与咱们有什么事情?她是眼盲心瞎,走错了路。关小姐,美琳小姐的院子前面走左转,我们和美琳关系也不怎么好,恕不奉陪!” 冀鋆多一句都不想跟关静秋废话,说完,拉着冀忞就朝丹桂苑走去。 “忞儿妹妹!”关静秋小跑着挡在冀忞的面前,她今儿无论如何要跟冀忞“化干戈为玉帛”! 候南说了,冀忞将来和自己都会嫁给未来的皇上,而自己的位份低于冀忞。 而且,候南说,自己和冀忞必须在一起,才能获得未来的荣华富贵! “忞儿妹妹,你我父亲均在朝为官,你我二人本应亲厚,此前姐姐错了,没有顾全大局,受人挑唆,找了妹妹好几次麻烦,让妹妹受苦了!妹妹,咱们身为官家女子,也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假若咱们不睦,势必影响到两位父亲大人在朝堂的合作。姐姐今儿来,就是请妹妹原谅姐姐以前的不当之处,咱们好好相处,也希望父亲和大将军一文一武,共同为朝廷效力!小女儿家的私人恩怨……” “谈顾全大局,你不配!”冀忞极其不耐烦关静秋的这副令人作呕的嘴脸,她不知道她这般低声下气是什么居心,但是,有一点,冀忞知道,关静秋肯定没安好心! 冀忞见关静秋又要解释,并不打算给她机会,继续道, “关小姐,我是外祖是礼国公,我是镇远将军的嫡女,而你,只是一个姨娘生的庶女,大周律令,嫡庶有别,还请关小姐去跟美琳,玉颜她们攀交情。侯爷也是武勋世家,跟关小姐的爹爹也是一文一武,更加相得益彰。” 关静秋被冀忞一口一个“庶女”气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已经好多年没有人当着她的面这般嘲讽她,即使沺黎县主那样的混不吝,也默认了她以庶为嫡的身份! 这个冀忞,凭什么! 原本来的时候,想到以前害过冀忞,心中还有一丝不安和愧疚,她以为她都已经这样做低伏小了,冀忞难道不应该就此揭过,跟她成为好姐妹? “冀忞,我在这里等了你一个时辰,你就这样对我?你知道不知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关静秋心有不甘。 “知道!当然知道是为了我们小姐!”芍药不屑地道, “你又装了一肚子的新鲜坏水,要害我们小姐!” “你!”关静秋这下可气急了,脱口而出道, “冀忞,咱们将来要共事一夫,你就不能好好与我相处吗?” 一席话,冀鋆和冀忞当然不觉得如何,可却将周围的芍药,海棠等人震得天雷滚滚! “你自己犯贱别拉着我!” 众人愣怔中,冀忞猛然抬高声音冲着关静秋几乎吼了起来!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二百九十九章 关静秋发誓 冀忞用一双满含怒火的眼睛瞪向关静秋,声音虽然是低吼,但是,却犹如炸雷一般,令关静秋震惊和意外。 她从来没有见过冀忞有如此失态,如此愤怒的样子。 关静秋也不由得变了脸色,刚想跟冀忞大吵一番,争个高下。 然而,有想起来候南的叮嘱, “静秋小姐,你不要把冀忞看成对头,你要把她看成一个金山,一个宝库。你多说一句软乎话,就等于靠近金山和宝库一步。冀忞不给你好脸色不要紧,咱们贴上去!死死地贴上去!最好是撕不下来那种!冀忞听进去你的一句话,就等于你挖到了一块宝贝,你说值不值?” 关静秋当时很是不满和为难地道, “难不成,我一个堂堂侍郎府的大小姐,还能用热脸贴她的冷屁股吗?我的脸面往哪里放?” 候南对关静秋的反应完全在意料之中,笑道, “哎呀,我的关大小姐,这算什么呀?你和冀忞之间,你给冀忞舔鞋底子,谁看见了?将来你们二人亲密无间了,冀忞还能见到谁,跟谁说,你给她舔鞋底子了?” 关静秋被候南的比喻弄得很不舒服,还“舔鞋底子”!多恶心人啊! 虽然,她知道候南粗鄙,但是没有想到这般不堪。 候南似乎看出来关静秋的心思,不以为然地道, “这有什么!要想人前显贵,就得背后遭罪!别的不说,你看看宫里的娘娘们,没点子手段,能活下来吗?” 见关静秋不置可否,满眼顾虑,候南于是附耳低语几句,关静秋闻言不可置信地看向候南, “真的?贤妃娘娘,真的这样?” 候南含笑点头,接着道 “关小姐,如果你能做到让冀忞对你放松警惕,你就成功了一多半。你以前帮着沮渠青珊,帮着沺黎县主,别说最后闹了个灰头土脸,就是成事儿了,你也是她们的跟班,最多,她们高兴的时候从手指头缝里面露点给你,你又能得到多少?” 关静秋沉吟不语。 候南说的不错,给沮渠青珊和南宫燕她们打下手,最好的结果就是嫁进礼国公府或者江夏郡王府,做个平妻或者侧妃,甚至搞不好是个贵妾。 毕竟,她终究是姨娘所生,即使记在了嫡母名下,在讲究出身的高门大户里面,依然与嫡姐的身份不能相比。 假如自己爹爹位高权重,出身不值得一提。 比如,人家老秦国公的庶女,秦贵妃的庶妹,就成了前吏部尚书家的嫡长媳。 还不是因为人家有个贵妃姐姐给撑腰,还有个手握重兵的国公兄长给装门面。 然而,自己的爹爹没有那么大的权势,兄长更是不值一提,相应地,自己的亲事就没有那么大的分量。 候南趁热打铁道, “给人家当狗腿子,怎么也不如自己独立门户!关小姐你想想,如果机缘巧合,你从冀忞这里打开了突破口,泼天的富贵就犹如探囊取物一般。据我观察,冀忞是吃软不吃硬的,你们以前都错了,我也错了,以为,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吓唬吓唬,欺负欺负,她没爹娘护着,礼国公府对她也不闻不问,她能扛多久?结果,千算万算没想到,她的堂姐是个不省心的!这两个丫头凑到一起,简直是所向披靡,你说气人不?” 关静秋点头接道, “候姑姑说的是,其实,我也觉得冀忞本来就是有点小傲气,有点小性子的,冀鋆又诡计多端,一来二去,冀忞也开始变得刁钻奸猾,越来越不好对付。” 候南掩去眼底得意,抿嘴一笑,安抚道, “我的小姐,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啊?咱们如今占得了先机,已经是不易,望关小姐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千万不要日后悔之不及啊!” 关静秋压下心中的不满,忽然间满脸委屈,泫然欲泣地道, “忞儿妹妹,你这么说我,我不怨你,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如今悔之不及,心中每每想起从前那样待你我就好难受,你别再生气了,好不好?我是诚心诚意跟你交朋友,咱们以后和睦相处,做一对好姐妹?好不好?我以前不懂事,都是身边的人教坏了我,你原谅我好不好?以后,我有不对的地方,就请妹妹直接指出来,我一定改!” 关静秋眼含泪水,无限哀伤而幽怨地看向冀忞。 关静秋为了这一副模样特意向生母孙姨娘讨教一番,就这样一副含泪不语,款款深情的模样,任是铁石心肠,也会我见犹怜。 如果是从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冀忞或者是那个一脸“抹不开”的冀鋆,关静秋这套招数就奏效了。 可惜,关静秋打错了算盘。 冀忞眼中含霜,满面不屑,眸光清冷,看向一边。 对关静秋,她已经无话可说。这等不知廉耻之人,多说一句都是浪费口水! 冀鋆见冀忞虽然刚才有些激动,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心中感到很欣慰。 如果是曾经的自己,恐怕接下来就会跟关静秋吵起来。 虽然,现在关静秋自己找上门来,死皮赖脸地攀交情,肯定没安好心,自己很想冷嘲热讽一番,可是,冀鋆又觉得没有意义。 言多语失,冀鋆不想跟对自己和忞儿不怀好意之人过多牵扯。 想到此,冀鋆趁关静秋假装拭泪之际,用帕子掩口吹了一下犬笛。 接着,冀鋆将冀忞拉到自己身后,笑吟吟地道, “关小姐,你真是诚心悔过?” 关静秋闻言,心中暗喜,忙连连点头,哽咽道, “冀大小姐,我以前多有得罪,还请你们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计较。” “小姐,你别信她的,这个关小姐坏得很,她这次一定是大灰狼的脑袋顶着小红帽,大灰狼龇牙学羊咩咩叫!” “啥意思?” 关静秋也顾不得惺惺作态了。 冀忞也被芍药的话激起了好奇心,她能够理解芍药是在说关静秋“不好”,但是不明白怎么个“不好法”。 狼外婆和小红帽的故事,冀忞听冀鋆讲过。 冀鋆板起脸来“教训”芍药道, “芍药,不要讲方言,要讲京城话,什么狼不狼的!咋回事,说清楚!” 芍药腰板一挺,义正言辞地道, “大灰狼顶着小红帽——冒充羊外婆,要吃小羊羔,没安好心!” “大灰狼龇牙学羊咩咩叫——要骗小羊羔,没安好心!” “关小姐就象那个大灰狼!” 关静秋彻底疯了! 冀鋆憋住笑,忙道, “关小姐,我的丫鬟是乡下来的,你是大家闺秀,别跟她一般见识,对了,你如果以后再对我和忞儿不利,怎么办?要不你起个誓?” 关静秋见冀鋆态度和蔼可亲得多,心下想,或者这个商户女,见利忘义,见自己这个侍郎千金屈身交好,于是有心借坡下驴,估计她顾及自己的爹是户部侍郎,手指头里面露点,就够她吃几辈子的! 关静秋于是假装大度地道, “冀大小姐,我给你这个面子,不跟这个丫鬟计较。以后,如我做出伤害二位妹妹的事情,就天打五雷轰……” “停!”冀鋆马上制止。 关静秋暗喜,她也不愿意说出来“不得好死”这样的话,毕竟誓言不能乱说。 冀鋆道, “关小姐,这种誓言,说书的总说,都烂大街了!没意思!你说,啥是五雷?五雷是啥样?再说,就是你被雷轰了,就一定是这五雷里面的雷?” 关静秋也有点懵,她确实不知道“五雷”是啥。 冀鋆见状又道, “这样吧,咱们吧,来的实际的,常见的,比如,出门被雨浇,走路摔跟头,脸上起包包,放屁直砸腰!” “啊?放,那个啥,砸腰?啥意思?” 关静秋,整个一个风中凌乱! 芍药不屑地道, “就是你一吃饭就放屁,一放屁就放连环屁,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接着一个,放得你腰都直不起来!” 冀忞实在忍不住了,转过身子,使劲绷住。 海棠则低头不忍直视,双肩不停耸动,冀鋆看着嘴角直抽抽! 麦冬有功夫,内力也不错,能够做到面不改色,不过,只觉得一股真气顺着胸奔向腹部,然后…… 关静秋, “……” 我是谁,我在哪儿? 关静秋只觉得自己要暴走!要腾云驾雾!要一飞冲天! 太气人了! 可是,为了大业,关静秋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道, “好!如若,我再伤害冀家妹妹,就让我出门被雨浇,走路摔跟头,脸上长包包,放,放,放那个啥……” 关静秋实在说不出“屁”字。 正艰难吐字中,突然,头顶上传来“嗤”的一声,随即,几股水流从天而降,正好落在关静秋的头上! “啊!”关静秋猝不及防地大叫起来!连忙左闪右躲,慌张之中,脚一扭,重重摔到了地上! “小姐!” “关小姐!” 关静秋的丫鬟和赶来的美琳齐声高呼! 美琳走近关静秋的时候,就觉得有股不大好闻的气味传来。 但是,来不及多想,美琳赶快让绿梅和关静秋的丫鬟将关静秋扶起来。 关静秋头发被淋湿了大片,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美琳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 关静秋此刻才意识到,她不停地用帕子擦着自己是的头发,大叫道,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绿梅狐疑地道, “小姐,好像是,尿!” (本章完) 章节目录 第三百章 论喷嚏和屁的相关性 绿梅这一嗓子“好像是尿”,令关静秋顿时醒悟过来。 这些确实是“尿”,而且是“狗尿”。 冀鋆用犬笛招来几只附近听命的小狗,因为这几只狗的体型不大,因此尿量也不多,就是胜在“数”多。 冀鋆看着淋到关静秋头上的“水柱”,大约有七八只! 说实在的,总的尿量真的没多少,但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关静秋曾经见过南宫燕被“鸟粪”搞得狼狈不堪,那时候,也就是敢在心里幸灾乐祸一番。 如今,自己身上真真切切地被淋了“狗尿”,关静秋顿时感觉天地一片黑暗! 美琳其实也闻到了一股子“骚味”,但是,还真没反应过来。 见绿梅脱口而出,制止已经来不及,急得狠狠掐了绿梅一下。 忙上前用帕子忍着气味帮着关静秋擦着头发和衣服上淋到的尿液。 关静秋又羞又恼,一番手忙脚乱。 冀鋆假意关切且惋惜地道, “关小姐,看起来我们没有缘分啊,你刚起誓完,就淋了这一头的东西,如此说来,老天也不帮着关小姐与我们重修旧好,可见天意不可违啊!为了关小姐的颜面和身子,关小姐还是离我们姐妹远点为好,免得后面的誓言一一兑现,关小姐的脸面就更难看了!” 哼哼!关静秋,你不是想做赖皮脸,大脸猫吗? 你不是吃准了我们大白天地在淮安侯府,不敢跟你动手,想死乞白赖地让我们不胜其烦,从而让步吗? 好吧,对付你关静秋这种赖皮脸,就得用这种让你有苦说不出的方法! 冀鋆平生最讨厌被人拿捏,关静秋就是觉得,她不要脸面,一次次地登门,冀鋆和冀忞是在淮安候府居住,要顾及淮安候府的名声,颇有点投鼠忌器,不能动手撵人。 久而久之,自己如果再不退让,淮安候府就会沉不住气,洪培菊和杨氏不能把自己和忞儿如何,就会施压给贵姨娘! 洪培菊如何处置贵姨娘,冀鋆和冀忞无权干涉,岂不是不能连累了贵姨娘! 冀鋆和冀忞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洪培菊借机欺辱贵姨娘。 冀鋆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有一伙山贼看上了一个乡绅家的小姐,小姐自然不肯,于是悄悄躲了起来。 可是山贼就将全村的老老少少都绑了起来,扬言,如果,这位小姐不露面,就将全村人杀害! 不得已,小姐只好自己走到山贼面前,救下了全村人的性命。 如今,洪培菊和洪美琳要巴结关宝胜,自然不会放过与关家交好的机会。 因此,只能从关静秋身上下手,让她少打忞儿的主意! 关静秋被冀鋆一番酸不溜丢的话气得想发作,又无从发作,一时间急火攻心,头一阵阵晕眩。 加上此刻已经是深秋,关静秋为了体现诚心,在外面等了冀鋆和冀忞许久,身上早已经不那么热乎。 又淋了些狗尿,虽然刚淋湿的时候有点热乎气,但很快就凉了下来,冷风一过,浑身冰寒! 关静秋身子不自主地抖了几下, “啊-欠”, “啊-欠”, “啊-欠” 关静秋连续狠狠地打了好几个喷嚏,接着,鼻涕眼泪都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丫鬟顾不上帕子上面有啥了,忙又帮着擦。 芍药一听,双眼放光,大声喊道, “小姐,小姐!关小姐最后一句誓言应验了!” 关静秋的丫鬟叫晓洁一听,气得火冒三丈,指着芍药喊道, “你瞎说啥!你耳朵长草了?我们小姐打的是喷嚏,喷嚏,听见没?不是那个屁!” 论嗓门,芍药怕过谁?芍药顿时拔高几个音阶,对抗道, “你才耳朵长草,你不仅耳朵长草,你脑袋里面全是草!你啥也不懂,你喊啥?你说说,屁是啥?” 晓洁一下子懵住,但是作为关静秋的丫鬟,脑子还可以,马上回应道, “屁就是屁,屁还能是啥?” 芍药不屑地道, “听好了!要不说,没文化,太可怕!一个笨蛋不是蛋,三个笨蛋叽里咕噜胡乱转!告诉你,屁,是“气”!是从那个地方排出去的“气”!同理,喷嚏,是从鼻子和嘴排出去的“气”,都是气,一个从上面走,一个从下面走,难道你从大门口走出去是你,你从狗洞里爬出去就不是你,你就是狗了?你不还是你嘛?懂了没有?跟着姐,长学问去吧!这次不收学费了!” 晓洁, “……” 同样是做丫鬟,为啥差距这么大? 难道,真的是因为“文化”? 冀鋆, “……” 遇到芍药,不枉此次穿越啊! 这是多么朴素的哲学原理啊! 好像有点“白马非马”的意思呦! 冀忞, “……” 堂姐,虽然,我觉得“喷嚏”和“屁”真的不是一回事,可是为啥,我觉得芍药说的特别有道理!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师不必贤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师! 拜服! 海棠, “……” 芍药,我太佩服你了! 你太有学问了! 我说为啥我有时候主子面前忍着不打喷嚏,之后,会觉得肚子不舒服,然后,那啥完之后就舒服了! 原来,是那个啥,被我强行改路,迷路后,左冲右突,才找到新的出口啊! 芍药啊!你真是在丫鬟的岗位上仍然孜孜不倦地认真学习,从而出于“丫鬟”而胜于“丫鬟”,是我们丫鬟届的精英,是我们丫鬟派的人才啊! 关静秋此刻已经七窍生烟,觉得自己再停留一刻,就会被这主仆二人给气疯! 美琳见状,知道关静秋今天这跟头已经实打实地栽了!她顾不上指责冀家姐妹,想趁此机会赶快拉拢关静秋,也好博个好感。 于是忙上前柔声道, “关小姐,去我的房间洗漱一番,换件干爽的衣衫可好?” 关静秋气得一跺脚,也顾不上美琳的邀请,气呼呼离开了淮安候府! 侍郎府里,已经清洗完毕的关静秋换上了干净衣服之后,见到关宝胜和孙姨娘,一时间悲从中来,嚎啕大哭! 关宝胜此刻已经从丫鬟晓洁那里了解了大概,他沉着一张脸,道, “你如何又去招惹那对姐妹?” 此前,关静秋为了巴结南宫燕,沮渠青珊和沺黎县主等人,陷害冀鋆和冀忞的事情,关宝胜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前提是,关宝胜觉得自己的女儿肯定不会吃亏。 如今,见女儿一再失利,如今又被当众羞辱,顿时对冀家姐妹乃至礼国公府产生了浓浓的恨意! 关宝胜是进士出身,当年被身为吏部尚书的岳父看中,于是榜下捉婿,招了女婿。 岳父一路扶持关宝胜,加上关宝胜也为人圆滑,善于钻营,于是得以升到如今的侍郎之位。 然而,在这个侍郎之位,关宝胜已经待了近十年! 以前,关宝胜一心想着位极人臣,做到齐相那个位置。 至少,也应该是一部大员,看到很多同僚到了侍郎这一步就停滞不前,关宝胜心中还多少有些感慨和不屑。 然而,如今,关宝胜才知道,从侍郎到尚书,这一步,有如天壤之别。 岳父家的助力已经不能再帮他推进一步。 关宝胜此前在朝中,表面上清正廉明,但其实关宝胜此人很是趋炎附势,对同僚会不经意间下黑手。 但是因为他平日里做事谨小慎微,甚至畏首畏尾,所以,隐藏得很好。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他害完同僚后,得利的不是他,因此很多人被他陷害后,也很难怀疑到他。 关宝胜那时候想的是,尚书的位子,还有一品的太傅,丞相等一品的位子不多,下去一个是一个。就是按照资历,按照大小个排,总能排到自己。 因此,关宝胜基本不站队,确切说,他想站队,也不知道该怎么站。 关宝胜总是担心站错队。 皇子那边,关宝胜觉得哪个都有希望,可是哪个希望又都不大。 皇亲国戚和几位开国国公这边,基本是看不上他。这些人对于关宝胜这样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颇为不屑。 尤其是关宝胜在职位上无甚建树,充其量是没惹过什么祸。 江夏郡王就说, “这样的人,关键时候只会保他自己,说不定还会出卖朋友和亲人,既然不能与我共同进退,不能一损俱损,我又何必跟他一荣俱荣!” 关宝胜也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但是他觉得形势不明朗的时候还是观望为好。 至于其他一些清流重臣,比如齐相,比如沮渠尚书,这些人,对关宝胜也不是很亲近。 久而久之,关宝胜也觉得自己好像很是“形单影只”。 直到自己的嫡长女关静珠入选“皇子妃”,关宝胜觉得自己应该考虑一下晋升的事情了。 同时,关宝胜甚至暗搓搓地想,如果女儿嫁给四皇子,他可以考虑支持四皇子争夺储君之位! 至于,三皇子那边,关宝胜是不看好的。 虽说三皇子的母妃曾经宠冠后宫,可是,人已经不在了。 关宝胜自己是男人,他觉得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情感不可能那样深沉,多半是装出来的! 或者,是这个男人对眼前的这些女人个个不满意,于是就觉得自己最爱的那个,就是再不可能回来的那个人! 可惜,最后,空欢喜一场! 看着关静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关宝胜唇角微微勾起,安慰道, “别哭了,爹爹帮你报仇!” 章节目录 第三百零一章 关宝胜拉拢洪杨亮 京城一家名叫“广聚楼”是京城的一家比较有名的酒楼,虽然不是名气不是最响,位置也不是在最繁华之处,但是,这家酒楼胜在环境雅致,远离喧嚣,酒楼内的陈设书香四溢,是文人墨客聚会常选之地。 关宝胜就选在此处宴请洪杨亮。 自从洪杨亮误伤荣安郡王的“小舅子”王轩之后,洪杨亮觉得自己简直是倒了大霉。 先是被洪培菊远远地赶到了京郊的一个淮安侯府的破败院子里,然后,本来洪培菊说好要帮他找个差事,这一来,洪培菊也不提了。 洪杨亮当然不肯,去找洪培菊商讨,被洪培菊骂得狗血喷头, “你知道不知道你坏了我的大事!你把荣安郡王宠妾的弟弟刺伤,我还怎么跟荣安郡王家结亲?为了不把你抓进牢里,我厚着老脸去求郡王爷,人家把我晾了好几个时辰,你知道不知道?!” 这次,是洪杨亮听说洪培菊要为自己的女儿跟王轩议亲,在洪杨亮看来,这是十拿九稳! 一个穷书生,虽然说中了进士,那还不是一点点往上爬。 跟正二品的侯爷相比,简直差出去十万八千里! 王轩怎么可能不答应! 于是,在酒馆碰到与书友小聚的王轩,洪杨亮上前搭讪,其实,是想借着自己“长辈”的身份,让王轩“孝敬”他,替他付账。 王轩不可能吃这个哑巴亏! 别说,他根本没同意淮安候的提亲,就是同意了提亲,他大不了替洪培菊付账,也没有理由替这么一个“堂”字辈的洪家人付账。 王轩的拒绝令洪杨亮十分没有脸面,二人一言不合,动起了手。 恰巧,洪杨亮手里有把小刀,就这么一刀! 王轩险些没了性命! 按照冀鋆想法,是希望王轩正式提个诉状,把这个洪杨亮扔到大牢里好好教训一番! 不过,这个王轩却是个一根筋的书生,属于读书读傻了的那种,他听说,是淮安侯府的小姐救了自己,顿时觉得自己如果再告洪杨亮,就是不知好歹。 而且,洪培菊听说之后,立刻就去荣安郡王府赔礼,王轩也不希望得罪洪培菊。 冀鋆其实已经暗示王轩, 我救你,跟淮安候府的人刺伤你,完全是两回事! 你告你的,跟我没有关系! 可是,王轩却觉得,如果自己告了淮安候府的人,会让人觉得自己“得理不饶人”! 会让别人觉得自己是仗着姐姐是荣安郡王的妾室而横行霸道! 在王轩的心里,面子比天大! 尤其,姐姐做了荣安郡王的妾室,是王轩心底的一根刺,甚至可以说是“屈辱”! 尽管是姐姐一直在资助他,王轩才能有条件心无旁骛地考取功名,但是他内心始终觉得自己对不起姐姐! 王轩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早点手握大权,然后,将姐姐从荣安郡王府里解救出来! 王轩也相信,自己不需要靠着荣安郡王! 冀忞听完直摇头,突然出声问道, “王公子,你觉得你姐姐现在很悲苦?” 王轩闻言,神色一暗,继而缓缓点头,道, “我姐姐才貌双全,当年,求娶她的人虽不是不计其数,但说媒的人也是踏破了门槛。可是,一场大火,家财尽毁,我和姐姐被族人撵出镇子。不得已,姐姐就……” 王轩哽咽地红了眼睛。 冀忞知道这是他的心结,世间诸多无奈,总是令人猝不及防。 只是,冀忞道, “王公子,如果当时,你姐姐不进郡王府,你可想过,你姐弟将会怎样?” 一个貌美的少女带着一个小男孩,在这世间,如何生活? 王轩愣了一下,眼中有一瞬的茫然,接着道, “总之,凭我姐姐的才貌,嫁给普通人家做正室,不成问题!” 冀忞浮起淡淡的浅笑, “王公子,普通人家最多衣食丰足,哪里还有余钱供你读书?” 王轩急道, “我可以不读书,我出力气,也一样能养活自己!” 冀忞叹口气,面色有些不虞, “你当时还不到十岁,你有多少力气?如今你已经二十出头,你连洪杨亮都打不过,谈何养活自己!” 王轩也很是不满,他看在冀家姐妹救了自己的份上,勉强压低怒意,道, “那依照你的意思,我的姐姐就只配给人家做妾?不配做人家的正妻?” 冀忞沉下脸, “王公子,我从未如此说过,是你内心的自卑在作怪,你总是认为你姐姐做了人家的妾室是你们姐弟的污点。但是,你要知道,这世上有太多的不得已,如果能够自己做主,我相信每个人都不希望落到凄惨境地,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出生就是豪富人家,出生就是锦衣玉食,可是,能吗?” 王轩总是将她姐姐为人妾室的选择归罪于他自己,令冀忞很不舒服。 如果可以,她前世何尝愿意进宫? 如果可以,她愿意在淮安侯府过着这样提心吊胆,前路茫茫的生活? 难道她不愿意象沺黎县主,旸旭县主或者李芳苓那样肆意张扬? 难道她就愿意找不自在,没事儿找抽? 冀鋆对这个王轩也有点不满意, “王公子,你觉得你姐姐万般委屈,你想拯救你姐姐于水火,可是你问过她的想法吗?” 王轩摇摇头,迟疑地道, “我没问过,这还用问?难道你以为我姐姐心甘情愿做人家的妾室?我姐姐绝不是那种自甘下贱之人!” 冀鋆感到头大,这个熊孩子为啥总钻牛角尖。 冀鋆有点气急败坏地道, “谁说你姐姐自甘下贱了?在当时的情形下,你姐姐做出了对你们姐弟最好的一个选择,但是这个选择确实不是尽善尽美!因为,很多时候我们很弱小,很渺小。” 冀鋆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继续道, “王公子,你想想,如果你不是进士,你没有荣安郡王这个姐夫,你觉得淮安候会去道歉?假如你没有遇到我们姐妹,你这么一个小百姓,被淮安候的堂兄刺伤,你觉得会有人救你?好吧,有人救你,医药费你出得起?别的不说,你知道不知道,你的血液有问题,用的止血药就要好几两银子,如若没有荣安郡王府的支持,你能活到今时今日?” 冀鋆感到心好累。心道,等你有能力救你姐姐得到什么年月? 就说如今,荣安郡王给了你姐姐一纸“放妾书”,你能给你姐姐什么生活?你怎么议亲? 小书生还没有经过社会的毒打啊! 罢了,能让人长记性的,不是磨破嘴皮子的劝说,而是,撞他一头大包的南墙! 自己救这位荣安郡王的小舅子,目的是为了避免周桓和荣安郡王对上。 如今目的达到,至于,这位小舅子对自己的“存折”姐夫心存芥蒂,那就不归自己管了。 至于放过洪杨亮,冀鋆和冀忞也不在意,左右这个洪杨亮是个小人物。 如果,刺伤王轩的是洪培菊,冀鋆决不可能放过他! 王轩主动放弃追究洪杨亮的责任,洪杨亮灰溜溜地跑回郊外的院子躲了起来。洪培菊给他几两碎银子,也够他吃喝一阵。 关宝胜寻到洪杨亮,洪杨亮满腹狐疑, “大人,您找我何事?” 关宝胜叹道, “唉,我为洪兄不值呗!你弟弟,堂堂侯爷,养着别人家的女儿,却不帮你这个同族的兄长,心肠真是够硬!” 洪杨亮知道关宝胜所指,可是也不知道怎么接,于是自行咽了一口闷酒。 关宝胜笑道, “我想请洪兄帮个忙,事成之后,洪兄不仅可以大赚一笔,还有机会攀龙附凤,到时候,洪兄飞黄腾达的时候,可不要忘了小弟啊!” 洪杨亮虽然游手好闲,但是脑子不笨, “侍郎大人,您莫要消遣小人,小人几斤几两自己清楚,大人如果缺个家丁门房,小人应该能胜任,至于您说的那些,小人实在有负大人厚望。” 说得天花烂坠,一点实惠都没有,先给我找个活计,让我有个吃饭的地方也行啊! 先不管他,这桌子菜挺硬,先大吃一顿,能管几天! 关宝胜见洪杨亮说完,口中不停地塞着菜,于是笑道, “洪兄,我家虽然底子薄,但是夫人在京中倒是有几间铺子,在下想请洪兄屈就一下,以后,那件事,如若洪兄愿意,咱们再好好商议一番。” “好邻居”后堂,李芳苓小脸绷着,很是不开心的样子。 今儿,沮渠青珊约她和关静珠关静秋等人小聚。 “表姐,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快就散了?”冀忞看着李芳苓的模样,笑道。 李芳苓满脸不快地道, “让那个关静秋给搅和了!” 冀鋆和冀忞对望一眼,一头雾水。 海棠见状,忙给李芳苓端来一盏茶。谁知刚放到李芳苓的面前,李芳苓的俏脸呈现出一个“囧”字,急道, “先拿开!” 冀忞大为惊讶, “茶,茶杯,惹到表姐了?” 芍药懵懵懂懂地插了一句, “表小姐,是不是关静秋把你们的聚会弄砸了?” 李芳苓的“囧”变成了“畾”, “你咋知道的?” 冀鋆和冀忞也很是不解。 芍药道, “这有啥,那天关静秋被淋了一头的狗尿,后来听说,她看到茶,就想起来狗尿,摔了好多茶具!表小姐,她是不是说,你们喝的茶,象——唔!” 冀鋆眼疾手快,赶快捂住了芍药的乌鸦嘴! 章节目录 第三百零二章 沺黎这么直肠子害人的好孩子都学会弯弯绕了! 洪杨亮对关宝胜的话,连半信半疑都达不到,是根本不相信!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接受关宝胜的好意,反正是关宝胜主动送上来的,不要白不要。 何况,关宝胜让他做自家铺子里的几乎是拿着“管事”的薪水却不管事的“管事”,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洪杨亮也没有抵抗力拒绝。 关静秋听说关宝胜给洪杨亮这么一个淮安候府的“废人”安排了差事,大为不满和困惑, “爹啊!那个洪杨亮就是个打秋风的,洪培菊都不管他,你管他作甚?咱家的铺子却伙计,贴出告示,管吃管住,来应征的人都能拍到城门那边去,何必要这么一个吃的多,干的少的废物?” 关宝胜笑道, “女儿啊!为父要这个洪杨亮来做管事,不是为了让他来干活的。” “那是为啥?难道咱们家的钱多得花不完?” 关静秋十分不解。 关宝胜敛起笑意道, “你难道不想弄清楚淮安候府的底细和冀家姐妹的动向?你光在这里喊打喊杀,有什么用?你连冀家姐妹的边都沾不到,对冀家姐妹怕什么,喜欢什么,顾忌什么,一无所知,只知道跟着别人瞎跑,还想着对冀家姐妹这样,对冀家姐妹那样,你说,你不吃亏,谁吃亏?” 关静秋刚想辩解,又觉得理由不那么充分。不过嘟囔道, “那爹可以收买几个淮安侯府的下人,盯着冀忞她们,不行?” 关宝胜摇头道, “你能想到的,难道别人想不到?你以为,等你现在想着去收买的,十之八九已经不是淮安侯府的人了,基本都是各路人马安插在淮安候府的眼线!你去冒失地收买,怎么收买?我知道你的心思,你觉得你姨娘手下有几个丫鬟的家人在淮安候府,人家就一定听你的?你能给他们多少钱?再有,如果,这几个丫鬟的家人已经其他人收买,我们再去,白白暴露我们自己的意图。到那时,就是我们掏钱,为人家递刀子。” 关静秋闻言沉默不语,是啊,她把事情想得简单了。 关宝胜道, “比有钱,你能比得过冀鋆?比势力,你能比得过二皇子?女儿啊,安插眼线不是那么容易的。” 关静秋收起了刚才的不忿,柔声道, “爹爹,女儿受教了。那爹爹找洪杨亮却是为何?” 关宝胜露出满意的笑意,这个女儿虽然有时候骄纵一些,但是总体还是比较听话,比广宁郡王家的那个沺黎县主要识大体,聪明得多。 别的不说,就是这么一番费劲心思钻营的胆识,就很难得。 关宝胜听关静秋说起候南的事情,心中暗暗吃惊,候南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多,但关键的一些信息也了解一些。 关宝胜在户部,户部是管钱粮的地方。前些年,关宝胜核查以前的账目时候发现,剿灭“绿茶教”的经费有出入! 就是说,广宁郡王和礼国公世子,以及负责粮草的二皇子报上来的战事损耗,与实际的账目不符。 然而,这笔账就那么明晃晃地放在那里,没有人过问,也没有人质疑。 关宝胜想,一是这几个人中饱私囊。 二是,有人借剿灭“绿茶教”的机会挪用了一些费用,或者是大捞一笔。 这个人是谁呢? 关宝胜状似无意地暗地里调查一番,尽管账目做得很漂亮,但是关宝胜还是看出来了端倪: 按照这个费用剿灭“绿茶教”,简直是杀鸡用了牛刀! 他最初想的是,最大的可能是广宁郡王和二皇子之间合谋,挪用了军需费用。礼国公世子很可能是挡箭牌。 关宝胜当时打算,抓住广宁郡王的把柄,然后将自己的女儿嫁进王府! 实在不行,嫁进礼国公府也行! 然而随着调查的一点点深入,关宝胜竟然惊愕地发现,广宁郡王对此一无所知! 礼国公世子更是不明所以。 那么难道是二皇子? 关宝胜却根本没有发现二皇子与此有关,而且,这么多年看下来,在那次参战之后,二皇子就与军队再无瓜葛,二皇子也没有显露出蛛丝马迹与此有关。 最后,关宝胜大胆猜测,难道是皇上? 关宝胜被这个想法吓得几天没睡好觉,赶快搁置了调查,慢慢将这个事情压在了心里,甚至打算带进棺材里面! 谁知,自己的宝贝女儿竟然与二皇子,与“绿茶教”,发生了关联! 关宝胜觉得,千载难逢的时机到了! 关宝胜缓缓地道, “洪杨亮是爹爹能找到的最好的人选,一是他对洪培菊有怨恨有嫉妒,二是,他目前与其他人没有联系,或者说,其他人没有看到洪杨亮的价值,因为,都跟女儿你一般觉得他是个无用之人而已。三是,洪杨亮如今需要钱,需要安身之处,爹爹等于给他雪中送炭,他会有所触动。” 关静秋不安地道, “可是,爹爹,如果别人出的钱比咱们多,咱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关宝胜略一思索,道, “女儿不必忧虑,洪杨亮有野心,不会甘于为别人跑腿学舌,而爹爹给了他足够的尊重,且对他将心事和盘托出,他此人心高气傲,会更加愿意跟爹爹精诚合作。而且,最关键的是,他觉得跟爹爹合作安全,二皇子等人事成之后,很可能卸磨杀驴!而爹爹会让他坚信如若爹爹杀了他,爹爹也会身败名裂。因此,他会选择爹爹的!” 关静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总之,爹爹说的一定不会有错。 “好邻居”后堂,海棠还是有点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关静秋怎么会将茶水看成“尿”呢? 冀鋆想了想道, “可能是这个事情对关静秋冲击太大,所以,看见相似的东西就会想起来,然后,就会控制不住情绪。比如,杯弓蛇影,就是这个道理。” 芍药在一边帮着冀忞磨墨,冀忞正按照那个“飞贼”的描述,画着焦侍郎府邸的“尼姑”的容貌。 飞贼虽然“艺高人胆大”,不过,对于尼姑的容貌的记忆却不是特别清楚和肯定,因此描述起来有些混乱,甚至有时候前后矛盾。 冀忞也不着急,将飞贼所说的特点一一记录下来,进行仔细琢磨,然后,再重新整理,分别描画,如此,就描画出来好几个人的样貌。 芍药听冀鋆给海棠的解释,撇撇嘴,摇摇头,不以为然。 冀鋆一见来了气, “你又想说啥?咋的,我说错了?” 芍药手底下的活计不停,抬起头,委屈地道, “小姐,你好凶啊!” 冀鋆见状,马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 “这样,可以了吗?请问芍药姑娘,你有何异议?” 芍药小脸抽抽着,道, “小姐,你说的杯,什么影,我觉得吧,就是疑心生暗鬼呗?可是不大实用。你想,那个关静秋,鼻子又没毛病,还闻不出来吗?” “你说是什么意思?” 芍药想想道, “如果是我,我就来个简单的,找人给关静秋的茶里放点尿!放几次,她肯定疯!咦!小姐,李战大哥做这个肯定没问题!” 冀鋆白了芍药一眼, “我也知道这个法子,不过,为了这么个关静秋,你让我派李战大哥去做这个?你信不信,李战大哥能跟你急?如果,他把你从街这头,扔到街的那头,你可别哭。” 芍药瘪了瘪嘴,不再言语。 正在此时,周彪的朗朗笑声从外面传来, “哎呀,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芍药,我妹妹有知音了!” 周彪一身青色锦袍,腰环玉带,一枚玉佩在泛着盈盈光泽,衬得周彪剑眉星目,俊秀非凡。 冀鋆见周彪如此说,不禁笑道, “你妹妹也是这般说?” 沺黎虽然不是县主了,但是总是想着“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是不会变的。 周彪坐下后,海棠忙奉上茶水,周彪呷了几口点头道, “是这样说的,而且这样做的!” “啊?”冀忞闻言停下笔,抬起头来。 周彪摇头苦笑道, “我妹妹,跟关静秋的表妹苏银香一起,给关静秋的茶里放了点东西!” “苏银香?”冀鋆不记得有这个人,看向冀忞,冀忞也觉得陌生。 周彪道, “苏银香是孙姨娘妹妹家的孩子,孙姨娘的妹妹丧夫之后投奔关府,关静秋对这个表妹很是刻薄,苏银香也不是好惹的,于是趁此机会一顿报复。” 冀忞仍然不明白, “沺黎,跟关静秋不是很好吗?怎么会?” 周彪道, “这不是因为关静秋去找你示好吗?我妹妹觉得关静秋背叛了她,于是,我妹妹都不怎么恨你了,现在恨上了关静秋。甚至觉得,上次害你不成,就是关静秋做的内奸!我妹妹现在聪明了,找到了苏银香,偷偷将一种混着狗尿的药膏抹在了关静秋的茶杯盖子上,关静秋一摸盖子,气味顿时就到了手上,而茶水丝毫不受影响!” 冀忞点头, “于是,别人丝毫觉不出茶水有问题,其实,茶水确实没有问题,但是关静秋却总是闻到茶水有别的气味!” 周彪冲冀忞竖起大拇指,表示说得完全正确! 冀鋆十分感慨, “沺黎,如今这么直肠子害人的好孩子都学会弯弯绕了!看来,时势造英雄啊!” 周彪很是“忧伤”地看着冀鋆, “你是在夸我妹妹?” 冀鋆十分认真地摇头, “我是觉得我需要努力学习,因为坏人的心思总是这么令人琢磨不透!” 各位朋友,工作原因,需要断更三天,请体谅!谢谢! 感谢各位朋友一直以来的支持! 章节目录 第三百零三章 洪相林吃错药了? 关静秋无事献殷勤的举动令冀鋆和冀忞很容易想到跟候南和美琳此前的行为有关,只是,这个关静秋很显然就是停留在表面层面,并不知道深层原因。 然而,经过沺黎的一顿掺和,关静秋目前能老实一段时间了。 不过,淮安候府里却开始不消停了。 用芍药的话说, “小姐,洪相林好像吃错药了!而且还没少吃!” 原来,久不露面的洪相林忽然间发觉自己多年浑浑噩噩,甚是懊悔! 就在关静秋来侯府被淋了一脑袋“狗尿”后不久,洪相林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洪相林的举动很快在淮安候府掀起了一阵“舆论风暴”。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淮安侯府目前的长子身上! 可能是沉寂的太久,或者这个时候的娱乐活动太少,但凡有些不寻常的事情发生,总能带动几乎所有人的神经! 洪相林原来整天介喜欢穿得一身富贵华丽,花里胡哨地,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出身官宦,就差把“有钱”“有势”“有靠山”这几个字写在脑门上了! 如今,洪相林衣着朴素,从头到脚就是普通布帛,走出去,说是那个小门小户的“小土鳖”根本不会有人怀疑。 而且,此前,洪相林根本不管苏瑾的死活,甚至,用出卖苏瑾给美琳泄气,借此讨好美琳和洪培菊。 美琳折磨苏瑾,打骂苏瑾,将苏瑾当成丫鬟一般羞辱,洪相林根本不闻不问。 当然,后来,美琳和候南等人勾结,利用苏瑾打探冀忞的梦境,也没有洪相林的参与。 在冀鋆看了,洪相林更像是将苏瑾当成了一个时下流行的“玩具”,在洪相林自己的手里,也无非就是摆设,可是,将玩具高于市场价格卖出去,至少有银钱,有好处。 因此,即使是生身母亲,洪相林在将苏瑾“卖”给美琳的时候,一点也不犹豫,一点也不心痛,更谈不上懊悔。 能够将亲生母亲毫不犹豫推向火坑的人,如今说要“痛改前非”, 冀鋆宁可相信鸡蛋能自己上树,老母猪能化身百灵鸟,也不好相信洪相林能重新做人! 那么,问题来了,洪相林这么做究竟想要干什么? 冀忞略有疑虑地道, “本朝对勋贵家的子弟约束较严苛,尤其是想要成为世子,更是需要谨言慎行,会不会有人指点洪相林,要他好好表现,争取早日被立为世子?或者,如今洪培菊想立别人做世子,洪相林真的急了,才开始装模作样地表现一番?” 冀鋆觉得这个分析不是完全能解释同洪相林的不寻常变化, “火烧眉毛了,还来得及?” 要是装相的话,早点装啊! 比如,洪逑仁刚刚失踪的时候就开始装,那效果多好啊? 如今,把洪培菊的好感都败坏没了,再来装,还有用吗? 洪培菊目前还有洪逑渡这个儿子呢,而且,洪逑渡一直跟个透明人一样,虽然没有啥建树,可是也没惹什么祸啊! 世子之位,洪相林恐怕无缘。毕竟,还有陈国公这个目前看来勉强称得上的“生物学父亲”呢! 洪培菊总不至于顶着“绿帽子”,捏着鼻子喝醋吧! 除非,洪相林走了狗屎运,娶了公主! 可是,这怎么可能! “大小姐,相林公子如今每日都去给夫人请安,而且,还向夫人主动请缨,冬天雪大路滑,姨娘们年纪也都不小了,就由他代表各房姨娘每日向夫人请安,然后,再代表夫人去各位姨娘那里去传达夫人的指示。一来,可以减少冬日感染风寒的次数,再有,相林公子要替苏姨娘给各个院子的姨娘赔罪。” 可能洪相林做得确实比较到位,如今,海棠等人还好说,丹桂苑里的仆从提起洪相林来,语气中不自觉地多了些恭敬。 谁还没有犯错误的时候呢? 佛家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相林公子也没杀人放火,难道真的就不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要说原来的相林公子又矮又胖,脖子几乎跟脑袋一般大,最近这些日子,据说在恪吉居里,为苏姨娘吃斋念佛,人受了好几圈,眉眼清秀了许多! 细看起来,相林公子也是蛮好看的! 也是啊,侯爷洪培菊仪表堂堂,苏瑾苏姨娘容貌也不错,相林公子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啊! 从前是“一胖毁所有”,如今,真是“一瘦百媚生”啊! 冀鋆冷冷看着小丫鬟们嘻嘻哈哈地聊着洪相林的事情,个别小丫鬟颇有点眉飞色舞的模样。 丹桂苑里面有那么一两个的小丫鬟明显在提及洪相林的时候眉眼上春波荡漾。 冀鋆心中暗暗叹息一声,难怪说渣男有市场。 就说洪相林这么个人渣,文不成,武不就,容貌上也不是“玉树临风”“俊逸出尘”,别说跟三皇子,宁晓涛这样的“妖孽”般的人物比,也别跟周桓周彪他们这样“丰神俊朗”的世家公子比,就是展骁,哪怕是年近而立的李战,都甩洪相林几条街好不? 虽然爹爹是个侯爷,但终究还是个庶子,而且,从前吃喝嫖赌,样样不落下。 要说洪相林有点啥本事,就是害人的本事,还有损人利己或损人不利己的劲头! 这也就罢了,对自己的生身娘亲,对自己的妹子,虽说玉颜不是苏瑾生的,但是别管洪相林知道不知道这个真相,但是,至少作为一个娘亲抚养大的兄妹十几年,情分自是不一样,洪相林都可以对她们的遭遇不闻不问,甚至毫不犹豫地落井下石。 但就是一个人渣,因为些许的改变,就顿时引起众人的关注,甚至怜惜,开始不自主地放大他的“优点”,有意无意地忽略或者默契地不再提及他曾经的不堪。 究其原因,很可能是因为在某些个小丫鬟的心中,觉得跟上洪相林终究是个比较好的选择! 也是,如果在普通人家,如洪相林这般,就算是洗心革面,也终究是小门小户。 无非是安稳过普通日子的普通人,荣华富贵,身价倍增,是不可能的。 可是,作为一个侯爷的儿子,即使从现在开始走正路,即使没有功名,没有学问,也不要紧,洪相林已经比许多人的起点要高出许多! 即使不是淮安候的世子,洪培菊还会帮洪相林谋个差事,运气好的话,一样可能加官进爵! 而且,有陈拙鑫活生生的例子在前面,谁敢保证,洪相林不是第二个陈拙鑫? 前景不说是辉煌,至少是光明一片! 冀鋆近期没有见过洪相林,但是,见众人对洪相林的态度,也知道定是洪相林身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是,再如何变,冀鋆认为,洪相林的本质不会变。 如果是高中初中时候的冀鋆,冀鋆很可能也会被“道德绑架”。 让自己的善良再一次次地被伤害,被践踏。 记得前世有个女同学,身材较胖,一米六十二的身高,却有着一百八十斤的体重。 女同学的胳膊简直比冀鋆的大腿都粗! 冀鋆想,歇后语应该这样说,胳膊能别过大腿! 这个女同学的父母也不喜欢她,因为她胖,自然不美,脑子也不是很灵光,因此,把全部的爱怜都给了她的妹妹。 当时,班里一些同学很是歧视这个女同学,不过冀鋆和班里另一些同学比较同情她。 然而,后来的事情,令冀鋆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曾经“与人为善”的信条的对错,开始重新审视人性,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这名女同学每天为那些歧视她的同学擦桌子,打水,整理学习用品。 女同学虽然学习不好,但是手很巧,会编织许多的物件,毛衣,帽子,椅垫,杯套,简直不要太简单。 于是,有个歧视她的苏姓同学将家里的旧毛衣旧毛裤还有毛袜子都拿来给这个女同学。 女同学将这些散发着气味的旧针织物品洗干净,又拆开,接着用拆开的毛线为苏姓同学编织了一条毛毯。 苏姓同学接受得心安理得。 而冀鋆等几人从来不曾这样想过,自然也不曾做过。即使拿新毛线求同学帮忙编织,而且,还要表达心意,都已经很是过分。 何况,用脏的针织品,且一点报酬不付! 不过,这种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冀鋆等人也不能说什么,左右苏姓同学也没让她们做。 但是,那时候的冀鋆,还是难免气愤,觉得这个苏姓同学太欺负人,太会利用别人,戏弄别人,不尊重别人的劳动和人格! 可是,那又怎样,苏姓同学还是一件件地将不知道哪里弄来的破烂针织品交给那位女同学。 许久之后,冀鋆才知道,这些针织品是这个苏同学从收废品的人手里换来的! 而那位同学已经勤奋地拆洗,编织! 后来,有人看见,苏姓同学拿着这个同学的针织品去了二手商铺 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因为,随着时间的过去,冀鋆等人也开始对这样的情景见怪不怪! 有时候,就是这样,当一种突兀的事情不停地重复出现后,好像逐渐就会变得很寻常。 然而不久之后,冀鋆和苏姓同学发生了争执。 在二人争执间,那名女同学冷不防地对冀鋆破口大骂! 而且,在冀鋆愣怔之间,那名女同学又拿起拖把朝冀鋆打去! 幸好,有同学眼疾手快,将冀鋆拉开! 事情过去许久,冀鋆都弄不明白,其一,她与苏姓同学之间的冲突,没有妨碍任何人,这个女生简直是毫无道理地出手。 其二,即使这个女生出手,难道不是应该向平时欺负她,“巧使唤”她,让她干活出力还不领情的苏同学出手? 其三,这个苏姓同学学习也不好,也没听说家里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大家都是普通家庭。 而且,最关键的,从始至终,冀鋆从来不曾,甚至没有想过去伤害那位女同学! 暗地里抱不平的事情就不算了! 后来,冀鋆带着这个疑问走进大学,一个师姐为她解惑, “你想想,是不是那个姓苏的是个班干部,或者,那个姓苏的有什么靠山,而你不知道,因此你们那个同学觉得姓苏的比你厉害。不要小瞧你的同学,她看起来可能不精明,但其实心里门儿清。你记住,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不要以为那种人糊涂,其实,有时候,她们这样的人将利害关系看得比我们透,因为她们衡量的标准单一,而且没有那么多的道德负担!” 当时还是中学生,冀鋆并不怎么了解身边同学的家庭情况,除了几个要好的,彼此去过对方家里做客,或者知道得多一些。 冀鋆仔细想想,还真是,那时候,这个苏同学是副班长,负责考勤。 至于家境,冀鋆经过师姐的点拨,冀鋆还真去了解了一下,结果令冀鋆大跌眼镜: 这位苏同学在中学时候,就结交了一位“社会大哥”! 而冀鋆一无所知! 不仅冀鋆一无所知,甚至冀鋆的班主任和班上大部分同学也不知道! 至今,冀鋆都不清楚,那位胖胖的女同学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来源。 可是那又怎样,在女同学心里,欺负她,戏弄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苏姓同学背后有“大哥”。 而她们这些关心她,待她友善,平等相处的同学,是可以随时随地用来伤害! 师姐说的对,她这样的人不会考虑那么多,如同喜欢一个蛋糕,我们可能要考虑糖分多不多,营养够不够,价格贵不贵,保质期长或短 而这位女同学,就简单很多,喜欢,就买。没有钱,可能会去抢,没有本事抢,就去乞讨或者用其他手段! 多年后,在医院的走廊里,冀鋆见到了这位女同学。 这位女同学当时在收款处的门口嚎啕大哭,冀鋆驻足停留一会儿,听明白了,她是因为没有足够的住院费而焦急万分。 不能住院,就不能手术,而她,需要治疗。 帮,还是不帮? 冀鋆有一瞬间的迟疑:如果狠心走开,冀鋆总觉得良心过不去,毕竟如果没有碰到是一回事情。 可是,偏偏让她遇到了,她手上还有点钱 假如帮了,那个久远的拖把还没有从记忆里驱除. 冀鋆也不是圣母,做不来“你打了我”,我还“以德报怨”。 冀鋆那时候还不知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的典故,但是,从内心,是非常抗拒走上前去。 正犹豫间,突然,一个人的出现,令冀鋆挣扎的心稳稳地落到了地面! 章节目录 第三百零四章 沺黎,你是缺爱,还是缺娘? 在中学时期轻视且欺辱过冀鋆的女同学在医院的收款窗口嚎啕大哭,终究是令冀鋆动了恻隐之心。 在冀鋆犹豫挣扎之际,忽然一位一身职业装的女子来到哭泣的女同学面前,此人,冀鋆并不认识。 职业装女子来到女同学面前,居高临下地左看看右看看,看得女同学的哭声都低了下去,也令冀鋆打算拿钱包的手停顿下来。 这是什么情况? 职业装女子看着女同学“呵呵”冷笑两声,忽然高声道, “真是你啊!原来你也有今天,我还以为你有铁石心肠,还金刚不坏之身,闹了半天,你也能生病,你也能住不起院!真是老天开眼,让我亲眼看见你遭了报应!” 女同学一时间有点懵,愣愣地看着女子,想不理睬她接着哭,却不知道为何刚才一鼓作气的嚎啕大哭,接着哭也能士气不落, 这一停顿,顿时跟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没了刚才的气力! 这点冀鋆深有同感,就象长跑比赛,跟一百米二百米的短跑不一样,短跑运动员一听到枪声,就跟离弦的箭一般一直冲一直冲地跑到终点。 而长跑比赛,一开始的时候大家就是“慢悠悠”地跑,然后一直看着还是“慢悠悠”,或者说匀速地跑到最后。 但是中间一旦停顿,就再也难以维持原来的体力和速度。 女同学就是这个样子,何况,嚎啕大哭的时候,其实人是在急速换气的,血氧浓度短时间内消耗过多,一旦停歇下来,顿时“乏氧”的血细胞需要快速补充氧气,此时,人其实会立刻赶到很疲惫,这种疲惫跟长跑结束的时候差不多! 要不怎么说有人哭着哭着会晕过去! 此时,周围有人开始打抱不平, “你这个人也真是的,人家遇到了经济困难,正伤心难过着,你不帮也就算了,还说风凉话!” 职业装女子扫了说话的人一眼,并没有发怒,而是继续对女同学道, “你帮着姓赵的骗我们的钱,姓赵的拿着我们的钱又是移民,又是投资,你给她当狗当了这么久,你还会缺这点钱?该不会是新的骗钱套路吧?我劝你还是长点良心,来这里的人手里都能有几个钱,可那也是用来看病的钱,你连这样的钱都骗,你就不怕遭报应?” 女同学终于缓过劲儿来,从地上爬起来,扑向那个女子!看她张牙舞爪的样子,冀鋆的心都提了起来! 这位一百八十斤的体重,那位,最多一百斤,就是压,也得压个好歹啊! 冀鋆想着自己这不足一百斤的小体格子,被这么一座大山压下去,腿都觉得发软! 不料,那个职业装女子却没有冀鋆预料中的大惊失色,甚至还好整以暇,体体面面地站在那里! 你倒是跑啊! 一寸小一寸巧,好歹你灵活啊! 冀鋆脑海中此刻也顾不上掏钱的事情了,转瞬间看到有两个“绿色通道”的师傅从一旁经过。冀鋆心生一计,想到的是,如果女同学将这名女子扑倒,她就马上叫上两个“绿色通道”的师傅把她们拉开! 毕竟,她在急诊科实习过一阵子,跟“绿色通道”这些负责搬运病人的师傅们,基本都混个脸熟。 然而,只听“扑通”一声,不知道怎么回事,女同学竟然重重地摔到了女子的面前,而女子毫发无伤! 什么情况? 距离计算失误? 唉,可能太重了,没有考虑到摩擦力,加速度的问题? 冀鋆是站在外围,前面有好多人,她只能从间隙中看到一二。 这时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孩走到职业装女子身前,问道, “小姨,没事儿吧?咱们走!跟这种人生气,犯不着!她骗了咱们的钱,她如今也被那个姓赵的骗的倾家荡产,如今连医药费都交不起,这是老天爷对她的报应!” 接着,男孩冲着众人一拱手,高声喊道, “诸位,你们千万别被这个女的骗了!她原来是我小姨妈公司管档案的,结果,她帮着公司一个姓赵的管事骗大家,说投资一个什么项目,返利5%到10%,很多人都觉得是一个单位的,彼此之间认识好多年,不能被骗,于是纷纷投资入股,结果,那个姓赵的拿着大家的钱跑路了,剩下这个女的,如今又来这里装可怜!你们千万别上当!” 说罢男孩陪着他的姨妈扬长而去! 女同学这一下可能摔的挺重,趴在地上半天也没有爬起来,后来,还是两个“绿色通道”的人来帮忙将她扶起来。 女同学起来后,再没有哭闹,而是灰溜溜地离开了医院。 待人走后,冀鋆身边有人窃窃私语, “那个女的咋摔的?” “你没看见啊?那个男孩子一伸腿,一下子把那个女的给绊倒了!” “你说那个男孩说的能是真的吗?” “我看八成是真的,无冤无仇,在这医院演戏?给谁看?哎呀,真假都跟咱们没关系,走走走!” 冀鋆相信那个男孩说的是实情。但是在冀鋆看来,女同学倒也未必存心骗大家的钱,不是说她善良,而是她并没有这个头脑。 十之八九,是为了给那个姓赵的管事也好,经理也好,肯定那个姓赵的,在单位是有分量的人物,女同学就是单纯地想拍马屁。 而众人,当然也是存了“挣快钱”,“投机取巧”的心思,因此,看到女同学这样“头脑简单”的都加入进去,自己不加入岂不吃亏? 姓“赵”的就这样钻了一个空子! 估计在这场骗局之中,女同学成了姓“赵”的一个重要道具,比如,看着女同学的银行卡每天都有收入,身边的人难有不动心的! 如是,此时的洪相林在冀鋆眼中就是跟这个女同学一般,是个道具。 只是,洪相林突然之间的改变,还是令冀鋆多少有些好奇。 一定是有了一个非常震撼的契机! “盯着洪相林!”冀鋆分派给闻初晖兄弟一个任务。 闻初晖目前在潜心读书,他暗暗下决心要考个功名出来。 因此,具体办事情的是闻少康。 闻少康如今跟着大理寺扮演过一些“角色”,又负责过监视药店等等。已经有了丰富的“侦察”和“反侦察”经验。 而且,与冀忞相比,冀忞如果算是“过目不忘”的话,闻少康就是“过耳不忘”。 就是说,闻少康可以听声辩人。 这样一来,加上闻少康是男孩子,出入比冀忞随意。 而且,在这个时代,冀忞出门还是受诸多限制,比如,迎面遇上什么人,就是怀疑这个人有问题,冀忞作为女子,也不好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的脸去看。 闻少康就不一样,他可以随便看,而且,即使他不看,也不影响他听! 看的话,同时看几张脸,还是比较有难度,相对而言,同时听几个人对话,还是容易一些。 看着闻少康对查案探案越来越感兴趣,冀鋆也很高兴。 冀鋆跟闻初晖商量,一定要鼓励闻少康好好读书,说不定以后也做过大理寺少卿,寺正也行啊! 不过,闻少康倒没有想那么多,他一心想的是先让哥哥求功名。 而他内心的打算是,他可以去学仵作验尸,可以供兄长读书。 但这些还为时尚早,如今,要做的是,将冀鋆冀忞收留的小乞丐们分成几拨,昼夜不停地跟踪洪相林。 还有,就是,冀鋆尝试着,命人监视二皇子府。 她不相信,候南能躲在二皇子府里一辈子! 只要候南出了二皇子府,她虽不能把她家旺财找回来,但是有手里的一大群狗,就是一条狗一大口,也能把候南拖走! 洪相林的改头换面还没完全消化掉,沺黎那边又蹦跶了! 如今,沺黎不是县主了,被褫夺封号之后,沺黎很是老实了一阵。 后来,据说,广宁郡王妃去哭求太后娘娘,冀鋆才知,广宁郡王妃是太后娘娘的堂侄女! 看在这层关系上面,皇上最后,许给沺黎一个“乡君”的封号。 冀鋆不由得暗自感慨,这可能就是“会投胎”的范例吧! 在大周,宗室女子或者勋贵女子受封品级分别为:长公主、公主、郡主、郡君、县主、县君、乡君。 沺黎等于一下子掉了两级,可是,就是掉了两级,也是高高在上啊! 自己当初虽然是暗地里帮着李家军,可是明着难道不是帮着兵部,不是为大周做贡献? 想为忞儿求个“县君”“县主”的封号都没有可能。 不过,冀鋆也不气馁,通过这一年多的观察,冀鋆也发现,不用灰心,沺黎县主能降到乡君,也可以降到庶人。 广宁郡王也从深受圣宠到如今的“闭门思过”。 焦贤妃虽然一直不停地搅风搅雨,但是,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腾出手来把忞儿向皇宫推。 至于二皇子,倒是应该提到日程上好好观察一番。 就是这样的表面平静的日子,也没维持多久,沺黎,乡君前来拜访了! 冀忞本来不打算见沺黎,但是,转念一想,不行,我又没有错,我又何必怕她! 冀鋆也是这样认为,她鼓励冀忞道, “忞儿,你将自己看成一个拳手,沺黎好比是个木桩子,你要先打到这个木桩子,才能打到那些活生生,有功夫的对手!越是恶心,越是要勇敢面对!咱们就得练,练得看着恶心的人,咱们不恶心,如果能让他们恶心,咱们就赢了!” 冀鋆想起以前在骨科实习的时候,有个大叔在骨折后,可能没有及时就医,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致病菌从体表伤口进入骨组织导致骨髓炎。 记得,患病处在小腿上,长长的伤口,每天都需要用生理盐水一点点清洗化脓之处,然后敷上药物,盖上纱布。 那是在夏天,患者病程较长,又不能及时洗浴,患者身上和伤口处有较大的气味。 起初,冀鋆多少有些不适,但是,她想这是自己的职责所在,不能对患者有轻慢,有歧视。 本着这样一颗“治病救人”,且一定要治好的心思,渐渐地,冀鋆觉得气味不再是问题! 有不学医的同学知道冀鋆每天为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换药,感到很惊讶。 问她, “难道没有男同学愿意帮你?” 冀鋆起初感到很意外,后来才了然,她从来没有想过性别的问题好不? 在她的眼里,只有患者。 后来,冀鋆想,或许这就是信念吧! 沺黎乡君勉强笑着,冀鋆看着腮帮子都觉得硬。 为了自己的腮帮子,冀鋆开口道, “乡君,有何贵干?” 沺黎乡君见冀忞冷若寒霜的样子,压下心头不快,堆起一个花卷般的笑脸, “冀鋆,我来,是想问问你的意思,给我父王做贵妾怎么样?” “噗!”冀忞正低头喝茶,忍不住喷了出来! 冀鋆, “……” 沺黎,你是缺爱,还是缺娘? 章节目录 第三百零五章 沺黎,我祝你家牛羊满圈,妻妾成群! 沺黎乡君自觉自己从来没有这般的低声下气,为了显示广宁郡王府的诚意和无私,郡王妃还特意让沺黎乡君在家里当着她的面,演习了好几遍。 冀鋆看着沺黎乡君一副“求求你,快点来做我的小妈,好不好,好不好嘛!”的样子,确实挺认真的。 可是,冀鋆觉得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大姐,听说过有的正妻将自己和妾室的孩子都归拢到自己跟前的,没听说过主动给自己找“小妈”的! 是我长得太着急,还是沺黎你返老还童了? 一定是自己的理解力出现了问题! 沺黎乡君以前追着三皇子跑,后来又“移情别恋”到了章吉生的身上! 如今,受此众创,出现了严重的心理问题! 需要疏导! “咳咳!” 冀鋆干咳两声,清清嗓子道, “我说,那个,沺黎,乡君,依着咱们的情分,早已经跟撕破脸差不多了,至于开玩笑啥的,就更不必了。尤其你还拿着你父王开玩笑,我更是觉得无趣。你呢,有事快说,没事走人!” 看在周彪的面子上,另外也看看沺黎要干什么,冀鋆没有直接让沺黎吃闭门羹。 沺黎果然还是原来那个沺黎,咋说呢,就是属于不管你啥眼神,给啥脸色,根本不在乎,自从发现冀家姐妹对三皇子没兴趣,沺黎就开始对二人大大改观。 加上后来,又在“好邻居”跟着“体验生活”,沺黎自觉自己已经把二人当成了真正的亲戚看待。 至于对冀忞的算计和伤害,在沺黎这里,是自动忽略的。 你们这些不如我尊贵的,生来不就是为了让我出气,让我欺负的嘛! 你看你们现在还好好地站着那里,毫发无伤,就等于我根本没有害过你们,对吧? 本着这样的心思,沺黎乡君万分恳切地道, “冀鋆,说实在的,原来我父王那跟我母妃伉俪情深,感情深厚,根本是没有想过那些妾室啊,通房啊!至于侧妃什么的更是别想。可是如今不知道我父王怎么了?竟然看上了你们淮安侯府的宝茳!那看上就看上了吧,其实放眼整个京城,别说是我们这样的郡王家里,就是那些六品七品的小官儿们,包括普通的商户家,稍微有点儿钱的,娶个几个妾室通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儿,我倒也能看开。只是觉得让宝茳占了我父王的独宠,我母妃和我心里面都不痛快。” 不痛快你就找个地方不痛快去,你啥意思? 见冀家姐妹面若寒霜,就差开口撵人了。 沺黎反而笑道, “真是没见过世面,也是,你们俩的爹爹都没有妾室,自然不懂!” 冀鋆白了沺黎一眼, “你懂,你们全家都懂!我祝你们家牛羊满圈,妻妾成群,好不?” 沺黎收起笑意,也回瞪了冀鋆一眼,知道把“妻妾成群”和“牛羊满圈”放在一起不是好话,可是肚子里又没那么多的道理和词句反驳。 沺黎瘪瘪嘴,接着道, “一个一个羊也是赶,两个羊也是放,一个妾也是娶,十个妾也是娶!所以我母妃就想多给我父王娶几个妾。但是又不能捡到篮子里就是菜,我母妃偷偷问了我父王的一些意见,我父王对你挺看好的!” 冀鋆的眉眼立了起来。 广宁郡王才不会这么说,一定是沺黎和她的母妃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哼哼,这位广宁郡王妃还真是看扁了自己!只当自己是个商户家娇养着还没长大的小娘子,殊不知,里子早已经换了! 沺黎这一出,看起来是广宁郡王妃教的,觉得沺黎一个皇家宗室女,低声下气的做派,冀鋆就是不同意,也不会当场回绝 至少要找个借口,比如去信跟爹娘商量下。 却不知冀鋆会在乎吗?会觉得沺黎好言好语,哪怕是刀山火海也会义无反顾地朝前闯? 就因为你们身份尊贵?我们名如草芥? 你们稍微给点笑脸,我们就得灿烂? 还特么“贵妾”! 呸!不要脸! 按照以前,冀鋆早就开始“放芍药”了! 不过,此次,冀鋆总觉得,这不是广宁郡王一家人的临时起意,里面应该有什么内情。 沺黎又接着问道, “冀鋆,你进了我们王府,是贵妾,比宝茳高一头,如何?” 如何?如何你个鬼! 冀鋆真是彻底服了,她终于明白沺黎和周彪虽然是同父同母的兄妹,竟然在头脑上大相迳庭! 感觉就像一个已经是人类,一个是还没有来得及进化为人类的类人猿! 原来周彪是随了广宁郡王那老奸巨滑的脑袋,而沺黎则是随了她那个不靠谱儿的母妃。 冀鋆又一想,难怪呀,沺黎这个母妃跟忞儿舅妈是姐妹,这姐俩都不靠谱是有渊源的! 不过可怜了广宁郡王和冀忞舅舅两个惊才绝艳的世家子! 但是那有什么办法呢?这个时代讲究门当户对。王氏和她的妹妹二人只要不是蠢的跟猪一般,人家占着太傅嫡出女儿的身份,照样能够找到好夫婿! 而不像自己,整日介被人惦记着拉去做别人的“妾”!还好像很大的恩典! “沺黎,,是不是有人给你母妃出的这个主意?” 冀忞忽然出声问道。 如果把冀鋆握在手里,岂不是等于将自己握在手里! 而冀鋆为了冀忞能够顺利嫁给周彪,很有可能答应给广宁郡王做“贵妾”! 毕竟,“枕头风”的威力不容小觑。 当然,这是很多人,或者是绝大多数人的想法。 因为,在世人眼中,冀鋆能够给郡王做“妾”也算是“高攀”。 给广宁郡王妃出这个主意的人,真是费了心思。归根结底不还是为了冀忞身上的秘密! “咦?你可真是聪明,你怎么知道的?是太后娘娘跟母妃说的!” 沺黎丝毫不避讳。 冀鋆感到可笑,太后她老人家是不是闲得发慌?还关心到郡王爷娶妾的事儿了? 不过话不能这么说,要这样讲, “承蒙太后娘娘惦记,小女子无才无德,实在惶恐!” 沺黎撇撇嘴, “嗯!算你识相!其实太后娘娘根本不知道你,你一个,咳咳,不是官家女眷,太后娘娘哪里会记得。不过是因为同安公主在娘娘面前夸赞过你们姐妹,太后娘娘才有印象的。” 才怪! 冀忞想,反正我是不信的。 前世,这位太后娘娘与璐太妃不和,与和瑞长公主也别扭。 幸好太后娘娘在后宫中影响力不大,而且冀忞也跟这位太后娘娘没有太多交集。 不过,冀忞清楚地记得,在二皇子篡位之后,这位太后娘娘却稳稳地坐上了“太皇太后”的宝座! 认定冀忞“弑君”的懿旨就是出自这位太皇太后的手笔! 此前,冀忞一直认为太皇太后被二皇子蒙蔽了,一个深宫妇人,自己的亲生儿子死了,种种证据又都指向了自己,指望这么一个不甚精明的深宫妇人抽丝剥茧去查明真相,似乎也比较难为她。 但是,如今,冀忞又陷入深深的困惑,朝广宁郡王府插这一脚做什么? 依稀记得,前世,冀忞到了璐太妃的宫里之后,有一天在御花园遇到了这位赏花的贾太后。 冀忞入宫时候,和瑞长公主的母后伍太后已经去世。因此,宫中就只剩下这一位太后。 贾太后对着恭谨有礼的冀忞道, “芩美人,这皇宫不比淮安候府,也不是你外祖家的礼国公府,你要谨言慎行,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尽管你外祖功勋卓著,可是你爹爹终究不过是四品将军,你的娘亲虽是礼国公府的嫡长女,可如今也不过是四品诰命。我能够入宫,越过关侍郎的千金成为美人,都是皇恩浩荡。你可不要糊涂了!” 当时的冀忞觉得,贾太后是在对她去璐太妃宫中这一行为的不满,觉得,冀忞不一心一意想着侍奉皇上,反而巴巴地去侍奉一个太妃! 合宫上下,都知道贾太后于璐太妃不睦。 从前,贾太后是个低阶宫妃,皇上一直养在璐太妃膝下。 即位后的皇上对璐太妃言听计从,恭顺有加,对她这个生母只是客客气气,却很少交心。 别说前朝的事情,贾太后说了不算,就是后宫,也基本没有太多的话语权。 刚刚成为太后的时候还觉得只要有尊荣,别无所求。 但是,即使贾太后能一直这么想,她身边想飞黄腾达的人也未必能一直这么认命。 三天两头添油加醋地蛊惑,久而久之,必然会令人心态失衡,尤其如贾太后这般不是很顾全大局,且心胸狭隘之人。 在这方面,贾太后与焦贤妃很相似。 可是,冀忞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 “同安公主为何提及我姐妹?” 不过是一面之缘,冀忞实在想不明白,何以能够令同安公主如此青睐。 她和堂姐是一点也不想要这种青睐! 这一世,她要离那个皇宫越远越好! 沺黎县主想了想,皱着眉道, “具体我也不清楚,好像听母妃说,同安公主小时候曾经患过一种怪病,是用一个小宫女的血做药引才治好的。同安公主说,看见你她就想起来那个小宫女了,可能你们两个长得像?” 冀忞下意识摸了下手腕,腕上戴着的是同安公主相赠手镯的仿制品。 我二人不象,那个小宫女就是我! 章节目录 第三百零六章 父母之爱子,当为之长远计 冀忞依稀记得,那是在她还很小很小的时候。 有一天的夜里,睡梦之中的冀忞被外祖母喊醒,睡眼惺忪地听从这丫鬟的摆布,套上了日常衣衫。 外祖母说要带着她出去,而她们乘坐的马车却不是自己府中的马车。 礼国公府门口有一辆很漂亮的马车在等着她和外祖母。 上车之后,里面有人给冀忞套上了一件小衣服,如今想来,应该是小宫女的服饰。 在马车里,冀忞迷迷糊糊地记得有人给自己喂了几口药汁! 马车走了许久,冀忞昏昏沉沉之中,记得被人背下了车,然后又走了一段距离,冀忞才被放下来。 此刻,冀忞睡意总算消散了一些,房间内很是富贵奢华。 隔着屏风,冀忞看见房中的床上躺着三个人。 外祖母拉着冀忞绕过屏风,然后有个医女将冀忞的手指刺破,滴入到床上躺着的一个人的口中。 可能是担心冀忞年龄小,一个手指的血量不够,冀忞被刺破了三个手指,分别给躺着的三个人的口中滴入了几滴冀忞指头的鲜血! 年少的冀忞吃痛,自然挣扎扭动,外祖母也是双泪长流,一只手紧紧搂着冀忞,一只手捂住冀忞的嘴不让她哭出来! 不知为何,冀忞回到礼国公府后,当夜出现发热,浑身滚烫! 娘亲抱着冀忞大哭,冀忞在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了娘亲和外祖母的争吵。 只是那时候她发热难受,头晕又浑身痛,且年纪又小,隔着帷帐,母亲和外祖母争吵的很多内容已经无法想起。 但是恍惚间,冀忞记得母亲悲愤地对外祖母道, “虽然忞儿是您的外孙女,可是不也流着您的骨血?您不舍得自己的孙子孙女,您就舍得您的外孙女?您不心疼她,她科是我千辛万苦生养的,难道我的女儿就只配给他们做药引?我不允许任何人这般轻贱,伤害我的女儿!” 外祖母老泪纵横, “女儿,你误会为娘了!在为娘心中,何曾慢待过你们母女?圣意难违,你爹爹和我总不能放着礼国公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不管!” 娘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道, “那为何偏偏是我的忞儿?为何不是宓儿?宓儿是我的侄子,我也疼他,可是他是男孩子,是未来礼国公府的继承人,他不冲在前面保护弟妹,保护礼国公府。怎么让忞儿一个外姓女去为他们皇家的公主解毒?” 外祖母将娘亲搂在怀里,待娘亲情绪稍稍平复后,在娘亲的耳边轻轻说道, “孩子,为了这个秘密,我遍寻名医隐士,终于给孩子们弄到了一种消弭诅咒的药,可是,可是.” 娘亲抬起头,泪眼朦胧, “母亲,可是跟我中毒有关?” 外祖母无声地点头 母亲重重叹息, “看起来是我们母女缘分太浅,终究是我害了忞儿,也罢,就让忞儿恨我,怨我,以后,也不要跟国公府亲近,这样也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然后,冀忞感觉一阵晕眩,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堂姐,你可知娘亲说的那番话是何意?”冀忞眼中一片迷茫。 说外祖母和母亲不疼爱自己?冀忞是不信的,她还记得小时候身体很弱,每次犯病,外祖母和母亲都彻夜不眠地守护着她,假如不是真心疼惜,就让她自生自灭又有何不可? 可是,说疼爱自己,外祖母已经离开,母亲似乎更多的时候就是将自己放在礼国公府,与自己聚少离多。 自己来到淮安候府后,母亲和父亲也没有反对。 曾经的冀忞难免伤心,然后又有着深深的失落和失望。 重来一世的冀忞,猜测母亲和父亲有着许多的难言之隐,且这隐情一定是事关生死,兹事体大。 如今,被迫一点点去揭开身上的秘密,又是否妥当? 冀鋆秀眉微凝,缓缓地道, “忞儿,父母之爱子,则为之长远计。世上很多事情,都不一定有理由,或者即使有理由,也未必能说得清楚明白。因此这世上有许多的无奈。” 比如,自己莫名其妙地穿到了这本书里。自己能说得清楚吗? 当然不能! 就算自己说得清楚,有人信吗? 冀鋆看冀忞陷入了天人交战一般的焦灼当中,心道,不能让她钻牛角尖! 冀鋆忽然想起,在大学四年级的时候,曾经去精神病院实习,在病房里面遇到一个很漂亮的姐姐,这位姐姐,就是自己在那里画着山水,一幅接着一幅,身旁人来人往,丝毫不受影响。 喊她,她也回应,接着,继续作画。 她的家人来看望她,她也是如此,对问话会有应答,可是,极其简单。真是“惜字如金”! 比如,她姐姐问她, “这几天气温下降,我把羽绒服给你带来了,你把夏天和秋天的衣服拿给我,我带回去。” 她,“好。” 然后,接着作画。 她姐姐似乎习以为常,自己动手挑拣衣服。 东西比较多且杂乱,冀鋆的一个同学上前去帮忙筛选,她姐姐表示感激,对她道, “小妹,你看这些大学生多热心啊!你别画了,跟他们聊聊天!” 她看了冀鋆她们一眼,接着作画。 同学拿起她的画作,夸赞道, “姐姐你画的真好!真是山清水秀,好清新啊!” 她,“哦”了一声,接着画。 她姐姐无奈而歉意地对冀鋆她们笑笑。 走出病房之后,冀鋆的同学小声嘀咕道, “我怎么觉得咱们在她的眼中,跟桌子椅子没啥区别呢?看咱们甚至看她姐姐的眼神都跟看个摆设没有什么两样。” 带我们实习的师姐讲解道, “她失恋后出现了精神失常,甚至一度自戕,还想自杀。后来一直用药物控制,她服用的药物里有令她情志淡漠的作用,唉,没有办法,不敢让她情感太起伏波折。她家里人说,情愿让她对任何事物都无动于衷,也不愿意她的情绪大起大落,伤害自己。” 冀鋆将这个例子改头换面讲给冀忞后,将手轻轻搭在冀忞身上, “忞儿,我猜,大伯母可能为了让你心情宁静,有意疏远你,也有意对你舅母的行为不大过问,如此,你会对父母,对礼国公府失望,那个秘密就可以在你身上沉寂下去。” 冀鋆猜,强行引出秘密,势必会伤害冀忞,甚至危及生命。 冀忞冰雪聪明,冀鋆一点就透。不过,冀忞还有一事不明, “堂姐,我扮成宫女去给那几个人滴血,又是为何?” 为何,为何,我也不是“十万个为什么”啊! 冀鋆憋着嘴,手一摊, “这我也猜不出!” 不过,看起来,里面有一个是同安公主啊! 可是,太后又插一脚做什么? 唉,头疼! “小姐,小姐!”芍药咋咋呼呼地跑进来了。 冀鋆眼皮直跳,这又咋的了? 芍药瞪得眼睛跟铜铃一般, “小姐,那个洪相林派玉颜小姐套我的话!说听说您和小小姐最近身体不怎么舒服,睡得不安稳?她手里有养颜助眠的药丸,要送给两位小姐。” 冀忞眸中略显不悦,自己确实睡得不好,哪里轮到玉颜来关心? 冀鋆则想的是,洪相林在盯着自己。 这几日忞儿睡得不好,有一日晚上做了噩梦,还惊到了贵姨娘。 自己和忞儿身边的人应该没有问题,估计是贵姨娘身边的人有意或者无意透露了去。 “你怎么说的?” 冀鋆想看看芍药的回答再决定下一步。 芍药不屑地撇撇嘴, “哼哼!这点子把戏还能骗了我,想当年,我芍药带着旺财……” “得得得!先别吹,你咋说的!” 一提旺财,冀鋆就头疼。 总感觉,自己这个小姐在丫鬟的心目中,还不如这个旺财! 芍药一脸的小得意, “我说,可不是咋的,俺们小小姐最近睡的不好,因为小小姐想出来一种卷饼,其实,小小姐很了不起的,吃了这款卷饼,可以耳聪目明,过目不忘,而且一目十行,出口成章!结果呢,这帮人不识货,卖的特别不好,赔了钱,心疼了!整晚整晚地心疼银子!唉!也是,好几千两银子呢,谁不心疼啊!” 冀鋆, “……” 这丫鬟,吹牛都不用打草稿! 还好几千两银子的“过目不忘卷饼”,你咋不说“八千八百八的太空床床垫子”呢! 冀鋆赶紧叫停, “过了,过了,吹过头了!” 冀忞忽而眼睛一亮, “堂姐,我觉得,洪相林很有可能会信的!” 洪相林关心冀忞是否睡得安稳,其实是从苏瑾那里得到的启示。 在“葡涟”的作用下,苏瑾和冀忞梦境相通。 假如,冀忞还能继续前面的梦境,苏瑾也就有机会获得梦中的信息。 而且,说不定此时,苏瑾那边有了什么新的方法,能够捕获冀忞的梦境。 比如,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陈栋迎,陈栋福兄弟,他们是双生子,彼此心灵感应。 可是,假如,世上有人能够效仿双生子的方法…… 冀忞近期确实噩梦连连,但是,冀鋆及时用自己的血配着安神的药丸压制住冀忞的噩梦。 而且,冀鋆又发挥了自己穿越的优势,她不了解这个世界的一些神奇的功夫和手段,但是,她可以釜底抽薪! 比如,她训练的小狗悄悄潜入苏瑾的房间,干扰苏瑾的睡眠! 一来二去,变成了忞儿黑夜谁,苏瑾不得不白天补觉! 二人不能同时入眠,梦境如何同步? 只是,这终将不是长久之计,或许…… 章节目录 第三百零七章 清新小土豆洪相林 转眼又是冬季,距离上次见到洪相林似乎已经有两三个月之久。 冀鋆见到了如今众人口中早已“改头换面”,但不知道有没有“重新做人”的洪相林。 不得不说,洪相林的变化确实是挺大。 原来在冀鋆眼中的又矮又挫的“土肥圆”洪相林,当时为了称呼方便,冀鋆给他直接定义为“小土豆儿”。 如今一见,虽然并不是说瘦的“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但还是给冀鋆一种立竿见影的小小惊讶。 首先,洪相林的五观变得清晰明朗。实事求是地说,洪相林长得应该算是不算难看,如今身材也不算是一个圆滚滚的小土豆儿,至少是一个挺清瘦的土豆儿。 见冀鋆似乎在上下打量他,洪相林压下眼底的情绪,脸上露出了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尽管知道洪相林的肚子里全是坏水,一点不掺假,冀鋆看着洪相林还是有点浑圆的小肚肚,猜测里面的脂肪层大约有多少。 看洪相林眼底乌青倒是少了许多,也相应地少了些从前的纨绔和糜烂气息,倒是多了点年轻人应有的活力,成了一个“清新”的小土豆! 洪相林想起那位“贵人”教给自己的法子,不要着急,要有耐心,尤其是对付冀鋆这样“狡诈”的小女子,必须要跟她耗下去,而且必须耗得起! 果然,冀鋆与洪相林对视良久后,忽然嫣然一笑! 洪相林一瞬间恍惚,尽管不能说冀鋆这一笑是“百媚生”,但确确实实明艳动人,娇俏中又带着些许的豪气! 洪相林心下一动,难道,自己瘦下来后,容颜俊朗后,果真打动了冀鋆? 洪相林也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心中一阵又一阵的翻腾。 说是爱恨交加也不为过,但是更多的是不甘心和愤怒。 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女子竟然非要如此,搅得淮安候府上下不得安宁,为什么如此不听话,不顺从。 姨娘苏瑾给这个小女子指的路,又有哪里配不上她商户女的身份?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究竟是谁!难道你觉得你自己配得上那些天皇贵胄? 别做梦了,不是因为你有你的堂妹,人家那些世子啊,公子啊,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挺聪明的人,咋没自知之明呢! 的确,那个刘毕胜是下三滥,可是后来自己也主动示好了,为什么这个冀鋆会看不上自己! 自己这个侯府的少爷,尤其如今已经是侯府的长子,下一步就是世子,难道很委屈她? 自己才委屈好不? 如果冀鋆那个时候乖乖地顺从自己,哪有后来的这么多事情! 自己哪里需要出卖亲生母亲去讨好美琳?哪里会因此遭到爹爹的厌弃! 都是这个冀鋆! 没有冀鋆,冀忞那个小丫头哪里还有主心骨,哪里还有那些底气! 洪相林觉得他和苏瑾如今落到这种悲惨的境地,被二皇子和美琳等人整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完全是冀鋆和冀忞造成的! 但是,他又不敢恨冀鋆和冀忞,或者说知道恨她们姐妹也没有用! 恨了这么久,人家冀家姐妹还是好好的! 而他更加不敢恨二皇子和美琳这些人。 然后,全部的愤怒也扭曲成一股力量,迫使洪相林决定再赌一次! 洪相林再蠢,如今也隐约知道冀鋆和冀忞身上的价值,而苏姨娘又悄悄告诉他一个秘密,他相信,在这个世上,知道冀忞这个秘密的不多。 他已经成为跟二皇子等有数几人一样的人,为什么不再进一步,让触手可及的富贵收归己有! 冀家姐妹看起来一切如常,四平八稳,其实她们不知道,她们的身边有各色人等。 明面上的李宓,周桓和周彪,焦贤妃,陈国公他们自不必说。 几位皇子都没闲着。 还有和瑞长公主和同安公主。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宫里的贾太后也开始活跃起来。 他们相互试探,相互牵制,一旦发现对方,就会毫不留情暗搓搓地能下死手就下死手,但谁都不敢动冀忞和冀鋆的性命。 冀忞,包括冀鋆如同一见易碎的珠宝,谁都想得到,但是如果谁在抢夺的过程中,率先弄坏了珠宝,谁就将成为其他几方势力共同的敌人,粉身碎骨,是最终的结局! 洪培菊洪相林获得秘密的目的是为了前程,为了荣华富贵。 皇子们恐怕想的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谁也不会先做那个出头鸟。 苏瑾说,冀忞的梦里有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那里的一些花木,苏瑾从来没有见过。应该不是京城。 苏瑾在京城长大,没有离开过京城。对冀忞梦中所见,一无所知。 但是,有一群人,他们的行为很奇怪。 有个老者拿出几个不同颜色的小瓷瓶,瓷瓶上印着“金木水火土”几个字。 那群人每人都割破了手指。 有一些人的血齐齐滴进了“水”字瓶中。 还有五个人将血滴进了“火”字瓶中。 接着,五人中的三人将血滴进了“木”字瓶中。 然后,三人中的两人将血滴进了“土”字瓶中。 最后,两人中的一人将血滴进了“金”字瓶中。 洪相林咋一听完,完全懵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苏姨娘一定是被美琳折磨疯了! 这,这,这,都是些什么和什么啊! 可是,苏瑾死死地拉住洪相林, “儿啊!娘不会害你的!这真的是冀家丫头身上的秘密,而且是天大的秘密,不是为娘用自己的身子养了那个“葡涟”,娘亲也没有这个机会能够进入冀忞的梦里。你想办法,把这个秘密弄清楚,咱们母子翻身的机会就来了!” 洪相林依旧半信半疑。 然而,他那个不曾谋面的堂兄洪逑滨找到了他, “礼国公血脉传承下来一个秘密,不过,礼国公老夫人得奇人想帮,给了她一种药,因此世子和世子的子女的血基本无用。除非找到那个奇人讨来解药。而冀忞的娘亲曾经被人下毒,因此,这种药对冀忞不起作用。后来,冀忞又中了“葡涟”,冀鋆为了缓解“葡涟”,又将带着蛊的血给冀忞服下。” “啊?”洪相林彻底呆住。这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洪逑滨不管洪相林的惊讶,继续道, “而没有想到,冀鋆的蛊竟然与冀忞的血融合到了一起,又生出了新的毒,而冀鋆后来又数次给冀忞服用她的血制成的药丸,毒又养蛊,蛊又生毒。如今冀忞身上的毒已经不好说究竟几种,它们在冀忞体内相互制衡,谁也没有占据优势,于是冀忞如今无甚大碍。” 洪相林感觉唇角一湿,原来惊得流出了口水! 这,跟他有关系? 洪逑滨交给洪相林一包药,道, “堂弟,这是个机会,端的看你如何去做了!” 洪逑滨要洪相林以身为饵! 冀忞身上的血被冀鋆的蛊所影响,拿下冀鋆也是一样! 而冀鋆的蛊,也有个弱点。 洪相林的手在袖中紧握成拳,拼一下! 洪相林知道冀鋆心性甚高,心高气傲,看不上原来的自己。 那自己如今改变了,人精神了,是不是在冀鋆那里就不一样了? 洪相林知道冀鋆与李宓,周桓和周彪等人来往甚密,那些人身份身份贵重,自然不可能娶冀鋆做正妻。 自己则不一样,自己明媒正娶! 冀鋆应该知足! 嗯!估计稍微欠缺一些的,就是自己是偏胖,冀家姐妹都是瘦瘦的,那就减一减分量! 如果冀鋆真的是看上了自己,一切岂不是都将迎刃而解! 相视一笑的二人各怀心腹事。 冀鋆想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洪相林不挑衅,明面上还如此客气,就应付一下。 “相林公子,我看你双目隐隐红赤,呼吸略粗重,且面上油光隐现,尤其是鼻头,更是明显,可是近日饮食油腻,致使上下不顺?通体不畅?我建议你多多食用果蔬,不过冬日瓜果较少,甚是不便。要不,建议你服用些金银花、菊花、栀子、生地、连翘、薄荷、竹叶,或者绿豆等物,对你能有些助益。” 你上火了,得吃点“败火”的东西。 “啊?”洪相林有点懵,冀鋆说的这些,他能听懂,却又不全懂。 还有,这是聊天的正确打开方式? 洪相林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接,刚想自顾自找个话题,就听冀鋆道, “还有,你最近肯定是思虑过重,你看看你的头发都少了,是不是觉得簪子都箍不住了?” 浑欲不胜簪啊! 这洪相林有“秃顶”的前兆啊! “啊?”洪相林下意识地摸摸头发。 冀鋆见状,摇头叹息, “别摸了,再摸就更少了!还有,记得,洗头,再痒痒,也别用指甲使劲挠,越挠越痒!” 唉,皮脂腺分泌旺盛,脂溢性皮炎啊! 说罢,摇着头,带着芍药快步离开。 半晌,忽地想起,冲着冀鋆的背影喊道, “冀大小姐,那该怎么办好?” 冀鋆头也没回,摆摆手。风中,传来芍药的声音, “相林少爷,管住嘴,迈开腿!少吃饭,多喝水!早点起,早点睡,好光阴,莫浪费!小土豆,也能拥有大长腿!” 洪相林在风中凌乱。 章节目录 第三百零八章 武公公何必咄咄逼人? 惠琳宫中,一个年老妇人,正坐在蒲团上默念经文。 烛火摇曳,映照在妇人光洁的面容上,依稀可见她眉眼精致,五官柔美,年轻时候必定是个美人儿! 忽然,一个影子一闪,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已经站在老妇人面前。 老妇人竟似乎毫无察觉一般,双目微闭,口中喃喃自语,念念有词。 男子竟也不急,就默立在一旁。 半晌,老妇人睁开双眼,看到面前之人,微微一笑, “冬夜寒风刺骨,武公公不辞辛劳,本宫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西厂的武雪公公此刻内心吐槽,知道我大半夜地挨冻,你还非得把经文念完,等我说完了事儿你接着念不行啊! 武雪敛去素日里的肃杀和阴郁之气,面上浮起一丝和善的笑容, “娘娘折煞老奴,倒是娘娘一心向佛,令老奴钦佩不已,一部《金刚经》竟然能够倒背如流,可见娘娘潜心向佛,佛祖定能保佑娘娘称心如愿!” 老妇人淡淡一笑, “公公过奖!我一个暮年之人,可不比公公深受陛下倚重,事务繁重,恨不得吃饭睡觉的时辰都用来帮陛下料理事情,深宫寂寞,总要找点事情消磨光阴。” 武公公干笑一声,一丝讥讽从眸中滑过,瞬间消散,依旧恭谨地道, “娘娘您是有福之人,老奴是劳碌的命,蒙圣上看重,撑着这把老骨头,勉为其难而已。” 老妇人放下手里的佛珠,抬眼看向武雪,眸中不无嘲讽和探寻, “勉为其难?将焦贤妃和陈拙鑫耍得团团转,武公公可是太过自谦了!” 武雪却面色如常, “老奴是为圣上办事,贤妃娘娘和陈国公一心想为十三皇子铺垫储君之位,可惜,圣上目前并无立储之意,我也只能让贤妃娘娘和陈国公白忙活一场。” 武雪眉毛挑了一下,不经意间提高了声音道, “倒是您,在宫里重提陈美人之死,在宫外鼓动二皇子开始争夺储君之位,您说说您,放着好好的太妃不做,又把二皇子的心思给搅和活了,一个好好的富贵王爷没了,多出来一个野心勃勃的皇子,您也没闲着不是?” 老妇人面色略微一沉, “武公公,本宫虽然与你道不同不相为谋,但公公你的事情本宫从未透漏半分,你又何必过问本宫的事情?” 武雪也收起笑容, “老奴想问问娘娘,您真的觉得五皇子能够继承大统?老奴劝您还是收了心思。” 老妇人不以为意, “如果武公公是来做说客的,就请回吧。别等着本宫忍不住,将公公您携带的蛊翻腾出来,倒时候大家面子都不好看。” 武雪冷笑一声, “我既然敢在宫中用蛊,就不怕被别人知道,倒是陈娘娘你,之前给冀将军的夫人,礼国公的大小姐下毒,稍后,又鼓动焦贤妃给礼国公父子下毒,如今,又千方百计护着冀家两个丫头,好人,坏人,都让娘娘一个人做了,娘娘好歹给我们留点路,别一个人吃独食吧?” 老妇人丝毫不气不恼,抬手抚了一下鬓角,那处垂下两绺黑白相间的发丝,淡然一笑,道, “公公,在这里,请叫本宫白太妃!” 武雪有一丝愠怒,随即又一笑,笑得十分玩味, “娘娘也有怕的地方,老奴就不明白了,娘娘为何要将冀忞那么大的宝藏放在淮安候府?” 白太妃看向武雪,眼中满含深意, “你真想知道?” 武雪点头! 这确实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眼前之人,其实是五皇子的生母陈美人! 当年真正死去的是白太妃。 白太妃与陈美人身高体态十分相似,陈美人在“自尽”后,就以“白太妃”的身份在宫中隐匿下来。 陈美人曾经帮助圣上做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其中之一就是,给和瑞长公主下毒。 皇上继位之初,忌惮和瑞长公主的权势威信,因此想着让和瑞长公主“常年养病”。 不料,下毒之事败露,而且最为诡异的是,和瑞长公主和上官淑妃同时中了毒,而这个毒却不是皇上给陈美人的毒药,是另一种被掉了包的“蛊毒”! 和瑞长公主勃然大怒,不得已,皇上只好交出陈美人。 但是,陈美人不甘心就此赴死! 当年皇上还是六皇子的时候,陈美人就在皇子府做侍女。 皇上那个时候对陈美人很好,陈美人也以为皇上是个可托付之人,对皇上忠心耿耿,也暗地里帮助皇上干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 和瑞长公主这次失了手,陈美人觉得不能完全怪到自己头上。 如果皇上不是对和瑞长公主起了恶念,就不会被利用。 但是,跟皇上没有办法讲道理,毒也确实是自己动的手,为了给和瑞长公主一个交代,皇上也就只能舍了陈美人! 常年为皇上办隐秘的事情,陈美人被迫和主动地学了一些手段,包括易容,包括防身的功夫。 当然,更多的是,陈美人不再是那个惟命是从的小侍女,她在多年的听命中学着如何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更好地完成任务。 同时,她开始一步步为自己寻找退路。 在入宫之后,她已经寻到了几个适合的“替身”。 白太妃是偶然中撞破了她的秘密,白太妃必须死! 但是陈美人还算良心未泯,允许白太妃提个要求,陈美人可以尽量满足。 白太妃苦笑一声道, “我娘家基本没人了,自幼家中遭遇水灾,只有我一人得救。后来到京城投奔远亲才活了下来。再之后为了报答亲戚的恩情,也为了博个出路,就进了宫。如此无牵无伴走完一生,也好。就是,没有报答收养我的那家人的恩情,我走得不安心。” 武雪试探地问道, “白太妃的亲戚家是淮安候府?” 陈美人颔首, “论起来,白太妃要称洪老夫人一声表姑妈。洪老夫人当年收留了白太妃,没有想到,一个善念,给子孙得到一个这样博富贵的机遇。” 武雪微不可查地叹口气,他们这样的人,基本都是在刀尖上行走,保不齐什么时候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白太妃这算是好的,知道自己为什么死,死前还能完成一个心愿。 有多少有罪或者无辜之人,稀里糊涂地就没了性命! 皇上如此对待陈美人,确实会令陈美人寒心。 但是,为主子卖命,替主子背锅,这又似乎是个必然的结局! 陈美人看出武雪所想,道, “你以为我是怪皇上?” 武雪不置可否。 陈美人怪不与不怪皇上,武雪不好说。 但是,皇上是真的厌弃陈美人所生的五皇子! 也是,一看到五皇子,就会想起他那个“失手”的娘亲,关键是,“失手”的娘亲得罪了长公主! 或者,皇上不愿意面对的是失败的自己! 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被自己的嫡姐辖制! 但扪心自问,和瑞长公主并没有过度擅权和干预朝政,难道仅仅是因为和瑞长公主的“嫡公主”的身份,令皇上不快? 皇上的母亲位份低,一直被璐太妃抚养长大。 生母与养母都不是父亲的正妻! 算了,这是皇上的家事,他无需操心。 陈美人摇头, “从我第一天为皇上做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的时候,我就做好了随时随地被皇上舍弃的准备。而且,确实是我没有办好差事,确实弄砸了事情,不仅没有削弱长公主的权势,相反还激起了长公主的怒火,曾一度想让皇上退位当太上皇,让太子继承皇位。” 这事情,外界不知,武雪知道。 后来,是广宁郡王和江夏郡王强烈反对,说此前经过几个皇子的争位,已经令朝堂元气大伤,又赶上黄河水患,江南大旱,北燎兴兵入境,南边也不太平。 如果此时,出现皇位更迭,大周将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一旦大周江山不稳,你这个长公主又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你和瑞,又去做谁家的“长公主”? 长公主指责皇上“得位不正”,指责广宁郡王和江夏郡王“助纣为虐”。 武雪那时就在跟前护卫,但那时他不是皇帝的最重要的心腹,他不知道长公主的指责有无道理,但是他不在乎。 得位正与不正,皇上也是大周的皇子皇孙,也与武雪无关。 而武雪的所有风光和权势,都是当今圣上给的,这就够了! 圣上一直怀疑太子没有死,至少有人在故意阻挠调查太子失踪的真相,甚至认为太子失踪一事与和瑞长公主有关! 剿灭“绿茶教”消耗的军费远远超出了剿匪所需的真实费用。 皇上怀疑,有人利用“绿茶教”的兴起和被剿灭暗中将国库的库银转移走。 “绿茶教”是明着试探大周的虚实。 而藏在暗处的某些人,想要趁着大周君臣猜忌,天灾人祸之际,掀翻圣上的皇位,甚至颠覆大周的江山! 陈美人接着道, “皇上疑心重,因此太子成了池鱼。我对太子并无恶意,你去寻你的太子,不妨碍我为五皇子铺路。只是看我们谁的脚程快而已。公公何必咄咄逼人?” 章节目录 第三百零九章 冀鋆的出现是个变数 陈美人尽管易容成白太妃的模样,但是一双秀目隐含灼灼光芒,她定定地看向武雪公公, “公公又何必咄咄逼人?” 武雪的手在袖中紧攥成拳,心中隐隐后悔,从一开始,如果狠狠心,拼个鱼死网破,是不是就不会受陈美人的辖制?是不是如今就不会出现这种比较混乱的局面? 大周宫中不准养“蛊”。 但是,他是皇上的心腹,别人可以不养“蛊”,但是皇上需要养“蛊”的时候,他就必须替皇上养“蛊”。 武雪也知道,事情一旦败露,他就得替皇上平息群臣的怒火。 但既然走上了这条路,武雪知道,自己很难全身而退。 但是武雪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他是内臣,了无牵挂的宦官,不管是在皇子府的后院,还是在皇宫,一个无权无势的宦官,太监,也是随时随地可能无声无息死掉的一个小蚂蚁! 武雪不想这样,不能掌控别人的生死,至少掌控自己的生死! 可是,年轻时候的武雪发现,若想掌控自己的生死,必须先有实力掌控他人的生死! 皇上刚即位的时候,和瑞长公主等许多宗亲不服,开国国公等勋贵不服,清流文臣不服,甚至京城之中的普通百姓也多有微词。 是宫里的璐太妃为首,皇亲里面荣安郡王,广宁郡王和江夏郡王鼎力支持。 礼国公和陈国公全力支持。 因秦国公在观望,然后,皇上摒弃了皇家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开国国公家的女子不入宫。就是担心出现东汉那般,外戚专权,子弱母壮,皇家任由外戚摆布的可能。 但是,皇上为了拉拢秦国公,也为了试探秦国公,向秦国公提出求娶国公府的嫡长女秦景桃。 武雪知道,皇上当时觉得秦国公一定会百般推辞,毕竟,国公府的嫡长女无比尊贵,纵然没有封号,尊荣上比公主郡主县主差些。 但在实际的联姻价值上,其实远远强于公主郡主。 在大周,与公主成亲,就得自动远离权力中心,才高八斗也好,满怀抱负也好,都只能在朝堂上担任那种基本上只领俸禄,没有实权的闲职,甚至,听说以前,还有个别驸马压根不用去办公。因为他们的上司压根不分配工作给这些驸马。 而如果娶了国公府的嫡长女,可以在岳家的帮衬下,进,可以令自己的仕途更上一层,甚至几层。 退,可以在风吹草动的时候,有傍身的依仗。 毕竟,国公的姻亲,只要不是谋逆,即使犯了罪,也会从轻发落。 武雪记得当年宁国公的嫡次女嫁的是吏部尚书的小儿子。 义安郡王想将自己的女婿从外地调回京城,但吏部尚书是个直性子,坚持义安郡王的女婿第一任期未满,其次,在地方外放期间,风评不加,本次调整拒绝调任。 义安郡王于是跟吏部尚书在朝堂上大吵一番,当然最后,被众人劝开。 可是,义安郡王的世子知道后,非常生气,他与姐姐感情深厚,一母同胞,与其他庶弟庶妹自然不同。 恰好在酒楼遇上吏部尚书的小儿子,也就是宁国公的这位女婿。 世子一见吏部尚书这个小儿子也没什么才学建树,可以在京城繁华之地吃喝玩乐,而自己的姐姐,堂堂县主,就得跟着姐夫在边远之地受苦,分外气愤。 一个看着对方不顺眼,咋看咋想上前揍对方一顿! 一个看出来对方眼神不善,也知道对方是世子,可是又觉得,自己也不是白丁,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还能把我咋的? 二人一言不合,开打! 然后,这个在义安郡王世子眼泪没有什么“才学见识”的宁国公的女婿把世子打得哭爹喊娘! 世子是上了皇家族谱的,宁国公的女婿等于打了皇亲国戚,义安郡王当然不依不饶,何况还有前面的积怨。 放在别人身上,恐怕不死也得扒几层皮! 即使是吏部尚书的儿子,恐怕也免不了皮肉之苦! 毕竟,义安郡王是当今圣上隔房的堂弟,血脉不是很近,但是,皇上要表现“兄友弟恭”,必须要“爱护”义安郡王。 于是,最后,宁国公的女儿女婿被外派出京城任职,三年不得回京。 皇上当时就觉得,秦国公不会同意,因此,皇上可以从秦国公手里收回一部分兵权。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秦国公将秦家的嫡长女送进了宫里! 后来,为了帮助焦贤妃与秦贵妃抗衡,武雪给了焦贤妃“食髓蛊”。 陈美人就是拿捏住了“食髓蛊”的事情,因为一旦暴露了这个事情,即使武雪和焦贤妃一力承当,臣民也不会相信! 说武雪帮助皇上监视群臣,可以接受。 武雪帮助皇上排除异己,也可以接受。 哪怕武雪帮助皇上搜罗美女,和天下的奇珍异宝,臣民或许敢怒不敢言,但是也不会反应过激。 唯独“蛊”是不可触碰。 因此,堂堂中原天子,违背祖宗规矩,在宫中养“蛊”惑人,害人,岂不令番邦蛮夷嘲笑! 皇上失去臣民信任,人心惶惶,势必导致天下大乱! 武雪自然不愿意看到天下动荡,如果皇上不再是皇上,他这个“厂公”能有什么好的下场? 尽管武雪也为自己安排了几条后路,或可保命。 可是,一旦动荡,个人即如浮萍一般,还谈何其它。 武雪面沉入水, “娘娘一再插手宫外之事,老奴都忍了,娘娘倒来兴师问罪,老奴倒要问问娘娘,娘娘如此做派,如果不是我一点证据没有,我甚至是怀疑,太子的失踪都是娘娘一手策划的!” 陈美人听武公公如此说,不由得吃吃冷笑,面上的嘲讽一览无余。 陈美人垂下眼帘,拨亮烛火,缓缓地道, “你不用胡思乱想,本宫实话告诉你,是本宫做的,本宫不会否认。如果本宫有那种本事,别说一个太子,哼!本宫就会将,除了五皇子之外的所有皇子全部杀掉,而且把皇宫里的其他那些讨厌的女人,除了皇后之外也全部杀掉,如此有多省事?何必跟你在这里白费唇舌!” 武雪一脸阴沉地看着陈美人,陈美人的狂傲和嚣张好不掩饰。 武雪心中知道,如果这个女人有这个能力,她确实是会不择手段如此去做。 不过,幸好陈美人虽然是有点本事,但是手并不能伸这么长。 陈美人道, “公公想找太子,不妨在秦贵妃身上下点功夫。当年公公将焦贤妃弄到宫里,不就是为了对付秦贵妃?但是焦娇贤妃虽然也为公公做了一些事情,不过秦贵妃身边高人不少,皇上本意是不想让秦贵妃怀上皇子,但是也仅仅是阻挡了秦贵妃怀孕的时间,因此秦贵妃还是生下了八皇子,只是八皇子年龄偏小而已。” 武雪点头赞同, “以身为饵,但是皇上不想让韩德妃和上官淑妃来做这种事情,所以最后锁定了锁定了焦贤妃。她有野心,而且心肠足够狠毒。且圣上不能假手他人,就必须是亲自动手,且还一定会保密,也只有焦贤妃最合适,因此,老奴才安排焦贤妃进宫。” 陈美人叹口气, “当初焦贤妃入宫的时候,本宫以为她活不了多久,没想到还升到了妃位,公公居功至伟,贤妃应该好好感谢公公。” 武雪诡异一笑, “贤妃娘娘母子可以牵制秦贵妃母子,秦贵妃母子不死,贤妃娘娘就能好好地活着。” 陈美人不置可否,继而有些感慨道, “这一点上,我非常佩服咱们的皇上,他明知道焦贤妃心中想的是礼国公世子,不过却依然愿意把焦贤妃塑造成所谓的宠妃,而且跟她还育有子嗣,皇上也真是不容易。” 武雪不想在焦贤妃的事情上过多纠缠,转而问陈美人道, “娘娘难道认为,阻碍冀鋆父母进进京的是秦国公的人?” 陈美人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想了想,淡淡的道, “这一点我不知道,我只是能告诉你,我没有做。冀鋆父母进京与否,与我而言并无大碍,甚至我期盼着冀鋆的娘亲能够进京。冀鋆的出现是一个变数。我觉得只有通过另一个变数来才能够打破如今的困局。” 二人同时沉默。 皇上派自己信任的堂兄弟广宁郡王和江夏郡王的儿子去接近冀忞。 原打算的是二人不管是谁能够获得冀忞的信任,那么便可以将冀忞身上的秘密拿捏住。 可是没有想到冒出来冀鋆这个堂姐! 更加没有想到的是, 冀鋆竟然歪打正着,将错就错地能够压制或者缓解冀忞身上的“葡涟”。 如此一来,便将皇上整个的计划给打乱了。 淮安候府,冀鋆开始感到隐隐不适,身上的蛊虫也呈现出烦躁不安的表现。 冀鋆开始没有觉得如何,吃五谷杂粮,总得有个头疼脑热。 虽然说这个时代没有农药污染啥的,但是,毕竟水处理技术跟不上,肉食处理也充分,唉,也难啊! 然而,很快,冀忞也出现了不适,冀鋆是浑身乏力,心烦意乱,自己总感觉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忽然间心跳如擂鼓,忽而,又缓慢得令冀鋆感到气闷。 冀鋆自己给自己把脉,难道是“心律不齐”?“二联律”或者“三联律”“束支传导阻滞”? 冀忞则开始嗜睡!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章 洪相林的改变 冀鋆和冀忞先后出现不适,令冀鋆立刻想到有可能是“葡涟”复发,或者,是自己和忞儿在不经意间又中了什么毒。 这次,冀鋆不敢在淮安候府露出端倪,冀忞嗜睡,她便在次日自己醒后,用各种方法让冀忞醒来,什么凉水,针刺,甚至让麦冬使劲掐冀忞的胳膊内侧。 还好,冀忞是“嗜睡”,还没有到“昏睡”,甚至“昏迷”的程度。 弄醒冀忞之后,冀鋆带着冀忞大摇大摆出淮安候府,直奔“好邻居”而去。 马车里,海棠见到迷迷糊糊的冀忞,担忧地问冀鋆, “大小姐,是不是洪相林给您和小小姐下了毒?我们搬离淮安候府吧?或者直接住在店里?” 冀鋆摇头, “我不确定是不是洪相林,我们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可见对手很是难缠,即使不在淮安候府,在别的地方也不能保证我们不被人下手。” 海棠不语,以无心对有心,实在是防不胜防。 也罢,这次,两位小姐发现情况不对后,佯装无事,立刻到“好邻居”。 桓世子悄悄带了了乔装改扮的郎中为两位小姐诊治,也说并无大碍。 潘婶看了两位小姐情况,也没有发现有危及性命的地方。只要不是特别严重,慢慢调理,麻烦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 淮安候府里,洪相林看着镜中的自己,原来浑圆的大胖脸瘦下去后,如今看着不那么圆,而是真的有了点“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的样子。 五官也明晰起来,竟然没有发现自己的眼睛还不算小,越看越有神采! 这副相貌,越看越耐看! 我咋就长得这么好! 难道这就是天降大任的前兆? 苏瑾终于忍不住将洪相林身世的秘密告诉了他。 洪相林先是错愕,接着是震惊,最后是狂喜! 从一个没有什么实权的侯爷的庶子,变成了一个权倾朝野的国公爷的庶子…… 不,或者说是外室子,或者算是私生子,那又怎样?那也是国公爷的血脉! 何况,如今的陈国公陈拙鑫就是庶子! 庶子可以继承爵位,外室子,私生子就不能有所作为? 洪相林欣喜之余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立刻去认爹! 陈拙鑫,他的亲生父亲,就是不让他认祖归宗,也总会保证他富贵荣华! 洪相林在这一年里屡次受挫,已经不那么雄心壮志。 如今,洪相林已经知道应该低头弯腰,自己无功名,无功勋。出身又不高,“父亲”洪培菊也不是响当当的人物。 飞黄腾达,封侯拜相的事情,就别想了。 但是,不管自己的爹是谁,做个家财丰厚的勋贵子弟,还是能够办到的。 但是,目前看,洪培菊是不可能帮他实现这个心愿了。 洪培菊自己手里都不是特别的宽裕,虽然花钱不至于精打细算,但是跟花钱如流水的气派比起来,还差很远。 洪相林仔细想想,最容易实现的目标就是,陈拙鑫帮他找一个可以依靠的老丈人,最好有钱又有权。 但是鉴于洪相林此前的名声太差,洪相林知道,除非自己现在立刻堂堂正正地进了陈国公府,成为陈拙鑫正式认可,且陈国公府认可的儿子,否则,处境不会有什么改变。 陈拙鑫又不可能为了他压着人家嫁女儿。 那么一段时间,洪相林就在恍恍惚惚中,一时唉声叹气,一时手舞足蹈。搞得恪吉居里的两个姨娘和丫鬟小厮们都以为这位相林少爷“魔怔”了。 那一日,宝茳回府,“恰巧”遇到了洪相林。 洪相林对这个姐姐没有什么感情。 此前宝茳来投奔淮安侯府,洪相林明里暗里没少嘲笑宝茳是来打秋风的。 不过那个时候,宝茳就是一个唯唯诺诺,有些小家子气,过来投奔高门亲戚的小女子,见到他这样的正牌儿少爷不敢顶撞,甚至不敢表露出半分的不满。 远不像冀家姐妹有底气,所以,宝茳在被洪相林嘲笑几次之后,再见到洪相林就躲着走。 洪相林在侯府嚣张惯了,嘲笑宝茳,绝大部分的原因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闲的。 时间长了,宝茳躲他躲得越来越熟练,洪相林也失去了,打击宝茳,嘲笑宝茳的兴致,慢慢的跟宝茳倒也相安无事。 如今宝茳不管怎么说,已经是广宁郡王的姨娘。 虽然姨娘是妾,但是郡王爷的妾,到底跟别人的妾不一样! 洪相林如今在侯府的地位一落千丈,尤其他自己的生身姨娘,又失了侯爷的宠爱,在侯府已经是成了可以被人随意欺负的对象,洪相林身上没有了从前的嚣张。 如今再见到宝茳,洪相林心中再不情愿,再瞧不起宝茳,也得满脸堆笑,刻意逢迎。 宝茳见到洪相林如此谦恭,心中也收获了很大的满足感。 虽然宝茳清楚自己在广宁郡王府是什么样的地位,但是不妨碍宝茳在洪相林面前显摆她的得意。 广宁郡王对外宣称收了宝茳为姨娘,但是宝茳却至今没有被广宁郡王收房,而且那次事情之后,宝茳甚至不能靠近郡王。 而郡王妃也对宝茳很是很是不满。 世子周彪是视若无睹。 这么一比较,沺黎乡君倒是显得热情得多。 好在郡王妃亲眼见到广宁郡王对宝茳并没有什么爱怜之意,也猜到了这是广宁郡王和宝茳之间的交易,因此不再把宝茳当成分宠的后宅女子。 郡王妃还算良善,宝茳在郡王府李,倒是衣食不愁,吃穿用度也确实是按照姨娘的标准。 然而,郡王妃心里到底有根刺,一是多年来与广宁郡王伉俪情深的美景被打破,就算是广宁郡王有难言之隐,就算是宝茳“救”了广宁郡王,谁知道她以后会不会“挟恩求报”? 广宁郡王会不会对宝茳心生怜惜? 二是,郡王妃心中对冀家姐妹有成见,她心底怀疑,宝茳能够恰好救了广宁郡王,有冀家姐妹的手笔。 无论怎样,郡王妃都不会很待见宝茳。 本来宝茳觉得,自己容貌不弱,而且也是侯爷的侄女,甚至算是嫡出的小姐,其实要是从身份上,说不定比玉颜和美琳还要高一些。 这样以姨娘身份进了郡王府之后,曲意逢迎,再为郡王爷生下一儿半女,以后的日子岂不是花团锦簇? 但是事实却出乎了宝茳的预料,广宁郡王不好女色,宝茳被郡王妃安置在后院,广宁郡王基本从来没有踏足过这里。 宝茳的这些想法根本无从施展。 不过不管怎么说,倒郡王府没有困着宝茳,没有软禁她,甚至没有让宝茳这位新鲜出炉“宝姨娘”乐极生悲,染病而亡。 宝茳内心庆幸又不甘。 她救了王爷,让王爷在那种情况下避免的身败名裂! 她只要一份名副其实的殊荣和富贵,难道不是王爷应该给她的? 洪逑滨看着宝茳脸色变幻不定,慢慢地道,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你还是太年轻,那时候,就应该留下什么痕迹,比如在郡王爷身上咬个牙痕什么的,如今,郡王爷脱困,你再无能够拿捏住他的把柄,他能让你安然活着,能允许你用宝姨娘的名头抛头露面,已经是郡王爷和王妃的仁慈。” 宝茳的脸色极为难看。 洪逑滨的话就像一个小锤子,一下一下,轻轻地敲击着核桃,然后,不知道何时,核桃皮已经碎了,而里面的桃仁完好无损。 不似,有的人,一记猛锤下去,连壳带桃仁,全都碎在一起! “你如今还可以凭着郡王府姨娘的名头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再过几年,郡王爷早已忘了你曾经的恩情,趁着王爷不在家,王妃将你卖掉,或者害死,你觉得王爷会为你讨回公道?不,王爷根本不会有一丝的感触,而是接着与王妃娘娘伉俪情深。” 宝茳打了个冷战,口中喃喃地道, “王妃看起来很和气,而且,我对王妃没有威胁!” 宝茳试图说服自己,一个出身名门,皇家玉蝶的王妃,还育有嫡子嫡女,还有王爷的宠爱。 一个籍籍无名,无权无势,无子无宠的妾室。 “王妃杀我,对她没有好处,只会坏了她的名声!” 然而,宝茳却清楚,这种情况非常有可能。 洪逑滨唇角微微勾起, “妹妹,你也知道你无权无势无宠,你还有救。别说你没儿子,就是你现在有儿子又如何,苏瑾的下场你没看到?” 宝茳紧紧咬着下唇,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半晌,她似下了决心,道, “堂兄,我听你的。” 宝茳进出郡王府并受限,尤其是回淮安侯府,只要跟王妃说一声大部分的情况下都能应允。 即使不被广宁郡王和郡王妃待见又如何? 只要走出王府,宝茳就是王府的姨娘,而且是广宁郡王唯一的姨娘,因此宝茳面对洪相林的时候,底气十足。 洪相林见到宝茳,立刻堆起一个讨好的笑容道, “宝茳姐姐,如今今非昔比,小弟祝姐姐早生贵子,早日为王府开枝散叶!小弟初次见到宝茳姐姐,便知道姐姐是有福之人!” 宝茳心里恨得牙痒痒,哪壶不开提哪壶,开枝散叶,我还没敢想,你倒是敢想。 想起洪逑滨的提醒,宝茳压下心头不快,满含笑意道, “相林弟弟也是越来越长进了!不过,我觉得相林弟弟天资聪颖,只是差点运气,假以时日,相林弟弟如有飞黄腾达那日,姐姐和你的外甥还得靠弟弟撑腰,弟弟可不要让姐姐失望啊!” 洪相林的心被宝茳忽悠的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 难道宝茳如今担心自己去郡王府打秋风,因此,来堵自己的嘴? 还是,宝茳姐姐伸手郡王爷喜爱,爱屋及乌,也想给自己谋个前程,将来帮衬宝茳母子? 宝茳见洪相林眼神闪烁,遂打断他的胡思乱想,低声道, “你可想成为郡王爷看重的小舅子?”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一章 礼国公和雷霆战将 冀鋆出资派去李家军驻地附近“考察”的那群人已经在边境站稳了脚。 其中,有几个关注农作物的人给冀鋆送来了他们在当地的成果:玉米,黄豆,土豆,还有有一些干菜。 这里面,冀鋆见到了久违的木耳! 冀鋆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在京城的菜市场见到了蘑菇。 但是,冀鋆对蘑菇有点“畏惧”心理,在前世,急诊室每年因为食用蘑菇中毒的人不在少数! 不过,好在,市面上进行买卖的蘑菇已经不陌生。没见过的,坚决不碰也就是了。 但是,木耳却没有见到。 冀鋆给冀忞描述木耳的样子,冀忞依言画出来。 冀鋆派去的人在边境城镇顺利找到了“木耳”。 原来,在当地的偏远山村,已经有人以木耳为食物了。 但是因为不易保存,且口感也一般,并不为众人所特别喜爱,自然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 冀鋆的人在当地摸索出来木耳的种植方法,因为那里木材质量好,空气好,光照好,木耳涨势喜人。 成熟的木耳采摘下来后,又被晾晒成干,运回京城给冀鋆。 但是,更多的,依照冀鋆的建议,大部分交给了李家军的军师宇文烟铭。 其余的,用来跟燎戎进行“物物交换”。 起初,燎戎对这个“黑不溜秋”的东东一脸的嫌弃,也是,新鲜的木耳,也不如鲜花好看。 晾干之后的木耳更是扭扭曲曲如虫子一般,看起来确实不怎么样。 不过不要紧,冀鋆让人讲解介绍木耳的好处! 尤其是说到可以润肠,清除体内垃圾,增强免疫力,咳咳,强身健体等好处后,再亲自演示几种做法,并现场品尝,也吸引来许多人的关注。 冀鋆心中有个想法,因为冀鋆目前没有亲自到边境去实地考察,所以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能有点幼稚。 冀鋆如今将目光放到了“燎戎”上面。 燎戎地小,人少,与北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果,通过对燎戎施加影响,将燎戎的人心拉拢得靠近大周,将是对北燎的重要威胁。 冀鋆觉得相对于北燎,燎戎肯定不大愿意打仗。 好比打仗都是损失一百两银子,人家北燎有几十万两做后盾,而燎戎的银子可能撑死了才一,两万。 如果不停地打下去,北燎有足够的人马,地域和资源可以修整后东山再起。 而燎戎可能就直接国灭身死。 因此,燎戎摄政王才来大周试探。 燎戎也好,北燎也好,与大周开战,主要原因之一就是他们草原的游牧人相对于大周的农耕人们更加依赖于天气,生活极为不稳定。 一旦遇到天灾,比如暴雪暴雨狂风洪水,牛羊死伤不说,就是人,都难以抗拒。 即使没有天灾,一旦流行瘟疫,对人和牲畜也是严峻的考验。 当他们活不下去的时候,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也不可能抱着刀箭等死,可不就是去抢么! 但如果,他们在遇到天灾瘟疫的时候,也有活下去的依仗,除非是遇到特别好战的分子,否则,很大程度上都愿意相安无事。 冀鋆派去的这些人里,有些人孤家寡人一个,且在江湖上有仇家追杀,到了边境,可以安顿下来。 还有一些人,拿了安家的银两,愿意去新的地方闯闯看。 还有的,纯粹就是好奇和帮忙。 这些人的素质参差不齐,有的比较执着,认真。 也有的做着做着就没有了信心,半途而废,中途逃走的也有。 不管怎么样,都是一种尝试,冀鋆想,自己在现代掌握的知识不是特别庞大和全面,但是,至少有些先进理念。 在理论结合实际的过程中,一定会有许多的坎坷,但再苦再难,也要有人去做。 说不定自己煽动了这只小小的蝴蝶翅膀,在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后,会有惊天巨变。 无论如何,自己做的这些的出发点和目的,是利国利民,历史终将会给自己一个正确评价! 想到此,冀鋆不由得一阵心潮澎湃。 边境来信中,提到燎戎的摄政王迭刺苍舒回去后,与李家军商议,曾经短暂地开放了几次“边市”。 就是,双方各自出点商户,拿着各自的产品,在边境进行交换或者买卖。 但主要的形式还是交换。 这也不难理解,比如燎戎的人缺粮食,他们本地没有粮食,或者产量低,有再多的银子也买不到。 信中提到,有几个面庞白净的商人跟燎戎人交换中,明显吃亏,用几车的粮食,就患了几张毛皮。 这几个商人还话里话外流露出是京城的王爷嘱咐的。 冀忞看到这里笑问冀鋆, “堂姐,你说是广宁郡王的手笔吗?” 冀鋆想广宁郡王和燎戎摄政王之间的秘密交易,不算是最高级别的机密,那也不是家长里短就能琢磨出来的,这也太儿戏了吧? 冀忞看出冀鋆所想道, “或者是有人故意朝郡王身上泼脏水,或者是郡王爷自己放的迷雾。” 冀鋆点头。 迭刺苍舒想要的不会这么简单。 冀忞想了想问道, “堂姐,你让咱们的人在那边发展农耕,我很赞成,可是,为什么还要开设学堂,免费教导他们住地附近的孩童读书,有何用处?可是,想让他们将来通过科举谋出路?” 冀鋆其实没有那么长远的想法,而且,觉得也不是很现实。 她派去的人里,有一个举人,两个秀才,其余的文化水平就高低不一了。 这么样一个临时搭建的团队,做点“义务扫盲”还可以,要是将一群几乎没有基础的孩童培养成可以过关斩将,最后在县,府,乃至最后进京考试中拔得头筹的“学霸”,不是有点难,而是基本不可能。 冀鋆只是想,让这些“散养”的孩子能够有机会识字读书,通过识字,获得以后继续学习知识,有独立思维和判断能力的人。 至少认识自己的名字,大致看得懂买卖的文书。不至于被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其次,希望他们能够懂得一些基本常识,能够明事理,有仁爱和怜悯之心,至少不恃强凌弱。 冀鋆想了想道, “其实,我更希望的是他们能够将识字作为一个工具,以后的日子里,作为他们成长和完善自身的本领。” 冀忞笑道, “做了这么多,好像没有一件跟李家军有关,但细想起来,件件都能帮上李家军,怪不得爹爹的信里赞堂姐能干,要我跟堂姐好好学。” 冀鋆秀美微微蹙起,道, “自古功高盖主,如大伯和你外祖舅舅那般,难免被皇上猜忌。你幼时的血可以帮助同安公主解毒,给了我一个提示。” 冀忞神色凝重起来,紧紧盯着冀鋆道, “堂姐是说……” 冀鋆看向冀忞, “你外祖舅舅和十二雷霆战将!” 冀忞眸子瞬间缩紧,脸色有些苍白, “堂姐的意思是,意思是,” 见冀鋆静静地看向自己,冀忞深吸口气,平复一下心思,颤声道, “十二雷霆战将身上有毒,外祖和舅舅的血可以解他们身上的毒!” 冀鋆点头, “因此,你外祖舅舅病倒后,只有你娘亲才能帮助十二雷霆战将!” 冀忞只觉耳中嗡嗡作响。 如此,很多事情也有了答案,百余年来,十二雷霆战将也是代代相传,甘为礼国公部下。即使一直有人在分化瓦解,但是,十二雷霆战将的忠心从来未变。 而冀忞忽然想起,在外祖父和舅舅病倒之前,或者说中毒之前,李家军与北燎有场恶战。 那次战役中,十二雷霆战将中有十人身负重伤! 而后来,据说是外祖父和舅舅救了他们! 假如,如堂姐救自己一般,只有外祖父和舅舅的血才能救他们,这种以血换血,以命保命的交情,焉能不对外祖父和舅舅忠心? 至于外祖父和舅舅如今的状况,应该是外祖父和舅舅那次元气大伤,回京休养时候,不甚中了毒! 冀忞又想,假如不是外祖父和舅舅元气大伤,或许,即使,焦贤妃通过舅母下毒,外祖公和舅舅也不会病重如此。 幸好,有堂姐在,如今外祖父和舅舅的身子已经大好,可是,大表哥还是不敢吐露一丝风声,就是担心,被再次下毒! 姐妹二人对视一眼,都在想一个问题,焦贤妃是受皇上指使还是其他什么人? 冀鋆道, “皇上可能也是因此猜忌李家军。但是,北燎咄咄逼人,又不敢令李家军成一盘散沙。或许皇上觉得如果揭开了你身上的秘密,就能切断礼国公和雷霆战将之间的联系!” 除非,象二皇子那般,他连自己的父亲都好不手软,因此,在前世,对冀忞有无秘密并不在意,直接杀掉了事。 面对李家军,二皇子绝对会将礼国公和十二雷霆战将全部杀掉! 只是不知道,二皇子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本事! 前世,二皇子能够弑君夺位,哪里来的本事? 总不会,突然之间,冒出来一只不怕礼国公,也不怕秦国公强大劲旅! 冀鋆通过跟李宓和周桓周彪接触,也大致了解了大周的军事力量分布。 礼国公和秦国公基本上掌握了全国的百分之七十的军队! 就是其余的军队全都听二皇子的,也只有百分之三十! 除非,除非,二皇子有什么秘密武器!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二章 洪相林改变的动力 到了“好邻居”的冀忞,很快就恢复如常,甚至精力十分充沛。 而冀鋆倒没有明显的改善。 难道,淮安候府里面有什么对冀忞不利的地方? 食物,饮水,或者空气? 如果真是这样,冀忞就不能在淮安候府继续住下去,至少在“解毒”之前不能在侯府里面。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有点不可遏制。 可是,冀鋆看着神采奕奕的冀忞,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自从冀忞中了“葡涟”之毒,而冀鋆用自己含蛊的血为冀忞解毒之后,冀忞体内有了蛊的痕迹,因此,冀忞身上的一些异动,冀鋆的蛊有时候会有所感知。 或者,冀鋆身体也会随着冀忞的异样有不同感受。 此次,冀鋆与冀忞表现不同,而且,一起到了“好邻居”,冀忞明显改善,而冀鋆却并无变化! 冀鋆一时间又不敢轻举妄动,她萌生出一个念头,或许,冀忞在“好邻居”的表现是假象或者巧合呢? 或许是“葡涟”在冀忞体内经过了一段时间后,又经过后来的一些情况,其中就包含冀鋆为冀忞解毒,因此,“葡涟”的表现发生了变化。 想到“变化”,冀鋆想起了洪相林。 洪相林就是个纨绔,能让洪相林如此自律,少吃少喝,从一个“小肥”的油腻少年转变成如今的“小帅”,一定有巨大的诱惑推动着洪相林! 冀鋆知道“节食”也好,锻炼也好,总之“减肥”是个漫长艰难的过程。 冀鋆自己曾经患过“胆囊炎”,医生叮嘱她在服药期间,少油少盐,最好是素食且易咀嚼易消化,生冷硬辣都不要碰,吃饭要七八分饱。 冀鋆前后用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恢复。期间,冀鋆整整有两周的时间里不敢沾一点油星,就是馒头,粥,咸菜,还得是蒸熟的的咸菜! 后来的日子里,虽然可以吃点炒菜,也是素菜,看见鸡蛋都难受。 得病之初,因为腹部时有疼痛,不敢多吃,吃的少也不觉得饿。接下来,不那么痛了,改为腹胀,也没有食欲。 比较难受的是,恢复的后期,没有腹痛腹胀,饥饿感开始越来越强烈,可是,担心复发,担心前功尽弃,因此,不得不“忍饥挨饿”,看着那些肉制品,油炸食品,甜甜的点心等等,特别馋,但是,也要强忍下来。 洪相林,没有疾病逼迫,如果是他主动为之,肯定不是突发奇想,一定是有什么目的,而且是非常强烈的目的性! 冀鋆想,难道有人“忽悠”洪相林,告诉他瘦下去之后可以娶公主,不,这个谎话太大了,没人信! 但是,如果说,可以娶沺黎乡君呢? 说不定,洪相林就心动了! 前世,洪相林做了二皇子的走狗,他跟在二皇子身边狐假虎威也好,或者是一展所长也好,总之,一定还是身上有些什么能力令二皇子看中。 原书中,二皇子这个人跟太子年龄相近,太子既嫡又长,且“仁孝有贤名”,二皇子自幼就没有想过要当储君,也没有人会那么不长眼,教唆二皇子去争太子之位,因此,二皇子就是太子忠实的小跟班。 太子那时候,亲兄弟只有二皇子一人,他也对二皇子很是友爱。一来二去,二皇子跟在太子身边见惯了大场面,也逐渐形成了自己见识,遇事也有自己的考量。 二皇子能够后来弑君夺位成功,很大程度上,说明二皇子还是有一定的能力。 冀忞说,二皇子善于使用投奔他,围绕他的人。 冀鋆深表认同,二皇子娶的何妃和邹侧妃,除了给他提供了充足的财力支撑。 还有一点,就是何妃和邹侧妃自幼长在商户之家,知道一切都以利益为重,从来不跟人浪费唾沫星子讲大道理。 何妃和邹侧妃在宫里安插眼线,一切以钱开路。 当然,除了钱,还有把柄。否则,就成了“冤大头”! 冀忞记得,何妃能够收买焦贤妃的手下宏公公就是如此,用冀鋆的话说,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 宏公公在宫里跟候南等几个宫女是“对食”,这不奇怪。 但是,据说宏公公在被“净身”的时候,不知道是动手操刀的师傅手法不好,还是那个时候不注意清创导致伤口感染,总之,宏公公险些丢了性命! 宏公公跟随焦贤妃得势之后,心理也逐渐变态。 在宫里,他找人做“对食”,或者是为了哄着对方帮焦贤妃和自己办差,比如候南。 或者是为了获取消息,比如,上官淑妃身边的嬷嬷。 因此,大都有求于对方,宏公公不敢对人家太过粗鲁。 为了满足他的扭曲心理,宏公公悄悄去过青楼,可是,虽然宏公公出手大方,但是宏公公弄残了两个青楼的女子后,被青楼的老鸨给打了出来!腿差地被打折! 也是,人家培养一个才貌双全的姑娘花费了许多心血,还没等赚足银子,就不能再接客,岂不是断了人家的财路! 宏公公本来想借着陈国公陈拙鑫的名头把青楼掀了,结果一达打听,马上偃旗息鼓。 这家青楼背后的主子是和瑞长公主! 何妃得知后,给宏公公悄悄置办了一个宅子,又借给宏公公一大笔钱。 宏公公用这笔钱买了下人和女人。 而这个把柄就牢牢地握在了二皇子的手里! 冀鋆感叹道, “二皇子能够毫无别扭地娶了两个商户女做正妃和侧妃,就可见二皇子看待身边的人比较不受世俗眼光限制。” 这可能也是他后来能够弑君夺位成功的一个原因。 在这个时代,男尊女卑,士农工商,商户地位又最低。 商户女在婚嫁市场上简直低之又低。否则,苏瑾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计冀鋆! 但是,二皇子给了何妃和邹侧妃足够的体面!令二人和二人的娘家死心塌地地为二皇子效力! 还有,美琳,前世的美琳能在二皇子身边如鱼得水,不仅是美琳心狠手辣,与二皇子一拍即合,还有,就是美琳个人能力也很强。 比如,美琳做事没有什么底线,或者受道德伦理的所限而缩手缩脚。 这个不存在。 犹如《潜伏》里面谢若林说,如果你一枪打不死我,我又活过来了,咱俩就还能做生意。 换成美琳就是,只要咱们都还没把对方弄死,只要价钱合适,咱们就可以继续交易,还能一起愉快玩耍! 所以,书中,美琳深得二皇子的“宠爱”,冀鋆觉得是因为二人“三观一致”,且“步调一致”。 他们是一样的人,这种“契合”甚至超过了爱情,友情和亲情! 可以说,书中也好,来到这个世界后,遇到的真实的人也好,冀鋆觉得,这些女子,包括焦贤妃在内,哪怕她身居高位,哪怕她是侍郎府的嫡出小姐,都不如美琳这个落魄侯爷的庶女“活得通透”,“看得清楚”! 冀鋆总觉得焦贤妃的一举一动,前前后后有特别大的落差。 前期焦贤妃一顿搅风搅雨,上蹿下跳,二皇子逼宫之后,焦贤妃又似乎突然之间的智商掉线,一点自救的措施都没有。 哪怕是在二皇子成功弑君夺位之后,璐太妃在那般恶劣的形势之下,还能够安排人去送冀忞出宫。 虽然最后失败,但总体而言,事发突然之时璐太妃没有特别慌乱,还在积极自救且救人。 而焦贤妃却是一副手足无措,任人宰割的样子。实在跟她前期那般咄咄逼人的架势很不相符,因此冀鋆觉得焦贤妃的很多举动可能都是有人在暗中指点或者指使。 另外,焦贤妃的目的或许并不是简单地要通过获取忞儿身上的秘密,来扶植自己的儿子上位那么简单。 自从见到了五皇子之后,冀鋆的头脑里一直有一个想法。 焦贤妃如此执着地将五皇子收拢在身边,难道也如同沺黎那般? 沺黎乡君曾经迷恋三皇子,可是,三皇子对沺黎并无甚回应,沺黎后来移情于容貌酷似三皇子的章吉生。 冀鋆记得冀忞曾经跟说过,焦贤妃在入宫之前,曾经和舅舅礼国公世子定过亲。 那么是不是焦贤妃如今心中一直念着礼国公世子? 而五皇子又恰好与世子容貌相似,因此焦贤妃便将这份情感转移到了五皇子的身上? 或许,焦贤妃给礼国公世子下毒,为的是不让世子上战场? 冀忞听冀鋆这样分析,紧抿着嘴,没有点头,但是看得出来,脸上明显不情愿且抗拒。 冀鋆明白,在冀忞心中,焦贤妃是一个十恶不赦的蛇蝎妇人,这样的人喜欢自己的舅舅,且跟自己舅舅定过亲,如今还对自己舅舅念念不忘的话,简直是对自己舅舅,甚至是对礼国公府的亵渎! 冀鋆能够理解冀忞的这种心情。 不过冀鋆倒是觉得再恶毒的女子,也会有她所爱的人。 更加不能因焦贤妃恶毒,就觉得她不会还惦记着自己的亲人和朋友。 罢了,不恶心小堂妹了! “小姐,小姐!死鸟了!”芍药“蹭”地一下闯进房间,把冀鋆吓了一跳! “啥?好好说话!” 冀鋆无奈,不被芍药吓死,也迟早得被这个丫鬟气死! 啥啊!就“死”,“死”的! 芍药喘着粗气道, “大小姐,小小姐,鸟死了!” 冀忞忙问道, “什么情况?鸟?谁的鸟?怎么死的?”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三章 陈员外不是碰瓷 起初冀鋆以为是有人来“碰瓷”。悄悄让自己带的宠物或者自己吃点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或药物,吃饭的时候出现不适,用来讹钱。 到了大厅之后,冀鋆发现,有点不象“碰瓷”讹钱。 鸟的主人是一个员外模样的人,冀鋆一眼见到他随行的小厮手里捧着的一件狐裘! 冀鋆初步认定:看起来家境殷实,有钱玩鸟! 其他有一些吃饭的客人还认出了这位员外。 潘叔悄悄告诉冀鋆,这位陈员外的爷爷曾经做过侍郎,而陈员外的父亲是陈侍郎的庶子,中过举人。 陈举人曾经在鸿胪寺任职,后来先后在工部和吏部任职,最后以六品主事致仕。 而陈员外又是他父亲陈举人的庶子。 陈员外自幼不喜读书,是以没参加科举,但是颇有经商才能,靠着父亲和岳父给的资助,一来二去,挣下了一笔家业,包括绸缎庄,客栈还有中等偏小点的酒馆。 换句话说,陈员外家里虽然并不是数一数二的豪富,但绝对不是特别的缺钱。 冀鋆暗暗赞叹潘叔的能力,短短时间里,已经将对方的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 而且,冀鋆猜测,陈举人也是比较有自知之明之人,在鸿胪寺,能够接触到番邦来人和外来物品,说不定由此打开了经商的思路。 冀鋆想,说不定陈员外的客栈就是陈举人那个时候建起来的,有些外来使节和注册的商队可以由鸿胪寺安排住宿。 但是,那些跟着使团来到大周做生意的商人们就只能自己找落脚的地方,这个时候,出初来乍到的人通过“内部人”介绍的客栈,肯定更加受欢迎。 陈举人只要不是鼠目寸光,只要不是做着“杀鸡取卵”的一锤子买卖,客栈的生意,有鸿胪寺照应着,肯定是细水长流,源源不断。 冀鋆想,这就是“地利”和“人和”的重要性! 冀鋆想起大学四年级的时候,遇到一个初中同学。他在医院附近开了一家小饭店。 一般而言,医院附近的饭店生意比较好,来就医的自不必说,很多附近市县的患者和家属早上来到医院,挂号,做检查,等结果。 中午时候,在本地没有亲朋或者不愿意打扰亲戚朋友的,一般都会在医院附近的餐馆吃午饭,顺便也歇歇。 然后,慢慢悠悠地到了下午,取出检查结果,再找医生看看,不严重的那个药方,开点口服药回去。 严重一些的可能就考虑住院事宜。 另外,冀鋆还发现,因为冀鋆所在医院是三甲综合医院,住院患者多,很多患者家属,亲朋好友会趁着节假日来探望病人,然后,冀鋆不止一次看到,中午时候,一大群人去了附近的饭店。 吃喝完毕,护理病人的或者病人本人,与这些探病的挥手道别! 护理病人的继续回去护理病人。 病人本人继续回去住院! 那时候,空调是非常奢侈的物件。 在冀鋆学习的医院只有手术室,重症监护室等极为重要的科室才有。 其他科室,病房也好,门诊也好,都是夏天靠开窗电扇纳凉,冬天靠集中供热的暖气采暖。 值班室里能有个电褥子,后来,消防检查的时候还给没收了。 因此,医院附近的饭店里根本没有空调。 可是冀鋆的同学就安了空调! 夏天的时候,客人们都是汗流浃背地进来,清清爽爽地出去。 其他饭店老板或者服务员常常在门口又是张罗,又是吆喝,滔滔不绝,连珠炮似的介绍着自己店里的“招牌菜”或者主打特色,比如,“物美价廉菜码大”! 比如,“连汤带水面热乎”! 比如,“现包现煮的大水饺”! 还有,“包子馄饨豆腐脑,三元五元能吃饱”! 冀鋆的同学从来不做这些。 冀鋆有时候经过他的店,看到门口冷冷清清,里面的顾客虽然不是很多,但却不是最少,也有点纳闷和惋惜,觉得,如果同学也能多“吆喝”几声,让更多人知道他家店的优势,生意岂不是会更好? 后来,有一次聚会,冀鋆终于忍不住问起同学, “你家的饭菜也不贵,味道也不错,而且还有空调,但是,你不说,外来的那些人哪里知道?你总是等着别人瞎猫碰死耗子一般试探着进你家,然后,一进去就发现里面凉快又清净,十个有九个都不走了。但是,你不喊出来,不是白白失去很多顾客?” 同学笑道, “我家安空调已经显得与周围人格格不入,好像我财大气粗一般,我再大声喊出来,岂不是拉仇恨?谁知道这些竞争对手有没有心思不纯去搞破坏的?而且,偶尔有几个顾客能够碰巧进到我们的店里,也就够了。因为,我的业务不在这些随机的客人身上!” “啊?”冀鋆惊讶了,开饭店,不指望随机的客人,难道还有固定的客人? 这又不是冀鋆上大学时候的食堂,就这些菜,这些饭。爱吃不吃! 当然,后来的大学食堂饭菜的可选择性也大了。这是后话。 同学笑道,悄悄告诉冀鋆, “我表姐是你们医院的一个科室的护士长,她们有些纸壳子废品等杂物卖了之后,有些收入,也不能分,就用来给中午值班的护士订餐,后来,又发现好几个家远的护士中午也在医院,就跟着一起订餐。逐而渐之,她们觉得我家的饭菜味道不错,她们科全体护士的午饭就都在我们这里订。现在,至少有三个科室的人在我这里订午餐。” 冀鋆中午在科室值班的时候,老师给定过盒饭,最便宜的盒饭三元钱,两素一荤。 其次是五元钱的,两荤一素。 最贵的八元钱,两荤两素加一杯豆浆! 冀鋆在心里开始暗自扒拉小算盘,就算一个科室有五个人,多说十五个人,平均十个人,每天中午就是三十个人,一个盒饭算六元钱,那么一天就是一百八十元钱!一个月就是五千四百元钱! 当时,本地最好的房子每平米一千元上下! 艾玛,两年就可以买个一百平的房子啊! 冀鋆穿越过来前,在学校附近出现许多“小餐桌”,可是,同学的经营模式比“小餐桌”早了好几年! 而且,最关键的是,客源稳定! 自然,那些“撞”进来的客人的收入也很可观,因为那时候,一般看到饭店安装“空调”,都会下意识认为会加收“空调费”,饭菜价格会很贵。 能够有勇气走进来的,要么舍得花钱买舒服,要么不在乎多花点钱图个凉快。 而走进来后,又发现并没有加价,很多人还会有一种“庆幸”心理,还有的人会觉得“不忍”,有意或无意多点个饮料,或者买包烟,买个打火机等。 如此,真是闷声发大财!大致象条鱼啊!(大智若愚) 唉,这怎么从陈员外那里想到同学的饭店去了! 冀鋆收敛心神,心知很多时候,看到的,或许是有人存心让你看的。 但也总比什么都看不到的强。 陈员外养的这只鸟儿,是一个品种稀有的鹦鹉,不仅是羽毛斑斓艳丽,而且极为聪慧,善人言,能诵诗,甚至还能唱出简单的曲调。 而这个鹦鹉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它的嘴弯曲度不如别的鹦鹉。且嘴唇偏尖锐,据说是某几代前与啄木鸟交配而生。 因此,这只鸟到了“好邻居”之后,便不停的在桌子上面“啄”! 很快鹦鹉便将桌子啄出了一个小洞。 陈员外格外喜欢这个鸟,心想大不了就赔东家一个桌子。 他看出来,这个桌子的材料一般,做工一般,价格也不是很贵。 自己用一个桌子,讨自己的爱鸟欢喜,也完全值得! 鹦鹉很快在桌子上便啄出了一个小洞,陈员外觉得好玩,又在洞里面儿放了一些米粒。 鹦鹉便一边啄一边吃。但是很快,鹦鹉口中流出黑血,然后肢体抽搐,一下子歪倒在桌子上,中毒而亡! 陈员外一声哀嚎,将“好邻居”的客人都吓到了,有的人竟然在一旁呕吐起来! 还有的人,见到鸟死了,还有人呕吐,吓得脸色苍白,连忙跑到一旁用手抠嗓子,有的抠完嗓子后,一顿狂吐! 有的人干抠也不吐,倒是一顿干呕! 整个大堂顿时乱做一团! 冀鋆命人马上将大理寺报信。 很快,周桓带着大理寺的捕快仵作和主簿等人来到“好邻居”。 仵作在现场检查之后发现陈员外的饭食没有问题,而其他食客的饭食也没有问题。 有了官府人出面,乱糟糟的场面逐渐安静下来,顾客也不再惊慌失措。 为了安抚人心,也为了这种不利于“好邻居”的消息尽可能不要外传,冀鋆给全体的客人免了单。 因为有大理寺的人坐镇,大家也发现是虚惊一场,又白吃一顿,自然不会跟“好邻居”过不去。 而且,冀鋆还给每位客人发了一个小荷包。承诺,下次拿着这个荷包来,可以享受打七折的优惠! 陈员外那里自然也要给以相应的补偿。 冀鋆跟陈员外商量,要用银子将死了的鹦鹉买下来,以便于进一步的分析。 陈员外见周桓亲临,知道“好邻居”有点来头,而且他本人身体也没有受到伤害,他虽不明白自己的鹦鹉为什么死,但是,也知道,鹦鹉在自己的手里,他也弄不清楚。 睹物伤怀,就放手吧,万一,周桓下令带走“证物”,自己还能不给?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四章 蘖刺楠梅 想到这里,陈员外没有收冀鋆的银两。而是冲周桓深深一揖,面现哀戚地道, “世子爷,小人素来爱鸟,可是不知何故,今儿,好好地,鸟儿就突然这么死了。万千银两也不可能再让此鸟复生,小人也知道不会是“好邻居”的店家害的,就请世子爷调查出来缘由后,告知小人一声。并请妥善安置小人的这只可怜的鹦鹉。” 周桓颔首。 冀鋆上前看着陈员外不似作假,但是也知道自己如今说些什么安慰的话都是苍白无力。 这时,芍药已经用竹筷将鹦鹉食用的饭粒和啄下来的木屑放进一个瓷碗里,拿给冀鋆。 此刻,冀鋆忽然感到身上的蛊虫动了一下!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 而冀忞则是绕着桌子仔细查看鹦鹉啄出来的小洞! 经仵作检查没有发现瓷碗里的饭粒和木屑有毒! 周桓眉头紧锁,难道鹦鹉不是毒死的? 略一思索,周桓又命仵作对死去的鹦鹉仔细验看一番。 鹦鹉的嘴边,口中都没有发现异样。至于脏腑,仵作请示周桓后,决定回到大理寺再进行查看。 此时,冀忞已经绕着桌子上的小洞转了几圈,时而直起身子,从上俯视桌子。 时而蹲下身子,与桌面平齐。 “忞儿,有什么发现?” 冀鋆知道,冀忞画工好,注意细节。 冀忞不语,忽然,又奔向另一个桌子,命人将桌上的杂物统统拿掉,还是如前一般仔细查看桌面。 接着,冀忞又看了几张桌子。 周桓和冀鋆不解。 在周桓和冀鋆的注视下,冀忞拔下发簪,在一张桌子的桌面上,轻轻剜起来! 令二人吃惊的是,本以为坚硬的桌面,至少需要用刀尖等锐利之物才能戳破的地方,竟然被冀忞轻轻剜出来一个小洞! 冀忞不语,闷头又在另外两个桌子上剜出来小洞! 冀鋆和周桓对视一眼,不解,震惊,还有揣测…… 冀忞抬起头,对冀鋆和周桓道, “这个桌子的洞不是鹦鹉啄出来的!是有人事先凿出来的!” 冀鋆和周桓再次讶异不已。 好邻居的桌子竟然不知在何时被人动了手脚! 鹦鹉的死与此有关? 冀忞又命麦冬将小洞周围的木质削下来一些,与芍药手中的木屑放在一起。 冀忞道, “桓世子,堂姐,桌面有洞的地方虽然被遮掩上,但是,颜色与原有桌面的木质还是有所不同。我猜测,是不是弄这些手脚的人对小洞的木屑做了什么,因此,鹦鹉沾染上之后,意外死去。” 可是,没有毒,为什么鹦鹉会死? “或许,鹦鹉不是中毒而死?”周桓忽然出声,言罢,又觉得有点匪夷所思,遂又摇摇头。 芍药也学着周桓的样子,愣愣地道, “难道是撑死的?” 冀鋆想,或许是木屑在鹦鹉的体内引起了什么不良反应?比如,诱发出血凝血? 比如,诱发心跳骤停? 罢了,好在死的是个鹦鹉,还可以缓缓时间。 如果出了人命,才是大麻烦! 如此,说不定是这只鹦鹉为自己挡了灾祸,等案子了结,要好好安葬鹦鹉。 这时,海棠已经按照冀忞的吩咐,将“好邻居”大堂中每张桌子都检查一番,而结果令众人大吃一惊: 每张桌子都有这样一小块被扣开又不掩饰好的地方。 随着剜出来的木屑越来越多,冀鋆感到身上的蛊虫越来越活跃! 木屑汇集到一起后,蛊虫给冀鋆一个异常亢奋的信息! 冀鋆心中一动,看向冀忞,只见冀忞双目闪亮,神采奕奕,似乎不知疲惫一般又去挨个检查凳子! 而周桓则是陪着冀忞查看! 冀鋆扶额! 这是什么画风? 闻讯赶来的潘婶,看着姐妹二人的样子,竟然丝毫不觉得奇怪。 听完冀鋆的描述,潘婶神情淡然地看向瓷碗中的木屑,渐渐地,潘婶变得神情凝重,眼中从疑惑到惊异。 她命海棠又取了一直干净的小白碟,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用水融开,接着挑出几粒木屑放进水中。 然后刺破自己的手指,将指血滴到木屑上,木屑瞬间将潘婶的血吸走! 碟子中,清水,染血的木屑,散开的药粒,确确实实地混在一起,却又各不相干。 潘婶眼神复杂地看向冀鋆, “小姐,这是蘖刺楠梅!” 蘖刺楠梅生在在所古族的寒潭周围,通体与寻常梅花并无两样,但是却是在枝干的不起眼出会生长出尖刺,一不留神就会被刺伤。 而尖刺上的汁液虽然没有毒性,但是人被刺破后,却会出现肢体酥麻感。 故而取名为“蘖刺楠梅”。 这样一个不怎么讨人喜欢的植物却是所古族的宝贝,因为,蘖刺楠梅的木材可以很好地保存蛊虫。 所古族的蛊不能离开人体,至少在一定时间内不能离开新鲜血液或者活物。 但是,用蘖刺楠梅制作的匣子却可以长久地保存蛊虫。 依照潘婶的描述,冀忞画出了蘖刺楠梅。 画出来的那一刻,冀忞忽然低低地惊呼一声, “我记得在陈国公府见到过!” 陈国公府,陈拙鑫的书房。 房中,虽然摆着两个炭盆,但是,尹宏依然觉得国公爷的周身泛着森森寒霜,简直可以将整个屋子冻成冰窖! 下首坐着淮安候府的姨娘苏瑾和淮安候爷的庶子洪相林。 尹宏看着这对母子直皱眉,他知道洪培菊当年为了巴结陈拙鑫,曾经让苏瑾陪过陈拙鑫。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妾通买卖,要不是国公爷没有看上苏瑾,苏瑾早就进陈国公府了。 陪着国公爷睡一次或者几次,也是苏瑾的福分。如今,找上门来,几个意思? 看起来苏瑾是精心装扮过的,一只珍珠垂花发簪,一对明珠耳坠,身着华锦,浓妆艳抹,不仔细看,倒也有几分姿色。 但是,如若定睛细看,则难以掩饰她面庞的老态和倦怠,双眼略浮肿,厚厚的脂粉也没能遮住枯黄的面色。 一个早已失宠的姨娘! 尹宏暗暗下了定论。 苏瑾带着洪相林来“认爹”! 可是,陈国公陈拙鑫怎么可能认下这么个便宜儿子! 本来苏瑾连府门都进不来,可是苏瑾让尹宏告诉陈拙鑫,如若不见,她就带着洪相林去大理寺告陈拙鑫“始乱终弃”! 她要在大理寺主持下,让陈拙鑫和洪相林“滴血认亲”! 大理寺? 陈拙鑫闻言,心里也有些狐疑,苏瑾怎么这么硬气了? 谁给她撑腰? 洪培菊?还是二皇子? 或者周桓和冀家姐妹? 大理寺的周桓跟自己肯定不是一伙儿,巴不得自己倒霉,他就是不借题发挥,不小题大做,就是秉公办理,就事论事,也得把自己喊上公堂。 陈拙鑫觉得洪相林不可能是自己的儿子,当时他和苏瑾欢好之后,就悄悄派人在苏瑾的饮食里下了“避子药”。 即使洪相林是自己的儿子,陈拙鑫也不在乎这个儿子,也不在乎认下或者不认下。 认下,无非多个庶子,给点钱打发了事。他不差这一个! 可是,为这个上公堂,陈拙鑫丢不起那个人! 而且,万一,对方有其他目的? 想到此,陈拙鑫放下手中的茶盏,眸中闪过狠厉,见见也无妨,到了陈国公府,进来容易出去难! 悄悄弄死苏瑾和洪相林,洪培菊还能找他算账? 哼哼!到地府跟苏瑾算去吧! 陈拙鑫极为鄙夷地看着苏瑾母子,良久,不耐烦地睨着苏瑾道, “本国公不记得跟你有过什么,你如今一定攀附本国公,本国公念你身为后宅妇人,见识短浅,恐为人所恫吓,也情有可原。这样,本国公这里有些银两,你拿去,也够你开销一阵的。” 苏瑾压住心中悲愤和不甘,她这么多年,在淮安候府,为眼前这个人养大了儿子。而眼前这人竟全然不认账! 苏瑾也知道自己能在淮安候府里呼风唤雨,全是因为“母凭子贵”。 洪培菊想用自己和陈拙鑫的儿子洪相林来辖制陈拙鑫获得富贵荣华。 然而,洪培菊舍弃苏瑾讨好美琳,设计陷害冀家姐妹的时候,却也毫不心慈手软。 苏瑾是在遭受了诸多凌虐之后才一点点地想到这一层。 如今,在淮安候府,苏瑾已经彻底失势。可是,她之所以还有命在,竟然是因为冀家姐妹! 自己和冀家姐妹有“葡涟”相连! 洪培菊,二皇子,美琳,焦贤妃,这些人,都想通过自己身上的“葡涟”掌控冀家姐妹! 自己为何不能靠着自己的“葡涟”重获荣光! 要知道,当初,“贵人”给自己“葡涟”的时候,只有自己,不折不扣地将“葡涟”种在了自己的身上! 其他人都偷奸耍滑! 自己遭受了“葡涟”的反噬,痛不欲生! 那些人袖手旁观也就罢了,如今,又想来摘桃子! 凭什么! 那些人都该死,可是,眼前这个人,虽然没有救自己,可是到底没有直接害自己,何况他还是儿子的父亲! 苏瑾收起不悦,谦卑地道, “国公爷有所不知,您给妾下的药,被侯爷发现了,因此,妾并没有喝下避子汤。侯爷如若不信,可以与咱们的孩儿滴血验亲!国公爷,相林真的是咱们的孩儿,您仔细看看他的容貌,是不是跟您很像?” 尹宏不由得看向洪相林,洪相林瘦了许多,这么一看,还真能找出来点相近的地方! 陈拙鑫飞快地扫了洪相林一眼,咬着牙道, “不可能!” 苏瑾垂下眼眸,对陈拙鑫不认账并不意外。 苏瑾已经不是那个被洪培菊几句甜言蜜语就不知道东南西北的小姨娘,这段时间,跟美琳接触,她也长进不少。 苏瑾抬起头来,笑看向陈拙鑫, “国公爷,我家侯爷察觉出您给妾身下的避子药,侯爷这么多年不动声色,您觉得,妾身如今来,就只有空口白牙?”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五章 洪培菊给陈拙鑫下毒 苏瑾见陈拙鑫不语,觉得陈拙鑫被自己的话所触动,于是继续道, “国公爷,您有所不知,侯爷这些年深居简出,不花天酒地,不沉迷美色,一直潜心钻研医术,颇有心得” 陈拙鑫嗤笑道, “颇有心得?你有什么底气在本国公面前这么说?洪培菊那个落魄的淮安候是医好了圣上还是给哪位达官显贵治好了顽疾?哦,就是看出来我给你下的避子药?我也可以说,是他猜到的,或者,是你们如今故意攀附本国公。本国公睡过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个,靠着肚子赖上本国公的每年都能遇上那么几个。至于,滴血认亲,我劝你省省,是与不是,他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我不想要!” 苏瑾有些错愕,道, “国公爷,那是你的骨肉!” “本国公不缺骨肉!”陈拙鑫一口打断苏瑾。 继而,陈拙鑫冷冷地道, “苏姨娘,我让你们母子进府,是想给你们最后一点颜面,念在你我曾经欢好一场,总算你也让我快乐过,就当是去青楼打赏,就当是看不到青楼女子的可怜,本国公还不至于绝情如斯。姑且就算洪相林是本国公的儿子,本国公也不想做的太绝情,给你们一笔安家费,远远离开本国公的视线。你如若还想去大理寺败坏本国公的名声,你信不信,本国公可以让你们母子死的无声无息?” 苏瑾看着陈拙鑫眼中没有一丝温度,最后一丝想靠着从前的柔情蜜意感动此人的念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美琳说得对,冀家姐妹说得对,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没有一句可以相信! 洪培菊是这样! 陈拙鑫也是这样! 是自己不死心,还梦想着眼前这个人能念旧情。 苏瑾知道,陈拙鑫作为陈国公,身边女人不会少,她本身就是洪培菊的通房丫鬟,后来成为了姨娘。 这样的身份就是进了陈拙鑫的府里,最多也就是个姨娘。而且,不可能有在侯府时候的风光。 苏瑾比较实际,她不敢奢望在国公府呼风唤雨,只想陈国公给她一个安身之所,静静地过完下半辈子。 可是,曾经在淮安候府的风光让她低估了这些男人的狠毒! 如今,她在淮安候府,时刻提心吊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美琳等人折磨一番。 她想如今她能够搭上边的,且能够与美琳,与洪培菊,甚至于二皇子抗衡的,也就是陈拙鑫! 苏瑾此次来找陈拙鑫,也做好了“九死一生”的准备,毕竟,拼一次,总比在淮安候府里等死强! 在洪培菊身边的时候,从做通房丫头起,洪培菊就一直给苏瑾灌输着“一切都是为了你”,“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的思想。 洪培菊给苏瑾讲“范蠡和西施”的故事,苏瑾听得热泪盈眶。顿时觉得自己为洪培菊做的一切都无比正确。 苏瑾觉得自己为洪培菊牺牲理所应当,而且,甚至苏瑾觉得,牺牲越多,说明自己对洪培菊的爱意越重,洪培菊将来也会更加感激自己。 洪相林是陈拙鑫的儿子,陈拙鑫虽然不承认,但是陈拙鑫也知道,而且陈拙鑫身边的心腹也知道。 陈拙鑫没有动作,不正是说明陈拙鑫还是顾念着“父子亲情”? 苏瑾觉得,洪培菊后来舍弃了苏瑾,舍弃了洪相林,主要是因为洪培菊被美琳和二皇子等人蛊惑,以为陈拙鑫不看重洪相林。 她此次来就是要纠正这个事情,她要让她千辛万苦养大的儿子洪相林得到应有的尊重! 她苏瑾的儿子,是国公爷的儿子,是侯爷的养子,比什么美琳,什么冀家小姐,都尊贵! 苏瑾拢拢发髻,苦笑一下,道, “国公爷,妾身自知低贱,不配侍奉国公爷左右。但自从十余年前,与国公爷欢爱一场,国公爷对妾身也是柔情蜜意,妾身一直念念不忘。这么多年,妾身与相林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在侯府虽然衣食无忧,但是,终究名不正言不顺。大公子在的时候还好,大公子失踪之后,侯爷怕是不愿意相林接管侯府,遂对我母子不闻不问。妾身也被美琳折磨得生不如死。不过,还好,老天可怜妾身,让妾身阴差阳错,有了点依仗,否则,也不敢来见国公爷。” 陈拙鑫只觉得苏瑾在胡说八道,妄想着哭哭啼啼装可怜,博他的同情,遂心中腻烦无比。 直觉得自己当年真是瞎了眼,荤素不忌,连这样的女人都上! 陈拙鑫看向尹宏,打算挥手让尹宏带人将苏瑾和洪相林处理掉。 苏瑾见陈拙鑫变了脸色,不敢再过多煽情,赶快道, “国公爷,您的两个大腿的内侧可是各有两块红色的如胎记一样的斑?如今有鸡蛋大小。” 陈拙鑫的手顿住,疑惑地看向苏瑾。 他大腿内侧并无胎记,只是…… 苏瑾继续道, “其实那不是胎记,那是一种毒!” 陈拙鑫是近几年发现的,起初是两个小红点,如黄豆大小。 后来逐渐变成鸽子蛋大小。找郎中看,也没看出什么,只是说,有些人随着年龄增长,胎记越来越淡。 而有些人,可能因为吃了什么特殊的食物,或者有什么特殊的机缘,胎记越来越大,色泽越来越深! 陈拙鑫想自从成为陈国公后,中过毒,还被人暗杀过! 还有一次,不小心掉进过水中,或许水里有什么污秽阴毒之物也说不好。 后来接触过“葡涟”之类的蛊…… 对了,陈拙鑫想起来,还有一次,有个下属送给他一个海外的女子。 那个女子与中原人长相完全不一样,全身有种奇特的香味,令人欲仙欲死…… 说不定是什么情况下,就令“胎记”变大。 可是,如今苏瑾说是“中毒”! 下一瞬间,陈拙鑫狠狠地掐住了苏瑾的脖子, “说!说清楚怎么回事?” 洪相林一见大惊,要扑过来救苏瑾,被尹宏牢牢地按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 苏瑾艰难地吐着字, “洪培菊研制出来的毒!” 陈拙鑫又一用力,眼中冒火一般, “你下的?” 苏瑾的头无法动弹,只能抬手拼命挥着! 陈拙鑫手下的力度减轻,苏瑾猛然间吸进去大量新鲜空气,拼命掰开陈拙鑫的手。 苏瑾跌倒在地,大口大口地贪婪地吸着气,担心陈拙鑫再发火,一失手掐死自己,赶快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候,洪培菊刚认识国公爷的时候就给国公爷下了药!” 尹宏一旁呵斥道, “你又胡说,那时候,下药,怎么没发作,难道,洪培菊弄出来的药要十多年才发作?” 尹宏想,有的人没准没活到十年就死了,你下这毒还有何用? 当然,这话没敢当着陈拙鑫说。 陈拙鑫也是如此想。 苏瑾又猛地呼吸几口气,后,才稍稍缓了过来道, “国公爷有所不知,我家侯爷其实有点鬼才,他为人非常狡诈。那时候,侯爷不知他从哪里得到了一本医书的残卷,那本医书已经破败不堪,有的地方字句不连贯,有的地方根本看不清究竟是什么字!但是侯爷却视若珍宝,捧着这本书天天琢磨,终于让他琢磨出来了一些名堂。洪培菊跟我说,给国公爷下这个药的时候,是在喝酒的时候偷偷放进了酒水里。” 陈拙鑫默然,十余年前,他确实与洪培菊一起喝过酒,而且不止一次! 当时,他还不是世子,洪培菊却已经是侯爷,甚至还算是洪培菊“看得起”他。 苏瑾的气息匀称一些,越来越流畅, “侯爷不仅给您下了这个药,而且还给家里的几个仆从下过这个药,但是不知道是剂量不对,还是侯爷那时候学艺不精,或者是那本残卷侯爷还没有看懂,所以您和其他的几位下人都并无异样。但是侯爷不甘心,又在下人的身上试了不同的剂量,结果有一个下人便糊里糊涂的送了命。此时,侯爷便知道这个方子是成功的,且那个剂量可以害人性命。” 陈拙鑫脸色极为难看。 苏瑾忙又道, “但是侯爷并不想害死国公爷。只是想让国公爷中一种其他人无法解开的毒。这样洪培菊才可以很好地拿捏住国公爷。因此,在之后的好很长一段时间,侯爷只是在府中的下人身上尝试,并没有给国公爷用毒。但是这个毒却从此在国公爷的身上种下了根。” 陈拙鑫沉声问道, “后来,本国公又是如何加重的?” 苏瑾自己扶着椅子站起来,道, “又过了几年,侯爷终于研制出了一些眉目。但是那个时候,侯爷和国公爷已经不那么热络。但是这些却难不倒侯爷。于是,他买通了国公府的一个下人又给国公爷下了这个药。” “是谁?” 陈拙鑫的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胸中燃烧起熊熊烈火,直欲烧掉苏瑾,杀死洪培菊! 苏瑾皱眉摇头, “妾身不知,妾身只是知道侯爷寻了一个下人。是男是女,妾身也不清楚。这么机密的事情,侯爷也不可能跟妾身讲。” 陈拙鑫心中纷乱如麻,背后渗出丝丝冷汗! 自己中毒这么久,竟然不知道!而且也没有人看出来! 是不是哪一天无声无息地死去,自己还蒙在鼓里? 只是,陈拙鑫和尹宏对视一眼,洪培菊收买府中下人,那么容易? 是自己的国公府里的下人太好骗? 还是洪培菊也用毒药威胁? 洪培菊如果威胁自己身边贴身侍奉之人,自己会毫无察觉? 如果那样,岂不死了千八百次? 或者,陈国公府有洪培菊的内应?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六章 苏瑾的底牌和逻辑 陈拙鑫不是街头的混混,三言两语就能被唬的晕头转向,也不是见到一个高门大院里面走出来的就服服帖帖。 苏瑾说他中毒,如果不是因为说中了他自己身上的真实存在的红斑,如果不是涉及陈拙鑫本人,他根本不会有丝毫反应。 但是冷静下来后,依然不能消除他的怀疑。 陈拙鑫身居高位,每年攀附他,巴结他,甚至害他,打击他的人,不在少数。 苏瑾不拿出点实打实的证据,他下一刻就是杀人灭口。 尹宏了解陈拙鑫的心思,率先质问苏瑾道, “你说国公爷中毒有何证据?口说无凭谁会信你之言!至于国公爷身上的红斑,也不足为奇,但凡贴身伺候过国公爷的,细心一点就能发现,你以此来虚张声势,骗骗别人也就罢了,我家国公爷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这也是陈拙鑫心里的疑问,那么多郎中都没说是毒,何况,随着他身份的提升,给他看诊的,除了御医就是高手,难道还能比不上一个半路出家的落魄侯爷? 尹宏疾声厉色,对她这个跟过陈拙鑫的女人并无半分尊敬,苏瑾并不意外,也没有不舒服。 洪培菊曾经告诉过她,陈拙鑫这个人很怪异,你说他好色吧,他对“启晴县主”一见钟情,即使,启晴县主不想嫁给他,他也痴心相待。 以前有人说,陈拙鑫之所以坚持娶跟自己兄长订过亲的启晴县主,是为了陈国公府和陇安郡王府的联姻不断。 可是,依着陈国公在朝中的地位,并不是不能离开陇安郡王的支持。 陇安郡王一直在鸿胪寺,礼部这些地方做着一些门面上,却没有特别多实权的事务。 在朝堂上,其实就是混个脸熟。 不过因为是皇亲,是郡王爷,又有才,又有貌,且为人也和气,才风评甚佳。 论起权势,其实,真是提供不了太多的助力。 而且,陈国公不跟陇安郡王府结亲,也一样可以找到地位相当的人家。不是非陇安郡王家不可。 可是,你说陈拙鑫不好色吧,陈拙鑫后院里面有名分的妾室十几个,庶子加庶女十几个。 通房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外面,遇到洪培菊送苏瑾孝敬陈拙鑫这样的情况肯定不少。 另外,陈拙鑫还有时候去青楼。 可以说,陈拙鑫在达官贵人的圈子中名声不太好。 当然,洪培菊说这些的目的是, “瑾儿,以你的才貌别说是国公府的妾室,便是平妻也做得的。在我这里确实委屈你了。可是,如今,我不放心你去陈国公府,陈拙鑫的女人甚至比丫鬟婆子都多,你没有傍身的东西,如何能令陈拙鑫善待你母子,不如,你就在侯府里,养大相林,徐徐图之。” 苏瑾在被洪培菊哄着陪了陈拙鑫几次之后,也梦想着成为国公爷的女人。 可是,洪培菊描述陈拙鑫的这番话,越说心越凉。 别的不是,启晴县主那般的人物,都阻止不了陈拙鑫左一个女人,右一个女人,自己更不要奢望把陈拙鑫留在身边。 而且,在淮安候府里,不得宠的姨娘或者没有被抬为姨娘的通房丫鬟的处境是什么样子,苏瑾特别清楚,她也担心自己到了陈国公府落到那样的境地。 苏瑾自幼在侯府做丫鬟,侯府迎来送往也有很多机会与京城其他世家大族,官家仆从们接触。 后宅里,不得宠的姨娘被害死,没有依靠的丫鬟被卖掉的事情比比皆是。 因此,苏瑾也就半推半就,泪眼婆娑地对洪培菊道, “妾身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侯爷,其实妾身不愿意离开侯爷。妾自小就在侯府伺候老夫人,伺候您,如今,侯爷被国公爷逼迫,妾身能够帮上侯爷是妾身的福分,本来妾身应该一死保全名节,可是,又不舍得相林。侯爷既对相林视如己出,妾身自不敢再做蠢事,今后一定尽心侍奉侯爷!” 一个想着把陈拙鑫的儿子养大后,放长线钓大鱼。 一个想着在没有攀上更大的高枝之前,先守住这棵矮树,总比光脚站在地上强! 于是,这对各怀心腹事的狗男女再次“柔情蜜意”起来。 苏瑾的头脑中没有特别强烈的“从一而终”,而且,苏瑾跟玉颜的生身娘亲桑叶不一样。 苏瑾觉得桑叶傻,一个是年貌相当的穷书生,一个是有钱有权的侯爷,有可比性? 跟着那个穷书生,书生发达了,保不齐是下一个洪培菊。不发达,桑叶可能就得去卖菜,去做下人! 放着好好的有吃有喝有人伺候的主子,虽说是半个主子不做,非得去寻什么“情义”,不是蠢是什么? 苏瑾一直觉得,眼前能够抓住的,就是真实的,就是值得的。 能够为了洪培菊去陪陈拙鑫,苏瑾毫无负担,相反她觉得,这是说明她有价值,而且与洪培菊有了共同的目标: 拿下陈拙鑫! 起码,在她跟了陈拙鑫之后,在她依照洪培菊的指示为陈拙鑫怀了洪相林之后,她在侯府的地位水涨船高! 苏瑾对尹宏的呵斥丝毫不恼, “国公爷近一年多,可是每月都会有那么一日两日头痛不已?而郎中们大都是说国公爷操劳过重,思虑过甚,气血两亏所致,无外乎让您平心静气,养血安神。” 陈拙鑫不语,等于默认。 苏瑾微微一笑,道, “为国公爷把脉的不会少了神医圣手,但是却看不出国公爷中毒,国公爷可知为什么?” “为何?”陈拙鑫终于开口。 苏瑾心中暗暗得意,终于还是上钩了。 苏瑾看向陈拙鑫,眼中是浓浓的担忧, “因为,侯爷的药里不是单纯的毒,还有蛊!” 陈拙鑫面上不动声色,但内心实在惊骇不已。 从来没有想到这上面! 可是,难道,难道,这么多的郎中,无一人识得“蛊”? 御医也看不出来? 大周的郎中都是饭桶不成! 苏瑾看出来陈拙鑫的疑虑,于是不加隐瞒, “侯爷药里的蛊是用相林的血养成,您与相林骨血相连,而且,那卷残本医书中有一个遮掩蛊虫痕迹的法子!但是需要至亲骨肉的血!” “砰”! 陈拙鑫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杯盏被震得叮当作响! 苏瑾见陈拙鑫恼怒,忙道, “国公爷息怒,或许,国公爷下次再毒发的时候,可以用我的血试着以毒攻毒!” “好邻居”后堂,冀鋆看着“蘖刺楠梅”的画和一堆的木屑,有些无语。 在眼皮子底下,悄悄地将“好邻居”的大厅做成了一个“蛊”阵。 冀忞每日来到这里,就会被蛊所侵扰! 而因为“蘖刺楠梅”的包裹,冀鋆身上的蛊毫无察觉! 冀忞于是在“好邻居”就会精神抖擞,不知疲倦。 而回到淮安候府后,自然累得困倦不已。 而冀鋆和冀忞自然认为是淮安候府里有人动了手脚,加上洪相林的一反常态! 好毒的手段! 可是,就这么容易发现始作俑者? 连那只鹦鹉的主人姓“陈”。 陈国公府有蘖刺楠梅,简直不怀疑陈拙鑫都不行! 这么折腾冀忞,估计还是想让冀忞陷入深度睡眠,然后,伺机窥探。 “忞儿,你近期可是梦到过什么?” 冀忞有点苦恼地歪头想了想,接着苦巴巴地道, “堂姐,我记得我好像做过梦,还很长,可是,大约是太累了?每次醒来,都记不起来了!” 看见冀忞一脸懊恼,而且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的样子,冀鋆忙安慰道, “哎呀,没关系!忘了就忘了!再说,你就是想起来,也未必有用处,别想了!说不定啥时候就又梦到了!” 冀鋆担心冀忞钻牛角尖,越想不起来越要去拼命地想,那样可真容易出问题。 海棠心疼冀忞,忽然道, “小小姐,我小时候听邻居小伙伴说,醒了之后,如果觉得忘了做的梦,马上,闻闻鸡粪,就能想起来!” “你可快消停一会儿吧!”麦冬闻言连忙打断,一脸嫌弃地道。 芍药闻言却猛地一拍脑袋,大声道, “哦!我知道了!别用鸡粪!鸡粪肯定力道不够!没有劲儿!还是得牛粪和马粪!那玩意味道更大!” 海棠被芍药一嗓子嚷得一脑袋小问号, “为啥要味道大?” 小伙伴说,鸡在她们老家可以用于通灵,鸡粪的气味可以让梦里的魂魄走的慢一点,岂不就想起来了! 马粪,牛粪也有这作用?没听说啊! 芍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自然是立刻把小小姐熏得睡着了,然后,说不定就又回到原来的梦里去了!” 海棠,“……” 如果不是大小姐在,我非得把你当成“坏人”赶出去! 冀忞,“……” 我谢谢你! 牛粪和马粪还是留给你吧! 冀鋆,“……” 熏晕! 好方法!取材方便,方法简单,值得推广! 自己那个时代好多人被失眠多梦困扰,如果有机会回到二十一世纪,一定开发一个“牛粪”和“马粪”熏晕法治疗失眠! 环保又便宜! 关键是,没有后遗症!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七章 苏瑾,你的脸可真大! “好邻居”的桌子什么时候被人动的手脚呢? 冀鋆仔细想想冀忞在“好邻居”兴奋而在淮安侯府嗜睡的情形出现的时间,大约有半月之久。 这个时代又没有监控,要店里的伙计或者潘叔记得半月前客人的异常,也不现实。 可是,冀鋆看着每个洞的痕迹,她试着用小刀剜了一下,还挺费劲。 说实话,用了大约半小时才剜出来大小差不多的一个窟窿。 更别说,还有装模作样地吃喝,还要背着周围人的注意。 冀鋆又让李宓也试着剜一个小洞,李宓用的时间就明显短了许多。 李宓见冀鋆眼中有些担忧,遂安慰道, “如果凿出来这么多个小洞,且不被人发现,想来是个高手,而且工具趁手。咱们再慢慢调查一下,说不定会有线索。” 冀鋆深吸口气,缓缓呼出,摇摇头,淡淡地道, “做这些的,应该不是养蛊人自己,他只需找些混混泼皮,给了银钱,来咱们店里吃吃喝喝,几个人围坐一桌,亲自操刀的如果手艺熟练,刀具锋利,不消一会儿工夫便能成事。而周围之人却丝毫无觉。” 而且,这还是人多的时候。 但即使是比较清静的时候,哪怕只是一个人在悄悄地用小刀剜这个小洞,也不见得有人留意得到。 古人宽袍大袖,可以很好地掩饰住这些小动作。 李宓垂眸,“好邻居”人来人往,每日进出不说千人,几百人也是有的。 确实难以找到动手之人。 如同在闹市区,人来人往,很多人明明是在怀里很深的地方藏着银钱,也会在不知不觉中被人偷走。 周桓见二人越说越气闷,不免插言道, “大小姐也不用太过忧虑,对方此计不成,定有后续,咱们以不变应万变,也不急于一时。” 冀鋆心中翻了一个白眼,这真是赶鸭子上架,不管鸭子愿意不愿意啊! 当我多稀罕盼着他们的后手似的! 可是,周桓就事论事确实说的没错,唉,有时候实话就是这么不招人待见。 冀忞抿了抿唇,接道, “总之,这一年多来,这些人就没消停过,我们也都习惯了。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把手伸到了店里,而且还弄出这么大的阵仗,不知道他们草木皆兵,还是太看得起我。” 冀鋆想,二者都有吧。 或者,在对方的眼中,冀忞的重要性远远超出了自己所了解的那些。 如果按照前世的情形,应该不用这么费事。 但是自己穿过来了,相应地改变了许多。 最为明显的是自己的血可以缓解冀忞所中的“葡涟”蛊毒。 另外,冀忞也开始成长,而且对自身所处的境遇有自己的理解和判断。 前世,她无声无息地死在了淮安候府,自然有二皇子突然的“弑父夺位”的原因。 但同时,也说明,冀忞的价值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冀忞被关天牢和淮安候府,和瑞长公主,广宁郡王他们虽然被二皇子不喜和防范,但是都还没有失去手里的兵权和势力,只是被二皇子打压和边缘,如果他们出手,冀忞未必没有生机。 本来曾经这些人,更加看中的是礼国公府的兵权,其次才是冀忞身上的秘密。 但是,二皇子突然发难,让他们觉得冀忞身上的秘密“不过如此”,你看,二皇子根本没有得到这个秘密,不也登基了? 而他们不知道,二皇子在登基之后,其实内心一直惴惴不安,否则不会听从美琳的建议,将冀忞移出天牢,关押在淮安侯府。 因此,和瑞长公主和广宁郡王等人更加觉得冀忞无关紧要,而重要的是尽快让李家军进京推翻二皇子的皇位! 当然,他们一定会告诉大伯,忞儿被囚禁,但是大伯他们收到京城的消息不会顺利,因此也延误了救冀忞的时机。 此前,冀鋆一直觉得,是二皇子为了满足美琳的心思,将冀忞丢给美琳折磨,博美琳一笑。 如今看来,却不尽然! 天牢守卫森严,用天牢关押冀忞,岂不是告诉众人,冀忞很重要? 而二皇子将冀忞“扔”到淮安候府,一如,如今,皇上将冀忞居住在淮安侯府一样,就是告诉众人,冀忞,可有可无! 冀鋆忽然又想,穿过来一年多了,大伯父和大伯母鲜少关心忞儿,看书的时候,冀鋆觉得,是作者写疏忽了。 可是,如今,冀鋆忽然想,会不会是大伯大伯母释放的“烟雾弹”? 这个女儿我们不甚喜欢,毕竟不是儿子,终究要嫁出去! 反正如今也不能随军,就只当她嫁进了淮安候府吧! 如果忞儿继续留在礼国公府,她是礼国公的外孙女,是镇远将军的女儿,尊贵自不必说,危机是不是也显而易见? 可是,忞儿到了淮安候府之后,几次三番被算计陷害,虽然目前而言,有惊无险,但是终究没有做到永绝后患。 唯一能令冀鋆安心一些的是,二皇子迄今为止还没有“弑君”的迹象。 实在是她自己打探来的,以及周桓和周彪在他们被允许的范围里透露给自己的,没有看出二皇子有什么隐秘的力量。 毕竟,自从冀鋆含沙射影地讲过“二皇子弑父”的故事后,周桓不知道,周彪肯定会起疑。 周彪父子明着是皇上的臣子,暗地里是皇上的耳目,眼线和打手。 当今圣上,多疑且多思,不敢轻易相信某一只力量,当然,帝王的权衡考量也不奇怪,但是,太多的力量,彼此之间确实制衡了,彼此之间相互消耗了,但是,需要推进事态的力量就被削弱了。 比如,为皇上暗地里办事的至少有三只力量,武公公的西厂,王公公的东厂,还有广宁郡王父子的人手。 冀鋆猜测自己和忞儿周围,“好邻居”周围,淮安候府周围,这些人都少不了。 保不齐,有人就能看到在“好邻居”布阵之人的动作。 如此,也好。 几人正商量琢磨着,小厮来报,苏瑾求见! 这还真是稀奇事儿! 大家都在淮安侯府住着,有事情不在侯府说,非到外面来见面,故弄玄虚还是装神弄鬼? 看看她耍什么花样! 这是自己的地盘,还能让她吓着? 冀鋆也有心想看看苏瑾是不是跟“蛊”阵有关。 苏瑾一身酱紫锦缎冬衣,很是稳当地端坐一旁。 见到冀鋆和冀忞,满脸欢笑,似乎是多年未见的亲密老友一般, “两位小姐,妾身给您道喜了!” 冀鋆心中冷笑,寻思着我会问“喜从何来?呸!” 冀鋆冷着脸,冀忞也是满面冰霜。 冀鋆傲然开口, “苏姨娘,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苏瑾的脸僵了一下,完全没想到冀鋆连接话都不愿意做,而且如此,直白,粗俗! 冀鋆,“.” 跟你客套? 你也配! 想到自己的来意,苏瑾压下心中的不满,继续笑脸道, “我是跟两位小姐说个秘密,你们知道我儿的真实身份吗?” 冀鋆和冀忞对视一眼,不语。 苏瑾得意,暗想,总不过是两个小姑娘,还是好奇。 于是继续道, “其实我儿不是侯爷的亲生儿子。” 冀鋆“哦”了一声道, “原来洪相林是野种啊!” 苏瑾脸色变了又变,“野种”这个词再次打击到了苏瑾! 而且,意外的是,“野种”这个词是从冀鋆的口中清楚明白地说了出来! 还是大小姐吗? 不应该烂在肚子里面吗? 冀鋆,“……” 你苏瑾的烂事儿,凭什么放在我的肚子里? 苏瑾想到此行的目的,再次忍耐下去,道, “相林其实是陈国公陈拙鑫的儿子!当年,我和国公爷一见倾心,情难自禁,有了相林,可是,侯爷对我情深意重,我也不能辜负侯爷,且侯爷对相林也爱护有加,因此直到现在才能父子相认。” 冀忞抬眼看了看苏瑾,眸中意味深长,随即看向一旁。 如此男盗女娼的勾当,竟然能被苏瑾说得如此清新,真是寡廉鲜耻! 冀鋆闻言低头用帕子捂住嘴笑得前仰后合, “苏姨娘,一个偷情后养出来一个奸生子的故事,老掉牙了不说,这么恶心,苏姨娘也好意思说得这么缠绵悱恻,你的脸还真大!难怪你的儿子能在国丧期间,与丫鬟淫乱后宅,敢情是随了你啊!” 苏瑾这次真是忍不住了, “冀大小姐,我一再忍让,你不要不识好歹!我是个妾室,你仗着你小姐的身份欺负我也就罢了,可你一再出言侮辱我的相林,你就是侮辱陈国公府!你如此胆大妄为,你怎么敢?” 冀鋆止住笑,眼中满是嘲讽, “我有什么不敢?你自己承认的,你一个有夫之妇,跟别的男人苟合,苟合也就罢了,还恬不知耻生下奸夫淫妇之子,生下奸生子也就罢了,还好意思到处招摇,显摆,苏瑾,你是畜生吗?做畜生可以不要脸,随处留情,随处产子,随地便溺!做人如果不要脸,跟畜生何异!” 冀忞本来移到一侧的目光被冀鋆吸引回来,屏风后面的李宓几人听到,周彪冲二人竖起大拇指! 骂得漂亮!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八章 陈拙鑫的画像后面是肉骨头 苏瑾这次是真的被气到了,遂不管不顾地喊了起来, “冀鋆,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不要以为你有个当将军的大伯就可以眼高于顶!一个四品将军,连国公府的门房都不如!国公爷让我来告诉你,相林是国公府的庶子,娶你一个商户女,是看得起你,本来想委屈点娶你做正妻,你既不识好歹,国公爷就会让你去给相林做妾,你赶快对我磕头认错,我念你年少无知,不与你计较,相林正妻的位置就还是你的!你就是国公爷的儿媳,尊贵无比,你就偷着乐吧!” 冀鋆被苏瑾一通“五谷轮回”的输出,一瞬间不知道应该先怒,还是先笑! 偷着乐,乐你妹! “苏瑾!你闭嘴!”冀忞忽然厉声呵止! 冀鋆摸着犬笛的手顿了顿,只听冀忞双眸怒气满满,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觉得冀忞的双颊微红,可能是几人靠近炭火,有点热。 冀鋆未来得及做多想,冀忞满脸怒容,直直瞪向苏瑾,目光如刀,不仅苏瑾有些心虚,就是冀鋆都没见过冀忞愤怒成这样! 冀忞声音清亮而尖锐, “苏瑾!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跟上了陈拙鑫,你回去告诉陈拙鑫,一切冲我来!不许你动我堂姐!想打我和堂姐的主意,让陈拙鑫自己来!你去告诉陈拙鑫,他如果还是个男人,就不要躲在姨娘的裙子下面装神弄鬼!他下次再派你这么一条狗出来乱叫,我就打折你的狗腿!” 冀鋆松开犬笛,她训练的狗子重点是咬人呐,好像不怎么咬同类哦! 苏瑾显然被冀忞“打断狗腿”的话震惊了,她相信冀忞“打不断”她的狗腿,呸,她的腿,就冀忞那小细胳膊小细腿,打断个苍蝇腿还差不多。 震惊的是,冀忞的口里会说出“打断你的狗腿”! 苏瑾暗暗得意,这冀忞整日里跟这冀鋆,大家闺秀的体面没学多少,商户市侩的习气沾染了不少! 看她以后怎么在京城的贵女圈子立足!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国公爷吩咐,我家相林才看不上! 苏瑾心一横,冷笑道, “几日不见,小小姐脾气见长啊!可真是给你礼国公府长脸!有本事你打啊!你今天打不断我的腿,我跟你的姓!” 芍药气得挽起袖子就要上前揍苏瑾,被海棠拉住。 有大小姐在,小小姐不会吃亏。 冀鋆心道, 就冲这话,我不打你都是看不起你! 想起周星驰和吴孟达演的《九品芝麻官》里的台词,大致是他们一起打完吴启华扮演的师爷后,还“得便宜卖乖”: “这可是你让我打的!” “这种要求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 冀鋆暗暗捻了捻手指头,又在袖中活动了一下手腕,打人么,必须要“手狠,声闷,力道重!” 冀鋆毕竟没怎么打过人,上次在陈国公府教训美琳,还是芍药代劳。 记得听说,以前贵姨娘曾经气得打了丫鬟一巴掌,结果,自己的肘关节“脱臼”了! “唰!” “啊!” 正酝酿情绪的冀鋆只听声音凭空想起,然后,就见苏瑾不知怎么地突然双膝跪在了冀忞面前! 然后,已经抄起了一只鸡毛掸子的冀忞用鸡毛的那头,狠狠打向苏瑾的头! 冀鋆一瞬间不忍直视! 这是打人的真不会打! 拿反了!我的妹妹! 挨打的也真不会挨! 身子动不了,歪下头啊! 这下可好,珠钗挂住鸡毛,冀忞一撤手,苏瑾顿时一脑袋鸡毛! 海棠本来是拉住芍药,此刻二人变成了“相互搀扶”的模样! 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大小姐打人不稀奇啊! 小小姐打人,还拿鸡毛掸子,这画面,不忍直视啊! 冀忞第二下,结结实实地打在苏瑾的身上! 然后,又脱落下好多的鸡毛! 等冀忞再次举起鸡毛掸子的时候,苏瑾已经连滚带爬地奔着“好邻居”的门口跑去! 然后,令屏风内外的众人的嘴巴能够塞下一只鸡蛋的事情出现了! 冀忞拿着没剩几根鸡毛的“鸡毛掸子”追着苏瑾而去! 一根曾经绑着许多鸡毛的棍子,能粗到哪里去?真是比筷子粗不了多少! 不是,冀鋆,忽然觉得自己跑偏了,不是棍子粗细的事情,是…… 周桓从屏风后快步走出,随手扯过一条毛巾,甩向鸡毛掸子,眨眼间将缠住鸡毛掸子,冀忞的脚步被迫放缓。 冀忞似乎无觉,连连挣扎,冀鋆忙上前拉住冀忞,另一只手去掰冀忞握着鸡毛掸子的手…… 竟然掰不开! “忞儿!” 周桓看着冀忞似乎有点不对劲,手中拽着的毛巾另一头不敢用劲,轻呼一声,冀忞竟浑然无觉。 冀鋆看向冀忞,心下一沉,冀忞双目赤红,却无甚波澜,对周遭一切事物充耳不闻!唯有手紧紧攥住那根几乎秃了的鸡毛掸子! 手兀自在用劲,如果不是那边被周桓制住,怕是冀鋆也未必能拦住。 “蛊”阵在前,嗜睡在后,继而激怒…… 冀鋆想到这里,心中一阵阵绞痛,李宓和周彪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似乎都没有察觉。 李宓甩出两个小棋子,正中苏瑾的小腿,苏瑾一个“狗吃屎”扑倒在地,顾不上回头,手脚并用地朝外跑去! 冀鋆拿起犬笛,全部愤怒顺着犬笛传了出去! 丹桂苑,冀忞依旧睡着。 这次,是被冀鋆硬生生灌下了安神药,然后,带回的淮安候府。 “小姐!小姐!”竹叶兴高采烈地跑了进来。 冀鋆吹向犬笛后,先后有三十多条身手灵活的狗跟在了苏瑾的后面! 苏瑾连滚带爬地上了马车,她不敢回淮安候府,一溜烟跑到陈国公府向陈拙鑫告状。 如何添油加醋,冀鋆才不在乎! 陈拙鑫如今越来越过分,是欺负她们孤身在京城,欺负礼国公府,或者广宁郡王府,或者江夏郡王府大理寺,只是客气情分,不会因为小打小闹为她们出头是么?欺负她们姐妹二人没有依仗,没有依靠是么? 好吧,你们玩阴的,咱们就用阴招迎战 “怎么了?咋咋呼呼的!”。海棠轻轻叱责一句,又用眼睛示意冀忞在睡着。 竹叶忙捂住了嘴! 冀鋆摆摆手, “说吧,小小姐睡得沉,只要不喊,就不会吵醒她。” 竹叶双眼放光,笑道, “大小姐,不知道咋回事,有好多狗跟着苏姨娘去了陈国公府,然后,进府之后,见到男人就咬!还把陈国公的两个公子给吓得跳到了湖里!这么冷的天,好不容易才救上来!” 竹叶有个同乡在陈国公府里面做丫鬟。竹叶给了她一些银钱,虽然,私密的事情打探不出来,但是,这些满府都知道的很容易打听得到。 “死人没有?”冀鋆对此表示满意。 她让李战和闻初晖兄弟带人训练的狗,总算有了勇武之地。 虽然,对陈拙鑫没有好印象,但是,她也不愿意无辜的人枉死。 见竹叶摇头,冀鋆又道, “陈国公怎样?” 咬到陈拙鑫没有? 冀忞画了好几张陈拙鑫的画像,在画像后面放着肉骨头。 这些狗每天都是对着陈拙鑫的画像训练,很好完成训练项目的就有骨头吃。 而陈拙鑫的容貌就跟肉骨头一起印在了狗的脑子里! 竹叶有点落寞, “今儿,陈国公出去了。” 冀鋆也没觉得失望,哪里能够一蹴而就。 主要也是给陈拙鑫一个教训,何况,这群狗是苏瑾引去的,他俩先“狗咬狗”一番吧! “还有吗?” 闻言,竹叶眼神又亮了起来,忙一迭声地道, “有有有!” 冀鋆其实是顺嘴一问,没想到还真有,能有什么啊?难不成狗狗在陈国公府开音乐会? 竹叶道, “那些狗还到处乱窜!而且,还特别灵活,那些侍卫都拿它们没有办法!花盆啦,桌椅板凳都倒了,甚至牌匾都掉了!而且……” 芍药很是兴奋, “咋的了?是不是把陈国公府的墙推到了?” 竹叶摇头,一脸同情, “墙没倒,不过,把陈国公府的厨房给弄着火了!” 芍药大乐, “这也行!把国公府烧了,让陈国公今儿晚上住雪地里!” 竹叶有点不忍地道, “陈国公府倒是烧得不厉害,那时候刮东风,把隔壁的府邸给烧得很厉害!” 冀鋆可是有点不安了。 穿了个书,遇到了一堆脑子不正常,不好好过日子,整天介害人算计人的。 如今,好像,连累了不相干的人。 冀鋆在算着“赔偿”。继而问道, “隔壁是?” 该赔多少是多少,绝不含糊! 当然不能承认了,就得求李宓,周桓或者周彪出面,算慰问,算补偿,总之一定不会赖账。 竹叶有点不高兴地道, “是那个贤妃娘娘的爹爹家,侍郎府!” 哈哈哈! 冀鋆一听,简直觉得满屏的弹幕都是: “太好了!” “得来全不费工夫!” “歪打正着也太正了,耶!” 透过烛光,冀鋆似乎看到了一片狼藉的侍郎府,跟陈国公府掰扯的侍郎府。 但是,她不会同情的! 赔钱,做梦去吧! 你陈拙鑫一向跟焦贤妃有福同享,自然应该有难同当,很公平! 冀鋆心底还有一丝后悔,早知道他们是隔壁,哼哼!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一十九章 陈拙鑫:宝宝苦,可是宝宝不说 冀忞这一觉睡到了次日午时,醒来时,阳光明媚,窗外白雪映得光洁莹润,整个冬日也显得暖意洋洋,岁月静好,也不过如此,假如,可以一直这般…… 冀忞又一瞬间的失神。 这次,冀忞没有忘记梦的内容。 梦里,冀忞来到了皇宫。 不知为何,小小的冀忞一个人,挪着小胖腿就跑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宫殿。 宫殿的门虚掩着。 冀忞笨拙地“爬上”台阶,从门缝中见到了两个女子,其中之一就是和瑞长公主,和瑞长公主容貌秀美,端庄娴雅,似乎只比如今的同安公主年长几岁。 另一个女子,一身宫装,凤眼桃腮,韵态天成。 冀忞觉得这名女子看起来很眼熟,哦,对了,是陈美人! 一是五皇子与陈美人在某些地方有些相似。 二是,前阵子,应周桓的要求,她依照描述画了一幅“陈美人”的画像。 周桓与五皇子幼时一起读书,少时颇为亲近。 可是后来,周桓的母妃被褫夺封号,五皇子又被焦贤妃抚育,因着江夏郡王对焦贤妃的一些行径看不上,连带着朝中焦侍郎对江夏郡王父子也很是反感,逐而渐之,五皇子和周桓来往渐少。 但是,不等于不来往。 为五皇子画一幅生身娘亲的画像,冀忞自然不会推辞。 和瑞道, “陈美人,你害本宫一次还不够,本宫看在你为皇兄育有皇子的份上,饶过你这次,你怎么还敢在本宫跟前张狂?” 陈美人略一欠身,谦恭地道, “公主说什么,臣妾听不懂,不过,臣妾为公主惋惜,如若公主是男子,是大周独一无二的嫡子,天下岂不是公主殿下的!” 和瑞冷哼一声, “是啊!你如果生在太傅家,也是皇后了,何至于为皇兄办了那么多腌臜事,到如今才是个小小的美人!” 陈美人的表情丝毫未变,只轻轻笑道,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各人有各人的造化!我如何能与公主殿下相比,殿下金尊玉贵,且见识胸怀不输男子,谋略才干也远胜各位宗亲,甚至远胜陛下……” “你想说什么!”和瑞冷冷打断陈美人的话。 陈美人丝毫不介意和瑞的傲慢,道, “臣妾觉得长公主殿下可以考虑效仿则天皇帝!” “陈美人!”和瑞声音虽低,但是却明显感觉出她的怒气, “你这番疯言疯语我只当没听到,你最好以后烂在肚子里,否则,让别人听到,不是每个人都如我这般可以宽待与你,你好自为之。” 和瑞长公主言罢,抬脚离开。 陈美人也不阻拦,只是看着和瑞长公主的背影,轻轻地道, “神咒护佑大周,虽百年而消,但,嫡子嫡女血脉的记忆,可以被唤醒……” 和瑞长公主脚步一顿。 陈美人继续对着和瑞长公主的背影道, “殿下想必清楚,我大周皇后册封后不久,就会在太庙为列祖列宗抄经祈福一月。祈福那一月后,皇后娘娘就会获得大周祖先护佑,神咒也会在皇后娘娘的子嗣身上应验。殿下以为,您装糊涂就可以独善其身?您与圣上兄妹情深,自不必担心。可是,如果,对殿下不满之人找到“神咒”破解之法,殿下将如何自处?再进一步,若您的哪个侄儿对您不满,担心您夺位,您手中虽有先皇留给您的护卫,可是,您想想,这些人,能抵挡的了李家军,还是挡得住秦家军?抑或,能挡得住广宁郡王或者江夏郡王?” 和瑞长公主回转身,看向陈美人,似笑非笑,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小看你了!” 陈美人略躬身, “殿下过奖!臣妾只是想跟殿下联手,找出神咒的破解之法。为我母子谋个出路。” 和瑞长公主淡淡地道, “礼国公夫人已经给她的子女服下了奇药岭的药丸,礼国公家人的血没有用处,只有本宫和陈国公的血没有用。” 陈美人却笃定地道, “未必!” 陈美人上前一步,在和瑞长公主耳边低语几句,和瑞长公主眉头紧锁, “当真?” 陈美人点头。 和瑞长公主叹口气,良久,道 “你想要什么?” 陈美人低低说了什么,说了许久,冀忞无论怎样努力,却是一个字都听不清…… “小姐!你是在回想你的梦么?”海棠关切地问道。 冀忞回过神来,看到身边的冀鋆等人,刚要开口…… 芍药立刻道, “小小姐,需要奴婢去——” “不用!”冀鋆和冀忞齐齐喊了出来! 好担心芍药把那个鸡鸭鹅狗牛马羊的排泄物弄来。 真心害怕。 芍药一脸懵, “奴婢想去给小姐拿午膳,大小姐也没吃呢,你们不吃了?” “咳咳,那个,那个,吃,去取吧!” 对于吃午饭,冀鋆从来没这么艰难过。 御书房内,赵御史,焦侍郎,陈国公陈拙鑫,广宁郡王等人正争得唾沫星子乱飞! 当今皇上永安帝看着吵得简直要掀起房顶的样子,脑瓜子是嗡嗡嗡直响! 陈国公家的厨房失火,却将侍郎府烧得差点成一片废墟! 焦侍郎让陈国公赔偿! 陈拙鑫还一肚子气,是他家着火了,也被烧了,好不? 是风把火带到焦侍郎家里去的,又不是他陈拙鑫拿着火把去你焦侍郎家放火! 陈拙鑫面对焦侍郎的气急败坏,端的一个八风不动, “侍郎大人,大风将火带到了你们家,你们家自己防范不利,救火不及时,怎的怪我?你要么去找风理论,要么去找给你家修建宅子的匠人理论,我也奇了怪,你们家的水井离柴房那么远,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心眼建的,不烧你烧谁?” 这次的大风,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凑巧,恰巧火星子飞到了柴房前的柴火垛上面! 然后,这边陈国公府的火基本扑得差不多了,那边,焦侍郎家里却浓烟滚滚,火势越来越大! 而最糟糕的是,柴房附近竟然没有水井! 打水需得绕过好几个假山,加上府中主子和下人们乱做一团,更是延误了救火的时机。 焦侍郎气得火冒三丈, “你自己家里弄得乌烟瘴气,连累得我家跟着倒霉,你不仅毫无愧疚之意,还百般推脱!你枉为臣子,简直不配为人!”、 陈拙鑫也毫不客气, “对,侍郎大人德才兼备,因此今儿天怒人怨,得以风借火势,火助风威,烧得焦大人在这里疯言疯语,胡乱攀咬!” 陈拙鑫心道,侍郎府,巴掌大的地方,就是重建,简单修葺一番,虽然也需要不少银子,但是他陈拙鑫还是能拿得出来。 可是,焦侍郎这么一副欠揍的模样,跟他那个闺女一模一样,他陈拙鑫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给? 哼哼!不给不给就不给! 广宁郡王一听,心中暗道,这陈拙鑫不是说焦侍郎“遭报应”了么? 真是骂人不带脏字!高手啊! 焦侍郎气极,好歹他也是贤妃的父亲,十三皇子的外祖父,被陈拙鑫这么欺负,哪里能够忍得下。 焦侍郎扑上去照着陈拙鑫的脸就是一拳! 陈拙鑫虽然练过几下子,但是,一来在御前,二来根本没想到焦侍郎会动手,竟然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陈拙鑫缓过神来,哪里能善罢甘休,顺手回了一巴掌,焦侍郎一侧头,正好打在焦侍郎的官帽,官帽立刻被打掉! 陈拙鑫第二下又打了过来,却没留神,恰好打在了上前劝架的赵御史的脸上! 赵御史的脸登时红肿一片! 赵御史当着皇上的面,不敢打陈拙鑫,可是,也不能吃这个哑巴亏。 赵御史身形瘦削灵活,趁着陈拙鑫又挥拳头的时候,使劲地推了陈拙鑫一下! 在皇上的角度看去,就是陈拙鑫又要打赵御史,赵御史被迫防卫,然后…… 陈拙鑫被推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胳膊下意识地一拄地,一只脚狠狠地踩上陈拙鑫的手臂…… 只听一声细微的骨裂声,接着是陈拙鑫破空的一声哀嚎! 广宁郡王和江夏郡王对视一眼,心肝肺跟着颤,陈拙鑫,小臂断了!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章 陈拙鑫流年不利 “陈拙鑫的胳膊是被二皇子踩断的?”冀鋆听到这个新闻颇为意外。 那是御书房,一个堂堂的国公爷和侍郎,还有御史打架,然后,会功夫的国公爷被不会功夫的御史还是侍郎,或者是二皇子搞得断了小臂。 这陈拙鑫什么倒霉气运呦! “二皇子是有意还是无意?”冀忞也是很奇怪。 周彪撇嘴, “二皇子说是无意的。” 是啊,就是有意,还能承认?难不成心甘情愿帮着焦侍郎修葺府邸? 周彪又道, “不过,二皇子说他愿意帮着焦侍郎找个宅子先住下,听说侍郎府正屋还有主院的房间烧得散了架子,只有一些偏一点的几个下人房能够勉强住人。焦侍郎家里连主子带仆从也不能席地而卧啊!” 冀鋆暗想,这还真有意思,二皇子又是踩陈拙鑫,又是借宅子,这是要讨好焦贤妃? 冀忞见冀鋆有些困惑,揣测着道, “可是焦侍郎家又确确实实被火烧得一塌糊涂,可是,他家的火实在不能完全责怪陈国公。陈拙鑫最多是无心之失,焦侍郎自家防范意识不强,救援不利,也是有的。圣上不会压着陈拙鑫掏钱,而圣上自家也不想出这笔钱。何况,陈拙鑫还断了一臂,焦侍郎自然更加不好说什么。二皇子的岳家财力雄厚,一所大宅院不在话下,这样做,岂不正好解了圣上的困境。” 冀鋆心下了然,这是在皇上面前刷存在感啊! 要不怎么说,有时候,大部分的事情都可以用钱来解决,如果还有无法解决的,就用更多的钱来解决! 二皇子此举,在焦侍郎那里,是妥妥的“雪中送炭”! 在皇上眼里,二皇子顿时成了为皇上排忧解难,帮助皇上照顾幼弟外祖家颜面的好大儿! 同时,也树立了兄友弟恭的好形象! 且为了给焦侍郎出气,不惜得罪位高权重的陈国公,可见,二皇子此人不结党营私,不畏惧权势,出手大方又爱恨分明,如此耿直的性子,岂不是更令皇上放心! 唯一倒霉的就是这个陈拙鑫了! 自己的府里虽然没有被烧得那般厉害,可是,狗狗所到之处,人仰马翻,哭爹喊娘,而且府里一地狼藉,除了没有房倒屋塌,损失也并不比焦侍郎家少多少。 可是,人们总是这样,先入为主地认为焦侍郎更为倒霉,因此,陈国公断了的小臂,除了令众人感觉不好意思在落井下石之位外,实在生不出同情之心。 “可是,二皇子突然间就踩了陈拙鑫?” 冀鋆还是有点想不明白,别说那么混乱之中,就是,准备好了姿势,陈拙鑫躺在地上等着,二皇子上去踩,都未必能踩断,真的就这么凑巧? 算了,总之,陈拙鑫倒霉,焦侍郎倒霉,二皇子出血,是好事。 二皇子府,二皇子看着府医远去的背影,收起笑意,眸中闪过一丝怒意。 在御书房里,赵御史推倒陈国公之后,他忽然间觉得眼前一黑,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了好几步! 结果,就踩到了陈拙鑫的小臂上! 虽然,二皇子与陈拙鑫不睦,但是,远没有到撕破脸的地步。经此一事,合作是难了! 府医诊脉没有发现异样,但是,二皇子清楚记得,自己当时绝对不是寻常生气,或者前日饮酒过量后于次日头晕,头痛等情形。 那情形眨眼之间发生,转瞬即逝地消失。 而二皇子没敢声张,本身皇上对他不是特别满意,如果满意的话,无嫡立长,早就许他一定的名分,如今,连亲王,郡王的封号都没有给他,二皇子心中也是焦急,但是表面却不能显现。 此刻,如果,再令父皇认为他身虚体弱,岂不更加失望。 因此,清醒过来后的二皇子很快找到了一个台阶下。 他仔细想着身边的人,三皇子,五皇子都在,还有几个郡王,几个重臣,两位厂公,是谁下的黑手? 想到这里,二皇子扬声叫来一个心腹,低声道, “告诉给陈国公诊治的孙太医,让陈拙鑫吃点苦头!” 心腹垂首应声而去。 夜晚的惠琳宫中,白太妃,不,陈美人一如既往地闭目诵经。 武雪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房间中,陈美人缓缓睁开眼睛,微微一笑, “公公来了,坐吧!” 武雪也不多言,寻到一张椅子坐下。道, “冀鋆的爹爹当时被所古族的人下毒,冀鋆的外祖一家也被所古族的叛族者控制,冀鋆爹娘不得已匆匆回所古族,一是解救冀鋆外祖全家,二是给冀鋆爹爹解毒。因为,当时情况不明,凶险难辨,所以,就将冀鋆留在了京城,免得全家都有去无回。” 陈美人面上表情无波无澜,淡淡地道, “但其实,最后是一场闹剧,冀鋆的爹娘见所古族事情解决,于是想赶快返回京城的女儿身边。可是,回来的路上,危机重重,截杀不断,迄今为止,估计也就走了一半的路程。” 武雪内心略感诧异,他的人,可以说是大周顶尖的暗探高手,也堪堪查到这些,眼前的妇人,并未见她出宫,或者派出了什么人手,却了解得七七八八。 陈美人笑道,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没有那么多的人手,我是根据冀鋆收到的她娘亲的礼物猜到的。她娘亲给了她许多的珍宝药材还有锦缎。而锦缎是在福建的一家商行采买,福建到京城的距离是福建到所古族居住地的二倍,那时候,距离冀鋆父母离京城半年多,他们快马从京城到所古族约一月余,耽搁一月,然后返程,四个月的时间里却仅仅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如今已经快一年的时间,按照这个速度,他们最多走了一半的路程。” 武雪叹道, “难怪圣上将许多事情托付给娘娘,娘娘确实聪慧机敏,谋略过人。” 陈美人唇角微微勾起,不置可否。 武雪问道, “那个“蛊”阵似乎已经冀忞起了作用,可是娘娘为何还要让老奴提醒她们?如果一鼓作气,将冀忞的秘密发掘出来,岂不是渔翁得利?” 武雪安排陈员外去“好邻居”,用鹦鹉帮助冀鋆发现了“蛊”阵。 接着,苏瑾又上门。 陈美人摇头, “候南的“蛊”阵,只徒有外表,冀忞虽然受到侵扰,却并没有触及她的灵知深处。我听说,冀忞虽屡屡有梦,但是醒来后却一无所知,说明,候南会的这个阵,并没有领悟到精髓。只是虚张声势,或者,她没有将全部本领使出来,只是蒙骗一下二皇子而已。我担心,画虎不成反类犬,万一,冀忞,出现意外,走火入魔,冀鋆的娘亲不在京城,我们难以收场。” 武雪沉吟片刻,道, “为何娘娘不直接告诉冀家姐妹是二皇子的指使?” 陈美人挑了挑烛焰,眉毛轻扬,笑道, “如果我说,我担心她们姐妹二人不敢对付二皇子,你信吗?或者我说,她姐妹对付二皇子对我们的大计不利,你信吗?” “好邻居”后堂,李战向冀鋆汇报,孙太医已经开始为陈拙鑫诊治。 而安排在陈国公府的眼线也按照指令靠近了陈国公。 冀鋆点头,眸中泛起寒光, “陈拙鑫也该吃点苦头了!” 冀忞见状没有多言,只是道, “堂姐,只是吃苦头?” 冀鋆点头又摇头, “不只是吃苦头,我还有一个猜测,想趁此机会验证一下。” 正聊着,芍药兴高采烈地蹦了进来, “小姐!小姐!陈拙鑫又倒霉了!” “怎么回事?”房中的人俱是一惊。 芍药睁大眼睛道, “我刚刚听说的,不知道是真是假,还是真真假假……” “说重点!” “好嘞!”芍药答应得很痛快,道, “焦侍郎家搬走了,结果今天有几条牛跑进了侍郎府,东翻翻,西翻翻,结果,有一处隐火没有完全熄灭,被牛给翻起来,周遭又没有人,还有很多易燃物,结果就着风就又着起来了!把牛的尾巴给烧着了!这下牛一下子惊了!” 冀忞有点惊讶,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火牛阵”?” 芍药不知道什么“阵”不“阵”,但是, “小姐,听说,这几头牛一顿横冲直撞,有的就闯进了陈国公府!还有的闯进了隔着有点远的关侍郎府!” “后来呢?”众人齐齐问道。 陈拙鑫家和关宝胜家,烧得怎么样?哪家更惨? “不知道了!我也不关心,我没来得及问,赶快来禀告小姐!咋的?你们担心陈国公府烧没了?不用担心,烧没了,也不能找咱们赔钱!” 芍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冀鋆一口气一下子梗在了嗓子眼里,好一会儿才缓缓吐出。 这种八卦半天,却生生没了结果的感觉实在不好,上不上,下不下。 这可真不是认真的八卦精神! 幸好,猜也能猜到啥情况,想到陈拙鑫看着满院子狂奔的牛,将是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冀鋆心里乐开了花! 这可真是老天开眼,连老牛都看不过去了! 不过有一说一,这段时间,陈拙鑫真是流年不利!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一章 陈拙鑫倒霉的意义 不长时间,冀鋆和冀忞就了解了“火牛”闯进陈国公府和关宝胜家的结果。 冲进关宝胜的侍郎府的只有一头牛,不过,可能是这头牛在冲进侍郎府之前,曾经横冲直撞一阵,所以,到了关宝胜家的时候,虽然不至于筋疲力尽,但是也没有多少力气,关家当时小厮婆子一起上,加上有两个乡下农庄的管事在,知道怎么制服发狂的牛,很快,就将牛制住。 而有至少三头牛冲进了陈国公府,陈国公府就没那么幸运。 不仅伤了几个小厮,陈国公府的十余间房舍也有不同程度的损坏。 轻一点的比如门坏了,窗户掉了。 严重一些的比如支撑房屋的柱子被撞击得有些松动,歪斜,虽然房屋没有倒塌,但是,称重的立柱出现了问题,房屋的安全性就大打折扣。 至于锅碗瓢盆,桌椅板凳,或者一些珍贵的摆件古董赏玩,就不好统计了。 还有一个好消息是,陈拙鑫当晚病情加重。 老百姓们倒不关心陈拙鑫病没病,重不重,只是对陈国公府短短几天内的遭遇感到好奇和惊讶,这是多么好的谈资啊! 加上焦侍郎听说,陈拙鑫家被牛弄的一团糟,开心得飞起! 直觉得这是老天在惩罚陈拙鑫! 你们想啊,陈拙鑫家的火将我的侍郎府烧得几乎一无所有,他不仅不赔偿,不道歉,还颇有点幸灾乐祸,似乎我们侍郎府罪有应得! 结果,陈拙鑫先是被二皇子踩断了胳膊! 他不得不忍气吞声! 二皇子虽然不被皇上待见,但也是皇子,不是陈国公如今能够随意处置的! 接着,不知道哪里来的牛碰到了陈拙鑫传到焦侍郎家的火,然后,牛跑回去,霍霍了陈拙鑫家! 这不是自作自受是什么? 老天开眼啊! 焦侍郎在府里痛快至极,且一脸无辜又困惑地道, “这陈拙鑫还给气病了!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他家的火,又烧回他家,他有啥可委屈的!二皇子踩断了他的胳膊!又没要他的命,他气什么?愁什么?病什么?给谁脸子看呢?” 是啊!给谁脸子? 焦侍郎? 肯定不是啊!陈拙鑫也没把焦侍郎放在眼里啊! 二皇子? 也不是啊! 陈拙鑫给二皇子脸色,又能如何? 二皇子事后已经给陈拙鑫送去许多礼物,人家二皇子不缺钱啊! 难道,堂堂陈国公还能以此“碰瓷”二皇子?再从二皇子手里“讹”出一笔钱? 如果是宁国公或者义国公,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因为这两位国公,银子不厚! 陈拙鑫可是五位国公里家资最为丰厚的! 如果不是二皇子,就只剩下圣上了! 又过了几日,传出来陈拙鑫病情加重,断臂处出现脓血,且气味十分难闻。 而且,陈拙鑫疼痛难耐,每日在府中哀嚎不断,搅得阖府上下日夜不安。 恰好此时,北部北燎和南疆都有紧急军情,而陈拙鑫这个代理兵部尚书却不能到兵部处理相关事务。 太医看了陈拙鑫的伤势之后,虽不明白为何一个简单的骨折竟然出现这般情况,看样子象是被人动了手脚,可是,一时间又不太确定是什么。 如果是毒药,此刻的陈拙鑫自然难有命在。 太医们素日里多是给达官贵人或者后宫妃嫔诊治,骨折少见。 即使有骨折,一般将局部固定,初期嘱咐伤侧不要活动,过些时候,再嘱咐不要剧烈活动。 开些活血化瘀的药即可。 可是,陈国公却出现了此等情形,又是因二皇子而起。 难不成…… 几个太医对视一眼,都把想到的使劲且默默咽了回去。 唉,病不难治,人难对付! 可是,陈拙鑫那里,也得应付,含糊其辞肯定不行。 幸好,有位黄太医,曾经去过前线,身上有军功,后来,受伤后,回到了后方。 皇上感念其忠勇,且此人医术高超,于是将黄太医留在了太医院。 黄太医属于“半路出家”的太医,因此没有那么多的心思,敢说赶做,看看后,皱眉道, “国公爷,您这伤口象是不小心被污秽之物污染后,没有及时处理导致。这样的脓血在战场上极为常见。” 陈拙鑫此时已经服下了一些止痛的药物,忍住痛和气愤,厉色道, “本国公爷这里难道会有什么污秽之物?何况,当时,伤口周围并无异样。” 陈拙鑫骨折不假,但肌肉并没有受伤破损,只是跌倒后表皮有些擦伤,回到家中,孙太医诊治的时候,擦伤处都已经结了痂! 然后,孙太医将陈拙鑫的小臂用夹板固定好,开了药离去,并无异样。 黄太医闻言,又道, “敢问国公爷,您这夹板可曾拆下来过?” 陈拙鑫想了想,道, “受伤第二日,本国公曾经沐浴,沐浴后,夹板里外也都沾了水,因此,让府医给重新换了一副夹板。本国公觉得此事简单,也没有劳动太医。” 黄太医想想道, “请国公爷将这副夹板卸下,容小人查看一番。” 陈拙鑫十分不满,如今他一动就痛,如果摘夹板,再重新上夹板,岂不是痛死? 见黄太医神情镇定,陈拙鑫平添许多的信任,遂咬牙同意。 夹板拿下,隐隐有粘稠之物贴附在上面,粘稠物上眼神红黑黄白混杂,一时间也看不出来缘由。 黄太医将夹板放在一旁仔细查看,又用小刀轻轻刮着夹板。 不多时,刮去附着物之后,在夹板上出现一个小洞,约有拇指肚大小。 而洞内,则是一团漆黑粘稠,取出时,周遭之人,皆闻到一股刺鼻气味! 几位太医顾不得气味刺鼻,俱上前查看,却都不知道此为何物。 然而,有一点可以肯定,陈拙鑫的伤口处的脓血与此有关! 傻子也想到,是府医动了手脚! 陈拙鑫大怒,命人去抓府医,却被回话,府医早已经逃之夭夭! 虽然目前看陈拙鑫没有中毒迹象,但是,看伤势,至少要一月才能有所缓解。 不得已,皇上只好嘱咐陈拙鑫好好休息,另行委派了苗崇做兵部尚书。 陈拙鑫此次,损失不可谓不大。 听到此消息的冀鋆和冀忞都没有过于高兴。 前世,陈拙鑫和关宝胜之间出现了龃龉,关宝胜连阴谋带阳谋,将陈拙鑫从代理兵部尚书的位子上拽下来。 当时,陈拙鑫的一个庶子看上了关静秋。 在一次陈国公府的品茶论诗的聚会上,有人撺掇陈拙鑫的这个庶子毁了关静秋的清白,然后再求娶,关静秋自然不能不嫁。 然而,不知道是关静秋技高一筹,还是提前知道了这个庶子的阴谋。 总之,最后被众人发现,跟陈拙鑫的庶子滚在一起的竟然是陈拙鑫的一个妾室! 陈拙鑫当然不能吃这个亏,于是当众,妾室说,是关静秋托她给陈拙鑫的庶子传递消息私会,但是,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她却被人打晕! 众人于是脑补,恋爱脑的一般都认为定是关静秋要与陈家的公子相会,然后,又嫌传话的妾室碍眼,于是…… 也有向着陈国公府的人,对阴谋论更为相信: 有人假借关静秋之名,买通妾室传递消息,勾引陈家公子上钩后,又将妾室打晕,因此,制造陈国公府庶子和父亲妾室乱伦丑闻,毁掉陈国公府的名声。 还有的对陈国公府看不过去的,就是认为,陈国公府自作自受! 事后,陈拙鑫派人去向关宝胜提亲,被关宝胜拒绝。 很快,关宝胜将搜集到的陈拙鑫卖官鬻爵,陈拙鑫的两个庶子强抢民女导致一个民女自尽,一个民女爹娘急病而亡等“黑材料”,一股脑交到皇上面前。 好几个御史很早就对陈国公不满,陈国公医术代嫡,本就名不正言不顺,承继爵位之后,不思忠君报国,不思谨小慎微,不思三省己身,效仿贤能,反而飞扬跋扈,欺压臣民,如此行径,实在不齿! 陈拙鑫于是被免去代理兵部尚书。 而正是因为陈拙鑫失去兵部尚书一职,陈拙鑫没有能够及时得知二皇子逼宫弑君的消息。 所以,在冀鋆和冀忞看来,陈拙鑫倒霉如同一个转折点,昭示着二皇子要从幕后正式走到前台。 冀忞道, “无论如何,陈拙鑫不做兵部尚书对李家军是好事,苗尚书为人耿直刚正,是万千将士之福。” 冀鋆点头, “嗯,陈拙鑫也该吃点苦头了。” 作者声明,作者不大会起名,尤其是独一无二的名字,更是比较为难,因此, 如果出现与谁同名同姓,或者音同字不同等情况,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 作者深深感谢支持我的朋友们,谢谢你们的鼓励!并恳请多提宝贵意见和建议! 求关注!求收藏!求支持!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二章 府医是五皇子的人 在陈拙鑫大发雷霆捉拿府医的时候,给陈拙鑫更换夹板的府医,已经在冀鋆的安排下举家远离了京城。 府医的去向,冀鋆甚至没有告诉冀忞和李宓。 二人也没有问,知道的人越多,相对而言,保密性越差。 之所以这般慎重,也是因为指使府医的人,令冀鋆冀忞和李宓颇为吃惊。 府医是五皇子的人! 在几人心目中,如果是二皇子,一点也不意外,相反不是他,才意外! 一心要当太子,还不趁机弄出点动静?何况,陈拙鑫又不受二皇子的拉拢。 依着书中二皇子的性子,应该趁机下手除掉陈拙鑫,毕竟后来他也确实除掉了陈拙鑫。 冀鋆想,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 不是二皇子,三皇子也不意外。 三皇子颇得圣心,又有宁晓涛那个“死忠粉”。收买几个死士应该是能够办到的。 但是,冀鋆觉得,三皇子如今可能还没有特别看重陈拙鑫的影响力。 四皇子,似乎更是以仁和有礼为主打品牌,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内心啥样目前不清楚,不过他应该不会贸然出手,暴露实力。 陈拙鑫毕竟是国公,不是小人物,一旦失手,满盘皆输,不合适,应该“兄友弟恭”,先让兄长和弟弟们去。 五皇子,一个很小就失去娘亲的皇子,也没听说皇上多么看重的皇子,竟然有这样大的能量和心思。 真是令几人很是意外! 真人不露相,海水不能用勺量! “可是堂姐,为何府医会接受咱们的安排?” 冀忞有点不解。 曲府医是五皇子的人,这是冀鋆收留训练的那些小乞丐们跟踪许久之后发现的。 曲府医在陈国公府近十年。 但是,据周桓和李宓的人打听来的消息,陈拙鑫对府医并不是特别敬重。 可能是因为,府里老夫人,陈国公夫妇,一旦有比较严重的情况,必定会请宫里的太医。 府里的几位公子,加上比较得宠的陈拙鑫的姨娘和庶子庶女也会去请京中比较有名的郎中,什么楚神医,廖圣手之流。 曲府医基本上就是给管家和其他的主子们瞧病。 偶有比较有头脸的小厮,丫鬟也会悄悄来找府医,当然,会给相对他们的收入比较丰厚的消费。 但是这样的情况很少,因此,相对而言,府医比较清闲。 可能也正是因为清闲,陈拙鑫觉得曲府医可有可无,不仅没有很好地笼络,还在言语中有意无意流露出来要换掉曲府医。 有了陈拙鑫的态度,府里的姨娘们,包括丫鬟等下人们时日一久也跟着变脸。 比如,本来不怎么得宠的程姨娘原来轻易不敢请府医,看陈拙鑫不看重府医,于是,开始折腾起府医来。 程姨娘打丫鬟打得气冲牛斗,转眼间就“气若游丝”! 然后,请曲府医来看,曲府医正常看病,正常处置开方,嘱咐下人拿药煎药。 程姨娘于是开始出“幺蛾子”,一会儿,喝了药效果不好,一会儿,又出现了新的症状。 再不,就是假装夜不能寐,食不下咽。 曲府医只能耐着性子一点点地问诊,切脉,改方,煎药。 其实,程姨娘的目的是让曲府医告诉陈拙鑫, “国公爷,程姨娘如今身子的问题严重,还请国公爷另请高明。” 这样,获得陈拙鑫的重视。 可是,曲府医哪里知道程姨娘脑子里的弯弯绕绕? 最后,程姨娘实在无法忍受曲府医的“木讷”,于是,诬告曲府医“欲行不轨”,对她动手动脚。 程姨娘以为,如此一来,陈拙鑫爱面子,至少会将曲府医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撵走! 殊不知,陈拙鑫早就对程姨娘腻味了。 素日里,程姨娘如果该安分守己,陈拙鑫也想不起来处置程姨娘。 只当多养条狗而已。 可是,程姨娘闹将起来,又是用这样恶心人的方式,陈拙鑫顿时十分恼火。 他府中眼线无数,程姨娘最初闹幺蛾子的时候,他就一清二楚,但是,他不说破。 姨娘在后宅空虚寂寞冷,平时,搞出点小闹剧,只要不大逆不道,不将陈国公府拖下水,他也懒得管。 可是,程姨娘却将事情闹大了! 而且,最令陈拙鑫恼火的是,程姨娘将陈拙鑫的面子踩在脚丫子底下摩擦,目的竟然是为了撵走一个府医! 难道,他堂堂国公爷的脸面是用在这里的?这般不值钱? 陈拙鑫盛怒之下,将程姨娘打个半死,扔到了乡下的庄子上自生自灭! 而府医,没有奖赏是自然的,也没有安慰,虽然没有惩处,但是,曲府医明显感到了陈拙鑫的不满! 曲府医又是委屈,又是害怕。 他想离开陈国公府,可是陈拙鑫不允许:府医在陈国公府里待了快十年,肯定知道许多陈国公的秘辛。 好吧,你不许我离开陈国公府,你给我长点工钱也行。 曲府医如今也是一大家子的人,孙子都有了两个。 但是唯一的儿子只有秀才功名,这个功名在乡下或许还能受点重视,但是在京城,一个砖头下来,就能砸到好几个进士的地方,实在算不了什么。 原本,曲府医想求着陈拙鑫帮忙安排个差事,可是陈拙鑫口中也不说不行,但之后就没了动静。 求了几次,爱脸面的曲府医也不能再开口。而且,也知道,当初就是陈拙鑫在敷衍他。 后来,曲府医的儿子开始跟着父亲学医,想着以后出去当个坐堂先生,自己家再开个医馆或者药铺。 然而,几年前的一日,曲府医的儿子,不留神挡了被焦侍郎的侄子的马,于是被随从打伤。 告到衙门,却被焦侍郎的侄子诬告小曲秀才先动手惹怒了马,致使他从马上险些跌下去,吓得心神俱裂,云云。 最后,衙门各打五十大板,双方各自回去也养伤。 曲府医求陈拙鑫做主帮忙讨回公道,陈拙鑫一口拒绝,还狠狠地训斥了曲府医。 陈拙鑫说曲府医不该打着陈国公府的名号,纵子伤人! 还说,这是衙门看在陈国公府的面子上,从轻发落,如若不服,就直接流放! 小曲秀才不能忍受这种身心双重打击,一气之下跳河而亡! 五皇子就是在这个时候找到了曲府医。 二人一拍即合! 一年后,焦侍郎的侄子骑马踏青时,突然马儿受惊狂奔,焦侍郎的侄儿被马甩出,后脑撞到树上! 虽然后来焦侍郎的侄子没有性命之忧,但是落下来终生残疾:双腿不良于行,是不是头痛难忍,且一侧面容受伤,再也无缘朝堂! 冀忞闻言暗暗心惊,道, “五皇子小小年纪,心思如此缜密且绝不心慈手软!” 如果焦侍郎的侄儿没了命,无论是衙门还是焦侍郎家,都会对此异常重视。 万一百密一疏,难免查到五皇子身上。 可是,如此安排,一来毕竟只是焦侍郎的侄儿,不是儿子,就差了一层。 二来,腿坏了,但是能走路,就是一瘸一拐,正常的生活基本不受影响,也能接受。 至于头痛和面容,就是老天眷顾了。 曲府医看着伤害自己儿子的罪魁祸首有此下场,也算安慰。 毕竟,儿子是自尽的,不是焦侍郎侄子动手杀死的。 本来。曲府医在夹板里放了毒药! 可是,被冀鋆的人抓了现行! 曲府医不得已按照冀鋆的安排,在夹板里如法炮制,剜了小洞,用蘖刺楠梅木屑和糯米糊封住。 府医没有办好五皇子的差事,当然会接受冀鋆的安排! “看起来五皇子对陈拙鑫很是不满,否则,何以一定要置陈拙鑫于死地!” 冀鋆道, “可能因为陈拙鑫于焦贤妃来往甚秘,五皇子恨屋及乌?” 冀忞没有否认,却也没有赞同,总觉得,这份恨意未免过于强烈。 要么是五皇子视人命为草芥,要么是跟陈拙鑫仇恨不共戴天。 看着五皇子对焦侍郎侄儿的举动,后者可能性大。 周桓道, “如果是我,早在府医决定离开时候,就应该跟府医好聚好散。如果担心府医泄露陈国公府的秘密,可以为府医的儿子在京城安排一个差事,放在眼皮子底下。” 李宓笑道, “陈国公家财是国公之首,却舍不得给府医封口费。这下赔大了!” 冀鋆觉得有理,忽然间想起杨绛先生的话,于是,做怅惘状,道, “无论什么关系,情分被消耗殆尽缘分便走到了终点。把错归咎于自己,并且礼貌退场,把自己还给自己,把别人还给别人。 让花成花,让树成树,从此山水一程,不相逢。愿来生,不见,不欠,不念。” 冀鋆自觉自己很是“诗情画意”,然后,看到芍药,海棠,竹叶,麦冬等人一脸蒙圈。 过了一会儿,麦冬终于干巴巴地问道, “大小姐,啥意思?” 周彪道, “就是说,能一块玩耍,就在一起好好玩耍。不能一块玩耍了,就好聚好散,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别吊着人家,迟早出事!” 冀鋆,谢谢你哈! 抢台词了,你知道不?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三章 皇子入朝 慧琳宫中,陈美人一身青衣,衬得整个人淡雅娴静,与世无争。 武公公有些意外深长地笑笑,假如二十年前看到陈美人如此妆容,必定会认为这是一个不谙世事的邻家小女,谁又能想到,她能够隐于深宫,还有着足以动荡朝堂的本事! 武雪拱手施礼,道, “娘娘,我已经帮五皇子惩罚了陈国公,还望娘娘信守承诺,指点老奴早日找到太子殿下!” 陈美人唇角微微勾起,一双秀目直视武公公 “太子殿下因何失踪,公公可心里有数?” 武雪眸底一丝阴郁闪过,但是,看向陈美人则是一脸的温和, “自然。” 陈美人略显嘲讽,但还是道, “公公,大周皇室的神咒,百年而消。当今即位后,即是百年,是以终日忧心忡忡,愁眉不展。太子殿下为宽慰圣上,故而请命,要寻访能人异士,令大周基业能国祚绵延,代代永昌。” 武雪神情无甚变化,但心中却是震惊不已。 陈美人所言,他也清楚,但是皇上悄悄告诉他的。何以陈美人知道的这样清楚? 还有多少个陈美人? 如此,这个秘密还是秘密吗? 陈美人看出他心中所想,道, “公公,太子因何失踪只有太妃娘娘,圣上和长公主清楚,至于我,你可以不必放在心上。关于那个神咒,却是圣上一直惦记所在。” 公公只要解决了“神咒”的事情,太子回来与否倒在其次。 武雪会意,可是仍然感到困惑, “依娘娘之见,所谓的镇宝楼真的存在?” 陈美人秀美微微蹙起,道, “这个只有冀家丫头才能解开这个秘密。当初,几位国公的记忆是被封印的,或者说,一个封印另一个,连环封印,只其中一人无法破解。但是,最终解锁的关键在皇室和礼国公身上。” 武雪听得很费解,但是,依然努力思索着去理解,于是试探道, “娘娘的意思是,圣上想越过礼国公解开镇宝楼的秘密?” 陈美人满意点头, “公公聪明!当今非嫡非长,即使坐拥天下之后,依然心中惶惶,尤其和瑞长公主性格强势,豪爽大气,颇有武皇之风。圣上一直很是介怀。” 武雪点头, “长公主既有雷霆手段,又有容人胸怀。” 武雪隐下后面的话,才干比当今圣上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美人忽地展开笑颜, “其实,长公主倒也未必有此心思,但是,总是被圣上怀疑,也难免心生怨怼。试问,谁又愿意总是时刻警醒,担心被清算。但假如,长公主扶植一个听话的侄儿,也可解如今困境。” 武雪沉下眼帘,心中也暗暗焦灼。 和瑞长公主,是先皇和先皇后的嫡女,荣宠一身。据说,在当初几位皇子争夺储君之位的时候,都纷纷拉拢这位嫡公主。 但是,和瑞公主不为所动。 于是,当初的大皇子深以为恨,觉得和瑞公主不支持他,而且坚定地认为,他身为长子,没有被立为太子,是和瑞公主在皇上和皇后面前说了坏话! 而且,当时又有人为了讨好皇后,向皇上请封和瑞公主为“镇国公主”,可参与朝政。 于是,坊间甚至传出来,希望和瑞公主“效仿则天皇帝”的风声。 大皇子更是嫉恨交加,一时怒火攻心,气急败坏,派了杀手去刺杀和瑞公主! 最后事败,和瑞公主有惊无险! 但是,此事却令先皇和先皇后极为忧心,因此,特意赐给和瑞公主一只兵力强大的亲卫。 只有和瑞公主才能调动。 而亲卫的人员里有京城的禁卫军和南疆的秦家军。具体数目,当今圣上也不清楚。 有这样一个可以威胁皇位的妹妹,皇上本就不自信而且敏感的心变得更加的脆弱和惊惶。 陈美人见武雪神情有些许变幻,知道他头脑中思绪纷乱,也不打扰,继续道, “太子殿下南下寻找神梦谷的传人,不料在临近所古族的地方失去了踪迹。而冀鋆的娘亲后来被发现是所古族的圣女,也被人设计匆匆赶回所古族。我觉得二者之间有联系。” 武雪颔首, “谢娘娘提点。只是,如今陈国公依照娘娘的吩咐让冀家姐妹插了一手,想必,陈国公如今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冀鋆的娘亲尽快来到京城。这样,老奴也好集中手下的力量尽快寻找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如果安然无恙,老奴一定为娘娘在圣上和太子面前美言。” 武雪言罢躬身施礼,转身离去。 陈美人不置可否,看着武雪的背影道, “多谢公公,不过,假如太子殿下出了意外,或者,太子殿下无意皇位,公公有何打算?” 武雪脚步一滞,旋即匆匆离开。 兵部苗尚书刚上任不久,朝堂上又来了一个新举措,二,三,四,五皇子入朝! 整个朝堂几乎来了一次大地震! 首先是二皇子和二皇子党! 先前二皇子觉得自己年长,且一直在朝堂上有点话语权。虽然不多,但总比没有强。 就是这样,靠着不多的话语权,细水长流,慢慢在朝堂上积累声望,吸引朝臣,也远比其他弟弟们有优势。 现在这个优势没了! 有些心里不那么坚定的朝臣于是摇摆! 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而且,看起来二皇子希望不大了,如果非二皇子莫属,还让其他皇子来朝堂上面晃悠啥! 就算是为了将来皇子们不那么白痴,或者为了让皇子们以后别太受气,因此,让他们上朝堂上见识见识,锻炼锻炼,也完全可以先将二皇子的“太子”之位确定下来再让这些皇子们入朝啊! 如今,可好,一股脑,让这些皇子全都入朝,这是嫌朝堂不够乱? 齐相等资深重臣暗暗摇头。 不过,沮渠尚书看得开,劝慰齐相道, “相爷,这也是好事,至少咱们可以看看几位皇子的本性品行。” 说不定,皇上就是举棋不定,才放到朝堂上让众位大臣帮忙掌掌眼呢。 沮渠尚书没说出口的话,齐相自然明白。 几个皇子里面,二皇子算是有点小聪明,但是离“贤德”还差得远。 此前,齐相等人一直将二皇子定义为“富贵王爷”。 可如今,这富贵王爷要争储君,争不上也就罢了,跟以前一样。 如果争上了,依着这位的脑力,要么这群大臣累死,要么这位累死。 三皇子,如同谪仙一般的存在。 据说有位进士见到三皇子后,脱口而出, “最是人间绝色,玉树琼枝星河!” 而满朝文武,听到过三皇子说话的,不超过五位! 这样一个不是人间烟火的存在,就硬生生地被他的皇上老爹给扯下了凡尘! 有人叹息惋惜。 也有人暗自欣喜,猜测,三皇子上朝会不会戴个面具?以免扰乱人心? 四皇子如同一个按照书本模式养出来的孩子。谦恭有礼,仁爱友善,多才多艺,又心怀天下。 然而,就是太完美了,完美得令人感觉不那么真实一般。 冀鋆听周彪和李宓介绍完这几位皇子,很是无语。 要说出色,其实,几位皇子真不算不出色,可是,这般出色的几个儿子,皇上也很愁啊! 对了,还有那个比李宓还像李宓他爹的五皇子! 此前,只以为这就是个自小失去娘亲,又被焦贤妃死皮赖脸拉拢到身边的倒霉孩子。 如今,陈拙鑫一事,又令人不得不颠覆以往认知。 皇家的孩子哪里有笨的呢? 说不定,还没有去福远宫的时候,五皇子就在暗暗培植自己的势力。 冀鋆想起书中曾经提到三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几人。 二皇子弑父逼宫之后,最先杀掉三皇子! 四皇子,记得当时燎戎长公主前来觐见,请求与皇室结亲。 当时,韩德妃主动要求四皇子入赘燎戎,以绝了四皇子与二皇子争夺皇位的可能。 毕竟,就算是众臣拥戴,可是,四皇子有个异族的正妻,也就等于放弃了皇位。 而五皇子下落不明! 会不会,五皇子逃出宫,最好是去找李家军! 带兵回来,灭了二皇子他丫的! 想到这里,冀鋆忽然想起焦侍郎府如今已经不能住人,不知道焦侍郎如何打算,于是问道, “焦侍郎府的位置不错,他可愿意出售?” 假如能跟陈拙鑫做邻居,将方便做许多事情。比如,刺探…… 李宓摇头, “那是朝廷命官的府邸,焦侍郎即使不住在那里,也会由朝廷统一调配。” 冀鋆点头,心道,不管焦侍郎回来与否,总之,不能让那里尽快住人。 李宓见冀鋆眼神流转,知道她在想焦侍郎府邸的事情,以为她在惋惜不能买下那个位置开店。劝慰道, “其实,那条街虽然多是达官贵人居住,但是客流量不多,并不适合做买卖。” 冀鋆笑着摇头, “没关系,我是想让那里再乱上一阵!” 李宓不解,一片废墟,如何“乱”?难不成再送几头牛过去?或者一群狗? 冀鋆笑道, “这次是人!而且比之前会更加热闹!” d1zw.cc oxiaoshuo.com qunshu.net 92txt.org xsbook.cc yunxuange.cc xiaoshuozhe.com sdxsw.cc ayshu.com tLxs.net ytzw.com jpwx.net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四章 二皇子和三皇子给焦侍郎添堵 “派人去焦侍郎府?” 李宓几人有些好奇。 冀鋆颔首,抿唇笑道, “我虽然不清楚焦侍郎是否想搬回原府邸,但是此处地理优势摆在那里,首先象征着身份,周边都是达官贵人。另外上朝也近,离商铺云集的福庆街等处也不远,真真是黄金地段。我猜,焦侍郎说不定过阵子,也动心思回来呢。” “然后呢?”李宓问。 冀鋆道, “我自然是不能让他那么快地回来啊!也不想让其他人那么快地入住!毕竟,当时的火很快被扑灭,虽然焦侍郎家损失不小,但是房屋设施修整起来也不是特别难。施工队如果人手够多,够熟练,很快就可以再次入住。” 周彪疑惑地问道, “你让人再去放把火?” 就让焦侍郎府再烧得彻底一点,损失再大一点! 冀鋆失望地看着周彪,道, “世子爷,我可不想给人送把柄去!” 如今的侍郎府,已经凌乱不堪,再派人去放火,如果想达到周彪说的效果,势必要用上易燃物,比如火油,或者比较多的柴火之类。 这样一来,必然会有痕迹。大理寺也好,刑部也好,那些资深捕头,仵作,甚至主簿这些人都不是吃干饭的。有一个人跟焦侍郎关系密切,或者想借机巴结焦侍郎和焦贤妃,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我把你家被人人为放火的事情告诉你,这是个人情! 至于能否找到放火之人,就是你的本事了! 虽然焦侍郎可能第一时间认为是陈拙鑫,可是陈拙鑫如果真没做过,也会据理力争。 假如,陈拙鑫没有能力为自己辩白,这场火能够起到加重他们狗咬狗效果的作用。 可是万一,陈拙鑫也找到依据可以证明自己与此无关。 焦侍郎为了里子和面子都得下力气查找纵火之人。 周彪也很快想到了这一层,有点不好意思地笑道, “我是觉得上次,陈国公府的火还是有点小了。” 冀鋆没跟他掰扯,大小倒是其次,主要是火起的原因跟狗狗有关,冀鋆不想引起人们对狗狗的注意。 幸好,如今陈拙鑫病倒,焦侍郎被迫安顿家人,而且,陈拙鑫和焦侍郎如今都恨不得扒了对方的皮,顾不上其他。 假如,二人静下心来,想到狗的蹊跷出现,因此,迁怒到狗的身上,以二人的实力,完全可能在京城掀起一次对狗的绞杀! 如此,岂不是,连累了那些无辜的狗狗? 如此点到为止,总不能因为一只狗误闯了陈国公府的厨房引起火灾,就兴师动众地全京城捕杀所有的狗狗。 何况,很多达官显贵,许多富商巨贾家里,都有用来护院的狗狗。 因此,不能再提醒焦侍郎! 冀忞见周彪的样子有些“囧”,赶快解围道, “堂姐在焦侍郎府里埋了一些珠宝和银钱。” 然后,悄悄在京城将消息散播出去,就说,焦侍郎家富可敌国,大火烧过之后,焦侍郎只是带走了一些明面上的金银财宝,但是,还有许多散落或者略有破损的财物来不及收拾带走。 当然,应该还有一些是焦侍郎藏匿的财物。 很快,就有几个“梁上君子”在暗夜里潜入焦侍郎府,自然,也就找到了一些银钱或者珠宝! 风声迅速在“小偷”界,“丐帮”,以及一些地痞无赖中传开,别管去不去,先当个谈资聊聊,总不会因此招来官司吧? 谁知,这消息就更长了翅膀一样,光速一般传开,京城外边的很多“江洋大盗”都闻风而至! 一时间,焦侍郎府成了最热门的“打卡地”! 白天,许多百姓,有意无意地从房倒屋塌,树木焦枯的焦侍郎府前经过,还不时驻足指指点点。 晚上,各路人马,有身手敏捷的高手,有鬼鬼祟祟的小毛贼,有存心捞着算,捞不着也无甚关系的“打秋风”的,还有一些是各方密切关注焦侍郎府的人。 其中,就有冀鋆派去的。 刚开始几天,可能大家都收获颇丰。 毕竟,冀鋆下了一些本钱。 冀鋆想得开,只当自己搭台子,自己买道具,自己雇演员,自己图个乐呵。 可是,事情最后却很是出乎众人意料。 几天后,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然后,出现了分赃不均。 或者后来的人胳膊粗,力气大,明着抢先来人的收获! 这群人在焦侍郎府大打出手! 直至惊动了巡逻的京城兵马司! 二皇子逮住了这个机会,狠狠地参了焦侍郎一本! 虽然我借给了你宅子,可是,不表示,我要拉拢你! 本皇子当初是为了父皇分忧,不忍朝臣居无定所,但是,遇到不平之事,该说还是得说。 二皇子这波操作,着实刷新了在皇上心中的认知! 二皇子说了一大堆,周桓和周彪复述起来都得二人轮番上阵,颇有点口干舌燥的架势。 冀鋆听得费力,但是,总结一点就是,焦侍郎涉嫌犯有“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 虽然,十三皇子还是个小豆包,但是,五皇子如今在焦贤妃名下,把焦侍郎打到,等于焦贤妃也会受牵连! 五皇子基本就没有出头之日! 焦侍郎一蹦三寸多高!咬死了是“栽赃陷害”! 二皇子这边,除了二皇子的势力,三皇子也时不时地在一边煽风点火,帮忙添油加醋。 三皇子对焦贤妃有深深的敌意。 冀忞记得,前世,她已经进宫。 有一次,皇上睹物思人,想起来三皇子的生母,想到她的音容笑貌,不仅黯然神伤。 于是想补偿三皇子,想封三皇子为“相王”。 但是,再怎么宠爱三皇子,也不能表现得太过偏心,于是顺带封二皇子而“顺王”。 四皇子被妥妥地忽略。 但是,四皇子和韩德妃也不争不抢。 皇上压根没想封其他人,二皇子是跟着“坐车”。 这时候就应该识趣,假意为三皇子和二皇子欢喜,说不定什么时候,皇上觉得心下有愧,也给了四皇子封赏。 这个时候顶着霉头上去,一不留神,再被处罚,得不偿失。 但是,皇上的想法令焦贤妃心中十分警惕和不安。 冀忞觉得“相王”意味着皇上对张娘娘的“相思”之意。 而二皇子的“顺”,则是“顺带”的意思。 可是到了焦贤妃这里,解读出来的意思完全不同。 记得焦贤妃大怒, “当年,唐高宗和武则天的幼子李旦曾经获封相王,且后继位为睿宗。这是要让三皇子为储君么?如若三皇子有什么闪失,二皇子又“顺”而继之,这是一点缝隙都不给我们母子留!” 然后,焦贤妃设计命候南给三皇子下了“迷药”。 在一个冬日的早晨,酩酊大醉的三皇子被人发现在自己的房间外面,几近赤身裸体! 幸好,被宫人发现得早,没有冻死! 可是,三皇子因此卧病三个月之久! 自然,皇上也颇感失望,封王之事不了了之。 如今,冀忞不知道,这件事有没有在宫里发生。 但是,依着焦贤妃对张娘娘的忌惮,还有,焦贤妃对几位皇子的忌惮,想来不会跟三皇子和睦。 这个时候,三皇子给焦侍郎上点眼药再正常不过。 只是,如果,未来的三皇子知道,焦贤妃没能要他的命,二皇子却要了他的命,不知将做何感想? 冀忞也学着冀鋆将三皇子和焦贤妃之间的恩怨用“乡野传闻”的形式讲述出来。 只不过将皇家描述成一位侯爷家。 冀忞不解地问冀鋆, “堂姐,为何,这位公子被发现的时候,为何几近不着衣物?他虽然大醉,难道不知道冷吗?” 冀鋆想,这应该就是冻伤者冻死者出现的“反常脱衣”现象,于是解释道, “他醉了之后,感觉会慢慢迟钝,因此,最初身体开始冷的时候他很难察觉。而身体这时候就会慢慢被寒冷侵袭,比如四肢血液流速缓慢,手脚麻木,皮肤温度降低。然后,人的身体会出现调整,让剩余可以活跃的血液涌向头部,在头部产生错觉,会觉得目前身体很热,于是无意识地开始脱衣散热。而这无疑加剧了死亡的进程!” 冀忞听后心中感到骇然,难怪三皇子对焦贤妃恨之入骨,焦贤妃这是奔着要三皇子命去的! 焦侍郎也有自己的支持者,包括焦贤妃和五皇子的支持者也都参与进来。 一时间,朝堂上吵得纷纷攘攘。 最后,沮渠尚书出来“和稀泥”,道, “圣上,依老臣看,为了还焦侍郎清白,不如,由大理寺和户部前去清理,至于清理出来的财物,想来与焦侍郎无关。就由大理寺进行彻查,究竟是谁栽赃焦侍郎。不过这笔财物,老臣恳请圣上能够用来安置郊外遭受雪灾的民众们。” 周桓道, “此前,有人提议,从焦侍郎府中搜出的财物由圣上定夺。圣上即使想要这笔钱,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开口。不过,沮渠尚书提出了这个建议,立刻就准了。” 冀忞斟酌着道, “区区侍郎府这些财物应该还不会入圣上的眼,倒是提出此建议的人怕是别有用心。可能希望获得圣上的青眼,可惜,打错了算盘。但是,最终能够用之于民,还是好的。” 冀鋆知道,是周桓请求江夏郡王跟沮渠尚书通了气,因此,才有沮渠尚书的提议。 能够随时将民众疾苦放在心上,更加令冀鋆对周桓另眼相看。 lewenw.com zhetian.cc x88dushu.com quanben.cc 58yuedu.com frxsw.com qushuwu.net shushulou.com mingshu.cc txtxz.cc qianqian.cc kytxt.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五章 热闹不嫌少,吃瓜欢乐多 当初冀鋆只是简单地想给焦侍郎添堵。 另外,焦侍郎府邸破败一片,方便他们潜入陈国公府。 可是,哪里想到后来竟然闹得这般热闹。冀鋆总举得有哪里不对,她确实自掏腰包在侍郎府里放了一些财物。 但是,冀鋆再财大气粗也不至于在这上面挥金如土。 冀鋆记得最值钱的可能就是几个赝品的“古董”和仿制的名人字画。 还有几颗不算特别小的珍珠和宝石,还有几副银镯子,和成色一般的玉镯。 哪里至于引来那么多的人在焦侍郎府里大打出手? 冀鋆按捺不住好奇心地问道, “两位世子,那些人没见过好东西啊?侍郎府烧成那样了,还能有啥好东西,值得他们不要命地抢啊?” 我放了点小珠宝,我是不会说出来的! 周彪撇嘴道, “没见过世面不是?三年清知府,还十万雪花银呢!那焦侍郎都做了那么多年的侍郎,还是贤妃娘娘的亲爹,你说人家有没有钱?人家烧成那样了,随随便便,府里扒拉出来的,都比你这“好邻居”的底子厚!你可别小瞧人家!” 冀鋆给了他一个白眼, “你怎么这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俺们“好邻居”确实不算豪富,可是俺们的每一文钱,都是辛苦赚来的,都是物有所值。都不是搜刮民脂民膏,贪污受贿来的!俺们安贫乐道,怎么了?” 周彪回敬一个白眼, “说你你还不服气!人家府里都划拉出来夜明珠了,你说有钱没有?还有,有个小毛贼竟然找出好几个金锭子,结果,他马上去赌坊,让人家盯上了。一晚上,输了个精光!这些,都是人家焦侍郎不要的,看不上的,你说人家有没有钱?” 冀鋆和冀忞对视一眼,倍感震惊! 老天作证,冀鋆还没见过真正的夜明珠呢,哪里能舍得“抛玉引砖”? 夜明珠啊! 冀鋆感到心好痛,脱口而出, “要知道,我也去焦侍郎府刨土了!” 冀鋆想,我还可以做个简易的“工兵铲”! 周彪抬首望天, “你可真是见钱眼开!就你那小身板,你是能护住夜明珠是咋的?人家有功夫的都没能全身而退!最先拿到夜明珠的是个外地的拳师,结果,让一个京城的小地痞头子给截胡了,这个小地痞头子又让两个江洋大盗盯上了!后来,越打参与的人越多,越打越大发,最后,把兵马司的人给招来了,这帮人都老实了!” 顿了顿,周彪意犹未尽地又道, “你在前面找宝贝,俺们在后面给你善后,你不嫌累啊?依我说,你都不如找个人嫁了,聘礼里面给你放几个夜明珠,这多省事儿?” 周彪说完,自顾自到了一杯茶,一饮而尽,丝毫没看到冀鋆满脸绯红! 冀鋆想回怼周彪,又窘得不知道说什么! 还好冀忞及时截住话, “世子表哥,大表哥,你们没觉得哪里不对吗?” 周桓颔首,眸中含笑,看向冀忞,眼中满是鼓励。 李宓缓缓点头, “忞儿,你说说看。” 冀忞道, “我觉得,焦侍郎即使再财大气粗,也不会如此疏忽。这般贵重之物,怎么能如此轻易被人捡到?” 李宓知道此前冀鋆和冀忞派人在焦侍郎府里放了一些财物,但是,李宓没有参与。 乍一听到,许多人去焦侍郎府里找宝贝,也不以为意。只以为这些人为钱财驱使。 如今,听周彪说起那些贵重财物之初,还以为冀鋆为了延缓侍郎府入住,故意破费所致。 可是,冀鋆和冀忞的态度上看,明显,这些贵重之物,与她们无关。 李宓皱眉道, “莫不是有人浑水摸鱼?” 冀忞点头, “或者有人想栽赃焦侍郎,抹黑焦贤妃,与我们的想法殊途同归了。” 周桓补充道, “焦侍郎父女并不无辜。” 焦侍郎这些年并不清白,只是多少和物件的差异而已。 冀鋆道, “不管怎样,这些都是不义之财,能够帮助到受灾的百姓,也是好的。咦,你们说,是谁给焦侍郎下的套呢?” 周桓想想道, “很多人,都有动机。大小姐,你看呢?” 大理寺出身,凡事讲究一个动机。 冀鋆想想道, “我也没什么证据,但是,我想除了动机,还得有能力吧?如果让我猜,最有嫌疑的,应该是二皇子!” “为啥?”周彪问道, “其他皇子,不可能?你又——” “我又瞧不起别的皇子了是不?”冀鋆截住周彪的话头,道, “我没有瞧不起其他皇子,可是谁让二皇子财大气粗呢?你们想,拿着夜明珠当土坷垃的,几个皇子里谁有这实力?” 周彪不服气, “三皇子也可以啊!那个宁晓涛庄子铺子一大堆呢!你看见他扇子的那个玉坠没有?值好几千两银子呢!他那个扇子……” 冀鋆做了一个“停”的手势,不屑地道, “宁晓涛被人宰了吧?啥玉坠,值几千两?是不是卖给他玉坠的人说,这玉是天上掉下来的陨石转化而成?沾着仙气?” 周彪这下奇道, “对啊!你咋知道的呢?谁告诉你的?大表哥?还是芳苓表妹?” 冀鋆,“……” 我哪里知道我咋知道的,我蒙的! 冀忞抿唇笑道, “世子表哥,在世人眼中,三皇子不染人间烟火一般,如何能做这般,这般,不大入流的事?” 周彪轻哼一声,酸酸地道, “是,是,是,三皇子清高,超然出尘,哪里似我等,凡夫俗子。” 冀忞脸微微发窘。 冀鋆和李宓互相看看,不由自主地感觉腮帮子酸酸麻麻的,只觉得满屋子都是“醋味”。 正因为,绝大多数人可能都会如冀鋆一般猜测,二皇子才急吼吼地站出来撇清关系。 无论如何,目前二皇子和焦贤妃焦侍郎在“狗咬狗”,还资助了受灾的百姓,都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在这个时代,也有许多天灾人祸,人祸或可努力一番,尽力避免和减缓,可是天灾总是更加的猝不及防。 即使现代,因为大风大雨大雪,因为,洪水台风干旱等原因而影响生产生活的突发事件,层出不穷。 冀鋆自己就曾经因为大雨,无法上学。因为大雪,滞留车站。穿来后虽然尽力为遭受不幸的百姓做了一些事,但是总觉得自己做得不够。 说来说去,还是自己势单力孤,人微言轻。 周桓通过沮渠尚书的提议后,在这笔从焦侍郎府搜获的财物基础上,又得到了皇上的批示,从国库中拨了一笔钱用于救灾。 这样一笔可观的费用,将不止能救十几人,几十人,成百上千,甚至成千上万也不止。 冀鋆暗暗叹息,要不怎么说眼界和格局有时候更为重要。 自己在绞尽脑汁想各种赚钱法子的时候,冀忞懂得通过自身的提升去影响身边人,懂得利用朝堂的皇子大臣之间的争斗中保全自己,并时刻不忘黎民苍生,最大范围内缓解民生疾苦。 可以说,如果没有冀忞,周桓不会跟江夏郡王提出,将这笔钱用之于民的建议。 江夏郡王父子不出声,也不会影响他们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虽然通过沮渠尚书发声,但是,皇上心中也门儿清。倒也不会带来不好的结果。 只是,在皇子争夺储君的敏感时期,江夏郡王的举措,还是有些“冒进”。 因为沮渠尚书一提议之后,第一个站出来表示支持的就是四皇子! 如此,心思活络的人心中难免会将四皇子和江夏郡王放到一起琢磨。 几人正议论着,芍药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道, “小姐,焦侍郎府跟前来了一名女子!长得可好看了,哭得可惨了!老多人围着了!” 冀鋆胸中顿时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有热闹看了! 这现场直播大戏,不看白不看! 冀鋆拉起冀忞就向门外冲去! 海棠等人急忙拿起帽子外氅追了出来! 周桓李宓和周彪也赶快跟上。 焦侍郎府门口,一个浅灰素衣女子正伏地哀哀哭泣,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不大,如泣如诉。 稀奇的是,周围的人竟然没有推推搡搡,吵吵嚷嚷的! 冀鋆等人挤到前面,正看到女子的侧脸,真的是肤白如脂,杏眼桃腮! 人群中,有人劝道, “姑娘,你别哭了!人家侍郎大人早已经搬走了!不是我们不告诉你,我等小民哪里能够得知侍郎大人的新宅?听说是二皇子帮忙找的宅子。我们总不能鼓动你去二皇子府问去,那样,岂不是害了你!” 冀鋆想,你这还不是鼓动啊?大哥!骗谁呢? 果然,女子闻言,顿了一瞬,又凄凄楚楚地哭了起来。 有个三十出头的夫人叹气劝道, “姑娘,侍郎大人不是我等小民说见就能见的,你回去吧,别惹怒了官老爷,最后,吃了官司,就后悔不及了!” 女子抬起头,红肿着眼眸道, “难道,侍郎大人就可以出尔反尔,始乱终弃?” 呦呵!冀鋆和冀忞双目瞪得老大! 芍药和麦冬海棠等人的嘴巴都不自觉地张大了! 冀鋆心中雀跃,此处有瓜,有大瓜! 123sk.com 365zw.net jdxsw.com biqulou.com supedu.com qushu.net flxsw.com 5ycn.com dbiquge.com lwxs5200.com 365zw.cc xinbiquge6.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六章 命格 焦侍郎府门前的女子蹲坐在地上哀哀哭泣,周围不时有人劝慰,也有人好奇地询问。 女子有时候自顾自哭泣,有时候三言两语回答一下身边人的询问。 一来二去,冀鋆和冀忞及周围的人也大致了解了女子的哭泣的原因。 据女子所言,她不是京城人,家中遭难,来投奔进京赶考的夫君。 而到了京城才知道,她的夫君没有高中,但是被焦侍郎的侄女看中,已经做了焦家的东床快婿。 冀忞戴着帷帽,周围的人看不到她的容貌,自然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冀忞闻言只感到荒谬,焦侍郎的弟弟有自己的府邸,而且,就事论事,负心的是女子的丈夫,最多是焦侍郎的弟弟仗势欺人。 至少表面上看,跟人家焦侍郎真没有关系。 虽然冀忞对焦侍郎父女没有什么好印象,但是,也不表示,这样就可以胡乱攀扯啊! 冀鋆也感到兴味索然,之前女子说的“始乱终弃”,还以为,是焦侍郎本人跟这个女子怎么着了。 看样子,这女子是“博眼球”来了! 就好像,从前,冀鋆经常被网上一些“标题”吸引,然后点击开进去后一看,也不过尔尔。 也有人与冀鋆和冀忞一般想法的,直接开口训斥道, “你这女子,说话真是不知道轻重,不是我帮衬着侍郎大人,侍郎大人的侄女抢走了你的夫君,别说侍郎大人的弟弟是否清楚此事,就是焦大人知晓此事,假如你夫君心甘情愿另娶他人,也是你夫君欺骗你在前,又骗人家焦大人在后。就是你夫君不情愿,也顶多是焦侍郎的弟弟霸道一些,你在侍郎府门前这般行径又意欲何为?” 女子怯生生地道, “这位官人有所不知。夫君将我休弃之后,我走投无路,本欲一死了之。这时,有人意欲纳我为妾,且因主母凶悍,将我安置在府外。待我有了一男半女之后将我接回府内。而且,还答应我无处可去,为了活命,也只好跟了这位官人。” 冀鋆停下本来要离开的脚步,心中有了点猜测。 这时候,女子侧头看到站在跟前的海棠,眼神一怔。接着掩面啜泣起来。 众人更加摸不到头脑了,合着你又跟了别人,说得好听,做妾室,暂时不进府,可不就是外室吗? 这也跟人家焦侍郎没啥关系啊! 海棠被女子盯了这么一下,倒没怎么在意。 只是,很快,这个女子就扑过来,抱住海棠的大腿,哭喊道, “姑娘,求求你,告诉我老爷去哪儿了!我找他找得好苦!” 海棠懵了。 周围人也一头雾水。 只听女子大声对周围人喊道, “这是侍郎府的落梅姑娘,纳我为妾的就是焦侍郎!”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感情焦侍郎家被烧了之后,只顾着忙乎自己主院这一摊子的事情,忘了安顿外室!难怪人家找上门来! 哎呀,这个焦侍郎也真是不要脸,纳了自己侄女婿的前妻做外室! 这以后,侄女婿见到了这位前妻,怎么称呼? 这女子的这一出可把海棠吓坏了,她连忙一边后退,一边用手去掰女子的手,不料,女子死死抱住海棠的大腿,根本不松开! 芍药见状,挽起袖子上前帮忙,劈头冲着女子大喊道, “你气糊涂了吧!我们不是!我们是——” “我们不是侍郎府的!”冀忞连忙截住芍药的话。 在这里,不能自暴身份! 女子听到冀忞的声音,突然之间,扑向了冀忞,大声喊道, “大小姐,我知道你我二人命格相冲,你不想让我进府,我向你保证,我一定好好侍奉夫人和您。实在不行,我不进府,求您让我见见侍郎大人!” 然后,在冀忞猝不及防之时,女子一把掀开了冀忞的帷帽! 一张清秀俏丽的小脸映入众人眼中。 正惊愕之际,只听女子喊道, “大小姐,你命格至纯,克至亲之人,妾身已经为你当了霉运,你为何还不给我一条生路!” “一派胡言!”冀鋆气得上前,重重地给了女子一个耳光! 女子怔了一下,却没有放开抱住冀忞的手! 海棠这时候缓过神来,忙拾起帷帽给冀忞戴上,同时,连手带脚地招呼那名女子。 后面周桓几人眸光紧缩,但是,此时,人多眼杂,他们反倒不好出手。 本来麦冬是在冀鋆和冀忞身后保护二人,担心有人从背后偷袭。此刻见状忙上前,也顾不上那么多,一脚踹向女子,将女子踢飞! 女子重重摔到地上,一口黑血喷出! 接着,女子支撑起身子,口中黑血只流,一只手指向冀忞,喃喃地道, “你今日克死了我,将来还会有人遭殃!” 周桓脸色银城,身后的展骁和饶胜喝道, “大理寺办案!将此女带走!” 展骁二人上前制住女子。 此时,皇城兵马司的人将围观的人驱散。 周桓表明身份后,让兵马司分出几个人手带着这个女子回大理寺。 李宓和周彪立刻护着冀鋆和冀忞离开此地。 慧琳宫中,武雪面上略有不悦,但是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 “娘娘,您可真是把老奴给弄糊涂了!老奴根本不关心冀家姐妹如何,老奴只想早点找到太子,不能活不见人,至少死要见尸啊!可是,如今您又来这么一出,冀忞命格如何,跟太子有何关系?” 陈美人讳莫如深地笑了笑, “武公公莫非不记得当年太子失踪时,有位慧冉大师曾经为太子抽签问吉凶,说太子是与命格相克之人相辅相成,相克之人现世,太子的音讯也将为期不远。” 武雪点头,他记得这个事情。 只是,他只是当做一个安慰圣上的说辞而已,从未当真。 毕竟,相辅相成的命格之说太过玄妙,咋样的,算“相克”? 什么情况,算是“相辅相成”? 陈美人敛起笑意, “礼国公老夫人一直藏着掖着的秘密,如今被迫暴露在众人面前,他们就必须主动出手,否则,就会坐以待毙。礼国公府,或者冀家姐妹自己去找秘密的根源,可比我们容易得多。” 武雪道, “此前,贤妃娘娘和二皇子殿下他们的努力难道没有用处?” 如果,“命格”说法如此重要,怎地他们不试试? 陈美人看出来武雪的不以为然,轻轻地道, “他们担心引起皇上的注意,从而,令他们之前所做的努力全部白费!” 武雪瞬间了然, 太子如果活着回来,还有他们什么事儿? 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冀忞帮助太子回来,能放过他们? wm0.cc ebiquge.com zhuishu.cc bookabc.com 7878xs.com ranwen520.com xiaoshuwu.cc 99shumeng.com d9zw.cc biquge0.com yjwxw.com ffzw.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七章 流言 女子被带到大理寺后,供认自己是受“三皇子”的指使,故意在焦侍郎府门前胡言乱语吸引众人注意,当然,最终的目的是将冀忞引出来。 女子说,假如冀忞没有来,就带着众人去“好邻居”,冀忞一样逃不掉! 大理寺上上下下都跟冀家姐妹交情不错,女子的行径令众人既气愤又困惑。 “三皇子”和冀忞无甚交集。据周桓所知,二人根本不曾见过面,更无可能谈话聊天。 大理寺寺正问女子, “三皇子让你如此做是何用意?” 女子义正言辞地道, “冀忞命中克人,此前她克死了礼国公老夫人,后来又令礼国公父子染病,太子失踪也是因她而起。可惜,你们都为她所蒙蔽,觉得她一个小女子不值得大惊小怪。结果如今,礼国公父子缠绵病榻,太子音信皆无。凭什么功臣名家,太子储君被她克得生死不明,而她却在外面逍遥快活!” 说到为何在焦侍郎府外进行胡编乱造,女子答说, “不忿于焦贤妃恃宠而骄,而且苛待三皇子!” 大理寺自然不相信这是三皇子指使,何况女子又字字句句针对冀忞,此刻,率先定罪“攀诬皇子”,“污蔑朝廷命官”,进行了刑讯逼供。 然而,既意外,又不意外的是,女子竟然没有改口! 李宓闻言,轻叹口气, “死士确实如此。” 李家军也有死士。死士被派到北燎去刺探军情,有全身而退的,也有不幸被俘。 被俘者,如有一丝机会,就会自尽。 但也有的来不及自行了断,被北燎人所擒,也都是至死不会透露一丝有利于敌方的消息。 女子如此坚决未曾松口,足以证明,从她一出现在焦侍郎府门前的时候,就存了死志。 众人都知道既然如此说,就绝对不会是三皇子。 而且,即使最后有人怀疑是三皇子,依着三皇子在圣上心中的地位,也会毫发无伤。 “小姐。”海棠欲言又止。 冀忞看见海棠的表情便猜到了大概。 外面已经开始传得沸沸扬扬,可见背后有人故意散播。 冀忞想起多年前的一个梦。 时日太久,久得她已经忘记了,假如不是此次变故,冀忞觉得自己或许再也不可能想起。 梦中,冀忞与周桓似乎比如今彼此更加信任。 对,信任。 身边人看向冀忞的目光中,有猜疑,有困惑,有敌意,还有不屑。 而似乎周桓是世上唯一待她和煦如清风明月一般。 在一个世家大族的花园里,应该是一次寻常的京城少男少女们的“诗会”或者“茶会”。 人人对冀忞避之不及。 而那个英姿俊朗的少年却淡然坐在她的对面,与她一边对弈,一边品茶,丝毫不在意周围人或明或暗的指指点点。 周桓落下一字,对她轻轻地道: “忞儿小姐,世事如棋,流言伤人,有时胜于刀剑,你如实感艰难,不如去找你的爹娘。” 京城此后将再无冀忞。 而边城,或者江湖,多一个叫“忞儿”的姑娘。 春日暖阳落在二人的侧颜,一个明丽清秀,一个俊逸疏朗。 虽然被人嫉恨,但是,却也叫人不忍移开视线。 冀忞执子顿了顿,想了想道: “世子,为何帮我?” 我们只是几面之缘。 梦中,冀忞也曾帮助过周桓给嫌犯画过像,只是,每次,都是通过下人将目击者的口述材料交给冀忞,而冀忞根据文字材料,描画而成。 “礼国公父子和冀大将军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我不忍他的血脉被人污蔑欺辱至此。” 周桓慢慢拣起被吃掉的棋子,指节分明的手指在日光下,犹显光洁。 “而且,”周桓停滞一瞬,又缓缓地道, “你幼时曾经用你的血救过我的娘亲。” 周桓的手翻转过来,清晰可见他掌上的几个茧子。 冀忞想起来,幼时曾经被外祖母带进宫里,被刺破手指,记得救的人里有和瑞长公主,还有同安公主,难道那个人就是周桓的母亲? 冀忞沉默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如何应答。 流言在冀忞一片茫然中突然爆发,而她又无法辩驳,无法解释。 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该向谁解释。 事关皇家,事关太子,皇上不问,你还能主动找皇上去讨要说法? 太子失踪是被“命硬”之人所克! 而“命硬”之人就是冀忞! 哪怕她从来不曾见过太子,但事关太子,众人都是“宁可信其有”。 而且又与自己无关,不添油加醋已经是仁慈,又有谁会为冀忞出头? 设局之人吃准了礼国公府此刻必定不会为冀忞出头,只会一味相信“清者自清”! 冀忞的爹娘也不可能挟兵自重! 或者说,没有人护着冀忞! 冀忞可不就任人宰割! 如今在京中,虽然“连累太子”的“恶名”没有被坐实,但是冀忞知道,既然有人做了这个局,自己终究会一步一步走到局里,无法脱身! 看起来没有人逼迫她,可是,却人人都在给她施压! 如今的她,既然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没有“克”太子,就只能默默承受“克”太子的罪过。 除非,太子立刻出现! 或者,太子的下落已经明确,而且“失踪”的原因也一目了然。 于是,冀忞的去处只剩下了两个,要么隐于江湖,要么藏于皇宫。 如此,流言不攻自破。 而设局之人,或者推动之人,各得其所。 然而,冀忞无法已经等到答复周桓。 因为,焦贤妃让洪培菊告诉冀忞, “你如进宫,礼国公父子有救。你如逃走,礼国公父子将再无生机!” 冀忞,还能如何? 难道弃礼国公府和爹娘于不义? 可是,如今,她不会再被如此摆布了。 淮安候府,洪培菊静静看着冀忞,这个小女孩和她的堂姐来到他的侯府,他其实没见过几次,更多的时候是听下人回禀冀家姐妹的一举一动。 本来以为,可以随意揉搓,却不料步步不顺,终于到了今时今日的地步。 洪培菊起初以为是焦贤妃和陈拙鑫的手笔。 可是,一探听下来才知,焦贤妃这段时日在宫中很是不顺,陈美人之死又找出些新的证据,指向焦贤妃。 尽管证据模棱两可,可是,焦贤妃做不到等闲视之。宫里至少有几十双眼睛盯着“贤妃”这个位置。 而陈拙鑫,不过是断了胳膊,却被府医害得,险些残废。 不是他们,难道是某一位或者某几位皇子? 不管太子能否安然回来,冀忞身上的秘密都可以让他们有扭转局势的力量! 谁能不动心? 待冀家姐妹施礼落座后,洪培菊慢慢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叹口气道, “忞儿侄女,京中传言沸沸扬扬,你说这事儿……是不是该怎么办?” 冀鋆眸底闪过嘲讽,又设套? 对上冀忞如水双眸,冀忞沉静如常,微微摇头,冀鋆浑身竖起的尖刺稍稍收拢起来。 冀忞淡然道:“侄女不知。” 洪培菊喉中一噎。 转瞬,洪培菊看着冀忞,冀忞不疾不徐地道, “洪伯父有话不妨直言,京中传言从未停止,无非春花秋月冬寒雪,今朝明夕年复年,无人能料,花落到谁家。我姐妹二人来侯府这么久,还真不知道洪伯父对此等无聊之事如此在意。” 洪培菊有点讪讪,但是很快逝去,道: “以前的传言与我们无关,我何必关系,如今这传言不仅牵涉你的名声,更加跟太子扯上了关系,一不留神,可能是灭顶之灾,你如此漫不经心,难道想让淮安侯府和礼国公府给陪你受苦受难?” 冀忞眸中闪过不屑,轻轻抿唇一笑,“所以呢?您希望我怎么做?” 要以我的性命,博你的富贵? 洪培菊审视的看着冀忞,见她姣好的面容上,平静而泰然,于是道, “可是,你纵然不惧流言,可是须知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你就是不为淮安候府的众位姐妹着想,你也要为礼国公府的姐妹着想,事情终归跟你有关……” 见冀忞无动于衷,洪培菊继续道, “宫里的贤妃娘娘帮你想出来一个好主意,你主动向皇上请求进宫侍奉,如何?皇上洪福齐天,仁爱天下,既不会担心你是否命格克人,也会自然平息了那些流言蜚语。” 冀忞低头,坚定地道: “不去!” 洪培菊震惊后就是感到可笑, “那可是圣上!你说不去就不去?何况,贤妃娘娘答应你,你进宫后,就帮着救你外祖父和舅舅!怎样?” 冀忞突然出声道, “难道我外祖父和舅舅是被人下毒了?” 洪培菊下意识反驳, “怎么会?” 冀忞看着洪培菊,清亮入水的双眸似乎利箭一般直直射入洪培菊的内心, “否则,为何太医院的太医治不好我外祖和舅舅,贤妃娘娘能治好?除非,我外祖和舅舅是被人下毒,而非患病,而下毒之人就是贤妃娘娘!” “忞儿!住口!” 洪培菊大惊! 冀忞不说话了。 洪培菊急急地道, “娘娘身边有江湖高人,或者与太医院疗法不一样,博取百家之长,也不稀奇。只要你乖乖听娘娘的安排,娘娘就会安排高人给礼国公父子诊治,你看如何?” 贤妃娘娘说,必要时,可以告诉冀忞礼国公父子卧病真相!不怕她不上钩! wm0.cc ebiquge.com zhuishu.cc bookabc.com 7878xs.com ranwen520.com xiaoshuwu.cc 99shumeng.com d9zw.cc biquge0.com yjwxw.com ffzw.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八章 跟洪培菊叫板 洪培菊很是期待且胸有成竹地看着冀忞,笑眯眯地道, “如何?” “不如何!”冀忞面上无波无澜,淡淡地道, “娘娘身边的高人留给娘娘自己吧,我不敢劳娘娘大驾。何况,如果,娘娘有诚意,就先把我外祖父和舅舅治好后再说!总之,也没有圣旨,宣我进宫!” 洪培菊一愣。 冀忞似乎怕洪培菊听不懂,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会进宫!” 笑话! 前世,进宫后,才知道,外祖母曾经与先太后和璐太妃有过约定,礼国公府血脉永不进宫! 除非,自己主动请求! 当年,焦贤妃也是这般让洪培菊对冀忞说她在宫中想尽了千般办法,终于发现了是宫中有悄悄暗害礼国公父子。 焦贤妃说她已经找到了这个人下毒的蛛丝马迹,而且也正在积极寻找为礼国公父子治病解毒的方法。 但是前提是冀忞必须要进宫帮助焦贤妃“固宠”。 冀忞不疑有他。 那时候的冀忞,单纯得犹如一张白纸,如何能够想到围绕着她展开的一场场阴谋算计。 舅母王氏说, “忞儿,你的名声已经坏掉了,礼国公府万万不能再接纳你,如果继续留在淮安候府,也对淮安候府不利,而且对你自己毫无助益。如果送你去找你的爹娘,难道你就又怕圣上降罪于你爹娘?事关太子,圣上气急之下,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走一个,也不是不可能。莫不如你先进宫,向圣上表明心迹,绝无伤害克害太子之意,更无伤害太子之实。待事情平息,你爹娘再取得个较大的战功,去向皇上求个恩典,放你出宫也不是不可能。何况,说不定,你还会喜欢皇宫呢!” 喜欢? 冀忞心中冷笑,这是生怕自己稍微犹豫一点就难以顺他们的意。竟然连这种瞎话都说得出口! 可惜,那时的冀忞也是被“流言”所困,极力想摆脱被“流言”包围的局面。 只觉得,只要可以远离“流言”,只要,能够让“流言”消失,那么付出任何的代价都可以! 还有,就是,冀忞心中还有期待,如果,进宫后,能够找到方法救了外祖父和舅舅,有他们和爹娘在,总不会看着自己吃亏! “忞儿侄女,你可不要意气用事,克太子一说,就算是无稽之谈,但是,如果圣上深信不疑,你又如何全身而退?莫不如主动向圣上表明忠心,令圣上对你不再心存疑虑,才是上策,忞儿侄女,我不会害你的,贤妃娘娘与你舅母交好,也不会害你,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你心中有何不解之处,不妨直言!自当为你解惑!” 冀鋆瞧着洪培菊一副拳拳关切神情,温柔得象一滩春水。 假如,洪培菊年轻上二十岁,这副“深情款款”的模样估计足以令众多女子沦陷!就会如飞蛾扑火一般奋不顾身地为他所驱使。 比如,苏瑾。 而且,撇开情情爱爱,即使是兄弟,朋友之间,洪培菊也堪称演技炉火纯青,这样一副“赤诚相见”的表白,很难有人不动心。 冀鋆记得前世科里有个小护士,谈婚论嫁的年纪里,遇到一个能说会道的小男生。 小男生每天接送小护士上下班,值班时候,送饭送水果送奶茶。 各个节假日,都有不同的“惊喜”。 冀鋆在情人节收到个祝福或者鲜花,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的时候,才知道,鲜花已经落伍了! 人家小男生带着小护士,在音乐餐厅里共进烛光晚餐之后,又花钱请歌手为小护士唱歌! 不及如此,还当众表白,单膝跪地,双手奉上“钻戒”,现场求婚! 小护士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攻势,很快沦陷! 二人确定了恋爱关系后,不久,小护士的银行卡就绑到了小男生的手机上! 然后,小男生左手信用卡透支右手信用卡,又用小护士的银行卡折腾…… 具体如何操作的,冀鋆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 只是知道,最后,小护士和小男生分手一年之后,小护士每个月还在为小男生还款! 冀忞犹如一只小白兔,在洪培菊这样一条油滑狡诈的老狼跟前,有反抗能力吗? 何况,还有焦贤妃这样一条毒蛇,陈拙鑫这样一只助纣为虐的老狐狸,加上王氏那个没有脑子的恶犬! 冀鋆见冀忞唇角轻轻勾起,微微一笑,道, “洪伯父,既然您要为我解惑,侄女就斗胆问问,我不为舅母所喜,这在京城都不是秘密。贤妃娘娘为何要帮我?俗语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总不能是贤妃娘娘一天天无事可做,自找麻烦吧?” 洪培菊刚要开口,只听冀忞忽然又是一笑,道, “让我想想,难道贤妃娘娘如今年老色衰,想要年轻貌美又听话的嫔妃帮她固宠?我看不象,因为,忞儿自知自己蒲柳之姿,进宫后,恐怕不仅帮不上娘娘,说不定还会拖后腿。那么,哦,我明白了!” 冀忞做了然状,洪培菊倒是意外又好奇, “如何?” 冀忞声音放低,神秘地道, “为了十三皇子!十三皇子的外祖家只是一个侍郎,于远远比不过秦贵妃,有个手握重兵的国公兄长。如果贤妃娘娘将我掐在手里,李家军兵力远胜秦家军,礼国公府也可抗衡秦国公府,同时,又有舅母家那样的文官,淮安候府这样的勋爵想帮,岂不是如虎添翼?” “你!休要胡言乱语!”洪培菊万万没有想到,冀忞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尽管洪培菊知道,焦贤妃让冀忞进宫还真不是为了礼国公府和李家军,但是,不得不说,冀忞这样分析,还真是有几分的道理! 至少,如果不是与焦贤妃和陈拙鑫此前有过来往,了解内情,还真可能被冀忞说服! 冀忞施施然坐下。 洪培菊低声呵斥道,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我也只当没有听到!忞儿,你难道真的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外祖父和舅舅后半生就以药石相伴?想当年,礼国公父子二人是何等风采!你怎么地不心疼?” 冀忞心头也是一紧,可是面上丝毫不显,她轻轻地道, “洪伯父,请转告贤妃娘娘,要么先医治好我外祖和舅舅的病,要么给我立个字据,假如娘娘不能兑现承诺,我就让娘娘苦心经营的一切毁于一旦!” 空口白牙,你说能治就能治? 你说能治,我就得信? 你咋不说你能让树上长鸡蛋?水里长玉米?瞧把你能耐的! 焦贤妃此前一直想在宫外通过洪培菊和陈拙鑫将冀忞身上的秘密套出来。 然而,“流言”纷飞令焦贤妃猝不及防,焦贤妃担心有人捷足先登,于是先下手,将冀忞牢牢地所在自己的身边。 可惜,焦贤妃或许不知道,她帮了对方的大忙。 至少,她帮了二皇子的忙! 几个皇子估计个顶个都不希望太子活着回来,二皇子尤甚! 而且一直以来,众人也都一致认定太子不可能再回来,如今,突然出现了“相克”的这个传言,又有什么“相辅相成”的说法,岂不是等于太子还有一丝可能完好无损地回来? 冀忞在宫外,各方势力彼此牵制,二皇子下手不易。 到了宫中,很多势力毕竟无法深入皇宫,焦贤妃倒是近水楼台了,可是,对于其他一些人,比如皇家人,比如,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的人,也是“近水楼台”。 焦贤妃总觉得自己在宫外,或许在谋略上无甚优势,京中贵女众多,没有一千,总有几百,这些人中才华横溢,智谋过人者都不在少数。 但是,进了宫后,前期有“贵人”指点,有陈拙鑫相助,焦贤妃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绝对可以“玩转”后宫! 宫里的太后,皇后,璐太妃等人,焦贤妃不敢不敬。 可也就是“敬”而已,但却一点不服气,觉得她们无非是有个好出身,有个好运道而已。 四妃中的其她三人,焦贤妃更是压根没放在眼里。 至于,洪充容,黎修容,陈美人等人,在焦贤妃眼中,简直犹如蝼蚁一般! 洪培菊虽然不如焦贤妃那般狂妄,但是,也根本没有把冀忞放在眼里,他见冀忞一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架势,只是觉得好笑。 区区一个小女子,也配跟贤妃娘娘叫板!过会儿让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洪培菊敛起笑意, “既然你一定要为难贤妃娘娘,贤妃娘娘恐怕也只能给你点颜色看看了!娘娘既然能够帮助你外祖和舅舅解毒治病,自然,也有本事让他们病情加重,甚至一发不可收拾!记住,那时候,你就是礼国公府的罪人!你就是大周的罪人!你爹娘也不会原谅你!你可不要后悔!” 冀鋆很是担心地看着冀忞,这番话不可谓不重。而且,冀鋆觉得洪培菊说的有一部分的真实性。 礼国公父子的毒就是焦贤妃下的! 如今,用了自己的血有所缓解,可毕竟只是缓解,没有去根,没有痊愈! 如果焦贤妃恼羞成怒,再下毒手,自己的血还能帮到礼国公父子不? 冀鋆心中不由得十分纠结。 wm0.cc ebiquge.com zhuishu.cc bookabc.com 7878xs.com ranwen520.com xiaoshuwu.cc 99shumeng.com d9zw.cc biquge0.com yjwxw.com ffzw.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二十九章 忽悠洪培菊找不到北 冀鋆心知跟洪培菊也好,跟焦贤妃也罢,都是“与虎谋皮”。 如果是她,她是一点也不会相信他们的任何一句鬼话。甚至,冀鋆偏激地认为,根本无需用心判断,只要他们口中的话,就没有一句值得相信。 但是礼国公父子是忞儿的亲人,不是自己的亲人,自己是局外人,又有着上帝视角,当然可以清晰明了他们的阴谋算计。 忞儿,会怎样?会不会上当,或者,事关亲人,会不会乱了方寸? 冀鋆知道,真的涉及自身的时候,理智常常会让步。 记得前世科里有个同事,同事有个上初中的女儿。 东北的冬天,最冷的时候可以达到零下三十几度。 这样的天气,在小时候的标配都是棉袄棉裤,长大后,生活条件好了,物资丰富了,出现了羽绒服,皮毛大衣这些时髦的御寒装备。 下身也从单一的棉裤发展成羊毛裤,羽绒裤,驼绒裤,等等。 总之,都需要一定厚度和保暖功能的衣服。 而这些衣物无论怎样的做工,都难免臃肿。 同事的女儿为了美,不肯穿这样不漂亮的冬装,在这样的冬天就只穿一条单裤! 当然,孩子也觉得冷,即使步行不足十分钟的路程,也会冻得很难受,甚至可能冻伤冻病。 不得已,同事每天提前出门,在楼下发动好汽车,暖风打开,车里温度上来一些后,再让孩子下楼,然后,开车送孩子上学校。 冀鋆听完很是不解,脱口而出道, “她病一次,就知道穿棉衣服了!” 同事苦笑一下道, “仅仅是冻一下,倒也没什么,可是真冻坏了怎么办?” 是啊!《甄嬛传》里的甄嬛在凌云峰冻得出了冻疮其实不是最严重的。 严重的冻伤会出现肢体坏死,不得不截肢。 还有的因为着凉感冒后迁延不愈,发展成肺炎,脑炎,心肌炎,肾炎等较严重疾病的也不在少数。 真是不能眼看着孩子因为挨冻出现大问题! 那么怎么办,就得委屈自己呗! 冀忞不想看到焦贤妃继续对礼国公父子下手,就只能受焦贤妃的胁迫? 洪培菊饶有兴致地看向冀忞,他不相信冀忞敢这么狠心,敢拿礼国公父子的性命跟焦贤妃置气! 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他洪培菊也不用对礼国公父子动手,有焦贤妃在前面打打杀杀! 而他也不用向冀忞承诺什么,也无需跟冀忞交换什么,是焦贤妃承诺可以为礼国公父子疗伤和解毒。 而他在中间,却不是一个简单传声之人。 洪培菊手里有了焦贤妃的把柄,同时又已经将陈拙鑫控制住。 虽然有洪相林和苏瑾的血,陈拙鑫可以苟延残喘。 但是,洪培菊清楚,他研制的“毒”并不精湛,假如陈拙鑫乖乖听他的安排,洪培菊的药或许还有用处。 可是,陈拙鑫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一定会四处乱投医,如此一来,洪培菊对自己的“解药”就没有多少信心了! 他得到的孤本之中,对解药的描述有缺失,但是洪培菊反复研制,甚至不惜在府中仆从身上试验,终于,勉强研制出这套完整的用毒解毒之法。 不过,很显然,陈拙鑫自己要“作死”,他也无可奈何。 只是,陈拙鑫将自己身上的病症毒症弄得越来越乱,越来越难解,是好事。 陈拙鑫走投无路之时,一定还会求到自己头上! 比如,这次,陈拙鑫就告诉了一个关于焦贤妃的秘密! 焦贤妃不仅给礼国公父子下了毒,还给太子下过毒! 而太子之所以远走他乡,所谓的“奉旨”出使南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太子误以为指使焦贤妃下毒的是圣上! 父子就此离心! 太子有些“愚忠愚孝”,又担心有朝一日,父皇如汉武帝晚年一般听信谗言,太子也会如汉太子刘据一般惨死。 太子深知父皇心中的一个结,就是礼国公家和皇家之间的那个关联的秘密。 太子于是主动请求去寻找一个破解之法。 护国神咒,百年而消。 当今圣上担心,自己成为亡国之君。 圣上坚信,“镇宝楼”是真实存在的。 拥有“镇宝楼”,可以令大周天下安然无恙。 而一旦被有心之人得到了“镇宝楼”,则大周江山危矣! 洪培菊知道了这一切之后,简直快乐得要飞起! 焦贤妃如今做的一切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而他洪培菊终于不再是焦贤妃和陈拙鑫的走狗了,如今他可以跟他们肩并肩地站在一处,不,他甚至可以凌驾于陈拙鑫和焦贤妃之上! 洪培菊心中得意,又一种终于抬头挺胸的感觉,曾经低眉顺眼的日子真特么憋屈,进入鼻孔的气息都是陈拙鑫和焦贤妃的训斥和不满的酸臭气! 终于可以用鼻孔正常呼吸新鲜的空气了!做人的感觉就是比做狗强! 他的儿子追随太子,如果太子回来了,他洪家既有功劳又有苦劳! 太子不回来,将来不论哪个皇子继位,凭着他手里的牌,都可以博个富贵! 当然,最好是十三皇子! 冀忞垂眸片刻,缓缓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洪培菊道, “洪伯父,您相信贤妃还有本事对我外祖和舅舅下毒?” 洪培菊一愣,但旋即模棱两可地道, “贤妃娘娘颇得圣心,又心思缜密,神通广大,什么事是她做不成的?” 冀忞勾唇一笑, “人们都说洪伯父才智过人,我看也不过如此。” 洪培菊自然不会因冀忞区区数语的激将法而上当。 冀忞感慨一句后,接着正色道, “洪伯父,贤妃娘娘既然神通广大,为何如今十三皇子不仅没有被立为太子,连亲王都没有获封。您先别急着反驳我!” 冀忞制止住洪培菊道, “而且,贤妃娘娘的爹爹到现在还是个侍郎,您说她神通广大,我可没看出来!您扒拉着手指头算算,满朝文武,支持十三皇子的究竟有几个人!您看看,除了陈国公,如今陈国公也废了。开国的国公里,还有谁支持焦贤妃?皇亲国戚里,您数数看,有谁支持焦贤妃?洪伯父,别说十三皇子不成器,就是当年的汉武帝,还得有馆陶长公主的支持呢!这段历史,洪伯父可别说不知道噢!” 冀鋆睁大眼睛看着侃侃而谈的冀忞,只觉得这个堂妹一向惜字如金,除了熟络的几人外,对其他人几乎是不苟言笑。如今竟然脱胎换骨一般。 “纵横家”,冀鋆脑袋里冒出来这么个词,也不知道形容得恰当与否。 但是,感觉上,好像冀忞在跟敌军将领谈判一般! 洪培菊真是有点懵,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洪家远离朝堂不是一年两年了,很多朝政大事,基本都是靠着朝堂邸报了解的。而一些宫廷秘辛,君臣秘闻,几乎一无所知。 即使知道,也多半靠着传播出来的小道消息,等到了他这里,那样的信息价值,就掺水掺得厉害! 当年,他投靠陈拙鑫,陈拙鑫又引荐他投靠焦贤妃,他觉得自己真是走了狗屎运! 不是吗?一个是异军突起的宠妃,后来还是高位宠妃!一个是庶子翻身的国公! 可如今,从冀忞口中这么一说,似乎,似乎,还真是有点道理。 冀忞深深看了洪培菊一眼,也大致猜到他心中所想,忠诚,对于洪培菊而言,是个笑话! 跟洪培菊谈,忽悠洪培菊一定要用“利益”诱惑,只要利益足够大,洪培菊就能立刻对着焦贤妃“刀兵相见”! 冀忞笑道, “洪伯父,侄女在淮安候府的这些日子,也算没白过。我总不能总让人牵着我的鼻子,掐着我的脖子,是么?我是不是也应该防抗一二?” 洪培菊心中暗道,你哪里是反抗一二,你是要翻天啊! 不过,只要对自己有利,翻天就翻天! 洪培菊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茶,掩去心底的急切,道, “依侄女之见呢?” 冀忞道, “自然是良禽择木而栖!” “怎么说?” 冀忞笑道, “秦贵妃出身国公府,八皇子聪明伶俐,圣上亲口说,八皇子最像圣上!洪伯父不妨将赌注放在八皇子身上!” “八皇子?”洪培菊的热情被浇灭了不少。 一直以来,众人都觉得,所有皇子都可能为储君,只有八皇子不能。 无他,八皇子的外祖家太过强大! 冀忞走到洪培菊身边,悄悄地耳语几句,洪培菊大惊, “当真?” 冀忞施施然坐下, “信不信在您,我可是对您以诚相待。” 洪培菊神色变幻不定,直觉额头突突直跳,这实在太过震惊,他有点难以厘清里面的弯弯绕绕。 不行,焦贤妃那里,他得缓缓,不能一棵树上吊死! 冀忞冲冀鋆使了一个眼色,起身告辞,洪培菊有点神思不属,只挥挥手。 姐妹二人也不在意,遂离开了书房。 行至远处,冀鋆问冀忞, “忞儿,你对洪培菊说了什么,把他吓成这样?” 冀忞道, “我告诉他,焦贤妃用他的方子给八皇子下了毒,八皇子命不久矣!” “啊?” 冀鋆大惊! 冀忞凑近冀鋆耳边,低语几句,这次,冀鋆简直犹如木雕泥塑一般,彻底蒙圈! 这书穿的! 258txt.com reshulou.com shumimi.com kenshuge.org 3wshu.com biqugexsw.cn kanshulang.com mfxs8.com dushutang.com dushutang.net 01sk.com dushuqu.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章 骗子也被骗了 冀鋆连忙捂住冀忞的嘴巴,四下好一顿张望,冀忞低头偷笑,觉得一向镇定自若的堂姐出现这般小心,甚至有些慌张的神情,十分有趣呢! “你还笑!”冀鋆用手指点了冀忞的额头一下! 冀忞假装被“杵”得趔趄一下,噘嘴委屈道, “我又没说错。” 冀鋆一想,也是啊! 宫里,秦贵妃的儿子八皇子近日得了一种莫名的怪病,药石无效。 只是,这不算是机密,至少,能够经常进出皇宫的周彪,还有上朝奏事的周桓,以及因着李家军和礼国公府的事务经常与兵部,户部,内务府等处打交道的李宓,还有皇室宗亲,世家显贵等,都很快知晓此事。 但是,洪培菊这等人肯定无从得知。 无他,就是,距离皇权和皇宫太远。 而洪培菊虽然是陈国公陈拙鑫和焦贤妃的走狗,但是,二人又不可能事无巨细地向他提供皇宫内外近期发生的事情。 尤其,那些不想洪培菊参与,或者觉得没有必要告知他的,更不可能主动提及。 陈拙鑫和焦贤妃或许可能进行“信息共享”。洪培菊这里,除了吩咐做事,根本没有“分享”的必要! 冀忞告诉洪培菊, “秦贵妃所生的八皇子病了,太医也束手无策,据说是中了毒!有人说是焦贤妃下的毒,因为症候和当年的陈美人相近,洪伯父,假如贤妃娘娘说是您给她的药,而她只当这药是普通捉弄人,令人不舒服的药物,她只是想戏弄一下八皇子。不知者罪不至死,是不是贤妃娘娘就可以逃过一劫。而您,能逃过去?” 冀忞和冀鋆都知道洪培菊整天介鼓捣一些害人的药,但是,一直以来,洪培菊除了在刘毕胜,宝生等人身上用过,而且效果有些不尽人意之外。洪培菊并没有再动手。 姐妹二人认为,洪培菊的药毕竟是他半路出家,自己闭门造车弄出来的,肯定不是很完美。洪培菊比较谨慎,因此,用的地方越多,失手几率越大,暴露的可能越大。 洪培菊不会因小失大。 但是,为了讨好焦贤妃,洪培菊应该会不再吝惜。毕竟,跟焦贤妃之间的交易,不拿出点真材实料的东西,焦贤妃不会满意。 冀忞记得前世,洪培菊曾经进献给焦贤妃一种“泻药”,这种药,很是邪门,平日里不耽误吃喝,但是一旦与人欢好,就会突然腹痛难耐,进而不可控制地排泄一气! 焦贤妃自己身居高位之后,最担心失去圣心。可是,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 于是,焦贤妃就给宫中那些容貌美艳的妃子,宫女下了这种“泻药”。 此后,果然有一个“常在”和一个“良人”,在“侍寝”的时候发作,皇上大怒,将二人打入了冷宫! 何其毒也! 后来,有一位宫女,家中世代行医,对药物和症候的敏感度较常人高。 她此前服侍过被打入冷宫的那位“常在”,后来又被分配去服侍一位“小仪”。 这名宫女发现自己服侍的“小仪”,出现了与那位“常在”相近的一些情况,因为该药不发作的时候没有大的异常,所以根本不会引起人的留意。 宫女悄悄将“小仪”的饮食喂给了寝殿的几只小猫,然后,小猫出现“求偶”的表现。 很快,“求偶”的小猫就出现了“腹泻”! 宫女大惊,但是,她无凭无据,而且,此前她侍奉的主子已经出了差池。如果再出差池,恐怕她只能被罚作苦役,甚至可能被牵连而处死。 宫女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抱着试试看的心思,悄悄拿着“小仪”的餐食和几只小猫,找到了璐太妃。 冀忞知道此事后,深深后怕。 此时,她离开福远宫已经有了一段时日,身上看不出有被下药的迹象。 但是冀忞相信,焦贤妃是不会放过她的。 万幸!她没有中招! 冀忞仔细观察洪培菊的神情,见他眼中显现的不是愤怒,不是气愤,而是惊恐和强作镇定! 冀忞顿时有了底,今生,洪培菊依旧给了焦贤妃这样的药! 冀鋆还是有些不解, “可是,那个洪培菊好像有点害怕,也不再提让你听焦贤妃的话入宫,也不再拿礼国公父子的事情威胁你,是因为什么?” 冀忞悄悄地告诉冀鋆, “我威胁他,如果,焦贤妃敢动我的外祖和舅舅,我会有办法让秦贵妃收拾十三皇子!到时候,洪培菊也跑不了!” 冀鋆有些明了,秦贵妃如果认定八皇子的病跟焦贤妃有关,定然不会放过她! 听周桓和周彪讲过,秦贵妃有些凶悍,曾经,亲手打杀了一个吃里扒外的宫女! 而且,还曾经一言不合,掌掴洪充容!洪充容的脸肿了半月之久! 秦贵妃出手对付十三皇子,皇上即使知晓,焦贤妃理亏在先,也不会责罚秦贵妃。 何况,皇上并不十分喜欢十三皇子。 在形势未明的情况下,皇上不敢得罪秦国公府! 如同,如今皇上不敢得罪礼国公府! 此前,让焦贤妃蹦跶,是为了试探,尝试寻找冀忞身上的秘密。 焦贤妃听话而又没有强大的家室,易于掌控。 既然,焦贤妃惹了祸,舍了就是了。 焦贤妃在皇上那里并非不可替代! 而秦贵妃,不可替代! 就这么简单! 冀鋆感慨,有强大的娘家做后盾,即使到了宫里,也能为自己讨回公道。 前世的忞儿实在有些可惜,是个意外。 或许,很大程度上,忞儿和秦贵妃被教养的方式不一样。 忞儿被教导着“与人为善,委曲求全”。 而秦贵妃则是被告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据说,秦国公出征前,特意进宫,给了秦贵妃一把削玉如泥的匕首,上面刻着“秦”字。 当着前来向秦贵妃请安的几位妃子说, “妹妹,这柄匕首,曾经随着兄长上过战场,由它割下来的头颅不下十个,上面有被剑气封印的魔气,寻常妖魔鬼怪不敢靠近。你且拿着防身!必要时,杀几个喂喂刀!” 据说,有位妃子当场吓得晕了过去! 因此,一直以来,焦贤妃不怎么敢打秦贵妃的主意! 可是,洪培菊不知道啊,焦贤妃阴晴不定,说不定什么时候脑子一热,就发疯了呢! 焦贤妃发疯不要紧啊! 好歹她是皇子的娘亲,秦贵妃不可能取她性命,可是,他洪培菊就不一样了,不用秦贵妃出手,甚至秦国公都不用出手。 冀忞道, “我对洪培菊说,洪伯父,您最近最好少出门,我听说秦国公府有许多死士和高手。我外祖父家也有。好多想害我外祖父的人都死得无声无息,尸骨无存。还是小心为上。” 冀鋆摇头,假意无奈地道, “这么吓唬人,真的好吗?” 冀忞双手一摊,哭着脸道, “有什么办法,他总骗人,我学会了,总得用用吧?” 这事儿,主打一个心理素质! 洪培菊,也不能去宫里问秦贵妃! 何况,洪培菊通向宫中的门路,都已经被冀鋆和冀忞暗搓搓地买通。 传递给洪培菊的消息必然是她们想让洪培菊知道的。 冀鋆心中很是安慰,觉得忞儿还是成长许多。 “只是这样一来,至少可以做到让洪培菊和焦贤妃离心,是吧?”冀鋆思索道。 冀忞点头。 还有一样,就是逼迫洪逑滨及早现身! 作为前世,最大的敌人之一,洪逑滨不现身,冀忞总是不踏实。 258txt.com reshulou.com shumimi.com kenshuge.org 3wshu.com biqugexsw.cn kanshulang.com mfxs8.com dushutang.com dushutang.net 01sk.com dushuqu.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一章 洪培菊与洪逑滨之间的勾当 跟冀家姐妹交谈后的好多天里,洪培菊都很是惶恐不安。 他终日里早出晚归,一是动用自己的人脉,当然,他离皇宫中的人事实在太远,在宫中根本没有直接的眼线。只能是那种“人托人”,“人找人”的关系才能逐渐打听出一些消息来。 而打听出来的消息也的确是如冀家姐妹所说,秦贵妃的儿子八皇子殿下“病”了。 至于是什么病,为什么病,就语焉不详。 洪培菊看见传话人一脸不咸不淡的样子,知道一是觉得自己给的价钱不足,二是也可能事情涉及皇子,不愿意惹祸上身。 唉,当然,归根结底,还是财帛不足以动人心。 可是,洪培菊自然不甘心在这件事上下太大血本。 但是假如,他有花不完的钱 不过,洪培菊一共托了三伙人去打探,而且对“八皇子病了”的这个结论感觉不是很满意。 洪培菊试探着问道, “八皇子仅仅是风寒,有没有可能被别有用心之人陷害?” 传话的两人不知道是没有听清,还是没有听懂,或者是有意不予理睬,只是道, “风寒就是风寒,好几个太医都诊治了,还能有错?” 可是,人往往是这样,先入为主一个印象之后,此后,就总想用一些事实去验证这个结论。 终于,有另一个人对他道, “侯爷,贵妃娘娘在宫中地位尊贵,八皇子殿下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说别的,自从太子爷没了踪迹之后,皇后娘娘郁郁寡欢了好多日子。只有八殿下和同安公主在娘娘跟前侍奉的时候,娘娘才有些笑模样。您说,八殿下能不遭人嫉恨吗?” 洪培菊深以为然! 这番话在洪培菊看来,就是,很有可能八皇子会被皇后娘娘认在名下,如此,八皇子就是嫡子,且生母位份尊贵,外祖家权势鼎盛,还有别的皇子啥事? 这样一个小娃娃,被人害了,一点也不奇怪啊! 可是,可是,你害他就害他,手段高明一点啊! 换句话说,既然想害八皇子,直接下砒霜不就结了? 焦贤妃长不长脑子啊,他洪培菊哪里敢给焦贤妃剧毒的药啊! 再说,特别毒,又无色无味,好保存,容易下手的药,他洪培菊也制作不出来不是! 如今,可好,打草惊蛇,万一,拔出萝卜带出泥,把淮安候府带出来可怎么办? 猛然间,洪培菊忽然想起冀忞离开书房时候,返身又跟他讲的一句话, “洪伯父,宝茳姐姐如今已经是广宁郡王的枕边人,假如,侯府再有人进入皇子府,洪伯父的好日子可是在后头呢!千万别光想着为别人做嫁衣裳,最后让别人享受了本该由您来享受的荣华富贵,岂不憋屈?” 这冀家丫头是什么意思? 提醒有人在利用自己? 陈拙鑫和焦贤妃?这不用她提醒啊,自己确实是被人家利用,而且自己心甘情愿,谁让人家位高权重呢! 不对,他们即使不利用自己,人家也是荣华富贵! 难道是,洪逑滨? 天啊,他怎么没有想到! 宝茳进郡王府,洪逑滨根本没有跟自己商量! 虽然宝茳的去留洪培菊不甚在意,但是,这种被宝茳这样一个一直依附自己如今突然之间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很糟糕。 难道,洪逑滨想踩着自己向上爬? 宝茳是由洪逑滨送入广宁郡王府,将来,宝茳肯定会对洪逑滨感激涕零! 那么,自己这么多年对宝茳的栽培又算什么? 美琳没有能够进入三皇子和四皇子府之后,他想着的是,趁着美琳如今风头正盛,马上寻个好人家。 洪培菊看好了南宫皇后的庶弟,如今在鸿胪寺做少卿,去年妻子去世。洪培菊想将美琳嫁过去做续弦! 虽然南宫少卿年岁大了一点,比洪培菊小不了几岁,可是,人家出身名门,且年轻时候又中过进士,又有皇后姐姐,说实在的,人家要是二,三十岁的时候,洪培菊是万万不敢肖想的。 即使是如今,这位南宫少卿刚刚单身,就有好多人上门提亲! 如果亲事能成,他洪培菊就是皇后娘娘的亲戚!加上,自己的儿子又是太子的亲信,皇后娘娘说不定念及旧情,会帮衬一二,他东山再起不是不可能! 然而洪逑滨极力反对,建议,让玉颜和美琳一起入二皇子府! 洪逑滨道, “叔父,二皇子的正妃和侧妃都是出身商贾,两位妹妹虽是庶女,但终究出身侯府,且知书达礼,不会逊色太多。而且玉颜妹妹天姿国色,定会牢牢拢住二皇子。至于美琳……” 洪培菊轻哼一声, “送一个给二皇子,而且还是咱们侯府容貌最顶尖的玉颜,我已经有些不舒服,你还要搭讪美琳,你是觉得我们淮安候府忒不值钱是怎地?” 洪逑滨忙道, “叔叔误会了!您也知道,玉颜生性单纯,小侄担心二皇子的后宅争宠激烈,她一个人应付不来!” 说白了,就是玉颜是个花瓶,胸大无脑。落入自小应酬来往算计的商户人家的何正妃和邹侧妃,岂不是被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洪培菊无语,但是,还是肉疼。 他不甘心地道, “要不,只送个美琳呢?” 直接将玉颜送进宫,岂不是更加有利! 洪逑滨暗暗着急,但是,还得耐心地给洪培菊解释, “叔叔,您想想,如今宫中,已经不是三足鼎立,而是战国七雄了!玉颜妹妹此时进宫,怕是不妥。” 十成十地活不过一年! 洪培菊重重地叹口气,真是可惜了玉颜的好容貌! 洪逑滨不以为意地撇撇嘴,内心腹诽,还做着当国丈的春秋大梦呢! 你以为,长得好就可以当杨贵妃,赵飞燕? 玉颜那脑子,那出身,如果运气好,估计最后也就是个充容婕妤之类的。 再高点,就不要想。 而如今,趁着储君之位未定,先向二皇子投诚,说不定可以博个大的! 见洪培菊还是犹豫,洪逑滨想了想,低声道, “叔叔,您莫要犹豫,侄子曾经梦见过二皇子登基,而美琳是二皇子身边的贵妃!玉颜是昭容!” “啊?真的?” 洪培菊闻言大喜!顿时将犹豫降低了许多! 洪逑滨低头,他深知他的叔叔最为相信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 当然了,他也确实梦到了这个场景,只是,还有些场景,他不能告诉他的叔叔: 五皇子,冀忞的爹爹和江夏世子周桓,礼国公大公子李宓杀进了皇宫! 一地的尸体! 周桓一剑刺向了二皇子! 而二皇子拖过身边的美琳挡在了身前! 这一剑直直穿透美琳,且刺中二皇子! 然而,美琳被刺了个“透心凉”,二皇子却只是肩膀受伤…… 洪逑滨一机灵,从沉思中缓过神来,道, “叔叔,二皇子身边有能人异士,最有可能先解开冀家姐妹身上的秘密。而即使太子殿下回来,有大堂弟在,淮安候府依然富贵无忧。侯府不过就是舍弃两个女子而已!” 洪培菊不再作声。 一直以来,对外,淮安候府已经远离朝堂。即使他悄悄将洪逑滨洪庆辉从老家弄过来,但是,却让洪逑滨不以洪家子侄的面目示人。目的就是为了以防有朝一日,洪逑滨做的事情被人察觉而获罪,如此,淮安候府总是可以挣扎一番。 洪培菊想着用侯府的女儿通过婚嫁,与权贵取得初步联系。 然后,他再用手中的药物或者控制,或者威胁对方,以谋求与对方的紧密联系。 不过,最后,还是可以通过舍弃侯府女子,自己反戈一击,为自己赢得生机! 只是,洪逑滨会一直听他的摆布吗? 作者声明,作者不大会起名,尤其是独一无二的名字,更是比较为难,因此, 如果出现与谁同名同姓,或者音同字不同等情况,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 作者深深感谢支持我的朋友们,谢谢你们的鼓励!并恳请多提宝贵意见和建议! 求关注!求收藏!求支持! htxs.org 1shuku.com zhuzhudao.net bixiawx.net shu5200.com du8xs.com txtzx.com 23xsw.org 23wxw.net 86696.net lwxs5.org bixia.cc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二章 离间洪逑滨和洪培菊 “洪逑滨不会听洪培菊的摆布的!” 冀忞断言。 不仅仅是因为,洪逑滨没有知会洪培菊就将宝茳送进了广宁郡王府。 而是,因为,冀忞对洪逑滨很了解。 如果说洪培菊有野心,但是洪培菊的野心还算是有依仗。 毕竟,洪培菊是侯爷,祖上有军功,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成为“淮安公”,并在朝堂上有一定的话语权。 哪怕做个礼部,鸿胪寺这样的,没有多少实际权力,比如兵部的兵权,户部的财权,吏部的人事权等,多是礼仪,外交等面子上职务,洪培菊也很满足。 甚至,在洪培菊心中,如果能让他不殚精竭虑,却享有着前呼后拥的尊荣,他则是更加乐意! 洪培菊深知,权力是个双刃剑,一不留神,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所以,洪培菊最羡慕的其实就是如荣安郡王,陇安郡王,玉卉县主这些拿着丰厚的俸禄,却什么都不用做的皇亲国戚。 比起广宁郡王和江夏郡王,包括那个和瑞长公主,虽然,手里有人有权,可是也得时刻提着脑袋为皇上办一些危险的差事,他可不想! 然而,洪逑滨则不是这样,不说他的野心与他的才华是否匹配,但是与他的阴狠毒辣却是一等一的匹配。 洪逑滨向往的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荣耀! 前世,在玉颜和美琳的安排上,洪逑滨就开始跟洪培菊出现了分歧。 记得,那时候,冀忞进宫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但是,同时,宫里也小规模地举行了一次“选秀”。很多官家小姐跃跃欲试进行了参选。 洪培菊就让玉颜也去参选。 那日,冀忞和玉颜同乘淮安侯府的马车进宫。 因为出发时辰较早,二人没有来得及吃早饭,洪培菊嘱咐杨氏给她们准备了食盒,里面有点心和茶水。 冀忞心中有事,根本吃不下。 且又担心吃喝太多,比较麻烦。于是忍着饥渴,没有动食盒。 玉颜则是没心少肺地一顿大吃,反正车上杨氏也给放了溺桶,玉颜根本不在乎。 冀忞轻叹口气,一点点地回想那久远的记忆。 那日,距离皇宫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的时候,道路却拥堵起来。 因为许多官家小姐的马车都陆续来到了这条路上,而前面,关静秋乘坐的马车和另一个官家小姐的马车撞到了一起,二人各不相让,又分别指责对方不知礼让。 双方带来的仆从也不示弱,站在大街上,互相对骂。 后面来的几两车上的人,又有分别与两方熟悉的,纷纷加入进来,一时间,人喊马嘶,简直犹如跑马场一般。 冀忞对此毫无兴趣,但是玉颜却兴奋不已。想下去看热闹,冀忞蹙眉要拦。 正在这时,玉颜只感到腹内一阵绞痛,额头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她痛苦地道, “忞儿,我肚子痛!” 冀忞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听玉颜又急急地道, “忞儿,我内急,我想出恭!” “啊?”冀忞懵了! 旋即,冀忞赶快将随行的丫鬟叫进来,随行的两个丫鬟都是淮安侯府的丫鬟。 自己打算进宫后,冀忞就将海棠等人放了身契,让她们离开淮安侯府自谋出路,或者回礼国公府。 一个丫鬟进入车内服侍玉颜,而另一个丫鬟则将冀忞扶进了后面的马车。 等关静秋等人争执结束,服侍玉颜的丫鬟一脸焦急地跑来向冀忞禀告, “忞儿小姐,可怎么办啊!咱们玉颜小姐拉得虚脱了!现在坐在恭桶上面都起不来了!” “啊?”冀忞再一次晕头转向。 一阵风吹过,夹杂着一丝腥臭气息,让冀忞胃里感到一阵翻涌。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幸好,随行的慕嬷嬷道, “忞儿小姐,您一人进宫吧!老奴这就送玉颜小姐回府,想来是得了急症,如若宫里的贵人们问起来,您帮忙告罪一声。待日后,让咱们侯爷和夫人亲自去请罪!” 也只有如此了! 就这样,玉颜失去了进宫的机会,也由此恨上了冀忞! 而冀忞一无所知! 直到,后来,冀忞被囚禁在淮安候府,玉颜此时已经是荣安郡王的宠妾。 后来,雨珗和玉颜一起成为了荣安郡王的妾室! 二皇子夺位之后,对荣安郡王这样没有威胁的皇室宗亲,很是宽带。 一来不必要树敌太多,二来还能彰显他的“仁德”。 玉颜看着被囚禁在淮安候府的冀忞,虽一身的狼狈,但眼中没有乞求,没有惊惶,令玉颜更加生气。 她上前重重地打了冀忞一个耳光, “贱人!当初就是你害得我险些在宫里出丑!” 玉颜来打她,冀忞不意外,毕竟,玉颜和美琳是姐妹,自己是美琳的阶下囚,玉颜一向欺软怕硬,拜高踩低,跟风来欺负自己很正常。 可是,“害”她,从何谈起? 可是,冀忞不想辩解了,没有意义。 她身上,背负着“弑君”的冤屈,再多一层这个,那个,又有什么大不了! 看着冀忞毫无愧疚和悔悟,玉颜更加来气,冲上来又要打,被一旁的荣安郡王拉住。 玉颜指着冀忞道, “你为了一人进宫,你担心我容貌好于你,从而占了皇上的恩宠,你就在点心里面下药,让我不能进宫候选!冀忞,你好歹毒的心思!你有今天,真是老天开眼!” 冀忞才恍惚明白玉颜所指为何,她嘶哑着解释道, “我没有,那点心是夫人给我们准备的。” 玉颜冷笑, “是啊!夫人给我们准备的,为何你一口不动?为何我吃的时候你不拦着我?啊,怪不得,那么好吃的点心,你看都不看,你在里面下了药!除了你还有谁?” 冀忞心头涌起一阵阵的苦水,口中也犹如被碱水泡过一般苦涩。 她真的没有啊!她害玉颜做什么啊! 她进宫是已经决定的,而且,她根本没有争宠的心思。那时候,她一心想的是躲开流言,等爹爹回来用军功将自己接出去啊! 圣宠,她从来都没有想过。 她没有吃那些糕点,一是根本没有胃口,再者也想减少麻烦。 可是,冀忞不想解释了,她知道玉颜不会信的,信了又如何?算了! 一旁的荣安郡王微不可查地叹口气,拉开玉颜,哄着玉颜道, “别伤了身子,乖,你先出去,待本王教训教训她,给你出气!” 一腔怒火的玉颜被丫鬟搀扶出去。 冀忞抬起一双迷茫,凄楚而倔强的双眸看向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王爷,虽然年过不惑,但五官俊朗,神采卓然,通身贵气,令人不敢小觑。 荣安郡王悄悄塞给她一个荷包,里面有几粒药丸,低声道, “可以补养身子,保重!” 接着,荣安郡王略一犹豫,终于还是低低地道, “有人不想玉颜进宫。” 冀忞脑海中迅即滑过一些念头,那时的她虽然没有重生,没有明白她落到这个地步的关窍,但是她到底后来跟随璐太妃几年,宫中妃嫔,宫女,太监之间的争斗,璐太妃时常会给她讲解一番。 只是,那时候的冀忞终究没有亲身经历,缺乏切实的体会,真的是“纸上得来终觉浅”。 如今,见荣安郡王如此说,联想起洪逑滨后来将美琳送入二皇子府,还听说,二皇子也看上了玉颜,只是不知为何后来进了荣安郡王府。 冀忞如何还能不明白里面的猫腻? 洪培菊希望玉颜进宫,而洪逑滨不愿意!怎么办,只能用点下作的手段呗! 可是,点心是杨氏准备的,冀忞没吃,那么说明什么? 冀忞至少是有嫌疑的! 洪培菊即使高度怀疑是洪逑滨干的,但是,也不可能一点不怀疑冀忞! 或者,即使不怀疑冀忞,也会怨恨冀忞! 你自己都不吃,为何不能阻拦玉颜吃?! 在洪培菊洪逑滨那里,永远都是别人对不起他们! 冀忞淡淡地道, “于是,我就是那个顶包的替罪羊?” 接着,荣安郡王又叹口气道, “玉颜心性单纯,又到底是淮安候府出来的,本王不希望她太过伤心。” 是啊,知道自己的爹爹或者兄长给自己下药,玉颜肯定是会伤心的吧? 听说玉颜后来为荣安郡王生了一个男孩,荣安郡王很是喜欢。想来更加舍不得让她难过吧? 不希望玉颜伤心难过,我就应该背负着这个罪名?就应该受她玉颜如今的呵斥和折辱? 冀忞悄悄掩去眼角泪水。 那时候的冀忞是多么的彷徨和凄苦啊! 可是,那又怎样?还不是你自己愚蠢,生生做了人家的垫脚石! 冀鋆见冀忞神情哀戚,知道她一定又想起了不开心的事情,于是试图转移她的思绪道, “你还想帮玉颜进二皇子府?” 冀忞颔首。 今生,玉颜去哪里其实对冀忞而言都不那么重要,然而,如果,利用玉颜挑起洪逑滨和洪培菊的矛盾,也算是玉颜做了一件好事呢! 冀鋆有些不懂了,道, “那岂不是遂了洪逑滨的意愿?” 冀忞摇头, “洪培菊不会罢休的!” 女儿是他洪培菊的,洪逑滨想空手套白狼,也得看看,狼同意不同意! xiaoshuolang.com jjshu.com piaotian8.com wcxs.net kanshulou.com booktxtx.com 123wx.org shuwang.net xiaoshuoshu.cc 1kanshu.net baishuku.net uuxs.org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三章 洪培菊恐怕要失算 玉颜无辜吗? 冀忞摇头,玉颜一点都不无辜。 前世,为了指证冀忞弑君,玉颜还亲自跳出来,言之凿凿地说,冀忞在淮安侯府的时候,就曾经跟跟她的爹爹冀大将军合谋,通敌卖国,而且还拿出了许多莫须有的证据。 后来,洪逑滨和美琳又杜撰出了一个一个北燎的探子,还有几个“久居大周”的奸细。 其实,就是洪逑滨用洪培菊的药,将几个江洋大盗严刑拷打之后,又用上洪培菊的药,这几个大盗被折磨得神志恍惚,不能自控,犹如傀儡一般。 让说什么就是什么,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几人跟着玉颜一起指证冀忞和冀大将军通敌卖国。 因为玉颜一向给人的印象就是胸大无脑,同时她又是荣安郡王的宠妾。 玉颜即使什么都不做,依然荣华富贵。 而指证了冀忞,也看不到立竿见影的好处。 因此,玉颜的话显得比洪培菊和洪逑滨更加令人更加具有可信度。 本来有一些犹豫,或者是持中立态度的大臣和皇室宗亲,也很多因为玉颜的指证而开始怀疑,甚至是怨恨冀忞。 虽然玉颜是洪培菊和洪逑滨父子欺骗才出现的对冀忞的痛恨,但是冀忞并不能因此而原谅玉颜的伤害。 坐实了通敌卖国之后,本来想向她伸出援手的一些人,开始犹豫起来,失去了挽救她的最好时机。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二皇子指使洪逑滨和美琳加紧了对冀忞的迫害。 日日的酷刑! 生不如死的折磨! 假如他们知道这么做会离他们需要的真相越来越远,怕是会悔不当初吧? “啪嗒!” 两行清泪无声滴落。 海棠焦急地欲上前安慰,冀鋆冲她摇头。 海棠明白的道理,冀忞岂能不懂。 如果安慰能够解决问题,那么,世上哪里还会有那样多的烦恼? 冀忞给冀鋆讲了玉颜的事情, “堂姐,有人说帮凶的罪过不抵教唆挑拨的罪过,可是,为什么我没有办法认同?” 冀鋆知道冀忞在困惑,如玉颜这般没有脑子的,如果说让她主动去害人,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这么多的招数。 甚至,冀鋆都怀疑,玉颜都可能根本不明白什么是“通敌卖国”。 或者说,将“贪污受贿”,“偷税漏税”,“出卖军事机密”和“巧取豪夺”这几个罪过放在一侧,另一侧放上“职务犯罪”,“刑事犯罪”“经济犯罪”和“叛国卖国”等条目,让玉颜找出对应的名词用直线连接。 冀鋆相信,玉颜绝对会一头雾水。 然而,在洪逑滨和美琳,应该还有洪培菊和苏瑾的撺掇下,玉颜蹦出来,做了那个“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彻底坐实了冀忞“弑君”和“通敌”的罪过。 当然,冀鋆知道,玉颜恐怕直到那个时候,也未必知道什么是“通敌”。 但,这不是玉颜应该被原谅的理由,她不配! 人长着脑子是用来干什么的,不是单纯是用来吃饭和喝水的,是用来思考的。 冀忞如果想害玉颜有很多的机会,无需毫不掩饰的去行凶。 而且是进宫的途中,假如,玉颜恰巧在宫里犯病,冀忞岂能独善其身? 这样一个杀敌一千,自损一千的打法,何苦来哉? 但是玉颜却根本不会听冀忞的解释,自然也不会相信冀忞的解释。 玉颜甚至是在潜意识里,只是更愿意相信是冀忞害的她! 因为冀忞害她,玉颜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报复! 而如果是洪培举或者是杨氏以及洪逑滨害他,玉颜不敢,也没有能力去报复! 仅此而已! 但是玉颜的气愤总是要有一个发泄口,她自然会选择一个比她更弱,她更能有把握欺负的人! 否则,万一,玉颜报复洪逑滨,被反噬,她的这口气岂非越堵越多! 冀鋆很多时候特别恨那些捧臭脚的,有时候恶人作恶的时候,没有那么多的帮凶,“恶”的伤害也不会那样大。 “忞儿,你想怎么做,堂姐都帮你,只是你一定不要为不相干的人伤了自己的身子!那样不值得!” 冀忞点头,她晓得。 只是,这事儿要抓紧了。 雪艳居里,祝姨娘如今已经今非昔比,经过数月的滋养,原来的憔悴,苍老很难看见痕迹。偶尔出现的白发被祝姨娘细心地一根根拔了去。然后又抹了上好的头油进行保养,很快,头发开始浓密乌黑。 祝姨娘可能是伤了底子,面色虽然还是有些苍白,但是,双颊已经不那么塌陷,肉眼可见地充盈起来,看起来,圆润柔媚,确实容貌秀美。 说起来,美琳的容貌真的不如祝姨娘。 但如今,美琳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她知道自己的长处,论姿色,她无论如何也比不过玉颜。 尤其进了宫之后,见到了焦贤妃,赵婕妤,还有几位四品,五品的妃子,美琳更加知道什么是天姿国色! 她的容貌真的是扔到宫里都不够看的啊! 可是,那又怎样,她有头脑,有心机,有胆气! 还有不可多得的好运气! 祝姨娘有些担忧地道, “美琳,你当真要与玉颜一起进二皇子府,那玉颜自小跟着苏瑾,学了一身的狐媚之术,你哪里是她的对手啊!不如,你求侯爷帮你寻个小官家,做个正头娘子,岂不是更好?” 美琳不以为然地摇头,压下心中所想,劝慰姨娘道 “姨娘,你别担心。皇家娶亲,也不是专门看容貌的,再说女儿容貌也不算弱,只是比玉颜略差一点罢了。如果女儿真的那般不堪,岂能差点就进了皇子府?” 祝姨娘一想,也对,如若不是燎戎搅和,如今美琳至少是个皇子侧妃! 遂笑道, “姨娘见识短浅,不及你读书好,肯上进,如今又就进宫长了见识,自然能看得长远。如此,姨娘就放心了。也是啊!我听说咱们皇后娘娘容貌上就不及贤妃娘娘,可是,皇后娘娘不还是正宫娘娘吗?皇家嘛,什么美人没有!大家都长得美,可不就得看谁聪明了吗?” 美琳莞尔一笑,道, “姨娘说的对。” 看祝姨娘满足地出门,美琳收起笑意,姨娘说的对,她不能让玉颜进二皇子府。 美琳想起前几日,偶然去花园散步时偷听到两个小丫鬟的对话。 一个穿着绿色袄装的丫鬟道, “橘子,你说玉颜小姐和美琳小姐一起去二皇子府,会给一样的身份吗?” 橘子道, “怕是不能吧?我听说,二皇子还可以娶一个侧妃,还有两个庶妃,难道让两位小姐都做庶妃?” 那个绿衣丫鬟道, “都做庶妃不可能,你没听说吗?前今天二皇子刚刚将关大人的堂妹关宝宝纳为庶妃。这样一来,只能一个侧妃,一个庶妃,虽然都是妃,可是听说庶妃就是比侍妾好听一点,类似咱们府里的姨娘,侍妾好比是通房。可是侧妃比贵姨娘那样的贵妾身份还高,应该类似平妻吧。” 橘子道, “哎呀,差别那么大啊!不知道两位小姐谁会运气好,能当上侧妃娘娘!” 绿袄丫鬟道, “当然是玉颜小姐啊!玉颜小姐容貌比美琳小姐好,肯定更得二皇子喜欢啊!不过,咱们表少爷对玉颜小姐情根深种,怕是要伤心呢!” 橘子道, “是啊!其实几个老嬷嬷私下里议论说,玉颜小姐如果嫁给表少爷,表少爷家境殷实,表少爷还有功名,也不会三心二意,其实不必非得进皇子府。” 绿袄丫鬟撇嘴道, “玉颜小姐被苏瑾姨娘教导得,肯定看不上表少爷啊!要是表少爷看上的是雨珗小姐,说不定早就跟表少爷成亲了!” 二人摇头感慨着走远。 “表少爷?”美琳琢磨着。 那是杨氏的表侄,也就是杨氏表兄尹湘的儿子尹霖。 美琳蹙着眉心匆匆走过,根本没有留意不远处的冀家姐妹。 “小姐,你是要撮合那位尹霖和玉颜小姐吗?”芍药眼里闪着熊熊的八卦之火。 冀鋆扶额,如果在自己那个时代,芍药估计咋的也得开个婚姻介绍所! 冀忞看向冀鋆,笑道, “堂姐,没有什么想问的?” 冀鋆无奈, “你想让我做什么?添油加醋?不不不!火上浇油?不不不,添砖加瓦?” 冀忞笑得眉眼弯弯,好一会儿,道, “不用堂姐做什么,就是一起看戏就好了!咱们搭了台子,美琳就会去唱的!” 尹霖一向喜欢流连风月场所,然而见到玉颜之后,惊为天人,要死要活地要娶玉颜! 洪培菊当然是看不上尹霖。 不过,美琳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冀忞知道,美琳后来进了二皇子府后,与她一起进府的还有一个关宝宝。 关宝宝容貌俏丽娇柔,很得二皇子宠爱。 然而不久,就爆出来关宝宝“与人私通”,被二皇子一杯毒酒毒死! 很快,美琳就在二皇子府站稳了脚跟! 据说,何妃和邹侧妃都对美琳言听计从。 曾经,冀忞对美琳很是佩服。 如今,冀忞嗤之以鼻,肯定是用洪培菊的“毒药”控制了何妃和邹侧妃! 只是如今,美琳拿不到洪培菊的药,或者,洪培菊知道美琳拿到了他的药之后就会不好掌控,甚至洪培菊知道美琳会对玉颜下手! 可惜啊,洪培菊,你恐怕还是要失算了! xiaoshuolang.com jjshu.com piaotian8.com wcxs.net kanshulou.com booktxtx.com 123wx.org shuwang.net xiaoshuoshu.cc 1kanshu.net baishuku.net uuxs.org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四章 美琳蛊惑尹霖 尹湘与杨氏是表兄妹,如今任工部员外郎。 尹湘是杨氏姨父的庶子,才学一般,但是姿容毕竟俊朗出众,被大长公主诹呈公主的女儿嘉郡主看中。 嘉郡主出身高门,心高气傲,刁蛮任性。又很受诹呈长公主喜爱。 诹呈大长公主与南宫皇后的母亲又是闺中密友,因此,嘉郡主也很受皇后娘娘的看重。 挑选夫婿的时候自然千挑万选,可是,寻常少年公子看不上,有出身有才干的世家子弟又不愿意做低伏小。一来二去,就拖了下来。 冀忞记得,后来,不知道是尹湘有意为之,还是,确实是天赐良缘,应了那句“姻缘来了,挡都挡不住”。 在一次“诗会”上,尹湘一袭白衣,一只竹笛,一副玉面,一首凤求凰,端立船头,迎风逆水,简直如画中檀郎一般。 瞬间攫取了嘉郡主的小心心! 嘉郡主这回决意非尹湘不嫁,诹呈大长公主于是派工部尚书上门提亲,据说许诺了诸多好处。 总之,最后,嘉郡主和尹湘成了亲。 二人一度夫唱妇随,很是恩爱。 尹湘也从一介白衣一步步直到工部员外郎之职。 但是,到了员外郎之职之后再没有升迁。 冀鋆奇道, “咋的?大长公主失势了?” 冀忞摇头。 大长公主在做公主时候,带当今圣上亲厚,只要圣上在,只要大长公主不谋逆,即使有点违法乱纪,只要不惹那种千夫所指的众怒,大长公主就会高枕无忧。 因为嘉郡主和尹湘婚后十年只有一女,而尹湘起初还不觉得如何。 但渐渐地,心中开始不愉,后来,悄悄在外面养了外室。 被嘉郡主发现,本来,嘉郡主要将外室母子打杀。 但是,大长公主知晓后,思索再三,阻止了女儿的行动。 “大长公主为人善良,还是另有隐情?” 在冀鋆以前看到的里,一般具有这样超然地位的人,通常都不能以平常心待之。 即使苏瑾那般不堪之人的眼中,打死发卖几个丫鬟犹如杀鸡宰鸭,何况,这是大长公主,当今圣上见到了,都得叫声“姑姑”! 因此,在大长公主的心里,女婿养了外室,是对她女儿的不忠或许倒在其次,毕竟,大长公主的驸马也有妾室。 更多的是认为尹湘在对她的权威进行挑衅! 大长公主之所以放过尹湘的外室确实有隐情: 当时,陈美人刚刚去世,宫里有种传言说,某些高位妃嫔要“去母留子”。 甚至,还有人延伸开来说三皇子的母妃也是因此而被害死。 其实,这个“高位妃嫔”包括了上官淑妃,洪充容,黎修容,鲁昭容这些人。 但是,作为,这些被怀疑的人群中,位份最高的上官淑妃可坐不住了。 上官淑妃知道在宫里有时候说不出道理,一旦被怀疑,被认定,自己和女儿全都没有好下场。 上官淑妃一发慌,洪充容,黎修容等人也坐不住了。 一时间,宫里面哭声不断。 皇上那段时间十分头疼。诹呈大长公主担心,这个时候,自己的女儿再弄出来一个“杀母留子”,或者,“一尸两命”,岂不正中言官下怀! 宫里那些妃子们御史不敢轻易弹劾,毕竟人家没干政,没内外勾结,没卖官鬻爵,人家在自己宫里撒泼打滚,还真就不干御史们的事儿! 但是,问题是她们这些女人们不消停,皇上就没有好心情,常常在朝堂上发无名邪火,搞得他们一天天上朝战战兢兢。 从君上到臣子都需要一个发泄口! 大长公主可不能当众人的靶子! 诹呈大长公主很聪明,知道虽然都是皇亲国戚,可是皇亲国戚和皇亲国戚可不一样。 人家广宁郡王,江夏郡王,和瑞长公主,有权,有人,更有钱。 就是人家陇安郡王,荣安郡王,玉卉县主,要么有皇上的私心,要么有强势的姻亲做靠山。 而诹呈大长公主自己的驸马不求上进,能有今时今日的荣光,全仗着皇上念及旧情。 旧情这东西,不会增加,只会一点点地被消耗。 诹呈大长公主开解嘉郡主, “我如今在朝堂上没有什么影响力,至今莲儿还没有一个封号,依着如今的身份嫁人,很难嫁入高门。如若此时我们被你表兄厌弃,恐怕莲儿会受连累。何况,姑爷为了子嗣也会引起群臣的同情,总不能姑爷娶了郡主,就让人家断子绝孙吧!” 其实,诹呈大长公主还有话没有说出口,将来,如果尹湘争气,且时机好,能够进入到二品三品的行列,嘉郡主的女儿莲儿也才能在夫家腰板挺直。 因此,如今真的不能跟尹湘撕破脸。撕不起啊! 嘉郡主虽然不甘心,可是,还算是听话。毕竟,她年岁渐长,性情也收敛了不少,同时本身也不笨,她也知道,她这个郡主,其实含金量真的不如沺黎,旸旭这些县主高,谁让人家爹爹有权有势呢! 于是,尹湘的外室进了门,生下了一个儿子,就是尹霖。 尹霖自小养在嘉郡主的膝下,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被嘉郡主养得比较纨绔。 吟诗作对写文章,啥啥都不行。 吃喝嫖赌,却样样都沾染了一些。 尹霖喜欢玉颜,曾经哀求嘉郡主向杨氏提亲,被嘉郡主训斥。 理由是,淮安候宠妾灭妻,家风不正。 其实,嘉郡主是半了眼珠也没看上淮安候家。 杨氏和洪培菊也没看上这个尹霖。 但是,看不上不要紧,美琳可以帮忙啊! 福满楼雅间里, 美琳淡然地品着茶,漫不经心地笑道, “表哥,如今,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你如若再犹豫,玉颜妹妹可就永远不属于你了!” 尹霖看着美琳一副有点幸灾乐祸,还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一口气堵在胸口,却又吐不出来。 “表妹找我来,就是为了寻开心,看我笑话的?” 美琳笑而不语,只是给尹霖斟茶,看着尹霖一饮而尽,又斟满一杯。 然后,施施然坐下,方才道, “表哥别急,我跟表哥说实话,爹爹想让我和玉颜一起进皇子府,可是,我不希望玉颜与我一起。而且,我觉得表哥与玉颜年貌相当,正是一对佳偶,如若成双结对,岂不是一段佳话?” 尹霖听美琳这么坦诚,倒是褪去了一些怨气,剩下的则是丧气, “唉,我何尝不想!其实玉颜妹妹虽然容貌如天人,可是皇子府里美人多的是,玉颜又能新鲜几天?可我不一样啊,我一定会一辈子对玉颜妹妹好的!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美琳见状觉得有戏,于是趁热打铁道, “表哥,玉颜妹妹心思单纯,哪里能懂得高门里的凶险?我是没有与我两情相悦之人,且为了重振淮安侯府,不得不进皇子府博个前程,玉颜妹妹有表哥这样的深情厚谊,实在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我真的也是为了玉颜妹妹着想啊!表哥,难道你不想帮她么?” “怎么不想?”尹霖急急地道,生怕美琳不信似的, “我发誓,我一定好好待玉颜妹妹!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啊!美琳妹妹你教教我,好不?我知道你最聪明了!而且你还有才华,那么多的小姐,只有你们几个差点就选做了皇子妃!可见你是个有见识的!” 美琳心道,怪不得冀鋆说,别看没有成为皇子妃,但是以后自己可以吃这个红利吃一辈子,可以“拉大旗作虎皮”! 果然,假如不是自己曾经入选“皇子妃”,尹霖怕是不会听自己的话! 怪不得,爹爹和兄长处心积虑地要成为人上人!原来,有权势的时候,就是瞎说,也有人奉若神明啊! 美琳暗暗收起心下的得意,也见火候差不多了,于是轻轻地道, “表哥,我有一计,看你敢不敢!” 见尹霖不解,美琳上前,凑近尹霖低低耳语几句。 尹霖闻言面色有些变幻不定。 隔壁的雅间里,冀鋆和冀忞正悄悄藏身在里面。听到美琳尹霖离去后,打开窗子看见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酒楼,向不同方向而去。 冀鋆叹道, “前阵子美琳能入选皇子妃,后来又在陈国公府,广宁郡王府兴风作浪,至少说明美琳是个能折腾的,也是个心狠手辣的!” 冀忞道, “当然,她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害人,如何能脱颖而出?” 冀鋆见冀忞有些忧伤,于是道, “不过,忞儿,你见美琳害玉颜觉得心软了吗?” “心软?”冀忞怔了一下,随即缓缓摇头,道, “堂姐,害与不害玉颜,在美琳,不在我们。如果不是我们提醒美琳去找尹霖,美琳很有可能去找刘毕胜。说起来,我们还对玉颜有恩呢!只是我们不挟恩求报罢了!” 前世,玉颜成了荣安郡王的妾室之后,尹霖也投靠了荣安郡王。 虽然那日,玉颜被荣安郡王拉走,但是后来,尹霖却在玉颜的命令下,来过淮安侯府两次,重重鞭打过冀忞为玉颜出气! 今生,冀忞将他们二人凑在一起,倒要看看,贫贱夫妻百事哀,尹霖还能否对玉颜一往情深! lwxs.net biqudus.com yueshuba.com hqshu.com biquge111.com xiaoshuoshu.net lwxsw.org 5ixs.com shoufashu.cc shumitxt.com qcxs.net dushu360.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五章 美琳要利用苏瑾谋害玉颜 苏瑾最近越来越心神不宁。 陈国公陈拙鑫久病不愈,虽然用了洪相林的血能够缓解一些疼痛,但是,解毒之法不十分明确,请来的郎中也不擅长解此类毒,因此,陈拙鑫的还是不见明显好转。 但是,令苏瑾有些欣慰的是,陈拙鑫对苏瑾和洪相林有了好脸色。 陈拙鑫需要洪相林这么一个行走的药罐子。 也需要苏瑾这么一个可以对付冀家姐妹的小刀子。 陈拙鑫知道苏瑾这把刀不大,不锋利,但是绝对聊胜于无。 而且,他内心还期盼,万一,有一天他找到了这把刀的确切用途,这就是“干将莫邪”一样的宝剑! 可是,桑叶的魂魄最近又时常出现在苏瑾的梦中,或者是夜晚的房间里。 苏瑾甚至也弄不清楚就是是梦里还是梦外,只是觉得桑叶就在身边。 有时候,刚躺下,熄了蜡烛不久,耳边就想起桑叶的哭泣! 等坐起来的时候,哭泣声又似乎根本没有! 然后,迷迷糊糊的睡梦中,她看见桑叶仇恨,不甘,痛苦得扭曲的面容! 秀美的面容顿时显得那般狰狞!蠕动的双唇似乎要一点点地要将苏瑾的性命吸走! 苏瑾尖叫着坐起身,头发和里衣都被冷汗浸透! 其实,桑叶的鬼魂并不是令苏瑾最害怕的,之前,苏瑾曾经被冀家姐妹和周桓吓唬一番,她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苏瑾在半梦半醒之间,恍惚看到玉颜,满头珠翠,一身锦绣,粉面桃腮,指着苏瑾骂道, “你这个贱人,竟然害死了我的生身娘亲!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然后,几个壮汉将苏瑾牢牢按住! 一个婆子满是谄媚地向玉颜跪倒行礼,然后,换上一副狞笑的神情,犹如索命的恶鬼一般,一步步走向苏瑾,苏瑾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 婆子一个用力,将苏瑾的下巴捏得剧痛,苏瑾甚至听到了骨头粉碎的声音! 剧痛令苏瑾瞬间忘记了挣扎,婆子顺势将一碗黑色浓稠的药汁灌进了苏瑾的口中! 苏瑾只觉得腹内一阵绞痛,很快周身失去了气力,几个壮汉放开苏瑾,苏瑾就犹如一条离了水的鱼一般,蜷曲着,蠕动着,挣扎着…… 然而,她用尽了力气也不曾挪动半分,天空一点点地变暗,面前的玉颜,也一点点地失去了光艳的色彩。 此时,苏瑾看到,有一人长身玉立,丰神俊朗,通身贵气,步履沉着地来到苏瑾面前。 周桓! 苏瑾认出来人,可是喊不出声音! 玉颜见到此人,却连忙跪倒,伏在地上,哆嗦着道, “桓世子,妾身已经惩治了苏瑾,妾身深受苏瑾蒙蔽,她害了妾身的亲生姨娘,还欺瞒妾身,冤枉了冀家妹妹,还请桓世子看在妾身是受人所骗,识人不清,给妾身一条活路!妾身好歹为王爷诞育子嗣,求桓世子饶命!” 冀忞! 苏瑾惊呼着从梦中惊醒! 苏瑾魂不守舍地去街上的茶楼散心,只听身边有两个衣着光鲜的妇人在聊天。 一位妇人头戴珠钗,丰腴端庄,道, “没想到泰安知府沈大人的女儿会被静远候世子看上,那么快就下聘,转眼间就成为世子夫人了!” 另一位比较瘦削苗条的夫人也道, “是啊!都说这位沈姑娘命好,虽然是妾室所生,可是那位妾室难产死了,沈姑娘自小养在夫人名下,吃春用度,教养礼仪都跟嫡女一样。” 丰腴夫人道, “哦,原来不是沈夫人亲生的啊,怪不得听说,沈夫人的娘家兄弟犯了事,求到静远候,结果侯爷父子都不管。” 苗条夫人道, “许是侯爷父子没力度?” 丰腴夫人撇嘴道, “静远候与广宁郡王是拜把子兄弟,世子又在皇城司任职,你说,他们父子有没有力度?这沈夫人的兄弟就是在青楼与人争花魁,将李家军的一位中郎将的小舅子打伤了。你说,这事儿,静远候或者世子出面,私下和解,不就结了?可是,静远候不管,对方不依不饶,就闹上了公堂!” 苗条夫人唏嘘道, “可能也是觉得沈夫人的兄弟不争气吧。不过,沈夫人怕是要伤心了。” 丰腴夫人道, “可不是!听说沈夫人将世子夫人叫回家,训斥一番,起初,世子夫人没吭声,后来世子夫人忍不住了,大声顶撞道,那又不是我的亲人,我为什么要护着?何况,我姨娘死得不清不楚,谁又护着我姨娘了!” “啊?这是怎么话说?” “这还不明白?你是京城人吗?就是说沈夫人当年杀母留子了呗!” “啊?真的?” 丰腴夫人连忙低声制止道, “小点声!八九不离十!听说,这位世子夫人是个有心机的,很小就开始留心搜集证据了,然后,如今嫁人了,终于可以为自己姨娘报仇了!” “啊?这是家丑,何况那是嫡母,还能咋的?” 丰腴夫人撇嘴道, “你可真是被你家相公宠的脑子都不好使了!嫡母咋的?前朝皇后娘娘谋害万岁爷的子嗣还被打进冷宫了呢!要不是人家国舅爷用军功抵罪,皇后娘娘怕是命都不保!那世子夫人,将嫡母谋害妾室的罪证交给了沈知府,沈知府不能休妻,但是将沈夫人送去了家庙!对外说沈夫人得了恶疾!而且,很快娶了一位平妻!” 苗条夫人一哆嗦, “怕是,不久,沈府就得办丧事了!” 丰腴夫人道, “嗯,府里就剩一位小姐要出嫁,等这位小姐出嫁,怕是要办丧事了!” 本来想平复心神的苏瑾听到这里,周身泛寒,牙齿不自主地打战! 雪艳居里,美琳看得魂不守舍的苏瑾,内心隐隐得意,苏瑾到底是挺不住了。 她要害玉颜不假,可是不能脏了自己的手! 说起来,她还得感觉冀家姐妹的提醒。那日,她偷听到冀家姐妹的聊天。 说起玉颜亲生娘亲和苏瑾,冀忞问道, “堂姐,你说,玉颜根本都没有见过她的亲娘,就是知道是苏瑾害的,难道还会对苏瑾如何?” 冀鋆想了想,叹口气道, “这确实两难,一个是生恩,一个是养恩。不过,如果是我,不知道便罢,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视而不见。我会救苏瑾三次,以报答她的养育之恩。然后,就杀了苏瑾为娘亲报仇!” 冀忞点头,接着有些怀疑地道, “玉颜的性子恐怕不会这般恩怨分明,而且,我看她根本不可能知道苏瑾害死了她生身娘亲,怕是,别人告诉她,她都未必信呢!” 冀鋆道, “嗯,确实,玉颜是个糊涂的。不过,这样也挺好,至少她自己会继续快快乐乐地。也挺让人羡慕的!” 羡慕?哼哼!凭什么! 美琳心中恶狠狠地想着! 玉颜自幼被爹爹,被嫡母,被苏瑾宠爱,如今又要进皇子府享受荣华富贵! 爹爹说,让玉颜和自己相互扶持! 呸!玉颜得宠了,还能扶持我? 难不成自己还得做玉颜的垫脚石! 冀家姐妹说的对,也不对,玉颜确实是个糊涂的,不过,苏瑾可不是,什么对她有利,什么对她不利,苏瑾分得门儿清! “苏姨娘,玉颜妹妹如果进了皇子府,享受尊荣的是夫人,可不你这位养了玉颜十几年的姨娘,我真为你不值!” 美琳优雅地为苏瑾斟茶,又为自己斟了一杯,道, “姨娘,我真为你不值,当初你被相林兄长舍弃的时候,相林兄长身受病痛折磨,有情可原,可是,玉颜妹妹却不曾为你向爹爹和夫人求过一次情,倒是自己在夫人那里过得逍遥自在,俨然是夫人名下的嫡女了!” “夫人名下”几个字,深深刺痛苏瑾!她又想起在茶楼听到的议论。 美琳笑道, “苏姨娘,这还是在淮安候府呢,玉颜妹妹这么快就忘了你,弃你于不顾,我都为你感到心寒!” 苏瑾面无表情,虽然也知道美琳是在挑拨,但是,美琳说的是事实,她既辩驳不得,也无力辩驳。 美琳要她帮忙,阻碍玉颜进皇子府。 苏瑾此前一直犹豫,觉得玉颜进了皇子府,说不定自己能沾光。 可是,那个梦如此真实! 然而,梦毕竟是梦! 美琳知道苏瑾在犹豫,也不急,只是继续道, “苏姨娘,爹爹一向对家中女儿不甚关爱,主要就是因为女儿终究要嫁人,嫁人后,很快就会与夫家一体。娘家即使获罪,都罪不及出嫁女。但是亲生子女还有忤逆不孝的,何况养女。苏姨娘,望你三思!” 丹桂苑中,冀忞听着竹叶的报告,说苏瑾离开雪艳居的时候,神情有些低落。 美琳送苏瑾出来,神色如常。 “看起来,苏瑾目前还没有答应美琳。”冀忞沉吟。 冀鋆道, “说到底,苏瑾毕竟养了玉颜十几年,哪里能够三言两语就动了杀心?” 不过,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很快就会长成大树。 彼此信任,能够在战场上将后背托付给对方的,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做到。 尤其苏瑾这种自私到极致的人,即使对方将后背交托于她,她也会在她有利可图的时候,捅上一刀! “所以,玉颜和苏瑾之间的问题,其实根子在苏瑾这里!” 这一点,冀鋆十分笃定。 lwxs.net biqudus.com yueshuba.com hqshu.com biquge111.com xiaoshuoshu.net lwxsw.org 5ixs.com shoufashu.cc shumitxt.com qcxs.net dushu360.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六章 苏瑾试探玉颜 冀忞分析得不错,苏瑾从美琳处回去后,越想越怕,越怕越放不下。 终于,苏瑾还是不甘心地去见了玉颜。 玉颜见到苏瑾后感到很意外,之前,苏瑾“犯了错”被洪培菊禁足,后来,又稀里糊涂地听说,苏瑾交给了美琳“管教”。 玉颜其实也很担心苏瑾,毕竟一直在苏瑾跟前,苏瑾对玉颜也很好,几乎跟洪相林没什么区别,至少在苏瑾这里,没有亏待玉颜,因此,说起来美琳也有点儿冤枉玉颜。 玉颜确实还曾经问过杨氏, “母亲,姨娘犯了什么错,让爹爹这般气愤?这般恼怒?” 杨氏当然不能跟玉颜说太多,自然她也不知道太多,她只是知道洪培菊对苏瑾不满,杨氏以为是苏瑾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那又如何能说? 于是只能是告诉玉颜说, “玉颜,你如今年纪尚小,有些事情你还不懂。苏姨娘自是犯了错,你爹爹必须罚她,等你长大了,懂事了,苏姨娘也悔过了,你爹爹就不生气了。” 这番话听起来说了一大堆,其实什么都没说。 而玉颜只是认定了一点,苏瑾犯错了!至于苏瑾做了什么,苏瑾做的这些有没有错,不在玉颜考虑范围。 一直以来,洪培菊也好,苏瑾也好,都给玉颜灌输的观念就是:如果洪培菊,杨氏和苏瑾三人,对一件事情的说法不一样,那么,洪培菊说的一定是对的! 如果,杨氏和苏瑾的说法不一样,杨氏一定是对的。 以此类推,如今洪培菊和杨氏一致说苏瑾犯了错,那么就是苏瑾犯了错! 犹如从前,苏瑾说,冀家姐妹是你的对手,会对你不利,必须将她姐妹弄得声名狼藉,凄惨无比。于是,玉颜就一心一意针对冀家姐妹。 在玉颜的心中,她不会去判断,也没有她自己的是非观念,只是谁权势地位高,谁说的话就对! 美琳跟苏瑾说, “姨娘,你受苦受难的时候,玉颜不曾去探望,不曾伸出援手,不曾为你向侯爷和夫人求情,玉颜何其无情!如今她尚在淮安候府,相林兄长还是爹爹的儿子,就这般轻视姨娘,将来,玉颜一旦飞上枝头,可还会再看姨娘一眼?” 苏瑾耳边一直回响着美琳的言语。 其实,美琳也是在故意的误导苏瑾,而苏瑾在气愤之下也忽略了玉颜的秉性。 冀鋆听冀忞分析完,点头道, “我明白了,玉颜并非所谓的狠心,而是玉颜此人并没有长太多的心,或者没有太多的脑子。在她的心中并不存在情深义重一说。今儿能如此对待苏瑾,明朝或许就这样对待洪培菊。” 冀忞笑道, “堂姐说出的话,真是通俗易懂。” 冀鋆一摊手, “要不怎么说?你说她坏吧,还真不是好人,可是你如果让她使劲地坏,玉颜就是使出吃奶的劲头也想不出来什么点子!可是,你说她不坏,她那个时候帮着苏瑾,跟打鸡血一样,跟咱们姐妹斗,那个时候,我跟你说,如果说可以掐死谁,我第一个想掐死的不是苏瑾,是玉颜,你信不?” 冀忞点头,自是信的!犹如前世,明明知道,玉颜告自己和爹爹通敌,是受他人指使,是被人当枪使唤,但是,却还是忍不住恨之入骨! 只是今生,玉颜虽然不讨喜,但是终究没有做出过分伤害自己的事情,自己要如何衡量这份仇恨? 罢了,向美琳提示“尹霖”,确实是自己的手笔。 茶楼里的两个妇人也是堂姐安排的。 可是,接下来,美琳和苏瑾如何对付玉颜,就是她们二人与玉颜之间的纠葛,而与自己无关。 如果,美琳,苏瑾和玉颜真的是“情深意重”,“长相知,不相疑”,谁也无法动摇她们。 如同前世,玉颜并没有被胁迫,她那时候已经是荣安郡王的宠妾,完全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但是,她还是选择了猛踩礼国公府和冀家一脚。 苏瑾看着玉颜,数月不见,玉颜出落得愈发柔美,肤白如脂,秀眼弯眉,钗环璀璨,映衬得她整个人犹如画中走来。 苏瑾一阵阵喜欢,又一阵阵心酸。 这毕竟是她养育了十多年的女儿,让她下手,她总是有点不忍心。 想了想,苏瑾撑起笑脸道, “玉颜,姨娘听说你要进二皇子府,特来恭喜你。” 玉颜见到苏瑾意外之后,还是很高兴,可是一听苏瑾提起二皇子,不由得心生警惕。洪培菊告诉她,此事不宜张扬。别让有心之人从中作梗。 苏瑾竟然知道了?玉颜听说苏瑾近日解除了禁足,可是,却还是不得洪培菊的欢心。 难道是听说自己要进二皇子府,身份提升,要自己向洪培菊求情? 可是,夫人说过, “苏姨娘必须要自己醒悟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否则你爹爹不会原谅她的!” 想到这里,玉颜思索一番,终于道, “姨娘,你还是好好听爹爹和夫人的话,好好反省,等你知晓自己错在了哪里,用心改正,爹爹就会与你摒弃前嫌,和好如初的。” 此话听在苏瑾的耳中,就完全变了味道,心中涌起浓浓的哀伤, 我养你十余年,如今,我遭人暗算,落此地步,你竟然将我拒之千里之外! 苏瑾压下心头酸楚,强颜欢笑道, “玉颜说的不错,姨娘会好好反省的。你进了皇子府,不比在家中,要一切小心谨慎,切莫惹了皇子和皇子妃不高兴。” 玉颜有点得意地笑道, “姨娘,您放心吧!爹爹说了,二皇子看了我的画像之后,特别满意,本来想立刻要我进府的。可是,恰巧赶上,侧妃的娘亲病故,二皇子为了安抚侧妃,故而推迟了我进府的日程。但是,二皇子答应爹爹,会帮助爹爹和堂兄在朝堂上谋个职位。” 苏瑾心下更是愤恨,你在二皇子面前有如此脸面,为何不为自己和相林讨个恩情!却去帮那个劳什子堂兄! 那个洪逑滨迄今为止都没见过,只听洪培菊提起过,玉颜就去帮他,果然是个没良心的! 想到这里,苏瑾还是不死心地试探道, “玉颜,你马上就要成为皇子身边的女人了,以后,如果二皇子成了太子,你说不定就是贵妃贤妃那般的人物,到时候,你可千万别忘了姨娘和你的相林哥哥啊!我们可都指望你了!你可还记得,小时候,你相林哥哥最为疼惜你!” 玉颜听罢也心头一暖,立时也觉得自己满心的骄傲和得意,刚想满口答应下来,却听到身边丫鬟的一声轻咳,猛地想起洪培菊的训导, “玉颜,你到了皇子府,切记,不要在二皇子面前为我们刻意说好话,会引起二皇子的不满。你只需常常得到二皇子的宠爱,他怜惜你,自然就会想方设法地让你开心,对不能给你更高名分而愧疚,会尽力补偿你。此时,无需你多言,为父和你的兄长也会被二皇子记在心上。” 洪培菊是担心玉颜的脑子不好使,说来说去再说不明白,惹二皇子厌烦,于是就决定让玉颜索性就装天真可爱,一心一意,满心满眼就是二皇子。 如此,反倒能激起二皇子的怜爱。 何况,还有美琳在一旁。更加无需玉颜多言多语。 玉颜心下一惊,想到洪培菊那副骇人的模样,心下一凛,身边的人都是洪培菊的,她可不敢胡乱允诺,于是,为难地道, “姨娘,我只是侯府一个庶女,进了二皇子府,说白了也就是妾室,我听说皇家最重礼仪规矩,后宅女子不能插手公事,否则会被严厉惩处,恕玉颜无能为力。” 苏瑾一听,心拔凉拔凉的。 罢了,我们母女就此一刀两断! 苏瑾离开玉颜住处的时候,再次深深看了看玉颜,只见玉颜长发乌黑如墨,头上的金钗和步摇珠光璀璨,想是杨氏给添置的。 步摇的珠饰如春日细雨微微摇荡,更恍得苏瑾一阵失神。 苏瑾心头突然犹如刀割般剧痛! “好邻居”后堂,李宓在教冀鋆下棋,冀鋆前世只会象棋和扑克,对围棋一无所知。 如今,入乡随俗,也得学啊! 李宓落下一字,问道, “你可知,忞儿为何对玉颜进二皇子府那般抗拒?据我所知,那就是个草包。如果是我,我怎么也得阻挠美琳啊!” 冀鋆摇头,又沉思片刻道, “可能是担心玉颜容貌好,受二皇子宠爱,因此,洪培菊可以借机成为大的祸害?” 李宓不置可否地笑笑,旋即又落下一字。 门外,冀忞微不可查地叹口气,玉颜,就是一把刀,在洪培菊,洪逑滨和美琳,二皇子等人的手中,是神兵利器,可以杀人无数,血流成河。 在苏瑾洪相林手中,可以伤人。 在杨氏贵姨娘等人手中,则就是一把切菜刀。 因此,她决不能让洪培菊美琳等人发现玉颜的价值! 而且,她还要让美琳亲手毁了这个可以帮助美琳实现梦想的“工具”。 只是,如果美琳知道了玉颜的价值,怕是会悔不当初? wenxuebbs.com 1314xs.com ybzw.net qqshuba.com txiaoshuo.com dzxiaoshuo.com 5dzw.com xjtxt.com heidaobook.com papabook.com wuxiabook.com dushuku.net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七章 玉颜,你清醒一点好不? 不出几日,苏瑾果然动了手! 美琳跟玉颜说,尹霖表哥要见她。 玉颜没有经得住美琳的花言巧语,于是决定出府见见尹霖。 可是,不能明目张胆地出去。 美琳偷偷用箱子将玉颜运送出府,外面由苏瑾接应。 冀鋆知道后,不由得很是为玉颜捉急,玉颜与苏瑾做母女这么多年,说翻脸就翻脸。 与美琳也姐姐妹妹这么多年,说害她就害她! 可叹这玉颜一点戒备心也没有! 还好,自己穿越过来,虽然没带来什么厉害的武器,但是,总算脑子没丢。 这玉颜,咋想的啊!就算是要出府,也得留个报信的啊! 要不说,这古代,让闺中女子不得擅自出门,出门的话,一定要丫鬟婆子地跟着,是有一定道理的! 冀忞随着周桓他们到了城中一偏僻宅院,正瞧见尹霖一拳砸向苏瑾。 玉颜欲惊呼出声,却奈何身子被牢牢制住,且口中塞了帕子,既动弹不得,又无法发出声音。 冀忞低低地道: “玉颜,你莫急,不妨听一听苏姨娘和你的尹公子在说些什么。” 玉颜一双惊疑和恼怒的秀目狠狠地瞪着冀忞,而冀忞丝毫不在意地别过头去。 倒是苏瑾,重重地挨了尹霖一拳,倒退几步,没有嘶吼,却反而跪在尹霖面前道: “尹公子,你要打就打吧,我也知道对不起你,对不起玉颜,可是我现在真的不知道玉颜去了哪里。” “你,你会不知道玉颜去了哪里?你分明是想毒死她,然后嫁祸给我!” 玉颜身子一哆嗦,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麦冬和芍药死死地按住她,她一切都是徒劳。 “尹公子!” 尹霖气得浑身都在哆嗦,指着苏瑾,骂道, “你这个恶毒无耻的女人!玉颜和我信任你,将我二人的终身托付给你,你却去害玉颜!枉你还是玉颜的生母,似你这般狠心的娘亲,你猪狗不如!” 苏瑾辩解道, “尹公子,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告诉你,玉颜不是我亲生的。玉颜的娘亲死了,她误会我是我害死的她娘亲,她成为了皇子的女人,连侯府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我这样一个侯府的姨娘,我不得已才先下了手!” 玉颜一脸的震惊,又使劲挣扎,冀忞感受到玉颜的思绪动荡,于是转过身,凑近玉颜的耳边道, “玉颜,你听到了,苏瑾杀了你的亲娘,她亲口承认的!” 玉颜双目欲裂,大脑一片空白。 尹霖怒道, “玉颜如果成为我的妻子,也没有力量去报复你,你又为何不成全我们?是了,你要嫁祸给我!你好狠毒的心!” 苏瑾既不承认,也没有否认道, “只要尹公子不承认与玉颜相会,我又如何能够嫁祸?” 见尹霖不语,苏瑾道, “尹公子,就算你听美琳的安排,今日跟玉颜生米做成了熟饭,你们尹家可会明媒正娶玉颜?尹老爷会为了这么一个侯府的庶女,即将如二皇子府的女子得罪二皇子?当初,玉颜的娘亲要与人私奔,侯爷要我暗地里处置了玉颜的娘亲,试问,我又能做什么?如同今时今日,二皇子知道你抢了他得女人,你认为二皇子会放过你?到那时,玉颜还是死路一条,不过是晚死几日而已。而此刻玉颜去死能够不牵连你,你还有何可抱怨的?你尹大公子将来依然可以娶名门闺秀做妻子。你扪心自问,依着玉颜的容貌,日后被人觊觎,你有能力护住她?如果不能,你甘心拱手让人?如果玉颜做出了不齿之事,你尹家不也要处置她,如此,如今我结果了她的性命,又有何区别?。” 尹霖心乱如麻。 冷静下来之后,也知道苏瑾说的有几分道理,别的不说,与玉颜私下有了首尾,淮安候府会答应吗? 洪培菊一直想靠着玉颜攀上皇子换取荣华富贵,如今好事落空,会不会告自己一个“拐带官家小姐”之罪? 还有,爹爹尹湘那里,肯定不会这样允许自己这样草率地定下这样一个亲事啊! 尹霖心中难受,他亦是愧疚,可是男人嘛,又舍弃不下玉颜,总觉得,至少跟玉颜有点什么之后,再……似乎能够更加平衡一些。 尹霖想到这里,猜测是否有某种可能,道, “苏姨娘,这次我就不追究了。可是,我想知道,玉颜去了哪里,总是倾慕玉颜妹妹一场,我有些话想当面问清楚。假如,玉颜妹妹真的对我毫无情义,我自会不再纠缠。” 尹霖心中还是有个执念,想再跟玉颜说点什么,最好是再有点什么…… “苏姨娘,刚才我刚跟玉颜妹妹说了几句话,就晕了过去,你和她之间怎样我不管,但是,我一定要再见玉颜妹妹一次。” “见了又怎样?你能说服你父亲,还是有法子对付我们侯爷?” 尹霖闻言顿时有些泄气,声音低了下去,道, “她是我表妹,我现在是没有法子,可若是我试试,也未必” 冀忞轻轻嗤笑一声,真是可笑。 这样的没有担当的人,玉颜就是跟了他,又有什么好果子吃? 连一句“私奔,浪迹天涯”的决绝都没有,还谈何深情厚意。 虽然,冀忞知道所谓的“誓言”不能当饭吃,但是,既没有长远的打算,还没有破釜沉舟的决心,就想“空手套白狼”,岂不是太过无耻? 罢了,多说无益。 苏瑾理了理散乱的鬓发,凄然一道: “尹公子,我真的不知道玉颜去了哪里。我只是让人偷偷摸摸地在茶水里下了迷药,然后找人带走玉颜。可是,没有想到你醒得这般早,尚不足半个时辰。那副药可以昏睡一个时辰的。如果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我现在尽快回侯府看看,玉颜是不是回去了。” “你,你” 尹霖“你”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好作罢。 苏瑾前脚离开,尹霖垂头丧气地也跟着离开了院子。 冀忞和冀鋆瞧完这一出戏,只觉得一切“得来全不费工夫”。 此前,还犹豫着怎么“刑讯逼供”让苏瑾亲口告诉玉颜她亲生娘亲之死的内情,如今,倒省事了! 冀鋆拿下玉颜口中的帕子,然后看着咬牙切齿的玉颜,叹口气道, “这下你知道谁是害你的人,谁是帮你的人了吧?苏瑾虽然一直抚养你,可是也是害了你娘亲的凶手,另一个凶手就是你的爹爹。如今,你爹爹想将你送给二皇子,帮他升官。苏瑾又怕你成了贵人之后,知道实情之后报复她,索性,就背着你爹爹将你除掉。哎,真可怜呐,认贼作母十几年,孝顺害你娘亲的人十几年!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如今,最眼前的难题是……” 本在气愤,恼怒,震惊中不能自拔的玉颜,脑袋此时还是晕晕的,听到冀鋆的话,无谓地挣扎一番后,大口喘着气道, “冀鋆,你说清楚,现在的难题是什么?难道我不能找苏瑾报仇?” 玉颜瞪着冀鋆,眉眼中尽是不甘和困惑。 “报仇?” 冀鋆看看她,旋即摇摇头,不语。 玉颜又下意识地用挣脱开的一只手抓住冀忞的小臂道, “冀忞,你说!” 冀忞面色平静,双眸在玉颜美丽的容颜上逡巡一瞬,道, “报仇?玉颜,你清醒一点好不好?你能不能长长脑子?你觉得侯爷会为了你处死苏瑾?你以为洪培菊知道了你已经知晓你娘亲的死因还会留着你?你以为洪培菊能够让苏瑾害死你娘,就不会让苏瑾害死你?苏瑾怕你报复,难道,洪培菊就不怕?难道,今日苏瑾的举动就与洪培菊一点关系都没有?玉颜,你的脑子生锈了吗?” 玉颜一怔,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冀鋆和冀忞回到淮安候府的时候,府内正慌乱着。 贵姨娘不安地道, “你们两个可回来了,你们不回来,我的心一直悬着!” “怎么了?姨娘?”冀忞柔声问道。 贵姨娘叹口气道, “玉颜好端端的不见了!满府都没看见!这么大的人,说没就没了!可见侯府也是不安生的,我担心你们也……” 冀忞心头一暖,挽着贵姨娘的手臂笑着安慰道, “姨娘,别担心,我和堂姐同出同进,而且,还跟着海棠,芍药,麦冬,有时候还带着竹叶。我们会小心的!” 还有暗卫呢! 贵姨娘也很是喜欢冀忞对她的亲昵,冀忞身形还有点小,软软的,半靠半贴着她,她心头非常欢喜。只觉得,这一刻的欢喜比之前十几年的时光里的快乐都要多。 假如,能多在她身边几年,最好看着冀忞出嫁,帮她办嫁妆…… 嗨,想什么呢!贵姨娘暗自嘲笑自己,这不是白日做梦么! “姨娘,你想什么呢?可是,吓到了?” 冀鋆见贵姨娘失神,出声问道。 贵姨娘忙收敛思绪,满是温柔和宠溺地冲着姐妹二人笑道, “没有,我就是在想玉颜哪里去了?侯爷会不会报官呢?” 冀鋆假意思忖了一下道, “侯爷为了玉颜的名声,怕是要悄悄地找,这几日,我的店里也警醒着点,留神一下玉颜的消息。” 贵姨娘感激地道, “真是个好孩子,玉颜以前那般对你们,你还惦记她。” 冀忞道, “总是没有深仇大恨,如今玉颜出了事,我们都很担心。” 冀忞想起与周桓分开的时候,周桓给了她一个令她安心的笑容。 今生,玉颜只要不进二皇子府,不跟荣安郡王和尹霖有纠缠,不被洪培菊,洪逑滨和美琳所操纵,是否就不会再如前世般伤害自己? 嗯,一定是的! wenxuebbs.com 1314xs.com ybzw.net qqshuba.com txiaoshuo.com dzxiaoshuo.com 5dzw.com xjtxt.com heidaobook.com papabook.com wuxiabook.com dushuku.net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八章 充容妍怼怼 福远宫中,焦贤妃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美人,眉如远黛,目似秋水,秀美精致的容颜如描似画,连见惯了美人的宫女太监的神情中都或多或少地浮现出震惊! 女子一袭淡粉色长裙上,连个花样也无,就是头饰都简单得令焦贤妃看着就生气,就是一副普通的银簪,一副小得不能再小的珍珠耳坠,这是够有多穷? 连个金钗,宝石都没有? 也别说没有金的,那副镯子还真就是金镯子,可是看着色泽有点暗,不知道戴了多久,保不齐是个什么传家宝之类的。 这江夏郡王可以啊,送这么个穷酸进宫! 几个意思? 是仗着自己年轻貌美,不施粉黛,素面朝天,就可以“艳绝六宫”?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这江夏郡王哪根筋不对了?竟然向后宫送女人? 哦,为了他家那个被贬的“俞妃”? 可惜啊,俞家送来了这么一个美人,皇上只是将美人的位份抬得很高,算是给了江夏郡王面子,同时,又封了俞氏的女儿做“县主”。却没有给俞氏恢复“正妃”的位置。 可见,皇上还是对俞家有所不满! 焦贤妃压下心头的不快,唇角微微勾起,挤出一个笑意, “妹妹一进宫就被圣上封为充容,足见妹妹深得圣心,如今,芸纳宫尚未修缮完好,就委屈妹妹先在福远宫住上几日了!” “有什么委屈的,能在娘娘跟前侍奉,是她妍充容的福气,妍充容你可不能不识好歹!本来宫里没你的地方,如果不是娘娘好心,你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说不定就得跟宫女们挤在一处呢!妍充容,你可别给脸不要!” 妍充容,俞妍,易容的冀忞转头一看,一个宫装女子款款从外面进来。 冀忞微微眯起双眼,遮住门外耀眼的阳光。 苏答应,焦贤妃忠实的走狗。 比关静秋这条狗听使唤。 苏答应是焦贤妃的丫鬟,主动要陪着焦贤妃进宫。 焦贤妃怀着十三皇子的时候,担心其他妃嫔抢走皇上的宠爱,于是,趁着皇上前来探望的时候,偷偷灌醉了皇上,让苏答应代替她侍寝。 焦贤妃想的是,苏答应的父母兄弟的性命都在自己爹爹的手上攥着,苏答应不敢跟自己争宠,只能老老实实地帮自己“固宠”。 不过,焦贤妃没有想到的是,苏答应确实很老实,不老实不行啊,皇上睡了苏答应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来过福远宫! 焦贤妃这才知道,皇上是生气了! 不过,看在十三皇子的份上,皇上没有处置焦贤妃。 这么多年,苏答应还是苏答应。 皇上都忘了这么个人,苏答应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跟着焦贤妃为虎作伥。 周桓觉得玉颜的容貌实在不错,可以利用一番,于是,将自己外祖家的一个远房姨母的身份给了玉颜,改名为“俞妍”。 可是,周桓也知道,只改名字不可以,还得调教一番。 这么冒冒失失地送进宫里,玉颜,不,俞妍很有可能“露馅”。 恰好,画像送到皇上的案头之后,皇上不知道什么心理,竟然直接封了玉颜为“充容”! 而此时,皇上因要去皇陵祭拜祖先,离宫数日,恰好,为“妍充容”准备的宫殿也没有修缮好。 焦贤妃主动请缨要照顾这位新进宫的妹妹。 周桓思来想去对冀忞道, “你能否代替玉颜十日?这期间,皇上不会回宫,你只需应对好焦贤妃,然后给玉颜建立一个无心机无头脑,在宫中不会拉帮结派,且处处树敌的人设。” 冀忞起初又是震惊又是不愿意,那个地方,她说啥也不想再去! 可是,周桓道, “玉颜需要调教,而且,据我和大公子的调查,害礼国公父子的蛊似乎跟宫中有关,焦贤妃也是受人指使,我想能否你进宫试试,一是帮助玉颜渡过焦贤妃这一关,二来,看看能不能有新的线索,毕竟,是通过焦贤妃的手,或许有新的发现?” 冀鋆坚决反对, “桓世子,你咋想的啊?那是皇宫,不是我们“好邻居”饼店,你说进就进,说出就出啊?再说,万一哪天,皇上要那个啥,忞儿咋办?这不是羊入虎口吗?还上赶着送羊入虎口,可见不是你妹妹,你不心疼是吧?” 周桓被冀鋆挤兑得脸微微发红,他没有反驳,只是耐心解释道, “冀大小姐尽可放心,我一定会保证忞儿安然无恙。五皇子殿下也会帮忞儿。皇上何时回宫,我一定会提前知晓的。” 周彪也在宫里。 而且,周桓还有些安排不能告诉冀鋆,他能将冀忞易容成玉颜,自然,也可以将别人易容成玉颜代替冀忞! 但是,冀忞也想到了这一层,于是道, “好,我答应你!” 前世,这个苏答应没少给焦贤妃和关静秋当打手,亲自陷害,跟踪盯梢,挑拨离间,无所不用其极。 冀忞看向焦贤妃,只见焦贤妃似乎没听到一般,正低头饮茶,呵呵,这是借苏答应的手给自己下马威? 焦贤妃这是众叛亲离到这个地步了? 是啊,候南废了,关静秋还没进宫呢,宏公公在这个时候不能插话,可不就剩这个废物点心了! 毕竟自己这个四品的充容还是有些分量的! “一路走来没看到福远宫有树林子啊!你是哪里来的飞禽走兽?在这里叫唤?” 不就是目中无人,心无城府,逮到谁怼谁吗? 这个她会! “你?”苏答应一脸震惊。 来福远宫看热闹的几位妃嫔也是一脸震惊,这些人里面位份高点的有黎修容,韩淑媛,赵婕妤,还有一些低级嫔妃如小仪,贵人等,实在是都比这个苏答应高出去不止一个两个品级。 看苏答应这般放肆,也知道是焦贤妃指使的,但是,对一个新入宫的,都不明确是敌是友,因此,都乐得看戏。 “还真是飞禽走兽啊?没听到本宫的话吗?哦,对了,飞禽走兽不会说话,也自然不会答话,说起来是我不对,对牛弹琴,讽刺的不是牛,是弹琴的人,唉,没有办法,谁让我这么有爱心,看见小动物就想喂点米粒子!你,想吃米粒子还是饭渣滓?” “扑哧!”一旁的谢小仪到底没忍住。 苏答应终于缓过来一口气,道, “妍充容,你嘴巴怎么这么毒,说话这么难听?你别以为你是充容我就怕你,你还没侍寝呢,你这个充容就不算数!你嚣张什么!” “啪!啪!” “啊!” 冀忞身边的掌事嬷嬷,也是江夏郡王求皇后娘娘指派的南宫嬷嬷上前重重地扇了苏答应两个耳光。 南宫嬷嬷有自己的姓,但是自幼长在南宫府,长大后又伺候南宫皇后的娘亲,非常能干。 后来随着南宫皇后进了宫,被南宫皇后赐了姓。 本来南宫嬷嬷已经不管事了,但是,皇后娘娘欠了江夏郡王一个人情,此次,俞家女进宫,为了帮俞家女在宫中站稳,特意派了南宫嬷嬷相助。 一起陪冀忞进宫的麦冬本来攥起的拳头又缓缓松开。 苏答应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南宫嬷嬷。 冀忞冷笑一声, “是不是猪食吃多了,撑得你满口喷猪粪?我这个充容是皇上亲封,皇后娘娘亲自耳提面命,你敢置喙?你得庆幸你是福远宫的人,我初来乍到,不想福远宫见血。不过,你如果再吃的和拉的分不清,就去猪圈清醒清醒!” 谢小仪看着冀忞绝美的容颜下,双目笑意晏晏,可是,却周身泛着寒意,不由得也敛起了看笑话的心思。 但是不得不说,这妍充容讲话还真是令人感到痛快! 素日里,大家见了面,都是客套加虚与委蛇,互相不顺眼,说起话来都是夹枪带棒,听的时候就得脑子飞转,累得慌! 这多好,骂人骂得酣畅淋漓!一目了然! 黎修容等人被这位开口就“五谷轮回”的妍充容彻底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不是大家在一起,互相吹捧一番,聊聊首饰,衣服料子,家中人口,互相试探一下对方的底线? 苏答应也懵了,看看焦贤妃,焦贤妃还是在喝茶! 苏答应心中暗恨,却不敢表现出来,也不敢多想! 她眼神看向赵婕妤,赵婕妤素日里比其她人跟焦贤妃走的近。 赵婕妤低头,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这一下把苏答应整不会了,啊,自己没能镇住妍充容,焦贤妃不会满意的,不行,自己还得加把劲! 为了日后的荣华富贵,拼了! “妍充容!你好大的胆子,在福远宫,贤妃娘娘还没说什么,你就动手打人!你有没有把娘娘放在眼里?你目无尊上!皇后娘娘和贤妃娘娘会教训你的!” “呵呵呵!”冀忞忽地冷笑起来,声音是从喉间一点点地散出,尖细,轻颤且余味悠长,直听得众人有点毛骨悚然! 冀忞,“……” 这是周桓找的一个黑道老大,教会了堂姐和芍药,然后,堂姐和芍药又一点点地教她的。 怎么换气,怎么发声,怎么保持气息平稳…… 甚至说话的仪态,说哪个字的时候用力,说哪句话的时候什么手势! 众人茫然中,只听,妍充容施施然坐下,看也不看苏答应,道, “众位姐姐,你们也听到了,我还没如何,这条狗就不停地冲我乱叫,这也是目无尊上!你们位份也不比我高,我就不用问你们意见了。” 接着,众人惊愕中,就听见“咚”的一声! 苏答应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南宫嬷嬷拍了拍手,放下手里的椅子,叹口气道, “真是老了,心软了,用个椅子意思意思就算了!要是老身年轻时候,早都花瓶招呼了!到时候,花瓶和脑袋一起碎,那才叫好看!” 众人,“……” 心软,呵呵!嬷嬷,您真逗! wenxuebbs.com 1314xs.com ybzw.net qqshuba.com txiaoshuo.com dzxiaoshuo.com 5dzw.com xjtxt.com heidaobook.com papabook.com wuxiabook.com dushuku.net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九章 气死焦贤妃不用偿命 “咣当!”焦贤妃将茶盏重重地摔倒了桌子上,一双强忍气愤的杏眼直直盯着冀忞,恨不能将冀忞咬下来几块肉! 冀忞视若无睹,好整以暇地端坐在上面。 地上躺着被南宫嬷嬷砸晕的苏答应。 冀忞和南宫嬷嬷对视一眼,然后没事儿人一样。 皇后娘娘早就想教训教训焦贤妃了。 自从太子失踪之后,几个有皇子的妃子里面,属这个焦贤妃最能蹦跶,真是一天天地不消停! 其她人本来是想来福远宫看热闹的,她们太清楚焦贤妃的心思,无非是借着“照顾”新入宫新人,然后给新人立个下马威。 这些人也想看看,一个在宫中跋扈多年的贤妃,对上这么一个异军突起的新秀,二人之间将是孰强孰弱。 如果焦贤妃压了这位妍充容一头,这在意料之中。毕竟一个新入宫的,东西南北都不见得能弄明白,初战失利也在所难免。 不过,看着焦贤妃多一个对头也是好的。 如果,妍充容势头更猛,就更加好玩了! 苏答应就这么的就晕了,自然不能为她冲锋了,焦贤妃见没有别人给她敲边鼓,也很是恼火。 焦贤妃沉声道, “妍充容,这是福远宫,我是在主,你是客,我允许你入住福远宫,是为你着想,你应该知道什么事客随主便,而不是喧宾夺主!更不是为所欲为!难道俞家就是这般教导你的!你的礼数规矩都去了哪里?” 黎修容等人看到焦贤妃震怒,也是有点胆怯。尤其那些低位嫔妃,更是胆战心惊。 这个焦贤妃火气大,还好迁怒,也就是说,即使她今天惩治了妍充容,但是,对这些看到她失了颜面的人,也会敲打一番。 黎修容赵婕妤,焦贤妃可能不会轻易去触碰,但是这些美人小媛啥的,唉,怕是得提心吊胆一阵子了! 谢小媛看着焦贤妃的脸色已经隐隐泛着青黑,心肝肾一起颤啊! 她不想来凑热闹的,她这个品级的,焦贤妃不邀请,她是绝对不会来的。 当然,焦贤妃如果“邀请”,她也不敢不来。 她没有办法必须要来的话,遇到贤妃娘娘心情好的时候还好,了不起吃个“闭门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出气筒啊! 所以,她根本不去巴结焦贤妃啊! 可是,今儿,她的顶头上司赵婕妤非得要她陪着啊! 然而,刚才也看到了,苏答应瞥向赵婕妤的时候,明显是想让赵婕妤帮忙搭个梯子,可是赵婕妤视若无睹。 这,不是摆明了跟着焦贤妃对着干吗? 谢小媛偷偷看向妍充容,只见妍充容毫不畏惧地看向焦贤妃, 笑道, “贤妃娘娘好大的火气,我俞家的规矩就是这样,皇后娘娘还夸赞我知书识礼,进退有度,怎么到了贤妃娘娘这里就觉得这里不好,那又不对!怎么,您是要皇后娘娘重新学规矩?贤妃娘娘,知道您心思大,不过,这心思呢,也跟树苗似的,再着急,也得一年一年地慢慢长,太着急,就会拔苗助长!我这里有个真人真事儿,给各位讲讲。” 焦贤妃不语。 冀忞起身,在厅中缓缓移步,道, “我家乡有个小孩子,他爹娘总是觉得他身材瘦小,于是,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些可以快速让人长高长壮的补药,几副猛药下去,结果你们猜怎么样?” 黎修容到底比其她人有些底气,一是她本身就跟焦贤妃不对付,也从来不惯着焦贤妃,二是,她知道焦贤妃如今也不敢太过分。 于是,搭腔道, “如何?难道不是很快长高长壮?” 冀忞笑着摇头, “没有,修容姐姐,这个孩子没有长高,只是壮了一点,不过,却出了意外。” “什么意外?” “他的鼻子长得特别大,是正常人的二倍还多!而且胳膊没有长,手指脚趾长得特别长!手指还好说,脚趾长,鞋子就不得不大很多,整个人跟怪物一样!” “啊?还有这事儿?怎么会这样呢?” 谢小媛等人掩饰不住的惊讶。 冀忞来到谢小媛面前,冲她轻轻颔首,后又踱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端起茶饮了一口,慢条斯理地道, “为什么不能这样?那些药,又不是你的儿子女儿,完全听你的话,进到你的体内之后就听你的安排,你让它们帮忙长高就长高,让它们帮忙长壮就长壮。就是你的儿子女儿都未必听你的。” 黎修容眼睛眨了眨,看向焦贤妃,只见焦贤妃沉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暗想,难道十三皇子又惹焦贤妃生气了? 焦贤妃焉能听不出冀忞话中的讽刺之意,她其实最头疼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十三皇子,跟她越来越离心。 看着这个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妍充容,焦贤妃的眼里似猝了毒一般,她哪里来的底气跟自己叫板? 是了,一定是皇后那个老太婆给她撑的腰! 焦贤妃冷笑一声,美丽的容颜却多了几分的狠厉, “妍充容还真是见多识广,这种故事也好意思拿到宫里显摆,以后本宫应该建议圣上和皇后在宫里设个书馆,妍充容来说书,也好给咱们姐妹解解闷儿!” 冀忞心下不屑,贬低自己是说书的,那又怎么样?等我气气你哟! 冀忞笑道, “谢娘娘抬举!妹妹虽然受之有愧,但是却之不恭。不知道娘娘喜欢听哪一出?妹妹有个段子,说的是有位乔家的小姐,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一个妖术秘方,说是吃一种虫子,可以永葆青春,但是,这种虫子虽小,却要吸食人血滋养,乔小姐因此直接或者间接害了许多人的性命,后来,被人发现,被处了极刑。娘娘可想听?” 冀忞说完,紧盯着焦贤妃的表情,只见焦贤妃的双颊微微抽动一下,眼神滑过一丝惶恐。 冀忞心下一沉,焦贤妃,真的这般胆大妄为? 焦贤妃挤出一丝笑意,冷冷地道, “这么骇人和恶心的故事,在妍充容口中如此轻松愉快,看起来妍充容对此血腥之事甚是感兴趣。圣人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难不成,妍充容在闺阁之中,就是跟这些肮脏血腥之事打交道?因此,才能如此谈笑风生!” 呦呵,这是在甩锅呢? 冀忞笑道, “娘娘抬举!俗话说,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我呢,想来博闻强识,博览群书,不客气地讲,学的太多太杂!我的学识是多少人穷极一生也无法企及。一时间也没有什么想说的,不过见到娘娘了,就想起了这个故事,说来,也是缘分!何况无论我说什么,我心中都是清明一片,倒是娘娘,如此在意我的故事,难道娘娘心虚了?” 众人“……” 这话咋接? 看出来了,这位妍充容是奔着冷场去的! 焦贤妃气急, “妍充容,你放肆!本宫何来心虚?” 冀忞淡然一笑, “不心虚你急什么?” 焦贤妃, “你!” “我怎么了?说中了?心里没鬼你摆出一副玩不起输不起的样子干什么?想让我们怜香惜玉啊?拜托,你拿镜子照照你自己,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模样,一点血色都没有,别说你心里有鬼大家都信,说你是鬼大家更信!” 就是要看你气急败坏还拿我无可奈何的样子! 焦贤妃看着冀忞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周围人则是瞧好戏不嫌事大的架势,心头一阵翻涌,只觉得口中一阵腥咸。 然后,“哇”的一声,焦贤妃生生吐了一口血,旋即昏了过去! 福远宫的人乱做一团,扶的扶,擦的擦,请太医的请太医,找十三皇子找十三皇子。 宏公公飞奔进来,看见焦贤妃这样,嚎啕大哭,犹如哭丧。 黎修容见状,惊骇莫名,其她人也是手足无措。 黎修容颤声道, “怎么了?气死了吗?妍,妍充容,这可怎么办?” 冀忞双手一摊,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气死人又不用偿命!” 谢小媛双腿直发软,想跑,可是赵婕妤没发话也不敢动弹。 赵婕妤见冀忞惹了麻烦,还甩手不管,很是不满,要知道,贤妃出了事情,搞不好,她们都得跟着受连累。 都怨这个妍充容,好好地,说点场面话,客套话不会吗? 从来都是焦贤妃把别人气吐血,这回她可栽了! 赵婕妤犹豫地道, “妍充容,你快点上前去看看贤妃娘娘,我们都给你作证你是无心之失,贤妃娘娘可能一时间晕过去了,你后来好好照顾了娘娘,你们之间不就没事情了?” 冀忞一个冷漠和锋利的眼神扫向赵婕妤, “我真是高看你了!你想给贤妃捧臭脚,刚才贤妃清醒的时候去捧多好?不过,你这么个脑子帮着她恐怕也是帮倒忙。你以为她会感激你?她会在乎吗?除非你有把握,有本事把我制服,否则,你信不信贤妃娘娘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你?赵婕妤,拍马屁不是这么拍的,你看看你,你现在去舔她的脚底板,她也不知道啊!唉!要我说你什么好呢,真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谢小媛肚子一紧,想笑,不敢,憋得好辛苦,好担心这个时候排气啊! 谁来救救我啊! xiaoshuoshu.cn zzdushu.com eyxsw.com samsbook.com qq787.com qirenxing.com 1616ys.com kuuai.com huigre.com d9cn.cc ik258.net abcwx.cc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章 白发宫人 赵婕妤气得面色铁青,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冀忞。 想教训冀忞吧,身份不够,她的位份比冀忞低。 不辩驳两句,这么多人在跟前,冀忞“话糙理不糙”的歪理怼得有苦说不出,又实在憋屈。 冀忞看见赵婕妤火冒三丈却不得不压下去的模样,心里一阵舒坦。 位份高这么一点,还有大用处! 前世,这位赵婕妤虽然没有如焦贤妃和关静秋,苏答应一般,直接各种阴谋诡计,各种要脸不要脸的招数齐齐上阵,但是这位赵婕妤没少煽风点火。 可惜,那时候自己只是一个“美人”,多少冤屈,多少委屈,只能合着眼泪吞下去。 此次,盯着“妍充容”的名号进宫,却发现原来焦贤妃也好,赵婕妤也好,都不是那么坚无不催。 而那个苏答应,更是不堪一击。 归根结底,一是自己内心对她们不再畏惧,二来,这个身份也是一个必胜的法宝! 冀忞内心忽然觉得周桓这个“李代桃僵”的计策还是挺好的。 冀忞此次要在宫里,给“妍充容”建立一个“有颜无脑”的形象。 一来是为了探查消息的便利。 二来,玉颜虽然会被周桓调教,冀鋆听潘婶说,江湖上有个药物,可以令人失去一部分记忆。 冀忞猜测周桓可能利用这段时间,消除一些玉颜的记忆。 然后,玉颜进宫后,就是面临着合宫上下都对“妍充容”敬而远之,那么,玉颜就算是残留一些记忆,依着她的性子,也很难再生出什么心思。 加上,身边留下得力人手“看护”,玉颜这个“妍充容”会很安静,很听话的。 “你想送美人进宫,到哪里找不到,为啥非得是玉颜,这得多费劲啊?” 冀忞还是有点不解。 按说江夏郡王父子不必要为了讨皇上欢心,给皇上送美人。 就是真的送美人,也不能这么匆忙上阵吧? 以江夏郡王的实力,专门寻找美人,进行调教,也不是难事啊! 冀忞就听说有人专门挑选年幼的女孩子,自小就全方位训练,琴棋书画也好,歌舞才艺也好,都系统教授。 更有人直接从江南烟花之地买来女子用来讨好达官贵人。 周桓淡淡笑道, “这个玉颜太会长了,她有三分象三皇子的娘亲!” “这又有何用?” 冀忞还是不解,在她的记忆里,皇上虽然不是什么励精图治,雄才大略的明君,但是也不是那种沉湎于酒色,穷兵黩武的昏君。 而且,永安帝这个人似乎对后宫的女子,不是那么在意。 冀忞入宫的时候,最得宠的是鲁昭容,可是鲁昭容却是一个不争不抢的性子。遇到重大场合,能躲就躲,能不去就不去,而还有很多时候,鲁昭容能去的时候,冀忞身份不够,去不了。 因此,冀忞都有点没怎么见过这位鲁昭容。 只是有一次,皇后娘娘的寿辰,冀忞这些低品级妃子也需要为皇后娘娘庆贺生辰,冀忞见到了这位昭容娘娘。 但是离得远,只是觉得,影影绰绰,一位娴静的美人儿! 周桓想了想,道, “后宫宁静太久了,需要新人。” 冀忞虽然还是不解,但是不能再多问,周桓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自己已经打算帮周桓,而且也打算借此机会去查一下线索。 多问也没有意义,需要自己知道的,周桓不会隐瞒,这就够了。 此次入宫,冀忞产生一种错觉,或者说,是跟前世在宫中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一是,皇后娘娘不似印象中那般无能。 太子失踪许久,基本没有了希望。 但是,皇后娘娘如今气定神闲,并无太多自怨自艾。 虽说,以后无论哪个皇子继位,她都是太后,但是,二皇子卑劣,三皇子清冷,四皇子有母妃,五皇子阴沉,十三皇子,罢了,应该不会有他什么事儿。 就这些个皇子,都不咋省心,皇后娘娘似乎并不太担心。 初入宫,皇后娘娘就派来这个南宫嬷嬷,如果说皇后和江夏郡王间没有什么交易或者默契,冀忞可不相信。 不过这个不归冀忞关心。 另一个是焦贤妃似乎没有那么强大,或者是自己强大了? 冀忞不理睬乱纷纷的福远宫,在赵婕妤想要吃人的眼神注视下,带着麦冬和南宫嬷嬷施施然离开。 看见妍充容一身轻松地离开,黎修容等人才有点回过神来,合着这个“妍充容”就是让焦贤妃不痛快的! 不,或者说,谁让妍充容不痛快,妍充容就让她更加不痛快! “哎呀,这刚进宫,就这么嚣张,修容娘娘,婕妤姐姐,你们位份高,入宫多年,尚且不被她放在眼里,以后,我们这些人可怎么办啊?” 谢小媛身边的一个美人有点惊恐地道。 黎修容没说话,赵婕妤阴恻恻地道, “只闻新人笑,哪管旧人哭。这个道理你们都不懂?还能怎么办?自然以后见到妍充容,你们就绕道走呗!如果冲撞了,就自认倒霉吧!不过,我还是给各位提个醒,这位妍充容的娘家是曾经获罪的俞家,她俞家还没起复呢就这么胆大妄为,如果一旦俞家起复,俞氏重新当上郡王妃,怕是皇后娘娘都得让着妍充容呢!” 黎修容闻言侧目,这话怎么听着不象是安慰,倒像是,嗯,挑拨! 赵婕妤心道,就是挑拨。 赵婕妤厉害的地方就是将一分危害夸大成十倍百倍的危害。令人本来不怎么担心的,顿时变得惶惶不可终日。 俞家不是没起复吗?俞妃恢复位份也还没有影儿呢,黎修容在宫里多年,还是有点见识。 即使,真的如赵婕妤所说,俞家东山再起,如今“四妃”和二品,三品位份都有妃嫔占着。 皇上难道能为了妍充容,弄出“六宫粉黛无颜色”那一套? 妍充容还能翻出天去? 但是,其她妃嫔害怕啊! 黎修容也解释,也不开导。她们又不是她的什么人,说白了还是一起争一个男人的,她干嘛好心提醒她们?只是她黎修容不把她们这些小鱼小虾放在眼里罢了。 而且,黎修容唇角勾起冷笑,她发现了,由于她不怎么得圣心,虽然位份不低,但是,在宫里说话,没几个人听,远不及赵婕妤有分量。 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近几年赵婕妤承宠的次数比自己多! 这群小妖精们,素日里看着傻乎乎的,其实,内心门儿清! 冀忞带着麦冬信步在宫里走着,景物依旧,却已是又一世。 冀忞四下看看,却忽然被廊下一个花盆中的小苗吸引了目光,走上前去,仔细一看,竟然是“蘖刺楠梅”! 宫里也有这个啊! 不过,因为是隐在普通花卉中,而且也没有人认识这个植物,所以根本没有人注意到! 冀忞顺着长廊缓慢移步,一边走,一边查看着是否还有“蘖刺楠梅”。 不知不觉中,就走出去好远。 接着,冀忞听到有个声音在喃喃自语, “芩美人,你在哪里呢?这个宫里的人都说没有你这个人,可是,怎么可能呢?我分明记得你啊!” “芩美人”,三个字,犹如晴天霹雳,彻底震惊了冀忞! 冀忞眩晕一瞬,旋即使劲用指甲抠住掌心,力求用疼痛令自己清醒。 冀忞寻声走过去,不远处,一个白发宫人正坐在一个秋千上百无聊赖地晃悠着。 见冀忞走近,白发宫人缓缓站起,眼中惊喜万分, “芩美人,是你吗?” xiaoshuoshu.cn zzdushu.com eyxsw.com samsbook.com qq787.com qirenxing.com 1616ys.com kuuai.com huigre.com d9cn.cc ik258.net abcwx.cc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一章 芩美人成了替罪羊 不知不觉中,冀忞发觉,这里已经离福远宫很远了。 前世,自己没有到过这里。 看起来,这里虽然不是冷宫,但是,也偏僻,也很清静。 而且,虽然杂草丛生,不过,如果仔细查看的话,会发现,这里并不凌乱和荒凉。 在冀忞看来,如今是初春,院子里的枯草败叶虽然没有清理,不过,却被堆放得很整齐。 眼前的白发宫人约四十出头,其实很是眉清目秀,然而,一头白发,平添几分凄楚。 身边一个年纪较大的嬷嬷模样的人,看起来精明而慈祥。 白发宫人死死地盯着冀忞,看了又看,接着,痴笑一声,却移开了目光。 而那嬷嬷则气定神闲,看到了冀忞主仆,丝毫不惊慌,对白发宫人的神情也无动于衷。 只是,有人竟然还能知道“芩美人”! 短暂震惊之后,冀忞迅速平静下来,自己可以重生,别人为什么不能重生。 只是,疑惑的是,自己的这张脸可不是“芩美人”的脸啊! 麦冬不知道“芩美人”怎么回事,但是,对着自己家的小姐称呼“美人”肯定是不对。 麦冬也知道,“美人”的品级比起“充容”来简直不要低太多。 就好比把宰相大人当成七品的芝麻官,宰相大人肯定不高兴啊!何况,自家小姐要“嚣张”,要“目中无人”呢! 麦冬大声呵斥道, “你们是哪里来的奴才,这般不懂规矩!见到我家娘娘还不下跪!” 白发宫人恍若未闻。 而嬷嬷则跪下,恭恭敬敬地道, “老奴拜见充容娘娘!” 冀忞感到很奇怪,觉得这个位份,是初次入宫。 她们二人,一个可能是一位妃子或者宫中女官,一个是她身边的嬷嬷,住在这么一个接近于冷宫中,不应该能够见到自己。 嬷嬷看出了冀忞的心思,低头道, “娘娘勿怪,老身曾经有幸侍奉过三皇子的娘亲张娘娘。而老臣前几天听说宫里新来了一位充容娘娘,而且宫人们都说,娘娘的容貌,有几分与张娘娘相近。老身看见娘娘,恍若张娘娘在世一般,故而老身猜出您就是新入宫的充容娘娘。” 冀忞静明心想,周桓说,玉颜与张娘娘长得有三分像,估计是因为周桓看的是画像,因此觉得二人相似程度并不是很大。 冀忞听说她曾经侍奉过三皇子的娘亲,定是宫里的老人了!说不定知道些什么私密的事情呢!不由得对她也高看了几眼。 冀忞于是上前双手将她搀扶起来,道, “你也是宫里的老人儿了,我也是随便走走,可巧就走到了这里,你不必如此多礼。” 嬷嬷站起身,道, “谢娘娘!娘娘临走前曾经对老身说过,说十余年后,娘娘将回来陪伴陪伴皇上,老身看到您就想起了张娘娘,难不成,充容娘娘真的是娘娘转世?” 一个“转世”让冀忞的心中“咯噔”一下,但是她垂下眼帘,掩去内心慌乱,待自己平静下来之后,笑道, “嬷嬷真会说笑,我只知道我自己的容貌呢,在姐妹当中还可以,而听说张娘娘跟天人一般,我哪里能够跟娘娘相提并论?还没有请教嬷嬷的尊姓大名,还有,这位这位姐姐是怎么回事呢?她说的芩美人是谁啊?” 嬷嬷叹口气道, “娘娘,老身姓夏,这是我的侄女,以前是宫里的夏尚宫。” 夏尚宫? 冀忞想起了这个人,但是她只是听说过。 前世冀忞进宫后,听说这位夏尚宫很有能力,协助皇后娘娘整肃后宫,很是得力。 只是,后来听说,夏尚宫得了很严重的病,很快病入膏肓,夏尚宫有个心愿就是能够在有生之年出宫看看,回到家乡。 皇后娘娘给了恩典,允许夏尚宫出宫。 但是很快传回消息,说,夏尚宫没有走到家乡就去世了。 难不成,当年的夏尚宫并没有死,也没有出宫,而是,疯了? 宫里有人疯癫,并不奇怪,自尽的,被害的,也不在少数。 可是,她为什么念叨着“芩美人”啊! 冀忞做出一副夸张且好奇的表情道, “夏嬷嬷,夏尚宫是怎么了?” 夏嬷嬷叹口气道, “我侄女命苦啊,本来好好的尚宫,很威风的,可是不知道为何得了重病,太医都束手无策。后来,老身想凭着侍奉过张娘娘的薄面,求个恩典,带侄女出宫,遍寻名医,说不定,侄女会好起来。娘娘也答应了,可是,出宫前,我侄女忽然不知道怎么了,就疯了一样,非要找到“秦美人”!说是“秦美人”要出事,秦美人出事了,大家都会出事!” 冀忞心下一惊。面上不动声色地道, “后来呢?你没有带她出宫诊治?” 夏嬷嬷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哀伤地看着夏尚宫道, “那日,我一个没看住,她跑出去,到处找“秦美人”,结果惹恼了秦贵妃,宫中倒是有几个美人位份的妃子,可是没有一个姓秦的,秦贵妃认为我侄女是在羞辱她,命人打了侄女。宫人拜高踩低,下了狠手,侄女被打成重伤昏了过去,醒来后,连我都不认识了!” 冀忞了然,夏尚宫这个样子,姑侄二人出宫,没有立身的本事,二人都是死路一条,还不如在宫中。 秦贵妃性子冲动,冀忞不觉得奇怪,但是,冲动到这个地步,冀忞觉得有点不对劲。 一个称呼而已,人家又没有指名道姓地说秦贵妃就是“秦美人”,犯得上吗? 正琢磨间,就见夏尚宫开始摆弄一盆“蘖刺楠梅”。她拿着小木棍一会儿松松土,一会儿又去掉枯萎的叶子,玩的不亦乐乎。 冀忞走上前,也拿起一个木棍陪着夏尚宫一起摆弄。 冀忞试探着道, “你在哪里见到的芩美人?” 夏尚宫不理她,自顾自地说道, “他们都说是芩美人害了圣上,其实,芩美人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害芩美人,是担心芩美人想起来很重要的事情,可是,芩美人什么都不知道啊!我要等着芩美人,告诉她,让她快点走,走得远远地,越远越好!” 冀忞听着夏尚宫的碎碎念,心头一阵酸楚,这个夏尚宫看起来也记得一些前世的事情,而且,都这个样子了,还担心着自己。而自己目前却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她。 冀忞就是这样,对她好的,她要好好报答。对她不好的,她也绝对不会轻易忘却。 冀忞不自主地柔声道, “你为何这般关心芩美人,你们很要好?” 夏尚宫面上浮现一丝欣慰的笑容,整个人顿时有了一种耀眼的神采, “芩美人很温柔,很美,心地善良,不仅救了公主,也救了我。可惜她蒙冤下狱的时候,我没有能力救她。不过,他们说她没有事情,又回来了,我得告诉她,要小心几个人!别再被害了!” 冀忞的心跳的极为厉害,简直抑制不住要跳出嗓子眼一样,虽然震惊,虽然还有一丝兴奋和意外,但她不能表现的太明显,担心将这位还有点浑浑噩噩的夏尚宫吓得不敢说话了。 冀忞记得堂姐跟她说过,对这样有些脑子不怎么清楚的人,一定不能“呛”着来,一定要“顺”着她的话说。 于是冀忞小心翼翼地道, “对啊!你放心,我也帮你等着芩美人来,等她来了,我告诉她有人要害她。可是谁要害她呢?” 夏嬷嬷大惊失色,上前要去干扰二人,却不料被麦冬捂住了嘴巴! 冀忞在决定跟夏尚宫“聊天”的时候,就示意麦冬做好“动手”的准备。 果然,夏尚宫对周遭一切一无所知,接着道, “那些人,在宫里,骗太子,骗二皇子,还有三皇子四皇子也都被骗了,贤妃娘娘,德妃娘娘全都被骗了。不过,五皇子没被骗。五皇子好聪明啊!还有江夏世子,也好聪明啊!唉!两个公主争江夏世子,最后反目成仇,酿成大错!芩美人被连累成了替罪羊,唉,可怜的芩美人!” 冀忞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夏尚宫说的每一个字都知道怎么回事,怎么聚到一起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呢? 两个公主?和瑞长公主和同安公主,姑侄二人? 这么火爆? 想到这一层,冀忞整个人都郁闷至极。 xiaoshuoshu.cn zzdushu.com eyxsw.com samsbook.com qq787.com qirenxing.com 1616ys.com kuuai.com huigre.com d9cn.cc ik258.net abcwx.cc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二章 这日子没法过了! 冀忞再想问问,可是,夏尚宫就开始絮絮叨叨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胡话, “小妹妹,你这么瘦,知道为什么吗?你一定很挑食,你得多吃点大骨头,吃啥补啥嘛!你还得多吃猪蹄子,你的手太细了,一看就是受了虐待的,可怜见的!还有,你的头发不怎么多,你得多吃红豆!” “红豆?”冀忞嘀咕,是“红小豆”吧?她记得“红豆”有毒的! 夏尚宫一本正经, “对!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呢!你看王八没有头发,就是看绿豆看的,你不能看绿豆,你得吃红豆,懂了吗?唉!这些学识,我轻易不会告诉别人的,你可要当回事儿啊!” 冀忞只好点头,刚想把夏尚宫从她自己的思绪里拉回来,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暗暗着急,心想如果堂姐在这里一定有办法。 堂姐以前只是说跟这样的人,一定要徐徐图之。可是,她不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吗? “芩美人”! 冀忞心下一动,暗下决心,这里反正没有别人,要不就试探一下。 冀忞凑近夏尚宫的耳边,轻轻地道, “芩美人确实是被冤枉的,芩美人都被冤枉得下了天牢,你为什么不去救她?” 夏尚宫浑身一震,讶异地看着冀忞,半晌,双目茫然地道, “公主去救了呀!公主说,她在宫外有很多的人马,公主说去救她呀!公主没有去救芩美人么?” 公主? 哪个公主能去救自己? 有人马的,只有和瑞长公主符合,可是冀忞的脑海里,没有和瑞长公主的身影。 而且,从夏尚宫的描述里,冀忞总觉得跟和瑞长公主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冀忞略思索一下,故意地道, “公主真有本事!公主有那么多的人手一定能救出芩美人的!” 夏尚宫神情很是凝重,不知道听到没有听到冀忞的话,叹气道, “公主殿下不甘心,为什么都可以风风光光享受荣华富贵,而她见不得人!公主殿下也是可怜人,芩美人也是可怜人,她们一个什么都知道,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呵呵,最后,全都没有好下场!唉!” 冀忞觉得这天没法聊下去了,公主殿下,还可怜?无语! 夏尚宫又说了一些冀忞更加听不懂的话,但是即便是听不懂,冀忞也仔细分辨了一下,发现也没有特别重要的信息,于是先放下心中的郁闷。 如果是从前的冀忞可能就会拂袖离去,但冀忞平静下来之后,又懊恼自己险些意气用事。 两个公主争周桓,并不一定是周桓的错啊。周桓本身出色,被人喜欢,又有什么错?甚至周桓有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还有,冀忞也想知道这两个公主是如何争的,或者是说,为什么争周桓,是象自己想的那样? 同安公主与周桓年貌相当,思慕周桓也能理解。 和瑞长公主呢?那江夏郡王的同龄人!辈分上是周桓的姑姑,能这么不顾及伦理道德? 还有,她俩争,为啥冀忞当了替罪羊? 前世的冀忞,根本没有见过周桓,跟周桓并无交集!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冀忞抬头,目光落到了夏嬷嬷身上。 心下有了计较,夏嬷嬷终日陪伴着夏尚宫,以她的精明,或许能从夏尚宫的胡言乱语之中,流露出的蛛丝马迹里,琢磨出一些什么? 冀忞想了想,掏出一粒药丸,哄着夏尚宫吃了下去。 药丸做成了糖果模样,味道也是甜甜的,糯糯的,果然,夏尚宫一口吃掉! 很快,夏尚宫沉沉睡去。 夏嬷嬷大惊,可是被麦冬压制着,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用一双冒火的眼睛,狠狠地瞪向冀忞。 冀忞面沉如水,看向夏嬷嬷, “您放心,我不会害她,这是一粒安神丸,夏尚宫会好好睡上一觉,说不定,睡醒之后,头脑也会清楚呢!我只是想清静一会儿,问嬷嬷几句话。还请嬷嬷指点。” 麦冬将夏嬷嬷按在了椅子上做好,不再捂着她的嘴。 夏嬷嬷上前去看夏尚宫,只见夏尚宫呼吸平稳,绵长,甚至还有点轻微的鼾声。 夏嬷嬷又给侄女把了把脉,方才放下心来。 夏嬷嬷在宫中多年,也跟着太医略学了点医术,用来调理自己的身子。毕竟在宫中环境险恶,小病小灾也不好总找太医,自己懂点医术,还是心里安稳。 冀忞见状,知道这个夏嬷嬷是个粗中有细的聪明人,聪明人就好办。 冀忞掏出几张银票,足有两千两,递给夏嬷嬷,道, “嬷嬷,我今儿无聊,想听听故事,麻烦嬷嬷讲给我听听!您放心,出您口,入我耳,再无罗乱。” 夏嬷嬷看着银票,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在宫中,在有些时候,钱还是很有用处。谁还能跟钱过不去,尤其象她们姑侄这般情形。 夏嬷嬷也不矫情,将银票收下,面上浮现出一丝自嘲的笑意道, “充容娘娘想知道,我侄女口中的公主是谁吧?这您还真是找对人了,不是同安公主,也不是和瑞长公主。” 冀忞大感意外,看着夏嬷嬷,夏嬷嬷却不再言语。 冀忞莞尔一笑,又拿出几张银票,递给夏嬷嬷,冀忞直觉,夏嬷嬷的话中有话,而且很重要。 丹桂苑门口,冀鋆遇到了从陈国公府回来的苏瑾。 玉颜失踪之后,苏瑾也有两三天没有见到冀忞了,苏瑾觉得,她们二人之间有情况。 可是,冀鋆早就跟杨氏说,冀忞和李芳苓一起去郊外的甘泉寺为外祖父舅舅祈福,为外祖母做法事。 苏瑾不甘心,陈拙鑫也觉得冀家姐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洪培菊顾不上了,他如今有点气急败坏,玉颜失踪,他调查下来,是尹霖动的手脚,虽然桩桩件件指向美琳,可是,证据不足,也没有办法。 尤其,已经失去了玉颜,如果美琳再出个好歹,两个女儿,最后一个都进不了二皇子府,才是损失! 罢了,反正玉颜除了一副好容貌,脑子不灵光,进了二皇子府,几件衣服就得忘了爹娘是谁,也不可能指望上! 倒是美琳,知道进二皇子府,还要靠着淮安侯府和自己在二皇子面前的分量,还有,美琳与她姨娘感情深,还得靠着侯府照拂祝姨娘,还得挺听自己的。 “冀大小姐,你痛快地把玉颜交出来!玉颜回府,咱们既往不咎!如果不交,等我们找到了玉颜,侯爷一定会将你弄到大牢里,你到时悔之不及!” 苏瑾恶狠狠地道。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情。 芍药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苏瑾见状气得火冒三丈。 冀忞忙将芍药揽在身后,笑道, “苏姨娘,这是偷迷糊了?把人弄丢了,还好意思找我要?你这个小偷技术也不熟练啊!咋的?你跟玉颜组团偷人去了?” 苏瑾让冀鋆一顿无所顾忌的输出,搅得头晕眼花,她咬牙切齿地道, “你说谁偷?人?” 苏瑾又气又怕,还不敢大声,谁让她自己承认,跟陈拙鑫偷情有了洪相林的? 冀鋆看见苏瑾这么憋屈,心里就舒坦。 苏瑾送上门来找骂,冀鋆自然不会那么好心地错过这么一个当面损她的机会, “苏姨娘,怎么了?急了?咋的?害人没害成,输不起了?我真是想知道你苏瑾脑子里是不是装的都是大粪啊?你害人就必须手到擒来,无辜的人也得为你的无耻买单!我们躲过了你的陷害倒好像欠了你八百两银子!苏瑾,你是算盘珠子投胎啊?这算盘打得啪啪的,二百里外,都听到了!可惜啊!你没得逞!气死你!” 芍药双手一叉腰,跳脚助威道, “气死你!气死你!气死你!” 竹叶也学着芍药一叉腰,跟着道, “气不死你就恶心死你!反正你脑子里面也是大粪!” 苏瑾,“……” 这日子没法过了!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三章 洪逑滨,你终于露面了! 陈拙鑫打听出来,宫里新来了一位“妍充容”,容貌美艳。但是是俞家人。 但是,陈拙鑫对淮安候府的安排不知道,也自然没有联系到一起。 不过,一直隐身在陈国公府洪逑滨却一下子将二人联系起来。他内心猜测有可能是玉颜。 可是,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说这为“妍充容”一入宫,先把苏答应砸晕,又把焦贤妃气病,还当面讽刺赵婕妤“吃屎赶不上热乎的”! 这桩桩件件,怎么也没有办法找出玉颜的影子啊! 借给玉颜几个胆子,玉颜可能拿着椅子去砸人,但是,你让玉颜一句接着一句,而且,把焦贤妃等人怼得哑口无言不说,还直接干倒,这战斗力,绝对不是玉颜! 不是洪逑滨瞧不起这个堂妹,把这些话写到纸上,让玉颜照着念,玉颜都念得不顺溜,更别说临场发挥了! 这不是玉颜! 那么,玉颜哪里去了? 洪逑滨内心很焦急,他希望玉颜和美琳都进二皇子府。 洪逑滨听洪培菊的话来京城前,他还在犹豫,可是,那一日,一个神秘的黑衣人找到了他,二人聊天时候,身旁的香炉里飘荡起袅袅青烟…… 前世,洪培菊在玉颜的胭脂水粉里下了他自己研制的一种迷药,玉颜用上后,如果与二皇子亲近,二皇子就会受控于洪培菊。 可惜,洪培菊给玉颜下药的事情被美琳知晓,美琳一不做二不休,换了玉颜的胭脂! 没有办法,洪培菊只好将美琳送进皇子府。 洪培菊想的是,美琳站稳脚跟,或者将玉颜一起带进二皇子府,或者,通过已有的二皇子府侍妾身份,帮着玉颜攀上一个权贵。 然而,洪培菊低估了美琳的嫉恨之心。 她有记忆以来,就是被玉颜狠狠压制,哪里会帮着玉颜谋划?即使是为了淮安候府也不行! 美琳冷冷地对洪培菊道, “爹爹,二皇子有我已经足够,女儿定会时时刻刻念着淮安候府!您看,兄长都已经成为了殿下的左膀右臂,您还想要什么!” 当然是想要二皇子的儿子是自己的外孙了! 美琳用了这个药,已经无法生育了! 原本觉得玉颜有美貌就足够,玉颜拢住二皇子的心就可以。 而美琳进府就是为了给二皇子诞育子嗣。 如今,美琳把一切给搅和了! 但是,洪培菊不傻,不能将真相告诉美琳。 而知道真相后的美琳,万分绝望! 因为那个时候,她才发现,她被二皇子下了毒!不,确切说是“蛊”! 二皇子不知道何时发现,美琳对他用毒!二皇子心胸狭隘,焉能咽下这口气! 洪培菊的毒只是让她不能生育,而二皇子的毒则可以让她逐渐疯狂,直至血气干涸,一命呜呼! 可是,美琳后来竟然发现了二皇子的算计! 美琳害死了冀忞! 直接导致一切事情向着不可逆转的方向如脱缰野马一般飞驰! 周桓,五皇子还有李宓带兵剿灭了二皇子的叛乱! 然后,就是,刚刚新鲜出炉的淮安公府的覆灭! 梦醒后的洪逑滨,百思不得其解,美琳,一个后宅女子,怎么知道的? 黑衣人用银丝面罩遮着面,身形瘦削,并不高大,但是周身的气势带给洪逑滨沉重的压迫感。 黑衣人喉间发出的声音,有些尖细,还有地低沉,洪逑滨既听不出男女,也辨别不出年龄。 黑衣人“嘿嘿”干笑两声,好像硬木在干燥的地面上滑过,令洪逑滨毛骨悚然! 黑衣人道, “洪公子,可是看到了什么?” 洪逑滨不语,他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万一,将他当成妖孽…… 黑衣人摇摇头,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只听黑衣人道, “你家的妹子尽早进二皇子府,看看二皇子能否找出美琳身后的人!还有,尽快找出冀忞身上的秘密!否则,梦中一切还可能随时发生,甚至,你淮安候府会更惨!” “为何?我们只是想有点权力,多点富贵,我们现在退出可以吗?” 洪逑滨有点害怕。 假如,美琳不进二皇子府,淮安候府的女孩子全部嫁给普通人家,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黑衣人道, “晚了!从焦贤妃和陈拙鑫设计让冀忞入住你们淮安候府起,你们就不可能独善其身!” 洪逑滨狠狠地攥紧了拳头,恨死了陈拙鑫和焦贤妃! 全京城那么多人,为啥非祸害他们家! 黑衣人似乎看出了洪逑滨的想法,冷笑一声道, “别把自己想的那么无辜,那么高尚,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叔叔如果不想攀附权贵,如果不想入朝执掌大权,你以为焦贤妃和陈拙鑫能拿捏住他?说白了,他们是一拍即合!只不过,他们几个是,婆娘当家,房倒屋塌!” 洪逑滨无语,叔叔跟自己说成了焦贤妃,十三皇子和陈拙鑫一派的人,自己不也是很兴奋! 只是,哪里想到京城的水这样深啊! 陈拙鑫和焦贤妃都是前面的小丑,那么自己呢? 洪逑滨指使苏瑾去跟冀鋆刺探虚实,可是苏瑾不仅没刺探出来,反倒把自己气的直冒烟。 隐在树后的洪逑滨很是不满,这个苏瑾,除了惹祸,还能做什么! 洪逑滨从后面走了过来,向着冀鋆拱了拱手道, “这位是冀大小姐吧,在下洪逑滨,是候爷的侄子,说起来,咱们也算是兄妹了!为兄这厢有礼了!” 洪逑滨! 冀鋆心中警铃大作! 这是书中反派第一人啊!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也没有见到洪逑滨,冀鋆还以为,自己到来后,蝴蝶的小翅膀把洪逑滨扇走了呢! 没有想到啊,小翅膀没能扇走洪逑滨,隔了这么久,给扇出来了! 洪逑滨,你终于露面了! 呵呵!来者不善啊! 冀鋆有些紧张,但是,输人不输阵! 冀鋆侧身让过,面无表情地道, “哦,久仰!见过洪公子!” 苏瑾一见洪逑滨亲自现身,顿时来了底气,大声道, “公子!这个冀家丫头特别讨厌,一定是她把玉颜害了!你把她抓进官府衙门,严刑拷打不怕她不招!” 冀鋆都要被气笑了, “说你脑子里都是大粪,你还不服气,你这脑子里装的如果不是大粪,咋说出来的话这么臭!你去衙门找人啊!哦!对了,快点去!不去你就是我孙子!去了就是我孙女!如果你把差役大人找来呢,正好省事了,我呢,就让差役大人给相林公子和侯爷做个滴血验亲!到时候,你这个奸夫淫妇就得被沉塘!” 芍药听得一头雾水, “小姐,你不会算数了吗?苏姨娘去与不去你都是奶奶,你究竟让她去还是不去啊?” “你!”苏瑾又被气到了! 她转向洪逑滨道, “大公子,你看看,她就是这么不懂礼数,这么嚣张,你不管管吗?” 洪逑滨内心无语,先撩着贱,明明是你非要蹦跶着“先声夺人”!结果被人家揪住辫子压住狠狠地爆锤一顿! 如今,被打出了“那啥”,来找自己擦屁股,当自己是什么! 自己在陈国公府,也是国公爷的幕僚! 这个苏瑾不过是国公爷睡过的一个女人而已,如果不是给国公爷生了儿子,跟一见破布有什么区别! 深压下心里的不快,洪逑滨道, “冀大小姐,苏姨娘也是爱女心切,玉颜失踪,她心急如焚,故而难免胡言乱语,你别介意。在下有一事,事关冀家和淮安候府安危,想问问冀大小姐,还请大小姐赐教。” 冀鋆挑眉,这个洪逑滨要做什么? 洪逑滨不待冀鋆点头或者摇头,徐徐开口道, “玉颜可以不进二皇子府,但是不能离开,否则,一切都会不可收拾!” 美琳还没有来的及全部换掉玉颜的胭脂,玉颜身上的毒如果不及时用药压制,就会发作……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四章 “半个奴才”就比“整个的奴才”强! 洪逑滨的话说一半,留一半,或者洪逑滨的脑海里面也没有完整清晰的脉络,他也在试探和威胁,万一,成了呢? 万一,有意外收获了呢? 听到冀鋆的耳朵里,冀鋆心一上一下的,合着这位是“重生”的? 可是又不大象,因为眼前这位才露脸的洪大公子也没象有的人那般“开外挂”。 冀鋆想,虽然自己穿书穿得半吊子,咳咳,可是,这位呢,也没啥优势,咱们半斤对八两。 以后走着瞧! 冀鋆不动声色,秀美的面颊上浮着一丝礼貌的笑容,似天真无邪般认真倾听,又似半信半疑,又似神游天外,左耳进右耳出, 可是,你偏偏又挑不出毛病! 洪逑滨越说越感到心里没底,因为他发现冀鋆一定都不觉得惊讶! 如果连惊讶都没有,那么,还谈什么下一步? 洪逑滨本意是想让冀鋆心生畏惧,从而乖乖地听话。 如果,洪逑滨往坏处想,如果,冀鋆不怕,就连蒙带骗,哄着冀鋆跟他“合作。” 洪逑滨自己都感觉口干舌燥了,可是冀鋆也没有什么他期待的反应。 洪逑滨都开始怀疑人生了,自己说的不清楚?自己讲的是番邦语言? 洪逑滨觉得大理寺断案都不带这么费劲的! 自己就是希望冀鋆老老实实把玉颜交出来! 而且呢,最好是听他的话,让冀忞帮助二皇子做点事情。 这很难吗? 这人怎么就这么油盐不进? 洪逑滨忍住怒气,道, “冀大小姐,说起来,咱们也可以算是半个兄妹呢!做兄长的我怎么可能害你呢?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和忞儿妹妹好,你想想,这么大的功劳为兄我都双手托着送到了你的面前,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为兄的一片苦心啊!” 洪逑滨说完,又冲着苏瑾使眼色。 苏瑾属于“忠犬”,洪逑滨让她咬人,她马上就咬人。洪逑滨让她跪舔,她马上就是“舔狗”。 面子嘛,无所谓的。 苏瑾笑着过来要拉冀鋆的手,不料,被芍药伸出的小胖巴掌“啪”的一声拍掉! 苏瑾的手背顿时有些泛红,痛得她直抽气,刚想发火,芍药却先发制人道, “喂!你干嘛!动手动脚的!你的手干净吗?你餐前如厕之后洗手了吗?哦!我想起来了,苏姨娘经常如厕完是不洗手的!你刚刚从茅房出来就没洗手,你脏不脏?你不嫌脏,俺们小姐还嫌脏呢!” 苏瑾面色变得很难看,冀鋆冀忞给她脸子,她没有办法,洪逑滨和陈拙鑫说要从她们身上挖出秘密,不能跟冀家姐妹弄得太僵。 苏瑾恨恨地想,这么下去,她们身上的秘密没挖出来,自己就要“秘密”了! 可是,如今一个丫鬟也敢顶撞她,她如何能忍下这口气!她苏瑾骂丫鬟,打丫鬟,发卖丫鬟,让自己儿子洪相林磋磨丫鬟的时候,这个小崽子还没出生呢! 而且,丫鬟就是奴才! 她苏瑾好歹是姨娘,还是生了儿子的姨娘,虽然是奴才,但却是“半个奴才”! “半个奴才”就比“整个的奴才”强! 冀鋆此时不知道苏瑾心里面在折腾“数学”呢。 要知道她苏瑾只能在这个年龄段混了,早就大耳刮子扇过去!跟她讲啥子道理呦! 幼儿园都毕不了业的小娃子,听不懂啊! 失策失策! 冀鋆想着的“大耳刮子”,苏瑾已经开始行动了! 苏瑾二话不说,抡起巴掌照着芍药的脸打过去! “啪!” “嗷!啊!喔!” 苏瑾响彻侯府的三联叫,把冀鋆的耳朵刺得生疼! 这是踩到猫尾巴了? 狐狸大仙显灵了? 这么叫,还不得把八百里外修行的动物们都招来啊! 芍药无辜地举着一块木板,苏瑾的手就这么结结实实地跟木板“拍”到了一起! 芍药很是委屈地道, “苏姨娘,你急啥啊!我是好心,想用这块木板把你和小姐隔开,你如果想跟小姐亲近,各自抓着木板的一头。小姐说过,乡愁就是一块木板,你在这边,小姐在那边。你咋这么实诚呢?你是不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啊!苏姨娘,你是不是不怀好意,想借着拉手,掐我们小姐啊!你看,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唉!人呐!得把心眼放正!” 苏瑾此刻痛得额头冷汗直冒,另一只手捂着打人的手蹲到了地上! 洪逑滨看的嘴角直抽抽,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骂人没赢过,动手也跟着输! 叔叔能忍耐她这么久,这是该为叔叔大哭三声! 冀鋆忽然间绽开一个明媚笑脸,眉眼弯弯,洪逑滨心下一动,他以前只是觉得玉颜的容貌还能入眼,其余的那些个堂妹,什么琉璃,什么美琳,什么雨珗,全都差不多。 冀家姐妹他曾经不止一次装作陌生人与二人相遇,或者直接去“好邻居”近距离观察,因此,对二人的容貌一点也不陌生。 当时,觉得,嗯,就那样吧。 可是如今冀鋆忽然间的一展笑颜,洪逑滨猛然间觉得眼前一亮! 那双明亮的双眸如光如电,恍惚间,似乎看到了梦里,冀忞被美琳囚在淮安候府的时候,冀忞就是这样的双眸! 虽然衣衫褴褛,但双眼明亮,镇定,似乎,被囚禁的是他们! 冀鋆笑道, “洪公子,玉颜的事情,我不清楚,而且,玉颜这个人我不是很喜欢,我们姐妹刚到侯府的时候,她还帮着苏姨娘欺负过我们。但是看在侯府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也会略尽绵薄之力去帮忙寻找玉颜。说实话,她走丢了,我一点不难过。当然了,我就是很开心,我也不会表现出来的,这多么不礼貌啊!” 洪逑滨,“……” 我谢谢你的礼貌哈! 你这不是简单地开心呐,你是赤果果的幸灾乐祸! 洪逑滨有点失去耐心了,他按下心中的烦躁,他如今的目的就是要避免自己或者淮安候府厄运的同时,获得更大的好处! 前世,有一股隐秘的力量帮着二皇子弑君夺位,他们淮安候府也跟着水涨船高。 可是,不料,一切转眼间烟消云散! 洪逑滨不想这样! 他在陈国公府潜伏多年,他终于知道了陈拙鑫的一些秘密! 此前,陈拙鑫是他心目中的“高山仰止”啊! 虽然是庶出,可是却出身陈国公府,国公府的庶子也比他们这些小门小户家的嫡子要尊贵百倍啊! 别说陈拙鑫了,就是洪相林那样不学无术的人,如果不是仗着淮安候府庶子的身份,在京城,谁能拿正眼看他? 然而,不止如此,人家陈拙鑫应是将自己活成了全体庶子或者说出身微贱人的榜样! 如今是地位显赫的陈国公!仅次于皇室宗亲的国公啊! 洪逑滨一直以为陈拙鑫被器重,是因为他才干出众,获得了圣心。 经过潜伏在陈国公府的观察,洪逑滨才知道,圣上离不开陈拙鑫的血! 而陈拙鑫之所以有多个妾室和庶子,也不完全是因为陈拙鑫“好色”,而是,陈拙鑫需要庶子的血! 这个发现一度令洪逑滨目瞪口呆! 洪逑滨隐隐偷听陈拙鑫和尹宏对话时候,提及礼国公父子,提到他们父子的“病”,提到礼国公老夫人给自己儿孙服的“解药”。 还有,冀忞被误打误撞中的“毒”。 洪逑滨没弄明白其中的关联,但是,他知道至关重要。 想了想,洪逑滨道, “不谈玉颜,这或许是玉颜的命。只是,冀大小姐,你堂妹如今很危险?你不担心?” 见冀鋆依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洪逑滨决定放个大招, “礼国公父子中毒,李家公子被老夫人用了药,只有你堂妹的血是有用处的,你可知什么用处?” 冀鋆慢慢收回漫游的神思,神色凛冽,看向洪逑滨, “跟你有关?” 洪逑滨心下稍有得意,刚想卖关子,不料冀鋆忽然近前一步,冷声道, “前世你做尽坏事,不得好死,今生你难道还想重蹈覆辙?”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五章 麦冬威武:喷你一脸是轻的! 福远宫里,焦贤妃缓过神来了,一见空空荡荡的宫殿,刚才那一波来拍马屁的走得一个不剩,又听说之后,妍充容把赵婕妤没头没脸地损了一通,自己没事儿人一样,出去闲逛去了,顿时气得够呛,拼着剩余的力气砸烂了一屋子的摆件! 焦贤妃脑瓜仁子一弯一弯地痛,她不明白,这个妍充容怎么冒出来的。 或者,这个妍充容为啥敢这么嚣张! 别说焦贤妃脑瓜子疼,宫里其她大小妃嫔也是一头雾水。不过反应各部相同。 四妃中,焦贤妃,是又恨又妒忌,但是没有只能咬牙咽下这口恶气。 谁让她自己先没安好心,本来焦贤妃根本没有把妍充容放在眼里,一个刚入宫的小丫头片子,年轻貌美又怎么样? 皇上也不是刚刚登基那会儿,宫里什么样的美人儿没有? 娴静的,活泼的,风情万种的,才华斐然的…… 这个妍充容,美则美矣,不过,根本不懂得曲意逢迎,她焦成芳敢打赌,过不了一年,她就得被扔进冷宫里去! 上官淑妃不以为然,四妃之中,她自己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根本不去惦记那个太子的位置。 唯一担心的就是,同安公主有可能去北燎或者燎戎,或者哪里去和亲。 此前,燎戎的摄政王来大周的时候,上官淑妃提心吊胆好一阵,结果,人家摄政王虚晃一枪,走了! 只要妍充容不跟自己打擂台,爱咋咋地。 秦贵妃听到焦贤妃吃瘪,先是对这位妍充容有了些好感。 秦贵妃是代表家族利益进的宫,跟皇上之间,相处不象夫妻,因为谈不上相濡以沫,最多是客客气气,相敬如宾。 可是,秦贵妃觉得也不象朋友,因为,彼此之间并不交心。 秦贵妃入宫那一天起,就知道要守住自己的心,守护好秦家,守护好儿子。 指望她为了皇上多宠爱了哪个妃子而吃醋,一是她的骄傲不允许,二来,她也觉得不值。 秦贵妃冷眼看着那些因为皇上的一点恩赐就欢天喜地的妃嫔们起起落落,内心有时候会生出一些惋惜, 这些女子,皇上会记住她们吗? 与其费心费力得到一星半点所谓的“情义”,最后又会烟消云散,徒留伤痛。 还不如,平淡无波地过自己的日子。 不过秦贵妃不知道,她已经是贵妃了,而且还有秦国公府作为她的后盾,她当然有底气可以不必对皇上曲意逢迎。 其她人,尤其家世不那么显赫的,或者家族已经趋向没落的,有几个不想趁此机会,获得皇上的好感,从而改变家族的境地? 不过,这些都不是秦贵妃能够理解的。 明睿宫中,韩德妃微微眯起双眼,不置可否。 皇上的行为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身边的贴身宫女有些不忿地道, “娘娘,您说,这个妍充容是不是太缺教养了,不是说俞家书香门第,怎么俞家女子如此粗鲁?以前焦贤妃就很是目中无人,可是,焦贤妃最威风的时候,也不曾如此动口又动手的!娘娘,如果您遇到了她,您一定得好好教教她规矩!” 另一个宫女低头,眸中闪过不屑,这是拱火呢? 韩德妃没有言语。 宫女忘桃觉得有戏,于是继续添油加醋地道, “娘娘,您想啊,如今,皇后娘娘因为太子失踪,心情不好,贵妃娘娘和淑妃娘娘一向不愿意管事情,贤妃娘娘如今又被气病了,合宫上下就靠您主持大局了!您这个时候不拿出您的威风来,以后谁还把您放在心上?您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四皇子着想啊!” 韩德妃似乎被她说动,点头道, “你说的有道理,本宫会留意的。” 忘桃暗喜,这个韩德妃果然禁不住撺掇和挑拨。 韩德妃又道, “你去帮本宫打听一下这个妍充容又在哪里惹事情了!” 忘桃大喜,急道, “娘娘的心胸气度就是不一样,这后宫,还得娘娘这样宽容大气的主子坐镇,奴婢等当差才当得安心,奴婢有幸跟着娘娘,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奴婢这就去打听!” 忘桃急急离去,心道,这次,只要韩德妃和妍充容互相杠上,贤妃娘娘那里就会有赏赐! 忘桃没有看到身后的目光,裹着一丝丝的寒意。 不费一兵一卒,动动嘴皮子就能赚银子,真是太高兴了! 这么高兴的时候,可得好好散散心! 这一高兴,走得远了,就迎面碰上了冀忞和麦冬,还有两个宫女。 “妍充容”位份摆在那里,出来进去是有排场的。 这两个宫女是焦贤妃“借”给她的,冀忞知道,这是监视她的,她也不在乎。 反正,想甩掉她们的法子有的是! 之前,那两个就是麦冬一人一记“手刀”,然后,醒来的时候在自己的房间里。 想着自己跟丢了妍充容,肯定会被焦贤妃责罚,惴惴不安地出去当差,一见没有人质问,于是,二人自然不会主动跟焦贤妃坦白自己失职。 然后,众人相安无事。 迎面碰上了忘桃,忘桃一见冀忞,马上反映过来是风头正盛的“妍充容”。 想着焦贤妃给自己的任务,忘桃决定挑拨一下,争取早日让韩德妃和妍充容对上! 这么想着,忘桃带着一个小宫女故意迎面向冀忞她们几人走去,同时,目不斜视,根本没有让路,更遑论行礼了。 冀忞正想着心事,见到忘桃,不由得心瞬间加速了几下,这个人,她记得! 前世,这个人在冀忞和关静秋没进宫前是韩德妃身边的人。 可是,冀忞等人入宫之后,却到了福远宫,而且成了关静秋的贴身宫女。 在关静秋陷害冀忞的时候,就是她亲自将“压胜”的证据放在了冀忞的房中…… “大胆!见了充容娘娘还不下跪,你是哪个宫的,这般没有规矩!” 身后的一个宫女大声呵斥。 忘桃见状,敷衍地福了福身,傲慢地道, “我们奉了德妃娘娘的口谕去办事情,难不成,娘娘您比德妃娘娘还重要?” 冀忞心中冷笑,这种转移话题的把戏,简直烂透了。 传回韩德妃那里,就成了她不把韩德妃放在眼里,非要刁难她明睿宫的宫女,等于打了韩德妃的脸。 冀忞知道忘桃这种人最善于无中生有,歪曲事实。哪怕今儿她没遇到自己,只要她想,都能有鼻子有眼睛地把自己编排得十恶不赦。 既然这样,就好好算算前世今生的账,今儿,先讨点利息! 冀忞停下脚步,看着忘桃,忘桃看着冀忞面色不善,脚底开始“嗖嗖”地冒凉气。 再一看,自己这边两个人,对方不算冀忞还三人,而且,冀忞身边的那个一看就不是善茬。 忘桃在宫里多年,能爬到“四妃”身边,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不差的。 心想,记下这笔,以后慢慢收拾!先别吃眼前亏! 忘桃又匆匆一福道, “娘娘,奴婢告退!” 谁知,两只脚干“捯饬”也动不了,麦冬已经牢牢地揪住了她的领子! 一个用力,忘桃“扑通”跪倒了地上! 福远宫的两个宫女也懵了,她们认出来忘桃了,但是她们平时很看不惯忘桃的嘴脸,今儿就是狐假虎威一番,反正,忘桃见到妍充容必须要行礼的!她们也没有错啊! 只是,这一言不合,就摔,是怎么个情况? 虽然,贤妃娘娘和德妃娘娘不合,可是,也没见到妍充容跟贤妃娘娘有多好啊! “你,你敢打我?我告诉德妃娘娘,把你丢进天牢,有一百种法子折磨你!” “呦呵,口气挺大啊!你对我们充容娘娘不敬,而且,还妄图伤害我们充容娘娘,我没当场打死你,都是我善良可爱,人见人爱!你还不赶快谢娘娘的大恩!” 忘桃气急,我去你的大恩! “我哪里伤害娘娘了?你血口喷人!” 麦冬一巴掌又将试图站起来的忘桃压下去,道, “你见到娘娘不行礼,跟我们娘娘脸对脸地说话,你口里的臭气喷了我们娘娘一脸,你不是伤害我们娘娘是什么!我们娘娘金尊玉贵,如果中了你的臭毒,你死一百回也不够赔的!” 冀忞简直要惊呆了,这麦冬平日里,可能有芍药,海棠,还有竹叶这些个伶牙俐齿的,比的她跟个闷葫芦似的,这如今,没有了芍药等人的“武力压制”,麦冬的才华脱颖而出啊! 忘桃,“……” 口里的臭气能伤人,第一次听说! 不对!我口里的气不臭! 忘桃气急, “你才口臭!你们全家都口臭!” 麦冬双手一摊,对着身后的宫女,还有闻声赶来看热闹的人一脸理所当然地道, “你们看,我说她口臭伤了娘娘她还狡辩,她分明是故意的,你看她都知道我口臭,而且还知道我们全家口臭!我口臭,我不对着人的脸说话啊!可是,这个女人恶毒极了,见到我们娘娘不下跪,对着我们娘娘的脸喷臭气,喷唾沫星子!其心可诛!” 忘桃被麦冬说得转不过弯来,着急地大喊, “我没有!” 福远宫的宫女及时补刀, “那你为何见了充容娘娘不跪!” “我——”忘桃气结。 正想着如何脱困的时候,麦冬忽然“啊欠”打了一个喷嚏! 一股子飞沫“噗”地落到了忘桃的脸上! 冀忞在一旁凉凉地道, “你得庆幸,我这个侍女很厉害,喷你一脸是轻的!”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六章 宁安公主 忘桃被麦冬压着无法站起来,又被麦冬一个“喷嚏”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心中羞恼至极。 她确实想挑事儿来着,可是,没有想到最后倒霉的是自己。 不过,这还没完,焦贤妃派来监视冀忞的两个小宫女对视一眼,顿时觉得“表忠心”的机会来了! 贤妃娘娘不是让咱们也随时随地地找机会帮着这位“妍充容”树敌吗? 眼前就是大好机会啊!而且是让“妍充容”和“韩德妃”对上,可立了一个大功啊! 一个小宫女说时迟,那时快,上前一步,“啪啪”!毫不留情地扇了忘桃两记耳光! 忘桃的脸顿时不出意外地红肿起来! 小宫女一脸义正言辞,居高临下地道, “不知礼数,不敬尊长,口出狂言,扰乱宫闱,人人得而斥之!充容娘娘身娇体贵,如今是我福远宫的贵客,尔等竟然敢出言冒犯,这是藐视充容娘娘,藐视我福远宫!今儿,充容娘娘就替德妃娘娘好好管教一下你们这些没大没小的奴才!” 冀忞叹为观止,看这小宫女,年纪不大,力道掌控得极好啊! 如果自己出手,估计自己的手打得生疼,人家可能还啥事儿没有! 人才啊! 要不怎么说,能在宫里活下来的,都不是白痴呢! 别看人家书不见得念过多少,字也未必认识几个,可是人家脑筋不差啊! 就说这给自己拉仇恨的操作吧,绝了! 这一手,炉火纯青啊! 冀忞冷冷地看着小宫女一副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模样,好像接下来就要为了捍卫“妍充容”的脸面,跟韩德妃的人拼命一般,心中直觉得可笑又悲凉。 焦贤妃这一手“转移”和“嫁祸”的招数并不新鲜,也不复杂,可惜,前世,自己刚进宫的时候,却被焦贤妃这一番惺惺作态感动得无以复加。 后来,如果不是焦贤妃指使关静秋栽赃陷害,如果不是洪充容和黎修容为了用“焦贤妃私设公堂,处置嫔妃”的事实攻讦焦贤妃。 最后,事情闹大,阴差阳错,惊动了皇后娘娘,最后,皇后娘娘,秦贵妃,上官淑妃和韩德妃一起调查,还了冀忞的清白。 冀忞恐怕还会被焦贤妃哄得找不到北! 冀忞想起堂姐说过,事教人,一次就会。人教事儿,百次无功。 前世,也是类似的情况,焦贤妃的人借口上官淑妃身边的人冲撞“芩美人”,不顾冀忞的阻拦,执意与之起了冲突。 美其名曰,不能让“芩美人”丢了面子。 结果,刚进宫的冀忞连上官淑妃的面还没见到,就得罪了上官淑妃。 然后,有一次的宫宴上,被上官淑妃狠狠地训斥一番!丢尽了颜面! 这次,虽然,冀忞要帮着“俞妍”建立一个“刁蛮跋扈”的形象,但是不代表,她可以被人当傻子一样地利用。 冀忞抬手让小宫女退下,小宫女有心再打忘桃两下,反正有背锅的,不打白不打,以前,这个忘桃也很张狂的! 但是看到冀忞虽然在微笑,却目光寒凉,也不敢造次,忙退到后面。 冀忞示意麦冬松开手,似笑非笑地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忘桃,忘桃此刻一脸愤恨,冀忞似乎都能听到她咬牙切齿的摩擦声。 冀忞略俯下身,嘲讽地道, “忘桃,我知道你是焦贤妃的人,你潜伏在明睿宫里,一是给焦贤妃通风报信,二来就是随时给德妃树敌,当然了,确切说,是给四皇子树敌。如今,你挑拨我和德妃娘娘生出嫌隙,焦贤妃好坐收渔翁之利,可惜,你打错算盘了!” 忘桃一脸震惊,比刚才没头没脑地挨喷挨打还震惊。 冀忞不理睬她的震惊,接着笑吟吟地道, “你不想想,我能进宫,我能坐上充容的位子,既不是靠着焦贤妃,也不是靠着你们韩德妃,她们高兴与不高兴,我会在意?焦贤妃都让我气病了,你们娘娘还比焦贤妃难对付?你们娘娘如果聪明,最好跟我相安无事,如果非要跟我分出个胜负,你说,谁吃亏?” 冀忞施施然起身,正欲离开,忽然又转身对福远宫的另一个没有动手的宫女道, “你,去踢她两脚!照着屁股踢!” 这个宫女被冀忞的话弄懵了,不知所措地看看身边刚刚动手打忘桃的宫女,宫女一脸茫然,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冀忞勾唇戏谑一笑, “你们两个跟着我出来,一个已经动手立了功,另一个不动手,你不怕贤妃娘娘怀疑你是明睿宫的同党?我给你机会了,你可要珍惜!” 这个宫女有点为难,但还是下了决心上前轻轻踢了忘桃两脚。 冀忞玩味地看着她道, “你,没吃饱?” 宫女吓得跪倒在地哀求道, “娘娘息怒,奴婢跟忘桃是同乡,又是一起进宫的,刚入宫的时候,奴婢愚钝,没少出错,忘桃帮过奴婢很多次。奴婢实在不忍心,可是她又冒犯了娘娘,确实该受罚,奴婢恳请娘娘饶过她这一遭。” 冀忞道, “哦,你倒是个念旧情的,也罢,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饶过她这一回。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道, “奴婢念桃。” 冀忞忍不住笑了起来, “估计给你们取名的人,当时在吃桃子吧。起来吧!” 她已经被忘桃恨上,就不介意让她再吃点苦头! 这两个福远宫的人动手打了忘桃,忘桃虽然会记恨冀忞,但是也会记恨这两个福远宫的宫人! 以后,忘桃如果还如前世一般来到福远宫,日子也不会顺风顺水。冀忞一是要福远宫不能独善其身,锅是要背,但是,她不会忘了焦贤妃这个好姐妹的。 有锅一起背嘛! 还有,给忘桃以后的路上埋下两颗钉子! 宫里的关系网纵横交错,忘桃想靠着给自己使个绊子,就能平步青云,哼哼,想得美! 念桃起身道, “娘娘聪慧!奴婢等人都是夏姑姑给起的名,还有——” 冀忞一摆手, “不用说,我不想听。” 念桃脸一红,忙住了口。 另一个宫女恨恨地瞪她一眼,然后,把念桃挤到了一边。 冀忞没有理睬她们之间的交锋,她要去找一个人: 宁安公主! 淮安候府,冀鋆把洪逑滨吓走之后,日子都觉得美滋滋。 哼哼,洪逑滨想哄骗自己为他出力,他谁啊? 不过,洪逑滨气急败坏之下还是流露出来一些冀鋆以前不知道的消息。 冀鋆仔细回想着洪逑滨的每一句话,忽然想起,她诅咒玩洪逑滨“不得好死”之后, 洪逑滨气急败坏地道, “冀鋆,冀忞的血虽然看起来万能,但是,机缘巧合之下皇家血脉可以替代她,你如果总想着奇货可居,总有你摔跟头的时候!” 冀鋆觉得有什么讯息一晃而过,却没有握住,但是,嘴上不能服软,道, “机缘巧合!对啊,有本事你就来个机缘巧合啊!说真的,洪大公子,你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来了个机缘巧合,我好怕啊!咋的?你洪大公子改算命了?那你算算啊,咋样才能机缘巧合?啥是机缘巧合?还是你就是在骗那些个心怀不轨的皇室中人,在人家哪里骗吃骗喝呢?” 洪逑滨有点下不来台,偏偏冀鋆的一句句跟小刀子似的直接捅心窝子,他如果知道什么是“机缘巧合”,他还跟冀鋆废话? 他是偷听陈拙鑫和尹宏的对话,拿过来,吓唬冀鋆的。 冀鋆看洪逑滨面色阴晴不定,猜他可能有点憋屈,又说不出来,笑道, “你说说你,显摆什么不好,在我面前显摆编故事!我告诉你,俺们“好邻居”里的说书先生的好几个段子都是我写的!以前,俺们“好邻居”靠着卖饼养活说书先生。如今,俺们靠着来听书的人卖饼!这叫什么?这叫做随时调整买卖策略!别的不敢说,在京城,论写话本子,编故事,没有人能比我厉害!” 这话,冀鋆说出来一点也不脸红。 四大名著,还有《聊斋志异》等作品,可没白读。 里面的小故事,随手就是一个。自己再改编改编,比如,“孙悟空大战红孩儿”那段,就可以把里面的“喷火车”变成“喷火飞鸟”,就是从“飞机”那里来的灵感。 洪逑滨脸感激发胀,还有点热,不知道红不红,他压抑着怒火道, “冀大小姐,我不是在编故事,如果你不信洪某的话,你去打听一下宁安公主的事情,再考虑是不是跟洪某合作。” 宁安公主?不是同安公主?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七章 妍充容嚣张的依仗 冀忞带着麦冬,念桃还有那个原本一直盯着冀忞,后来又防备着念桃的宫女柳桃一起朝传说中的「玳安宫」走去。 柳桃是跟忘桃,念桃她们是一起进宫的。忘桃运气比较好,人也机灵,很快成了韩德妃身边的大宫女。 韩德妃位份高,人也和气,不似秦贵妃那般傲慢,而且还有四皇子这么一个有可能成为太子的儿子。 明睿宫中的很多宫女都做跟攀附四皇子的梦。 忘桃自然也是一个。 以前,也因此总是流露出来高其她「桃子」一等的神情,这次,得到机会怎么可能不狠踩两脚? 不过,柳桃一见念桃因为「可怜」忘桃竟然得到了「妍充容」的青睐,心里又不是滋味了。 于是,总是有意无意开始排挤念桃。 念桃素来是个不敢争抢的性子,也不敢表露出来不满,路上就一直被柳桃挤一下,撞一下。 这些小动作,冀忞都看在眼里,但是,小打小闹,她还没兴趣管。 她要找到那个「玳安宫」。 前世,听人提起过「玳安宫」,可是,一般就是说「跟冷宫一样」,再没有别的言语。 冀忞也没有过多在意,一个自身难保的「芩美人」,哪里还有心情八卦? 只是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竟然住着另一位公主,宁安公主。 只是,冀忞竟然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冀忞真是怀疑自己,真的来过宫里吗? 夏嬷嬷说,宁安公主,同安公主和周桓,同年同月同日生。 宁安公主的生母,夏嬷嬷也不清楚。 可是,从夏尚宫的口中,宁安公主命格「冲撞」了同安公主,因此,远远地避开。 至于具体原因,夏嬷嬷也不甚明了,而夏尚宫也云山雾罩地说不出个所以。 但是,夏尚宫说,宁安公主会种花,还指着「蘖刺楠梅」跟冀忞夸赞道, 「你瞧,这就是宁安公主种的花,别人都种不出来呢!你知道吗?这花虽然不怎么好看,可是却能帮我赶走蚊子,夏天我很少被蚊子叮咬。不过,出了这个院子,这个花就没有这个用处了。」 冀忞想,或许不是「蘖刺楠梅」的事情,也或许是夏尚宫这里的「蘖刺楠梅」有特别之处。 可惜堂姐不在这里,要不然,堂姐定能发现些什么。 坤宁宫中,南宫皇后正在看书打发时光,有人进来禀告, 「娘娘,那位妍充容教训完韩德妃身边的忘桃,就带着人到别处逛去了!娘娘,妍充容到处树敌,如今,好多宫女太监见到她都躲着走,如此下去,合宫不宁,您可否要对她申斥一番?」 南宫皇后一身宫装,整个人虽然不再年轻,但是容颜端庄秀美,雍容大气中透着威严,眉眼依稀能够见到年轻时的风华绝代。 南宫皇后轻轻放下书卷,对前来禀告的太监看了看,没有言语。 太监伏地不敢抬头,本来兴冲冲「打小报告」的心情很快被压迫得越来越凉,且心底生出森森寒意。 他是接了焦贤妃的银子,故意来给南宫皇后上眼药的。 妍充容是南宫皇后接进宫的,如今,妍充容把韩德妃和焦贤妃都不放在眼里,岂不是仗着皇后娘娘撑腰,在那里「狐假虎威」? 南宫皇后最重礼法,难道要不闻不问?就不怕皇上回来后对皇后不满? 焦贤妃觉得她这招很高明,却不料,南宫皇后眸底闪过一丝冷笑,却瞬间即逝。 这点小把戏,她还不放在眼里。 跟焦贤妃斗了十几年,再看不透,她可真是白活了。 南宫皇后猜测,定是焦贤妃故意找人激怒妍充容,然后,妍充容年轻气盛,忍不住动口动手。 多年前,焦贤妃这般伏低做小地来「告刁状」,她还有点小得意,觉得,焦贤妃再年轻漂亮,再得逞宠,也得来讨她的欢心,也需要她的庇护,也需要靠着她去打击别的妃子。 结果后来,皇后发现,焦贤妃的目的竟然是让自己做得罪人的「替罪羊」! 自己那时候将人得罪个遍,她焦贤妃悄悄地得了好人缘,从小仪一点点地爬上了贤妃的位置。 其她人对自己如何,南宫皇后并不在意,可是,后来,皇上也对皇后有了看法。 如何不是为了皇后,太子也不会铤而走险。 皇后想到这里,温和地道, 「你下去吧,本宫心里有数。」 小太监听不出来南宫皇后的喜怒,这是能不能教训妍充容啊? 管她呢,反正话带到了。 南宫皇后看着他的背影,面色缓缓沉了下来。 不错,妍充容是她纵容的,不,应该说,是皇上纵容的。 皇上的身子出了问题,但是不能让人知道。 可是,前朝那些臣子们或许还能瞒住。 后宫里,这些朝夕相处的妃嫔们,如何瞒得住? 后宫看似铁通一般,其实,大窟窿,小窟窿的。三天五天的风寒,或许瞒得住,毕竟只要皇上身子好了一露面,就什么都解释得通了。 但是,如今,皇上的情况,十天八天,三五个月都可能。 思来想去,就得用「女人」来遮掩。 于是,一个刁蛮,任性,跋扈,嚣张的「宠妃」横空出世! 皇上再回宫,这位「妍充容」就将是「宠冠后宫」的人物! 江夏郡王是知道皇上身体状况的少数人之一,推荐「妍充容」也是江夏郡王一手策划。 皇后娘娘对妍充容的要求就是,怎么得罪人怎么来! 皇后娘娘当然不知道,此「妍充容」非日后的彼「妍充容」。 可是,正中冀忞和周桓下怀啊! 冀忞如今把后宫人全都得罪光了,众人虽然恨「妍充容」恨得牙痒痒,可是,也无可奈何。 日后,玉颜进宫,就顺理成章地跟所有人「老死不相往来」,自然很难怀疑玉颜的来历了! 冀忞如今放开手脚地「得罪人」,真是从未有过的惬意! 只是,以前没有这么欺负过人,虽然进宫之前,紧急跟着冀鋆,芍药学了一点,可是她们也是皮毛啊,跟苏瑾那样骨子里坏透了,整天不欺负人就浑身难受的根本不在一个段位啊! 突然之间,这技术还是很生疏。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八章 扣锅高手鲁昭容 这边的路并不是很宽,秦嬷嬷身子笔直地站在正中,身后跟着一个嬷嬷打扮的人,还有一个小宫女,整整齐齐地占据了道路。 冀忞如果无视秦嬷嬷,就只能从路边的长着杂草的地方过去。 如果在集市或者大街上,冀忞本人根本不愿意跟人争这一时。 但是,如今,在宫里,她“妍充容”被一个老婆子给挤到边上去了! 以后还在不在宫里面混了! 砸场子? 冀忞最先想到了这一层,可是,秦贵妃为何为难她? 主子身边人的行为通常是主子心思的表露。 不过,有时候,也有奴才狐假虎威,擅做主张的时候。 不管怎样,今儿,冀忞不能在秦嬷嬷面前示弱。 冀忞在想着以前宫里的时候,那几位宫斗高手,是如何处理面前的问题的。 记得当初,皇上喜欢的鲁昭容生病,焦贤妃让关静秋和冀忞代表福远宫去探望。 结果,关静秋见到鲁昭容后,阴阳怪气地道, “昭容娘娘怎地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我们贤妃娘娘跟我们说娘娘一向最得圣心,如今娘娘病倒,算不算是对圣上不敬呢?” 冀忞听着直皱眉,这话说得不仅难听,而且恶毒! 好像人家昭容故意生病,生病就生病吧,生个病还被扣上了“对圣上不敬”的帽子! 冀忞当时想,这鲁昭容真是可怜,早上起来没看黄历! 要知道焦贤妃来找事儿,肯定紧闭宫门,概不见客。 不过,人家鲁昭容,可不白给。 一个侍郎府的庶出小姐,因为嫡姐病了,阴差阳错,补选入宫,竟然深得圣心。 虽然一直没有子嗣,但是,圣宠不衰。据说,势头仅仅比三皇子的母妃差那么一点。 冀忞当时位份低,又住在跟鲁昭容不对付的焦贤妃的福远宫,因此,跟鲁昭容没有来往,自然不熟悉。 后来,离开福远宫,可以从旁观者角度看鲁昭容,冀忞只觉得这位昭容娘娘很是不简单。 除了焦贤妃,皇后娘娘,秦贵妃,上官淑妃以及韩德妃竟然都与鲁昭容交好。 关静秋觉得有了焦贤妃做靠山,就想在这位昭容娘娘面前蹦跶,简直找死。 果然,鲁昭容斜靠在床上,不怒不悲,似乎没有听懂关静秋话里的嘲讽一般,叹口气道, “劳贤妃姐姐费心,我病了数日,皇上和皇后娘娘每日都有赏赐,我也是一天天地好了起来。两位妹妹回去后转告贤妃姐姐,等我身子好了,我登门拜谢。” 冀忞忙福身谢过。 然后低头垂眸,不再言语。 有管事嬷嬷出来招呼冀忞和关静秋落座,并看茶,还摆满了点心水果。 冀忞哪里好意思大喇喇地吃喝,毕竟自己的同伴刚给人添堵。 但是,因为同时,还有韩德妃宫里的两个采女和洪充容身边的一个美人前来探望。 冀忞也不好问候完就抬脚走人,关键是关静秋一屁股坐在那里,丝毫不见外地吃喝起来! 等吃喝完毕,冀忞和关静秋向鲁昭容告辞。 回福远宫的路上,关静秋讥讽冀忞道, “你还以为你是礼国公府的表小姐呢?你不看看,在这宫里,你上面有一堆的娘娘压着你呢,你装什么清高!我在那里吃喝,你不吃,你故意让众人看我笑话,让众人认为我没有见过世面,凸显你出身好,家教好,是不?冀忞,我算是看清你的嘴脸了,你真是够恶毒的!” 冀忞被关静秋强词夺理的指责气得说不出一句话! 回到福远宫,趴在床上,用帕子捂住嘴伤心哭泣起来! 正哭着,有宫女悄悄过来禀告冀忞, “芩美人,贤妃娘娘请您过去。关常在病了!连拉带吐,整个人都起不来床了!” 冀忞很是不快, “关常在病了,去太医院找御医啊,我去做什么,我又不会看病!” 小宫女眼中生出不忍,看四下没人,低声道, “御医看了,是中毒了!关常在说是在鲁昭容那里吃喝出的事,可是您没事儿,关常在说,您和鲁昭容勾结起来害她。芩美人,您好好想想怎么办吧,奴婢告退!” 小宫女慌慌张张地走了。 冀忞懵了! 本以为只有“没跟着关静秋一起吃喝不过是彰显她的没有教养”这一口锅。 没想到,还有更大的锅等着自己! 自己今天出门更没看黄历啊! 冀忞知道这一去,肯定是劈头盖脸的训斥!心中有着万般不愿和恐惧,可是,不敢不去啊! 冀忞擦干眼泪,又补了补妆容,脚步沉重地去了关静秋住的偏殿。 刚走到门口,只听到里面有个傲慢的声音道, “关常在,我们昭容娘娘让奴婢给您赔个不是。太医院奉圣上旨意,为昭容娘娘配了清心祛火的茶点,里面虽然有巴豆,大黄这类药材,可是也有世上罕见的千年血参,万年虫草。昭容娘娘看关常在肝火旺盛,于是特意拿出茶点款待您,只是没想到您的身子经不起这尊贵的方子!您好好养病,昭容娘娘已经嘱咐太医院的太医好好为您诊治,所需费用嘛,我们昭容娘娘宽仁善良,会帮您出这笔钱的,只当养了一条狗了!” 冀忞,这可真是用最柔软的词语,说着最尖刻的话! 冀忞头一次遇到害人害得这么理直气壮,而且,毫不掩饰,大大方方地承认! 不过,咋这么解气呢! 你埋怨我? 这是御医奉圣旨制作的茶点! 埋怨我,就是怪圣上咯? 关静秋可不敢! 关静秋使劲支起身子,没喘两口气,又软趴趴地倒在了床上, “那为何,其她人吃了没事儿?” 冀忞此刻已经悄悄走进房间,只见一个气度从容的掌事姑姑,不理睬一旁焦贤妃要吃人的眼神,正色道, “说起这个,奴婢还要叨扰贤妃娘娘几句,咱们宫里的娘娘小主们,都是贵体,怎么还有在自己宫里吃不饱,去人家宫里解馋的呢?贤妃娘娘,人家德妃娘娘宫里的小主,只是浅尝辄止,充容娘娘宫里的美人对茶点根本动也不曾动一下。只有您宫里这位关常在,是喝完了茶,又吃点心,还吃了好几块!别说是药三分毒,就是不是药,这么吃,不也得撑出个好歹来?贤妃娘娘,关常在在咱们福远宫吃不饱是怎么的?怎么到了我们那里跟恶鬼投胎似的!” “你!”缓过点劲儿的关静秋,刚在宫女的帮助下坐起来,这抬手一指,又失去了平衡,再次跟个面条一般,“滋溜”倒了下去! 冀忞看着焦贤妃的脸顿时黑了一片,恶狠狠地瞪了关静秋一眼,起身拂袖而去! 冀忞赶紧尽力减少存在感。 那位掌事姑姑不卑不亢地冲着焦贤妃的背影,正儿八经地施了一礼,大声道, “恭送娘娘!” 冀忞看得心砰砰直跳!佩服啊! 鲁昭容,威武! 这口锅,不仅没砸到自己身上,还一下子把焦贤妃和关静秋都扣里面了! 人才啊! 冀忞那一刻觉得,别说鲁昭容吃什么“千年血参”“万年虫草”,凭人家这脑子,吃啥都有理啊! 想到这里,冀忞看着秦嬷嬷,笑道, “嬷嬷,您看起来印堂晦暗不明,双眸红赤有血丝,颇有点肝火旺盛之症,您可有请贵妃娘娘帮您请个太医诊治一番?” 你今儿吃了呛药,是秦贵妃给你的? 秦嬷嬷不太大的眼睛一立,满是不悦,道, “老身一直侍奉娘娘,国公府待老身恩重如山,老身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娘娘,这点子老毛病不劳娘娘费心,老身只要把火撒出去,自然就会好!” 冀忞了然,哦,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是,自作主张的奴才! 冀忞给麦冬打了个手势,麦冬会意。 麦冬从袖口处悄悄拿出两颗面做的圆粒,摩挲几下后,打向了秦嬷嬷的双膝! 秦嬷嬷冷不防觉得膝盖处传来一阵尖锐疼痛,顺势朝前扑去。 冀忞忙假意伸出双手搀扶—— 也是二人距离较远,也是冀忞算好了距离,冀忞的双手就跟秦嬷嬷的手完美错过! 秦嬷嬷“扑通”跪在了冀忞面前!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四十九章 跟秦嬷嬷斗法 冀忞俯视着秦嬷嬷,看她年纪不小,如今颇为狼狈和气恼的样子,虽然心中有一丝丝的不忍,但是,却没有动摇她给秦嬷嬷点颜色的决心。 冀忞虽然答应了周桓要宫里出现一个嚣张,跋扈的“妍充容”,但是不代表冀忞要“蛮不讲理”,更不代表着要“恃强凌弱”,而且冀忞从内心也无法认同焦贤妃,苏瑾那般不择手段害人的行径。 同时,冀忞对不长眼睛故意想欺负她的人,她不介意狠狠地还回去! 两辈子的经验,告诉冀忞,这世上有些人,他/她可能出身高贵,可能天纵奇才,可能学富五车,可能财力雄厚,但是,都不代表他/她就会品行高洁,为人正派。 道貌岸然,沽名钓誉,欺世盗名的人比比皆是。 如果被他外在的光环所迷惑,就只能“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依着冀忞对秦贵妃的了解,她应该不会对自己这么一个刚入宫的“充容”动了打压的心思。 秦贵妃不争宠,自己有地位,背后有秦国公府,又不是心理变态,以虐人为乐,吃饱了撑得,才来找一个入宫新人的麻烦! 当然,堂姐说过,这世上有些人不可理喻,如果实在不能用正常人思维理解的行为,就可以认为是“疯子”。 但是“疯子”的行径还是有迹可循的。冀忞想起了在礼国公府的时候。 有个管事的儿子被仇家扔进了枯井里,救上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天三夜。 十几岁的男孩被救后,竟然整夜整夜瞪着眼睛干坐到天亮!普通的安神汤,宁神香,针灸,按摩,通通不管用。 后来,被郎中用了强烈的镇静宁神的药物,这下倒是睡着了,可是醒来之后,整个人要么大喊大叫,蹦蹦跳跳! 要么安静地坐上一整天,要不是能看到他身体微微跟着呼吸起伏,都以为是个木雕泥塑人! 冀忞记得堂姐说这是“精神失常”。 冀忞不懂这几个字组合到一起具体的含义,但是,冀忞觉得,秦贵妃跟那位管事的儿子完全不一样。 秦贵妃肯定没有疯癫。 前世,鲁昭容那般得宠,秦贵妃都与之相安无事。 至于,秦贵妃与焦贤妃的冲突,在冀忞的记忆里,每次都是焦贤妃先试探,见秦贵妃忍下,于是开始挑起事端,将事情闹大。 然而,最后,似乎每次都是秦贵妃四两拨千斤地化解,几乎等于将焦贤妃的脸踩在脚底下摩擦。 冀忞记得那次,明明是十三皇子故意抢了八皇子的一本书,八皇子不忿,直接来到福远宫找焦贤妃来讨要。 那时候八皇子虽然只有十岁,但是礼数周全,仪态端正。 焦贤妃将十三皇子喊出来,问道, “皇儿,你有没有拿走你皇兄的书籍,如有,快快还给皇兄。” 本来话说到这里,特别妥当。 冀忞看到十三皇子面露惧色,还有一丝犹豫,冀忞断定接下来十三皇子可能就能老老实实地把书还给八皇子。 结果,焦贤妃又加了一句, “如果你没拿,也不用怕,母妃会为你做主!在这个宫里,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咱们母子的!既然有人不给咱们母子的脸面,咱们也不用给他们脸面!” 得! 焦贤妃这么一说,就不是书的事情了!就变成他们母子“脸面”的事情了。 冀忞暗暗摇头叹息,哪里有这样教导孩子的。 本来简单的事情就变得复杂化不说,而且还在十三皇子的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秦贵妃的八皇子什么心思冀忞不知道,但是冀忞在福远宫待过,十三皇子自小就被焦贤妃教育得恨透了八皇子,还有其他可能跟他争夺储君之位的哥哥们。 虽然皇宫里面亲情淡薄,但是,刻意加深仇恨,有那个必要吗? 关键是十三皇子有那个本钱仇恨吗? 这不,十三皇子的恨意刚生根发芽,还没等到长成参天大树,就被狠狠地教训。 八皇子心爱的书籍没有讨要回来,心下不甘。 秦贵妃没不出面,一是觉得一本书没什么大不了。二是,也想看看儿子怎么解决。 怎么解决? 八皇子直接来个简单粗暴的:打!打到十三皇子交出书为止! 然后,十三皇子哭啼啼回去告状。 焦贤妃去想皇上和皇后娘娘告状。 告状还没告完,人家秦贵妃领着儿子“负荆请罪”来了。 八皇子的中衣上几道血痕,背着藤条,一见到皇上和皇后就下跪认错。 “父皇,母后,儿臣的书被十三皇弟抢走不还,儿臣去福远宫,贤妃娘娘也不还儿臣的书。后来,儿臣失手打了十三皇弟,父皇教导儿臣要兄友弟恭,儿臣很是惭愧。母妃已经教训了儿臣,恳请父皇和母后原谅儿臣。” 南宫皇后杏眼微微眯起,看向八皇子,心中好笑,身上的血不是人血! 而且秦贵妃疏忽了,如果被打得渗出来的血,咋里面的衣服干干净净的? 唉,这大小姐,还是嫩点! 不过,她是不会说破的。 而且,八皇子说的不错啊,兄友弟恭,弟弟不恭敬,做兄长的又何必友爱? 如同自己的儿子,总是对几个弟弟友爱亲善,可是人家却未必这样认为,谁知道太子的失踪有没有他们的手笔? 南宫皇后道, “兄弟间打打闹闹也是寻常,小八已经知道错了,皇上就绕过他这一次吧,看这孩子一身的伤,臣妾见到也心痛呢!” 皇上自然不能责罚八皇子,别说八皇子占理,就是不占理,看在秦国公的面子上,也不能真罚啊! 最后,焦贤妃自己讨了个没趣! 这秦嬷嬷虽然目的不明,但是恶意是实打实的,冀忞也有些不满,既然找不自在,就成全你! 冀忞俯下身,看着秦嬷嬷,冷笑一声, “看起来贵妃娘娘没教过你,好狗不挡道啊!” 秦嬷嬷被宫女扶起来,怒目瞪向冀忞,眼中满是恨意,冀忞没来由地怪异,哪里来的这样大的仇恨? 为了帮自己主子争宠,至于么? 不过,虽然秦嬷嬷的眼睛恨不得生出刀子,但是,她依然得忍气吞声退让到一旁。 冀忞带着人施施然走过。 看着冀忞的背影,秦嬷嬷狠狠地“啐”了一口, “看你能嚣张多久!” 刚啐完,冀忞猛然回身,秦嬷嬷被唬的一愣!有点被抓包的心虚迅速占据大脑! 冀忞朝秦嬷嬷走近两步,凉凉地笑道, “嬷嬷今儿火气太大了,回去泡点菊花茶吧!嬷嬷的年龄,怕是葵水不规律了吧,过后再找太医给嬷嬷开个调理方子,都有这么一天,本宫不会跟嬷嬷一般见识。本宫初来乍到,这宫里的各位娘娘还没认全呢,你们这些嬷嬷啥的,本宫就更加记不住了。下次见到本宫,记得提醒本宫你是谁,免得,大水冲了龙王庙,打了半天发现是误会。” 冀忞这次转身后,没再杀“回马枪”。 当然,秦嬷嬷也没敢表露情绪。 主要是冀忞的话把秦嬷嬷震得七荤八素,这个小丫头竟然直接点明她“葵水”的事情! 秦嬷嬷老脸一阵红,一阵白,身边陪同的史嬷嬷见状道, “老姐姐,何必呢!一个小小的充容,不值得您生这么大的气!” 秦嬷嬷叹口气道, “你不懂,我怕的不是她,我担心的是俞家和江夏郡王!” 史嬷嬷也算是秦贵妃的心腹,对秦国公府和江夏郡王府之间的恩怨纠葛有所了解。 但是,史嬷嬷觉得那是前朝大臣,或者说是男人之间的事情,后宫女子不必要搅和进去。 只是,她毕竟比秦嬷嬷身份低,位卑言轻,而且说了秦嬷嬷也不会听。 “咦?老姐姐,你看妍充容怎么想着玳安宫的方向去了?” 秦嬷嬷抬眼一看,顿时,面上露出一丝快意, “这个妍充容的好日子到头了!”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五十章 激将法 秦嬷嬷面上浮起一丝讽刺的笑容。 玳安宫,是宫里一个心照不宣,几乎从来不提,且尽量不要靠近的存在。 宫里居住的宁安公主几乎足不出户。因此,别说宫外,就是宫里都鲜少有人知道宁安公主,更遑论见过真容。 秦嬷嬷记得,多年前有个新进宫的陈答应,很是年轻貌美,有一点的不谙世事,也有一点点的恃宠而骄。 于是某日,不知道是本身不知轻重,无知者无畏,还是被人撺掇,就带着两个小宫女,直奔玳安宫而去。 然后不久,满宫里就找不到陈答应。 答应位份虽然不高,甚至很低,但是总是有名有姓在册的妃嫔,在皇宫里,忽然间人就没了, 各宫妃嫔也都很是不安,保不齐哪天这种事情就落到自己身上啊! 何况,这位陈答应新进得宠,那份恩宠正热乎着呢,如此一下子就音讯皆无,很是打皇家的脸面。 经过调查,就传出来说陈答应跟身边的人说,看见玳安宫的宫墙下面有个狗洞,很有可能是陈答应起了玩心,领着宫女通过狗洞钻进了玳安宫里。 可是,这只是猜测啊! 没有人指认说陈答应确确实实带着人进了玳安宫。 也就是说,没有人亲眼看见陈答应走进了玳安宫,所以也没有人敢叩开玳安宫的宫门,更加不敢惊动玳安宫里的宁安公主去查找一个答应。 于是,慎刑司的人就只能在陈答应常去的地方大费周章地查找一番。 几天后,在御花园的荷花池里面,发现了这位常在和宫女的尸身。 宫里掌管刑罚的慎刑司的仵作眼看说是“失足落水”。 但是,玳安宫距离荷花池快一里地,难不成,从玳安宫出来,又跑去御花园?然后,主仆几人齐齐失足落水? 然而,没有人敢提出质疑。 从此,众人知道,玳安宫是个禁地。 但是秦嬷嬷却知道,秦贵妃见过这位玳安公主。二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秦嬷嬷不清楚,但是,秦嬷嬷觉得,那是因为秦国公府的地位给了秦贵妃的底气! 即使,一向与世隔绝的玳安公主也得敬贵妃娘娘几分。 大周的两大战神,一是礼国公府,另一个是秦国公府。 不过,秦嬷嬷一直对礼国公府很是看不惯,两家都是武将,一个在南,一个在北,都是为大周牢牢守住领土,不让外敌入侵的功臣,凭什么他们礼国公府就是压秦国公府一头! 无论是朝堂上,民间,甚至是后宫,礼国公似乎就是理所当然地领先一步。 南疆是看起来太平,其实,小打小闹的征战几乎没停过。 大周的南部和北边不一样,北部最大的军事劲敌就是北燎和燎戎,而燎戎还弱一些。 当然也有其他一些小的部落,但都是依附于北燎或者燎戎,再或者遇到天灾,瘟疫等导致人口,牲畜数目剧减,剩余的人口常常难以维持一个住部落的完整。 为了生存,人口四散而去,还有一些流落到大周境内,也很常见。 久而久之,旧的部落消亡,取而代之是新的部落。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确实,北燎人凶悍残暴,马术,刀功,弓弩,骑射,几乎可以独步天下! 相对而言,南疆那边的人就比较阴柔一些。体型也矮小一些,也可能因为地势和气候的缘故,那边的人不擅骑射,但是,走的是另一种路子。 比如,用毒。包括蛊,包括瘴气,也包括有毒的动物植物。 再比如,用一些能够要人命的动物,体型大的如大象,体型小的如毒蛇。 可是,这些就不需要费神费力? 秦嬷嬷为自己的主家不值,因此,也相应地对礼国公府和与礼国公府交好的广宁郡王和江夏郡王没有好印象。 想到这里,秦嬷嬷紧走几步追上冀忞, “妍充容,留步!” 冀忞假意没听到继续朝前走。 秦嬷嬷急了,她要刺激一下冀忞啊! 秦嬷嬷甩开两条老腿,蹭蹭地赶到了冀忞的前面, “妍充容,您留步!前面不能去!” 冀忞停下脚步,总不能硬撞,静静地看着秦嬷嬷, “嬷嬷何意?” 秦嬷嬷道, “老身提醒充容娘娘一句,前面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说完,挑衅地看着冀忞。心道, 一个小丫头片子,又傲气又爱面子,越说不让去,她越得去! “为何?” “自然是充容娘娘位份不够,我们家娘娘才有幸来过此地一次。奉劝娘娘一句,守好自己的本分,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冀忞看着秦嬷嬷快意的眼神,知道她在使用激将法。 这么一来,冀忞内心开始嘀咕,敌人要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一定要慎重。里面肯定有问题! 冀忞还没开口,柳桃气呼呼地开口道, “嬷嬷这话说的好没有道理,宫规的哪条哪款规定我们充容娘娘不能去前面的地方?您刚才就故意挡路,对我们充容娘娘不敬,如今又不许这,不许那,您究竟想做什么?难不成非得我们充容娘娘出手惩戒你,你才老实?” 这就是在挑拨了! 冀忞更加确定了,前面的玳安宫有情况啊!很复杂啊! 一个撺掇着自己去,一个假意拦阻自己去! 自己看起来那么傻么? 可能前世的自己就是这样容易被人算计的吧。 秦嬷嬷怒道, “我和充容娘娘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插嘴!我不知道充容娘娘今儿会不会惩戒我,我今儿倒是可以告诉你什么是尊卑上下!” 柳桃丝毫不惧,伸出双臂护着冀忞,对秦嬷嬷道, “你要倚老卖老就冲我来!休想伤害我们充容娘娘!” 如果不是如今的冀忞,身为“妍充容”连焦贤妃都不放在眼里,恐怕真要被柳桃的“护主”行为感动了! 人家秦嬷嬷说的是教训你好吗? 冀忞忽然想起堂姐冀鋆讲过的“白莲花”女子的故事。 嗯,有点象! 假如,自己是男子,这不就是一副“为爱献身”的模样吗? 柳桃这里故意曲解秦嬷嬷的意思,然后,又表现得临危不惧,大义凛然,还真是会演戏呐! 冀忞抱着看戏的心情,自然不会生气,秦嬷嬷那边气够呛, “你个小贱蹄子装什么大尾巴狼!你这样的装腔作势的嘴脸我见得多了!要怪就怪你爹娘没把你生成个狐媚子模样,你就得乖乖地给人端茶倒水,接屎接尿做下人!做下人最重要的就是本分!你以为你是谁?一边去!我今儿懒得打你!” 柳桃被秦嬷嬷戳中了心事,气得一下子向秦嬷嬷扑了上去! 秦嬷嬷没防备,脚底一滑,二人竟然一起滚倒了地上! 变故来的突然,冀忞惊住。 正在此时,一个小宫女捧着一碗还在冒着热气的汤水匆匆走过来。 冀忞没来得及提醒,突然之间,捧汤的宫女滑了一下, 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水尽数洒了秦嬷嬷一身! 秦嬷嬷发出一声惨叫! 冀忞心下一沉,麻烦来了!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五十一章 不服就干! 端汤水的小宫女见汤水洒到了秦嬷嬷的身上,吓得扔了手里的碗,连忙跑到冀忞的身后,带着哭音道, “充容娘娘救我!奴婢是给充容娘娘送热茶的,外面天凉,担心娘娘受寒,特意给您送热茶,没想到,不小心打翻了,娘娘,您千万别丢下奴婢啊!” 冀忞顿时觉得一阵气闷。 麦冬急道, “你添什么乱!谁让你送茶了!我们自己有手有脚,冷了就回去安安静静地喝,不好吗?用得着你来献殷勤?” 小宫女连连点头, “麦冬姐姐教训的是,我下次不敢了。” 而这边,秦嬷嬷大叫道, “妍充容,你少在那里惺惺作态!你是故意害我!我告诉贵妃娘娘,治你的罪!” 冀忞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更加的憋闷! 秦嬷嬷被柳桃扑倒后,史嬷嬷和小宫女连忙上前,史嬷嬷力气大,一下子揪着柳桃的衣服领子将人提溜起来。 而小宫女则连忙扶着秦嬷嬷从地上站起来。 秦嬷嬷到底年龄大,身子不灵活,这一摔,着地的部位痛得厉害。 尤其是右肘重重拄在地面上,此刻,更觉一阵钻心疼痛,几乎不敢轻易屈伸,感觉象是骨头碎裂一般。 秦嬷嬷的头上都渗出了冷汗。 小宫女年龄可能不大,但是瘦瘦弱弱的,力气也大不到哪里去,结果,使出吃奶的劲儿搀扶这秦嬷嬷的左臂,也就是将将帮着秦嬷嬷坐起来。 热茶洒在了秦嬷嬷右侧肩部和前胸,还袅袅冒着热气。 秦嬷嬷的右手用不上劲儿,左边的小宫女没有史嬷嬷的本事,就只能先坐在地上喘口气。 史嬷嬷此时已经重重地扇了柳桃两个耳光,怒骂道, “你可真是吃了豹子胆!晨岚宫的人你也敢动!秦嬷嬷也是你能欺负的!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狗奴才!” 柳桃吓得挣脱开史嬷嬷的手,也躲到了冀忞的身后! 史嬷嬷看向冀忞,冀忞没有回避,气定神闲地看着史嬷嬷。 史嬷嬷面上有尽力压制的恼怒,屈膝福身道, “充容娘娘,老奴要教训这个胆大妄为的奴才,还请充容娘娘让开!” “对!史家妹子,给我狠狠地教训这两个小蹄子!”秦嬷嬷大声嘶吼道。 柳桃跟她扭打还可以说是临时起意,与冀忞无关。 可是,后面这个小宫女的热茶,咋就这么巧? 总之,秦嬷嬷认定是冀忞故意令她出丑。 反正,人是福远宫的,又都是陪着冀忞出的事,把这笔账记到冀忞头上不算冤枉她。 何况,冤枉了冀忞又能怎样?她正好看着冀忞不顺眼! 久居深宫,自家主子又入宫后,很快位居高位。连带着秦嬷嬷开始眼高于顶。 在秦嬷嬷眼里,宫里除了皇后娘娘和他们家贵妃娘娘,也包括上官淑妃,韩德妃等几个人之外,其她人统统都是“狐狸精”,或者是即将成精的“狐狸”! 史嬷嬷应了一声,直起身子,就想向前将柳桃和洒热茶的小宫女给揪出来。 冀忞提高声音喊道, “住手!” 冀忞并不想管这两个宫女。 冀忞心思百转千回,还是觉得不能任由史嬷嬷在自己面前痛打这两个人,诚然,这二人确实该打。 冀忞隐隐觉得,她们是故意给自己找麻烦,冀忞自问跟她们都不熟悉,哪里能够到了让她们冒着得罪秦嬷嬷,得罪晨岚宫的风险来维护自己的面子? 或者她们是真的“好心办坏事”? 如同堂姐告诉过自己,有的人总是觉得“她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但其实,她做出来的事情不是在拆你的台,就是拖你的后腿,甚至是“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 前世,在福远宫里,冀忞身边有个宫女叫萝儿。 有一次,焦贤妃带着关静秋来到冀忞居住的偏殿。 萝儿背着冀忞在给焦贤妃的茶中下了泻药。 然而,奉茶的时候,焦贤妃为了羞辱冀忞,指名要冀忞将茶端给她们二人。 冀忞不敢反抗,只能忍气吞声,亲自为二人端茶。 带着泻药的茶水就到了关静秋的手里。 焦贤妃似笑非笑地看着关静秋喝光了手里的茶,而她一口未动! 之后,毫无意外地,关静秋一夜跑了恭房几十次,最后,人虚弱得犹如面条一般。 关静秋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冀忞害得她。在自己的房中大骂冀忞! 可怜冀忞还对一切一无所知,还在奇怪,关静秋究竟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泻成这个样子呢? 还在张罗着礼物去探望关静秋! 直到焦贤妃带人从萝儿的房中搜出来泻药,冀忞才如梦方醒。 萝儿抱着冀忞的腿哭求, “芩美人,您救救奴婢,奴婢实在看不过去关常在欺负您,就给她下了泻药,想着,她如果拉肚子起不来床,至少没有精神头害您了!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您,您不能不管我啊!” 冀忞气急, “你这哪里是为了我好!你分明是害我啊!” 那时冀忞内心深深的恐惧和痛恨,如果真是为了我好,你咋不直接将关静秋害死!那样才一了百了! 可是,关静秋既然不死,还知道了是我身边的人下的药,岂不是更加变本加厉地对付我! 何况,我根本没有吩咐你去这么做! 如今,这个结就根本解不开了! 焦贤妃看冀忞气得不说话,又害怕又慌乱的样子,很是得意,她冷冷地对萝儿道, “你还是说真话吧,否则,我把你扔进大牢,百余种刑具让你一一尝个遍,到那时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 萝儿抬头看着焦贤妃阴晴不定的神情,忽然间打了一个哆嗦。 焦贤妃又道, “是不是芩美人让你去害我,而芩美人弄错了那杯茶,阴差阳错地让关常在喝下去了?” 萝儿下意识地摇头, “芩美人不知道杯子里有药,更加不知道哪个杯子有药,是奴婢看不过去贤妃娘娘总欺负我们主子!” 冀忞心头大震! 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心中的苦涩,说恨吧,确实恨!啥也不知道的时候,萝儿就给自己惹了这么大的祸! 可是,冀忞又恨不起来,随着重生之后,对萝儿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 毕竟在最后,萝儿也没有攀诬冀忞,也没有让焦贤妃以此为把柄拿捏住冀忞。 重生之后,冀忞才逐渐明白,萝儿那脑子哪里能想出来给焦贤妃下泻药的事情? 一定是有人给萝儿出了这个主意。 然后,焦贤妃就将计就计,想以此来给冀忞定一个“谋害宫妃”的罪名! 谁知,老天开眼,焦贤妃以为萝儿一定会跟冀忞商量,与冀忞一起定下这个计策。 焦贤妃没有想到冀忞根本不知道。 而焦贤妃让冀忞亲自奉茶自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实冀忞投毒。 更加出乎焦贤妃意外的是,萝儿没有诬陷冀忞!即使两个身强体壮的嬷嬷对萝儿拳打脚踢,萝儿也没有指认冀忞! 焦贤妃顿时气急败坏,命人将萝儿狠狠地打! 两个嬷嬷开始加大力道,一个不留神,一个嬷嬷一拳打在了萝儿的太阳穴上! 萝儿被硬生生打死! 临死前,萝儿用微弱的声音对冀忞道, “芩美人,对不起,没有帮到你,还给你惹了麻烦。求你看在你我主仆一场,接济一下我的家人。” 冀忞此刻泪流满面,只有机械地点头,哽咽道, “好,我会尽力,你别怕,我给你找郎中治病。别闭眼,看着光,跟着光走……” 萝儿就在冀忞的怀里咽了气。 冀忞收起思绪,看看史嬷嬷,又看向秦嬷嬷道, “嬷嬷,这两个侍女都是福远宫的人,你动手之前,我得禀告贤妃娘娘,或者,你们跟我一起回福远宫,嬷嬷换身衣服后,求贤妃娘娘定夺此事?” 当着她的面殴打福远宫的人,福远宫的人会怨冀忞,觉得她太软弱,面对两个嬷嬷,连争取都不曾争取,如何服众? 晨岚宫的人也不会感激冀忞,觉得冀忞怕了秦贵妃,甚至应该帮着秦嬷嬷和史嬷嬷教学这两个宫女。 “不行!”史嬷嬷和秦嬷嬷齐齐拒绝。 “你们想怎样?” 秦嬷嬷被史嬷嬷和小宫女搀扶起来,来到冀忞面前,福了福身,冷傲地道, “今日事,今日毕。何必麻烦贤妃娘娘!老身就在这里教训这两个小贱蹄子!让她们知道,晨岚宫的人嘴皮子可能没赢过,但是,有仇报仇,有冤抱冤时,从来没输过!充容娘娘请让开!” “如我不让呢?”冀忞冷冷开口。 秦嬷嬷好不退让, “那就只好得罪充容娘娘了!手下没准头,打到了娘娘,还请您恕罪!” 冀忞冷笑两声, “你怕是教训宫女是假,目的是教训我吧?” “娘娘好聪明!那又怎样?娘娘有本事就试试史嬷嬷的拳头!不敢的话,就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没本事别乱逞强!伤到了娘娘,可是娘娘自找的!” 冀忞面色一沉,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 也罢!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作者声明,作者不大会起名,尤其是独一无二的名字,更是比较为难,因此, 如果出现与谁同名同姓,或者音同字不同等情况,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 作者深深感谢支持我的朋友们,谢谢你们的鼓励!并恳请多提宝贵意见和建议! 求关注!求收藏!求支持!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五十二章 你说你自己是狗,你还指望我把你当人?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秦嬷嬷这是显而易见地找自己麻烦了。 如果是从前的自己,或者,还会傻乎乎地问个“为什么”,如今,冀忞清楚地知道,哪里有什么“为什么”? 如果真有,就是“欺软怕硬”,看人下菜碟呗! 不就是“俞家”如今没落,她这个俞家的远方小姐,更是不值得一提。 虽然有个“充容”的头衔,但是,如秦嬷嬷这般的老滑头是不会将这个头衔放在眼里的。 既然秦嬷嬷抱有敌意,就无法用将道理来解决。 对了,堂姐说什么来着,嗯,能动手就不用动口! 前世的冀忞,类似的苦头没少吃。 比如在福远宫,明明是关静秋惹了祸,可是,焦贤妃却第一时间来找冀忞的麻烦。 起初冀忞还据理力争,力求拿出真凭实据证明自己没有出错。 可是,后来,冀忞逐渐发现,不管怎么完美,焦贤妃总是能找出理由来训斥冀忞。 那段日子,冀忞感觉暗无天日,仿佛她进宫就是为了给关静秋顶包的。 那时,冀忞因为身份和懵懂,对焦贤妃很是畏惧,丝毫没有反抗之心,以至于,焦贤妃和关静秋得寸进尺一步步险些将自己逼入绝路。 如今,这位秦嬷嬷还想用焦贤妃那套对付自己,冀忞没有多少愤怒,只觉得可笑,当真觉得自己必须会因为秦贵妃,而任由你秦嬷嬷为所欲为? 笑话! 秦嬷嬷眼里满是轻蔑和挑衅,还有一副高高在上,看谁都象她秦家的奴才一般的傲慢。 以前冀忞见到后或许会倍加小心,或者会噤若寒蝉,可是,如今不会了! 冀忞微微一笑,扬扬眉,道, “秦嬷嬷,你好大的口气!我知道你家贵妃娘娘品级高于我,可是你不过是贵妃娘娘身边的奴才,连品级都没有,你也敢跟我叫嚣!我今儿就在这里,秦嬷嬷你既然想伸长了手教训福远宫的人,我就在这里为贵妃娘娘教训你!咱们两不相欠!” 秦嬷嬷见冀忞铁了心地要护着那两个宫女,怒火中烧,她对史嬷嬷道, “史家妹子,你去替老身教训她们,出了事,老身担着!” 史嬷嬷应了一声,上前要绕过冀忞抓住柳桃。 冀忞没有动,但麦冬却先一步握住史嬷嬷的手腕,一用力,一拉,史嬷嬷不受控制地冲着麦冬扑过去。 可是,麦冬又一也使劲儿,向外一推,史嬷嬷整个人就向后倒在了地上! 秦嬷嬷见史嬷嬷被麦冬轻轻地推到在地,知道自己今日占不到便宜,然而多年没有吃过如此大亏的秦嬷嬷怎么甘心, “妍充容!你这是打晨岚宫的脸!打狗还得看主人,你为了两个小贱蹄子打我们晨岚宫的嬷嬷,你这是在跟贵妃娘娘过不去!你等着!贵妃娘娘不会放过你的!我们贵妃娘娘最体恤下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我们晨岚宫的!” 冀忞一阵心累,宫里的人是不是动不动就小题大做,就借题发挥啊? 还真是卖油的敲锅盖,好大的牌子! “你说的还真好!打狗看主人,那也得看是什么狗,如果是听话护主的狗,主人会保你。如果是惹事生非的狗,趁早打死省事!免得给主子招了大灾,悔不当初!” “你——你说谁?”秦嬷嬷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气的。 “你自己说你自己是狗,你还指望我把你当人?你还问我说谁?我说的就是你,怎么样?” 冀忞此刻,火力全开,秦嬷嬷已经变成了她心中最讨厌的焦贤妃,苏瑾,关静秋,沺黎等人,虽然是顶着“玉颜”这张脸,但是,冀忞也想肆意地宣泄一番! 前世,在淮安候府,杨氏的侄女前来为杨氏祝寿,杨家小姐与淮安候府的小姐们互赠礼物。 苏瑾就当众挑刺,说冀忞的礼物不够贵重,是对杨氏的不敬。 其实,这种见面礼,就是心意就好。 冀忞那时送给杨小姐的是一副水头很好的翡翠手镯,在一众小姐的礼物中不是最贵重,也是差不多少。苏瑾说冀忞“不敬”着实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而且,美琳只是给杨小姐一个自己手工绣的荷包,至少在价位上不能跟冀忞的礼物相比。 可是,人呢,就是这样,欺负你的时候,你怎么做都是错。 看你不顺眼的时候,堂姐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就是你温顺得象只猫,人家都嫌弃你掉毛! 苏瑾阴阳怪气地一说,杨小姐顿时垮了脸,让丫鬟将手镯还给冀忞,还冷冷地道, “冀小姐,你的手镯拿回去吧,我杨家虽然不是簪缨世家,可是也用不着你寒碜人。” 冀忞那时不知道,这位杨小姐是庶出,养在嫡母膝下,一直都是骄傲且自卑,人比较拧巴。 总是觉得别人面子上给她“嫡女”的客气,但是背地里却依然瞧不起她。 而苏瑾背地里又有意无意透露出想为儿子洪相林聘她为妻,将来继承侯府的爵位,成为和姑母一样的候夫人。 冀忞满腹委屈,可是,苏瑾能够当着大家颠倒黑白,冀忞却不敢将美琳的荷包,雨珗的银耳坠拿出来说事儿,担心,连带着得罪雨珗和美琳。 可惜,冀忞内心自嘲,人家雨珗和美琳根本不感激自己,甚至也认为,她冀忞是在羞辱她们的表姐。 而苏瑾就是拿捏住冀忞不敢翻脸,不敢得罪人的性子,将冀忞的脸面肆意践踏! 冀忞还在怔愣之时,丫鬟已经将手镯递了过来。 众目睽睽,冀忞只好点头,让海棠接过。 可是,海棠刚要接过去,丫鬟却故意失手将手镯掉在了地上! 随后,丫鬟尖叫, “小姐,她宁可摔了,也不拿回去,这是故意下您的脸面!” 海棠气急,抬手打了丫鬟一巴掌, “你故意扔掉的!还诬陷人!” 然后苏瑾又添油加醋地道, “哎呦!大小姐的丫鬟都这么霸道啊!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当着夫人和表小姐的面打杨府的丫鬟,真是嚣张啊!啧啧!” 后来,海棠被嬷嬷打了十个耳光…… 冀忞恨自己的前世懦弱,无能! 同样的事情,不能重演! 秦嬷嬷终于挤出一句话, “你好大的胆子!你诚心想跟我们晨岚宫作对吗?你有几个脑袋!” 冀忞忍不住笑了, “秦嬷嬷,你老糊涂了?你谁啊?你,一个嬷嬷,地上那个,也是个嬷嬷,你们就代表晨岚宫了?你们就是晨岚宫了?咋的?皇宫大内,靠着年龄来计算尊卑?你这个嬷嬷年龄大,就比我这个充容娘娘还尊贵?见过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没有你们两个为老不尊,糊涂透顶的嬷嬷,晨岚宫只能越来越好,你们贵妃娘娘说不定还得感谢我呢!跟你们娘娘说,不必客气!这是妹妹我应该做的!” 秦嬷嬷,“……” 谁要感谢你,可气死人了! 麦冬及时补刀, “你们两个老东西,也佩我们小,我们娘娘跟你作对?别太拿自己当回事,先撩着贱,懂不懂?我们娘娘说了,要尊老爱幼,所以我这次是轻拿轻放,手下留情了!下次,我可不能保证会不会断胳膊断腿!我说两位嬷嬷,你们这么大岁数了,喝茶聊天吃瓜子比啥不强,非得找气生!唉!代沟啊!” 柳桃可能觉得没事了,经过二人时候,还不忘继续在秦嬷嬷心尖子上捅上一刀, “嬷嬷,您记得回去后先冷敷,后热敷,如果,弄错了顺序,会伤上加伤!” 冀忞不理睬被气得要冒烟的秦嬷嬷,和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狼狈不堪的史嬷嬷,带着麦冬等人施施然离开。 不料,刚走几步,冀忞的脚步却生生地停了下来,眼前竟然站着一名白衣女子。 一副绝世的容颜清冷脱尘,眉眼如描似画,五官精致得不像话,尽管冀忞盯着玉颜的容貌,玉颜的容貌即使在美女如云的皇宫里也是很抗打的,从三皇子的娘亲那批人开始算的,玉颜的容貌即使排不到前三,也绝对是妥妥的前五! 冀忞自认容貌比玉颜差点,也不差太多,可是,在这名女子面前,冀忞只觉得自己对容颜的自信被暴击得一地碎片! 冀忞想堂姐如果在这里,一定会哀嚎, “不带这样玩的!” 女子容貌秀美绝伦,但是一张面孔却毫无血色,甚至双唇也只是淡淡的粉色。 加上她一袭白衣,冀忞想起了堂姐给自己讲过的一个《神雕侠侣》的故事。 在描述“小龙女”这个人物的时候,冀忞曾经将鲁昭容,玉颜等人,甚至宁晓涛,三皇子的脸都代入到“小龙女”的身上,但都不是冀忞心中的“小龙女”。 因为,他们个顶个美则美矣,却缺乏“小龙女”本身“不染烟尘”的气质。 鲁昭容太过温和,三皇子又太过矜贵,宁晓涛有些邪魅,而玉颜则是,嗯,俗气! 女子冲冀忞微微一笑,瞬间只觉百花失色,冀忞脱口而出, “神仙姐姐,你好呀!”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五十三章 没有依仗的人哪里有资格好奇 白衣女子听到冀忞的话,凝神向冀忞看了过去,见冀忞眼中的“倾慕”,嗯,或者说是一种不加掩饰的喜欢,倒也没有多么的意外。 秦嬷嬷见到白衣女子之后,却瑟缩了一下,嚣张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的畏惧。 白衣女子款款而至,裙裾轻扬,犹如朵朵白云,冀忞只觉得似乎一幅画在移动,画中的人,空灵清秀。 冀忞猛然间想起曹植的诗句: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秦嬷嬷和史嬷嬷立刻伏地不起。 冀忞心想,这是哪个大人物? 秦嬷嬷颤声道, “老奴给公主殿下请安,公主万安!” 冀忞心下一转,同安公主已经见过,和瑞长公主年龄不对,而且,没听说和瑞长公主特别美貌。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宁安公主”? 按照品级,自己这个充容比公主低一级,该认怂的时候就得认怂。 冀忞也福身道, “充容俞氏参见公主殿下!” 宁安公主径直来到秦嬷嬷面前,冷声道, “何事?” 虽然就两个字,却似乎如千钧巨石般稳稳地悬到了秦嬷嬷的头顶,一不留神,就会粉身碎骨! 秦嬷嬷不敢抬头,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妍充容初入宫,不懂宫里的规矩,老奴担心她打扰了公主的清静,故而好心劝阻,不料妍充容将老奴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冀忞不语,任由秦嬷嬷在那里搬弄是非。 “呵呵!”宁安公主一阵冷笑,冀忞后背直发凉,这笑得可没“仙气”,有点瘆人! 宁安公主道, “你是我什么人?管得倒挺宽!贵妃娘娘眼神不好还是耳朵根子太软?怎么留了你这么一个狐假虎威的奴才在身边?不禁狐假虎威,还蠢!你就说你想找妍充容不自在,本公主还能念你个性子耿直,可是,你偏偏把自己不可告人的心思诬赖到本公主身上,你是当我傻不成?藐视公主,你想怎么死?” 秦嬷嬷已经开始哆嗦了,连连磕头, “公主恕罪,公主恕罪!老奴不敢!” 冀忞饶有兴致地看着秦嬷嬷害怕的样子,心里感到很畅快,这人呢,就是这么没意思,刚才还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模样,转眼间见到了厉害的,就什么都不是。 想来这位宁安公主身上有什么令秦嬷嬷等人恐惧的地方,否则单纯的一个公主身份根部不至于。 同安公主虽然也堪称尊贵,众人对其也恭敬有加,但是根本不畏惧。 宁安公主轻哼一声道, “回去跟你们家娘娘说,有空呢多关心一下你们皇子,你们娘娘虽然不想替儿子争储君,也想让众人都知道她们母子不想争,可不代表,要故意将儿子养废。你们别只盯着十三皇弟,笑话十三皇帝不省心,读书习武啥啥都不行,竹叶柳叶傻傻分不清!你们家八皇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下次再惹我,我不保证我能做出什么事情!” 说完,宁安公主冲着玳安宫的方向点点头,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几个人。 冀忞一看,之间,两名宫女压着四个小太监,后面跟着一个头戴玉冠,身着锦袍的少年,冀忞认识,这是秦贵妃所生的八皇子! 八皇子一脸怒容,四个小太监一脸惊恐! 冀忞猜,估计是被宁安公主教训了! 宁安公主见八皇子的模样,很不屑地道, “不服?我让小白去找你如何?或者大白?” 八皇子的小脸上也露出了三分恐惧,二分别扭还有五分不安的神情,冀忞看到他的衣袍的下摆在微微波动,真是腿在打颤呢! 估计,这个小白和大白是个可怕的东西,可能是老虎?蛇?狼?或者,跟堂姐家旺财一样的狗熊? 八皇子可别,吓得那啥了啊! 冀忞心中暗暗为八皇子捏把汗。 这要是,那啥了,哎呀,八皇子会不会把看到他出糗的人给灭口了啊? 毕竟在宫里,让一个人无声无息地消失的方法很多啊! 冀忞也有点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 “你,”宁安公主耳力极佳, “怎么了?” 冀忞虽然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可是,还是努力表现得很镇定地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 “公主殿下,小白和大白是——?” 冀忞心想,无论多么恐怖的事情,总得面对! 宁安低头莞尔一笑道, “是我的侍女啊!不过,她们都会点小法术,大白呢,可以让人突然间腹痛难忍,就是老虎,都能折磨得奄奄一息!小白呢,比较淘气,可以让人不停地——” 宁安公主说到这里,顿了顿,看看八皇子, “八皇弟,你来告诉这位充容娘娘。” 八皇子小脸涨的通红,很是埋怨地看向冀忞,嘟起嘴不说话。 宁安公主等了一会儿,见没动静,于是,轻轻咳了一声。目光冷冷地看向八皇子,那副神情,似乎在看一个被判刑的罪犯! 八皇子不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嗫嚅地道, “不停地,排气。” 冀忞,“……” 这是一个公主能干的事儿? 这好像是堂姐说的,哪吒,金刚葫芦娃! 这不是神仙姐姐啊!这是妖怪妹妹啊! 冀忞顿时觉得要初见绝色的狂热之心如坠冰窟。 这么容易见到宁安公主的喜悦都没有了。 感觉自家的卷饼都不香了! “你告诉充容娘娘,我为何让惩罚你?”宁安公主不打算放过八皇子。 八皇子低头怯生生地道, “我拔光了皇姐的花,还将皇姐养的鸟给放走了。” 冀忞,“……” 熊孩子啊!没事儿找抽呢? 八皇子啊!原来你是这样的人啊! 冀忞感觉好像一腔热忱,被错付了! 也许从前只见到十三皇子顽劣,以为,其他皇子都是好的。原来,蔫坏蔫坏的在这里啊! 终于,八皇子和秦嬷嬷等人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冀忞也舒了一口气。 宁安公主看看冀忞, “你知道她们为什么找你的麻烦?” 冀忞, “我不想知道。” 宁安公主感到一丝丝的奇怪, “为什么?你不好奇?” “不好奇,没有依仗的人,哪里有资格好奇。我们活着已经是拼尽全力,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好奇。再说,好奇有啥用?” 宁安公主微微勾唇, “小小年纪,倒还挺沧桑。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却不觉得你在装腔作势,还真是有感而发。你一入宫就是充容,还不算有依仗?有多少人,豆蔻年华进宫,满头银丝,老死宫中的时候都爬不到充容的位置,你还想怎样?入了宫就是四妃?野心不小!我看你不是没资格好奇,你是不屑吧?别跟我装,你肚子里几道弯弯,我门儿清!” 冀忞被“怼”的无语,咱俩好像也差不了多少,究竟谁沧桑啊! “还有,你刚才问大白和小白不是好奇?” 冀忞老老实实地回答, “还真不是,我是想转移八皇子的注意力,脱口而出的。” “为啥?” “我担心你把八皇子吓得尿裤子!然后,我们这些人被八皇子和她娘亲灭口!” 宁安公主终于露出一个笑脸,明媚得简直令冀忞无法移开视线。 “算你实诚!你以为,我的小白和大白是猛兽毒虫吧?” “是的!” 宁安公主,再次笑的犹如春花绽放般, “其实,我确实有两个猛兽毒虫也叫大白和小白。你要不要看看去?看看你能不能吓得尿裤子?” 冀忞,“……” 算我没说,行不?不带这么吓唬人的! 这天还能聊下去吗? “那个,”冀忞想起自己的正事儿,来都来了,也得硬着头皮上啊! 宁安公主虽然说着猛兽毒虫,可是,周彪是禁卫军的骁卫,也有暗卫,整个皇宫里,有几只老鼠都门儿清,没听说有什么猛兽毒虫。 周桓和李宓在宫里也有内线,没有相关的传言。 因此,冀忞猜测,宁安公主即使养了这样的动物,也不会放在宫里。 放下这个,冀忞还是想进入玳安宫里去看看,可是,人家宁安公主不邀请,自己也不能硬闯,当然了,也闯不进去,于是搜肠刮肚地找话题。 “你来找我有事?” “你跟冀家什么关系?” “你认识冀鋆吗?” 宁安公主的三连问将冀忞问懵了。 接下来,宁安公主一下子冷了脸, “信不信,秦贵妃不灭你的口,我来灭你的口?”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五十四章 你不用太感动,内心澎湃一下就好了! 此刻,宫外的冀鋆还不知道冀忞在宫里遇到了第一道难关,宁安公主是敌是友? 冀鋆也面临着一个难题,这天,周桓被大理寺的一个棘手的案子缠住,已经连续多日没有来“好邻居”。 李家军来了军情要报,要李宓去督促兵部和户部向边境运送粮草和药材。 周彪也随着广宁郡王出了城。 于是,二皇子上门来了。 确切地说,二皇子是被候南“忽悠”来的。 没有办法,候南对“蛊”的那半吊子了解实在没有办法继续应付二皇子了。 二皇子整日地催促候南找出法子挖出冀忞身上的秘密。候南内心直翻大白眼,她如果能挖出来,还受这个气?早飞黄腾达了! 不过,候南可不能这么说,她在宫里别的没学会,把一说成十,或者把一句话翻来覆去,拆开了,重新拼到一起,再拆开,再拼接,最后改编成一百句的本事,还是学了不少,正好用来对付二皇子。 “殿下,您看,这冀忞是谁?礼国公的外孙女啊!还是谁?大将军的嫡长女啊!她身上的秘密关乎着礼国公府和她们镇远将军府的安危,礼国公父子和镇远将军能令北燎和燎戎不敢轻举妄动,你说他们如果想藏点什么秘密,能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二皇子不耐烦了, “我知道礼国公府和镇远将军厉害,可是,那是他们男人的事!他们本身是大将军,统领三军,不厉害也不行啊!如今,这冀忞不就是个小丫头吗?你怕她作甚?” 候南意味深长地摇头, “殿下,不是怕,正因为是小丫头,才深不可测呢!您可知道,她堂姐是谁?她堂姐的娘亲是所古族的圣女,您知道所古族圣女有多厉害吗?” 二皇子摇头,候南心中暗喜,不知道就好,不知道就好! 候南做出深思状,不语。 二皇子急了, “你倒是说啊!有多厉害?咋的,她一个圣女能抵得上我们大周的百万将士?” 候南叹息, “殿下,不能这么比!” “如何不能?你信不信,都用不上百万大军,就是秦国公手下的二十万大军就能荡平他们所古族!” 候南心中不屑,是能荡平,问题是人家秦国公也不听你的呀! 说的真轻巧,要是李家军和秦国公听我的,我还当皇上了呢! 真是,说大话不嫌舌头疼! 候南这点本身都是跟教主学的,而且,以前在宫里小打小闹地对付那些手无寸铁的妃嫔,宫女和太监的,绰绰有余。 不过,候南从来不敢将她的手段用到禁卫军的身上。 候南也不傻,禁卫军身上是有真功夫的,自己这点阴招子一旦遇到武功高强的,就不堪一击。 不过,“绿茶教”的教主找到了候南,候南本来以为自己可以解脱,但是,教主带来了一个不怎么乐观的消息。 “冀鋆的娘亲功力不可小觑,竟然养出来“睚眦蛊”!” “啥?”候南懵了,除了“蛊”字知道是啥,另两个字根本不知道啥意思。 教主倒也没奇怪,这确实罕见,没听说过才正常,他罕有耐心地解释道, “所古族的蛊有很多,养蛊难度,蛊的用途和蛊的攻击力也有极大的不同。厉害的养蛊高手,可以千里之外杀人于无形。然而,最厉害的却是能够解这种蛊的人。冀鋆的娘就是这样的高手。” 候南还是有些茫然。 教主又道, “冀鋆的娘天赋异禀,又很是聪慧刻苦,在离开京城前,竟然练成了这种“睚眦蛊”。可惜,她离开京城的时候,这个蛊还处在幼儿时期,还没有显出厉害之处。” “教主,这个蛊的厉害在哪里?” 教主淡淡地道, “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睚眦,是龙之二子,龙首豺身,嗜杀好斗,可克化一切邪恶。” 换言之,冀鋆的娘亲炼化出来的“睚眦蛊”可以破解世上一切蛊。 “所以,教主才千方百计地阻止冀鋆她娘进京?” 教主点头, “冀鋆的娘当初离开京城的时候,强行将幼蛊一分为二,留给冀鋆一份,而冀鋆并不熟悉蛊的能力,也不会炼化,只能随缘养育。如今,圣女那里又将元气大伤的幼蛊养育成熟,且炼化生成了“睚眦蛊”,这在所古族大长老的口口相传中,数百年才能孕育出来一个。没有想到,竟然在当世得以出现,也是上天垂怜!” “您的意思是?” 教主沉声道, “冀鋆体内那个蛊还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争取让二皇子娶到冀鋆,最好早日诞下子嗣,有了这个孩子的血,冀忞身上的秘密说不定就解开了。” 候南听得一头雾水,但是,她也不是个愿意追根问底的人,只要能摆脱二皇子的磨叨,现在让她这个看书就头疼,写字手就疼的人去考秀才,考进士她都乖乖地去! 二皇子在谋士源浅和两个小厮的陪同下,进行了一番乔装改扮,一身灰色素锦袍子,腰悬玉佩,就是一个寻常的富家公子模样,来到了“好邻居”。 一出手,二皇子买下来全部的“卷饼”! 二皇子打听好了,今儿大理寺加班,他已经安排人强烈要求大理寺供应午饭,而且指名要“好邻居”的卷饼! 冀鋆听到饼被全部买走后毫不在意。她是卖饼的,又不是吃饼的! 但是,很快,就不淡定了。 大理寺的主簿苦着脸来见冀鋆, “大小姐,今儿,我们大理寺审理重案,还特意从刑部和兵马司借来人手,大人命小的来您这里订点卷饼,刑部和兵马司的兄弟们都眼巴巴地等着呢,可是,都让人买走了!” 冀鋆盘算起来,这是不是巧合?是不是阴谋? 想了想,冀鋆问道, “一共需要多少份?” 主簿道, “算上一个差役吃两份吧,至少也得一千份!” “噗!” 冀鋆一口茶喷出来! “大哥,我们这是饼啊!需要一张一张地烙!不是粥,锅里填上水,放进去米一煮就煮好了!” 潘叔道, “大小姐,大堂有位客官刚刚订了今儿的全部的饼,少说也有五六百张!如果,现在小姐再让外卷部那边开始加班烙煎饼果子,应该很快就能做好。” 到了这一步,冀鋆更加确定,那个“包圆”了他们卷饼的客人,是有备而来。 经过潘叔和这位“周公子”的讨价还价,周公子已经答应将卷饼转让给大理寺了。 不过,周公子要求见见大小姐。 冀鋆带着芍药,海棠,还有潘叔和李战出来见客。 二皇子虽然经过一番改扮,但是冀鋆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二皇子。 倒不是说冀鋆眼神好,其实,冀鋆对二皇子印象不深,毕竟,跟二皇子没见过几次,而且还是一晃而过。二皇子又不象三皇子,宁晓涛那样有着令人“惊鸿一瞥”“见之难忘”的清俊容颜,记得他才怪! 不过,冀忞进宫前,担心,二皇子找冀鋆麻烦,而且也担心冀鋆没有记住二皇子的长相,进而吃亏。 于是,冀忞就将二皇子的各种装扮后的模样画了出来,这样,冀鋆见到后多少能有印象,有心理准备。不至于,懵懂无知中被哄骗。 冀忞对二皇子比较了解,二皇子绝对不会如她一般完全地改头换面,二皇子毕竟是皇子,有着自己的骄傲,不愿意易容成一个凡夫俗子。 二皇子如果想做修改,就会在眉毛,肤色,发型,衣着等方面上下功夫,而同时,还得他自己高兴。 因此,二皇子的装扮是有迹可循的。 这不,就按照冀忞的画像来了,冀鋆按图索骥,一下子就看了出来。 冀鋆撇嘴,装啥啊! 不过不能说破,冀鋆微微福身道, “多谢公子仗义,忍痛割爱,没有令小店为难,小女子在此谢过。” 二皇子欲伸手,被芍药挡在了冀鋆的面前。 “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 二皇子内心火起,可是想到自己的来意,还是忍下,于是打个哈哈道, “冀大小姐免礼,不过举手之劳,何足道哉!” “那太好了,我就知道周公子不是挟恩求报的卑鄙之徒,公子慢用,今儿您的菜品可以享受本店的贵宾待遇,打六折,本小姐,再特批一次,打五五折!祝公子用餐愉快!” 冀鋆说完,转身救走。 “大小姐!”二皇子急了,虽然,转让给了大理寺,钱没损失,可是,为了买通大理寺里的人帮忙“起哄”,他也花了两,三千两银子,就这么一面? 她脸咋这么值钱呢! 冀鋆,“……” 你才知道老娘能靠脸赚钱的吗? “何事?嫌折扣少?也行!看在你支持大理寺办案的份上,说真的,有这份心意,懂得为朝廷分忧,知道为那些废寝忘食维持京城治安的差役兵士们分忧,你也是一位好百姓,这么地,今儿我赔钱了,给你打五折!” “咳咳,”二皇子一时懵住, 他看上去像是差钱的人? 二皇子很受伤。 “咳咳!大小姐!”二皇子终于缓过来一口气,急忙道, “在下仰慕大小姐高义,今儿有幸见到大小姐……” “三生有幸是吧?”冀鋆打断他,接道, “你太客气了!不过,一生有幸还是要的,说真的,能让我打五折的,这个京城里不超过五个,你不用太感动!内心里澎湃一下就好了,千万不要热泪盈眶啊!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二皇子,“……” 我不会热泪盈眶的,我现在无语凝噎。太气人了!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五十五章 出门左走左恭房,右走右恭房,您慢走! 二皇子一口气堵到了嗓子眼,还感谢冀鋆,我可谢谢你! 你给我啥了?还是你帮我啥了?我就感谢你? 还内心澎湃,你咋不澎湃? 二皇子觉得自己彻底被冀鋆带偏,这让他很抓狂。 他此次来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拿下”冀鋆。 二皇子想,冀鋆是商户女,他问了何妃,商户家的女子都注重什么。 何妃其实在家里不管生意,从小,爹娘就是按照世家贵女的标准来教育和培养。 不过,二皇子这么问,何妃也不能说不知道,商人重利,商户家的女儿喜欢钱财也没有错。 二皇子觉得先是用“大手笔”的钱将冀鋆好好地“震”一下,熟悉后,再进行拉拢。他堂堂皇子,全身都闪着光,不信不能把一个小小的商户女迷倒! 冀鋆想要钱,还是要名份?侧妃的位置倒是可以考虑给她一个。 等生了孩子,看着不顺眼的话,如果她不闹,就把她丢到后院自生自灭。 如果又打又闹,就直接去母留子。 二皇子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地响,几里地外都听到了。 冀鋆也开始琢磨二皇子的来意,虽然不了解他又有什么坏水,但是,加小心就是了! 二皇子“大度”地“哈哈”两声道, “大小姐爽利痛快,颇有江湖儿女的豪气,难怪小小年纪能将原本不温不火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确实巾帼不让须眉的典范!就凭这一点,就强过京中那些只知吟诗作对,不懂人间疾苦的娇小姐们!而且大小姐热情又不失礼数,着实令我等刮目相看!” 这是源浅给二皇子设计的台词,在大周,身为女子,没有人愿意生来就抛头露面,劳神费力地做生意。 源浅亲身经历过底层的艰难,他知道,如果不是为生计所迫,别说女子,就是男子,谁又愿意风餐露宿,顶峰冒雨地奔波? 衣食无忧的时候,谁还能学不会礼数?谁还不会阳春白雪?谁还不知道个诗词歌赋? 但是,冀鋆的身份摆在那里,你夸赞她的容貌,才学,一看就是“吹捧”,而且是肉麻的吹捧。 不如,就实话实说,夸赞她的独到之处! 谁都愿意听好听的! 果然,冀鋆一听这话,还是很受用。 “公子过奖!不过,公子也不比捧一个,踩一个。那些高门贵女也有她们的长处,我只是觉得身为女子,不一定只能困于后宅,也可以做出一番事业。我通过努力做好生意,小处说是为父母分忧,大的方面讲,咱们大周也多了一个能够为朝廷上缴税收的女子。有了税收,才能照顾民生,提供军需,也是为大周尽一份力啊!” “好!”周围有人喝彩起来。纷纷道, “大小姐高义!” “人家冀家两位小姐还曾经为李家军捐赠过粮食呢!真是虎父无犬女啊!” “冀家小姐还免费为来往行人提供热水,每日都向乞丐发放食物,还资助孤寡呢!” “冀家小姐有如此胸怀,实在令我等七尺男儿汗颜啊!” “是啊!我等不才,以后,我唯有多多光临咱们“好邻居”,为这些善事多出一点力!” “我们也是!” 二皇子闻言,心中有了很多说不出来的滋味。 这样的场景不在源浅的计划之内,二皇子整个人有点不会了。 此前,他只是觉得冀鋆不过就是普通的富裕商户家女儿而已,自然娇宠一些,纵容一些。 可是,冀家又不是如他岳父那样,在整个大周境内都是数得着的富有,冀家的银钱跟何家相比,真是差出去一大截加上一大截。 他身为皇子,虽然不是多么的富有,但还真没把冀家的产业放在眼里。 但如今看到了冀鋆被众人赞叹的情景,冀鋆洒脱自若,“好邻居”的人个个与有荣焉,而皇子蓦然间发现娶了冀鋆或许不是那么吃亏。 二皇子如今不缺钱了,但是确实缺一个被众民爱戴的好名声啊! 冀鋆如今在百姓中有了好名声,如果进了他的皇子府,不等于他有了好名声? 撇开冀鋆的血,撇开冀忞身上的秘密,就凭这在民众中的声望,也值得! 二皇子顿时觉得自己不仅不吃亏,还捡到宝了。 冀鋆没想到二皇子的算盘珠子一直没停,她现在想的是,二皇子有野心,不可能因为她的三言两语就改变主意。 前世,二皇子敢那样对待冀忞,一是为了尽快找出冀忞身上的秘密。二来也是吃准了李家军不会为了一己之私兴兵讨伐他。 因为,李家军在对付外敌的时候从来没有犹豫。 可是,要礼国公父子或者冀夔调转马头和刀剑,攻打自己效力的朝廷,他们做不到。 就算是后来或许能够为冀忞报仇,可是冀忞已经不在了,又有什么意义? 冀鋆想,先吓吓二皇子,争取让他别轻易地想着对礼国公父子或者冀忞下手。 二皇子不是想当皇上吗?肯定惜命啊! 冀鋆想了想道, “众位过奖了,我的大伯如今镇守边关,令北燎和燎戎不敢进犯,小女子身为冀家人,能为大周效力,是小女子的荣幸!诸位,这位公子刚刚也间接地帮助了大理寺的差官办案,也算帮助京城官兵保一方平安,也值得我们钦佩!” “是啊!是啊!这位公子也是我等的楷模!” “来来来,敬公子一杯!” “这位公子丰神俊朗,出口成章,将来必是我大周的栋梁之才!” 一声声的彩虹屁顿时把二皇子捧得找不到北了! 冀鋆觉得时候到了,眼中闪着满是崇拜的光芒问二皇子道, “敢问公子,今年可曾参加科举?名次如何?我店当时曾经推出几款套餐,金榜题名啦,高歌猛进啦,公子可曾品尝?” 二皇子顿时又感觉不好了,他科举,开什么玩笑!他犯得着跟那些酸秀才们争吗? “哦!公子此次没有高中啊!没有关系,好饭不怕晚,能够一次高中的都是凤毛麟角,两次,三次能中也是人才了!公子千万别灰心!” 二皇子,“……” 我不会灰心的!我现在信心满满! 冀鋆接着笑道, “欢迎公子以后常来光顾本店,本店会不定期有举人秀才在聚在这里畅谈,公子或许可以找到同道中人。定然不会如有些沽名钓誉之辈,明明不学无术,偏要装风雅,最后贻笑大方。说实在的,这倒也没什么,不过是一笑置之。但是,如果,这样的人身居高位,不仅误国误民,还会害人害己呢!” 二皇子有点不解地问道, “如何会害人害己?” 冀鋆内心不屑,果然自私凉薄,江山社稷,黎民百姓都不在他心中,他只关心他自己,这样的人别说当皇帝,就是当个县令,恐怕也是个狗官。 冀鋆顺势接着道, “你想啊,这样的人,不懂经史子集,背不下来朝廷律法条文,如果当了官,自然也难以清楚了解自己的职责,也没有能力处理公务,久而久之,如遇到心术不正的属下,岂不会将他架空?喂,唐朝的权宦仇士良知道不?后来当着皇上的面,杀了二王,一妃,四宰相!唉,我班门弄斧了不是,你比我知道的多啊!” 二皇子心下一震,他作为皇子,自然知道这些历史事件,可是从冀鋆的口中说出来,却是令他有了不同的触动。 冀鋆见二皇子神色微变,忙见好就收,道, “公子,多谢您赏光来到本店!我们“好邻居”的宗旨是——” 芍药和海棠大声地道, “五湖四海皆朋友!” “卷东卷夏卷春秋!” “如果一份吃不够!” “咣当!” 潘叔被这群人训练得,技术十分熟练,一见冀鋆起调子,马上顺手抄起两个铁盆。 周围的顾客也都停下来听着,旁边有一个读书人模样的人轻轻接道, “再吃一份不用愁!” 众人听完,只觉得没甚新意。读书人见没人赞叹也有些讪讪地低头喝茶。 旁边又有一位道, “如果没钱就喝粥!” 众人还是没有感觉“惊艳”。 又有一个商人模样的,摇头晃脑地接道, “再来一份红烧肉!” …… 二皇子感到非常的崩溃,卖卷饼的竟然卖成了赛诗会。 虽然在二皇子这样不学无术的人听起来也没有感觉到多少的美感和意境,但是架不住人家能够左一句右一句的接上。 而且说实话,二皇子觉得自己想接还真接不起来,难道目前,没有两下子都卖不了卷饼了吗? 现在这外面的竞争这么激烈了吗? 二皇子不知道怎么的,忽然间,竟萌生出了一点的灰心:连卖卷饼的,吃卷饼的都出口成章,像他这样连卷饼的打油诗都做不出来的,还有资格去跟几个弟弟争储君之位吗? 二皇子一瞬间竟然有点失神,抬脚已经走到了门口。 只听身后,芍药和海棠大声喊道, “出门左走左恭房,右走右恭房,您慢走!” 二皇子刚抬起的一只脚顿时不知道怎么落下去了!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五十六章 二皇子疑心越来越严重 自从,冀鋆向二皇子灌输了一通“主子啥也不是,下人们能够架空主子,甚至害了主子”的想法后,二皇子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回到二皇子府的几天后,正碰上何妃在发落一个管事,管事是邹侧妃家的远方亲戚。 在以前,二皇子就只会认为,是女子之间的争风吃醋,二皇子乐见其成。 两个大钱袋子争来争去,最后,都得向他买好,价格就会被抬得越来越高!他二皇子的钱袋子就会越来越鼓。 如果不是钱袋子鼓得令他咋舌,他哪里有心思敢肖想储君之位啊! 仓廪实而知礼仪,古人诚不欺我啊! 二皇子还记得自己以前的日子,手头十分拮据,一到逢年过节就愁的慌。 太子皇兄本身吃穿用度的供给就比自己高,还有皇后娘娘的贴补,暗地里还有大臣们孝敬。 等到他这个皇子,真是要啥啥没有,父皇有时候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有赏赐,可是赏赐的大部分都是给三皇子的! 等着二皇子娶了何妃和邹侧妃之后,岳父家给的嫁妆就足足令二皇子震惊,原来他脑海里的“有钱”和真正的“有钱”差了这么多啊! 不过,钱太多,也愁啊! 咋花呢! 应该用到刀刃上,比如,争夺储君之位!当当太子,当当皇上才过瘾啊! 但是,让冀鋆这么一说,二皇子又发现只有钱是不行的,他必须得知道钱怎么花,花到谁的身上,能不能起到作用。 比如,他去“好邻居”花了钱,却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倒是人家冀鋆,受到了那么多人的爱戴,自己还得跟着人家借光。 这个认知令二皇子很沮丧。 二皇子见何妃要处理管事,破天荒地过问了一下, “爱妃,何事如此生气?” 何妃行礼后,压抑着愤怒,道, “这个管事,是邹妹妹家的,我本以为是个老实本分的,于是,让他负责厨房原料的采买,没想到他竟然胆大包天,跟外面黑心的商贩勾结,竟然虚抬物价,几两银子的面粉,竟然要用几十两银子买进来!不仅如此,他还敢以次充好,用发霉的面粉来给下人们吃,结果几个下人吃后中了毒,有一个几乎丧命,才被发现!” 二皇子很是意外,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从小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袋子面粉是几十两银子还是几两银子,对他而言没有什么区别。 源浅看二皇子有点懵懂,很显然根本不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因为,二皇子根本不知道他的府里每天,每月需要多少面粉,遑论米,肉,蛋,菜,水果等等这些。 一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二是不知道事情的危害性。罢了,也别废话给他讲亏空,讲浪费,讲入不敷出这些道理,说了也听不懂。 “何不食肉糜”,到处都有。 源浅直接道, “殿下,这个人实在罪大恶极!您想,他今儿能用发霉的面粉给下人们吃,说不定哪天利欲熏心,就能给主子们吃,那时,吃出了事情,岂不悔之不及?” 何妃也很快明白了源浅的用意,于是道, “是啊,殿下,如果此人包藏祸心,给臣妾的吃食里面下了毒,臣妾岂不是死的冤枉?” 何妃不敢说,会毒死二皇子,就在自己身上“放狠话”,也提示二皇子,邹侧妃说不定是幕后主使。 不过,二皇子倒是没想到邹侧妃身上,而是顿时想起了冀鋆讲的仇士良的事情。 “二王,一妃,四宰相”! 二皇子牙齿有点打战,他硬生生忍住,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打五十大板,卖了!” 五十大板,不死即残啊! 何妃虽然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但是,二皇子亲自下令,也等于打了邹侧妃的脸!也很满意! 可是,一旦发觉自己真的“很差”之后,二皇子顿时看谁都像“仇士良”。 其实二皇子心里也知道自己的才学几斤几两,但是因为他是皇子,从小,他周围多的是阿谀奉承之辈,没有几个人敢直截了当的跟他说真话。 即使是有人真心为他好,指出他的不足之处,也不好说得特别直接,劈头盖脸的将他扒个精光。 毕竟是皇子,万一被安上一个“不敬皇家”的罪名,轻了或许就是皮肉之苦,罚俸降职。重了,说不定流放发配,被斩被杀。 都已经到了朝堂上有一席之地的人,谁都不是傻的,谁能为了一个看不到什么前途的皇子,掏心窝子说一些虽然为他好,但极有可能惹怒他的话给自己招灾? 因此,都是点到为止。 而二皇子一到学习的时候,就会感到心烦意乱。 学习嘛,在二皇子身上,又没有动力,比如,学好了,能够得到什么奖赏。 除了御书房的师傅们夸赞几句,根本看不到实质的回报。 同时,学习对二皇子而言,也没有什么责任。不象太子,是储君,将来需要君临天下,守护江山社稷。 御书房的师傅们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在二皇子身上不怎么费心思。 学也可,不学就不学。反正认识字就行。 学习自然不能够跟声色犬马相那种轻松愉快相比较。因此,久而久之,二皇子也就自欺欺人的认为自己是皇子,生来就是享受荣华富贵的。学那么多干嘛,又累又不好玩! 后来,太子失踪,二皇子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宁国公等支持“立长”的臣子们开始纷纷劝说二皇子潜心学习治国方略,甚至兵书战策,骑射功夫。 二皇子也静下心来读了几天书,可是,没坚持多久,就有人投其所好地对二皇子道, “殿下,您将来要争的是储君之位,又不想跟礼国公和秦国公争当大元帅,也不想跟那些酸秀才争着当状元,您看那么多书干嘛?不需要!您什么都会了,底下那么多大臣的都闲着吃白饭?您只要想着怎么让这些大臣都同意您做太子就好了!” 二皇子觉得有道理。 加上何妃和邹侧妃二人,出自商户,见到的都是金钱往来,商场争斗,只觉得,只要有足够的钱财,什么都不在话下。你看,那些高门贵女都没能进皇子府,她们进来了,学那些可见没太大用处,因此,也缺乏高瞻远瞩的战略眼光。 且二人为了拢了二皇子,自然是以他的喜好为主,谁又愿意去逆他的鳞? 二皇子跟二人接触多了,也深受二人影响,觉得只要有钱,只要钱足够多,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就能够招揽天下最有能力最有才华的人来为咱们办事! 可是,在“好邻居”见到的情景,令二皇子开始出现了动摇。 回府后又见到何妃发落管事这一幕,又加重了二皇子心中的这种动摇。 这样的心思一出现,就越发不可收拾。 本身在王府做官事,所得的月利银子就比别的府邸多,谁让他二皇子有钱呢! 可即便这样,管事依然是借机贪墨而中饱私囊。 那么,如果这个管事将来是朝堂上的某位重臣,是不是也会贪心不足,成为像仇士良那样的人? 二皇子自行将自己和这个管事代入进唐朝的背景下。 假如自己将来君临天下,谁能保证所有大臣都是清正廉洁,奉公守法的? 别说一群,就是有一个大臣是二皇子府管事这样的人,他这个皇位还坐得稳吗? 想到这里,二皇子不禁心生恐惧。 忽然间,二皇子对源浅道, “先生,我听说,淮安候手里有种神奇的药,可以控制别人,这样吧,让他家女儿早点儿进府吧,不管哪个。嫁妆多少我不在乎,甚至我可以给他一笔丰厚的聘礼,但是前提是得让他把他手里的药,贡献出来!” 源浅听完,心下一沉。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五十七章 我是你“小妈”,“姨妈”和“舅妈”,你得孝顺我 源浅内心极为抗拒洪培菊父子跟二皇子勾结到一起。 源浅自从成为二皇子的谋士之后,真的是忠心耿耿。 在二皇子最初无心太子之位的时候,源浅当仁不让是二皇子身边的第一红人。 当然,二皇子有争储之心之后,源浅也是第一谋士。 但是京城人才济济,也人渣济济。 尤其,二皇子又是储君之位的热门人选,明里暗里投奔二皇子的人不计其数。 二皇子又想展现出他礼贤下士的胸怀,基本上是来者不拒。因此很多人都借机到二皇子这里面骗吃骗喝。 刚开始的时候,源浅以为二皇子被蒙在鼓里,也是,谁家还没几个心思不正的属下或者仆从? 后来,源浅觉得自己曾经受过何老爷的恩惠,如今,在二皇子身边,也不能完全忘了何老爷的恩情。 二皇子这般挥霍何老爷的钱,自己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就应该前去制止。 源浅暗暗让人将一些“吃相难看”的人的行为曝光,比如,有的人拿了二皇子的钱,答应帮二皇子去盯紧其他皇子的行踪,结果,人家一转身去了青楼。 二皇子发现了此人骗钱,却也不深究,就是打了几板子,将兜里剩余的钱搜刮出来拿走,将人赶走了事。 这令源浅极为不满,如果这样的事情不“杀一儆百”,其他人就会有样学样,愈演愈烈。 而且,有错不罚,有功不赏,如何服众? 二皇子不以为然, “先生,我担心逼得太紧,他们狗急跳墙,到处败坏本皇子的名声,如此一来,本皇子以前费劲心思收买的人心,容易散掉。别为了这点小钱把花出去的那么多钱赔进去!因小失大,多不值得!大家都不容易,他们也有老有小,本皇子如此宅心仁厚,相信终有一日,他们会为自己的行为后悔莫及,会惭愧得夜不能寐!” 源浅险些晕倒! 还后悔莫及,夜不能寐,你咋那么会为人家着想?你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 你知道不知道,你在人家心里就是“大冤种”? 还人家不容易,我容易?你媳妇容易?你岳父的钱来得容易? 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 你等着人家惭愧吧! 估计你眼睛闭上那天也等不到! 二皇子不以为意,因为二皇子钱多啊! 源浅生生忍住没有告诉何老爷的想法。一是担心自己这样做会惹怒二皇子,二皇子会认为他“背叛”。 二来,其实也是最主要的,源浅后来觉得,种种迹象表明,何老爷并非对此一无所知,何老爷不想管,或者管不了。 也是,钱已经到了二皇子的手里,怎么花就是二皇子的事情了! 不过,源浅却依然无法完全安心,这些人骗吃骗喝倒也罢了,只当是花钱办善堂。 但是总有很一些人不安分,这些人白吃白喝尝到了甜头,就总想做些什么,表现出来自己不是为骗吃骗喝而来。 还有人事不满足于仅能骗到这点吃喝,就如同何妃娘娘发落的那位管事一样,她们还想从二皇子里这里骗到更多的钱财,得到更大的利益,甚至是,封侯拜相,名垂青史! 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吗?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嘛! 这些人中,有这种心思的人还真不在少数。 而源浅,就是他们的拦路石,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而洪培菊的加入又会使源浅再分出一份精力来对付。 源浅有点意外,二皇子最近这几天怎么象换了一个人一样。想来想去,唯一不同之处就是二皇子去了一趟“好邻居”。 而那日,为了做戏,源浅没有陪着二皇子进去。 源浅想了想,将陪着二皇子的两个小厮叫来,仔细询问了那日的情况。 小厮原原本本地将那日在“好邻居”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源浅心下有点明白二皇子因何而异于平日了,“仇士良”,这个冀家丫头难道是提示二皇子,自己未来就是那个“仇士良”? 源浅又恨又怕,不由得陷入了深思。 不过源浅部知道的是,冀鋆对源浅没有太多关注,一来书中根本没有提到这个人,二来,李宓等人帮她打探的情报上来看,这个源浅就是一个比较中规中矩的谋士而已。 这是在二皇子身边,做谋士,有点地位,目前有个官职叫做“长史”,领一份俸禄。 如果在一个县令跟前,就只能是个师爷,生活费都得县令自己掏腰包。 冀鋆的目的确实是“挑拨离间”,可是,她想的是,挑拨二皇子和洪培菊。 冀鋆跟二皇子接触后,结合以前了解的资料分析,二皇子这个人,既不多谋,也不善断。 有点象“熊瞎子掰包谷,掰一个,丢一个”。 冀鋆的想法比较简单粗暴,给他“填鸭式”地塞进去一些“思路”,最好是他以前没有听过或者没有重视的。 如此,二皇子就会好奇,就会探究,慢慢地就会怀疑。 一旦怀疑的种子栽下去,在二皇子这样的人心中,很容易生根发芽。 皇宫中,宁宁安公主和冀忞已经僵持了几天。 几天前,宁安公主发现冀忞身上竟然有特殊的蛊毒! 宁安公主当即认定冀忞的血对她非常有用,于是不管冀忞同意与否,强行将冀忞“请”到玳安宫中。 然后,直接上手取血! 不料,在胁迫冀忞到玳安宫的途中,冀忞却偷偷先行服了一种“毒”。 或者说是,“前体毒”。 这种“毒”是冀鋆通过洪培菊手里的那本小册子的提示琢磨出来的。 因为宝茳曾经偷偷潜入到洪培菊的书房中,看到过这本册子。 但是,宝茳不敢偷走,只是匆匆扫了几眼,宝茳记忆力比较好,短短的时间内,也记了大半。 后来宝茳为了答谢冀鋆和冀忞救她,且帮助她没有嫁给焦贤妃的叔叔做续弦,便将记住的部分默写出来给了冀鋆。 宝茳觉得这上面,每个字自己都认识,可是拼在一起,根本不懂。还不如送了人情。 冀鋆一见,如获至宝。 宝茳确实不能理解,因为,冀鋆反复读了之后,发现这几段文字的顺序被打乱了! 因此,冀忞服了“前体毒”虽然会对身体有损伤,但不会致命。 可是,用她的血治病的宁安公主却会因此中了剧毒! 因为,“前体毒”转入到宁安公主的体内,就是剧毒! 要想解毒,必须得是冀鋆体内的蛊才能进行做到! 因为,“前体毒”是冀鋆的血为基石做出来的。 但“毒”终究是“毒”,虽然不是效力完整的毒,依然有这毒性。 冀忞其实这几天也是周身不适,晚上噩梦连连,但是她看的出来,自己比宁安公主要强上许多,她更加不能够这么轻易的认输! 宁安公主面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嘴唇也是一点血色都无,甚至已经出现青黑。 待腹内一阵绞痛之后,宁安公主大口喘了几口气,恨恨地道, “你,赶快把解药交出来!否则,本宫让你生不如死!” 二人身上有着同一源头的蛊毒,宁安公主痛的时候,冀忞也不舒服。 冀忞斜靠在椅子上,慢慢地道, “我身上没有带解药,笑话!我下毒,还随身带着解药,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何况如果是一个普通人中了这个毒的解药或许有。但是你也知道,你是用蛊之人,你中了这个毒,对普通人的解药有用吗?” 宁安公主, “我不管,你赶快先把解药拿给我,有无用处不劳你费心!” 宁安公主痛楚缓解,面容舒张一些,冀忞也有了力气,轻轻哼了一声道, “不告而取即为偷,不经过他人的同意便去,这就叫抢!你是又偷又抢。一个堂堂的一个公主,还好意思在这里理直气壮的管我要解药?是你自己强行从我身上取血,结果自己中了毒,怪我咯?那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是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哎,我只是觉得老天真是开眼,用这种高明的方式给你一个教训!也是,太简单的方式,你也不会悔悟!” 冀忞顿了顿道, “我堂姐说过,不经风雨怎能见彩虹?我们家芍药也说了,要想做一张好饼,你得把面活好!从面到饼的距离,就是从无知到明理的距离。这些道理都是咸肉汤下面条,不用多盐(言)!” 宁安公主火往上撞, “少给我扯那些有的没的!我是公主,品级比你高,你必须听我的!我现在命令你,去把解药给我取来!” 冀忞毫不为意, “按辈分,我是你父皇的妃子,我就是你的小妈,小妈懂不懂?小妈也是妈!你是公主也得注意孝道,你得孝顺我!我不想去,怎么样?有本事你让宗人府的来,或者请皇后娘娘来!皇后娘娘是你的母后,皇后娘娘还亲切地称我为妹妹,你问问她,我是不是你小妈,至少,是你姨妈!从广宁郡王那边数,我是你舅妈!你对我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麦冬听得直想笑,这小小姐跟着大小姐和芍药她们混得久了,“小妈”“姨妈”“舅妈”这套路都弄出来了。 果然,宁安气得一阵眩晕,一口黑血直直地喷了出去! 这个“妍充容”太气人了! 她一个人,当了她宁安公主“三个妈”! 幸好宫里当妈不用给钱,否则是不是得给她三份!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五十八章 问宁安公主三个问题 宁安公主被冀忞激得生生呕出来一口血,有些暗红。呕出后,除了头晕外,似乎痛楚缓解一些。 这边,冀忞也感到浑身不再紧绷,也松快一点。 看起来,这个“前体毒”跟情绪还有点关系。 挺好! 冀忞暗暗称奇,医学博大精深,这“蛊”据说也属于“医”,很久远以前,就是南疆的人用“蛊”来治疗疾病。 可是随着岁月流逝,有些心思奇异且有不同目的之人,将“蛊”培育出来许多的分支,根据作用不同,有了“正”和“邪”之分。 但冀忞很赞成冀鋆的看法,“刀不杀人人杀人”。 冀忞记得堂姐给她讲过一种药物,花朵绽放时候非常艳丽,而花的包浆可以作为药材,用于止痛,止咳等情况,但也可以使人上瘾,不能自拔,最后倾家荡产,失去健康和生命。 就好比“蛊”在堂姐和婶母那里,就是可以帮助人。 而在有些人的手里,就用来害人。 眼前的宁安公主,看起来邪里邪气,令冀忞十分不喜,因此,决意好好打击一下她的优越感。 别的不说,没说上两句话,直接上来就用一根细细的丝线勒住了冀忞的脖颈, 麦冬猝不及防,不敢上前,因为,麦冬担心即使能够救下来冀忞,冀忞的脖颈怕是也要留上伤痕。 迟疑之际,宁安公主就将冀忞带离开麦冬能够“一招制敌”的范围。 冀忞被宁安公主制住她,宁安公主二话不说,就用小刀将冀忞的手臂割破,然后迫不及待地滴满了整整一碗才罢手! 不是她自己的血,她是真不心疼啊! 冀忞那一刻觉得宁安公主比苏瑾和焦贤妃等人还卑鄙,她们不管如何,总还要迂回一些,要遮掩一些。 这位可好,直接抢!还理所应当!她冀忞又不欠她的! 也不对,冀忞内心涌起一阵悲凉,在宁安公主的心中,或者就是认为,所有人,都欠她的! 如同前世的焦贤妃,明明自己进宫即使不是她一手策划,也是她推波助澜的结果。 明明自己进宫是不得已,她礼国公府的外孙女,镇远将军的唯一嫡女,哪一方面都没有进宫的必要。 可是这般委屈的情形下,却变成了她焦贤妃对冀忞的恩典! “你来到了我福远宫,就是我福远宫的人,礼国公府也好,镇远将军府也好,都鞭长莫及。他们都护不住你,你只有依靠我才能在宫里活下来!活得好!你在宫里的每一步,都有福远宫的辉煌支撑着你,你的一举一动代表着我福远宫的荣辱,代表着我焦贤妃的脸面,你知道我为了你忍受了多少的挤兑和白眼,你要知道感恩!” 感恩? 恩在哪里? 除了打击,折辱,欺骗,出卖,恩在哪里? 哦,对了,在焦贤妃那张颠倒黑白的口里,明明是焦贤妃巧取豪夺几乎拿走了冀忞的全部傍身之物,但是却成了焦贤妃理所当然的理由 “你以为我缺你的钱?你以为你这点钱就能让我东奔西走?你以为我眼皮子就那么浅?你知道不知道你的钱在我这里让我多为难!让我多难做!我不得不低声下气地去求鲁昭容,去求上官淑妃,以前,她们得看我的脸色,如今,我要给他们陪笑脸,为了你,我真是得少活十年!” 说得这么嫌弃,这么不情不愿,却不见她将这些钱退还给冀忞! 后来,冀忞也才知道,这些钱早就被焦贤妃送出宫去给她的叔叔,帮她买了田庄房产! 她那时真是愚蠢啊! 宁安公主身边的两个宫女忙上前将溅到衣衫上的血渍擦拭一番,力求减少浸染的程度。 然后又将温水送到宁安公主的唇边,伺候宁安公主漱口,宁神。 这个房间,冀忞进来的时候,燃着檀香。 但是仔细辨别之后,冀忞感觉檀香中混合着一丝血腥气息。 宁安公主呕吐后,血腥气息愈加浓烈。 宁安公主摆摆手,有宫女忙又去拿了一个香炉。 冀忞开口道, “熏点艾草吧,可以压惊,可以驱邪,还可以净化空气。” 宫女迟疑一下,看向宁安公主,宁安公主愣了一下,又摆摆手,意思是照做。宫女忙屈身施礼后去筹备。 又过来两个嬷嬷快速将地上的血污擦净,最后又用了混着花香的水将地面擦了一遍,血腥气息逐渐被冲淡一些。 宁安公主此时才有点缓过来,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以前,她炼育蛊虫的时候,也曾经吐过血。 可是,很多情况是蛊虫在体内气息不稳,需要紧急使其安静下来。是宁安公主自己主动为之。 或者是类似中原内功“走火入魔”的时候,也会吐血,但是,一般这样的情况,宁安公主都有心理准备。 如此,突然的气血上涌,直至呕出,是第一次。 多年来,她一直与世无争,也顺风顺水。 一个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没有多少人记得的公主,整日里吃喝不愁,也无心权利地位,只是在皇宫中的一个角落,鼓捣着她需要的东西。 一年里,也就有那么一次或者几次,皇上或者她的娘亲向她讨要她的“蛊”或者她的“血”。 他们每次的索要,都会要了宁安公主的半条命! 之后便是长久的休养。 好的方面,宁安公主不用担心“和亲”,不用在乎她的哪个皇兄或者皇弟成为太子,不用担心以后的新皇上会不会对她好。 不好的方面,宁安公主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因为,最近,宁安公主发现取血后,她恢复的时间越来越久。 而且,她体内的蛊也有衰老,颓废的趋势! 宁安公主本来以为自己要认命了,因为,她这个身体,根本到不了所古族。 可是,天无绝人之路,她遇到了体内有解蛊能力的“妍充容”! 但谁又能想到,这个“妍充容”居然摆了她一道! 宁安公主看向冀忞的眼神复杂又气愤。 冀忞想起堂姐和芍药喜欢怼人的一句话, “你瞅啥?” “瞅你咋地?” 冀忞善良地没继续气人,而是平静地问道, “你与所古族什么关系?” “你为何认为我的血有用处?” “你与冀家什么关系?” 第一个问题是宁安公主懂“蛊”,会用“蛊”的关键。 第二个问题,冀忞觉得跟“葡涟”有关。 第三问题,冀忞认为跟自己身上的秘密有关。 宁安公主静静地看着冀忞,没有了刚才的激动,良久,宁安公主道, “我的娘亲,来自所古族。”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五十九章 药鼎 焦贤妃是“四妃”之一,她居住的宫殿自然要有一定的规模。不仅主殿有气势,即使偏殿,甚至宫女和太监居住之处都要好很多。 福远宫的偏殿有好几处,彼此间距离不远,但是距离主殿都不近。 冀忞就住在靠南的偏殿里,距离主殿最远,而且是前世她作为“芩美人”居住的地方。 这里是几间偏殿里,最为偏僻,且院落最为窄小的一处。 冀忞带着麦冬匆匆回来,面上神情平静,内心却已经是巨浪滔天! 宁安公主见没有办法吓住冀忞,索性也不再较劲,毕竟,遭罪受苦的是她自己。 宁安公主也曾经拿着公主的名头恫吓冀忞, “妍充容,我可是公主!秦贵妃宫里的人都看见你进了我的玳安宫,如果你来到我这里之后,我就出了事情,你脱不开干系!我如果不死,还容你狡辩几分,假如我被你害死,你就得给我陪葬!你这个充容也做到头了!” 冀忞不屑一顾, “真好笑!吓唬谁呢?你能不能死,你心里面没点数吗?我看你这些年简直白活!怨不得躲在这个角落里,与世隔绝着,也是,就你这脑仁,出去了,啥也不是,恐怕要么被人卖了数钱,要么被人害了填坑!还你出了事情!你能出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啊!我也想知道我怎么就脱不开干系了!” 宁安公主又一次被冀忞完美噎住。 宁安公主的情形,她不敢声张。 冀忞在赌,因为大周的皇宫里面绝对不许有“蛊”的存在! 宁安公主之所以深居简出,甚至基本不出,几乎是皇宫里一个不存在的人一般,就是因为,她有“蛊”,懂“蛊”的事情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 冀忞猜测,一是,直到现在,皇家也不知道公主的娘亲真实身份。宁安公主为了掩人耳目,因此,找出了一个借口,可以躲在这个角落里衣食无忧,也与世隔绝。 另一个可能,就是宁安公主母女的事情,皇上是知道的,到那时皇上必须要封锁这个消息。不能将女儿如何,就将其“软禁”在这个地方。 无论哪个可能,宁安公主都不敢把这个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宁安公主实在痛得受不住,她从小到大没这么遭罪过。 吓唬不行,就只能来软的, “妍充容,咱俩也没啥仇……” “打住!你让我流了那么多的血,就已经是血海深仇!你娘亲又是所古族,你得知足,你外祖家没跟大周开战,否则就是国仇家恨!咱们两个不死不休!” “你——” 宁安公主没辙了,只好认栽,不认不行啊!太疼了! 宁安公主不知道“百蚁噬心”是什么,但是,她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在紧缩!腹内绞痛丝毫不缓解! 痛楚难耐的时候,耳朵里面也嗡嗡作响! 三个问题,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只是,她要不要云里雾里,真真假假一番? 冀忞道, “公主,我不过想了解一些事情,这对于你这样一个久居深宫,且与世隔绝的,几乎等于方外之人而言,实在无关紧要。你为难,我猜测应该涉及皇家秘辛。不过,公主,你想想,我,能够比较容易地就找到你,你觉得秘辛,对于你我还有何意义?是不是该知道的都早已知道,不该知道永远也不会知道?” 宁安公主表情变幻, “你既然如此说,自然是将你和我都算作该知道的行列里,还问我作甚?” 冀忞淡淡地道, “我知道的,是一个又一个的片段,其中一些关键之处,我没有办法连到一起,我希望公主帮忙解惑。” 宁安公主有些警惕地看着冀忞, “我告诉了你所需要知道的,你不给我解毒怎么办?” 冀忞看着宁安公主的双眼,神色沉静, “我江夏郡王府与礼国公府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冀大将军的女儿冀忞和我都不慎中了“葡涟”,冀大小姐的娘亲是你们所古族的圣女,冀大小姐勉强能够帮我们将这个蛊毒稳定住,但是种种迹象表明,“葡涟”与宫中有关,我入宫后,一路走来能够找到公主,我的目的是为了解毒,不是为了害公主。公主如今的困境,与我无关。” 冀忞所言之意,一是直接告诉宁安公主自己与冀忞,冀鋆之间的关系,自己就是她们在宫里的代言人。二来,也是告诉宁安公主自己的目的,不是为了害宁安公主。 最后,就是正告宁安公主,你如果不是先动手伤人,我也无需被动防卫,最后,你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可不是我的本意。 冀忞看出来宁安公主不是宫外那些,如沮渠青珊,关静秋那般在后宅里跟姐妹,嫡庶,身边伙伴之间斗的昏天黑地,就算是不参与,不出手,遇到的也比宁安公主听到的要多。 换句话,跟宁安公主说话千万不要绕圈圈,容易把宁安公主绕糊涂了。 宁安公主面色微微变了又变,“葡涟”是她娘亲留下来的,因此她知道。 可是,“葡涟”为什么被下到了冀忞和妍充容身上,她却是不知的。 宁安公主试探道, “你对“葡涟”了解多少?” 冀忞, “我又不懂蛊,懂蛊的是冀大小姐,你去问她!” 宁安气结,再次缓口气,换了一个问题, “如我和盘托出,你能给我什么?” 冀忞象看傻子一样看向宁安公主,一瞬间不知道宁安公主是装傻还是真傻。 冀忞最后认定宁安公主是认真的,而且,她听出来宁安公主要的不仅仅是“解毒”,于是,轻叹口气, “我会尽力帮公主摆脱困境。” 这个困境,有眼前的“毒”,还有长远的“自由”。 在没有见到宁安公主的时候,冀忞猜测,可能宁安公主是个“怪胎”,就愿意过这般的生活。 可是,见到之后,看到宁安公主迫切,且不择手段地获取自己身上的血,冀忞坚信,她想摆脱如今的局面。 冀忞不懂“蛊”,即使有“蛊”,按照潘婶的说法,冀忞可能也因为缺乏一份机缘,而无法捕获“蛊”传递的讯息。 但是,冀忞知道,能识别她身上的“葡涟”,对她的血感兴趣,一定是跟所古族有着割不断联系。 而宁安公主在前世几乎销声匿迹一般,冀忞猜测,很有可能,是在她进宫前后,就已悄悄死去,或者,悄悄离宫。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宁安公主一直被软禁于此,除了少数位高权重之人,无人靠近,也无人知晓。 宁安公主听到此话,眼中亮了亮,虽然很快消散,但是,还是能看出来有些愉悦。 宁安公主笑道, “我一见你就知道,你不是为了恩宠而来!你可知我为何知道!算了,我不卖关子了,我现在有求于你,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因为,我知道父皇近几个月身子很不好!他根本不可能有心情宠幸嫔妃!你虽然长得美,可是,还真算不上妲己,褒姒那样能够令我父皇忘乎所以之人。别的不说,你跟鲁昭容相比,你也就是比她年轻一点,活泼一点,论容貌,真是不相上下。” 冀忞, “所以呢?” 宁安公主笑道, “所以,你就是个挡箭牌!是我父皇如今不能流连后宫的挡箭牌!毕竟后宫人多口杂,久不来后宫,必然谣言四起,人心惶惶!我那几个皇兄就得蠢蠢欲动!凭空出现一个祸国妖姬,就可以推到你身上了!” 冀忞垂眸头,没言语,也就等于默认。 宁安公主又一阵绞痛后,苍白的容颜上略微显露的狰狞也随之消散,代之以她绝世的容颜。 宁安公主苦笑, “而我,你知道吗?如今是我父皇的药鼎!我父皇现在靠着我的血续命!我为何着急要你的血,因为我身上的蛊闻到你的气息之后,竟然精神大振!我知道,我的救星来了!” “好邻居”里,二皇子,不,乔装改扮的“周公子”又来了! 这次,他订了五百两银子的“卷饼”,然后,跟潘叔请求,要见见冀大小姐,商讨一下进一步的“合作”事宜。 冀鋆知道,这都是借口,本不想见。 可是,一来如今冀忞在宫里,不能露馅,担心激怒了二皇子,给冀忞带去风险。 二来也想看看二皇子究竟要做些什么,也好早点防备。 再有,冀鋆想,就算是“麻痹”敌人吧! 在“好邻居”的二楼雅间,冀鋆带着芍药和潘叔。 二皇子则只带了源浅一人,对冀鋆说是自己的“账房先生”。 冀鋆一见便知道此人是二皇子的重要谋士。 落座寒暄之后,二皇子劈头一顿“忽悠”,把冀鋆给弄懵了,差点呛水。 二皇子道, “我见冀大小姐容貌清丽,小小年纪就将家里的生意打点得井井有条,真是令人佩服,又令人心疼。别人家的女子,此时,大都在后宅绣绣花,弹弹琴,或者跟三五密友喝茶吃点心。冀大小姐如此操劳,相比令尊令堂也会很担心的!冀大将军远在边境,也不能安心啊!” 冀鋆象看西洋镜一般看着二皇子。 二皇子,“……” 看我干啥?我脸上有花? 难道不应该谦虚一番吗? 还等着我接着夸? 问题是没词了! 二皇子看向源浅,源浅干咳一声,刚要接茬…… 冀鋆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道, “周公子是不是打算以后每日都来我们店里定几百两银子的卷饼?那我就先谢谢公子了!我知道你敬重我大伯,忠勇为国,撇家舍业,但是,身为大周将军,食君禄,忠君事,为了万千黎民百姓,为万里锦绣江山!理当如此!公子不必这么客气,每日在我店里订一百两银子的卷饼就能让我高枕无忧了!潘叔,拿纸笔来!我跟周公子订个合约!” 二皇子,“……” 源浅,“……” 冀鋆一摆手,芍药忙上前给二皇子斟茶。 冀鋆又道, “亲兄弟,明算账!周公子,我绝对不会利用你对我大伯的崇拜,利用你对我大伯的敬仰,利用你对保家卫国将士们的爱戴,来缺斤少两,贪墨你的银子!你就放心吧!我的维多利亚,亚历山大,尼古拉斯,公子周!” 二皇子,“……” 是不是欺负我没文化?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六十章 毁了我,就等于毁了你自己! 还没等二皇子和源浅反应过来,潘叔已经刷刷写写,准备好了一份买卖合同。 二皇子有些气恼地看向源浅,他不明白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明明是他想过来跟冀鋆联络一下感情,用自己「多金」「位尊」的光环狠狠地「迷」住冀鋆,让冀鋆哭着,喊着,倒贴着嫁妆也要进二皇子府。 结果,家底还没来得及显摆,冀鋆先跟自己谈起了生意。 他压根不是为了生意好不? 冀鋆不理睬二皇子犹如吞了黄连一般的神情,热情地道, 「周公子,您是哪家商号的老板?您家从事什么生意?一定帮工人手很多吧,要不怎么总是这么大手笔地订餐呢!下人们遇到你这样的老板,真是好福气!我能跟周公子这样豪爽的人做生意,也是我的幸运啊!来来来!签字,画押,按手印!然后,官府备个案!祝怎么合作愉快!」 二皇子简直要暴走,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跟你合作什么! 不对,是要合作,可不是这个的合作好不? 二皇子原来想的是每天或者是经常性的到冀鋆的店里面露个脸,时不常地来一个大手笔的消费,塑造起「财大气粗」,「腰缠万贯」,「挥金如土」的形象! 狠狠地镇住冀鋆这个满眼都是「阿堵物」的小女子! 然后呢,就借口与冀鋆见见面,当然见面后就要谈天说地,品酒论诗,宫里的宫外的,城里的城外的,这个月的,下个月的…… 二皇子相信,这一套组合拳下去,逐而渐之的就可以笼络住冀鋆。 如此,再提出来一些要求,也不显得突兀。 而且二皇子对自己有着莫名的自信,他因为已经将何妃和邹侧妃这样的可以说是整个大周顶级富豪的女儿娶回来了他的皇子府,二皇子觉得自己如果是说对付那些高门贵女,大家闺秀,或许经验不足,没有太多的把握。 但是对商家出身的女子,他二皇子游刃有余。 更何况冀家的资产,跟着何家和周家比起来那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他思来想去,觉得冀鋆真是没有理由能够拒绝他伸出去的橄榄枝! 至于他的幕僚打听的消息说,冀鋆和李宓彼此中意。 二皇子听完嗤之以鼻,冀鋆进礼国公府也不可能是正妻,给礼国公府的公子做妾,哪里比得上给自己做妾! 冀鋆如果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高门后宅女子,少见外男,见到了一个年貌相当的就一见倾心,矢志不渝。 可是,冀鋆是谁?是商户家的女儿,最重的是利益啊! 同样一笔货物,当然要卖更高的价钱啊! 二皇子很有信心! 如果不是因为侯南提示他,冀鋆的娘亲是所古族的圣女,冀鋆恐怕是无师自通,不精通,也会懂得一些「蛊」的用法。 而「蛊」是可以令二皇子,包括大周人,闻之色变之物。 据说如果是圣女级的人,可以是杀人于无形。 而且是,可以控制人于无形。 据说侯南告诉过二皇子,据说所古族中有的女子会炼制一种「傀儡蛊」。 顾名思义,就是可以将人制成「傀儡」,「傀儡」完全丧失自主意识,即使面对至亲之人,也会毫不留情地举刀便杀。 有些部落的人由于不甚被制成了「傀儡」,结果,亲手将自己的亲人,族人屠杀殆尽! 待「傀儡蛊」失去效力之后,才清醒过来。许多人明白后,无法面对自己所造下的罪行,有的人疯了,有的人自杀谢罪! 即使有苟延残喘活下去的,要么受着良心的谴责,要么因杀孽深 重,也会遭到「蛊」的反噬,最后伤痛而死,而且死状凄惨! 还有的人会制作「情蛊」。 所古族的女子认定某人之后,会给对方体内种上「情蛊」。 如果对方一旦违背誓言,或者移情别恋,就会肠穿肚烂,百爪挠心,最后癫狂无状,浑身溃烂而死! 二皇子听闻这些,不由得毛骨悚然,一阵阵后怕。但是为了他的大业,他又不得不将冀鋆给拉拢过来。 但同时,二皇子也确实是不敢对冀鋆用强。 不过眼前的冀鋆滑不留手,让他简直有一种就像是老虎狮子遇见刺猬无从下口的感觉。 明明是想跟冀鋆话里话外,间接地显摆二皇子的地位,以及金山玉海般的富贵,但是被冀鋆三拐两拐,就变成了要一起做生意,这让二皇子极为崩溃。 冀鋆虽然在嘻嘻哈哈地跟着二皇子东拉西扯,可是,她的心却极为紧张,她一点也不敢放过二皇子的表情变化。 她不知道二皇子的目的,但是知道,二皇子接近她一定跟冀忞,跟冀家,跟礼国公府有关。 同时,能令这位前世毫不犹豫地弑父夺位的人对她「彬彬有礼」,说明,自己身上有令他忌惮的地方。 冀鋆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努力适应自己新的身份。 以前,一直是学习,从小到大,读过的书摞起来,比两个她的身高都要高出许多! 但是,那些书,到了这边,绝大部分都用不上啊!至少,暂时是用不上!别的不说,电子电路啥的,在这里,对于冀鋆,就没有用处啊! 不过,冀鋆在陪着冀忞一起生活的这段时间,冀鋆自己也在不停地学习,也在成长。 比如,如果刚穿越过来那会儿,她面对这个害了忞儿的仇人,恐怕不会给他任何的好脸色! 即使知道,自己没有力量与之对抗,但还是无法做到与之虚与委蛇,谈笑风生。 但如今,冀鋆能够压下深深的恨意,笑意晏晏地应对,她想知道,二皇子,究竟想要什么! 因为,冀鋆觉得,如果知道了二皇子想要什么,前世,忞儿被害的原因就会呼之欲出! 「周公子,您不签字画押,是何缘由?莫不是,您几次三番地来我们小店,又指名要见我这个东家,莫非是为了消遣我?」 冀鋆见二皇子迟迟不落笔,略带不满。 「不不!冀大小姐,您误会了!」源浅忙解释道, 「主要是我们公子做不得主,家中的生意都归老爷统一安排,我们公子这些日子承担了一项庭院的修缮事宜,请来的工匠都是外地的,听说了咱们「好邻居」的卷饼有名,很想品尝一番,我们公子心善,故而为他们订上几次。至于日后长远的合作,还需要请示老爷才能决定。」 二皇子如果在这里签字,按了手印,可不得了! 名字可以胡编一个,但是,手印做不得假! 传出去,二皇子用假名字跟冀家做生意,传到皇上耳中,还不得认为这个儿子太不着调,连个名字都不敢示人!整日里装神弄鬼地欺骗小姑娘,如何能堪当大任? 何况,不以真名字示人也就罢了,你别按手印啊! 按了手印,编再多的名字也没有用啊!这不是蠢是什么?让这样的人继承皇位,叔可忍,婶也不能啊! 源浅内心隐隐觉得对面这个小丫头似乎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皇子府有冀家丫头的眼线? 这个认知令源浅身子不自主地一震! 旋即,源浅又自嘲起来,不可能! 然而,如果是广宁郡王,江夏郡王或者礼国公府的眼线呢? 刚刚展开的一丝笑意又在源浅的脸上僵住。 冀鋆笑道, 「哦,我明白了,就是你家老爷如今没放手给你呢!我看公子年龄也不算小了,至少比我年龄要大,还没有全面接管生意,难道你们家老爷更加看好你的兄弟?」 你现在还没有被立为太子,很大的可能,皇上不喜欢你! 二皇子心下不悦,脸色有些不好看。 源浅忙道, 「所以,我们公子想通过这次修缮事情博得老爷的赏识啊!还请大小姐多多帮忙!」 冀鋆心下冷笑,帮忙?帮你个大头鬼!我恨不得你死上一百次。 冀鋆, 「怎么帮?」 源浅, 「自然是请大小姐出手……」 冀鋆不等源浅说完,「啪」的一声将茶盏摔到了地上,冷笑一声, 「我凭什么帮你?就凭你每天花那点银子买我们的卷饼?我说你们够多不要脸?这么点的小恩小惠就想让我帮你们获得你们家族生意的掌门之位,你们想钱想疯了吧?」 二皇子,「……」 源浅被冀鋆的怒喝也惊得一愣,刚才还和和气气的冀大小姐,忽然发怒,令他猝不及防。 但源浅很快镇定下来, 「冀大小姐,何必说话这样难听!你帮了我们,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源浅索性将话挑明。 「别!」冀鋆一抬手,制止源浅,唇边扬起一丝嘲讽, 「卸磨杀驴的事情我没见过,我也听说过。有些人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不信,你们走吧!权当我没听过这些话!」 二皇子此刻也明白了几分,索性也不装了,他装模作样地饮了一口茶,笑道, 「冀大小姐还是不要这么快地拒绝我,你可知道,你拒绝的是什么?」 二皇子凑近一点,低声且极尽狂妄地道, 「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冀鋆与二皇子拉开距离,看着二皇子压抑且得意,还有点期盼的神情,一字一顿,道 「跟我无关!」 二皇子瞬间变了脸色,浮上一丝狰狞, 「你信不信我可以毁了你!」 室内瞬间异常安静,落针可闻。 冀鋆静静看着二皇子,片刻,冀鋆忽地莞尔一笑, 「毁了我,就等于毁了你自己!你舍得?」 二皇子神情更加扭曲, 「我将你抓进府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冀鋆笑吟吟地看着二皇子,二皇子只觉得冀鋆的笑容异常诡异,然后,一丝似有若无的香气飘散在周围, 在二皇子迷迷糊糊之间,耳边想起冀鋆的声音, 「我被淮安候府的苏瑾下了「葡涟」,你抓了我,我会让你整个二皇子府全部变成傀儡,包括你!」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六十一章 给美琳和苏瑾挖坑 源浅和二皇子终于颇为狼狈地离开了「好邻居」。 临了,冀鋆不忘继续加料, 「有些人不经意间接触到了身上有蛊的人,结果,蛊可能喜欢这个人,就移了过去。有时候,被转移蛊的人根本没有感觉,甚至可以不知不觉在人的身上隐藏很久很久。比如苏瑾姨娘那里,她可能不是所古族人,可是她身上却有着最猛的「葡涟」,「葡涟」者,如葡般枝蔓纠缠,又如涟漪般绵延不绝。不经意间,您身子悄悄地染上了这个「葡涟」也说不准呢!」 苏瑾身上有「葡涟」是不争的事实。 苏瑾本来想用「葡涟」来害自己和忞儿,后来,候南又通过「葡涟」想探寻忞儿记忆深处的秘密。 虽然都没有得逞,但是冀鋆和冀忞也因此劳心费力,而且此「葡涟」一日不去,就是个隐患。 冀鋆也不知道这个「葡涟」究竟还会给自己和忞儿带来什么样的危害。 娘亲不在京城,此前,冀鋆觉得娘亲可能总是惦记所古族的事情,故而迟迟未到。 如今,冀鋆可以肯定,是有人不愿意娘亲进京! 冀鋆想,娘亲好比《射雕英雄传》里面的东邪西毒南帝北丐这些顶级高手,而自己呢,充其量是个刚刚学会降龙十八掌的郭靖。 说不定,自己费劲心力最后也就是「全真七子」,「江南七怪」那个水准的。 所以,对方当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不方在眼里没有关系,正好方便自己悄悄做准备,进行反击。 美琳如前世那般进了二皇子府,而且还带上了苏瑾。 看起来,原书的轨迹还是不那么容易偏离的。 但没关系,先在二皇子和美琳之间种上一根刺,让他们先别那么沆瀣一气。 假如让他们彼此防备,反目成仇就更好了! 潘叔不无忧虑的对冀鋆道, 「大小姐,这个时候跟二皇子撕破脸,是否有点儿为时过早?毕竟我们的实力跟他相比,相差太过悬殊。」 要说如礼国公世子夫人或者是京城哪家的贵女不能够轻易的将他们这样有点分量的商户如何,也还可以办到。 但是一个皇子如果想碾压一个小商户,却完全具备这个实力。 冀鋆道, 「潘叔,您不用担心,我的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轻易不敢毁掉我。但是如果我就此对他们低头和妥协,将后患无穷。」 看二皇子的反应,他明显知道「葡涟」的事情,同时,他明显惧怕「葡涟」。 这就给了冀鋆勇气和信心,众人对「葡涟」全都闻之色变,全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当然了,冀鋆也不知道太多。 不过,冀鋆毫无压力,自己的娘亲是所古族「圣女」,自己就可以是「葡涟」的最终解释权的所有者。 冀鋆说「葡涟」有翅膀,这帮人就能找出羽毛来! 冀鋆想起前世那些被「洗脑」的人们。 她记得,她家的邻居,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白领丽人」。听了讲座说「茄子」,「菠菜」,「芹菜」,「韭菜」,「葱」,「姜」,「蒜」,「南瓜」,「地瓜」等,都要生吃,才能「更好」地吸收其中的「微量元素」。 于是,这位「丽人」一改以前的饮食习惯,以上这些蔬菜全部都生吃。 最后,没过几个月,这位「白领丽人」得了胃病,还呕了血,幸好,发现得早,且救治及时。 如今,冀鋆体内的蛊告诉她,至少在京城,没有「圣女」级别的人物,岂不意味着她就是「蛊」界老大? 就算她这个「老大」技艺 不咋精通,但是,不影响她靠着这个噱头吓唬二皇子啊! 哈哈哈!想到这里,冀鋆做梦都要笑出来! 至少,先把苏瑾推到风口浪尖上,她不是擅长害人吗?也让她尝尝被害,被坑,被磋磨的滋味! 别的不说,候南就不会放过她! 美琳带着苏瑾进了二皇子府,但是与她所预想的皇子府的生活却大相迳庭。 二皇子看在洪培菊敬献了不少「药」的份上,倒也给了美琳体面,没太亏待他。 没有让美琳做侧妃,而是让她做了「庶妃」。 但是美琳不大满意,庶妃是不上皇家玉蝶的,而侧妃却是受皇家册封的。 庶妃也就是听着比侍妾好听一些,当然了,美琳安慰自己,如果二皇子将来能够继承大统,那么她洪美琳至少是个婕妤充容之类的妃子。 实在不济,也能是个小仪,贵嫔之类的。 同时美琳内心还在盼望,就是二皇子目前没有子嗣。 只有何妃生了一个女儿,那么如果她先生下了长子,自然就可以母凭子贵,将来成为皇长子,太子,也未可知! 可惜一连十几天。美琳只在进府第一天见了二皇子一面。 但二皇子那天没有在她的房中留宿,之后十多天,美琳连二皇子的面儿都没有见到! 美琳才感到有些不安。 而府中的下人是从一开始的无视到如今的鄙视,美琳猜测是不是里面有一些什么地方不对劲呢? 苏瑾小心翼翼地劝道, 「庶妃娘娘,您别担心,殿下是要做大事的,哪里能整日里困于后宅?想来是殿下忙过了这一阵,也就来看娘娘了。」 美琳不甘心, 「可是,殿下给了侯府那么多的聘礼,却为何只给我一个庶妃的位子?」 苏瑾心道,觉得你没那么大的用处呗。 不过,苏瑾可不会在这个时候戳美琳的心窝子,她的小命在美琳的手里握着。说点好听的,大家都好,至于是不是事实,谁在乎呢? 苏瑾心下一动,道, 「听说,殿下前几天去了「好邻居」,跟冀鋆聊得很高兴,娘娘,您说,是不是殿下想将这个侧妃的位子给冀鋆啊?」 美琳顿时火起, 「她也配!」 苏瑾也鄙夷地道, 「她当然不配,她跟娘娘比起来,都赶不上您的脚趾头!可是,她会妖术啊!说不定给殿下下点什么「情蛊」,别说侧妃,说不定正妃的位子都得给她呢!」 美琳冷哼一声, 「她想的倒是美!走着瞧!又不是她一个人懂蛊!」 苏瑾不再言语,恰到好处地激起美琳对冀家姐妹的恨意后,就不要再添油加醋,会适得其反。 苏瑾知道,美琳跟她很象,心胸狭隘,又心比天高,为人自私,善妒,狭隘且狠毒。 她们如果想对付一个人,就犹如毒蛇一般,冬季会蛰伏起来,春暖花开,时机成熟,就会伺机而动! 困惑中美琳没有等到二皇子,却等来了候南! 候南带着两个丫鬟和四个婆子来到美琳的院子如入无人之境! 美琳院中只有四个丫鬟。此刻已经被候南带来的五大三粗的婆子给牢牢制住! 而且麻利地将四个丫鬟捆得不能动弹! 苏瑾挣扎两下,也没能逃脱被捆的命运,跟丫鬟不同的是,婆子还在她嘴里塞了一块帕子! 而候南则牢牢地揪住美琳的手腕,力气之大,美琳只觉得手腕碎了一般! 美琳吃痛喊出声,却被候南带来的丫鬟 按住肩膀,又用帕子将嘴给堵住! 然后,候南快速地拿出一个大瓷瓶,有拳头那么粗! 用刀割开苏瑾的手臂,鲜血顺着瓶口滴进瓶中! 美琳看得目瞪口呆!她万万想不到,候南居然明目张胆地取血。 更加要命的是,下一刻,候南如法炮制,又从她的手臂上取血! 而候南看她们的眼神,好像两只小猫小狗。 美琳第一次感觉到恐惧! 候南,***! 她怎么敢这样对自己!自己是二皇子的庶妃,而她只是一个奴才…… 候南却是是奴才,可是那又怎样? 候南丝毫不认为「奴才」是不好听的词,在宫里,候南见得多了,很多妃子名义上是主子,却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而她这样的「奴才」,可以凌驾于她们这些「妃子」的头上,甚至折磨她们,欺凌她们! 二皇子说了,面对洪庶妃不用客气,让她进府的目的,一是洪培菊的药,二是她和苏瑾的血。 谁让她们跟「葡涟」有着割不断地联系呢! 二皇子让她随意取血,但是,一次别太多,别要人命就行。 只要,她候南把「葡涟」运用好,能从冀家姐妹身上找出秘密,弄死两个人,二皇子问都不会问。 看着苏瑾被取血后,瘫倒在地,而美琳则目眦欲裂地瞪向她。 候南坐了下来,擦擦手,小心翼翼地将瓷瓶交给了丫鬟, 「庶妃娘娘可是有什么想问我的?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别骂人,我这个人很讲究礼数的,也很不喜欢污言秽语。骂了我,我如果生了气,后果很严重的!」 被丫鬟扶着坐下去的美琳,此刻靠在丫鬟身上,想到刚才那麻利的取血手法,臂膀生疼,却不敢说什么,生怕,候南一刀歪歪,将自己的喉咙隔断!只能忿忿地看着候南。 候南看她不说话,笑道, 「别这么看着我,庶妃娘娘,你和苏姨娘能为殿下的大业出力,是你们的荣幸,殿下说了,做人呢,一定要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有自己的本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候南的话,苏瑾不敢顶撞,可是美琳忍不了! 虽然知道候南在狐假虎威,可是,也一定有二皇子的纵容,美琳感到万分委屈。 「你说谁想有的没的?我是殿下的庶妃,不是你能随意欺辱的!我要跟殿下说,你——」 候南一个眼神扫过去,目露凶光,美琳生生住了口。 候南, 「你听好了,你和苏姨娘的血对殿下有用,你要惜福!如果你非要惹殿下生气,你就去试试,到时候,殿下会直接将你扔到我的院子里,任我处置,庶妃娘娘,你可愿意?」 候南语气轻松,却透着森森冷意,苏瑾不由得抖成一团!她不要!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六十二章 连环蛊 冀忞从宁安公主这里才知道皇室和包括礼国公府在内的几位开国国公府之间的关系,以及礼国公府和雷霆战将之间的关系。 百余年前,中原大地乃至塞外,正经历着一场人间浩劫。 塞外,即主要位于如今的北燎和燎戎的领地,但当时北燎还没有主宰草原。 那时候,有一只草原劲旅,名唤“北戎”。北燎还只是这只草原劲旅的下辖的一个部落。后来分出去的“燎戎”也有借用这只劲旅威名之意。 北戎所向披靡,经常是几只孤军冲入中原腹地,一路烧杀抢劫,如入无人之境。 安稳度日的中原人在北戎面前,直如草芥,北戎每到之处,对待手无寸铁的中原人,如砍瓜切菜一般。很快,北戎铁骑过处,几乎是村村无人,户户无烟。 而当时的中原之所以在铁骑面前不堪一击,也是因为,当时的中原大地没有一个统一且强大的朝廷,有十一个小国家,或者说割据势力,在彼此争抢土地,扩大自己的势力。 对北戎攻打之处,其他人不仅不会守望相助,施以援手,还乐见其成,因为北戎掠夺屠杀之后不会在这里驻军,于是便成了其他没有被打到的小国的瓜分的肉饼。 一时间,战火纷飞,民不聊生。 后来,这支草原劲旅内部出现了分化,分化的各部又与中原仅存的几股势力互相勾结,互相利用。 今儿这几支人马订立了同盟共同攻打其他几家,明儿,又分化瓦解,重新跟另几路人马搅和到一起,再攻打回来。 中原大地上,这些人又开始了自相残杀,互相击杀,纷乱不堪,有时候某场战争的来龙去脉纷繁复杂,写史书的都没有办法落笔。 然而,这些野心家们杀得兴起,却苦了老百姓。百姓们在铁蹄的间隙中四散奔逃,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人祸未尽,又赶上天灾。初期是夏季的旱灾,接着是秋季的水灾,百姓苦不堪言。 分别来自神梦谷和奇药岭的两位世外高人决定出山,拯救万民于水火。 可是,他们发现,仅凭他们二人,以及所带的有数的几个弟子,所救的人也无非是数十人或数百人,最多是数千人。 虽然数量也不少,可是跟那些经久不息的战火下,源源不断出现的灾民而比,就是杯水车薪,不能够解决根本的问题。 二人相遇之后不久,又遇到了闻讯而来的所古族的大族长兼兼大长老。 原来,此刻,所古族也被战乱所袭扰,没能独善其身。 北戎铁骑与中原一些割据势力接触之后,知道了南疆神秘的所古族。 而有些人出于祸水东引的目的,也想看看他们一直不敢惦记的所古族与所向披靡的北戎铁骑对上,孰胜孰负。 北戎人此刻正狂妄无边,又被一个接一个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不假思索,直奔南疆而去! 然而,他们抵达南疆的时候虽然是冬季,但是那里草木丰茂,气候舒适,漫山遍野开满了不知名且从未见过,又美丽鲜艳的花朵! 微风吹过,传来阵阵花草香气! 骑在马上,放眼望去,犹如置身在仙境一般! 即使下雨时候,空气中也弥漫着草木的清幽味道,这一切哪里是那风沙无边,寒冷干涩的塞外能够相比! 北戎的首领立刻决定攻占这里,且决定要霸占这里! 可是,南疆虽然部族众多,但总体人数却不多。平日里也会因水源,药材,土地,森林,家畜家禽等等打得不可开交。但是,面对强敌,倒也能够做到一致对外。 无他,长久以来,南疆各部族早已在与中原人的交往之中了解到了北戎的残暴,也看到了,几个中原的小国妄图与北戎同流合污,瓜分地盘后惨遭灭国的下场。 是以,他们深知,除了联合起来一起对付这个来自远方,本不该谋面且不讲道理的野蛮人,并没有别的路。 丛林,瘴气,沼泽,猛兽,毒蛇…… 能够想到的方法全部用到了这群志在必得的北戎人身上! 战马和马背上的战士被毒蛇绕颈,尖利的带有毒液的牙齿深深印进他们的肌肤,手中的钢刀成了胡乱挥舞,却只能伤害身边人的利器! 沼泽和瘴气更是令大部队迅速地减员! 最后,北戎的将领愤怒至极,决定一不做二不休! 火攻! 大片树林燃起了熊熊烈火! 蛇虫鼠蚁在里面嘶吼哀嚎!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腥气! 南疆,原本碧草如茵,花团锦簌的世界出现了大片的大片的焦土,火过之处,寸草不生。 本来南疆各部族觉得或许这样可以令北戎知难而退,不料,接下来的事情却令众人不知所措。 北戎的人竟然意外地找到一种油脂,这种油脂可以在没有任何易燃物如木材等的情况下,继续燃烧十几个时辰! 而且,燃烧后,会产生滚滚的浓烟!浓烟遮天蔽日,数日不散! 随着燃烧的时日渐久,浓烟愈发浓重,且逐渐聚集,不易飘散,且当时南疆风少,气候湿润,嗯,致使浓烟能够又长久地在低空中悬浮, 南疆的草木与北疆不同,大量草木需要足够的光照才能顺利生长,致使一些依靠阳光照射的草木无法很好地生长和成熟,尤其是对本地粮食的产量影响更为深重。 因此,本应不愁吃喝的南疆,竟然也出现了饿殍遍野的景象。 族长留下族人隐在岛上,毕竟,隔着海水,北戎骑兵无法上岛。 族长北上寻访解救之法,或许天无绝人之路,族长便遇见了这两位高人。 三人沐浴焚香,闭关七日七夜,终于找到了,找到了一个方法,集三人之力制作出了“连环蛊”! 这个蛊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雷霆战将,几位开国国公和皇家的祖先,就是这个“连环蛊”上的“一环”! 二皇子府的后院。 候南看着手里的瓷瓶,唇角露出一丝笑意,这位二殿下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 候南小心地打开瓷瓶,又万分谨慎地靠近瓶口嗅了嗅,里面有一丝香气,想来是用来掩盖气味的。 这是洪培菊自制的“毒药”,可以令人萎靡不振,接着就会不思茶饭,不出半年,就会气血耗尽而亡。 洪培菊给这个毒药取名“梦里人”,取自唐诗“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中此毒者,犹如终日思念心上人,茶饭不思,最后灯枯油尽。 二皇子将这个名为“梦里人”的毒药交给了候南,二皇子要她去给三皇子下毒! 候南面上不显,但脑子却没停。 二皇子让侯南去害三皇子,一是手上不能沾上兄弟的血! 二来他也担心洪培菊的药会伤到他自己。 其三,二皇子不用源浅等人,是不想用他自己的人,避免事情败露将二皇子牵出来! 侯南毕竟是从焦贤妃宫里出来的,如果害死了二皇子,侯南暴露,也可以用焦贤妃去背锅! 候南想明白了,倒没有多少愤怒。如她这样的人,目前没有实力做主子。 既然不甘心平庸生活,终究不是给这个主子做走狗,就是给那个主子做打手。 候南想在二皇子面前立功,保持住如今她二皇子心目中的地位,从而可以纵容她在一定范围内为所欲为。 可是,候南自认自己也不需要亲自动手。她即使是二皇子的狗,也比苏瑾这样的“狗”更加接近人! “苏嬷嬷”,候南笑得好像遇见了亲人一般。 苏瑾到了二皇子府之后,再称呼她为“苏姨娘”很显然不恰当,于是,自动成为了“苏嬷嬷”! 苏瑾被候南“请”到她的院子里,不敢不来,又心中忐忑, “候姑娘有何吩咐?” 候南将面前的一堆补品和几张银票一起推到了苏瑾面前, “这段时间苏嬷嬷辛苦了!这些补品是给苏嬷嬷补身子的!还请笑纳!” 苏瑾不敢接。 刚刚从她身上取走那一碗的血,看着都晕,哪里敢收她的礼?莫不是,一碗不够,还要取? 不过,苏瑾转念一想,如果真是想取血,候南直接动手,她也没有反抗之力啊! 候南堆起笑容道, “苏嬷嬷,我有一事与你商量,咱们合作,最后,好处咱们两个平分,怎样?” 苏瑾不敢答应,也不敢不答应,她深知在这个说放血就放血女人这里,她说得再好听,也不能相信! 说不定,说不定,下一刻,就是要割她的另一只手臂放血…… 而悲催和绝望的是,她没有办法摆脱! 候南见苏瑾强装镇定,身子已经在不住地颤抖,如果不是靠在椅子上,怕是已经滑落到了地上! 候南对自己能够给苏瑾带来如此强烈的震慑感到很满意,这种能令人惧怕,甚至可以掌控人生死的感觉真好! 候南看苏瑾已经接近崩溃了,于是,凑近苏瑾的耳边低语几句。 苏瑾不可置信地看向候南,结结巴巴地道, “那,那,那样,岂不便宜了冀家那个贱人!” 候南得意一笑, “怎会?只是让她空欢喜一场而已,你不知道三皇子身边的护花使者宁晓涛吗?” 苏瑾一片茫然,她还真不知道! 苏瑾对于朝堂上的男人们事情知之甚少。 候南也不卖关子,冷声道, “所有敢觊觎三皇子的人,都会被这位宁公子惩治得生不如死!”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六十三章 不能便宜了冀鋆 侯南告诉苏瑾的意思就是,让冀鋆“勾引”三皇子。 但以冀鋆这身份,即使就是进了皇子府,连美琳这样的庶妃名分都得不到,最多是个侍妾。 而且三皇子一向不近女色,相反,外界都传他有龙阳之好,假如此传言为真,与之亲近的宁晓涛,定然会让三皇子身边的女人不好过,空虚寂寞冷还是轻的,听说宁晓涛有很多个法子折磨人。 还据说,有的直接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还听说,有的发现的时候,人就在乱葬岗上了…… 这些虽然都是道听途说,但是不妨碍侯南继续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给苏瑾讲,三皇子府里晚上常常会传出来“女鬼”的哭声,据说就是有些不长眼的丫鬟或者借着一些机会故意跟三皇子有了“肌肤之亲”,于是,三皇子不得不收进府里的一些人。 其中不乏一些大家闺秀,好多人觉得,只要能在三皇子身边,即使为奴为婢也心甘情愿。 苏瑾一直就是在淮安侯府里吆五喝六的,跟外面接触很少,因为毕竟只是妾室,所以,有些交际活动,场面上的事情,都是杨氏代表淮安侯府去跟各家女眷交往。 好些年前,苏瑾正得宠的时候,也曾经撒娇要洪培菊说服杨氏带她一起前往去见见世面。 杨氏却不过洪培菊的情面,也曾经带苏瑾去参加过几次贵妇们的聚会。 可是,去了几次之后,苏瑾自己主动不去了。 因为,在那种场合,有的夫人带着庶女,有的带着侄女外甥女的,甚至还有的带着自己兄弟或者大伯兄小叔子家的庶女的,或者是带着远方亲戚家的女孩子的,但是基本没有人带着妾室出来。 然后,毫无悬念地,也就没有人理睬苏瑾。 比淮安侯府门第高的当家主母,即使是杨氏都得陪着小心,苏瑾更是提鞋都不配,给个眼神都不屑。 不如淮安侯家的,也是正儿八经的官家主母,最次也是皇商正妻,也同样看不上苏瑾。 苏瑾又不能跟丫鬟婆子们聊天,别说她看不上丫鬟婆子,更让苏瑾来气的是,有时候去的高门大户里面,那些个丫鬟婆子竟然还看不起她! 一来二去,苏瑾不愿意再跟着杨氏出门应酬,就越来越喜欢在淮安侯府这个小天地里面张牙舞爪。 也因此,侯南断定,苏瑾没有什么见识,就是个“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草包,稍微说一点云山雾罩的东西就能将她唬得一愣一愣的! 这样的人,对她拿出真心,才是愚蠢至极! 侯南发挥了自己在“绿茶教”的特长,真是口若悬河,唾沫星子乱飞! 黑的说成白的已经不能完全体现侯南的本事,那绝对是可以令苏瑾彻底将自己从前的认知颠倒过去,然后,再颠倒回来! 几个颠倒之后,苏瑾已经失去了自我判断能力,完全是侯南说啥就是啥。 侯南对此感到很满意。 她想给三皇子下毒,但是,不能让人怀疑到她自己,冀鋆是最好的挡箭牌! 然而,候南不能去直接哄骗冀鋆,冀鋆肯定不会上当。 但是冀鋆不上钩,又不能执行二皇子的指令。就推给这位苏姨娘好了。 反正最后,事情不成,还有一个陪绑的,甚至是垫背的。 苏瑾答应了候南。 苏瑾毕竟跟冀鋆冀忞在一个府里生活了一年多,知道如何让冀鋆神不知鬼不觉地上当。 不过,在苏瑾看来,这还是太便宜冀鋆了。 即便冀鋆如候南所说,进了三皇子府里面生不如死,就好比是淮安侯府的祝姨娘以前的那种生活,但是冀鋆毕竟是三皇子女人,这个名号足以值得冀鋆忍下去万千苦楚。 在苏瑾的内心,她深恨冀鋆,如果不是她,她早已经将冀忞握在手里,随意揉圆搓扁,哪里能够如今时今日这般,养了多年的女儿没了。 亲生的儿子也前途无望,活得如行尸走肉一般。 苏瑾觉得,冀鋆不配成为“三皇子的女人”!即使是空壳儿的名份都不配! 她就应该被践踏千百万遍,死无葬身之地! 哪怕是一个缥缈的好处! 哪怕是一个虚名儿! 哪怕为了这个虚名,冀鋆要承受万千痛苦,苏瑾也不愿意让冀鋆得到! 京城的一家略显偏僻的酒楼雅间里。 关静秋坐在苏瑾对面,面无表情,听着苏瑾将候南的计划和盘托出。 不过,她适时隐去了宁晓涛的狠毒和三皇子后宅的“鬼哭”。 苏瑾对自己的隐瞒毫不愧疚,连候南都知道的事情,关静秋没理由不知道。如果关静秋连候南的本事都没有,即使她苏瑾不算计她,关静秋也迟早会被人算计! 何况,答应与否,主动权不是在关静秋手里吗? 如果她不肖想不属于她的东西,如果她不贪婪,她又如何会上当受骗? 关静秋接到苏瑾的信之后,犹豫了一番,但是信中提及的“三皇子和冀鋆”让她终于下了决心。 关静秋今儿穿得素雅,简单地梳了垂云髻,一只银簪,两个珍珠耳坠,显得人倒也清秀。 关静秋听完苏瑾的话,淡淡地道, “苏姨娘是想让我给三皇子做妾?” 苏瑾忙道, “关小姐您别误会!您怎么可能做妾室呢?你是关大人的掌上明珠,冀鋆给您提鞋都不配,要做妾室的也得是冀鋆啊!您入了皇子府,至少也得是比我们家美琳强,怎么也得是侧妃啊!” 关静秋冷笑, “那不还是妾!” 苏瑾心下撇嘴,呸!装什么清高!以前还想着给人家李宓做平妻呢! 皇子侧妃也是有品级的! 凭你,也最多是个庶妃,不过是为了哄你,我往好听了说罢了! 苏瑾, “关小姐,话不能这么说。别说皇子侧妃,是皇家玉蝶上面的媳妇,就说三皇子本人,天人之姿,妾身听说,好多名门闺秀为了三皇子就是为奴为婢也心甘情愿呢!妾身没有见过三皇子,不知道那如神仙一般的人儿是什么样,但是妾身有幸见过义国公家的易铭公子,那一刻,不怕关小姐笑话,妾身觉得如果能在公子身边待上一日,就是少活十年也值得!” 关静秋不由沉思起来。 三皇子,是她从来不敢肖想的人。 那是因为,一点可能都没有。 假如,她是嫡女,还有那么一丝的希望。 可惜,她是庶女。 再或者,三皇子不那么俊美卓绝,而她,也有着倾国倾城之姿…… 可惜,三皇子是谪仙一般的容颜,简直美得令人窒息! 而她,关静秋清楚,自己的容貌最多是中上之姿,站在三皇子身前,简直是凤凰脚下的一只山鸡! 难道,就便宜了那个冀鋆! 不!冀鋆就是给三皇子做妾,做丫鬟,都是对三皇子的亵渎! 何况,冀鋆就是个妖女,害了三皇子怎么办? 她关静秋决不能让冀鋆毁了三皇子! “好邻居”这边,冀鋆还不知道,有那么多的人为了让她不“亵渎”到三皇子开始了紧锣密鼓的行动。 冀鋆正跟周桓,李宓和周彪分析冀忞从宫里传回来的消息。 “连环蛊”的事情令几人十分震惊,即使周桓周彪这样的皇家贵胄也不曾听说。 冀鋆, “我理解的连环蛊就是一种彼此牵制,一环扣一环,缺一不可的术法。依照我们如今了解的情形看来,可能忞儿那里是一个切入点。” 周彪点头道, “宁安公主的娘亲来自所古族,可是我们都对此知之甚少,我母妃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位。只知道,跟同安公主前后后宫也有一位公主出生,可是不久就没了音讯,母妃还以为小公主夭折了。加上生母位份不显,所以也就无人问津。” 李宓奇怪道, “生母位份再低,这位公主活得好好的,为何还不为人所知,似乎刻意隐瞒着什么。” 周桓颔首, “我也是这样想,是不是,宁安公主有所古族的血,也是这个“连环蛊”的切入点?或者,皇上一直想找到这个切入点?再或者,皇上的身体与此有关?” 几人闻言,不由得暗暗担忧,皇上的身体状况近半年极为不好。 此刻,如果皇上身体欠安的消息传出,怕是几位皇子会将暗地里的动作放到明面上争! 刚刚稳定一些的局势怕是又要动荡!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六十四章 将计就计 同样不想“便宜”了冀鋆的当然也少不了美琳。 候南找到苏瑾之后,又去找了美琳,将她的计划和盘托出。 候南知道冀鋆不会轻易上当,而且以前一再被美琳,苏瑾算计,可以说,有她们二人在的地方,冀鋆一定会也远远地避开。 因此,这就需要美琳这位“皇子庶妃”出面了。 哪一个棋子也不是没有用处的。 淮安候府,杨氏带着众位姨娘和小姐们聚在一处,陪着美琳闲话。 众人纷纷奉承美琳的福气,对美琳的装扮赞不绝口。 奉承完美琳,也不忘再恭维杨氏和祝姨娘一番。直将二人欢喜得合不拢嘴。 雨珗心大,倒还不觉得怎样,倒是下首坐着的袁姨娘心里面直返酸水。 这个美琳运气倒是好,本来淮安侯府里最不可能嫁去好人家的就是美琳,可是,兜兜转转,美琳竟然进了皇子府! 宝茳也成了郡王的姨娘。 只有她的雨珗命苦,如今没有着落。 袁姨娘的帕子在手里绞得不成样子。 这一切都落在了美琳的眼中,美琳趁着众人围着祝姨娘和杨氏的时候,来到了袁姨娘面前。 “姨娘,看你愁眉不展,可是为雨珗姐姐担心?” 袁姨娘忙起身陪笑道, “可不是,你们都有了好归宿,只有我的雨珗,还上不上,下不下的,我这个做姨娘的真是愁的寝食难安。为她的亲事操碎了心!” 美琳看到还傻乎乎地吃吃喝喝的雨珗,心中暗喜,遂上前亲热地握住袁姨娘道, “姨娘勿忧,我一向跟雨珗姐姐亲厚,我必不会记着姐姐的。” 袁姨娘喜出望外, “那太谢谢娘娘了!我也不奢望雨珗能如你这般命好,而且雨珗也远远比不上你这般聪明,只要人好,家境殷实,府里情形简单,我就一百个满意。” 美琳眼底滑过不屑,面上不显, “姨娘何必妄自菲薄,雨珗妹妹花容月貌,别说富贵人家,就是皇亲贵胄家也是进得的!” 袁姨娘先是一阵惊喜,随即又黯淡了下去,心里也在猜测,难道美琳想让雨珗也进二皇子府帮她固宠? 毕竟,曾经,洪培菊想让玉颜和美琳一起进皇子府的。 可是,雨珗没有美琳曾经入选“皇子妃”的资本,进了皇子府,岂不就是“侍妾”。 明明一样的姐妹,如果,雨珗以后要日日给美琳跪拜,如何使得? 美琳看出来袁姨娘的心思,也不着急,看着袁姨娘的脸色一波波地变幻,直至惨白后,才悄悄附在袁姨娘耳边低语几句。 袁姨娘的脸色再次变幻起来! 二皇子在郊外有一处农庄,里面有一个温泉。温泉周围即使在冬季,也草木丰饶。 三皇子很是喜欢,几次想从二皇子手里买下来,都被二皇子拒绝。 此次,二皇子要为美琳在农庄举办一个“品茶会”特意邀请几位皇子,京城的世家公子和一些名门闺秀前来。 其中,特别令人瞩目的是,邀请了淮安侯府的两位公子和全部后宅女眷。 接到请柬的人家纷纷猜测,这位“洪庶妃”一定是深得二皇子殿下的宠爱,要知道这样的排场,即使何妃和邹侧妃也不曾有过啊! 美琳看着淮安侯府的众人喜滋滋的神情,面上浮着得体的笑容,似乎一切都再自然不过。 可是,她自己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美琳进入二皇子府之后,几乎就再没有见到二皇子。 她也想了很多的方法,给二皇子做点心,做夜宵。 在二皇子议事的书房外面,或者在二皇子进府必经的路上等待二皇子。 这些,毫无例外地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美琳慌了! 没有办法,美琳想起,在侯府,听洪培菊说起过,二皇子身边最得力的谋士源浅。 二皇子等不到,源浅还等不到! 毕竟,在名份上,她是二皇子的女人,源浅至少要维持表面的和气! 源浅静静地听完美琳的“控诉”,心下只觉得无比讽刺,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有吃有喝有名分,还想怎样? 淡然一笑道, “庶妃娘娘想要怎样?” 美琳刚刚说话的时候有点控制不住情绪,自己也觉得失态,可是,如今她顾不得了, “我想怎样先生难道不清楚?我入了殿下的府邸,已经是殿下的庶妃,可是殿下一连这么多天都不来我这里,一问,就是跟先生出去了,再一问,就是跟先生有事情要忙!我没入府的时候,先生经常与家父商量我入府的事情,怎么,我如今进了皇子府,先生却撺掇殿下对我置之不理。难道,我淮安侯府有什么对不住先生的地方?” 源浅的脸立刻沉了下去,这是要拖他下水,让他背上“离间”她和二皇子的名声,为了避嫌,就必须在二皇子面前替她说好话,想得美! 源浅冷声道, “庶妃娘娘慎言!殿下的行踪小人不能过问,殿下的私事小人更无权置喙。” 美琳见源浅不为所动,知道,这激将法,反间计不好使。于是,也不废话,“扑通”一声跪在了源浅面前! 着实令源浅震惊不已! 丹桂苑内,冀鋆看着请柬紧锁眉头,这肯定不是简单的一场宴会。 可是,淮安候府女眷全部被邀请,忞儿如今在宫中,可以找借口不去。 如果冀鋆再不去,怕是会引起猜疑。 冀鋆知道自己是必须要去,龙潭虎穴,也要闯闯看! 可是,贵姨娘怎么办? 如果真的打起来,或者,必要时需要逃出去,她一个人或者还勉强能做到。 如果再顾及贵姨娘,她恐怕…… 正想着,贵姨娘来不及丫鬟通报匆匆走了进来,冀鋆忙站起身让座。 贵姨娘一脸焦灼,摆摆手,示意丫鬟们都退下。 冀鋆看贵姨娘一番素日里的端庄沉稳,心下有些不安,难道,忞儿被人发现了? 旋即摇头,不能慌! 冀鋆扶着贵姨娘坐下道, “姨娘,别急,有话慢慢说。” 贵姨娘深吸口气,平静一些,道, “鋆儿,二皇子府的宴会,你不能去!” “为何?” 贵姨娘见冀鋆疑惑,不解且不信的样子,急道, “徐嬷嬷无意中听到美琳和袁姨娘说起你,说不能便宜了你,我想一定是她们要对你不利!你不能上当,不能去!” 冀鋆一听跟冀忞无关,暗暗松口气,笑道, “姨娘,别担心,他们都是我的手下败将,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贵姨娘皱眉摇头道, “不行,不行!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一个不备,说不定就悔之不及。你不能去冒险。” 冀鋆听到这里,反倒更加坚定了去赴宴的决心。 她慢慢坐到贵姨娘的对面,看着贵姨娘道, “姨娘,我和忞儿都谢谢您真心对我们,您也要相信我,相信我不会涉险,何况还有礼国公府的大公子和桓世子他们。不过,姨娘既然这么说,我有个主意,姨娘可愿意帮我?” 贵姨娘脱口而出, “好!只要我能做到!” 冀鋆心下大安。 离开淮安侯府的马车里,美琳面无表情地随着马车的晃动,身子随之轻轻摇晃。 那日,源浅道, “庶妃娘娘,冀家姐妹说给你的身上下了蛊,您想,殿下怎么可能与您亲近?更加不可能让殿下的孩子带着蛊。是以,殿下才如此。” “何况——”源浅顿了顿,还是直言相告, “冀家大小姐说,可以通过您或者苏姨娘在殿下身上下蛊,殿下千金之躯,怎可冒险?洪庶妃,小人劝您,既然已经入了皇子府,就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其实呢,殿下宽仁,何妃娘娘大度,养几个闲人并不是问题。不过,如果,不小心触怒了殿下,侯爷也保不了您。” 源浅的话直白且生硬,美琳自幼被苏瑾磋磨,比这难听得多的话都没少听,源浅已经足够斯文,美琳不仅不觉得难堪,反倒生出一丝感激。 美琳没有丝毫不悦,向源浅大大方方地施了一礼,含笑道, “谢先生为我解惑!只是冀家姐妹一向狡猾奸诈,还请殿下和先生不要上当才好。我也知道,小心行得万年船,殿下贵重,自然不能涉险。但我如今已经是殿下的人,来日方长,相信总有一日,殿下会了解我的真心,懂得爹爹的苦心。只是,以后还请先生多多提点。” 美琳到底曾经参选过皇子妃,进宫前,又被嬷嬷细心调教,她自己又憋着一口气,勤学苦练,因此,一番话情真意切,没有哭天抹泪,没有自怨自艾,也堪称从容大气,端正得体。 源浅见了不由得也生出一丝好感,也觉得美琳一个如花似玉的好年华,就此老死在二皇子府的后宅,也是可惜。于是,想了想,叹口气道, “庶妃娘娘如有空,还是想想怎么帮殿下解开冀家小姐身上的秘密。或许,娘娘能够博得一线生机。” 美琳的手紧紧攥成了拳! 她的贵人久未露面,她不能坐以待毙! 可恨,这个冀鋆竟然用“蛊”来吓唬二皇子,令二皇子对自己避之不及,那就别怪她翻脸无情!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六十五章 敲打 二日就要去二皇子府的庄子上赴宴。淮安候府里上上下下都忙活起来。 杨氏还不觉得如何,但是后宅的姨娘们,除了贵姨娘,个个都兴奋不已。 以前,再盛大的场合,去的人再多,哪怕侍卫,小厮,丫鬟都有可能有出入的机会,因为,一般各家的贵妇贵女身边肯定少不了伺候的人。 但是,这些姨娘基本是与之无缘,这次,美琳给她们带来这样一个能够外出,且最为接近皇室,亲眼见证皇家气派的机会,真是从心里兴奋,且对美琳极为感激。 美琳对这些人的吹捧奉承,可以说是波澜不惊,于是,又成了美琳“顾念娘家”的依据。 这些不是美琳想要的,眼前这些人就是日日磕头,天天称赞她,把她夸成花,也没有办法帮助美琳摆脱如今的困境。 美琳把一切不幸的根源都归结于冀鋆和冀忞的身上,因此,候南找到她之后,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美琳觉得她做了两手准备,如果雨珗能够成事,那么冀鋆就没有办法进三皇子府,就接着做她的商户女。 同时,雨珗会将一切都推到冀鋆的身上,这样,二皇子为了名声,也不会将一个陷害自己兄弟的女子纳入后宅! 假如雨珗不成事,冀鋆按照候南的安排进了三皇子府,不管三皇子的后宅什么情况,总之,冀鋆就再不可能进二皇子府! 不管怎样,美琳觉得,都可以截断二皇子的心思! 美琳在二皇子府的后花园里发呆,就听着有几人的脚步声响起,抬眼一看,竟然是邹侧妃和身边的关庶妃。 邹侧妃与何妃相比,二人可以说是平分秋色。 可是邹侧妃身边的关庶妃明显容貌更胜几分。 关庶妃,是关宝胜的侄女,也就是关静秋的堂妹。她五官明艳动人,且妆容细致,服侍华美,一眼看去,真是光艳夺人,险些晃花了眼睛。 美琳得过宫里的嬷嬷指导,对自身的行动仪态很是自信,可是在关庶妃面前,见她行动走间稳重自持,神情矜持有度,没来由地升起一种危机感,接着就是一种挫败感。 这位关庶妃的容貌远在自己之上,自家姐妹里面,唯一能跟她打打擂台的,也就是玉颜了! 美琳以为自己曾经在一种贵女之中过关斩将杀入了前五名,险些成为“皇子妃”。而且,看到参选的那些小姐们,也没有几个比玉颜更好,自己跟玉颜是姐妹,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一时间,对自己的容貌有了很盲目的自信。 如今见到关庶妃,美琳深感震撼。 难怪啊,爹爹要玉颜也进二皇子府! 可是,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 她恍惚觉得自己疏忽了什么,细想,又想不起来。 实际上,美琳因为是庶女,一直困于淮安侯府的后宅,对外面了解不多,见识也有限。 她不知道,当时选“皇子妃”的时候,很多人家的当家主母为了自己的女儿能够入选,特意找各种理由将府中容貌秀美的庶女扣在府中。 因此,美琳当时见到的,并不是京城全部才貌出众的贵女,只能说是各个家族最最希望去参选并中选的女孩儿。 美琳向邹侧妃行了礼,又跟关庶妃互相行平礼。 美琳笑道, “两位姐姐这么有空,也来逛园子?” 邹侧妃虽带着微笑,但语气不善, “听闻殿下邀请了你全府的女眷,连姨娘都被邀请了,你的面子可真大啊!” 美琳听出来邹侧妃不快,心下疑惑且不满,但也只能软软地还回去, “可能殿下怜惜妾身刚刚出嫁,思念亲人,故而一并邀请。” 关庶妃凉凉地道, “美琳妹妹可是在拿殿下压我们?你的一句怜惜不要紧,可知道咱们侧妃娘娘要多拿多少银子置办宴会?敢情不花你淮安候府的钱!你自然是不心疼了!” 美琳想起之前,二皇子命源浅送去淮安候府的聘礼,一共有十八台,而且还比较货真价实。令洪培菊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后来听说,是邹侧妃准备的,那应该就是邹侧妃掏的钱呗! 如果邹侧妃不在,美琳一定会怼回去,可是如今只能忍着。 美琳低头柔声道, “殿下说我的几位姐妹不常出门应酬,也担心母亲照顾不到,故而请府里的姨娘帮忙照应。殿下给了淮安候府和我的生身姨娘体面,也是侧妃娘娘的恩典,美琳今后一定尽心侍奉殿下和娘娘,报答殿下和娘娘的恩情。” 邹侧妃冷哼一声道, “报答不报答的,我可不敢奢望。不过,我邹家还不把这点子钱放在眼里。不过,你可把你的娘家人看好了,别妄图攀高枝,做出一些没脸面的事情,如果让我发现了,我绝不会留情面,包括你!” 邹侧妃心里这个气,为了嫁进皇子府,几乎拿出来五分之一的家产! 以为这就结了,嫁进来之后,只要日常生活,怎么也不需要太多的花费。 谁知,二皇子需要的钱却如无底洞一般。 尤其令邹侧妃难以忍受的是,二皇子要纳妾,还得由她去出钱! 二皇子对她说, “美琳是淮安候的女儿,侯府千金,跟你们这些商户出身的不同,而且,她还曾经入选皇子妃,身价自然是小门小户的人家不能比!美琳如果潦草进府,皇家面上无光!” 一句“侯府千金”就把邹侧妃噎住,她想说“何妃也是商户女,还是正妃,你为啥不找何家要钱?” 可是,邹侧妃不敢跟二皇子硬扛,担心二皇子说出更令她难堪的话,他们表面的和气都维持不了了! 心里堵着一口气,总得找地方发泄出去! 关庶妃又道, “美琳妹妹,娘娘为你的事情费心费神,你也不给娘娘倒杯茶致谢啊!” 美琳忍下心中的怨气,忙起身从小丫鬟手里接过刚斟好的茶递给邹侧妃。 “娘娘请用茶,美琳谢娘娘宽仁亲厚!” 美琳屈膝捧着茶盏,邹侧妃却一动不动,自己不接,也没有出口让人去接。 美琳只能这么捧着,没过一会儿,双腿开始打颤,而手臂也开始发酸! 这是邹侧妃在整治她! 关庶妃讥讽的声音再次响起, “美琳妹妹,我听说整个淮安侯府的小姐里面,你是最聪明的那个!聪明人呢,就不要办傻事!一定要摆好自己的位置,你虽然出身侯府,可是,你能帮殿下什么?你是有钱买皇子府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还是,有本事说服大臣们帮殿下排忧解难?竟然什么都没有,就要老老实实,安分守己!别想着歪门邪道勾引殿下!” 美琳这回有点摸不到头脑了,她倒是想勾引,可是她都见不到二皇子,还勾引什么? 美琳直起身子,虽还是捧着茶盏,但是略微缩回了手臂,就不那么难受,她看向关庶妃, “姐姐此话何意?我进府以来,只见殿下一面,姐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实在不能苟同!” “啪”! 邹侧妃伸手拍掉美琳手里的茶盏,冷声道, “你不要以为你将冀鋆弄进府里,就能获得殿下的心!我真是看走了眼,你这刚进府,就动起了心思!你给我等着!” 说罢,带着关庶妃扬长而去! 走了两步,关庶妃忽而转身,笑道, “你还想拉人固宠,你也不看看你是谁?你不过就是淮安候和殿下交易的棋子,你也配!不自量力!” 美琳呆愣在原地! 良久,美琳才缓过神来,谁要将冀鋆嫁给二皇子了! 你是不是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六十六章 碧玉琉璃钗 二皇子府的别院坐落在京城郊外。别院其实以前是一处农庄,最初,此地的蔬菜瓜果相比京郊其他地方产出的要甘甜,饱满。 后来,在山林中,有人,发现了一条小溪,在冬季,也有汩汩流水,且温度并不寒凉。 再后来,二皇子与何妃成亲之后,何老爷子听到此事后,觉得农庄附近定有「热源」。 果然,找来一些懂得堪舆之术的高人查看之后,认定这股温热的溪水来自距离农庄约有几十里外的一处不知名的山上。此山在数十年前曾经有过一次「地龙翻身」。 二皇子命人在小溪周围进行加大加深地挖掘,之后就形成了一个温泉。 如今是初春,京城里青草才刚刚冒头,而这里已经是草长莺飞,一片浓浓绿意。 冀鋆和贵姨娘带着芍药和竹叶静静地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挨着时辰。 忞儿和李芳苓都不在这里,大理寺又有事情绊住了周桓,而且,经过几人的商量,一致决定让周桓留在外面,随时照应,毕竟冀忞那里也需要随时探听消息。 旸旭县主,沺黎县君,和周桓的妹妹远容县主也都来到了此地。 周远容与她寒暄几句之后,特意交给她一只碧玉琉璃钗,并轻声道, 「戴上。」 冀鋆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换下了自己的珠钗。 沮渠青珊,南宫燕等人也是没缺席。 然后,她看到了丰神俊朗的三皇子和身边那个邪魅俊美的宁晓涛! 三皇子一身白衣,整个人如谪仙般飘飘而至,眉眼间神情孤傲疏离,似乎每个睫毛都不染尘埃。双唇微抿,弧度恰到好处。 腰间玉佩上前着一颗红彤彤的宝石,据说,是宁晓涛从西域伤人手里买回来的原石,亲手打磨的! 当真是有价无市! 可能也只有尊贵如三皇子,俊美如三皇子,超凡脱俗如三皇子,才配得上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宝石玉器! 宁晓涛则是如同「显眼包」一般,穿了一件红色的外袍,整个人犹如火之精灵! 行动处,似乎团团烈焰!配以他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令冀鋆想起逃出天庭桎梏的魔头! 冀鋆想起书中,似乎就是在这个庄子里,二皇子要陷害三皇子,灌醉了三皇子,然后制造一个三皇子酒后轻薄婢女的假象。 但是,没有想到,宁晓涛识破了这次局。 同时,二皇子为了让三皇子放下戒备,自己也没少喝酒,结果,被美琳钻了空子。 美琳得以进入二皇子府。 然而,如今美琳已经如愿。 那么,三皇子能否摆脱二皇子的陷害? 还有,冀鋆不明白,为何二皇子很大的精力都放在对付三皇子身上?而对四皇子和五皇子只是顺手为之。 按说,三皇子除了有皇上对他母妃的挂念,以及死党宁晓涛,之外,并没有太多的助力。值得二皇子这么费神吗? 男宾和女宾聚集之处被一丛灌木隔开,但是如今灌木没有长出新的枝叶,因此,两厢的人能够看到彼此。 不过,毕竟有一段距离,在偏远一些的地方,看得不是很真切。 沉思中,冀鋆的目光随着三皇子和宁晓涛离去的身影逐渐放空。 「啪」!一声脆生生的巴掌声,惊到了冀鋆几人。 循声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个丫鬟趴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沮渠青珊一身狼狈,正用帕子使劲地擦着脸,冀鋆一眼就看到,沮渠胸前和下裙摆都是水渍! 沮渠青珊的丫鬟怒生呵斥道, 「你故意 朝我们小姐身上泼茶水,什么居心?」 丫鬟连连磕头道,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奴婢刚刚手抖了一下,实在不是有意的!求小姐饶命,求小姐先息怒,奴婢带您去客房换身衣服吧!我家娘娘为各位小姐都准备了换洗的衣服。」 沮渠青珊的丫鬟「啐」了一声, 「呸!你耍什么花样!让我们小姐去换衣服,然后,你是不是想害我们小姐!」 「哦!」 众人听到这里都互相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些不可言说的东西。 二皇子一直在拉拢户部尚书沮渠岩,户部是大周的钱袋子,有了钱,通往储君之位的距离将会极大地缩短。 可是沮渠岩不为所动。 但是,如果,沮渠青珊成了二皇子的侧妃…… 众人觉得自己「真相」了。 小丫鬟显然没想到沮渠青珊的丫鬟就这么的把话挑明了,一时间也只能一个劲地磕头认错。 「沮渠姐姐,你先别忙着生气,我看着这个丫鬟的衣着与其她负责斟茶布菜的丫鬟服侍不一样,倒是跟何妃娘娘和侧妃娘娘以及庶妃娘娘贴身的丫鬟服饰一样,你问问这个丫鬟是哪位娘娘院子里的,就是兴师问罪也要有个目标不是?」 一个清婉的声音,从一旁响起。 周桓的妹妹,刚刚成为县主的周远容缓步上前。 周远容说完,又似漫不经心地朝冀鋆这边看了一眼,冀鋆觉得她眼中似乎有什么深意。 沮渠青珊的丫鬟闻言立刻道, 「对啊!你说,你是哪里的丫鬟?你的主子是谁?我们小姐的委屈不能白受!让你的主子来给我们小姐道歉!」 小丫鬟略抬头,犹豫了一下,又马上迅速低下了头。 地上,磕头的位置已经见了血迹。 但小丫鬟还是一直在磕头。 周远容走到小丫鬟跟前,轻声道, 「说出来这么难吗?你连自己主子都不知道了?还是,你根本不是二皇子府的人?你混进皇子府,意欲何为?」 小丫鬟懵了。 愣怔间,只听周远容高声道, 「你混进二皇子府,居心叵测,试图对几位殿下不利,妄图谋害皇子,罪名一旦成立,诛你九族都不为过!」 小丫鬟终于害怕了,忙跪爬两步连连给周远容磕头道, 「奴婢是皇子府的丫鬟,奴婢是洪庶妃身边的人,因为这边人手不足,奴婢被管家派到这边帮忙的,县主您可以去问问管家,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 「是啊!」美琳赶快走过来接道, 「县主,我这个丫鬟平日里也是毛手毛脚的,我本来想让她帮忙的同时,也锻炼一番,没想到,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美琳抬眼看到沮渠青珊,瞬间失神,怎么回事?怎么会是沮渠青珊? 周远容将美琳的神情尽收眼底,却不露声色地道, 「哦,原来不是混进皇子府的,也好,找到了主子,沮渠大小姐就不能白受了这样的委屈!」 美琳尴尬地笑道, 「当然,我自会跟沮渠小姐赔罪。」 周远容不理美琳,看向沮渠青珊, 「沮渠大小姐,你无需担心,过会儿,我和丫鬟陪你去更衣,不过,你的委屈我替你讨回来可好?」 沮渠青珊瞬间想到了自己父亲的提醒,在二皇子府一定要小心谨慎。不料还是着了道。 但有江夏郡王家的远容县主陪着就能安心许多了。 沮渠青珊想到这里,点了点头。 周远容冲着 美琳莞尔一笑,道, 「庶妃娘娘,你说了要给沮渠大姐赔罪的,沮渠大小姐也要我将她的委屈讨回来。那就得罪了!」 美琳还没反应过来,周远容扬手一个耳光重重地打向了美琳的脸! 美琳懵了! 周远容笑道, 「你泼了人家一身,人家还你一掌,两下扯平了!」 冀鋆,「……」 这远容,生猛啊! 也不知道,给她当嫂子能镇得住她不? 沮渠青珊也吓了一跳,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周远容挽着离开了。 经过冀鋆身边的时候,冀鋆忽然发现,沮渠青珊也戴着一只「碧玉琉璃钗」!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六十七章 圈套 冀鋆的心中泛起狐疑,她一时间没有弄明白为什么,周远容让她换上这只跟沮渠青珊一样的珠钗。 小丫鬟弄湿沮渠青珊衫的,冀鋆认定,这是故意的。 只是,小丫鬟的目标是沮渠青珊? 或者,是自己? 就是说,有人要对付的是佩戴“碧玉琉璃钗”的人? 难道,周远容要害自己和沮渠青珊? 可是,没有理由啊! 冀鋆细想周远容交给自己珠钗的时候,神情并无异常。 当时,冀鋆以为自己佩戴的“紫金八宝步摇”可能有点“扎眼”或者“逾矩”,毕竟,这是皇子的庄园,讲究多。 来之前,因为忞儿不在,冀鋆无处可问。 贵姨娘等人不是很明白,她倒是去问过慕嬷嬷,慕嬷嬷只是说,不要戴“凤钗”就可以。 冀鋆特意选了这只相对比较“富贵俗气”的步摇,想的就是主打一个“随意”和“贴切”: 你看,我不是商户女嘛!自然是没什么才学,也就是有点钱而已! 什么?你说我满身的“铜臭”! 那就“铜臭”吧!反正本小姐穷得只剩下钱了! 思来想去,也没有个头绪,冀鋆心中烦闷。 这时,关静秋从一旁跑过去,追上已经走远的沮渠青珊,看关静秋拉着沮渠青珊的手,很是关切。 冀鋆别过脸不去看关静秋虚伪的表演。 刚才,还是人家周远容出手,教训了美琳,关静秋就在不远处看着。 如今,看着尘埃落定了,跑出来跟沮渠青珊献殷勤! 真是哪儿哪儿都有她!生怕错过一个拍马屁的机会! 哼哼!别被马蹄子踢飞喽! “冀大小姐!能麻烦你一起陪沮渠姐姐换衣服吗?我们一起去说说笑笑一番,也不那么无趣!” 关静秋扬声冲冀鋆喊道。 冀鋆转头看去,只见关静秋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周远容双眉微蹙,在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去。 而沮渠青珊则是与刚才一般面上满是不悦,对此并无特别在意。 冀鋆刚想找借口拒绝,雨珗和袁姨娘满面春风地过来,一人拉着冀鋆,一人拉着贵姨娘道, “我们一起陪着沮渠大小姐去更衣吧!毕竟这里不比家里,沮渠大小姐人生地不熟的,咱们陪陪她,也好叫她别害怕。” 冀鋆,“……” 她害怕? 我害怕好不好? 袁姨娘说完,有点担心地看向贵姨娘,她想的是,借这个机会跟沮渠青珊这样的尚书家的小姐攀上一点关系。 再有,还有美琳的嘱咐。 袁姨娘担心贵姨娘训斥她,素日贵姨娘对袁姨娘这副时刻想着溜须拍马的行径很是不屑,如果此刻出口教训,她也得受着,谁让人家是“贵妾”,自己只是“妾”呢! 意外的是,贵姨娘竟然没说什么! 冀鋆看向贵姨娘, “姨娘认为可行否?” 贵姨娘摇摇头。 冀鋆充袁姨娘和雨珗笑道, “你们看,姨娘不愿意去,你们去吧!” 接着高声对关静秋道, “关小姐,雨珗姐姐和袁姨娘陪你们去!” 关静秋闻言,袖中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 但是,她又怎么能放弃! 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她可以一起除掉两个碍眼的人! 沮渠青珊,从记事起,自己就得给她当跟班,当打手!虽然,沮渠青珊不似沺黎县主那般暴躁,但是,沮渠青珊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气,加上看关静秋那副蔑视的神情,时刻令关静秋恼恨不已! 而冀鋆,则是令她屡次三番吃瘪,令她在豪门贵妇的道路上越来越远! 关静秋恨冀鋆恨得牙痒痒! 想到这里,关静秋面上浮起特别热忱的笑容,快步过来,拉住冀鋆的手,附在她耳边道, “冀大小姐不去,倒霉的可就是远容县主了,你说,到时候,忞儿和桓世子会不会因为远容县主因你受伤而怪你?” 冀鋆心突地一沉,她猛地看向关静秋! 关静秋见冀鋆掩饰不住的愤恨和慌乱,忽然间特别畅快。 关静秋有些幸灾乐祸地冲着冀鋆眨眨眼,又挑衅地挑了挑眉毛! 冀鋆一瞬间有点懵,待她镇定下来,想着是不是用什么方式制住关静秋的时候,关静秋似乎早有准备,又跑回了沮渠青珊和周远容的身边。 冀鋆见状,深吸一口气,面上现出一丝笑意, “一起去吧!” 一行人刚刚跟着皇子府的引路侍女离开。 男宾那边,传来一声嚎叫! 三皇子洁白无尘的外袍下摆被染湿了一大片的茶渍,上面还沾着几片叶子! 如果但看被茶水弄湿的这块衣袍就象一块抹布一般! 上身虽然没有弄脏,但是,三皇子隐隐面现不悦! 他就知道这个二皇兄没安好心! 可是,没想到是这么给他添堵! 谁不知道他三皇子有“洁癖”! 府中,地上如果看见一根头发,他都会难受得要命! 这个皇兄就是为了恶心他! 本来他们二人一直以来“王不见王”,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自从太子兄长失踪之后,这个二皇兄跟个癞皮狗似的,总是在他身后弄小把戏。 说伤害倒也没伤到哪里去! 可是闹心!非常闹心! 三皇子不认为自己那次遇刺是二皇子所为,他觉得二皇子没有这个胆量。 三皇子想起,十天前,他接到一封信,要他每天午时一人去城北的一个叫做“海风阁”的酒楼二楼的从里面数第三个雅间。 且要他在临窗而坐,但是不能露面。 三皇子第一天的时候空坐了两个时辰。坐的腰酸背痛。 然而,第二天,三皇子看到了他的这位二皇兄,乔装改扮后,带着同样乔装改扮过的源浅,在街边的小摊上,随意要点小菜,假意品尝的。 接着,有个人坐在了他们的对面,低头默默吃饭。 吃完饭,这个人先行离开。 可是,三皇子清清楚楚地看见,离开那人走时在饭碗里放了一个纸包! 而他的二皇兄,则是用自己的碗,替换了那个装有纸包的碗! 天啊!他的这个皇兄在干嘛啊! 这一切颠覆了三皇子的认知! 一直以来,三皇子看不上二皇子,母妃出身不高,容貌在后宫里也一般,二皇子本人文不成武不就,娶了两个商户女做正妃和侧妃,一心只想花天酒地…… 可是,如今,他在做什么? 肯定是秘密的事情啊! 如果不是他与他兄弟多年,如果不是三皇子有那种非常注意细节,而且,对细节还过目不忘的本事,如果不是已经易容非常成功的二皇子有一些他自身特有的举手投足的小动作…… 三皇子认定,除了自己,没有人能够认出那个人是二皇子! 三皇子想起多年前,他自己还很小的时候,母妃曾经告诉过他,假如太子兄长顺利即位,三皇子就去做个“富贵王爷”,跟陇安郡王那样。 但假如,太子出了意外,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六十八章 魔高一尺 三皇子虽然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但周身散着冷冽寒意,似乎下一刻就可以瞬间将冒犯他的人击成碎片。 “失手”的小丫鬟匍匐在地,连磕头都要拼尽全力,全身瑟瑟发抖,牙齿也不停地打战,磕头声轻重不一,足见身子已经着实不受控制。 此刻,三皇子面上的怒气并不是很明显,然而大家都知道,这对于多数情况下都是无甚表情的,对外界变幻没有过多表达的三皇子而言,已经是愤怒到了一定程度。 一向“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宁晓涛在旁边,丝毫没有过来劝解和解围的意思。 整个男宾部这边瞬间安静下来。 众人都心照不宣在等着。来二皇子府上赴宴的人,非富即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十有八九是二皇子皇子要给三皇子难堪。 而三皇子肯定是不想轻易的认栽。 但是至于如何不认,怎么样跟二皇子掰扯这个事情,就不是他们所能掺和的了。 所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尽管但凡能到这里来的,皇亲贵胄也好,世家公子也罢,都不是什么小鬼儿,但是也不能够轻易的掺和到皇子们的纷争之中去。 于是这个局面就诡异的僵持着。 “哈哈哈!”几个干巴巴的笑声从边上迅速地传过来,二皇子府的张管家,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小跑着,过来连连向三皇子告罪道, “三殿下,三殿下,实,实在对不住,实在对不住,这个丫鬟是属下,属下管教不力。您身子金贵,大人大量,千万,千万别,别被这个不知礼数的奴才气坏了身子!烦请殿下随奴才来,奴才为您换上一套干爽的衣服,这个时候儿可千万别着凉,您的贵体如果要是再受了什么风寒,老奴的脑袋保住保不住不要紧,怕是我们二殿下会心疼的。殿下请!” 然而,三皇子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略抬手制止了管家的絮叨。 接着,只听到一声清冽的声音,缓缓升起,只是这语气比初春的冷风还要冷上几分, “你去跟二皇兄说,这个丫鬟我要了。” “啥?”管家有点懵。 宁晓涛上前一步,站在管家的面前,挡住了管家直勾勾盯着三皇子的三角眼。 “把这个丫鬟交给我,我找人来教导教导她规矩,然后过一阵呢,让你们二皇子府看到一个懂礼数知进退的好丫鬟。还有,如果这个丫鬟是你们的家生子的话,就把他们全家的身契也都给三殿下拿来,总不能让人家骨肉分离,咱们三殿下可不是那般黑心烂肠之人!想来,二殿下和三殿下兄弟情深,不会是舍不得吧?” 管家被眼前的一身红衣的俊美男子再次险些晃花了眼,一时间脑子都不好使了! 这是什么情况? 宁晓涛一双烁烁闪耀的桃花眼又微微眯起,森然地瞪着管家道, “哦,我明白了!定是你想让这个丫鬟故意弄湿三殿下的衣衫,然后趁殿下更换衣衫之时,再派人去勾引殿下!哦,不对,不对,你还要在客房内放上一些迷香之类的,让殿下落入你的圈套!为的是败坏殿下的名声!” 管家吓得“扑通”也跟着丫鬟一起跪倒,大呼“冤枉”。 这还不算,管家立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 “宁公子,可别吓唬小人啊!小人可不敢陷害三殿下啊!这就是个误会啊!宁公子,如果您不相信,一会儿,您陪着三殿下一起去更衣!” 宁晓涛不屑地嗤笑一声,皱眉道, “怎么,还想将本公子也一网打尽?” 管家此刻已经汗如雨下,连连又是摆手又是摇头又是磕头, “公子慎言,公子慎言啊!” 三皇子是皇上心尖子上的,这要是传到皇上的耳中,他肯定活不到明日了! 宁晓涛还是自顾自地道, “哦!我知晓了!定是你看上了殿下的玉佩!想趁殿下神思恍惚之际,窃走殿下的玉佩!哼哼,你倒是识货,这枚玉佩世间独此一份。你胃口还真不小!你也不怕撑死!殿下,他觊觎您的这块玉佩,您看怎么处置?” 管家,“……” 我觊觎玉佩?玉佩跟我有毛线关系! 你也说了,这玉佩世上独一无二,问题是我能拿它换钱是咋的? 可是宁晓涛言之凿凿,管家又无力反驳。当然,反驳也不好使。 李宓和周彪对视一眼,都觉得好笑。 众人发现,这个宁晓涛强词夺理的做派,天马行空的思路,一般人还真跟不上! 三皇子看向宁晓涛,淡淡地道, “随你!” 三皇子自己都不觉得,但是周围的人都听得出来,语气瞬间柔和许多。 宁晓涛拾起一根筷子,轻轻敲打着管家的头道, “听着!这个丫鬟洒了殿下一身,肯定有错!可是,煮茶的,烧水的,添柴火的,刷碗的,都脱不开干系!这些人的卖身契还有他们一家子的卖身契,统统送到三皇子府!否则,就治你个不敬皇子的罪!到时候,哼哼!” 宁晓涛的筷子在管家的脖子上敲了敲,又上下蹭了蹭! 管家只好苦着脸陪笑! 知道三皇子和这个宁晓涛凑到一起,不那么容易上当,但是,没想到,这么难缠! 折腾完管家,宁晓涛还是陪三皇子去了客房。 客房在庄园的后半部分,是一个院落,两趟房间分东西两部分,分别招待男宾和女宾。 沮渠青珊在内间更衣,冀鋆和周远容等人候在外间。 雨珗和袁姨娘拉着关静秋说笑,一个劲儿地奉承。 冀鋆有了机会问周远容珠钗的事情。 周远容面上笑意晏晏,但是语气却很是焦灼, “我无意间听到小丫鬟说找一个带着八宝紫玉步摇的女子,说一定要把她衣裙弄湿,才好行动。接着,我就看到你戴着这个步摇,也来不及跟你商量,想着,先换下来再说。就赶快将自己备用的一只发钗拿给你换下来。可是,没有想到,沮渠青珊也戴着这只钗!” 冀鋆也是不解, “这只珠钗你戴过吗?” 周远容摇头, “没有,是前阵子同安公主赏赐的,或许,同安公主也赏了沮渠青珊?” “是当面赏赐?” “不是,是差人送到王府的。” 冀鋆脑子飞快旋转,同安公主赏赐珠钗是寻常事,但十有八九珠钗出了问题。 有人借同安公主的手,将这个与沮渠青珊一样的珠钗送到了周远容的手里! 然后,又借周远容的手,让珠钗到了自己这里。 可是,如此大费周章,就是为了那一杯水? 冀鋆满腹疑虑地将珠钗从头上拔了下来,放在手里摩挲。 不摩挲还好,这珠钗在冀鋆的手指间一摩擦,冀鋆立刻嗅到一股似有若无的晦涩气息,令冀鋆的口鼻有些不舒服。 但是,正在冀鋆想仔细辨别一番的时候,冀鋆体内的蛊虫竟然猛然间颤动一下! 危险! 这就是冀鋆脑中第一个闯进来的信息! 是的,不是毒! 是危险! “小姐!你看,珠钗变色了!” 芍药低呼一声。 冀鋆再一看,果然,珠钗本来通体透明,盈盈浅碧,如今,开始变得灰黑! 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珠钗开始变小…… 接着,冀鋆听到四周出现窸窸窣窣的声响,令人毛骨悚然! 冀鋆有些心惊地看向芍药,芍药则用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满脸的惊恐! 冀鋆心下一沉,坏了!是毒蛇!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六十九章 等待增援 这种声音带来的感觉就是刻在原身骨子里面的恐怖,冀鋆记得芍药告诉过她,原身曾经被毒蛇咬过。 后来,冀鋆的脑海里也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一个小女孩,面对一个蠕动着,发出“嘶嘶”声响时候的那种无助,那种绝望. 因此,原身记忆深处对毒蛇的恐惧根深蒂固,这种恐惧也同时传递给了冀鋆。 同时,而冀鋆本身生长在北方,一路求学也都是在城市里面,没有见过真正的蛇,只是在电视电影图片上看到过,即使是画面的印象,冀鋆也对这个冷血狰狞的生物充满了畏惧。 两者一结合,更加令这恐惧变得沉重且绝望,此刻,危险又突然其来,令人几近窒息。 这个时代又没有先进的医医疗设备和诊察水平,如果真的被毒蛇所伤,几乎就是一击毙命。 冀鋆用指尖使劲抠住手心,力求让自己冷静而且镇定下来。 冀鋆冷冷地看向众人的表情,她发现雨珗和袁姨娘等人一片茫然,看起来也发觉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过很显然对此事一无所知。 雨珗本来想开口问,可是看到冀鋆沉着一张脸,芍药也有点惊惶,不由得生生地把想问的话咽了下去。 而袁姨娘自幼生在南方,没见过蛇,但是却比在北方生活的人对蛇的传言听得多,因此,她虽然没有勇气去印证,但是,也隐隐朝那个方向猜去,加上看到冀鋆和芍药的神情,简直更加确定,一时间双腿打战,吓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但是关静秋则有所不同,她倒是有一些不安,可是,她看到芍药的表情后却不意外,甚至有一丝,对,就是了然! 就是本该如此! 冀鋆还没来得及琢磨为何关静秋会不怕,沮渠青珊和丫鬟从里间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沮渠青珊很显然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冀鋆一眼看到她头上的“碧玉琉璃钗”已经变得青黑! 果然! 窗外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但是,明显迟缓了一些。 冀鋆知道,这是因为自己,芍药和贵姨娘身上都有防备蚊虫鼠疫的药包。 冀鋆来皇子府的庄园,也曾经想过会有人用些小动物来害人。 以前宫斗剧里面有这样的描述,但是,针对女主或者什么人,也就是一条两条蛇,一只两只猫。 可是这次,听声音,十条不止! 冀鋆本身是练过声乐,耳力就好一些,否则,乐谱上音调和节奏的差别如何分辨? 尤其是半拍的情况,如果不能掌握,还唱啥歌!当啦啦队得了! 此刻,由于室内开始诡异地安静起来,外面那些东西行动处所划过的声音开始愈加清晰,而且通过摩擦声的大小,冀鋆甚至甚至可以断定至少有两到三条是体积略大或者是体重巨大的蛇! 难道这就是传说当中的“蚺”或者是“蟒”? 想到此,冀鋆头皮一阵发麻!她真的是有点没有勇气去直面这些可怕的生物。 冀鋆身上有“蛊”护体,可那是用来对付一些偷偷摸摸,隐隐晦晦的手段,在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真的是不堪一击,秒杀成渣! 冷静!冷静!冷静! 冀鋆再次狠狠地抠了自己的手心,一阵剧痛袭来,冀鋆也迅速镇静下来: 这个时节,在京城这样的地方,蛇才刚刚苏醒,体力尚未完全恢复,可以说是战斗力比较弱的时候。 尤其,如今外面天气虽然转暖,但是地表寒气还没有完全散去,蛇这样的生物如果在外面长时间爬行,攻击力还是会大打折扣。 所以,不能慌! 而且,这些蛇很显然是有人此前在温暖的地方驯养的,加上二皇子庄子上有温泉,温度偏高。但是,再高,在春寒料峭的季节,靠着温泉升腾的水汽,也不可能将偌大的皇庄变得如夏季那般。 生物课上,老师讲过,蛇是变温动物,在零上十三度左右就会进入冬眠,而此时,本地温度即使在中午最高也不会达到二十摄氏度。 尤其那种巨型或者大型蟒,对温度的依赖更高! 没有办法,它体型大,维持体力的温度要求就高,同时,降温也快! 想到这里,冀鋆心中更加安定。《亮剑里》的楚云飞说过, “敌人劳师袭远,我军就以逸待劳!” 跟它耗!等待增援! 她豁出去头发和汗毛全都竖起来!也得跟这些魑魅魍魉斗一斗! 首先,要解决内奸! 冀鋆突然低声贵姨娘道, “制住关静秋!” 贵姨娘二话不说,迈步上前一把关静秋从椅子上拽起来,关静秋刚惊呼一声,双臂已经被反捆住! 芍药驾轻就熟地上前用帕子将关静秋的嘴给堵住! 冀鋆却上前将帕子从口中取下,对芍药道, “让她喊!外面那些东西听不懂!” 蛇是几乎没有听力的,它们是靠着腹部贴地感受震动,还是蛇信子感受热度,来辨别要攻击的对象。 沮渠青珊见状大惊,斥道, “冀大小姐!你干什么!” “闭嘴!”冀鋆狠狠地喝道, “你如果看不惯,你就滚!你别怪我不救你!” “你!”沮渠青珊气得小脸泛青,手指直哆嗦。 “好!我去禀告皇子妃,你如此对待侍郎府贵女,你是以下犯上,欺辱贵女,你等着坐牢吧!” “哼哼!”冀鋆不理她,一手压住了关静秋的脖子,低声道, “把解药交出来!” 关静秋面对突如其来的压制很是惊慌,但是她旋即一脸无辜的挣扎道,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冀鋆嘿嘿冷笑,一挥手,贵姨娘,不,应该说是麦芯,如同拖死狗一般,将关静秋拖到窗子跟前。 麦芯是李宓手下的暗卫,被冀鋆借来扮成贵姨娘的模样,陪着冀鋆来赴宴。 因此,自从出了淮安候府起,麦芯就基本不开口。 麦芯的功夫还要远在麦冬之上,即使,重兵围堵,带着冀鋆逃离包围圈也不是难事。 可是,面对这样的攻击,冀鋆不敢轻易让麦芯涉嫌。 麦芯可能面对强敌泰然处之,但是,面对从未见过的狰狞可怖之物,能否,还镇定自若,冀鋆不敢赌。 因此,冀鋆想的是,不能轻易出去。同时,在这个房间布防。 关静秋既然算计她们,她又不怕,身上肯定有防身之物。 冀鋆用手里那只“碧玉琉璃钗”在窗纸上刺破一个小洞,麦芯押着关静秋凑近小孔处。 果然,关静秋身子一阵颤栗,接着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沮渠青珊都吓得顿住脚步,忙问, “怎么了?” 袁姨娘这是已经百分百地确定外面的情况,她喏喏地道, “外面来了好多的蛇!” “啊?”沮渠青珊一下子跌坐在地! 周远容则是手足无措,面色惨白! 关静秋被外面可怕的一幕震得三魂七魄都难以找到。她双目无神,坐在地上喃喃自语, “不,不可能,不可能,他们跟我说只有,只有一条!” 其实那人是跟关静秋说是两条蛇,一条咬沮渠青珊,一条咬的是冀鋆。 目标是冀鋆不假,但是有沮渠青珊做障眼法,还可以归结为“冀鋆的妖术招来了蛇害了沮渠尚书的小姐”! 如此,沮渠尚书虽然不至于跟礼国公府交恶,至少,会疏离。 关静秋觉得她身上带着避蛇的药包,自然无需害怕。 可是,如今,傻子也能看出来,她的那个药包不够塞牙缝的! 冀鋆不再理会关静秋,见她已经瘫软,没有挣扎的力气,命芍药上前从关静秋的身上搜出来避蛇药包。 冀鋆走到沮渠青珊近前,垫着帕子从她头上拔下“碧玉琉璃钗”,冷哼道, “你的好姐妹要害你和我,你看看你头上的钗子,就是用来吸引外面那些蛇的物件,你如果想死得快点,现在就出去!很快你就会剩下一副骨架!倒是可以让我们有机会脱险!” 冀鋆的话落进沮渠青珊的耳中,极为骇人,沮渠青珊已经六神无主,眼睁睁地看着冀鋆的一番动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麦芯把关静秋绑到了柱子上面。防止她再有什么幺蛾子。 接着,麦芯问冀鋆道, “大小姐,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用火!”冀鋆沉声道。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七十章 道高一丈 冀鋆记得以前看过一个电影,为了抵御狼群的袭击,地质队的队员们用火围了一个圈,然后,众人在火圈里躲着。 果然,群狼只敢在火圈的周围嚎叫,伺机攻击,但是确实不敢上前。 冀鋆想,蛇应该也是怕火的。 于是,冀鋆命麦芯和芍药将房间里的桌椅板凳统统拆掉。没有火油这些易燃物,但是,找到许多的蜡烛。 冀鋆拿起几根直径不足两寸的椅子腿,递给沮渠青珊和周远容,告诉她们将蜡油滴到上面! 周远容神情有些复杂,但是没有说什么。 兄长说了,进了皇子府,一是要尽力帮助冀鋆,一定不要让冀鋆陷入困境之中。 可是,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冀鋆没埋怨自己,已经是大度,人家让自己干点粗活,也得认!权当小惩大诫了。 二是,在周桓和周远容的娘亲被贬的日子里,周桓是世子,府里的人不敢对周桓如何。但是,周远容的日子就比较难了。 柳妃虽然不会明着欺辱,但是,背地里的小动作总是不断。 晨昏定省,一不留神,远容就得在冷风中多等一个时辰。 而周远容来请安的时候,同父异母的妹妹娇梨县主才刚刚起床。 周桓知道后,要去质问柳妃,却被母亲拼命拦住,俞妃说不希望周桓背上“耽于内宅琐事”的名声。 而且,如今,柳妃才是周桓的“嫡母”,柳妃心胸狭隘,万一故意设套,一言不合,或者有什么不恰当的动作,柳妃一个“不孝”的罪名,足以令周桓身败名裂!甚至有可能被剥夺世子之位! 俞妃对周桓道, “桓儿,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千万别为我和你妹妹担心,柳妃磋磨我们,是为了发泄,等着她发泄够了,自然就不再将心思放在我们身上。柳妃如今为了儿子和女儿,不敢伤我们的性命!你只要好好为皇上办事,及早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就是不做王爷,也无人能够撼动你的地位之时,就是我们母女出头之日。” 周桓无奈应下。 其实,周桓心里明白,不止是为了让柳妃出气,还有一层原因就是,俞妃的父兄得罪了皇上,皇上要看到江夏郡王的态度。 虽然,俞妃的父兄已经被流放,但是,俞妃作为郡王妃,世子的亲娘,如果还在王府安然无恙,皇上不说,也会有人借机生事。 在被封县主之前,周远容与俞妃相依为命,有时候不得不自己洗衣烧水。 如今,这个活计虽然没做过,但是,却不会令周远容多么为难。 周远容知道大势面前,必须要知道审时度势。 身份啊,面子啊,都比不上命重要! 不过,沮渠青珊就不一样了。 “啥?”沮渠青珊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冀鋆。 她没听错吧? 沮渠青珊的丫鬟芦苇先炸了! 这个冀大小姐制服关静秋也就罢了,芦苇也看出来关静秋肯定肚子里有了坏水。 芦苇见远容县主和袁姨娘等人没动弹,对外面的情况,她也信了几分。 比较,那窸窸窣窣的声音,确实瘆人! 可是,让她们小姐干活,简直岂有此理! 平时,就是点蜡,熄灯,这些活计小姐都不会去做! 她冀鋆,怎么敢! 芦苇杵着没动,神情一览无余。 芍药轻哼一声, “大难临头了,还想摆你们的臭架子!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你要不想活,就痛快地出去!别在这里碍事儿!过会儿,万一,那些东西窜进来,你们手里没有火,先咬你们!可别怪我们见死不救!” 芦苇心里害怕,可是嘴上却不想认输, “你少吓唬人!这是皇子府,这么一个两个的东西,还能成气候是怎地!分明是你们危言耸听!趁机,趁机……” 芍药“咔嚓”掰折一条椅子腿,怒喝道, “趁机什么?” 芦苇不甘示弱, “趁机拿走我们小姐的珠钗!那可是,公主殿下赠与我们小姐的!” 冀鋆闻言,停下手里的动作,冷冷地看向芦苇, “你说什么?” 芦苇被冀鋆看得心里发毛,可是嘴上却不依不饶, “难道不是吗?珠钗变色,许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就说这是用来招蛇的,你厉害,我们都怕你,当然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冀鋆又看向沮渠青珊, “沮渠小姐,你怎么说?” 芦苇在这里大放厥词,沮渠青珊不制止,很显然,是沮渠青珊心思的代言人! 沮渠青珊眼神有些躲闪,不自然地道, “或许有什么误会。” “误会,呵呵!” 冀鋆冷笑两声,心下很是不舒服。 被误会的时候不是没有,但憋屈的是,明明很想任由她们自生自灭,可是,又不能眼睁睁地见死不救。 明明是在帮助她们,却还要背负着“强抢”的恶名。 唉,这是什么? 这不就是没有救世的能力,却还有着慈悲的胸怀。 冀鋆心下有些苦涩,但是,旋即摒弃掉这不快。 不能让烂人烂事影响自己的心情,尤其此刻危急关头。 冀鋆拿起桌上的两块油炸点心,将一只珠钗将点心串起来,外面又裹上一块布。 随即,冀鋆吹起犬笛。 很快,一只黑狗从房间的后面钻了进来。 黑狗体型较大。 但是这个时代,冀鋆猜测可能是驯狗的技术还不是很成熟。 如今能够与与人相处比较融洽的狗的体型都不是很大。 这只黑狗外形上有点儿像前世的萨摩犬。 冀鋆想,在北方,相对而言,毒蛇的毒力也要稍微的低一些。 记得老师说过,那种眼镜蛇,眼镜王蛇,还有竹叶青这类的毒蛇中的“最毒蛇”,都是生活在两广,云南,海南这些气温偏高的地方。外面的温度,这类的蛇到了这边,战斗力也得打折扣! 而且那种体型巨大的蛇通常是无毒的。它们击杀对手,主要是靠缠绕令对手窒息,而并不是说毒液杀伤。 因此,冀鋆选择了体型偏大的狗,就是为了,一旦受到蟒蛇的攻击,至少有挣扎的能力! 冀鋆用关静秋药包里的药粉涂抹在狗的身上。 尤其是头部和颈部。 药粉少,只能如此。 另外,在狗的身上绑上了火把! 此刻,房间里烟已经逐渐浓了起来,远容等人按照冀鋆吩咐用湿帕子堵住口鼻。 麦芯将窗户打开一些,先是扔出去一个熊熊燃烧的火把! 只听,外面响起了“滋滋”的声音!伴随着暴躁的摩挲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冀鋆猜测,这个火把可能砸到了一条蟒蛇身上! 趁着外面纷乱之际,黑狗“嗖”地窜了出去! 冀鋆冲芍药使个眼色,芍药早等不及了! 芍药揪起芦苇的脖领子将她的脑袋贴到窗户上,眼睛正对着刚刚关静秋看向外面的那个小孔。 外面,黑狗已经跃出了群蛇的包围圈! 而地上,十几条小蛇正在争夺着那个包裹着珠钗和点心的布包! 接着,一条几米长,碗口粗的大蛇将这些蛇连同那个布包全部吞进腹中! 血盆大口! 狰狞的蛇头! 狂乱扭动的蛇身! 蛇尾胡乱扫过处,枝折树断! 整个院子一片狼藉! 接着,似乎嗅到了什么不一样的气味,蟒蛇的两只恶狠狠,泛着寒意的眼睛突然射向这边. “啊!” “扑通!” “咣当!” 芦苇尖叫一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倒下去的时候,还碰倒了一个花瓶! 身子压在了一些碎片上!竟然浑然不觉! 或许,她觉得昏过去远比看到这景象更加幸运! “呸!”芍药啐了一口!不屑地道, “真是胆小鬼!刚才不是挺厉害的!还污蔑我们小姐抢东西,你喜欢,你倒是去啊!” 冀鋆神情淡然,冷冷地看向沮渠青珊, “沮渠小姐,要不要也去看看!” “不!不!不!”沮渠青珊拼命地摇头。 她耳力也不错,刚才外面的情形,她凭着以前看到的书本上志怪奇谈的描述,也能想象拼凑出来一些。 能把芦苇当场吓晕过去,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一定是极为恐怖,极为可怕的情形。 她可不能冒险。 她家有个丫鬟就是看到了几个恶狗捕食,撕扯猎物后,血淋淋的样子,此后,丫鬟就疯疯癫癫 这么一想,沮渠青珊马上低头乖乖地朝椅子腿上涂蜡油。 冀鋆不再看她,沉声对众人道, “我们如今,一是要保护自己不要被外面的蛇所伤!二是要尽快让外面的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没有获救之前,咱们一定要守在一起,不要擅自行动!在这个房间里,我冀鋆保证跟大家战斗到最后一刻!可是,如果有人擅自离开房间,或者为别人惹来了灾难,别怪我翻脸无情!” 雨珗和袁姨娘连连点头。 远容道, “冀大小姐,你放心,我们都听你的!” 接着,周远容冷声道, “你们听着!谁胆敢有别的心思,耽误了冀大小姐的计划,等我们获救了,我就对我兄长说,你们意欲谋害于我,你们要知道,谋害县主,谋害皇亲,是死罪!罪无可恕!” 周远容看明白了!关静秋被人撺掇要害冀鋆和沮渠青珊,如今,冀鋆好不容易识破了圈套,而且还稳定住了局面。 这个沮渠青珊就出来搅和! 不知道是真傻还是故意装傻,但不管怎么样,不能被她给拖累了! 周远容眸底闪过一丝狠厉,如果沮渠青珊再不安分,她不介意让她永远闭嘴! 雨珗和袁姨娘忙连连摇头! 沮渠青珊低声道, “县主放心,一切都听冀大小姐的!” 冀鋆颔首,不再理会她们。 冀鋆看到地上的花瓶碎片,萌生出一个主意。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七十一章 关静秋,你比你家的猪脸还大 冀鋆让芍药将地上的碎片收拢起来,接着拣出一些尽可能尖锐的,但是还不能太长的碎瓷片插进桌子上的点心里,又将手里的另一只碧玉琉璃珠钗,同碎片点心混在一起。 同时为了增强效果,也为了印证心中的揣测,冀鋆又让芍药隔着帕子将珠钗在点心上都蹭一蹭,其实她不确定这样是否有用,但是做了也没有坏处不是? 冀鋆猜测这个珠钗可能是有一些特殊的东西,比如易挥发的矿物质,或者,具有防辐射性,或者可以发出某个特殊波长,如此特征,能够刺激刺激外面那些蛇的一些感知器官。 冀鋆记得以前看过一本科普读物,说看电影电视里面一些蛇,比如眼镜蛇,可以跟着驯蛇人的笛声起舞,实际上,是根据驯蛇人脚步的震动而出现的防御反应。 还有一种说法是,笛声的频率可以刺激蛇的皮肤感觉细胞,因此,对笛声有一定回应。 冀鋆想,事已至此,就只能按照这个思路尝试一番,反正,上次那个钗子成功地引起了群蛇的内斗,她乐见其成! 只是可惜,今儿来二皇子府,想的是不被人算计,身上带着的多是解毒,疗伤的药物,没有带毒药! 失算! 冀鋆心生恨意,这是要置她于死地?要动这么大的阵仗?为此,还搭上一个沮渠青珊? 不! 冀鋆否定。 能安排这么大场面的人,完全可以将她单独与其她人隔离开来。 可是,如果,此人,根本不在乎其她人,包括沮渠青珊的死活呢? 冀鋆的心又沉了下去! 正此时,外面,又是一阵犹如暴风雨摧枯拉朽般的猛烈撞击,不用看,也知道外面估计又是一个修罗场! 冀鋆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穿到这里来,跟姨娘斗!跟小姐们斗!跟国公,县主斗! 跟宫里的嫔妃斗! 如今,还要,跟,蛇,斗! 冀鋆有一种打怪闯关的感觉! “小姐,外面有一个大蛇似乎挣扎不那么激烈了!”麦芯有些兴奋地道。 发颤的声音出卖了她内心的惊骇。 作为暗卫,这个时候,面对再恐怖的对手,也得硬着头皮上! 何况,小姐没有让她闯出去,杀了这些骇人的东西。 她如果连观察敌情,都做不得,简直不配被称为“暗卫”! 冀鋆内心其实也在打鼓,她担心,画虎不成反类犬,万一,她们的那个小包袱,刺激得蛇发了狂…… 如此,看来,她赌赢了! 冀鋆努力平复一下狂跳的心,缓缓开口, “此人想害我们,必然会让那些蛇恶上一段时日,老虎也好,豹子也好,甚至,外面的那些蛇也好,饱腹的时候很少会主动攻击人。” 除非,有人在恶意刺激和驱使! 冀鋆咽下了后面的话,她又不想跟沮渠青珊她们商量,而且,沮渠青珊她们什么也做不了。 前面那番话就是为了震慑沮渠青珊和袁姨娘她们,同时告诉她们,自己对付外面这些东西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冀鋆语气平淡,落在沮渠青珊和关静秋等人的耳中却有着说不出的森冷,令人毛骨悚然。 冀鋆逐一看向几人,最后目光落在了关静秋的身上。 冀鋆示意芍药将关静秋口中的帕子拿开。 “说吧!是谁要你这么做的?为了什么?” 冀鋆冷冷开口,虽然唇边还噙着一丝笑意,可是眸中的冷厉足以令关静秋心肝一起颤。 关静秋抬眼看看冀鋆,遂低下头,紧紧抿起来唇。 冀鋆冷笑一声, “关小姐不说?那么,由我来说吧,是苏瑾苏姨娘?哦,她应该没那么大的本事,她最多是条狗,以前呢,这条狗还能咬咬人,如今,这狗的爪子和牙齿已经七零八落,也就是一条能叫的狗了!哦,难道是宫里的哪位娘娘?” 冀鋆想,能够在同安公主的珠钗上动手脚的,宫里肯定有内应。 冀鋆猜测是焦贤妃。 这边关静秋也猛然想到这一层! 其实,原本是苏瑾向她买好,说,美琳要设计冀鋆进入三皇子府。 可是,尽管外间隐隐传闻三皇子“龙阳之好”,而且,宁晓涛会对觊觎三皇子的女人们“痛下杀手”。 冀鋆进三皇子府绝不是什么好事儿,可是,那毕竟是“三皇子的女人”,苏瑾也不想这么让冀鋆有这么一个“名分”。 “我进三皇子府,苏姨娘就觉得我关静秋活该守活寡?”关静秋很是不满。 苏瑾忙陪笑道, “关二小姐,您说哪里话!冀鋆怎么能同您比呢!冀鋆,就是一个商户女,宁晓涛杀了也就杀了,谁还敢为冀鋆跟皇子讨公道?您就不一样了!您爹爹是侍郎大人,三皇子不看僧面看佛面,最多冷落您,可是,却不会薄待您!而且,三皇子总是要开枝散叶的,您想想,给三皇子生下一个玉雪般的小皇孙,就是守半辈子的活寡也值得啊!再说,关小姐您想想,哪家的夫人,下半辈子不都是为了子女而活?” 不得不说,苏瑾到底是后宅中斗出来的,精准地击中关静秋的软肋。 高门大户,三妻四妾太过寻常。正妻与夫君的恩爱时光简直少之又少。 关静秋的印象中,爹爹关宝胜早已经跟嫡母只是面子情,基本不在嫡母房中留宿。自己的娘亲虽然比较得宠,可是,近几年近身侍奉,同房的时候也不多了。 关宝胜更多的时间都是跟新进府的姨娘和同房丫鬟厮混。 她爹倒是没有“龙阳之好”,可是,她姨娘,甚至她嫡母不也是“守活寡”一般。 既然都是“守活寡”,给三皇子“守活寡”,可是比在其他府里强许多啊! 别的不说,就是看着三皇子,就万事足矣! 关静秋切实体会到什么是“秀色可餐”! 然而,看了看镜中的脸,关静秋又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三皇子那天人一般的颜色,兼有皇子的高贵身份,可以说,在大周,几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而她呢,容貌堪堪中上,不得不说,真的比起来,关静秋远远不如嫡姐关静珠,也不如沮渠青珊,李芳苓等人。 何况,关静秋还是庶女!三皇子被这样的人算计,怎么可能轻易认下! 不过,假如,将另一个高门贵女拉下来,胜算是不是就更大一些? 本来,以前,关静秋也不奢望做高门贵公子的正妻,给皇子做妾,也没什么大不了! 三皇子和冀鋆,沮渠青珊的事情做成,她再出面救助,然后,把一切罪责推到冀鋆的身上! 三皇子难道会为了一个商户女跟她和沮渠青珊过不去? 何况,能够不知不觉中招来大狗,面对外面那些蛇也不慌不惧,不是妖女是什么? 如此,完美! 冀鋆见关静秋面色变幻不定,知道自己猜到了一些,但是细节肯定还有出入,可是如今,不是细究的时候。 “你最终要算计的人是谁?” 关静秋依旧不答。 芍药气得,一巴掌扇了过去, “给你脸了是不?你这个时候还在那里装腔作势!如果不是我们小姐,你们现在都得被那两条大蟒蛇吞进肚子里了!你个死不悔改,厚颜无耻的贱人!” 关静秋的一边脸顿时肿得老高,她气急败坏地指着芍药, “你打我?” “我还踢你呢!”芍药说完又一脚踹到关静秋的肩膀上! 关静秋应声倒地。 沮渠青珊见状瑟缩了一下,但是,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活该!让她害人! 雨珗有点担心,万一,事情过去,关静秋会不会迁怒于她们…… 关静秋的发髻散乱,也不管不顾地大喊起来, “你个刁奴,我让我爹把你关起来!” 不料,周远容好整以暇地开口, “关小姐不听众人的劝阻,非要出去,结果,被蛇所伤!是吗?沮渠小姐?” 沮渠青珊心下一惊,这是要站队啊!瞬间,沮渠青珊权衡好局势的利弊,也从善如流地道, “对!是蛇的尾巴扫过来扫过去,伤的关小姐!幸好冀大小姐带着我等齐心协力,将关小姐救回,才免得关小姐死于非命。” “你!你们这等鬼话没人会信!”关静秋大喊,气急败坏地道, “我看见了那条大蛇,它的尾巴能把树干打折,如果真的扫到了我,我哪里还有命在?周远容,你兄长是大理寺的,你难道不知道,我的伤,让仵作一眼便知!你帮着冀鋆颠倒黑白!你不怕你那刚到手的县主之位被圣上收回去!远容县主,你要三思!别被冀鋆那个妖女蛊惑了!” 冀鋆都忍不住笑了,这个时候,关静秋还要跟她们掰扯这个! 冀鋆上前,双目直直看向关静秋,关静秋被芍药按住,动弹不得。 冀鋆用手垫着帕子轻轻拍着关静秋的脸道, “关小姐还知道大理寺的仵作呢?真是令小女子刮目相看啊!至于为何蛇尾扫到关小姐,关小姐还能安然无恙,自然是关小姐的脸大啊!关小姐的脸可是比你们家的母猪的脸都大呢!” 作者声明,作者不大会起名,尤其是独一无二的名字,更是比较为难,因此, 如果出现与谁同名同姓,或者音同字不同等情况,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 作者深深感谢支持我的朋友们,谢谢你们的鼓励!并恳请多提宝贵意见和建议! 求关注!求收藏!求支持!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七十二章 五行阵,五行震! “怎么,这么久了,那些个东西连冀鋆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二皇子听到手下的报告,极为震惊!接着就是一阵阵的气闷! 他按照“教主”的吩咐,特意将冀鋆和三皇子困在这个相对独立的院落。 “客房”离主院较远,只要不是熊熊大火,或者是几十个人一起扯开了嗓子大喊大叫,这边杀人也好,抢劫也好,都不会引起主院的注意。 二皇子知道如今他的名声不能有什么瑕疵,在他的府邸对自己的兄弟和冀家小姐做这样接近于“乱离怪神”的事情,传到皇上那里,他不仅彻底与储君之位无望,而且,还有可能被父皇厌弃,甚至惩罚! 然而,二皇子又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天知道,想把冀鋆,冀忞和他的好皇弟凑到一起又多么难! 如今,能够凑齐两个,对于解开“镇宝楼”秘密,已经有了希望,他不会放弃!他也愿意冒险! “镇宝楼”,百余年来,无人知道这个“楼”具体是什么,在哪里? 而且无人知道怎么进去“镇宝楼”,怎么打开“镇宝楼”!以及如何使用“镇宝楼”! 可是,“绿茶教”教主说,从冀鋆和三皇弟身上就能一窥端倪! 呵呵,二皇子听到这话,简直又想哭又想笑,难怪,三皇弟如此放荡不羁,依然是父皇心尖子上的人。 父皇对这个三皇弟可真是操碎了心啊! 父皇将只有大周皇帝才知道的秘密告诉了三皇弟,不是吗? 二皇子想到这里,不由得更加不甘,凭什么! 如果是太子兄长,他认,太子是皇后的嫡子,又是他的大哥。 可是三皇弟凭什么!还不是凭他那个狐媚的娘亲! 按照“教主”的安排,那些小些的蛇其实都是障眼法,那两条蟒蛇才是真正的主角! 之所以这些蛇只是在院子里横行,冀鋆等人没有受到腹背夹击,主要是因为,蛇到了院子外面,容易失去控制,如果有一条游走到前院客人聚集的地方,就会引起骚乱! 如今,最重要的是,要让蟒蛇缠住冀鋆和三皇子! 此刻,房间中的冀鋆并不知道,自己被人如此设计。她看着屋内愈发浓重的烟气,也有些焦急。 冀鋆意识到这个院落有点类似“孤岛”。加上,二皇子既然将她们引到这里来,肯定会将监视,跟踪,或者保护的人“清理”掉。 何况,进了皇子府的农庄之后,以前在自己身边的人基本都进不来。如果不是,让麦芯扮成贵姨娘,自己如今真是孤立无援! 而最让冀鋆担忧的是,她用犬笛召唤狗狗们,除了一开始招来的那只以外,竟然无法再召唤其她狗狗! “小姐,为什么会这样啊?”芍药着急了。 冀鋆也想不明白,只能揣测道, “或许,是狗狗们被蟒蛇吓到了吧?再或者,是被人有意拦截了。” 冀鋆虽是猜测,但也确实如此。 那只带着火把的狗冲出蛇群的时候,就被二皇子的人发现了! 二皇子不知道犬笛的事情,但是,不妨碍他想到忠犬护主的事情,于是,命弓箭手在院子周围重重把守,有十余条狗狗当场丧命! “那可怎么办啊!”芍药被烟呛得眼泪汪汪,急得团团转。 冀鋆也不停地在咳嗽,可是,内无粮草,外无救兵,难道要坐以待毙? 周围的沮渠青珊等人虽然没有抱怨,可是,看眼神也能看出来焦灼和不安。 正在此时,冀鋆忽然感觉脚下一阵阵传来有节奏的敲击感! “小姐,那些蛇动了!而且,好像在排兵布阵有一样!” 麦芯忽然喊道! 冀鋆心头大骇,她顾不得内心的恐惧,也凑到窗前,朝外看去! 冀鋆发誓,这一定是她从未见过的诡异和恐怖的场面! 几十条约一.两米长的蛇在院子里分散蠕动!逐渐,竟然形成了一个圈! 而两条蟒蛇在圈子的中间,盘曲扭动,一只蛇的蛇头对着另一条的蛇尾! 竟然,竟然,摆出了一个“八卦”的形状! 冀鋆强烈地压下心中的惊骇,此刻,甚至已经忘记了害怕! 外围的群蛇扭动似乎杂乱无章,但冀鋆摒弃杂念之后,忽然发现,这些蛇竟然是按照“五行”分布的! 陈国公府! 冀鋆想起了那些树的排列! 而此时,冀鋆身上的蛊虫开始极为惊骇地躁动! 继而,冀鋆浑身犹如翻江倒海般痛楚起来!似乎,每一寸血管都跟着眼前的蛇一般,在体内,扭曲,蠕动,挣扎,还有,自虐! 对,自虐! 以前,在被美琳下“销骨散”的时候,以及被“葡涟”波及的时候,冀鋆身体虽然也是痛苦难耐,但那个时候,自己的身子是“帮”着自己的。 而此刻,似乎,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在跟自己作对! 冀鋆拼尽气力使劲咬破嘴唇,一丝剧痛令冀鋆的头脑再次清明起来! 如今的情形,是眼前这个“蛇阵”!而且,是依据“五行”催动的! 是针对自己的! “啪嗒”! 两滴血从冀鋆的鼻子中滴落! “小姐!”芍药和麦芯惊呼! 冀鋆抬手抹去鼻子中流出的鲜血,神情更加凝重起来。 看起来这个阵法真是有些邪门! “啪!”芍药气得将一个椅子腿重重地敲在了窗框上! 而外面,一条蟒蛇竟然受惊般一颤! “好芍药!”冀鋆简直喜极而泣! “你可真是我的好芍药!” 冀鋆一下子脱力地趴到了芍药的肩头。 “小姐!”芍药忙将冀鋆放到椅子上。 冀鋆按住芍药要去拿水的手,急急地道, “芍药,快!拿起棍子敲地!越粗越好!争取把现在脚底下的这个节奏打乱!” 芍药瞬间明白过来!赶快找来两根较粗的椅子腿“哐哐哐”朝地上乱敲起来! 而麦芯,远容等人也赶紧有样学样! 外面的蛇顿时乱了套! 此时,外面的风力加大,冀鋆所在房间正处于上风口。 浓烟随风飘向了院子里! 此刻,院子里的蛇,已经无法辨别敲击的命令,加上有浓烟的刺激,开始,四散奔逃。 二皇子等人在放蛇之前就在院子周围洒满了驱蛇的药粉! 群蛇又被逼回了院落! 而此刻,就只能朝着远离浓烟的方向游走! 群蛇就这样齐齐奔向了对面男宾的客房! 此刻,客房里的三皇子已经大汗淋漓!面色苍白! 他不明白,换了一件衣服后,好端端的为何会这般! 而更加令他惊骇的是,院子里为何出现这么多的蛇? 是他的而皇兄要害他? 宁晓涛此刻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身边空无一人! 而最令他恐惧的是,一阵阵浓烟袭来,难道二皇子要将三皇子烧死在这里! “砰!” 一个巨大的身影重重撞击到窗户上! “啊!” 看清楚撞击窗户的体型后,宁晓涛声嘶力竭地喊起来,声音凄厉得,冀鋆都感到耳朵有些不适。 旋即,冀鋆面色一变,那边有人! 此人的声音,还很熟悉!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七十三章 救生火道 冀鋆对这个声音比较熟悉,可是,又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她对宁晓涛的印象深刻,主要是视觉冲击,宁晓涛又没展现出什么音乐天赋,是以,冀鋆没记住宁晓涛的声音特色。 “是宁公子!”周远容沉声道,眉间不知因为浓烟还是因为事情棘手,简直拧成了一团。 宁晓涛在这里,三皇子就在这里。 “三皇子!” 关静秋闻言一怔! 沮渠青珊也讶异地抬起头来! “三殿下也在这里!被那些东西伤到了可怎么好啊?” 关静秋终究有些沉不住气,着急地道。 冀鋆的嘴角不由得撇了一下,自身难保,还惦记着三皇子!难不成这就是女版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沮渠青珊神色未名,试探着道, “这里离主院较远,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容易让那边的人知道,如果三殿下出了意外,我们是不是都脱不开干系?” 是啊,事后,三皇子遇到了危险,而她们安然无恙,她们能置之事外? 可是,即使不能,又怎样? 如果有本事救人,她自己不会先闯出去? 她又不傻,以卵击石的事情她才不会去做! 冀鋆不语。 关静秋心中暗暗焦急,她不希望冀鋆太过突出,更不愿意冀鋆获得一个“救助皇子”的大功。 然而,跟三皇子的性命,以及自己的未来比起来,冀鋆的风头就不值一提了。 关静秋暗暗思量,如果三皇子遭遇不测,依着皇上对三皇子的疼爱,她们这些人势必要给三皇子陪葬! 虽然冀鋆也好,沮渠青珊也好,周远容也好,关静秋根本不在乎,可是她在乎自己的命啊! 关静秋挤出一个讨好的笑脸, “冀大小姐,我们这些人里面,你是最聪明,最能干,最有谋略的,你想想办法,救救三皇子好不好?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给你赔不是!我死没有关系,只要你能将三皇子救出来!我来生给你做牛做马,绝无二话!” 冀鋆冷冷看了关静秋一眼,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 这个时候了,还妄图用“激将法”,想用道德绑架的方式哄着她做冤大头,是不是关静秋觉得她冀鋆特别好骗? 这么想在三皇子面前刷存在感,自己去救啊! 冀鋆张了张嘴,眼看着关静秋的眼中燃起了希望的小火焰,而且越来越旺,但是,就在关静秋以为冀鋆要说什么的时候,冀鋆又合上双唇,咽了一下口水! 关静秋气愤地喘起粗气,结果,一口烟吞进嗓子,顿时剧烈咳嗽起来! “你这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我们小姐有办法!我们小姐有办法,还用得着跟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耗在这里!说得好像我们小姐故意见死不救似的!我告诉你,我们小姐如果能对付得了外面的那些东西,第一个就把你扔下!” 芍药被关静秋气得语无伦次起来。 周远容心思细腻,后宅中的弯弯绕绕更是瞒不过她,听到关静秋的话,也很是不满, “关小姐,什么叫做你给冀大小姐做牛做马?你给冀大小姐做牛做马,是你应该为你迫害冀大小姐的行为忏悔和赎罪,跟冀大小姐救三皇子毫无关系,说得自己好像多么伟大,多么无私一样,好像冀大小姐救出三皇子,不是冀大小姐的本事和善良,而是你的无私和伟大。见过会算计的,没见过你这么算计的,生死攸关,你还想着空手套白狼!” “没有,我没有!咳咳咳!”关静秋连连辩解,对于周远容,她不敢顶撞。 周远容不再理会关静秋,转向冀鋆,柔声道, “冀大小姐,如果三皇子殿下真的遇到不测,圣上盛怒之下,我们可能难逃一死,如果都是死,我也不愿意看着你如今去冒险葬身蛇口。到了那一天,我们至少能在一起,也有个体面。” 冀鋆心下有点触动,周远容虽然是皇亲国戚,可是,她到底身份尴尬,虽然刚刚受封县主,但是她这个县主的位子还没坐热乎,而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这个县主的“含金量”比不是沺黎,旸旭。 何况,在京城,这样的皇亲国戚简直不要太多。 皇上一怒,周桓周彪都未必能独善其身,何况是周远容! 但此时此刻,周远容能够设身处地为自己着想,站在自己这边,没有想着先推自己出去,冀鋆很是感激。 毕竟,三皇子和自己之间,犹如云泥。 冀鋆此前见过许多拜高踩低的。 明明人家位高权重,他们得不到一点的关照! 明明人家身家千亿,他们分不到一分一毫! 可是,很多人还是争先恐后地跪舔,吹捧,而且,还不时地践踏着弱者的尊严去捧臭脚! 如周远容这般能够平等待她,在这样一个时代,不因三皇子的尊贵,而无视自己的性命,实属不易。 如此,冀鋆真是得好好想想该怎么摆脱这个困境!至少为了远容不被三皇子的不测而受到连累。 冀鋆看明白了,如果她想好好活着,就不能任由三皇子死! 如果想周远容好好的,也不能任由三皇子死! 可是,外面那些东西超出了她的能力啊! 不!或许有一线生机也说不定! 冀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个蛇群的“五行阵”被芍药等人胡乱的敲击扰乱了! 可是,之前,那个“五行阵”扰乱了自己! 就是说,用来对付自己的是这个“五行阵”!而不是外面的那群蛇! 体内的蛊此刻再次跃动起来,而传递给冀鋆的不是“恐惧”,而是“雀跃”! 对,是一种“胜利”的“雀跃”! 就是说,芍药她们的“震动”不仅仅是破坏了“五行阵”的威力,而且,还减弱了危险! 难道,这些蛇就是用来组成阵法的,而对人,或者对有着蛊的自己没有攻击能力? 想到这里,冀鋆精神大振! 她好像看到曙光了! 另一侧男宾客房中,三皇子青筋暴起,整个人痛苦不堪! “哇!”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殿下!”宁晓涛一见,大惊失色! 宁晓涛也嗅到了空气中的烟尘,透过窗纸看到了对面的浓烟,他不笨,瞬间受到启发,也连忙找到一些纸张,木料,在房间里点了一堆火,很快,房间内充满了滚滚浓烟。 不知道是因为烟火的原因,还是其它,外面群蛇的速度迟缓下来。 三皇子摆摆手,示意还好,他帮不上宁晓涛,可是也不想拖后腿。 因此,他刚才内心百般煎熬,他也不曾哼出一声。 眼前的宁晓涛,素日里,洁白的帕子上沾了一点的水渍,都会嫌弃地扔掉! 如今,头发散乱,满脸的烟灰,身上的红衣也破了好几处。 三皇子心下一痛,瞬间,又一口血呕了出来! “砰!”宁晓涛还没来得及喊出口,窗户被蟒蛇的蛇尾重重地打掉! 眼前,就是一片狼藉而恐怖的场面! 躁狂的巨蟒!无头苍蝇一般胡乱甩头扬尾!所到处,摧枯拉朽一般! 小一些的蛇,缠绕成团!互相撕咬!骇人至极! 可是,三皇子却并没有被吓到,他被眼前的另一个景象所吸引: 在通向他们这边的路上,出现一条路! 路的两侧是熊熊燃烧的火把,火势强劲,众蛇纷纷避让!即使,体型巨大的两条蟒蛇也不敢越过! 在两排烟火之中,一个青衣女子,眉目清丽,面色沉着,一只手举着火把,另一只手握着一柄寒光凛凛的匕首,正朝他缓步走来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七十四章 英雄救美 三皇子此刻忽然间感到周遭一片寂静,什么都听不到,只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院落里,一条用火堆砌出来的小路上,急急走来的少女。 此刻,从她的身后飞出来的木棍带着火,一根接一根地落在前面。 少女已经走到院落中间,距离他的房间还有十几步远。 然而,在火把未及的地方,有十几条蛇横亘在少女和他们之间。其中最大的一条有碗口粗。 少女停下了脚步,风扬起她的裙裾,手中的火把也随着风升腾起烟尘和火星。 少女整个人犹如火中精灵,她虽然脸上有烟尘灰渍,头发有些散乱,衣衫也有破损,向他走来的时候,完全不能同“温婉”“端庄”搭上边。 但是,一双镇定,勇敢,明亮的双眸却犹如暗夜星辰,照耀了三皇子阴郁的心。 冀鋆见对面的两个人就在那里杵着,也不帮忙,也不想着法子跟自己汇合,不仅又气又急又怕! “喂,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点扔火把,把这些蛇赶一边去!我来接你们!咳咳咳!” 冀鋆大声喊着,嗓子因为浓烟呛得有些嘶哑,她也知道这种情况下发声,对嗓子伤害极大,可是顾不得了。 性命和爱好相比,爱好就不值一提了! 宁晓涛也反应过来,立刻行动起来。 不得不说,宁晓涛还不是那么高高在上,不似素日里显得那般“十指不沾阳春水”,行动力还是蛮强的。 主要是,他小时候,他的姨娘见他生的貌美,担心嫡母和嫡兄嫉恨,于是,每天都给他的脸涂黑,尽力扮丑。 长大一点,嫡母故意放任他,他时常跟着仆人去街市上玩耍。当然,也是扮成一个其貌不扬,普通人家的小孩子。 虽然是宁国公府的少爷,但是,对市井琐事也不是一无所知。 本来也许就这样懒散下去,不成为纨绔,也得是个废物。 但那日,三皇子应邀参加宁国公世子的生辰宴会。 宁晓涛在生辰宴会上不小心惹怒了世子,被世子责罚。 彼时,宁晓涛的真容已经无法瞒住,引起了嫡母和世子的嫉恨,借机将妒火发泄到宁晓涛的身上! 不料,却被三皇子所救! 从那之后,宁晓涛的命运走上了另一条道路。 宁晓涛也学着冀鋆这边的做法,将一根根火把扔向冀鋆附近,力求与冀鋆走过来的路连上! 可是,宁晓涛手上的准头当然不能跟麦芯比,麦芯是专业人士。 甚至比不上芍药! 芍药一边敲击地面,一边递给麦芯已经燃烧好的火把,有条不紊。 而且,芍药偶尔也扔出火把的时候,基本也不会有太大的偏差。 可是,宁晓涛扔过来的火把没有章法不说,准头也不行。有几个飞到了一边,还有的砸到了蛇的身上!蛇吃痛,顿时剧烈挣扎!有的甚至不管不顾地落到了冀鋆的跟前! 幸好,麦芯眼疾手快,及时用暗器将几条不大的蛇打死! 然而,那天碗口粗的蛇则慌不择路顺着没有火的地方冲着冀鋆爬过来! 冀鋆大惊! 麦芯也急得立刻扔过来两个火把!一个正中头部!一个砸到了蛇身上! 这条蛇扭曲盘卷,在地上翻滚摩擦,一时间,将已经堆砌好的“火道”给打开了一个缺口! “小姐!” 麦芯和芍药齐齐惊呼! 三皇子也愕然呆住! 冀鋆身后,一条卧地许久的蟒蛇突然腾空而起,直直向冀鋆砸了过来! 巨大的阴影一下罩住了冀鋆! 冀鋆内心绝望一片,完了! 她紧咬牙关,闭上双眼,将火把举过头顶,匕首护住面门,摒弃杂念,根据声音气流辨别蛇头的位置! 三皇子双目欲裂,内心忽然被什么东西瞬间拽向深渊! 顿时,口中一片腥咸!鲜血顺着口角汩汩流下,他浑然不觉! “呼!” 蟒蛇张着大口,重重落下! “滋!” 火把准确地击中了距离蟒蛇头部约两尺的地方! 蟒蛇再次扭曲身形向上盘旋!尾巴再次将地上的火把扫的七零八落,支离破碎! 此刻冀鋆手中已经没有了火把,刚刚火把被蛇身重重拗断!顺带将冀鋆的虎口震伤! 冀鋆依旧没有睁开双眼,她双手紧握匕首!脑海里飞速计算着: 如今外面的气温不超过零上十度! 蟒蛇的攻击力突然增强,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类似人类的“强心剂”,或者类似,野外被冻之人,为了保护重要脏器,血液会集中到头部心脏等部位,然后,大脑中枢神经系统会出现错误判断,以为此刻,周围温度上升,反而会脱掉本已经不能御寒的衣物,从而加速冻伤进程! 也就是说,此刻,蟒蛇是强弩之末! 那么,攻击它的心脏! 腹部靠近头的位置! “呼!” 又一次俯身下落! 冀鋆双手握紧匕首!辨别着方向,随着下坠的气流,也迅速将身形放低。 然后,冀鋆突然侧身闪过那股风,手中匕首迅速向风力最强方向的中心划去! “噗!” “噗!” 一股热流兜头喷了冀鋆一身! 旋即,冀鋆后背抵住了一个宽厚的胸膛,并随之几个跳跃! 冀鋆想睁开眼睛,一个声音低低地想起, “先别看!是我!” 李宓! 冀鋆的心一瞬间停了一下,旋即猛烈跳动起来! 接着,冀鋆感到一阵脱力,晕了过去! “好邻居”后堂,冀鋆从梦中惊醒,看到,周围熟悉的房间和熟悉的床铺,还有一脸焦急的潘婶和芍药,才知道,那个噩梦终于过去了! 潘婶见冀鋆醒来,喜极而泣。 芍药忙给冀鋆拿来温水。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絮叨中,冀鋆才知道,那只冲出蛇圈的狗狗,找到了李宓。 李宓和周桓带人及时赶到! 冀鋆刺向蟒蛇的时候,李宓的剑也一并刺了过来! 结果,用力过猛,蛇血喷了冀鋆一身! 潘婶擦了擦眼泪道, “大小姐,你可吓死我了!你如有个好歹,我怎么跟你娘交代啊!” 冀鋆看着潘婶的眼睛肿成了桃子,顿时头大,她只好低声认错, “好潘婶,我错了,我着了她们的道了,是我不好!我轻敌了,我以为这些蛇不敢攻击我,我……” 冀鋆说不下去了。 她想问问潘婶,难道她的“蛊”开始骗她了? 潘婶疼爱地拍了冀鋆的头一下,道, “即使这样也不行啊!你这点道行,根本控制不了它,很容易被人控制,还容易走火入魔!” “啊?”冀鋆不明白。 潘婶叹口气道, “这个蛇阵是针对圣女的,也是针对你体内的蛊。可以令你们人蛊分离!” “人蛊分离?” “对!对方应该是想通过这个阵令你神志不清,令你体内的蛊不听你的命令。但是还不能要你的命,只是,从此,蛊不再是你的附属,而你成为“蛊”的容器!” “所以,那些蛇是用来制阵的?为何后来发狂了?” “你呀!胆子太大了!”潘婶瞪了冀鋆一眼,道, “你体内的蛊是众蛊之王的子嗣,因此这些蛇体内的蛊都惧怕它。只能用阵法困住它。可是你用震动破坏了五行蛇阵,又用火使这群蛇体内的蛊骤然狂躁,导致最后爆体而亡!因此,蟒蛇在爆蛊之后,瞬间发狂,给你最后一击!” “啊!”冀鋆听得心惊肉跳,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艾玛,学艺不精,差点害死人啊! “不过,你也歪打正着了!”潘婶看冀鋆面色苍白,也不忍心再吓唬她。 “怎么了?” 潘婶道, “一是你经历这次危险之后,你的蛊开始愈加强大,应该可以彻底解了小小姐的“葡涟”!” “太好了!”冀鋆喜出望外。 潘婶又沉下脸, “不许好了伤疤忘了疼!” “好的。”冀鋆马上做乖巧状靠在潘婶的身上, “好潘婶,我错了!还有什么?” 潘婶无奈摇头, “其次,你救了三皇子,而且,还解开了三皇子身上的一个隐秘!” “啥?” 冀鋆“呼”地坐起来!紧接着,冀鋆感到一阵头痛,又捂着头靠在了软枕上。 “慢着点!”李宓正好进来探望冀鋆,见冀鋆这般,很是心疼。 “大表哥!” “表公子!” 潘婶和芍药见状退了出去。 李宓满心满眼都是心疼, “下次不许这样了!” “嗯!”冀鋆点头,随即,头痛缓解一些,她按捺不住地问道, “三皇子,是怎么回事?” 李宓眸底有些挣扎,但是,终于还是开口道, “镇宝楼!”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七十五章 认亲 冀鋆对“镇宝楼”不感兴趣,那么大的财富,肯定跟她没什么关系。 冀鋆兴致缺缺,可是李宓的表情却很是奇怪,看着冀鋆的眼神甚为复杂。 “怎么?镇宝楼跟我有关?或者……” 或者,他们认为冀鋆能帮着他们找到“镇宝楼”? 要不,李宓这么个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好像自己小时候喜欢吃一种地瓜,地瓜瓤非常干,非常面,一不留神,就容易噎到。 李宓想了想道, “那条蟒蛇要咬你的时候,三皇子也冲了过来,你的匕首刺进了蛇的心脏,而我的剑则斩断了蛇头!” 冀鋆听得心都似乎堵到了嗓子眼儿,面色一阵苍白。 醒来后,芍药和麦芯对冀鋆蛇口逃生的细节闭口不谈。冀鋆也“掩耳盗铃”地不去问。 冀鋆知道必定凶险,惨烈,血腥,冀鋆本身不愿去回忆。而且,芍药和麦芯毕竟距离较远,短短一瞬间,她二人也未必看的清楚。 然而,此刻从李宓的口中一字一句地描述出来,冀鋆还是感到一阵阵的毛骨悚然。 李宓看到冀鋆面色不佳,双唇也渐渐褪去血色,心下不忍。 冀鋆深吸口气,尽力平静地道, “大表哥,然后呢?” 李宓抚上冀鋆紧握成拳的小手,掌心顿时一阵凉意,还有强压的颤抖。 面前的女子虽然勇敢,坚强,与众不同。可是,终究与常年征战,见惯杀戮血腥的战士不一样,何况,当时的情景,即使是他,如今想起来也很是后怕。 李宓曾经跟着礼国公府的护卫阻击过抢劫军粮的强盗,击杀过潜入大周境内的北燎探子,也曾经短期跟着祖父和父亲去过边境。 但是,在二皇子府的那个场面,他内心也是惊骇不已! 毕竟,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蛇! 甚至,李宓都没见过几条真正的蛇! “大表哥!”冀鋆缓缓呼出,此刻已经平稳许多,她没有抽出手,双手在李宓的掌心里,已经渐渐升起暖意。 同时,也渐渐克服了恐惧和不安。 终是要面对这一切,终是在最艰难的一刻,是眼前的人,承担了所有! 她也要承担和面对她的责任! “大表哥!”冀鋆道, “你说吧!我不那么害怕了!” 李宓宠溺笑道, “好!” 蛇血毫无悬念地喷溅到冀鋆和三皇子身上! 冀鋆就此晕厥过去! 而三皇子却好似中了毒!口中黑血淋漓不止! 芍药拿出身上的止血和解毒的药丸,给三皇子服了下去,三皇子口鼻喷涌的血逐渐变得鲜红。 慢慢地,三皇子竟然止住了血! 可是,止住血的三皇子的手臂上竟然呈现出一幅画面,画面之中,隐隐显示着“镇宝楼”三个字! “啥?” 冀鋆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宅斗剧,宫斗剧,改玄幻了? “后来呢?” 冀鋆顾不上害怕了,开始了八卦之心。 李宓无奈摇头, “后来,后来,没了!” “没了?就这么没了?” 冀鋆要暴走! “把图画下来啊!” 接着,按着图找宝藏啊! 是不是见者有份啊! 冀鋆心里开始盘算,宝藏肯定归国库,归皇家了。不过,自己如果出人出车马,能有劳务费吧? 或者,为找宝的人员提供膳食,也能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吧? 一个卷饼在京城买八文,我卖他们十文,应该是可以的! “想什么呢?” 李宓一见冀鋆眼珠转了又转,就知道她又在算她的生意经。 冀鋆笑得眯起来一双眼, “我在想,是不是有大生意了!” 李宓用手指轻轻敲了冀鋆的脑门一下, “想得美!图形很快消失了,我们什么都没记住!” “啊?”语气有无尽的失望。 李宓又好气又好笑, “啊什么!不知为何,随着三殿下那边吐出的黑血转为红色,图形就消失了。忞儿在这里,说不定能记住一些,我们当时,急着救人,根本没留意。” 冀鋆闻言,苦着脸直叹气。 忽然,冀鋆似乎想起来什么,蓦地直直看向李宓, “你是不是说,是不是说……” 李宓点头。 冀鋆这次更懵了! 芍药随身的解毒丸和止血药里,有自己的血! 就是说,自己的血可以令三皇子身上显现“镇宝楼”的地图! 这,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二皇子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可是一连几日,冀鋆也没听到什么风声。 即使闻初晖他们还有丐帮的那些小兄弟也都没听到只言片语。 冀鋆想,这是封口了。 也是,对于皇家而言,兄弟阋墙,是大忌。 二皇子当时下手的时候,肯定也做好了扫尾工作。 三皇子,如今不能凭这个事情搬倒二皇子,也只能徐徐图之。 至于李宓和周桓,也都各有顾忌。 她们几个女子,想保命就得闭嘴。 不过,周远容来看望冀鋆,倒是给她带来点最新的消息。 “鋆儿妹妹,你怎么样了?”自从一起“共患难”后,二人明显亲近许多。 周远容内心很感激冀鋆,冀鋆当时涉险去救三皇子,其实也等于救了自己。 尤其麦芯后来告诉她,冀鋆当时决定出手的时候,悄悄吩咐了麦芯,如果一旦她遭遇不测,麦芯一定要将芍药和周远容救出去! 单凭这一点,周远容觉得自己就应该记住冀鋆的恩情! 而周远容不知道的是,冀鋆还有一道命令,在带走芍药和周远容之前,要解决掉关静秋! 冀鋆不想给忞儿留下这个麻烦! 再有,自己遇到危险,至少也要让关静秋陪葬! 二人笑着聊了几句后,周远容忙将刚刚知道的事情告诉冀鋆, “听父王说,三皇子向二皇子要了许多的财物,大约是二皇子的两位皇子妃一半儿以上的陪嫁。然后又逼迫关宝胜将户部侍郎的位置给让了出来,如今,宁国公出任户部侍郎一职。” 这确实很意外。 “关宝胜如何了?” 冀鋆问道。 关静秋跟着芍药她们一起被解救,可是,这个陷害之仇,她必须报! 接下来看看关宝胜是否还位高权重。 “关大人借口要为母尽孝,请求致仕。” 冀鋆点头,没有言语。 心道,很好。 前世关宝胜后来投靠二皇子之后,一直都是二皇子的财政总管。 尽管二皇子手里握着何家和邹家提供的钱财,但是二皇子的脑袋,以及他手下的那些幕僚,好多都是“何不食肉糜”或者“纸上谈兵”的好手,根本没有能力驾驭这么多的钱财,也没有能力将这么多的钱财转化为二皇子争夺储君之位的有效力量。 而关宝胜则不一样,掌管了钱财的使用大权之后,他有本事将每一笔的钱用到恰到好处。 比如在前世,关宝胜就准确地控制了李家军的军费。 因为前世李家军的军费,必须要通过兵部和户部。 关宝胜就这样不动声色地控制了兵部和李家军。 虽然给军费,但不一次性全给,但又不是不给,就这样始终吊着李家军的胃口,也同时使得李家军不敢轻举妄动。 而同事,关宝胜又借机收买了李家军的中下层军官。 冀夔和十二雷霆战将是不可能被收买,不过关宝胜收买了中下层军官之后,便可以便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架空统帅。 因此,二皇子逼宫之后,李家军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迟了。 冀忞被推出来做二皇子“弑君夺位”的挡箭牌的消息又被有效地封锁。 最后,便是冀夔想救,也鞭长莫及。 关宝胜致仕,等于折了二皇子一条臂膀! 二人正聊着,有人来禀告,说陇安郡王的王妃姜氏来看望冀大小姐。 虽然惊讶,但是,也得出去相见。 姜氏长脸,下巴略尖,还有那么一点“地包天”。 这,这副尊荣能生出启晴县主和旸旭县主? 周远容看出她的困惑,冲她眨眨眼,悄悄伸出“二”的手势。 冀鋆瞬间明了,侧妃! 姜氏一见冀鋆,亲热地上前拉着冀鋆的手道, “猜到了是个美人,没想到如此貌美!以后,到了我们郡王府,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一番话让冀鋆晕头转向,看向周远容,对方也是一头雾水。 “那个,王妃……” “别这么见外,我今儿是来认亲的!” “啊?” 姜氏笑得脸好像个开花的大馒头, “我有个表妹,就是嫁到了你们冀家老宅那边,论起来,表妹夫和你大伯你爹爹还是堂兄弟,是一个祖爷爷的堂兄弟,亲着呢!论辈分,你得喊我一声表姑妈!” 冀鋆此刻想自己已经成了“囧”的表情包。 大姐,你从哪里淘宝淘出来的这个表亲啊! 还有,同一个祖爷爷,是三服里的,还是五服里的? 还没等冀鋆弄明白这里面的关系,姜氏又道, “如今,你爹娘都不在你身边,你大伯也离你远,你出嫁就从我们郡王府里上花轿!以后,你也别住在淮安候府了,你和你妹妹都住在我们郡王府,也别抛头露面地做生意了!以后,我派人帮你管着铺子,你就安安心心地在王府里等着嫁人就可以了!少不了你们两个的吃穿用度!” “抢钱?” 这是冀鋆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七十六章 红颜祸水 姜氏见冀鋆没有想象中的惊喜,也没有惊讶,只是礼貌性地抿着双唇,双目低垂,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心中想,到底是在见过世面的,如果京城的一般小姑娘听到这些话,恐怕都会娇羞不已,或者欢喜不已。 姜氏忙趁热打铁道, “冀大小姐,亲戚吗,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这已经知道了,咱们就得走动起来。走动着才能更加亲近不是?” 冀鋆内心吐槽,一点都不想跟你走动。 如果不是想了解一下你的来意,我现在就送客。 姜氏又道, “这次你真是交了好运了!三皇子为了救你受了重伤,好在,三皇子吉人天相,如今已经转危为安。我今儿这一见你,就知道你是个有福气的!” 冀鋆这回抬起头来, “您说三皇子救了我?” 姜氏理所当然地道, “是啊!” “三皇子告诉你的?” 姜氏, “不!三皇子还在静养,我家王爷都没见到。是二皇子殿下告诉我家王爷的!” “切!”冀鋆嗤笑。 姜氏对冀鋆面容上的讥讽根本没看到,道, “不知道怎地,可能二殿下的庄子里有温泉,让那些腌臜东西提前苏醒了,结果奔着三殿下和你去了,幸好,三殿下英明神武,奋不顾身救下了你,二殿下又帮着李大公子和广宁世子将那些东西都清理了,要不然,三殿下和你恐怕也不能这么快地得到救治。” 冀鋆面色沉了下去。 一个凶手害人没害成,反倒大言不惭地说其中一个受害人救了另一个受害人! 不仅如此,还恬不知耻地说自己也参与了救助! 怎么的?我还得备着几箱子礼物去感谢一番? 也是,三皇子以此为要挟,从二皇子那里得到了许多好处,自然,就得帮着二皇子“圆谎”。 可是,圆谎就圆谎,你们两个是兄弟,彼此之间,利益分配谈妥了,是你们的事情,把我扯进来做什么? 周远容也听不下去了,当时的情景,她虽然不是亲眼所见,但是,二皇子是什么角色,她还是清楚的。 但是,姜侧妃如此颠倒是非,可能有隐情,而且,这位姜侧妃一看就是个吹鼓手,是替人而来,只是不知道指使她的人是谁。 即使是陇安郡王,陇安郡王也必定是被人驱使。 跟姜侧妃辩不出子午卯酉,也没有必要跟她废话。更没有必要跟她翻脸,没的影响了好心情。 周远容出言道, “姜侧妃,冀大小姐刚刚喝完药,精神不济,需要休息,您如果想叙旧,还是改日再来吧。” 姜氏闻言,表情僵了一瞬,很快,又浮起笑脸道, “县主说的是!也好也好,我改日再来看你。等你身子好些,我接你去王府。你如果不想离开淮安候府,就王府和侯府两边住着。” 周远容在这里,而且,看出来是护着冀鋆的,姜侧妃有些话不想多说,也不敢得罪周远容。 江夏郡王父子如今深得圣心,势力强于陇安郡王。 周远容和周桓的亲娘明明被贬为妾室了,可是,如今,周远容也获封县主。 说明,周桓兄妹没有受俞家的波及。说不定哪天,俞家就起复了。 姜侧妃觉得也应小心一些,留些余地。 冀鋆唇角勾起,礼貌地道, “姜侧妃,慢走!” 对于这种自说自话的人,冀鋆真心感到“累心”。 总之,这就是个打前阵的喽啰,多说无益。 冀鋆记得前世师姐晋职称。以前晋职称的方式是全院达到报名标准的在一起评选。 而师姐那一年,规则变了。 将参加人员分成了“内科组”,“外科组”,“儿科组”,“无床组”,“影像组”,“急诊组”,“无床组”和“其他组”。 然后,有的组十几个人争三、四个名额,而有的组,十一,十二个人争近二十个名额! 自然,有的组,名额不足。而有的组,名额富富有余。 师姐那组,就是十七个人争四个名额。 师姐排名第五,落选。 师姐跟院里申请,能否“调整名额”或“重新分配名额”。 被拒绝! 有人建议师姐, “去找领导好好谈谈。” 师姐不语。 来人急道, “你自己的事情你怎么这么不上心呢!你去跟领导好好谈谈,没有什么事儿说不开的!说开了就好了!领导不会不讲道理的!领导不会那么冷血的!” 冀鋆着急,想告诉来人,师姐去找了,领导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不管。 院里推到了大学,大学又推回院里,说白了就是大学也好,医院也好,没有领导为师姐说话! 而同时期,有一个从基础医学院的病理生理教研室刚刚调入附属医院神经内科不足一年的医生,直接,从初级职称晋升“副高职”。 (刚毕业的医生是在“住院医师”,一般需要五年的临床工作后,才有资格晋升主治医师。而主治医师也需要五年的临床实践工作后,才有资格晋升副主任医师。) 师姐阻止了冀鋆。客客气气地打发了来人。 对方跟眼前的姜氏还不一样,冀鋆愿意相信她是好心,毋庸置疑。 然而,这种“何不食肉糜”的建议,既没有用,也同时给人添堵。 姜氏也看出来冀鋆的疏离,也很乖觉地见好就收,从身后的丫鬟手里拿出一页纸,笑道, “冀大小姐,这个折子你在上面按个手印,我们家王爷爷好呈给圣上。” “折子?” 冀鋆和周远容对视一眼,均感困惑。 周远容示意自己的丫鬟将折子拿过来,与冀鋆一起观看起来。 上面文绉绉的一番长篇大论,有的繁体字冀鋆还有点不认识,但是结合上下文,意思还是能够理解。 通篇的意思就是描述了那日在二皇子农庄发生“意外”的经过。 冀鋆看明白了,字里行间,隐隐晦晦地提及“三皇子先去的客房,什么异常也没有”,而“冀鋆”等女宾去了客房后,出现了一些蛇虫鼠蚁。 换言之,因为,冀鋆险些受伤!所以,这些“蛇虫鼠蚁”极大可能是冀鋆引去的。 而三皇子侠义心肠,不顾安危,危急关头,救下了冀大小姐! 后来,二皇子,广宁世子,李大公子等人赶到,一起将那些害人之物消灭殆尽! 三皇子与冀大小姐有了“肌肤之亲”,愿意聘冀大小姐为侧妃! 冀大小姐感激三殿下的恩情,愿意将名下资产的一半捐给国库! 陇安郡王感念冀大小姐的高义,又因侧妃姜氏与冀家有亲缘关系,愿收冀鋆为义女。 饶是冀鋆已经千百遍地做好了心理建设,对颠倒是非也已经不大惊小怪。 这份奏折上面的内容还是将冀鋆气得心跳骤然加速!面容也因气愤而双颊微红。 周远容也不知该说什么,该怎么说。 姜氏见冀鋆面色潮红,还道她惊喜加害羞,道, “冀大小姐,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按上手印,事儿就成了!” 冀鋆猛然抬头,静静地看向姜氏,内心大悲大恸之后,眼中已经无悲无喜。 呵呵,颠倒黑白,隐去二皇子要害三皇子和自己的阴谋,抹杀李宓和自己救三皇子的事实,她能理解。 尽管不甘心,可是,三皇子跟二皇子达成了和解的协议。自己无权置喙。 自己一己之力没有办法向二皇子讨要说法,只能慢慢来。 目前,能够以此换来表面的宁静和平稳,她退一步也可以。 可是,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用自己的鲜血染红他们的顶戴花翎,这是上瘾了? 二皇子,本来就是不择手段的卑劣小人,这么做也不奇怪。 可是这个三皇子,本身需要自己的血救他的命,还需要自己的血寻到“镇宝楼”,结果,还得自己去感恩戴德地求他! 为了让自己这个商户女能够“配”上他,还得自己去挣一个与他匹配的身份! 凭什么? 你貌美,你身份高贵,你目空一切,你就自己跟自己孤芳自赏去! 我冀鋆找虐上瘾啊? 冀鋆唇角微微勾起,面上浮现一丝嘲讽! 她素手仟仟,满目笑意中,一点,一点,将折子撕成几瓣,然后,重重地砸向姜氏! 一字一顿地道, “我——不——愿——意!” 姜氏愣了,脸上生生挨了折子的砸! 看到冀鋆的讥讽和不屑,姜氏才缓过神来,有点气急败坏地道, “让你做三皇子侧妃是你天大的福分!你别不识好歹!三殿下好心保你的命,你还不赶紧地配合三殿下安安分分地!如果圣上知道二殿下和三殿下为了你差点兄弟反目,有你好果子吃!到时候,还会连累你们冀家!” 冀鋆心头一紧!手不自主地紧握成拳。 是啊,在这个时代,真相往往不重要,在皇上的心里,他的儿子永不会错。 即使是再不喜欢二皇子,也依然认为二皇子是受人挑唆,而不是他早就心存恶念。 即使是明知道二皇子谋害三皇子,可是,皇上还是宁愿相信,他的儿子都是好的,一定有一个“祸水红颜”,或者是一个“奸佞小人”! 很明显,在这个事件中,“红颜祸水”更恰当!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七十七章 命门 眼前的情形让冀鋆想起以前看过电视剧《甄嬛传》。有点类似里面瑛贵人的遭遇。 只是因为三阿哥看上了瑛贵人,不管不顾一味示好,毫无掩饰心意,最后被认定为“二人有私情”。 最后为了维持皇家的颜面,不能让三阿哥担上“觊觎父皇女人”的名声,皇上便不问青红皂白处置了瑛贵人。 到了冀鋆面临的这件事里面,如果二皇子和三皇子达成了协议,异口同声地说他兄弟二人是为了冀鋆才出现了这个争执,那么皇上怎么可能为了她这么一个毫无分量的小女子去调查事情的真相? 因为这个真相扒开的时候,实际上非常的不堪,皇上一定不愿意看到。 何况,真相对于皇上也不甚重要,只要目前二皇子没有威胁到皇上的切实利益,只要三皇子不追究,三皇子得了好处,皇上还有什么必要去找这个真相给自己添堵? 可是,难道真的就只有给三皇子做侧妃这一条路吗? 别说冀鋆内心根本不愿意做什么“侧妃”,即使她不抗拒侧妃这件事情,即使她不抗拒嫁给三皇子,冀鋆也深知,即使这一次她没有成为“红颜祸水”。下一次也会成为“红颜祸水”! 冀鋆心中冷笑,三皇子所谓的“救”她,无非是为了从她身上获得三皇子想获得的东西。 一旦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同样会被以这“红颜祸水”或其他的名义给抛出来,所以,冀鋆不会接受这份屈辱的“合作”。 然而,皇权之下,哪有道理可讲? 自己是一缕孤魂,来到了这个世界,自己可以不珍惜重来一次的生命,自己决不能连累这个世界的父母,还有大伯一家! 她有了这个重来一次的机会,更要好好珍惜亲人,珍惜真正爱自己,对自己好的人,而不是,让亲人被自己连累。 如果因为她的原因,父母,大伯一家,被算计,被伤害,被拖累,她还不如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悄悄找个机会离开忞儿他们!自生自灭去! 起初自信满满地要帮着忞儿摆脱书里的悲惨命运,结果,反倒连累得忞儿和大伯,还有爹娘更早地面对厄运,她简直罪无可恕! 要从长计议! 她手里有着三皇子需要的“解药”,她还怕了他了! 冀鋆不相信一个锦衣玉食的皇子会不惜命! 至于为何明明是“求”人,还偏偏摆出一份施舍的臭脸,不就是骨子里看不起她么! 惯的你臭毛病! 看不起我,谁也没求着你看得起! 想到这里,冀鋆忽然莞尔一笑,一双眸子却清清冷冷地看着姜氏,语气中带着戏谑和随意, “姜侧妃,是不是红颜祸水,你说着也不算!不过,你这门亲,我是不认的!” “为什么?我们陇安郡王府哪里不如你?你说清楚!没见过你这么狂妄的,多少人哭着喊着求着要进我们郡王府,别的不说,每年往我们王爷身边送妾室的,向王府里面送丫鬟小厮的,如过江之鲤!让你做郡王爷的义女你还挑三拣四,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冀鋆见姜侧妃顺着她的话走,心中安稳不少,她甚至开始动摇一开始的判断,是不是陇安郡王一家,或者什么人一手策划? 哪里不如? 冀鋆冷哼一声, “姜侧妃,你们郡王府就是花团锦簌,珠围翠绕,也跟我没有一点关系!你觉得你们郡王府好,你就关起门来自己跟自己乐呵!我呢,在我店里也自己乐呵!你们王爷缺义女,我不缺爹!” 姜氏被冀鋆的话怼得火往上撞! 什么人啊! 她怎么会这么想! 她怎么跟别人不一样! 她的那个乡巴佬爹能和郡王爷比吗? 多少人为了能攀附郡王爷,别说喊王爷爹,就是喊王爷祖宗都愿意! 冀鋆不想跟姜氏再废话,对周远容道, “县主,我累了,你代我陪陪侧妃娘娘吧。” 说完,冲着周远容露出一个“求助”的表情。 周远容见此也明白了,再聊下去,说不得就得动手。 姜侧妃占了上风还好,但是,很大可能姜侧妃不是冀鋆的对手,那个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喂,你别走啊!三皇子那里……” 姜氏冲着冀鋆的背影喊起来,可惜,一个拐角,就已经看不见冀鋆的身影。 姜氏气得跺脚! 冀鋆回到“好邻居”后堂,立即开始着手制作解毒的药丸。 李宓告诉她关于三皇子手臂上呈现图形的事情,冀鋆反复琢磨,猜测,很有可能是曾经有人在三皇子皮肤上用特殊方法画上了这个图形,机缘巧合之下,才发现含有自己的血的“解毒丸”可以令图形显现。 这个“解毒丸”应该是可以摆脱三皇子的利器,同时,很有可能能够攥住三皇子的“命门”! 冀鋆偶尔有些疲倦的时候,会放下手中的事情,放松一下,彼时,会想,是不是忞儿的前世就是被这群无耻的人给“洗脑”和“道德绑架”的? 他们口口声声都是为了忞儿好,对忞儿说,只有他们才是完全为了忞儿着想,礼国公府的外祖和舅舅就是靠着爹爹在外面拼杀才能够尽享富贵荣华。 而她的爹爹和娘亲为了富贵荣华抛下了她! 你看,如果你的爹娘心疼你,为何不为你打算,为你请封一个“县君”或者“县主”的封号? 于是,时间久了,忞儿内心必然会怨怼,会不甘吧! 可是却没有人告诉忞儿,功高震主,礼国公父子被人下毒,首先怀疑是皇上的用意。 而冀夔,又如何能在这样的情形下,为女儿请封? 岂非坐实了“拥兵自重”! 忞儿说,宫里的宁安公主需要忞儿的血! 而三皇子需要她的血,如今,她要弄清楚宫里的宁安公主和三皇子,与自己和忞儿之间,与“镇宝楼”和忞儿身上的秘密之间,是否有关联! 而三皇子府里,宁晓涛满脸忧虑地看着面色苍白的三皇子,三皇子此刻斜靠在榻上,双目紧闭,俊美的容颜此刻好像一副画般安静。 宁峰晓涛叹口气,继而阴沉着脸看向刚刚为三皇子把完脉的太医。 “夏太医,三殿下怎样了?” 夏太医擦了擦汗,叹口气道, “殿下体内毒素已经清除了,但是,殿下许是受了重大的冲击,体内气息不调,导致肝郁气滞,血气逆行,且殿下素日思虑过度,因而,时常梦魇,又被毒物侵扰后,以至于如今这般气息奄奄。” “那要如何才好?” 夏太医皱眉想了想,又轻轻摇摇头道, “如今殿下并无性命之忧,还需慢慢调理,观察病症变化。说来也怪,老夫曾经为张娘娘诊治过身子,殿下的症状与娘娘有一定相似之处,又不完全一致。难道,殿下从娘娘那里传过来什么罕见的病症?公子好生照顾殿下,或者,再找些世外高人为殿下瞧瞧?” 夏太医虽然不是院首,但是,是太医院资历最老的几位太医之一。 三皇子的身子自幼就是夏太医在照料,如今,夏太医隐约之间表示“力有不逮”。 宁晓涛一时也犯了难。 三皇子中毒,被害一事,不能张扬。 三皇子借机从二皇子那里拿来许多的好处,不能功亏一篑。 夏太医离开后,宁晓涛看着手里的瓷瓶,那是冀鋆身边的丫鬟给的,此刻里面空空如也,即使,宁晓涛想让夏太医看看究竟是什么成分都做不到了! 难道,真的要对那个丫头低头? 宁晓涛狠狠地握紧了瓷瓶!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七十八章 长得美也不能为所欲为 陇安郡王的侧妃姜氏灰溜溜地离开“好邻居”之后,没再来找麻烦。 本来冀鋆以为还得再打起精神好好迎战,这姜氏冒了一个头,没动静了,反倒令冀鋆意外了。 这样,就算了? “要不然呢?”李宓见冀鋆皱着眉头,一刻不得舒展,感到好笑又心疼。 “我以为姜氏会再来几次的,这么大的富贵,碰一次壁就退缩,是没把这富贵放在眼里,还是,她战斗力太弱?实在不行,就豁出去一张赖皮脸,天天来磨我,也够让我闹心的啊!” 冀鋆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点小失落,人家刘备请诸葛亮出山,还三顾茅庐呢! 自己当然比不得诸葛亮,可是,不管怎么说,如果事情成了,那也是富贵荣华等着姜氏,她就甘心? 李宓笑道, “她不敢再来了。” 冀鋆讶异, “为何?” 继而想到了什么,忽然眉间舒展,双眼闪亮,喜滋滋地看向李宓,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啊?”李宓奇怪了。 “你找人把姜氏打得下不了地了!脑袋打成了猪头?腿打折了?一条腿还是两条腿?这能解决问题?万一,再派别人来怎么办?要不,我让狗狗待命?来一个咬一个?” “噗!”李宓一口茶还没来得及咽下,被生生呛得喷了出来! 这个招倒是有效,可是也太简单粗暴了! 其实,真不能怪冀鋆想到这一层。 前世,冀鋆听说医院有个科室,属于机关部门。 这个科室的小领导比较猖狂跋扈,欺软怕硬是常事儿。 科室里趋炎附势的,阿谀奉承的,可以干轻松的活计,甚至是几个人干着一个人的工作,却挣着较多的津贴。 而不会溜须拍马的两个人就被安排了几个人的工作,还美其名曰: “领导看重你们!” “这些工作安排别人做领导不放心!” “你们现在年纪小,正是学习的时候,不要把眼睛总盯着钱,说实在的,是领导给你们提供了这个学习实践的机会,你们应该对领导感恩戴德,视为再生父母!” 两个刚参加工作二,三年的小年轻,家里没有背景,得到一份工作不容易,而且,“试错成本”太高,也不敢轻易生出质疑的心思。 直到一年后,在分配“绩效工资”的时候,两个小年轻发现,他们两个所得加在一起不如一个整天不干活,只是在领导办公室给领导沏茶倒水,揉肩拍背捏脚的老阿姨多。 二人感到很憋屈,很气愤。 科室里有些人可能一天只是取两次报纸,辛苦程度无法跟他们相比,他们每天站着十几个小时,为一些科室做着准备工作。 虽然没有夜班,但是也没有节假日。 不过,取报纸,也可以算是工作,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可是,那个给领导揉肩捏脚的,根本没做工作啊! 二人中的男生对女生说, “这太不公平了,我打算向上面反映这个情况!” 女生退缩了。 而不知怎么的,领导知道了男生要向上面反映她的问题,于是,变本加厉地欺负男生。在办公室里大骂这个男生,且极尽侮辱之词。 男生将这些录成了视频,忍无可忍,进行了公开。 最后,男生如愿调离了这个科室。而那个女生又多了许多的工作量。 没有人知道,告密的是不是女生。 当然,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冀鋆发现,既然不想让对方欺负自己,自己又不想屈服,就只有制服对方。 别管用什么方式! 自然,冀鋆不会跟苏瑾,焦贤妃这些人那般,踩着别人的鲜血换取荣华富贵,登上高位。 冀鋆特别喜欢毛主席的一句话,战争什么时候开始敌人说了算,而什么时候结束由我们说了算! 冀鋆想做的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姜氏想靠着出卖冀鋆的人,冀鋆的财产,来换取她的上位,真是长得不咋的,想的倒是挺美! 你咋不上天呢! “你呀!” 李宓拿过冀鋆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宠溺地笑道, “你想得复杂了!你这脑子转得太快了!陇安郡王压根不知道这个事情,是宁晓涛跟姜氏合计的!三皇子知道不知道不好说。” “这都可以?” 冀鋆这回不是转得太快了,是转不动,或者不知道怎么转了。 不是说,深宅大院的女子都是宅斗的高手么?这么跟外人合谋,借着老公的名义招摇撞骗,不怕被休弃?不怕被赶去家庙啥的? “怎么不可以?” 冀鋆“啧啧”两声,直摇头道, “也就是这个姜氏长得太那个,那个对不起大家!而宁晓涛又太美,要不,他们两个合谋,也就是合谋了,否则,非得闹出来个私相授受,无媒苟合的谣言!” “咳咳咳!” 李宓,“……” 我这水是没法喝了! “你又怎么了?”冀鋆急得连连拍背! 接着冀鋆埋怨道, “你至于吗?他们两个勾搭成那个什么,你急个什么劲儿啊!再说,又不是咱们传出去的,咱们甚至都没添油加醋,你急啥!就是打官司也跟咱们没有关系啊!他陇安郡王管不好自己的老婆,自己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李宓,“……” 我还没法说明白了! 李宓终于平复下来,想纠正冀鋆的“用词不当”,可是又忽然觉得有更重要的事情问, “你说宁晓涛美?怎么个美法?” 冀鋆也舒了一口气,重新给李宓斟满茶, “还能怎么美?就是美得不象个人呗!” 李宓,“……” 这是在形容一个人美?怎么如今京城都这么夸赞人了吗? 我咋听着这么不对劲呢! 算了,只要她没有被宁晓涛这厮的美貌给蛊惑了就好! 这么一来,之前想纠正冀鋆关于“无媒苟合”用得不恰当的想法顿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咦?今儿我来了这么久,怎么不见芍药?” 冀鋆漫不经心地道, “她有点闷,想出去转转。恰好我想让她帮我买点药材,别人去我也不放心。” “她一个人?你放心?” 冀鋆笑道, “我让潘叔找了两个人跟着她,这两个人以前是镖师,后来受伤了,被我父亲救了。就一直跟着我父亲。他们二人身手也不错,地痞无赖近不了身!” 此刻,被冀鋆“夸赞”“美得不像个人”的宁晓涛,还真干了一件“不怎么象个人”的事儿。 京城离闹市中心较远一点的一处普通院落。 地下室里,芍药被五花大绑地扔在了地上。 宁晓涛居高临下地看着芍药,唇角微微勾起,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他打听了,这个丫鬟自幼跟在冀鋆身边,名为丫鬟,实为姐妹一般。 在冀鋆心里,芍药的地位不比冀忞低。 把芍药握在手里,比什么威逼利诱都好使! 芍药扭动着身子,冲着宁晓涛大喊道, “你放开我!我们小姐不会放过你的!桓世子和大表公子也不会放过你的!” 宁晓涛不屑一顾, “小丫头,省省力气吧!别等你们小姐找到你,你都饿的不成形了!桓世子?我怕他?笑话!有本事让他现在出现在我面前啊!不知天高地厚!” 芍药见没能吓唬住眼前这个美貌的坏哥哥,眼睛转了转,瘪了瘪嘴巴,带着哭腔道, “你想怎样?你长得这样美,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干嘛跟我过不去?我不知道你为啥看上了我,可是,你好看,我也看不上你!你长得美也不能为所欲为啊!难道你长得美,就可以绑人啊!” 宁晓涛,“……” 好,我看上你!嗯,也没错,谁让你对冀鋆重要呢! 芍药一见宁晓涛不语,以为自己说中了,这下真害怕了,想到以前听到的那些“欺男霸女”“强抢民女”的画本子,身子不禁哆嗦一下,顿时嚎啕大哭, “求求你,别看上我啊!我给你银子逛青楼行不?我们小姐有钱,我们小姐会拿钱赎我的,你拿了钱去青楼吧!可别看上我啊!我不想被你看上啊!你放过我吧!” 芍药的嗓门一旦全面开启,又是在地下室这样的拢音的地方,顿时声震屋瓦! 宁晓涛只觉得脑瓜仁子开始发胀,耳朵也是嗡嗡直响! 身边又没有人,因为宁晓涛觉得一个捆得跟个粽子似的小丫头,他能怕她啥! 再说,门口就是护卫。有点风吹草动就能进来救主。 可惜,护卫在门口听到了芍药的哭声,脑补了一出“霸王硬上弓”的戏码,谁能这么不长眼,进去打扰,何况公子都没出声! 护卫们不知道,宁晓涛冲着芍药喊了几声“别哭了”! 跟芍药的比起来,声如细蚊。 也不知道芍药听没听到,反正芍药就是大声哭!后来就是连哭带唱! 倒不是芍药还有心思唱! 主要是唱起来的时候,气息顺畅! 宁晓涛又喊了几声护卫,护卫压根没听到! 宁晓涛无奈,只好朝门口走去,惹不起,还躲不起? 不料,芍药见状,一下子一个前滚翻,滚倒了宁晓涛的后面,紧接着,站起身子朝宁晓涛的后背重重撞去! 昨天因为楼上漏水,家里多处被水影响。且楼上没有人在家里,后来社区工作人员和自来水公司的人员到了现场,将楼上入水阀门关闭,才逐渐改善。未能及时更新,抱歉!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七十九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李宓离开“好邻居”之后,又等了一个多时辰,还没有见到芍药回来,冀鋆心中隐隐感觉不安,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冀鋆赶快让潘叔和闻初晖兄弟分别带着人去找芍药。 同时,冀鋆又让闻初晖兄弟带着几条狗去搜寻。 半个时辰之后,潘叔无功而返。 只是在离“济仁堂”的附近一百余米的巷子里,发现了两个镖师。 镖师被打晕后,又用破席子茅草之类的东西给遮掩上,因此,没有被来往行人发现。 闻初晖则一脸懊恼, “大小姐,我和弟弟几人带着狗狗分几路去找芍药姐,但是,到了一条小河旁的时候,几个狗狗就都失去了方向。” 冀鋆心中又恨又急,这是有备而来,知道自己驯养了比较能干的狗狗,特意经过小河,这样狗狗的嗅觉优势就不再具备。 哪怕,这些人带着芍药在城里绕了一大圈只好,过了河,再返回来,依着如今的情况,狗狗的嗅觉也会被干扰! 说不定,还在沿途洒了一些药粉之类的,令狗狗没有办法明确芍药的去向。 但是,如今不能急。 接到冀鋆的消息之后,李宓和周彪,周桓也立即行动起来。 但是一夜过去了,芍药还是没有音讯皆无。 冀鋆一夜未睡,此刻双眼有些红肿。 李宓知道芍药对冀鋆的重要性,也不知道怎么劝解。 本来冀鋆想亲自出去找芍药,但被李宓几人强烈拒绝。 周桓双眉紧锁道, “芍药是一个丫鬟,以前从来没有到过京城,除了礼国公府和淮安候府的人,芍药在外面也不认识什么人,也没听说她跟什么人有着深仇大恨。何况两个镖师身手也不错,竟然着了人的道,说明是有备而来。可是这般大动干戈对付芍药,不好解释。唯一的可能就是,要针对的人是冀大小姐你!或者,再通过你,挟制忞儿。” 李宓也道, “是啊,放心吧,他们不会对芍药如何,倒是你这几日要多加小心,你在这里等我们的消息,千万别轻举妄动,别芍药找回来了,你出了事情。” 冀鋆想想也有道理,遂点头应下。 李宓想再劝终是没有开口,这个时候,劝慰无益,只有找到芍药是正理。 李宓暗暗叹口气,想了想,嘱咐竹叶道, “给你们小姐熬点粥,哄着你们小姐喝点,这样下去,身子会支撑不住的!” 竹叶的眼睛也跟兔子一样,红红的,芍药是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可是,从来不摆架子。 不仅不摆大丫鬟的谱,还经常帮她干活,带着她玩耍。 在竹叶心里,芍药就是姐妹,是亲人。 如今,芍药不见了,竹叶非常伤心。平时天天见面,说不定有的时候还得拌几句嘴,可是,一想到,芍药是不是会遇到危险,竹叶就觉得心象被刀子剜去一块一般地痛。 竹叶拼命忍住眼泪,带着哭腔道, “放心吧,大公子,我会照顾好小姐的。拜托公子一定找到芍药姐!” 李宓重重地点点头。又深深看了冀鋆一眼,返身出门去寻找芍药。 日头快落山的时候,“好邻居”外面却传来一阵的嘈杂声。 冀鋆暂时压下心中的痛楚,带着潘叔等人走了出去。 迎面而来的竟然是三皇子! 三皇子一袭白衣,超然绝尘。 而令冀鋆吃惊的是,三皇子面色竟然比他身上衣衫还白,两片薄唇也几近没了血色。容颜俊美无俦,眉目清冷,面带寒霜,整个人竟然完美地呈现出一种令人心碎的“破碎之美”! 但冀鋆此刻没有心情欣赏病美人的风采,她站定身形,忖度着三皇子的来意。 三皇子身边几个黑衣侍卫,不过,奇怪的是,还有几个小厮打扮的人竟然抬着一副担架! 担架上还躺着一个人。只是,冀鋆并不关心此人是谁。 三皇子的身份摆在那里,冀鋆垂眸向三皇子福身, “小女子参见三皇子殿下,殿下来到小店可是要用饭?只是小店要打烊了,不过殿下如果有需要,小店愿意为殿下效劳。” 三皇子略抬手,示意冀鋆起身,冀鋆从善如流。 三皇子淡淡地道, “本皇子来请冀大小姐出手帮忙?” “帮忙?” 三皇子颔首,接着看了一眼身后的侍卫,一侍卫上前指挥抬担架的人靠近冀鋆。 冀鋆狐疑地看向担架上的人,但见此人头肿胀得有两个大,眼睛已经挤成了一条缝!两颊好像两个馒头!嘴唇就是那种特征的“香肠唇”! 看起来像是“过敏”啊! 咦?这个人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啊! “此人是——?”冀鋆有点不确定地看向三皇子。 三皇子点头, “是宁公子!” “啊?” 冀鋆大吃一惊,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将眼前的“猪头”跟那个邪魅妖娆的宁晓涛联系到一起啊! 不过,静下来一想,也不奇怪,能让三皇子亲自陪同的,世上还有几人? 只是,这又跟她有什么关系? 三皇子见冀鋆丝毫没有他料想中的惊慌和不安,有些诧异,也有些不满。 但是,形势比人强,如果不是晓涛中了那个丫鬟的毒!如今昏迷不醒,就是太医也无可奈何,他会来求冀鋆?做梦! 三皇子深吸一口气,力气语气和缓地道, “冀大小姐,你的丫鬟将宁公子害成了这样,你不解释一下吗?” “啥?”冀鋆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可是事关芍药,她顾不得那么多, “你说谁?芍药?芍药在哪里?” 三皇子更加不满, “冀大小姐怎么如此顾左右而言他!你装腔作势,难道就能洗脱你丫鬟胆大妄为,将宁公子害成这样的事实?” “害人?害谁?宁晓涛?”冀鋆有点懵。 “是的!”三皇子重重应了一声。 冀鋆有点明白过来,不管三皇子一张泛着怒气的脸, “你们把芍药弄到哪里去了?” 三皇子微微蹙眉, “你的丫鬟没回来?” 冀鋆终于可以肯定是眼前的三皇子或者宁晓涛将芍药劫走,结果芍药跑了,而且,还给宁晓涛下了毒。看起来,好像是芍药和竹叶两个新鼓捣出来的毒! 就是一种模仿“马蜂蜇人”的效果,用马蜂的蜂毒为主要原料,又加了其它一些材料。人沾染上之后,就好像被一群马蜂蜇了一样! 太医可能就是因为没有看到被马蜂蜇到的针眼,所以一时也不能确定是跟马蜂有关。 看宁晓涛这模样,应该是惹到芍药了,芍药将药都招呼到宁晓涛的脸上了! 干得好! 可是,如今芍药你在哪里呢? 冀鋆恨声道, “回没回来你没数吗?你把人还给我!” 三皇子眼中闪过一丝的尴尬的歉意,但还是很冰冷地道, “宁公子有事情将你的丫鬟请去,不料,你的丫鬟趁机逃跑,而且还给宁公子下了毒,如今,这个毒只有你和你丫鬟才能解,还请冀大小姐帮忙!” “帮忙?”冀鋆心头火起, “凭什么?你们不经过我的同意,私自劫走我的丫鬟,还大言不惭地说是“请”?我这般请你,你愿意不愿意?明明是居心叵测,还拼了命地朝自己脸上贴金,你这么大的人,这么高的身份,知道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 “住口!”旁边一个侍卫厉声呵斥, “你这个泼妇,竟敢对三殿下不敬!还不赶快给殿下赔罪!” 冀鋆冷冷看了侍卫一眼,又转向三皇子,见他似乎在等着自己赔罪,遂冷笑一声,双眼直直看向三皇子,然后眼中尽是嘲讽地朝三皇子福身道, “殿下,说话要有证据,你说是我的丫鬟下的毒,证据呢?别说我的丫鬟善良可爱,绝对不会下毒,就是会下毒……” 冀鋆见三皇子这次没有抬手示意她起身,她就保持着福身的姿势,同时,也止住了话头。 二人就这般僵持着。 大约有快两分钟之久,因为冀鋆心里默默数着数,数了一百一十多次,三皇子终于抬手。 冀鋆起身,心里骂了三皇子千百遍! “如何?芍药从宁公子的院子逃走前,宁公子就昏迷了,不是她下的毒还能是谁?”三皇子问。 冀鋆斩钉截铁地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三皇子面色微变, “冀大小姐,百般抵赖有意思吗?” 冀鋆冷笑, “三殿下,你是瞧不起我的毒,还是瞧不起我家芍药?我家芍药如果给那种居心不良,强抢民女,欺凌弱小,狗仗人势的东西下毒,不出一个时辰就能让坏人死翘翘!还能让你在这里蹦跶!” “你!”三皇子气得面上微微泛红,平添一份绯色。 冀鋆听说芍药跑出去了,心中虽然担心,但是想,只要跑出去,就有可能被李宓等人发现,反正,人不在三皇子手上,她就不惧眼前的人。 同时,冀鋆也在琢磨,“马蜂毒”就是令人出丑,难受一些,不会昏迷啊! 难道芍药又用了别的? 可是,她没有给芍药特别强的毒药,一是担心芍药保管不慎,自己沾上。二是,也没有太凶险的情形需要特别厉害的毒药。 芍药随身的更多的是迷药,就是用来临时脱困的。 难道芍药误打误撞弄出来什么新药?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八十章 一氧化碳中毒 三皇子看着冀鋆没有通融半分的意思,又沉声问道, 「冀大小姐,如何才能救宁公子?」 冀鋆此刻心中愤怒的情绪已经被她很好地压制下去,她微微一笑,凉凉地道 「殿下,我何德何能可以救宁公子?我这个店是吃饭的,不是卖药的!我也不是那医馆的郎中,殿下还是另请高明吧!」 三皇子梗住一瞬,继而,隐含怒意地又问, 「还请冀大小姐施以援手,毕竟,大小姐曾经帮助本皇子解毒,烦请看在与大小姐共患难的情分上,再帮宁公子一次。」 冀鋆嗤笑,感到极为不耐烦起来,把芍药劫走又弄丢了,如今,还好意思来找自己「解毒」? 如果,不是因为眼前这个三皇子身份太过特殊,依着冀鋆此刻的心情,恐怕早已就将这群人推出去! 而且,比较麻烦的是,如今在「好邻居」,除了三皇子和宁晓涛这些人,还有一些就餐的顾客。 冀鋆也不敢动用犬笛,让狗狗们来把三皇子他们赶走! 冀鋆看向三皇子, 「上次我救你,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罢了,总之我冀鋆不能见死不救!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又是怎么对待我的丫鬟?芍药给的你解药,你如今恩将仇报将芍药劫走,然后又把人弄丢,我没有上去再踢宁晓涛两脚,不是我仁慈,是因为我看着他的臭脸来气,担心脏了我的脚!」 三皇子知道冀鋆铁了心地不会出手了,他能够理解冀鋆的心情,可是,他不能认同。 「冀大小姐,你怎么能这般狠心?你救了宁公子,我立刻派人去找你的丫鬟,可好?」 冀鋆抬手制止, 「不必!我不相信你!你们能劫走芍药一次,保不齐还能劫走第二次。我劝你,最好求神拜佛保佑芍药安然无事,如果芍药有了什么三长两短,你的宁公子就给芍药顶罪吧!」 冀鋆说着,轻蔑地看向宁晓涛,似乎是一种「报应」的快意,其实,冀鋆在悄悄观察宁晓涛的反应。 冀鋆发现宁晓涛的口唇怎么红的那般奇怪,嗯,想起来了,有点象「樱桃红」! 「一氧化碳中毒!」 这个词瞬间进入冀鋆的脑海,冀鋆心中大安。这个宁晓涛,她能治,可是,不能便宜了他! 敢动芍药,必须得让他付出代价! 冀鋆默默猜测,看起来「马蜂毒」和「一氧化碳中毒」都用到了宁晓涛的身上。 不过,应该时间不是很长,不属于重度的一氧化碳中毒。 至于宁晓涛为何还不醒,一定是芍药又弄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药拿宁晓涛练手了! 但是,只要不是剧毒,自己的血应该能缓解! 冀鋆想到这里,施施然坐下,顺手为自己斟满一盏茶,然后,端起茶盏慢慢饮了一口,一股馨香在口齿之间弥漫开来,笑道, 「殿下也累了,不如,坐下来,常常我们店里的茶如何?芍药回来后,我就考虑给宁晓涛几颗解毒丸,殿下,坐下来,慢慢等吧!」 三皇子双拳紧握,几乎要拗断了手指。 原本指责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眼前的人不怕她!这个认知令三皇子很挫败! 一直以来,众人皆认为他是父皇「心尖子」上的人,可是,他却一直孤零零一个人,后宫没有人支持他,没有人真心对待他。 那几个抚养过他的妃嫔,都有自己的孩子,对他自然不会苛责,可是,也没有真心实意的爱和珍惜,不过是为了讨好皇上,为了在皇上面前树立她们自己「贤德」的名声而已。 三皇子被养在上官淑妃膝下的时候,因为 上官淑妃只有一个女儿,他还曾经幻想过一副「母慈子孝」的场景。 可是,上官淑妃总是对他客气却疏离,虽然吃穿上跟同安公主并无二样,可是,那份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得到的温暖是真真正正不曾存在过的。 谁是真心对待自己,谁是一切挑不出来错处,但是却据他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他分得清。 人人都以为,他有「断袖之好」,可是,那又怎样? 这个世上,只有眼前的宁晓涛是真心实意地对他好! 自己曾经从宁国公世子的鞭下救了宁晓涛,虽然,那次,自己后背重重挨了一鞭! 后背有一道长达一尺的血痕! 他不后悔! 后来,宁晓涛为了他游走在达官贵人之中,生生为自己悄悄攒下了一只力量! 令一无所有的他,有了可以和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等人并肩站在一起的筹码! 可是,看起来,还远远不够! 眼前的这个冀鋆,竟然丝毫不怕他! 也是,自己能将冀鋆如何呢? 如今,她有了防备,又有李宓和周桓等人的帮衬,自己的手下根本不是对手。 何况,即使,能将冀鋆掳走,冀鋆就能任由摆布? 只能是怨恨越结越深! 三皇子苦笑! 想到这里,三皇子上前一步, 「冀大小姐,芍药一事我很抱歉,宁公子想帮我,但是,毕竟是为了我,他的错处我来承担,望冀大小姐大人大量,先帮帮宁公子,本皇子感激不尽!」 冀鋆不为所动。 三皇子牙根紧咬,深吸口气,按下心头的屈辱和郁闷,撩起衣袍下摆…… 「三皇兄!」 冀鋆还没弄明白三皇子要做什么,一道青色身影飞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三皇子! 「三皇兄,你可是在找人?」 三皇子本来想向冀鋆屈膝求助的,被从外面闯进来的五皇子死死抱住! 五皇子转身看向冀鋆道, 「冀大小姐,你的丫鬟差点晕倒,被我的人发现,现在,给你送过来了!」 五皇子冲冀鋆悄悄摇头示意,冀鋆方才明白,如果三皇子真的给她下跪,怕是,下一刻,她就得大牢伺候了! 敢逼迫皇子屈膝,是嫌命长了么? 冀鋆吓出一身冷汗! 「小姐!」 一个高亢清脆的大嗓门从门外传了进来,紧接着,芍药跑了进来,一下子抱住了冀鋆, 「小姐!我以为见不到你了!」 三皇子看着抱在一起喜出望外的主仆,本已凉透的心却似被狠狠撞击了一下。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八十一章 救人的条件 芍药已经安全到家,冀鋆的火气消了大半。 加上三皇子又在情急之下,欲行大礼,冀鋆起初是恼怒,但是,转而又一想,当时,跟前只有三皇子的心腹和自己的心腹,这种隐密之事不会流传出去。 因为,纵容有她冀鋆不顾及三皇子情面,迫使三皇子出此下策的原因。 可是,他三皇子为了一个宁国公府的庶子,竟然对她这个商户女跪拜,究竟是谁更打皇家的脸? 何况,三皇子和宁晓涛之间的关系,还隐晦不明,如此一来,岂不更加坐实了传言? 冀鋆相信,依着皇上,宁可看到一个为了女人争风吃醋的儿子,也不愿意看到一个为了男子而纡尊降贵的皇子! 何况,这个皇子还是他最最喜爱的! 皇上就得先出手压下这些留言! 至于她自己会不会被灭口,冀鋆觉得可能性一半一半吧。 还好,来个五皇子及时制止! 这样一来,她欠了五皇子一个人情。 虽然五皇子没开口,但是她也得出手救人。 倒不是为别的,她想知道,三皇子为何也会被二皇子关到那个院子。 而且,为何用自己血制成的「解毒丸」为何对三皇子有奇效。 冀鋆感觉三皇子的恢复的情形,有点象礼国公父子最初用自己解药的样子,但是又有所不同,具体她也想不明白。 先给宁晓涛这个「显眼包」治疗吧,让芍药这么一鼓捣,宁晓涛也没少遭罪。 只是,她还得先问问芍药,都给这个显眼包用了些啥,怎么用的。 想到这里,冀鋆冷冷地对三皇子道, 「两位殿下,我的丫鬟回来了,宁晓涛的事情我暂时可以不追究,看在二位的面上,出手一试,但是,殿下是不是也得给我们些补偿?」 三皇子素日喜怒不形于色,但是听到此话面色还是浮现出一丝动容, 「请讲!」 「敢问殿下,那日,你我二人为何同时在二殿下的庄子里遇险?」 五皇子的惊异一闪而过,三皇子手不自主地紧紧握住了五皇子的手,五皇子吃痛,但强忍未发一言! 三皇子默了片刻,垂下眼帘, 「我不能说。」 冀鋆已经料到这一层,遂「呵呵」冷笑两声。 三皇子见冀鋆站着不动,又看着宁晓涛的脸肿胀之余似乎越来越红,心下焦急,他暗暗咬牙,狠下心道, 「冀大小姐,除了这个,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你,要不,我向父皇请旨——」 「不必!」 冀鋆沉声打断三皇子,她猜到三皇子可能会说什么「侧妃」,「庶妃」之类的,她不需要! 「你想怎样?」 「冀大小姐,三思!」 冀鋆微微眯眼看向二人,一个有些忿忿不平,觉得自己不识抬举,过于傲慢和自大,毕竟,在京城,甚至整个大周,多少女子,做梦都想到他三皇子的身边,甚至许多名门贵女,甘愿做侍妾,只要能够经常见到他的面! 而这个冀鋆,谁给她的胆子和脸面敢断然拒绝自己的好意! 宁晓涛说,她的血对自己有好处,自己也对这个女子没有什么恶感,总之,他必须要成亲,如果,将冀鋆纳为侧妃,不仅不算辱没了她,还是她几辈子求不来的福分!整个的冀家也都跟着水涨船高,她有什么可不满足的! 这也权当自己取她血用她血给她的补偿! 她有什么理由不同意,难道想做正妃!痴心妄想!狂妄至极! 而五皇子则内心有点遗憾,自从他 知道自己和礼国公家的哪一份渊源牵绊之后,没来由的对冀家姐妹也有了一些关注,而逐渐发现二皇子和陈国公,还有焦贤妃针对姐妹二人的陷害之后,又有了许多的同情和好感。 如果冀鋆能够嫁给三哥,岂不等于多了一层保护。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开窍呢! 如今,三皇兄身边干干净净,连个通房都没有,你进皇子府,不等于是唯一的女主人? 「彼之蜜糖,我之砒霜!」冀鋆淡淡地道。 三皇子面色不虞。 五皇子忙道, 「冀大小姐,可有什么想法,不妨说说!」 冀鋆莞尔一笑,正中下怀。 「殿下,我知道您从二皇子那里得到许多的补偿,可惜,如果没有我的救命药丸,再多的财物,也无福消受!」 三皇子的脸更黑了。 冀鋆不理睬他,缓缓伸出一个手指, 「第一,拿出五十万两白银作为军费,交给兵部。至于,兵部怎么安排这笔钱,三殿下不能再插手!」 三皇子眉心狠狠地跳了两下,这正是他从而皇子那里拿来的四分之一! 冀鋆知道三皇子在心疼,但是,不致命。 而且,这笔钱刚到手,还没怎么焐热,再拿出去,还不是那么心痛。 冀鋆之所以敢如此「狮子大张口」,主要是因为知道这笔钱对于三皇子而言,基本是「空手套白狼」来的,不是他自己一滴汗水掉地上摔八瓣一两银子一两银子挣回来的,也可以算是「再买也不心疼」。 另外,三皇子自幼生长在皇宫,会缺钱? 不会! 三皇子会亲自管钱? 不会! 所以,其实这笔钱对于三皇子,没有特别具体和完整的概念。 冀鋆自己就特别有体会,上中学的时候,手里的零花钱多了一些,然后,有时候会经不住人鼓动,装大方! 比如,一起在食堂吃饭,有占小便宜的提议「一起吃」,她会抹不开面子拒绝。 然后,常常对方用一盘白菜炖土豆,换走了她的大半「红烧排骨」! 大学毕业之后,冀鋆读了研究生。可是,她的中学同学和大学同学开始陆续结婚。 随礼的时候,也经不住撺掇,跟着那些已经工作挣工资的拿一样多的钱。 当时不觉得如何。还觉得自己「仗义」,「大方」,「豪爽」! 如今想起来,自己那时候大手大脚,还不都是因为自己朝父母要钱太过容易? 如何能体会父母赚钱的不易? 直到后来,跟着师姐值班,看着同门师兄为生计奔波,才有所感悟。 三皇子献上这么多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八十二章 用三皇子震慑王氏 礼国公府,王氏与三皇子分宾主落座,尽管三皇子身份贵重,当坐主位,但是,三皇子力辞不受。 王氏笑容可掬地看着三皇子,心中却在不停地翻转,不明白,一向冷清的三皇子怎么突然间登了礼国公府的门。 难道看上了芳苓? 一想到此处,王氏眸色暗了暗,礼国公府有个不成文的家规,也可算是祖宗遗训,女子不得入后宫! 继而,到了他们这一辈,又演变成不得入皇家。而且不能为妾! 也就是意味着,不能给皇子做侧妃,即使做正妃,也不能嫁给储君! 可是,三皇子这般谪仙一般的人儿,失之交臂着实可惜! 难道三皇子不知道礼国公府的这个家规? 王氏想到此,笑道, “不知三殿下驾临寒舍有合贵干?可是来寻宓儿的?” 不是来找李宓的,那么就是跟李芳苓有关呗! 王氏这样盘算着。 同时,王氏的心思又有些飘忽,三皇子如果看上了芳苓,十之八九,也是看上了礼国公府的地位。 难道,三皇子也有些争储? 假如,礼国公府支持三皇子,是不是比支持十三皇子胜算大? 别怪她王氏这么快就背弃好姐妹焦贤妃,毕竟,王氏也不傻,这么久了,王氏越来越觉得焦贤妃的十三皇子当太子希望有点渺茫。 这段时间,王氏与焦贤妃的联络不那么密切,焦侍郎府的事情,她也听说了,她忽然发现,原来焦贤妃不是那般无所不能! 此前,焦贤妃的父亲在侍郎的位置上一站就是快十年,也不是没有人暗示过她, “如果贤妃娘娘真的如她自己吹嘘的那般得宠,为何她的爹爹一直还是个侍郎?不说入阁拜相吧,至少如人家沮渠尚书那般,做一部大员也很威风啊!或者,如人家宣平候那般,子孙可以袭爵,也是荣宠啊!可是,你看焦侍郎家,两边不靠,啧啧!” 宣平候是鲁昭容的兄长,鲁昭容荣升昭容之后,为自己的嫡母和生母请封了诰命。 后来,鲁昭容的兄长在去黄河两岸赈灾的途中遇难,皇上念及昭容的兄长大义,追封其为宣平候,并准子孙承袭三代,三代后降爵。 这样,也是保证了鲁家的地位。如果鲁家子孙争气,以后自己从文科举也好,从武建功立业也好,可以将鲁家发扬光大,世袭罔替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鲁家子孙不争气,只要不作奸犯科,也能生活安稳,不是打富大贵,至少衣食无忧,身份体面。 可是,焦贤妃这边呢,如果焦侍郎一旦致仕,还有什么? 指望十三皇子?好像指望不上! 王氏哪里能任人诋毁自己的好姐妹,于是,冷哼一声道, “你道娘娘是什么人?与那般狐媚惑主的能相提并论?娘娘一心为了圣上,焦大人一心为了朝廷,为了黎民百姓,根本不在意这些虚名!” 对方不说话了。 可是,王氏也有点狐疑了。 “夫人,贤妃娘娘不在乎虚名的话,为何还那般对付冀家小姐?老身真的不明白了。” 鲁嬷嬷小心地问道。 既然不在乎,还折腾个啥! 害得国公爷和世子这个样子! 三皇子看出来王氏的想法,心中很是不满,可是又不能表现出来! 这是冀鋆的第三个条件: 去礼国公府,警告王氏…… “本皇子是来找大公子一起去郊外切磋一下箭法,不巧大公子不在,左右本皇子无事,等上一等也无妨。还请夫人不要怪本皇子唐突!” 可不是不在,李宓刚刚跟他在街口遇上! 王氏轻轻松了一口气,又有点失落。转而笑道, “殿下说笑了,殿下能来寒舍,我礼国公府上下的荣幸之至。我已经派人去寻宓儿,想必是去广宁郡王府寻他表弟去了。殿下稍候!” 三皇子身边的一个侍卫轻轻咳了一声。 三皇子后背一紧,这是冀鋆给他的信号,侍卫是冀鋆扮的。 三皇子低头用手捂嘴轻咳两声,道, “听闻夫人与贤妃娘娘颇有交情,近日可曾去探望娘娘?” 王氏闻言有点奇怪三皇子的话题跳跃太快,但还是顺着答道, “有些日子不曾探望娘娘了!” 冀鋆在一旁一喜,可不是有日子了! 忞儿在宫里,哪里还能让你进宫。 此前王氏曾经想进宫两次,一次,马车半路上坏了。 换了一辆马车之后,又坏了!王氏嫌晦气,调头回府。 还有一次,没等王氏上马车,礼国公府里拉车的马被下了泻药,根本站不起来! 王氏这么尊贵的人,又没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也不能出去借马车,掉价啊! 也就作罢。 之后,每每王氏想进宫,就会被这样那样的事情拖住。 冀鋆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逐渐减少焦贤妃对王氏的影响! 可是,书里,正式王氏,率先“承认”忞儿的命格“只有皇宫才能镇住”。 因此,王氏成为推动忞儿入宫的第一推手! 而鼓动王氏之人,正是焦贤妃! 王氏是李宓的母亲,又是忞儿的舅母,没有十恶不赦,就不能用特殊手段。 可是,王氏只要活着,就有可能“咬”冀忞一口! 而要命的是,王氏这一口,过于厉害! 如今,只要王氏逐渐远离焦贤妃,自然就不会任由焦贤妃摆布。 即使心向着焦贤妃,只要她不能及时领会焦贤妃的意图,也不会再有那样大的危害! 而王氏此人,出身高门,又是高门主母,一旦认了死理,轻易难以被说服。 李宓,她儿子! 周彪的娘,堂堂郡王妃! 全都说服不了。 无他,一是身份上,不足以震慑王氏。 二是亲情在,且二人又非长辈,总是难以消除王氏的傲慢。 因此,冀鋆看上了三皇子! 三皇子跟王氏啥关系没有,用不着顾及王氏的心情。 三皇子是皇子,也用不着顾及王氏的脸面! “哦!”三皇子心道,这样就好。 三皇子假意饮茶,接着道, “本皇子听说贤妃娘娘前些日子被禁,哦,不,是病了,夫人如果担心娘娘,可考虑去探望一番,说不定有夫人的探视,娘娘能恢复的快些也说不准。” “禁?”王氏闻言一惊,后又看三皇子似乎在掩饰说漏嘴的样子,心下起疑。 焦贤妃,禁足了? 没听说啊! 那么就是消息被捂住了! 为什么? 得罪圣上或者皇后娘娘了? 很有可能,贤妃那个脾气,说发作,真是保不准。 咦?三皇子知道焦贤妃禁足了,还让自己去探望,何意? 王氏深吸口气,缓缓呼出,脑子开始清明起来,开始审视着眼前的这位如谪仙般俊美无俦的皇子。 耍自己?让自己出丑? 不! 皇家人不会这么无聊! 那么就是有意让自己去得罪皇上或皇后娘娘! 本来礼国公父子已经被皇上所不喜,如今自己再撞上去! 那么接下来,惩罚是不是就会名正言顺地落到宓儿和芳苓身上? 比如,将芳苓赐婚给某个皇上要拉拢之人? 再比如,让芳苓去和亲? 前阵子,那个什么迭刺苍舒就想着跟大周有背景有实权的贵女家联姻么? 哦!我明白了! 眼前这位三皇子看着不食人间烟火一般,其实,鬼心眼子也不少啊! 他以前曾经养在上官淑妃的膝下,定是,想让芳苓代替同安公主去和亲! 哼哼!想得美! 我不给你这个借口!我倒要看看圣上能不能这么逼迫老臣! 冀鋆可没想到这么多层,但是,偷眼瞧见王氏面上阴晴不定,心知,三皇子的话王氏听进去了! 王氏这个人,刚愎自用,还妄自尊大,你越不让她做什么,她越要去做,真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相反,你“不经意”间的流露,反倒能令王氏浮想联翩。 因此,冀鋆要三皇子这般“欲擒故纵”和“欲言又止”。 三皇子当时的表情,跟吞了一只苍蝇一般难受,极为不满且极为怀疑地问, “可是,贤妃没有被禁足,如果王氏发现了……” 冀鋆耸耸肩,双手一摊, “那又怎样?你说的是“禁”,不是“禁足”啊!” 三皇子恍然大悟,也就是虚虚实实,实实虚虚。 反正,王氏去打听的话,就会知道,焦贤妃确实病了。 能不病吗? 此刻的福远宫里,弥漫着药味…… 焦贤妃是真的病了,而且,也基本快被禁足了! 其实,禁足不禁足无所谓了,反正焦贤妃病得也起不来床了!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八十三章 焦贤妃要对妍充容出手 王氏不知道,焦贤妃这次是真的病了! “妍充容”在后宫横冲直撞,对别人有没有影响,影响有多大,不好评判,但是,妍充容的行为却实实在在地深深刺激了焦贤妃! 起因是宁安公主。 焦贤妃入宫后,听人提起过宁安公主,但也就是一带而过,焦贤妃并没有在意。 在这偌大的后宫,昙花一现的人儿比比皆是,即使如三皇子母妃那般的人物,不也是转瞬即逝! 焦贤妃只是以为,这是一个不得宠的妃子生下来的一个不得宠的公主而已,和瑞长公主和同安公主都很低调,这个宁安公主又哪里值得关注! 然而,焦贤妃意外地发现“妍充容”从玳安宫带回来一盆毕比较奇怪的植物放到了福远宫后面花圃的角落里。 福远宫后面有一小块空地,以前这里有些较小,偏低的树木,后来,有个小太监很会规整这些草木,逐渐收拾出来分成几小块,分别栽种不同的花卉。 夏日的时候,有手巧的宫女还从外面拿回来葡萄的幼苗,尝试着种在了矮树的附近,后来,葡萄的幼苗成活,虽没有结出果实,但是,却生长出藤蔓枝叶,接着又有人为葡萄藤搭上架子,葡萄藤沿着木架延伸,两边相遇,竟然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凉棚! 由冀忞易容的“妍充容”到了福远宫看到了这处苗圃,很是喜欢。 一连多日,也从御花园或者其他地方弄来些花花草草。 不过,这株花却不一样。 别人不清楚,焦贤妃却知道,这是“蘖刺楠梅”! 因为,候南在宫里的时候曾经没鼓捣这个东西。 而候南出宫帮助沺黎陷害冀忞,没能再回宫后,候南房中的那两盆“蘖刺楠梅”竟然逐渐枯萎。 多浇水也不行,少浇水也不行。 晒太阳也不行,不晒太阳也没有起色。 最后,焦贤妃也只能放弃,再说,即使长得枝繁叶茂,她也不知道这个有什么用处。 然而,妍充容拿回来这个,而且,是从宁安公主那里拿回来的! 是不是说,宁安公主和候南是一样的人? 是不是,因此,宁安公主虽贵为公主,却终年不见外人? 而宁安公主却见了妍充容,是不是说,妍充容也和候南,宁安公主有关联? 想到这一层的焦贤妃无比恐慌和烦躁! 进宫十几年,没有人告诉她宁安公主的事情! 关键是,这个后来者居上的妍充容太古怪了! 焦贤妃马上派人去联络陈国公陈拙鑫,却被告知,陈国公病了!不见客! 她爹爹焦侍郎被派去了外地! 焦贤妃不清楚的是,她的爹爹的的确确被派往外地。 而焦贤妃的娘亲入宫递帖子的时候,也说得明明白白。 不过,焦贤妃却没有亲自见到母亲。 因为,在焦侍郎的夫人刚刚到宫门口的时候,传来了消息,宫里九皇子疑似得了“天花”,于是,宫中悄悄戒严,外人不得入宫! 因此,焦贤妃并不清楚,她的爹爹被派去的“外地”,离京城百里之遥,且两日内返京。 而同时,负责焦贤妃与陈国公府联络的三名小太监,却在不知不觉中为焦贤妃传递了“假消息”: 福远宫的小太监一出宫,冀鋆和李宓这边的人手立即开始行动! 太监出宫,是宫里统一安排车马,因此,赶车的车夫早已经收买好。 小太监一路晃晃悠悠,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醒来时,已经到了“陈国公府”! 而实际上,小太监的车里被放置了“迷幻香”,中了“迷幻香”的小太监对方向的敏感度下降,而且昏昏欲睡中,自然无暇去看窗外的街景。 于是,马车便载着小太监来到了一个“假陈国公”门前! 顺理成章地,陈国公就“病”得无法见客。 一连三个小太监全都认认真真地告诉了焦贤妃同样的情形,焦贤妃不疑有他。 焦贤妃只有暂时按下对宁安公主的疑惑,可是,没几天,焦贤妃却又被“妍充容”的行径吓得心惊胆战! 焦贤妃亲眼见到妍充容的血是“靛蓝血液”!跟候南一般! 那日,焦贤妃午后,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走到花圃处,恰好看到“妍充容”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向那盆“蘖刺楠梅”的枝叶上滴血! 而那些血,竟然是“靛蓝”色! 焦贤妃记得候南告诉过她,有“靛蓝”血液的,要么是后天因着机缘际会,偶然学习的神秘法术,如她这般。 要么,候南想了想,觉得告诉焦贤妃也无妨,难道焦贤妃还能因着这个连累自己是怎么的? 毕竟这世上,靛蓝血液之人少之又少,而且,即使如她这般,也也因动用功力需要,还需一些特殊手段才能显现这种颜色。 候南道, “娘娘,要么就是所古族的圣女之类的人物,在遇到或使用蘖刺楠梅的时候,血液会呈现这种颜色!” 所古族的圣女,对于焦贤妃而言,就是“妖女”! 候南的本事,焦贤妃见识过。 妍充容的本事恐怕不次于候南,而且,妍充容又容色绝美,这岂不是,岂不是,颠倒众生的妖孽! 关而关键,妍充容不听她这个贤妃的! 岂止是不听她的,连秦贵妃都不放在眼里啊! 焦贤妃脚底渗出丝丝凉意,可笑自己还主动将这个“妖孽”招到自己的宫里,还想着趁她脚跟未稳,好好打压拿捏一番。 如今,怕是自己什么时候着了她的道都不好说!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既然本宫不能亲手制服你,你不能为本宫所用,本宫也无需对你宽仁大度! 此等妖女,是后宫之公敌!本宫也算是为众人除害! 想到这一层,焦贤妃顿时觉得自己无比正义! 慧琳宫中,白太妃,不,陈美人笑着给武公公斟茶,二面前的棋局已经局势比较分明。 武雪更胜一筹。 陈美人不以为意地落下一字,笑道, “公公,您赢了!” 武雪神情浮着招牌式的笑意,笑意却不达眼底, “娘娘召老奴来,可是有吩咐?” 陈美人面上依旧和煦温暖,似是邻家慈祥的老人家。然而,声音清冷, “焦贤妃想狗急跳墙,公公打算怎么办?” 武雪无甚波动, “这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当初助她进宫,也是想帮助陛下。陛下当年需要一个辛酉日辛酉时辰的女子,恰好贤妃的生辰与之相符,只是可惜,十三皇子却是无福的。娘娘,不也是因为是丁巳日丁巳时,才有缘入的圣上法眼?” 陈美人心中有些不悦,她不愿意旁人提及此事。 她和焦贤妃,都是因为生辰为“阴日”而被选中。她因此猜测,三皇子母妃和宁安公主的母妃也是如此。 至于其她妃子,则不好说。 她隐伏宫中多年,为的是有朝一日,能够解开自己和五皇子身上的符咒! 而下符咒之人,她至今不知! 妍充容一入宫就与宁安公主相见,陈美人觉得,妍充容身上有她需要的东西。 可是,如今焦贤妃要对妍充容下手,她没有拿到自己所需之物,不能冷眼旁观。 然而,她如果出手,还要顾及武公公的态度。 毕竟,焦贤妃是武公公设计进宫的! 毕竟,打狗还得看主人。 武公公浅浅地饮了一口茶道, “娘娘看着办吧!” 虽然是他当初挑唆,撺掇焦贤妃为了李刕进宫。可是,最后,决策权不还是在焦贤妃自己? 他又没有强迫她! 何况,就是强迫了又怎么样? 她自己心思不纯,还对自己没有清楚的认知,只觉得自己天纵奇才,应该成为吕后,武则天那般的人物!幻想着有一天,儿子君临天下,自己能够垂帘听政,利用手中的权势胁迫李刕就范! 武雪那时对此乐见其成,焦贤妃有这般期盼,抱着这样的幻想,做起事来才有动力,有奔头。 至于焦贤妃什么时候醒悟,那是她的事情。 陈美人眼底滑过凉意, 为了皇上的那个担忧,太子,三皇子和他的娘亲张娘娘,她,焦贤妃,如今妍充容,还有许多,包括礼国公父子,几乎搭进去了一生!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八十四章 焦贤妃下毒 福远宫中,焦贤妃强撑起身子,顶着被几个宫女忙乎了一个时辰才画好的妆容,力求掩盖好虽然看上去精神焕发,但实际上苍白憔悴的脸庞。 冀忞静静地看向焦贤妃,摆出一副关心且谦逊的模样。看起来乖得不得了。 焦贤妃被冀忞看得有些心虚,不由自主地用舌尖舔舐一下感到干燥的嘴唇。笑道, “妍充容这么看着本宫,可是本宫的脸上有花?” 冀忞浅浅一笑, “娘娘人比花娇,可不是令臣妾看得入了神!” 堂姐说,如果一个人不自主地出现“抿嘴唇”,碰鼻子,捋头发等小动作,说明她此刻内心有些慌张。 进一步说,就是焦贤妃心里有鬼。 焦贤妃不知道冀忞心中所想,故作亲热地嗔怪道, “人们都是妍充容一张小嘴得理不饶人,可是本宫看来,定是那些人不识好歹,如今看来,妹妹真是讨人喜欢!” 焦贤妃笑得媚眼如丝,看向冀忞满心满眼的满意。 冀忞只觉得后背好像有蚂蚁在爬,这副嘴脸直令她感到恶心! 与之相比,冀忞倒更愿意焦贤妃如秦嬷嬷那般跟她唇枪舌剑地打一场! 与焦贤妃相比,就象宁安公主那般强抢毫夺的,都可爱的紧! 冀忞想起堂姐给她讲过一个铺子的掌柜乔老板的故事。 乔掌柜是靠着岳父杨大户的资助开了一家当地最大的医馆。 医馆有许多有能力有才华的郎中。 可是,这个乔掌柜胸无点墨,不学无术,又志大才疏。他根本不知道一个医馆的发展壮大是靠着“医者仁心”的信誉和“治病救人”的能力。 在乔掌柜的心中,这些郎中都是靠着他“赏饭吃”。 为了让这些有真才实学的郎中好好干活,但是还担心这些人名声大振之后不服他的管束,于是,他又别出心裁招揽了一些丫鬟和侍女,负责医馆的其他事物。 美其名曰,是让这些丫鬟或侍女好好“侍奉”这些郎中,照顾好他们的衣食住行,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 其实,就是“监视”和“辖制”。 乔老板为了让这些丫鬟们死心蹋地为自己效劳,于是,给丫鬟们每人画了一个“大饼”: 跟着我,好好干! 这个医馆是岳父出资的,我说了不完全算数。 等着咱们一起努力,新的,更大的医馆开张,你将是我的: “平妻”! “贵妾”! “红颜知己”! “心心相印之人”! “一心一意爱你怜你护你疼你!” “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我愿与你上穷碧落下黄泉!” 几乎每个负责监视郎中的丫鬟都得到了乔掌柜的真心的“誓言”! 每个丫鬟都能得到乔老板量身定做的“情话”!因此,每个人都深信不疑! 每个丫鬟都会被乔掌柜含情脉脉的笑眼,简直拉丝一般的凝视,迷得五迷三道,神魂颠倒! 于是,拼劲全力,甚至不计报酬地帮着乔老板监视这些郎中! 后来,许多郎中被压榨的不堪忍受,或者顺着乔老板的心思,“小病大治”,为乔老板多多赚钱。 或者,有的直接“卷铺盖”走人,走人之前,还得赔付乔老板一大笔“费用”! 冀鋆当时给冀忞讲解的时候,冀忞还没有深刻体会。 如今,再次面对焦贤妃,冀忞直觉得,堂姐是不是看到的不是乔老板,而是焦贤妃啊! 焦贤妃看向冀忞,满焊深情,假如不是冀忞早有准备,假如不是冀忞是女人,怕是以为,自己就是焦贤妃午夜梦回的“初恋情人”! 其实,冀忞还真是误打误撞上了! 焦贤妃真的是在透过冀忞看到了李刕! 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 那个英姿飒飒的贵公子! 焦贤妃示意宫女给冀忞斟茶,笑道, “这是本宫新得的毛尖,妹妹尝尝喜欢不?” 冀忞低头,吹了吹浮着的叶子,一股淡而绵长的茶香飘散开去…… 然而,片刻,冀忞却突然之间在茶香当中找到了一股久违的熟悉味道! 冀忞浑身一震。 记得当年焦贤妃陷害她“压胜”的证据之一就是在她随身香包里放进了一个写满诅咒符号儿的黄纸! 然后,又在冀忞的房间内的放置了一些符号相似的诅咒之物。 不过,后来,这件事情被洪充容和黎修容利用。 洪,黎二人派人在焦贤妃的主殿里面也同样放上了一些诅咒压胜之物。 因此,众目睽睽之下,焦贤妃百口莫辩! 然而当时焦贤妃正直圣宠,皇上不能够或者不想处罚焦贤妃,于是,便将此事“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而且明眼人一看这一招儿就是漏洞百出。 如果为了还焦贤妃的清白而深究,那么,焦贤妃陷害冀忞的事情也会大白于天下。 因此,最后便象征性地处罚了几个福远宫的下人,从而保住了焦贤妃。 焦贤妃只是失职,治下不严。 而冀忞来到了璐太妃宫里之后,将此事告知了璐太妃。 璐太妃听完整个事情,认为冀忞一定是着了道儿。 冀忞住在福远宫,福远宫上上下下都是焦贤妃的人,在冀忞的房间里动手脚非常容易。 但是冀忞的随身之物也被人动了手脚,久久未曾察觉,就很不寻常。 即使冀忞再是粗枝大叶,再大条应该也会有所觉察。 当时璐太妃认为冀忞或者是中了什么毒,或者是中了什么迷药。 但是因为时日已久,冀忞随身的那个香包也好,房间里的痕迹也好,已经是根本找寻不出来证据,也就作罢。 冀忞重生之后也在仔细地回想这一切。 后来,跟着冀鋆接触了许多前所未见的事物,而且也对药理毒理多多少少有了了解。 在进宫之前,又特意对一些毒药迷药的气味进行了训练。 这些毒药迷药,冀忞可以明确,以前从未遇到过。 也因此,冀忞愈加清晰地想起了,在福远宫的时候,被焦贤妃陷害的那段日子,她经常闻到的一个气味,一种似有若无的气味! 在宫外,虽然冀忞却始终没有遇到此次焦贤妃茶里的气息! 但是这一次,冀忞闻到了! 这个药应该是世间罕有。 既然焦贤妃将此药下到了茶里,应该是入口才能起作用。 冀忞之所以敢于肯定,主要是如果药物要是散在她的房间内的,除非是那种无色无味的药物。 但是,冀忞记得那段时间她在房间里没有发觉有这个气味。 而且,那一段时间,冀忞并不经常在福远宫中。 当时皇后娘娘宫中有一些琐事,于是从各宫借去一些新入宫的年轻妃子,去皇后娘娘宫中听差。 最后认定冀忞的罪状时候,冀忞辩解说,是有人趁她不在福远宫中的时候栽赃陷害的! 冀忞记得当时关静秋迫不及待地上前打了她一个耳光, “你到这个时候还妄图攀诬娘娘!就算是福远宫戒备不严,让贼人钻了空子!你随身那些诅咒之物,又做何解释?” 冀忞百口莫辩! “妹妹,在想什么?可是这茶不合口味?” 冀忞抬眼看向焦贤妃,忽而嫣然一笑, “哪里,味道不错!谢娘娘赏!” 焦贤妃暗暗舒了一口气气,目不转睛地看着冀忞浅浅呷了一口! 成了!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八十五章 焦贤妃的梦魇 冀忞笑吟吟地放下茶盏,有宫女立刻上前欲取走,冀忞出声阻止道, “为何这般焦急,娘娘的茶好喝,我还想再来一盏呢!” 宫女迟滞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焦贤妃。 焦贤妃眼底滑过得意,面上却依然如沐春风, “哦,原来妹妹喜欢这茶,那有何难,等妹妹回寝殿的时候,我命人给妹妹带去一包如何?我想着再请妹妹品尝一下本宫特意命人熬制的滋补汤,怕是与茶冲撞,特命人换了下去。” 冀忞了然地道, “原来如此,谢娘娘体贴!” 宫女遂立即将冀忞刚刚用过的茶盏取走,随即,又上来一个汤盅。 冀忞一见,忽然起身快步走近焦贤妃,焦贤妃心下一惊,脱口而出, “妍充容,你要做什么?” 冀忞面带笑意,一脸热切殷勤地道, “我想看看娘娘的滋补汤与我的是否一样。” 焦贤妃暗松了一口气,笑道, “自然是一样的。难道本宫还能亏待妍充容不成?” 冀忞故作撒娇状, “既如此,妍儿想要娘娘这盅,娘娘来喝我这份,可好?” “大胆!”焦贤妃身旁的胡嬷嬷呵斥道, “娘娘面前,岂可僭越!充容娘娘觊觎贤妃娘娘的物品,是何居心?” 冀忞冷冷看向胡嬷嬷,嗤笑一声, “怎么,胡嬷嬷是要治本宫的罪吗?别说区区一份汤,就是贤妃娘娘头上的步摇,只要是本宫想,你说,也不见得是难事!” 焦贤妃进而没有佩戴贤妃规制的凤钗,只戴了一只珠玉步摇,因上面的宝石不大,而且可能时日较久,光泽度也不是很好,所以,也不是特别贵重华美。 冀忞的言下之意,只要不是贤妃的“凤钗”,她向焦贤妃讨要其他任何物件,都不打紧。 另外,冀忞如果想要“凤钗”,就得升到“贤妃”的位份,目前看来,也不是不可能。 胡嬷嬷闻言又要申斥,被焦贤妃制止。 焦贤妃露出一个亲热的笑容,整个人也显得不那么刻薄,不那么冷漠, “这不是什么难事,妹妹喜欢,就拿去吧!” 在焦贤妃的示意下,有宫女将焦贤妃身旁的汤盅送到冀忞身边。 冀忞命麦冬接过,然后对焦贤妃福身告辞, “妹妹刚刚饮过茶水,恐不宜这么快品尝此物,妹妹这就将其带回寝殿,慢慢体会娘娘的心意!” 看着冀忞的背影越来越远,直至走出大门,焦贤妃的面色倏然变冷,眼神阴狠可怖,五官也变得扭曲, “以为这样就能逃过去?哼,刚才那盏茶,只要嘴唇沾上一点,就能中毒!何况,还几乎喝尽!妍充容啊,别怪本宫狠心,实在你太招摇了!比之当年的张妃,还要惹人讨厌!本宫已经走到今天,不能出一点差错!” 宫外的布局屡屡失利,她不能再在宫里失势! 焦贤妃已经多日没有见到皇上,之前在宫里,听说,皇上总是在御书房批阅奏章,除了皇后,其他人一概不见。 这次皇上出宫,焦贤妃竟然不是第一时间知道消息的,这令焦贤妃非常不安。 不是她的眼线背叛了她,就是,皇上或者皇后,再或者其他的人发现了她的眼线,从而,堵塞了她的眼线的动作。 而焦贤妃倾向于后者。 自从陈国公陈拙鑫出事后,焦贤妃就觉得自己开始处处受挫。 最后一次见到王氏已是两月前,王氏无意中提及,李刕的身体状况有所改善,问她是否还需要继续给李刕吃那种药。 焦贤妃慌了,她进宫后,她身后的“贵人”派人给她一种药,让她哄骗王氏给礼国公父子吃下去。 且保证只是让礼国公父子不能上战场,对身体绝无害处。 她费劲心机,忍着内心的嫉恨接近王氏,巧言令色,终于获得王氏的信任! 王氏在焦贤妃的蛊惑下,坚定地认为礼国公父子不宜再掌兵掌权,如果礼国公父子再握着兵权不放,接下来,惹怒皇上,就会祸及满门! 而如果礼国公父子及时上交兵权,至少也是如义国公,宁国公那般的闲散王公。 同时,礼国公又与先帝情同手足,皇上自然会感念这份情谊,厚待礼国公。 于是,傻乎乎的王氏完美地执行了焦贤妃的计划! 有谁能想到,堂堂礼国公,英武不凡,智勇双全,对敌作战出神入化!能够被儿媳所害! 礼国公世子年少成名,也是威名赫赫,竟然倒在了自己三媒六礼娶来的妻子手中! 而这一切,都是源于一个女子的求而不得! 如今,礼国公父子身体状况好转,是不是他们找到了解毒的方法? 焦贤妃慌乱之中,去找“贵人”商量,却不料,焦贤妃竟然无法与之联系上! 焦贤妃真的慌了! 入宫多年,一步步都是在“贵人”的扶持下走到这一步,她早已经习惯了有“贵人”的助力。 焦贤妃也不是没有想过探究一下,这个“贵人”究竟是谁,可惜,根本没有结果,反倒被“贵人”所觉察,给了她一个严厉的警告: 十三皇子“失足”从假山上摔下,虽无性命之忧,但是左腿的小腿骨骨折! 幸好,骨折处没有刺破皮肤,上了夹板恢复后,一切如常。 只是数月不能寻常活动而已。 焦贤妃吓出来一身冷汗,如果,十三皇子从此跛了脚,将再无成为储君的可能! 而且,一个残废的皇子,即使想成为如广宁郡王,江夏郡王那样的实权宗亲也几乎不可能。 大周的皇室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残缺之人,必是不被上苍和祖宗所庇佑,也因此认为这样的人是“不详之人”。 加之,十三皇子的外祖家不是权势滔天,如此一来,十三皇子未来堪忧。 可是,如今,“贵人”久久不应。焦贤妃手中维系礼国公父子症状的药丸也没有得到及时的补充。 焦贤妃感到六神无主。 而此时,李刕的妾室丹姨娘又向她提出三个条件: 其一,弄到北疆的防御图。 其二,休掉王氏,丹姨娘要成为李刕的妻子。 其三,冀忞身上的秘密! 这三条只要达到一条就可以,如果一条都达不到,丹姨娘就将焦贤妃通过王氏谋害礼国公父子一事公之于众! 焦贤妃一个头两个大! 陈拙鑫已经不在兵部,第一个条件肯定无法做到。 王氏没有犯“七出”之条,别说李刕不能无缘无故休妻,就是圣上,也不能这么做。 似乎,只有第三条,还有点可能。 没奈何,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焦贤妃只好“祸水东引”,告诉丹姨娘,在陈国公陈拙鑫家里有个地下密室,里面的有能够解开冀忞秘密的关键之人。 其实,焦贤妃并不知道,陈拙鑫家的地下室里面究竟藏着谁,是不是跟冀忞有关也不清楚,但是,既然,陈拙鑫如此小心翼翼地隐藏着,必然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假如,丹姨娘有了新的更有价值的发现,自然不会再揪住自己不放! 陈拙鑫,对不住了! 说起来,焦贤妃还得感谢陈拙鑫家里的火,那场神奇之火,烧了侍郎府,却意外地发现了一条通往陈拙鑫家的密道! 只是,焦侍郎发现之后,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转身立即命人将通道填死! 没有了外力加持,焦贤妃更加感到自己如今的地位岌岌可危! 而此时进宫即风头无二的妍充容,更令焦贤妃惶惶不可终日! 梦里,一个容貌清丽,面庞还略显稚嫩,娇柔客人的女子,在福远宫里,被太监紧紧按住跪在地上! 焦贤妃居高临下,盛气凌人,得意洋洋地看着眼前这个尽管很是狼狈却依然不屈服的女子,无比畅快, “芩美人!我知道你内心看不起我!那又怎样?你如今还不是得乖乖地任我宰割?怎么,不服气?哈哈!不服气也没有办法!你知道这是什么?是谋逆啊!芩美人,你们礼国公府和镇远将军府都救不了你,他们都得自求多福!而且,本宫断定,他们一定会立刻跟你撇开关系,将你驱逐出族谱!你如今就是本宫手里一条离开了水的鱼!” 那女子瞪着一双秀目,满眼水雾,却强忍着不落下来,她凄然出声,有不甘,有绝望,有仇恨,有懊悔, 焦贤妃蓦地发现,那双清眸竟然像极了妍充容! “焦贤妃!我入宫以来,一直对你恭敬有加,你却这般害我!你诬陷我压胜!你迫害无辜!你丧尽天良!我恨自己没有早点看清你的丑陋嘴脸!我恨自己为什么不跟你的对头合作把你从贤妃的位子上拽下来!可恨我以为我的忍耐,我的委屈能够换来你的真诚相待!殊不知,焦贤妃你就是一条喂不熟的白眼狼!焦贤妃,你别得意,始作俑者,其无后乎!我冀忞今儿在这福远宫,乞求苍天大地听到我的声音,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言毕,狂风大作,整个福远宫瞬间消失在风中,无踪无迹。 而焦贤妃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冷宫,面前,淮安候府的洪美琳一身宫装,正如看臭虫一般看着匍匐在地的焦贤妃。 “贤妃娘娘,毒酒还是白绫,你选一个吧!” 冀忞回到自己寝殿后,命人将焦贤妃的那个汤倒掉。 麦冬担心地道, “小小姐,那盏茶?” 冀忞笑着拍拍她的手,然后,另一只蜷着的手向上展开,手心上躺着一颗不起眼的小白球。 麦冬狐疑,冀忞笑道, “这个小球是堂姐给我的,救了我的命!”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八十六章 我要让焦贤妃体会到众叛亲离的痛苦! 冀鋆和芍药小时候在乡下玩耍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了一种草。 这种草尽管其貌不扬,但是,晾干之后混着泥土砌倒墙里面,可以很好地吸湿,防潮。 南方的天气跟北方不同,在冬天的时候,阴冷潮湿,在房间里的感觉甚至还不如在外面舒服。 冀鋆的爹将自家居住的墙加厚,同时,又模仿北方的人做了简易的“炕”用来提高室内的温度。 可即便如此,房间内依然潮湿。 后来,冀鋆和芍药发现了这种草之后,冀鋆的爹冀垚尝试着将草放在墙里,如此,竟然明显感觉房间内干燥许多。 这种草,冀鋆在来京城的时候带了一些晾干的,还有一些种子,没有想到派上了用场! 冀忞告诉麦冬, “趁着饮茶的时候,我将小球扔进茶杯里,小球很快将茶水吸干。然后,又趁人不备,在仰头的时候,这个小球就落进了衣袖中。焦贤妃于是自然地以为我一饮而尽。” 可是,麦冬还是不放心地道, “小姐,我听说,有的毒药,只要碰到嘴唇就会中毒,万一,焦贤妃想到了这一层,将毒药抹到杯子的边缘,怎么办?” 冀忞低头看着手里的“吸水小球”,眸光闪亮,笑道, “我根本没有碰到杯子啊!” 麦冬不解, “可是,我看见焦贤妃特意命令宫女盯着您喝茶……” 冀忞又从梳妆匣里拿出一个唇脂盒,从盒子里面用个小竹镊子轻轻挑起一个薄薄的“唇脂”,轻轻贴到嘴唇上! 不仔细看,只觉得冀忞的口脂涂得有点厚而已。 冀忞道, “这是堂姐用淘米水还有猪皮等好些东西制成的,只能用一次。刚刚,就是用这个将我的嘴唇和茶盏边缘隔开。我回到咱们这边后,马上将那个取下,又仔仔细细地用清水冲洗,又漱口,应该没事儿了。” 麦冬才放下心来。 继而,麦冬想起了冀忞让自己趁着焦贤妃和手下盯着冀忞喝茶的间隙,趁人不备,偷偷将一包药粉洒到焦贤妃身边宫女身上! 此前,在焦贤妃的寝殿,麦冬已经洒了另一些药粉。 这两种药粉都是无色无味,单一药粉对人没有多大作用,只有一个人同时接触到两种药粉,且剂量要足够大的时候才会出现反映。 换言之,就是第二种药粉只有焦贤妃才能接触到。 而第一种药粉分散在十几个宫女身上,这十几个宫女不管一次或者多次接触焦贤妃,都不会被中毒。 中毒的只能是焦贤妃一人! 除非,焦贤妃连续十天一个身上沾染药粉的宫人也不见。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然而,这还不够。 如果仅仅这两种药粉,只能是令焦贤妃缠绵病榻。 而冀忞去焦贤妃跟前讨要汤盅的时候,又悄悄将袖口里的迷幻药洒向焦贤妃! 这种迷幻药,是冀鋆在潘婶的指导下,用自己的血和冀忞的血混合在一起制作而成,可以致迷致幻! 麦冬听得直挠头,这也太麻烦了,有这个必要吗?如果是她,就直接下点毒药,多省事! 冀忞看出来麦冬的心思,无奈摇头,低声道, “这是宫里,咱们不能引火上身,这样得不偿失!” 麦冬做恍然大悟状。 焦贤妃如果不明不白地死在了福远宫,福远宫上上下下都会受到牵连。 焦贤妃一人罪孽深重,死不足惜,可惜福远宫其他人,即使有帮凶,但是,终究有无辜之人。 冀忞狠不下心来让那些无辜之人为焦贤妃陪葬。 但其实,这只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冀忞没有跟麦冬讲。 冀忞记得堂姐告诉过自己,一个人在重病缠身,在众叛亲离,对周遭事物失去了掌控的时候,内心常常会极度恐慌和焦虑,会夜夜难安,会彻夜不眠,会神思恍惚,会胡思乱想! 这个时候,很多人都会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犯下的罪孽,从而,悔恨,恐惧,惊惶,绝望. 会犹如白蚁噬心,一点一点啃食她的自负与骄傲! 会犹如春日融雪,一点一点将她推到她曾经造下的罪孽面前,无可逃避! 会犹如秋日枯叶,一点一点令她从希望走向失望,最后是无边无际的绝望! 冀忞想看焦贤妃那个时候的反应,看看焦贤妃凄惶无助时候众人的面目,尤其是她无限信任且倚重的如宏公公,苏答应,关静秋一干人等的嘴脸。 他们可能会埋怨焦贤妃, 会仇恨焦贤妃, 会争先恐后地背叛焦贤妃, 甚至是添油加醋地出卖焦贤妃! 从前,他们跪在焦贤妃的脚底下,舔着焦贤妃的脚底板,喊着焦贤妃“祖宗”。 焦贤妃的一个笑脸,就可以令他们趾高气扬好几天! 焦贤妃的一句赞美,就可以让他们背叛良知,抛弃道义,践踏良善,蹂躏真诚! 焦贤妃从指头缝里漏出的一点点的蝇头小利,就足以令他们丧心病狂! 而如今,他们恨不得将焦贤妃剁碎,通过啃噬焦贤妃的血肉向新主子证明自己的忠心! 冀忞紧紧攥了一下拳头,从焦贤妃再次给自己下毒那一刻,冀忞就下决心,要让焦贤妃在逐步落魄的时候,一点点地看到人间地狱! 一点点地品尝她曾经强加在别人身上的痛苦! 一点点地承受因她的无耻和霸道制造出来的那些人间惨剧! 福远宫里,焦贤妃在卧榻上双目紧闭,眉头紧锁,看似进入了梦乡,却不时地惊厥,手有时候会胡乱挥舞,接着又满脸凄惶! 她想喊出来,可是嘴唇干裂,咽喉干涸,无论如何也无法发出一丝的声音。 眼前,摆着的毒酒和白绫! 两个太监压着她的头一点点地挪到托盘前。 “慢着!”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美琳和焦贤妃俱是一震。 美琳微微蹙眉,似有不满,而焦贤妃则大喜过望! 洪逑滨快步进了牢房,居高临下地看了看焦贤妃,又嫌弃地退后两步,转而柔声对美琳道, “妹妹,还好我来的及时,陛下说先留着她的命。” “为何?”美琳不解。 洪逑滨笑道, “陛下听说这个贱人喝过冀忞的血,冀忞中了毒,陛下不敢喝她的血,有太医说,喝过冀忞血的人的血也有用处!恰好,关静秋要将功折罪,说了这个秘密!” 美琳嗤笑一声, “想不到这个贱人竟然有这等福气,还喝过冀忞的血!要知道,先皇和几位皇子还没有这个福气呢!可见这个贱人死有余辜!” 焦贤妃闻言拼命摇头,但想到能够不死,遂停止了挣扎。 洪逑滨不屑地道,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当年,你生病,关静秋为了讨好你,特意用自己的血做药引,为你煎药。你喝过有关静秋血的药之后,很快恢复,而且容光焕发,为此,你更加信任和依赖关静秋!可惜啊,你空有双目,却是个睁眼瞎,关静秋跟你是一类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你伤害她自己的身体!每次的血,都是关静秋从冀忞身上取走的!” 焦贤妃瞪大双眼,不住地摇头,不知道是对这个事情的不可置信,还是对关静秋的前面虚与委蛇后又彻底背叛的无法接受。 美琳笑道, “不过歪打正着,关静秋以为可以人不知鬼不觉地偷梁换柱博来富贵,没想到以这样的方式大白于人前。而焦贤妃你,本以为关静秋无比忠诚,又对冀忞百般折磨,百般厌弃,却不料,如今,是你最信任的人将你置于死地,而你最嫌弃之人救了你的命!真是可笑啊!” 焦贤妃再次拼命摇头,她想捂住双耳不再去听这些诛心之言,可惜双臂被太监按住,无法动弹! 然后,有人上前,在她的手腕处毫不留情地划开一道口子,钻心之痛,几乎令焦贤妃晕厥,可是疼痛又令她瞬间清醒无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鲜血一滴滴落入碗中! 整整一碗血,红的刺目! 焦贤妃只觉得眼前红彤彤一片,美琳不见了,洪逑滨不见了! 宫女太监不见了! 连监牢的四壁都不见了! 她终于感受不到疼痛! 焦贤妃晕过去了! 晕过去之前,她忽然想起,她那次病,足足喝了七天的血! 冀忞会不会也是这样的痛?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八十七章 两辈子了,贤妃娘娘也没有长进啊 焦贤妃在一阵阵的刺痛中清醒过来。 顾不上满头满身湿冷的汗水,焦贤妃惊恐万状地看向周围,这是她的福远宫,身边的胡嬷嬷,宏公公,梁公公都在。众人一脸紧张和惊喜。 看到焦贤妃搜寻的目光,梁公公忙上前道, “娘娘,十三殿下染了风寒,担心过给娘娘,老奴没敢让殿下来。” 焦贤妃放下心来,她清楚,其实是自己病得重,梁公公担心吓到十三皇子。 太医院的吴太医刚刚将针收起来,见焦贤妃醒来,忙上前施礼, “娘娘恕罪,适才娘娘被噩梦所魇,下官不得已以针刺之法,唤醒娘娘。所谓肝藏血,血舍魂。邪哭使魂魄不安者,血气少也,血气少者属于心,心气虚者,其人则畏,合目欲眠,梦远行而精神离散,魂魄妄行。兼之娘娘近日心火亢于上、肾水亏于下,又心肾不交,是心神难安,娘娘务必要静心宁神,方能贵体康健。” 焦贤妃虚弱地抬手示意太医退下。 看向身边的胡嬷嬷, “本宫病了多久?” 胡嬷嬷也是满脸的疲惫,她守着焦贤妃好多天,起初,她以为焦贤妃能够自己醒过来,不料,后来,无论她怎么喊,甚至摇晃焦贤妃的身子,焦贤妃也不清醒! 虽然有人出主意,掐焦贤妃的人中,或者用针扎,她下了好几次的决心,都没有敢动作。 不得已,让梁公公拿主意,梁公公去请了太医。 胡嬷嬷答道, “娘娘睡了三天了!” “三天!”焦贤妃喃喃道,眼前一阵恍惚,虽然那是梦,但是,那种绝望和疼痛为何如此清晰? 焦贤妃下意识看向手腕,尽管没有割伤的痕迹,可是,一阵阵刺骨疼痛,还是从遥远的天际径直跃进她的脑海! 这个痛非常非常真实! “我,睡着的时候,可有说过什么?” 胡嬷嬷和宏公公,梁公公几人对视一下,均沉默不语。 焦贤妃又急又怒, “怎么,你们看本宫病了,就想着要欺瞒本宫?” 急怒攻心之下,焦贤妃剧烈咳嗽起来,随即,呕出一口鲜血! 吓得胡嬷嬷连忙拿帕子接住,又一顿手忙脚乱地好容易才使得焦贤妃平息怒气。 梁公公和宏公公齐齐跪倒。 胡嬷嬷叹气道, “娘娘别急,都是我们三个守在娘娘身边,必不会泄露娘娘只言片语。” 梁公公轻轻叹口气,道, “娘娘的心病老奴知道,可是,这也急不得,那冀忞和洪美琳都在宫外,终究不会威胁到娘娘,娘娘且放宽心。” 焦贤妃终究比较看着梁公公,而且如今她的身子似乎真是没有办法再动气,刚刚那口鲜血呕出,顿时觉得四肢百骸犹如被抽离了气力一般,软软的跟个面条一样,而想发火,却发现根本积蓄不起来气力! 她怎么会病得这么重? 良久,焦贤妃缓了缓,道, “下次,如果我再久久不醒,你们就学着太医的样子,给我扎上一针,把我扎醒!” “老奴不敢!” 几人又齐齐跪倒。 这次,焦贤妃没有力气争辩了,大口喘着气,歪倒在床榻上。 宏公公见状大惊,忙上前靠近焦贤妃道, “娘娘,您别急,咱们的计策很快就要成功了,那个妍充容猖狂不了几天了!本来这几天就可以带人去抓她现行,可是娘娘病了,就拖延下来了!” 听到这话,焦贤妃已经有些无神的双眼骤然间多了许多光彩,是啊,那不过是梦! 眼前的妍充容才是心头大患! 等着自己身子好些,把妍充容除掉! 然后,再静候时机。 入夜,焦贤妃打发走了胡嬷嬷,胡嬷嬷守在她床边,却经不住疲惫,呼噜声打得山响,按照以往,焦贤妃早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可是,想起梦里的情景,出卖她的是“关静秋”,一直没见到胡嬷嬷,怕是,胡嬷嬷早已经被关静秋和洪美琳给害死了! 跟忠心比起来,呼噜算什么! 焦贤妃连着忍了两个时辰,夜越来越静,胡嬷嬷的呼噜也越来越响! 焦贤妃实在忍不住了,拼尽力气将胡嬷嬷推醒,让她回房间去睡,换宏公公伺候自己。 梁公公年纪大了,还得照顾十三皇子。 如今,整个福远宫,焦贤妃觉得只有这三个人值得信任。 宏公公坐在小杌子上,满脸的欣喜和受宠若惊,一瞬不瞬地看着焦贤妃。 焦贤妃渐渐进入了梦乡! 痛!割破皮肤的痛! 还有血从身体里流出的感觉! 焦贤妃兀地睁开双眼,入目,漆黑一片! 她努力适应一下夜色的黑暗,可是浑身犹如一滩软泥,动弹不得! 嘴唇蠕动,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唯一能动的就是眼睛! 焦贤妃顺着疼痛的方向,斜眼看去! 这一眼! 令焦贤妃后悔终生! 如果可以,她宁愿一直昏迷下去,永不醒来,或者,永远也不曾看见! 宏公公用一个枕头垫着她的右臂,月光透过窗子,照在宏公公的手臂上,焦贤妃正好看到宏公公用一个瓷碗从她的小臂上一滴一滴接着鲜血! 大约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宏公公接满了一碗,又背对着焦贤妃借着月光,倒进了几个瓷瓶中! 焦贤妃此刻恨不得将宏公公撕成碎片! 狗奴才怎么敢! 焦贤妃此刻气息不稳,宏公公素来在宫中听差,耳聪目明是必备的条件,宏公公也有所察觉,遂悄悄凑近查看。 见焦贤妃闭着眼睛,呼吸略快,看样子又梦魇了! 宏公公轻笑一声,小声道, “娘娘,您放放血,既给您治了病,也帮奴才赚了钱。您就安心地睡吧!” 焦贤妃拼命压抑着,力求缓缓呼气和吸气。 宏公公自顾自地说着,根本没留意焦贤妃的异样,如果此刻有烛火,应该会发现焦贤妃双眼中的熊熊烈火! 寝殿的房门吱呀一声,宏公公快步离去。 接着,焦贤妃感觉有个人坐到了她的身侧。 焦贤妃以为是宏公公,只能依旧闭着眼睛,心中的恨与屈辱犹如山洪爆发! 一个奴才,他怎么敢! “贤妃娘娘,我知道你醒着!”冀忞凉凉开口,在漆黑且寂静的寝殿,声音清远而冷漠。 焦贤妃倏地睁开眼睛,恶狠狠地看向冀忞。 冀忞淡淡地道, “娘娘,两辈子了,还没什么长进,只知道栽赃陷害,只知道欺凌弱小,只知道偏听偏信,只知道宠信奸佞小人!你最为倚重的宏公公在宫外找到了一个赚钱的法子,用宫里娘娘的血制成的药,价值千金!今晚,宏公公能赚不少钱呢!” 月光照在冀忞的脸上,显得她容颜清冷,秀美出尘。而那双熠熠生辉的凤眸跟梦中的冀忞几无二致! “你,是,谁,”焦贤妃艰难开口。 冀忞附身看向她,面无表情, “前世,你病了,苏答应说是我冲撞了你,你将我关进福远宫最偏最破的屋子里。关静秋要拍你的马屁,说用自己的血给你做药引,可是,转身却去割我的肉,放我的血!每天满满一碗血!” “后来,关静秋怕我病了死了不好交代,也怕她再也不能用我的血去讨好你,讨好其她人,就将我放了出来,允许我好好调理身子。” “没几天,皇后娘娘举办宫宴,给福远宫有位份的妃嫔送来了新的服饰。我想既然每人都有,我穿着新的宫装也是理所当然。” “可一出宫门,你就满脸寒霜,抬手扇了我一个耳光,当着福远宫上下的面,用宏公公递过来的剪刀将我的宫装剪得稀烂!你说:你全无心肝,我病的时候你在外面逍遥快活,你根本不配穿这样好的衣服,你也不配去参加宫宴!” “你说关静秋本来应该是美人位份,却被我抢了她的位份,想到关静秋的一片孝心,为了你割肉放血入药,此刻浑身虚弱,而我却还有脸穿金戴银去喝酒作乐,简直是不知廉耻!” “最后你们让人把我关在福远宫,对皇后娘娘说我病了。” “然后,那晚,宏公公带着几个老太监来找我的麻烦,他们口里不干不净地说,你把我交给了他们,要跟他们……” 冀忞深吸一口气,终于没有勇气说出那令她屈辱两世的词。 如果不是那个蒙面人的闯入,她怕是…… 抬头看着清冷的月色,冀忞仿佛看到了那个仓皇,绝望的自己。 再次开口,痛楚且平静, “焦贤妃,你为一己之私害了礼国公父子,你害了冀忞,你害了多少妃嫔,你害了那么多哀哀无告的宫女和太监,你将慢慢品尝自己酿的苦酒!”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八十八章 焦贤妃认为自己特别委屈 焦贤妃的双眼几乎要瞪出血来,她看着暗夜里的冀忞,脸庞不是很清晰,只有她明亮的双眸闪着仇恨和凌厉。 焦贤妃挣扎着抬起手指着冀忞道, “你胡说!你无耻!你胡言乱语!这一切纯属无稽之谈!你做了几个胡思乱想的梦,就毫无根据毫无理由地来恨我,费劲心机来害我!你就是个疯子!我不服!你滥杀无辜,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不,服?”冀忞一字一顿地重复着焦贤妃的话,蓦地感到无比可笑。 “你撺掇王氏给我的外祖父和舅舅下毒,难道我就应该服?” “你散布我的命格生来克父母亲人,对大周国运不利,我就应该服?” “你帮助洪培菊洪逑滨获得收留我的特权,你有没有问过我愿意不愿意?” “你暗地里纵容苏瑾对我和堂姐威逼迫害,我就应该任你摆布,任你宰割?” “焦贤妃,你凭什么?” 焦贤妃被冀忞问得一阵阵头晕目眩,她本能地反驳,却又无语以对。 良久,焦贤妃使劲适应一下干涸的咽喉,撑起一丝力气辩解道, “这些不能全算到我的头上!虽然我出了主意,可是没有一件是我亲自动的手!你,你欺软怕硬,你为什么不去找那些直接害你的人!他们有拒绝的权利和能力,他们没有!他们这些人在害你和不害你之间选择了害你,跟我关系大吗?真正害你的是洪培菊洪逑滨,是苏瑾!害礼国公父子的是王氏!信了那些传言的是圣上,是圣上下旨让你去的淮安候府,你怎么不去找圣上理论?” 冀忞早就料到焦贤妃会将一切的罪过推脱得一干二净。 前世,她就是这样,她永远是高高在上,纤尘不染的贤妃,永远那么满口仁义道德,那么道貌岸然! 永远都那么自我感觉良好,觉得周遭的人都生来就应该匍匐在她的脚下,为她生,为她死,为她癫狂,为她毁灭! 其实,她做的这一切,都源自她内心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不动手,是因为你担心礼国公世子李刕恨你!你做这一切的时候,自以为你躲在别人后面,手上没有沾染冀忞的血,你就还是那个圣洁高贵的贤妃!可是,你觉得你没有动手,就可以掩盖你的罪行?就可以抹杀你对冀忞的伤害?就可以继续高枕无忧享受着礼国公府和冀家的牺牲?” “焦贤妃,你以为这世上只有你最聪明,我们只配被你耍来耍去,我们只配被你狠狠地踩在脚底下,再使劲碾压,只配被你榨干血汗还得对你感恩戴德?而你,居高临下地将勒住我脖颈的绳索稍稍松开一点,就是对我最大的恩典,焦贤妃,你哪里来的脸!” 焦贤妃被冀忞的质问震得有些发懵,整个人都感觉凝固一般,原本想打断的话,在口中绕来绕去,却始终说不出口。 为什么! 妍充容怎么会将她的心思看得这样清楚! 她对李刕的心思,除了那位贵人和陈拙鑫,没有人知道! 焦贤妃恐惧中夹着气恼,礼国公父子被下毒,她也是为了他们二人的身子着想啊! 战场上刀剑无眼,这样老老实实地待在府里,不好吗? 为什么他们都不理解她! 是她散布的有关冀忞命格的传言,她不过是为了让冀忞离开礼国公府,这样是为了更好地控制冀忞! 她是贤妃啊!天下最最贵的几个女子之一的贤妃啊! 让冀忞为她受一点点的委屈,难道不是冀忞的荣幸吗? 宏公公他们以前跟她说,只要她笑上一笑,就是粉身碎骨也甘之如饴啊! 宏公公说,以前做太监很苦,可自从遇见了自己,就觉得再做十辈子的太监也愿意!让他伺候自己,是他宏公公十辈子修来的福分! 宏公公可以,冀忞为什么就不行! 确实,冀忞受了一些苦,名誉上,身体上,心情上,可是,不是没有生命危险吗? 有必要那样斤斤计较吗? 焦贤妃觉得真是满腹的委屈,王氏,洪培菊洪逑滨,陈拙鑫,还有苏瑾,全都告诉她,冀忞和她的堂姐冀鋆特别坏,特别坏,握着事关江山的秘密就是不告诉他们! 她想让冀忞受点教训,老老实实地交出秘密,这样不好吗? 为什么冀忞就不能听她的安排? 当初苏瑾想用那个刘必胜,还有她自己的儿子洪相林算计冀鋆和冀忞,确实欠妥。 但是,都说“抬头娶媳,低头嫁女”,那个刘必胜也好,洪相林也好,确实跟烂泥差不多,但是,不也是男人,不是吗? 关上门,不一样过日子? 她焦成芳得跟后宫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的年纪比自己大那么多,她难道不委屈?她又跟谁诉苦去? 好歹,刘毕胜也好,洪相林也好,没有那么多的钱,就是想三妻四妾也做不得,变相等于“一生一世一双人”,难道不好吗? 一定是王氏,洪培菊还有苏瑾他们没有跟冀家姐妹解释清楚,没有把这些好处掰开了,揉碎了讲给她们听,结果,现在,冀家姐妹对自己恨之入骨!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焦贤妃此刻恨王氏,恨洪培菊,恨苏瑾等人恨得牙都要咬碎了! 多好的计划啊!生生被这群蠢货给弄的一团糟! 不过没关系,她还有后手,且等几天,妍充容就永远离开自己的视线了! 虽然黑夜里看不到焦贤妃的表情,但是冀忞知道焦贤妃根本不会感到愧疚和懊悔,即使有懊悔,也是懊悔她对自己太过“仁慈”。 冀忞跟她说这些,很大程度上也是说服自己不要心软,虽然,今生,有了堂姐,她也没有进宫,没有在福远宫受到焦贤妃的折磨和羞辱,但是,焦贤妃对礼国公府和自己犯下的罪行依然存在,而且丝毫不减。 何况,这次,阴差阳错,自己进了宫,命运的轨迹竟然又神奇地重合了! 冀忞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人,借着月光举到焦贤妃的眼前, “那么,这个呢?贤妃娘娘?就凭着这个,我是不是应该将你千刀万剐?” 小人是一个布偶,在布偶的心脏处凹陷一块,且上面涂着血色,意为“剜心”! 布偶后面绣着一个人的生辰八字! 那是当今圣上的生辰! 如果,这个布偶在冀忞的身上或者住的地方被发现,“妍充容”的家人,也就是广宁郡王府,至少周桓兄妹和母亲俞妃一家都会被牵连,重则砍头,轻则流放! 焦贤妃的眼睛瞬间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小人,她再熟悉不过,她亲眼盯着胡嬷嬷做的! 又从将一滴黑狗的血滴到了布偶的心窝上! 背面的生辰八字是用浸泡了黑狗血的丝线绣上去的! “嗷!”,想到,从浓浓的猩红的血中拎出一条丝线,泛着血腥之气,焦贤妃就想作呕。 “贤妃娘娘,是不是里面还放了一个心啊!不知道,这颗心是哪个宫女的呢?她有没有在半夜的时候来找过娘娘啊?” 冀忞轻柔的嗓音忽然在焦贤妃的耳畔想起,虽然语气和缓温柔,但是落在焦贤妃的耳中,却犹如地狱之音! 布偶里面,放了一个血块,是从一个被她害死的宫女心口取出,混合着黑狗的血制成的心的模样! 法师说,这样,无论妍充容怎么狡辩,也不可能获得皇上的宽恕! 因为这是乡间最恶毒的诅咒,在乡间流传甚广! 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妍充容,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布偶不应该在妍充容身上啊! 应该是在冀鋆开的“好邻居”里面啊!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八十九章 梁公公的背叛 这个布偶是焦贤妃特意命梁公公带着人放在冀鋆的店里。 可是如今,为什么现在会明晃晃地落在妍充容的手中? 确实,这是为了陷害妍充容量身定做的。 起初,焦贤妃痛恨江夏郡王父子将俞家女送进宫里,而且,这妍充容一入宫的势头,简直比当年盛宠的三皇子的母妃以及隐隐有点后来者居上的鲁昭容还有嚣张和强劲! 而且一对上妍充容那明亮而幽深的双眸,焦贤妃就感觉周身不适。 她入宫这么久,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够带给她这样令她从心底深处生出强烈不安的感觉。 后宫的美艳女子并不少见,年轻的,妖娆的,秀丽的,才艺出众的,比比皆是,可是,焦贤妃从来没有真正将哪个女子放在眼里,更遑论视为心腹大患。 唯有这个妍充容,令焦贤妃掌控不住,面对妍充容,焦贤妃的内心就会犹如吊桶一般,七上八下! 除掉妍充容势在必行! 但是,焦贤妃也知道,擒贼先擒王!她不能忽视江夏郡王父子! 有他们在,有他们存了这个跟焦贤妃对着干的心思,没有了妍充容,还会有其她人! 因此,焦贤妃命梁公公将布偶放到江夏郡王府里。 但是江夏郡王的府卫和暗卫却不是吃白饭的。 梁公公派去的人,被打伤,打残,甚至还打死了两个人! 焦贤妃不敢再对着江夏郡王府动手。但是,又不甘心这么大的动作,只拿下一个妍充容。 后来想到江夏世子周桓与冀忞走的比较近,那么如果要是此次还能够把冀忞和冀鋆一网打尽,也就等于是重创了江夏郡王父子。 冀忞和冀鋆既然不能为自己所用,就直接将其打进尘埃,再也不能翻身! 焦贤妃灵机一动,便命人将这个布偶放到了“好邻居”的店里。 梁公公放得一定会很隐秘,可是,为什么如今会在宫里? 因为担心目标太大,惹人注意,所以,焦贤妃放在妍充容身边的的“压胜”之物是几张写满诅咒之语的纸张而已,并不是这样的布偶。 焦贤妃想着如果在搜宫的时候,能够扩展到宫外是更好的。 如果皇上想息事宁人的话,那么就会只限制在宫里面,悄悄将事情了结。 即使将消息封锁在宫里,妍充容也再难翻身! “贤妃娘娘,是不是看着很眼熟?” 但是冀忞不会给焦贤妃一点喘息的时机,她才不想陪着焦贤妃慢慢捋顺思路。 她又不想象堂姐跟说书先生琢磨说书的情节那般,关键的地方,给听众留足了思索的空间,然后吊着他们的胃口,等着下一次开讲。 冀忞觉得,既然已经撕破脸了,还何必藏着掖着! 冀忞看着焦贤妃不可置信的神情,知道她很有可能已经猜到了梁公公的身上,可是,又不能,或者不敢去怀疑。 冀忞附在焦贤妃耳畔,轻声且缓慢地吐出, “梁公公背叛了你!他夺走了你的儿子!就象当年,你从陈美人手里夺走五皇子一样!” 冀忞说得平静,可是焦贤妃却生生感受到巨大的嘲讽,真的是伤害性极大,侮辱性也极强! 宏公公背叛她,她愤怒,痛恨,但是,冷静下来之后,也不是特别的意外。 可是,梁公公的背叛,却是天塌地陷! 冀忞想起堂姐给她讲过的一个故事,在从前的一个朝代,有个少年天子,他喜欢上了自己的弟媳,于是想尽办法将弟媳纳入后宫,极尽宠爱。位份是仅次于皇后的“皇贵妃”。 而同时期,宫里有个育有三皇子的“童妃”,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冷落。 此时,太监总管内心对这对母子生出来若隐若现的情感,对母子二人百般照拂,更是,利用自己在太后面前,以及在后宫的影响力竭力为母子二人谋取利益和保障。 后来,“皇贵妃”所生四皇子病势,不久,皇贵妃也积郁成疾去世,少年天子也随着心爱的母子撒手人寰。 少年天子有八个儿子,本欲立六皇子,据说,这个六皇子与死去的四皇子最像,可能是爱屋及乌。 而强势的皇太后全力将年仅六岁的三皇子扶上皇位! 但是,因为总管太监与三皇子感情深厚,当时的皇太后已经年逾六十,太后担心自己走了之后,总管太监总揽大权,出现“宦官专权”的局面,所以,立三皇子为帝的条件之一,就是总管太监自尽! 总管太监在看到三皇子被确立为新帝的圣旨后,坦然赴死! 冀忞听完不胜唏嘘,或许,这个总管太监已经将三皇子看成了自己的“儿子”,生死关头,将生的机会和美好的未来留给了三皇子,他的付出其实远远超过了那位生父! 联想到梁公公,冀忞心下一动,她仔细回想着前世,梁公公和十三皇子之间的点滴,许多地方不禁恍然大悟! 冀忞如今回头再看,更加确定,梁公公对十三皇子是一份孺慕之情! 梁公公听冀忞说完,只觉得可笑至极, “妍充容,咱家没有听错吧?你让咱家背叛贤妃娘娘?” 冀忞施施然摩挲着腕上的玉镯,这是同安公主送她的那只玉镯,宁安公主告诉她,玉镯上面滴上自己的血之后,在三个时辰之内遇到毒物,玉镯的颜色会发生变化。 果然,梁公公看到玉镯,心下一惊,他见过和瑞长公主和同安公主戴过,怎么,如今在妍充容手上! 看起来,这个妍充容真是深藏不露啊! 冀忞笑道, “贤妃娘娘在我身边动的那些手脚,已经被我清理干净了!但是,我听说,前几天,公公出了宫,想必是忙活了好多地方,还请公公为我指点一二!” 梁公公冷哼一声, “咱家不知道充容娘娘在说什么!” 冀忞也不急,状似无意地道, “公公不知道不要紧,再过几天,十三殿下手上的那些暗纹就会延展到全身,到时候,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没救了!” “你!”梁公公一个机灵,“腾”地站起来, “是你做的?” 宁安公主教冀忞一个小把戏:十三皇子的手背上出现了几道暗纹,犹如蜘蛛网一般,虽然不痛不痒,但是,极为丑陋! 冀忞凉凉地道, “嗯!是我!” 梁公公气急,手哆嗦着指着冀忞道, “毒妇!你真是无耻,你伤天害理!稚子无辜!十三殿下没有伤害你,你怎么能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 冀忞毫无愧色, “十三殿下无辜?我就活该?我们江夏郡王府就活该?十三殿下是贤妃娘娘的孩子,我就不是我爹娘的孩子?贤妃娘娘是四妃之一,十三殿下享受了他母妃的荣光,她母妃造的孽,就也得陪着分担!梁公公,您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谋逆的证据一旦暴露,就会被抄家灭族!到时候,我跟谁去说“稚子无辜”?” 记得前世,焦贤妃陪着皇上和皇后出宫祈福。 八皇子以下的皇子都被留在宫中,十三皇子与八皇子打架没打过,憋气又窝火,加上夜晚天气骤然变冷,十三皇子华丽丽地病倒! 关静秋趁机向梁公公建议,用冀忞的血为十三皇子做“药引”。 梁公公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派人从冀忞的手臂上取了一碗血! 谁知次日,身体恢复的十三皇子因为前一晚喝的药太过苦涩,且焦贤妃撇下他出宫,从而大发雷霆,在宫里又打又骂。 关静秋趁机对十三皇子道, “殿下,您知道您昨天喝的药为何那般苦吗?” 十三皇子绷着小脸问道, “为何?” 关静秋满眼怜惜地道, “那是因为药里加了芩美人的血,芩美人心有不甘,故意在梁公公取血之前吃了许多许多特别苦的东西,所以,她的血才那般的苦,就是为了让殿下喝了药难受!殿下,芩美人其心可诛!” 十三皇子闻言顿时大怒,带着人闯进冀忞的寝殿,用混着冰渣的水从头到脚将冀忞淋湿! 一连从头到脚,浇了几桶水,直到冀忞冻得嘴唇发青,浑身抖做一团,才带着人扬长而去! 然后,将冀忞的侍女捆起来不许她们去帮冀忞。 冰渣在冀忞身上一点点花开,融成寒冷刺骨的水沥沥拉拉地在冀忞的身下汇集成细小的水流! 远处,是关静秋和十三皇子的嬉笑声! 身边是侍女的低低的哭泣! 她们几个哀哀无告的小女子在冰冷的地面上,绝望地蠕动,挣扎…… 后来,她终于用冻僵的手支撑着,一点点地爬向了海棠,一点点地将海棠的束缚解开,海棠恢复自由后,才逐一将主仆几人扶起,收拾一番。 焦贤妃回来后,没有任何的安慰,只有劈头盖脸的训斥! 质问她为何不注意自己的饮食,为何在十三皇子病倒之后,又让他遭了那般的大罪! 焦贤妃拧着她的下巴厉声喝问, “你是不是对我心生不满,所以将火气撒到十三皇子身上?贱人!你怎么敢!” “虽然芩美人嘴上不说,但心里是怨娘娘的!”宏公公在一旁适时添油加醋。 “是啊,娘娘!奴婢听到芩美人在房间里骂您了!”苏答应赶快跟风拱火! 而这位梁公公,冀忞不相信他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他身份较高,哪怕他公允地说上一句,就可以抵消或者化解宏公公,关静秋,苏答应等人的污蔑,就可以免去冀忞那一次的无妄之灾! 可是,梁公公搂着满眼怒火的十三皇子一言不发! 你说稚子无辜? 无辜吗? 她冀忞就不无辜吗? 饶是此刻,冀忞的心依然被紧紧地攥了一下,蓦地生疼,冀忞抬起一双有着些许水雾的双眸,看着梁公公不容商量地道, “梁公公,十三皇子和焦贤妃,你只能选一个!”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九十章 对恶的纵容比恶本身更加罪恶 梁公公死死地盯着冀忞,似乎要用如饿狼般凶狠的目光逼迫冀忞收回说过的话,收回做出的事情。 冀忞安之若素地任由梁公公的打量,不见一丝的慌乱。 曾经,她是多么的害怕梁公公这样的目光,梁公公的一个眼神就可以令她瑟瑟发抖,大脑开始停顿一般,空白一片,然后整个人就会犹如牵线木偶一般听之任之。 苏答应说冀忞应该向十三皇子道歉,在焦贤妃狠厉和梁公公凉薄的目光下,冀忞就不得不向十三皇子低头认错。 换来的是十三皇子拿起茶杯的击打! 冀忞惊骇地看向十三皇子,十三皇子却瘪着嘴,一脸委屈地告状说, “母妃,我不是要打芩美人,我是想把茶杯挪开,不小心脱手了,可是芩美人凶我!我好害怕,我晚上会做噩梦!” 挪茶杯为何要举起来? 为何还要朝她扔过来? 可是,没有人听冀忞的解释! 没有! 众人都忙着去安慰气鼓鼓,振振有词的十三皇子!全都用仇恨的目光和言语铺天盖地地砸向冀忞! 然后,冀忞就被禁了足! 整整十天,在黑暗,冰冷,潮湿,是不是窜出来老鼠,蟑螂的偏殿,没有被褥,只有一张破烂的席子! 三餐是宫女和太监们吃剩下的饭菜,有的馒头硬得如同石头,上面残留着牙印! 第一天,送饭的是宏公公,他趾高气扬地看着冀忞,眼中全是蔑视, “芩美人,好好收起你的清高,好好收起你礼国公府的骄傲,贤妃娘娘就是想好好折磨折磨你,让你知道在福远宫,贤妃娘娘就是天,什么礼国公,什么镇远将军,都是狗屁!既然贤妃娘娘看你不顺眼,咱们做奴才的就得想着法子帮娘娘达成心愿不是?自然怎么能让娘娘满意,就怎么来!当然,还不能被人拿住把柄,这宫里毕竟不是娘娘一家独大,有那么多的眼睛盯着娘娘!”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你们,空白白牙,无中生有!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 冀忞因着凉而肿痛的咽喉拼劲全力发出的嘶吼,在这阴冷的牢房里犹如蚊叫! 宏公公楞了一下,继而哈哈大笑,简直笑出了眼泪, “芩美人,不为什么!只是因为贤妃娘娘位高权重,只是因为贤妃娘娘就是想害你,不需要理由!如果你和贤妃娘娘的位置颠倒过来吗,你也可以这样对她!您要记住,真有那么一天,别费力气去找理由!” 如果说,冀忞从宏公公身上学到了什么,那么这句“只是因为贤妃娘娘位高权重,只是因为贤妃娘娘就是想害你,不需要理由!”就是最为经典的一句话! 此刻,冀忞内心深处虽然还在一抽一抽地丝丝作痛,但是,却没有了那无边的绝望与哀伤,无助与恐惧。 冀忞沉静,温和地看着脸庞扭曲的梁公公,忽然一阵感触良多。 原来,与人博弈,靠的不是道理,是拳头! 曾经,自己的谨小慎微,自己的谦恭有礼,自己的与人为善,原来,早已经被焦贤妃他们看做了懦弱无能,看成了胆小可欺,看成了无依无靠,用堂姐的话,就是“你的一片真心都哔了狗”! 此刻,冀忞稳稳地拿捏住了梁公公的命门,梁公公顿时方寸大乱! 前世,不是没有机会反击,记得洪充容身边的于嬷嬷悄悄来找过冀忞,给过冀忞一种可以令小孩子周身起满红疹的药粉。 当时,宫外正在流行“时疫”,主要波及十岁以下孩童,且患病孩童主要居住在京郊。 而那时,京郊出现了北燎的细作。 洪充容想利用十三皇子患“时疫”攻讦焦贤妃勾结北燎细作! 圣上多疑,即使没有确凿证据,也会埋下怀疑的种子。 至少,是焦贤妃照顾皇子不当。 须知,在圣上心中,皇家子嗣远比这些子嗣的母亲重要! 她洪充容不就是因为没有子嗣,才不得不屈居焦贤妃之下! 于嬷嬷游说道, “焦贤妃最最在乎的就是十三皇子,你动不了焦贤妃,还动不了一个十三皇子?只要十三皇子染上了时疫,焦贤妃就是不失宠,也得陪着十三皇子去皇家别院养病,你和关常在都得留下,关静秋的位份低,没有焦贤妃的撑腰,不敢对你如何,那时候,你至少不会再受他们的磋磨。如果,这个期间,充容娘娘得了圣心,焦贤妃即使再回来,也没有精力再对付你,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可是,那时的冀忞不敢,也有点不屑。 总觉得,将对焦贤妃的仇恨转移到她的孩子身上,胜之不武。 于嬷嬷说破了嘴皮子,冀忞也不为所动,最后恶狠狠地道, “芩美人,你今儿失去了这个打压焦贤妃的机会,焦贤妃并不会感激你,更加不会改变对你的态度。有焦贤妃在,十三皇子永远不可能善待你。焦贤妃不受挫,永远不会收敛,只要你没有能够制服焦贤妃的本事,你就不会摆脱她的魔爪!芩美人,你会后悔的!” 在偏殿的日子,冀忞真的后悔了! 此刻,她还会仅仅因为梁公公的一个眼神就放弃对焦贤妃的反击? 做梦! 冀忞凉凉地道, “公公,一边是江夏郡王府,是我这个充容娘娘,是未来对你无比亲近的闲散王爷,一边是一个几近癫狂,宫里宫外都已经失势的贤妃,这有什么难以选择的?” 梁公公深吸口气,恭敬又不失傲慢地道, “充容娘娘此言差矣,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贤妃娘娘可不是如您所说那般没用。” 冀忞嗤笑一声, “公公历经三朝,在宫里也是见多识广,贤妃娘娘胜算多大,公公心里没数吗?” 冀忞言尽于此,不再多言。 陈国公陈拙鑫已经离开兵部,焦侍郎也很快就要致仕,洪培菊父子已经暗搓搓地投靠了二皇子。 江夏郡王,广宁郡王等宗亲没有人看好焦贤妃。 几位国公,除了礼国公世子夫人与焦贤妃交好,其他几位也都是表面客套。 而且,梁公公不会不知道,焦贤妃对礼国公父子动的手脚。 然而这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但是,冀忞觉得可以将十三皇子这个筹码拿到明面上说, “公公,有贤妃娘娘在,十三皇子永远都不会真正将您看做是亲人!” 梁公公一成不变的恭谨表情终于有了松动。 梁公公刚刚知道,焦贤妃在宫外的一些产业,有酒馆,有青楼,有银庄,有赌坊,在短短几天,里面从掌柜到伙计全部被周桓带走! 抓捕理由是,在这些地方,发现了“绿茶教”的教徒! 这次,贤妃娘娘真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大势已去,焦贤妃想疯就自己疯吧,一定要保住十三皇子! 梁公公深深叹口气,低低地将宫外安放布偶的位置告诉了冀忞。 冀忞满意离开,突然,梁公公在身后喊住冀忞,有些挣扎地说道, “充容娘娘,这些事贤妃娘娘并没有亲自动手……” 冀忞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缓慢而清晰地道, “对恶的纵容,有时候比恶本身更加罪恶!” 梁公公哑然,怔怔地看着冀忞远去的身影,心口堵得厉害。 夜晚的福远宫,诡异地安静。 焦贤妃担心自己梦中呓语会透露一些不敢为人知道的蛛丝马迹,于是,命令宫人远远地离开她的寝殿周围。 胡嬷嬷病了之后,在焦贤妃身边侍奉的只有宏公公和两个宫女。 而宫女也是在伺候焦贤妃洗漱之后,被宏公公远远打发走。 只不过,这两名宫女比其他人离寝殿近一点,保证宏公公一喊就能立刻赶到。 如此,焦贤妃等于被宏公公架空! 而这样一来,宏公公取血取得更加轻而易举! “娘娘,那个宏公公也不是个好鸟,您知道吗,他将焦贤妃的血卖到黑市上去了!据说,如今黑市流行一种驻颜药方,需要宫里人的血,据说是因为皇宫风水好,普通宫女也可以沾染上皇家贵气。宫女的血一碗卖一两银子,而妃子的可以卖到几两,几十两,贤妃这个品级的,可以卖上几百两甚至是黄金呢!” 麦冬在一旁碎碎念,一脸的不忿。 “嗯!”冀忞听后毫不奇怪。 坊间民众将皇宫大内看得十分神秘,觉得宫里的人必定日日山珍,那些只听过的什么“天山雪莲”,“南海明珠”,“西域红花”,“千年人参”,“万年灵芝”这些,也是寻常可见。 有人认为,如果将服用了这些珍稀药材的人的血拿来,也可以起到那些珍稀药物的效果。 因此,黑市上出现了买卖宫里女子血液的生意! 焦贤妃曾经命宏公公从那些受罚的,不被待见的小宫女身上取血出去卖,从而,获得了大量的财富。 如今,她自身遭此磋磨,不知她将做何感想。 宏公公从焦贤妃身上取完血后,悄悄溜出寝殿,去见接货的人。 而焦贤妃则昏昏沉沉地躺在榻上,周身酸痛乏力。 此刻,一个身影悄悄来到焦贤妃跟前,焦贤妃感觉出来人不是宏公公,猛地睁开双眼,定睛见到来人,瞬间瞳孔紧锁,犹如见到鬼魅一般,神色狰狞,满目恐惧, “你,是鬼?”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九十一章 焦贤妃的下场 虽然寝殿里一片黑暗,但是,借着月光,焦贤妃依然能够看出来人身形纤细苗条,步态轻盈,是个女子无疑。 女人穿着一身黑色斗篷,整个面庞笼进帽子里,无法看清眉眼。 窗外,麦冬和冀忞隐藏一侧,透过窗上的小孔,也只能看个大概。 女人看起来好像暗夜闲逛的精灵,可是,听焦贤妃恐惧的呼喊,好像看见了地狱里来的恶鬼! 女人缓缓落下帷帽,并附身凑近焦贤妃,焦贤妃看清了女人的面容,大惊失色, “是你?你是鬼?” 女人轻笑一声, “我是人是鬼重要吗?贤妃娘娘怎么怕成这个样子?你不是说,我做人的时候被你踩在脚底下欺负,没有还手之力。我就是变成鬼,你也能让我魂消魄散!怎么,区区数年而已,娘娘忘记了?” 焦贤妃浑身颤抖,牙齿都跟着打着冷战,巨大的恐惧和无助的绝望让焦贤妃的心瞬间顿了几下,一种濒死的窒息令焦贤妃头晕目眩! 借着,焦贤妃重重地倒在了榻上! 女子看出来焦贤妃被吓得几近没命,嗤笑一声,上前探了下鼻息,借着,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几粒药丸,掰开焦贤妃的嘴,给焦贤妃喂了进去。 片刻,冀忞听到焦贤妃幽幽醒转,也一块石头落了地。 冀忞觉得焦贤妃这么快就被吓死,有点便宜她了。 女人坐在焦贤妃的床边,看着焦贤妃醒来后,冷笑道, “贤妃娘娘,原来就这点胆子,我还以为你刀枪不入,生死无畏呢!原来是个外强中干,色厉内荏的胆小鬼!如今,娘娘被匿最最信任的宏公公每天放血的滋味如何?当年,宏公公可是跪着喝过娘娘的洗脚水呢!” 冀忞听罢也一阵阵不适,她知道宏公公毫无廉耻,对焦贤妃溜须拍马,卑躬屈膝,奴颜媚骨毫不稀奇。 但是,冀忞能够看到的也就是在焦贤妃面前极尽谄媚,帮着焦贤妃欺负宫里的宫女太监,当然,也帮助焦贤妃打压焦贤妃看不上眼的妃嫔。 焦贤妃如果说,天气已经很热了,咱们宫里应带头节约,不需要那么多木炭了。 宏公公立刻就能在外面还结冰的日子里,将焦贤妃所管辖的各宫的木炭全部撤掉! 但是,冀忞却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宏公公能去喝焦贤妃的洗脚水。 不过,转而一想,也不奇怪。好听的话,奉承的话,都会说。 给焦贤妃跑腿学舌,也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为焦贤妃做打手,做杀手,需要心狠之人,这样冷血之人在宫里也不难找到。 如何在焦贤妃面前脱颖而出,确实需要与众不同的“才能”! 比如,就象宏公公这般,如此形如禽兽,狗彘之行,倒也真是出乎冀忞的意料。 不过,正如堂姐所说,希望越大,失望才越大。 焦贤妃曾经多么的信任宏公公,如今,宏公公的反水才对焦贤妃的打击才更大! 如果这样看来,自己与陈美人比起来,可能还不是特别惨。 虽然前世,宏公公逼着当着众人的面,将冀忞头上的发簪拔下,重重地踩断! 这只发簪是娘亲送给冀忞的生辰礼物! 然后,又将一只木棍插在了冀忞的发髻上,重重地踩踏冀忞的尊严和脸面! 只是因为,有人夸赞冀忞有举止做派像极了璐太妃和德妃娘娘! 这二人是焦贤妃最为嫉恨之人! 甚至比太后和皇后还令焦贤妃不安! 焦贤妃大口喘着气,断断续续,嘶哑着嗓子道, “你,你是,是特意来看,看我笑话的?” 女人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微不可查地叹口气,冷声道, “你有今时今日的下场,早在我的意料,何谈看笑话?我记得,当年,宏公公向你献计,说害死我,然后将辰儿夺走。陈国公曾经劝过你,说不要太过听宏公公的话,宏公公看似是为了你,其实,他都是为了他自己,根本不顾忌你的处境。惹出来麻烦,都是你焦贤妃和陈国公帮着善后。可惜,你听了吗?” “辰儿?五皇子,周辰东!”冀忞心下一惊,那么,这个女人,岂不是呼之欲出——陈美人? 陈美人没死? 想到这一层,冀忞几乎要站不稳!幸好,麦冬在身后紧紧地扶住她! 焦贤妃手捂胸口,又喘息好一阵,无力地道, “本宫哪里能想到,他竟然会骗本宫!本宫被他骗得好苦!” 陈美人“呵呵”冷笑数声,在空旷漆黑的寝殿里犹如鬼魅之音, “焦贤妃,你活该!老天开眼啊!” 陈美人的笑声中虽有畅快,却又含着些许的悲怆! 忽而,陈美人止住笑声,语调变得凄厉, “焦贤妃,当年,你为了固宠,知晓我的血对皇上有用,就千方百计地哄骗我。我为了辰儿,想着自己在你的提携之下能够也升一下位份,为辰儿谋一个好的将来,才一次次地为你所骗,心甘情愿地取血给你,任由你用我的血制成药丸进献给皇上!直到后来,我的血失去了作用,你就将我害死,害死我之后,又让宏公公将我的血全部放出来,存到几个坛子里封存,以备不时之需。焦贤妃,我回来就是要喝你的血!” 虽然有麦冬陪着,但是冀忞也后背一阵阵发凉! 陈美人的控诉,让冀忞大脑一片混乱,原来陈美人的死还有这样的隐情! 陈美人所讲,冀忞完全感同身受! 因为,当年初入宫时候,焦贤妃也是这般,一边画着大饼,令人欲罢不能,或者说完全被焦贤妃所蒙骗,不知道去哪里找出路。 另一边,则是打压,欺辱,嘲讽,伤害! 有几次,冀忞想拼一下,去求助皇后娘娘,去求助璐太妃,或许,她们看在自己外祖父外祖母的份上,给自己一个较好的安置。 可是,当自己一有这样念头的时候,就是焦贤妃,又一改冷若冰霜,笑眯眯地哄着,骗着,眉眼含情,甜言蜜语,甚至,低声下气。 就犹如披着羊皮的狼,从绵软白皙的毛皮下,伸出一只无形的魔爪,连哄带骗,连蒙带吓,将冀忞一点点再次拉回深渊! 用“位份”吊着陈美人的胃口!直至陈美人死,也没有升上一级! 用“未来”吊着冀忞的胃口,直至陷害冀忞“压胜”也没有看见焦贤妃口中的“未来”。 “可是,你怎么活下来的?” 焦贤妃猛地从床榻上撑起身子,直直看着陈美人问道, “你的手有温度!你不是鬼!” 陈美人上前揪住焦贤妃的头发,将焦贤妃的头扬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焦贤妃,阴恻恻地道, “那是因为,我命不该绝!你先是让宏公公给我下了毒,宏公公放我的血的时候,却阴差阳错地令毒力减缓,然后,礼国公老夫人救了我!” “啊?” 不止焦贤妃吃惊,连冀忞都吃惊了。 这怎么还有外祖母的事情? 陈美人重重地将焦贤妃摔倒在床上,站起身, “本来我想送你最后一程,不过,看你这样子,活着比死了更难受,我忽然心又软了。你就在你的福远宫,好好享受吧!” 说罢,陈美人起身离去。 可是,走了几步,陈美人却忽然又转过身,轻笑一声, “哦,对了,我觉得,念在你我曾经姐妹相称的份上,虽然你对我不仁,但是,我不能对你不义。还是应该让你死个明白。” 冀忞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她潜意识里觉得,陈美人说的这个一定更为重要! 冀忞全神贯注地竖起耳朵,屏住呼吸,双手紧紧攥着,力求整个人一动不动。 陈美人凑到焦贤妃而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 这次,冀忞无论如何也听不清楚! 而寝殿里,焦贤妃发出了一声嘶吼! “贱人!你胡说!你骗我!这不是真的!你怎么敢!你怎么配!” 陈美人优雅转身,施施然离去。 这边,焦贤妃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拼命地向着床边挪着身子! 接着,“扑通”一声!焦贤妃重重地跌到了床榻之下! “来人!快来人!”焦贤妃拼命地冲着门喊着,但是,声音却似乎是在喃喃低语一般,别说,离着寝殿很远的人听不见,就 是冀忞所在的位置,也听着像是说梦话一般! 冀忞不知道陈美人说了什么将焦贤妃刺激成这个样子,只是看焦贤妃这个样子,她这个时候进去也不会问出什么! 冀忞想着应该想办法找到陈美人! 于是,冀忞打了个手势,麦冬带着冀忞几个起落,离开了焦贤妃的寝殿! 而寝殿内,焦贤妃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宫门! 她知道,她再也无法走出这扇大门了!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九十二章 世上再无焦贤妃 焦贤妃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异常陌生的房间里,房间不大,福远宫的宫女住的都要比这个房间宽敞。 胡嬷嬷和宏公公他们住的地方就更是正房,厢房一应俱全。 这个房间不仅窄小,而且陈设老旧且简陋,只有桌子椅子等简单家具,没有香炉,宫灯。 焦贤妃撑起身子看看床上,被褥粗糙,就是宫里的宫女都不用的粗布缝制的,而且只是一层,与香腻柔软的锦被天差地别。 “这是哪儿?”焦贤妃嘶哑着喉咙,发出的声音简直自己都不想听。 以前,她的声音虽然不是声如莺啼,但是,从小也算是大家闺秀,入宫又步步小心,虽然对下人比较狠厉,但是在场面上需要的时候,也会柔声细气,颇为顺耳。 “娘娘醒了?” 伴随着一句冷漠的问话,一名玄衣男子走进房间。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去,自行斟了一盏茶,慢慢饮茶。 一套行动,那么自然,又那么随意。 “你是谁?这是哪儿?”焦贤妃想发火,可是,连日来被宏公公折磨,被陈美人刺激,从前的跟班一个个地踪影不见,让焦贤妃不得不慢慢低下曾经不可一世的头颅! 很明显,眼前的人,不拿她当一回事,而且,看身形,步态,要比宏公公强壮得多! 焦贤妃见过宫廷侍卫,他们的行动坐卧的气势,跟宫里的太监和如她父亲焦侍郎那般的文人,完全不同! 眼前的人,就跟宫廷侍卫那般,有着一走一坐之间,有着地动山摇的气势! 焦贤妃此刻,脑子不那么迷糊,清醒许多,深知她惹怒了对方,对方怕是一个指头就能将她掐死! 男人的面具下面的唇角微微勾起,一双闪着寒芒的双眼看向焦贤妃, “娘娘,这里是什么地方不重要,总之你也别想再回福远宫了。你办事不利,主子没要你的命,已经很仁慈,你就在这里颐养天年吧!” “颐养天年?”这四个字将焦贤妃震得四分五裂! 男子不理会焦贤妃惨白的表情,继续道, “主子让我告诉娘娘,娘娘最好在这里安分守己,这一切都是圣上的旨意。当年要你给礼国公父子下毒,就是圣上不想自己的手上沾染毒害功臣的血!而且,娘娘还曾经与世子订亲,圣上以为可以通过娘娘多了解礼国公府的一些事情,不料,娘娘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只是订亲,我又没有嫁进礼国公府,如何能知晓?”焦贤妃急急地辩解。 男子微微一笑,放下茶盏,又拿起茶壶倒满另一杯,递给焦贤妃,道, “娘娘可知,为何圣上要娘娘去给礼国公父子下毒?因为圣上知道,娘娘心里一直有世子!皇上将一个女人纳进宫中,这个女人可以是个和离的女人,可以是个守寡的女人,可以是个退婚的女人,但是唯一不能够允许,一个女人明明已经成了皇上的女人,却还惦记着别的男人!而娘娘不仅惦记别的男人,同时还想通过圣上这位九五至尊的手去达到和心中的男人厮守在一起的目的!这样的女人,圣上万万不能忍受!” 一席话,令焦贤妃周身泛寒! 原来,圣上什么都知道! 那么,她极力将五皇子留在身边的目的自然也一目了然! 她勾结陈国公陈拙鑫,淮安候洪培菊一起对冀家姐妹做的事情,也都在圣上的眼皮子底下! 可笑她还自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自以为,自己既能蒙骗得了圣上,也唬住了陈拙鑫他们! 而她,竟然,自以为是为了李刕,费劲心机接近王氏,再将王氏哄骗得对自己言听计从,然后,给礼国公父子下了毒! 岂不知,这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如跳梁小丑一般蹦跶而已! 多年的深宫生活,常常尔虞我诈的环境,还是令焦贤妃有所成长。 此刻,歇斯底里,撒泼打滚,大喊大叫,都无济于事。 面对君王,面对绝对的权威,她这个贤妃也如一只蚂蚱一般,任人宰割! 焦贤妃心下凄然,口中瞬间涌起一丝苦涩,汲汲营营这么多年,到如今是这个下场! 一瞬间,焦贤妃只觉得自己曾经高高在上,俯视众人,肆意欺凌,践踏别人的过往,竟然如此轻易地,飘忽而走,雪融冰消,再无痕迹! 男子道, “娘娘突遭大变,竟然没有癫狂,也有过人之处!娘娘放心,十三殿下依旧是皇子,在宫里锦衣玉食。主子吩咐属下,娘娘如有什么要求和心愿,不妨说来听听,属下能够做到的一定尽力!” 焦贤妃叹口气,一个被君王舍弃之人,能活着已经是万幸,哪里还敢有什么奢求和指望? 然而,焦贤妃心中终究放不下一件事情,她平静地看向男人, “去跟你的主子请示一下,我想见礼国公世子!” 福远宫里,众人都围在焦贤妃的寝殿外面,等着太医的诊治结论。 良久之后,太医终于走出来,一众前来探视的妃嫔才得以进殿问安。 焦贤妃一脸病容,虽不至于形容枯槁,但是,却尽显老态。说话也是有气无力,每讲一句,都要喘息许久。 因此,后来就全由一名新的掌事太监赵公公代劳。 可是,冀忞知道,面前这个人已经不是焦贤妃。 冀忞对焦贤妃的一举一动都很熟悉,哪怕是一个抬手的动作,随着动作的一个眼神,都极为了解! 这个人不是真正的焦贤妃! 冀忞一点也不奇怪,陈美人没有死,而且还在宫里自由来去,自然有她隐藏的方法。 因此,用另一个人顶替焦贤妃也并非难事。 冀忞又象身边的宫人们打量过去,发现,福远宫里的人已经从上换到下。 焦贤妃贴身侍奉的心腹,胡嬷嬷和宏公公据说年老体弱,被送出宫去养老。 而梁公公则还是留在宫里照顾十三皇子。 走出福远宫后,麦冬也瞧着有点不对劲,悄悄问冀忞, “小小姐,为何会这般?” 按照麦冬的想法,如果焦贤妃犯了错,失了圣心,就直接降低位份,或者打入冷宫,为何还这般麻烦? 冀忞想起前世,看到皇上和十皇子,十三皇子几位年纪小的皇子一起玩乐的场景,冀忞能够感觉出来,皇上那个时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普通父亲! “或许,”冀忞缓缓开口, “皇上想给十三皇子保留一份体面吧!” 一个暴死的母妃,一个获罪的母妃,任何一个,都将带给十三皇子巨大的灾难! 何况,还是两个! 可是,冀忞猛然想起来,陈美人为何就那般“死”了?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九十三章 无意间偷听 慧琳宫中,陈美人对武公公福身一礼道, “谢公公帮我完成这个心愿,为了这个心愿,我隐姓埋名,故意远离皇儿,偶尔在宫里遇到皇儿,即使近在咫尺也不能相认,这一切都拜焦贤妃所赐,看到她如今的样子,可算是生不如死,我淤积这么多年的仇恨,化解了不少。” 武雪忙侧身让过,他自幼进宫,宫里的人起起落落,着实见得不少。 宫里主子也好,奴才也好,命运各不相同。 有幸运的,比如,韩德妃,上官淑妃,从小家境不如秦国公那般显赫,只能说是普通的官宦之家,但是,肯定也是殷实富贵,待字闺中之时就安稳无忧,然后,就安安分分地嫁给当年的六皇子,随着六皇子成为皇上之后成为妃嫔,加上皇上重情念旧,二人又不争不抢,颇得璐太妃的看重,于是,一路顺顺利利地到了“四妃”的位置。 其实,论容貌,六皇子的母妃,十皇子和十一皇子的母妃要胜于二人。 论家世,洪充容,黎修容,包括鲁昭容也都只比二人强,不比二人差。 遑论鲁昭容是继三皇子母妃张娘娘之后宫里一等一出挑的美人! 但论运气,真的谁也比不过韩德妃和上官淑妃! 还有的人就是机遇好,比如焦贤妃那般,恰好皇上需要她这把“刀”。 皇上需要一个宫里的妃子为他办一些宫外的人不能办,或者不想让广宁郡王,江夏郡王甚至他武公公的参与的事情。 比如,给礼国公父子下毒! 武雪不明白为何皇上一定要借焦贤妃的手,其实,由他去鼓动,指使焦贤妃去做,与让他亲手去做有何不同,而且更加费事。 武雪能够想到的是,因为焦贤妃曾经与李刕订亲,皇上或许想以此了断二人之间的羁绊? 如果那样,必是皇上爱极了焦贤妃,可是,武雪看的出来,皇上对焦贤妃的感情敷衍成分居多,甚至还不及对十三皇子的喜爱! 不过,武雪又发现,皇上对十三皇子似乎与其他年岁相近的小皇子的感情不一样! 十皇子,十一皇子和十二皇子同龄,比十三皇子大两岁,经过武雪的观察发现,皇上对这几个年龄小的皇子都很喜欢,有时会陪他们玩,检查他们的功课。 可是,很明显,皇上更看重十三皇子的身体,至于十三皇子书背得好不好,有没有顽皮,不甚在意。 可能因为十三皇子年龄最小? 不象! 帝心难测! 武雪并不想自己触这个霉头,他琢磨这些也是为了更好地办差,别处差错,别惹皇上生气,断了自己的生路。 因此,武雪知道,眼前的陈美人能够在宫里依着“白太妃”的身份这么久,一定有她的依仗。 焦贤妃如今悄然退场,保不齐什么时候,陈美人就恢复了荣光。 此时,与陈美人结个善缘,总不是坏事。 武雪自幼家境贫寒,否则也不会被家人卖进宫里。 从无权无势,无依无靠,任谁都能欺负践踏的小太监,到如今掌管西厂,是皇上的心腹重臣,一路走来,吃尽了苦头。 但是武雪并没有心思扭曲,武雪掌权后固然对曾经羞辱过他的人狠狠地报复了回去!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是以直报怨而! 不过,武雪很少将愤怒加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如焦贤妃这般,肆意欺凌一些对她没有反抗能力的人,令武雪甚为不齿! 陈美人给武雪斟茶,道, “公公到底是心善,还竟然还留了焦贤妃一条狗命。” 武公公道, “无论如何,她毕竟是十三皇子的娘亲,就算是为了十三皇子吧。二来说不准以后她还是个筹码。” 陈美人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焦贤妃的下场,已经是她曾经不敢想的结果。这就够了! 甚至,在陈美人看来,焦贤妃曾经那般嚣张,傲慢,目空一切的人,突然沦落到一无所有的底层,怕是比死还要难受! 陈美人知道武公公的想法,万一风云变幻,十三皇子将来有了实权,甚至问鼎那个位置,他不想担上谋害宫妃的罪责。 只要皇上没有下决心处死焦贤妃,焦贤妃就算是没有转机,武雪也不必要为了焦贤妃给自己的双手沾染太多的鲜血。 另外,陈美人又猜测,焦贤妃与冀家姐妹有仇,或许将来可以用焦贤妃来平息冀家的怒火。 只是,有她在,她不会让十三皇子成事!不会让焦贤妃翻身! 福远宫后殿,冀忞和麦冬一起收拾着东西,为出宫做准备了。 本来,冀忞想找一下陈美人的踪迹,可是,皇宫太大了,她只是在黑夜里看见一个身影,又是裹在大斗篷里,实在是太难为她! 她还不敢跟宁安公主说,如今,跟宁安公主亦敌亦友,实在不能交心。 天知道,这个邪里邪气的宁安公主如果知道五皇子的娘亲陈美人没死,能闹出什么事情来! 咦!冀忞忽然想起了,宫里的皇子公主,除了三皇子,就是五皇子的娘亲和宁安公主的娘亲“死”了。 不过,陈美人还好好的,宁安公主的娘怕是跟张娘娘一样了,看宁安公主那张完美无缺的脸,估计,她娘也差不到哪里去,跟张娘娘一个下场也不奇怪! 咦?这是什么逻辑? 冀忞都觉得自己的思路都绕迷糊了! 琢磨着,琢磨着,冀忞不由自主地来到了御花园,因为有心事,冀忞一旦看到迎面有人,就马上选一条别的路避开来人。 三避两让,就来到了御花园的一个角落里,这里一看就有点“人迹罕至”的样子。 许多鸟在这边盘旋,叽叽喳喳似乎聊得热火朝天!冀忞和麦冬一过来,“扑啦啦”地东飞西跃,好不忙乱! 不过,这些鸟可能平时吃得很饱,或者,也没受到过什么威胁,飞了一段距离,看着冀忞主仆也没有什么动作,就又三三两两地回到了原地。 “你有没有想我?” 一个幽怨的女生从冀忞右侧的假山后面传来。 冀忞和麦冬本来因为惊扰了此地的飞鸟而心生愧疚,于是二人一起放缓了脚步,此刻,听到这个声音,对视一眼,齐齐止住了脚步! 接着一个男子的声音, “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宝贝!” “哼!宫里有尊贵的公主,还有那么多美貌的宫女,你怕是不记得我了吧!我可跟你说,你如果三心二意,我一定饶不了你!”女子轻斥一声! 冀忞和麦冬对视一眼,均从对方脸上看到一个“囧”字! 她俩做的这叫什么事儿啊!打扰人家鸟儿不说,还打扰人家野鸳鸯! 不对! 在宫里私会! 这,这,这, 冀忞和麦冬嘴唇无声移动: 杀无赦! 可是,冀忞想的是,这二人在宫里私会被人发现,宫规严苛,二人难逃一死。 麦冬的意思则是,这二人敢在宫里私会,定是权势滔天,或者武功超群,不管是哪样,她们两个撞见了这事儿,怕是要被二人灭口! 麦冬打了一个“撤”的手势,冀忞会意,于是二人又蹑手蹑脚地后退。 正在此时,女子道, “我费劲千辛万苦进宫,就是为了让你做好接应,教主要行动了!等成功之后,你就是大将军,我也有品级有封赏。” 冀忞闻言刚要抬起的左脚脚步一顿。 “行动”是何意? 接着,男子又道, “可是,我没有办法接近玳安宫啊!” 这回,冀忞刚要抬起右脚,听到此话,立即站稳。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九十四章 二哈的典故 麦冬也听到了里面男子和女人的对话,但是她一点也不关心具体内容。 麦冬此刻万分焦急。摆在她面前,最最重要的,是带着冀忞安安全全地离开这里。 麦冬知道敢于在皇宫里如此胆大妄为的,肯定不简单。 凭刚才的三言两语,这二人明显不是普普通通偷情的小宫女小太监。 而且,其中一个还是从宫外面混进来的,如果她和冀忞被这样的人发现,最大的可能就是“杀人门口”! 麦冬不怕打,也不怕死,但是,她怕保护不了冀忞! 麦冬瞬间感到危险的味道特别浓重。 四下看看,麦冬更加担心,在这个比较荒僻的地方,即使扯开嗓子喊,也未必能很快引来宫里的侍卫或太监宫女等人。 麦冬不敢保证自己的武力值就一定能够镇得住里面的两个人,万一冀忞遇到危险,将不只是她们二人的灾难。 重要的冀忞冒充玉颜充当“妍充容”的事情如果要是被揭穿,恐怕是整个礼国公府和江夏郡王府的灾难! 是以麦冬连连向冀忞使眼色,冀忞此刻也冷静下来,瞬间懂了麦冬眼神中的含义。 是啊,这个时候,再好奇,对方话语的价值再大,也打不过自己和麦冬的安危啊! 冀忞可不敢再过多的停留,赶快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随着麦冬悄悄离开。 “好邻居”后堂,冀鋆刚刚收到冀忞托人传出来的信,上面只有八个字, “二哈消失,当归”! 冀鋆有点不解。 这是她和忞儿之间的暗语,别人拿到手,也看不明白怎么回事,可是,问题是此刻她不明白了。 “宫里有什么情况吗?焦贤妃出事了?”冀鋆疑惑地看向李宓。 李宓想了想,皱眉道, “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听周彪表弟说,焦贤妃病了,而且好像患了肺痨,离宫静养了!十三皇子暂时由洪充容抚养!咦?你怎么知道焦贤妃有事情?” 李宓猛然想到了什么,这样算起来,焦贤妃的“病”也应该算是大事了。 冀鋆将纸条递给李宓,李宓看完,一脸茫然, “当归,是说忞儿要回来。那个,二哈消失是啥意思?” 冀鋆自热而然地道, “就是焦贤妃啊!” 李宓更加困惑了, “二哈?焦贤妃?” 冀鋆理所当然地点头, “嗯!” 李宓, “……” 李宓使劲地咽了一下口水,艰难开口道, “此二哈是何典故?” 芍药闻言而动,立刻跑到书桌旁,一顿翻找,找出一副画! 芍药献宝似的跑到李宓跟前,殷勤地道, “大表公子,我们小小姐把二哈画下来了!你看,这就是二哈!” 李宓定睛一看,一口茶水喷了出去, “这,这不就是一只狗吗?” 芍药认真地道, “大表公子,这不是普通的狗,我小姐说,这种狗的名字就叫“二哈”,据说是一种生活在很冷的地方的狗,在那种寒冷地方有好几种耐寒的狗,但是“二哈”长得最象狼,耳朵是直立的,尾巴象大刷子似的!看着很凶猛,但是其实很萌,很呆,很可爱!你看,那个焦贤妃咋咋呼呼的样子是不是有点象“二哈”?” 李宓看看一脸坦然的冀鋆,又看看满脸兴奋不已的芍药,只觉得如果自己说不象,她们二人接下来就会把自己扔出去! 李宓有点为难地道, “如你们所说,这个“二哈”这么可爱,那个焦贤妃好像不是很可爱,是吧?” 冀鋆知道李宓不太愿意将焦贤妃比喻成“狗”。 李宓这个人,贵公子的气息太重,不愿意出口伤人,哪怕对方十恶不赦,他可能也要保留一分体面。 这样的人,说白了就是没有见过人世间最最恶劣的人性。 对于欺辱,陷害自己的人,还给她留什么体面! 在冀鋆看来,焦贤妃出手伤害礼国公父子的时候,就已经猪狗不如了! 用“二哈”来作为她的代号,其实是觉得,她这个人如狼一般没有底线和善良,但是,又象有些恶狗一般仗势欺人。 罢了,这是小事,不需要太过计较。 改变人的想法,不是说教,而是事实! 不是有句话嘛,人教人,百次无功。事教人,一次即可! 如今,礼国公父子没有性命之忧,而且,日渐好转,而对于李宓本人,他没有因礼国公父子的病重而受到太大的影响,比如,失去国公府的庇佑。 再比如,仕途坎坷艰难。 再比如,世人的冷嘲热讽。 再比如,生活的艰苦磋磨…… 李宓都没有经历,这一方面,是礼国公府没有完全失势。 另一方面,礼国公府对李家军的威望和震慑之力还在。 还有一个,就是,广宁郡王,江夏郡王等实权人物对礼国公府依然恭敬有加。 如此种种,李宓对焦贤妃有恨,但是一定不如冀忞强烈。 焦贤妃已经谢幕了,冀鋆也不想让这么个人渣影响自己和李宓的心情,于是道, “这就是个代号,用来传递消息的。传说商纣王的宠妃妲己是九尾狐伪装的,我和忞儿想,焦贤妃也算是一个“奸妃”,可是,又没有九尾狐的倾城美貌,恰好,我想到这个跟狼和狐狸外形接近的狗狗,就用了这个!” 二人正聊着,只听外面传来一声怒吼, “冀鋆!冀忞呢!你把冀忞交出来!” 房间内的几人一惊,竹叶见状疑惑道, “听着好像是沺黎县主的声音!” “砰!”房门被人重重地踢开! 沺黎一脸怒气地站在门口! “沺黎,你做什么!” 李宓很是不满,这个表妹越来越无礼,越来越嚣张了! 本来,此前,为了章吉生,老实了一段时间。 谁知道,自从燎戎的迭刺苍舒来和亲之后,沺黎就象变了一个人,跟自己和冀家姐妹也越来越生分。 李宓真想有时候撬开沺黎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可怜姨母和姨父,还有表弟,精明一世,怎么有了沺黎这么一个脑子都是稻草的女儿! 如果,不是沺黎像极了姨母,李宓会坚定地认为广宁郡王府也出现了冀鋆讲的“真假千金”,“真假王子”这类的情况。 沺黎县主,本来被降为县君的,后来,因为太后求情,抄了几十本经文后,就又恢复了位份。 冀鋆撇嘴,真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就这啥正经事儿也不干的主儿,好不容易指望她被降了位份能消停几天,结果,人家有太后那个姑祖母,又官复原职,这还不又抖起来! 不过,你抖自己一边抖去!我冀鋆可不惯着你! “县主,你脚底生疮了?”冀鋆冷冷地看着沺黎,语气很不友善。 “踹坏了你的门,我赔!你妹子抢走了我的人,你怎么赔?”沺黎毫不退让,愤愤不平地质问! 冀鋆略一思索,猜到跟章吉生有关。 章吉生离开了“好邻居”。 可是,跟冀忞有什么关系? 肯定是又有人说坏话了,冀鋆感到真心无力,这个沺黎脑子里是浆糊吗? 别人一添油加醋,她就冲着自己和忞儿来,在书里也是,特别明显且拙劣的“拱火”,到沺黎这里也保准好使! 可能,自己和忞儿跟这个沺黎天生不对盘? 哦,可能有人怀疑忞儿不在京城,鼓动这个沺黎来试探? 冀鋆冷哼一声, “你的人你自己不看好,是你没用!怪我咯?你还好意思来找我吆五喝六的,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这副德行,整个一个猪八戒照镜子!” “啥?你说啥照镜子?啥意思?” 沺黎被冀鋆的一顿输出弄懵了。 “县主,她说您是猪!”旁边一个小丫鬟怯生生地道。 芍药大声纠正, “不对!不是猪,是猪八戒!” “这不还是猪吗?”沺黎气急了,她不知道“八戒”是啥意思,但是“猪”是听明白了! 冀鋆双手一摊, “你说是猪就是猪好喽!喂!八戒,你有啥事儿?” 沺黎火冒三丈, “八戒又是啥啊!” 冀鋆耸耸肩,一副,我知道,但是我就不告诉你的气人神情,更让沺黎跳脚! “冀鋆!不许你说我是猪!” 芍药忙将那张“二哈”的画拿出来,展开给沺黎看, “要不,说县主您是二哈?瞧,这二哈是狼的亲戚,多威风啊!” 有一说一,冀忞将“二哈”画得威风凛凛,尤其那标志性的额头“三道白”,亮而深邃的眼睛,确实,帅气又威风! 果然,沺黎看到这张图,顿时将“猪”的事情忘掉了。还有点气鼓鼓地点头道, “嗯,这还差不多!” 接着,沺黎想了想,问道, “这是何物?有何典故和出处?可是上古神兽?凶兽?”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九十五章 神兽哮天哈——沺黎 “神兽?” 冀鋆看着画上的“二哈”,脑子在飞快地想着自己知道的“神兽”,想着这个“二哈”能跟哪个“神兽”长得象,然后,就说,“二哈”是那个“神兽”的亲戚! “麒麟”,“朱雀”,“玄武”啥的都不行,“毕方”好像是只鸟,跟“二哈”差得更远了! 还有什么来的? “饕餮”?“勾陈”? 咦?“貔貅”啊,“饕餮”啊,都长什么样子来的? 冀鋆对音乐曲调比较敏感,但是对图形画像,分辨能力比较一般。 总之,冀鋆觉得,她能想到的这些“神兽”好像跟“二哈”都联系不上。 沺黎还在锲而不舍地问道, “喂!冀鋆,我问你呢,这是什么神兽?我怎么不知道?该不会是你骗我吧?你是不是又想说我是狗?” 冀鋆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不过冀鋆想着,沺黎终究是周彪的妹子,又跟李宓和李芳苓是亲表兄妹,表姐妹,说沺黎是“狗”,等于把周彪,李宓都给拖下水了! 冀鋆于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当然没有骗你!二哈是二哈,狗是狗!” 沺黎县主将信将疑, “那你说说,二哈是啥神兽?” “沺黎县主,您真是太聪明了,您都知道这二哈是神兽呢!老多人不知道了!” 芍药认真地拍马屁。 “真的?那这个神兽管啥的?”沺黎明显更加相信芍药,在沺黎看来,芍药这个丫鬟,是个直肠子,有啥说啥,冀鋆可能骗她,但芍药不大可能骗她,主要是觉得芍药没有那么多的弯弯肠子。 于是,没有啥弯弯肠子的芍药耐心地解释道, “就是神兽“哮天哈”!天上玉皇大帝的外甥二郎神身边第一得力部将!二郎神,是战神!你想,你认真想,战神的部将,能是一般的神吗?” “咳咳咳!”李宓毫无悬念地呛了一口茶。 “哮天哈”! 亏她想的出来! 不过,也没错啊! “哮天犬”确实是二郎神身边最得力的! 有二郎神的地方,就有哮天犬啊! 冀鋆的心也慢慢落下,嗯,不错!本来,下个月,就打算让自己家的说书先生开始讲“宝莲灯”和“沉香劈山救母”了,如此,再朝后拖一拖吧! 冀鋆穿到的这个朝代,不知道“二郎神”的事情,正好给了她充分施展的空间! 沺黎县主琢磨着“哮天哈”这几个字,越琢磨越觉得,实在很厉害! 好吧,总比那个“猪”什么的强! 想到这里,沺黎县主脸色缓和了一些,对自己身边的丫鬟道, “你先出去,我有话单独跟大表哥和冀大小姐说!” 刚才那个提醒沺黎县主被说成“猪”的丫鬟闻言,一溜烟退了出去! 见丫鬟远远走开,沺黎的眼睛又瞪起来了了, “别以为你没说我是猪,我就能原谅你!你和你妹妹把章吉生藏哪里去了?!” 冀鋆简直哭笑不得,心道,这个沺黎,还真是“狗”!说她是“二哈”还真是有点道理, “藏?县主,谁跟你说,我把章吉生藏起来了?” “关静秋呗!” 沺黎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果然!冀鋆心下暗恨,这个关静秋,都到了这步田地也不忘记,坑害别人! 看起来,她造的罪太轻了! 不过,听说,宁晓涛使了手腕,把她嫁给了一个皇商做续弦。 关宝胜虽然被迫“因病致仕”,毕竟曾经是侍郎大人,关静秋是庶女,也不能嫁得太过寒酸。 因此,这个皇商一提亲,关宝胜也就马马虎虎同意了。 主要是关宝胜知道自己如今失去了官位,影响力大打折扣,而且,为了重返朝堂,上下运作,必不可少。 而这一切,都需要银子! 皇商主动结亲,简直是瞌睡起来送枕头!正中下怀! 以前顺风顺水的时候,关静秋是他关宝胜手里的宝。如今,自身都难保,能体面地把关静秋嫁出去,已经算是关宝胜有点良心。 至于,关静秋喜欢不喜欢,满意不满意,关宝胜已经无暇顾及。 关静秋嫁的这个商前妻留下三个孩子,富商还有四五个妾室,生了一堆的庶子庶女,有关静秋忙乎的! 冀鋆简直无语, “关静秋是个什么东西!她说我藏了章吉生,我就得把章吉生交出来?哪天,她关静秋如果说我冀鋆藏了星星月亮?我是不是得上天把月亮星星给你摘下来?!” 关静秋说是啥就是啥,她脸咋那么大呢! 自己家一堆的破烂事儿,不好好料理内宅,好好生活,还想着祸害别人! 真是贼心不死!祸害不绝! 可是,就是这祸害,沺黎偏偏就信她的话!你说可咋整! 冀鋆也是服了! 面对沺黎,尤其李宓在跟前,冀鋆觉得就象对待一个掉进煤堆的汤圆! 打不得,骂不得! 沺黎睁着气愤的小眼睛, “冀鋆,我劝你别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小心思!我知道你也清楚自己身份低微,一个商户女,既然不可能进国公府或者我们郡王府,所以,冀忞就帮着你招个上门女婿!章公子在你的威逼利诱之下,如何能摆脱?好吧,我信你一次,既然,你没有藏起来章吉生,你或者代替冀忞给我写个保证书,说你们以后绝对不会打章吉生的主意!如果你们惦记章吉生,就天打雷劈!” 保证书? 我保证你个大头鬼! 冀鋆在心里问候了周彪和沺黎的祖宗千百遍! 冀鋆甚至想,是不是广宁郡王妃怀着沺黎的时候,吃了太多的稀饭? 所以,沺黎的脑子里面全是水? 也就是沺黎生在这样的家庭,父母位高权重,还对她宠爱至极,甚至比周彪这个世子,这个儿子还好,才造成了沺黎县主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样子! 头脑简单是坏人利用她的话,几乎个顶个地相信! 四肢发达是沺黎县主被人撺掇利用后的执行力特别强! 但凡身子骨差点,也就是想想,或者自己躲在家里扎个小人啥的,哪里能象沺黎这么能折腾! 呵呵,这关静秋倒真是会安排,她和忞儿都有角色!谁都跑不掉! 冀鋆问候完沺黎的祖宗,才道, “招婿入赘嘛,不是不可能,但章吉生……” 冀鋆的脸突地沉了下去,笑意一收,冷声道, “章吉生,他配吗?还有你,沺黎县主,你大呼小叫地满院子找男人,你疯了还是傻了?关静秋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怎么就不过过脑子!我藏起来章吉生有什么用处?看上他?我呸!我告诉你,就是你沺黎倒贴嫁妆给我,我都不会要他!威胁你?你算老几?你有啥可值得我费劲儿的!” “你!”沺黎只觉得头顶直冒青烟! 冀鋆才不想再跟这个糊涂蛋讲话,讲得多了,自己生气!犯不着! 李宓总算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他走过来,对沺黎道, “表妹,你再胡闹我告诉姨父和姨母!” 沺黎县主竟然丝毫不怕,反而一副万分委屈的模样, “你告状去吧!反正他们也要把我嫁出去!我反正已经跟他们闹翻了!再多你这条,也没关系!” 哦! 冀鋆和李宓对视一眼,这是广宁郡王夫妻也被沺黎磨得受不了! “恭喜!哪家公子?” 哪家公子这么倒霉? 谁家公子这么不长眼? “还有谁?宁晓涛呗!”沺黎一脸气呼呼! 李宓, “……” 这鸳鸯谱点的!真乱!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九十六章 陈国公府地面塌陷 听到广宁郡王要将沺黎县主嫁给宁晓涛那个显眼包,冀鋆就感觉特别的别扭! 李宓也是很震惊,他作为沺黎的表哥,怎么说两府也是亲戚,竟然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这副表情落在沺黎的眼中,沺黎县主感到很受伤, “怎么?你们不信?你们认为我在瞎说?没想到你们竟然这样看待我!” 冀鋆瞅着沺黎县主这风一阵,雨一阵的样子,已经不屑于跟她计较了。 “主要是太突然了,一点风声都没有。” 沺黎县主情绪有些低落, “父王说,这个宁晓涛长得不比章吉生差,又是国公府的少爷,而且,跟我订亲后,还将他记在了国公夫人的名下,算是嫡子了。说起来,倒也算是门当户对。” “嗯!” 冀鋆心道,可是,看你的表情跟要上刑场一样!肯定是不愿意啊! 但是,广宁郡王为啥要这么做呢? 难道是要断了皇上要沺黎县主“和亲”的念头? 礼国公父子病了之后,朝堂上的权力范围进行了重新的布局,其中比较明显的特点就是,皇室宗亲的势力偏大。 比如,和瑞长公主。 比如,广宁郡王和江夏郡王。 再比如,荣安郡王。 陇安郡王即使没有实权,可是却和陈国公府进行了联姻。 如果,这几位宗亲一致推举某位皇子,怕是皇上也不得不让步。 因此,可能也真是迭刺苍舒最初就是想着娶一个有权势背景的贵女,也可能是皇上的一记警告,将沺黎嫁去燎戎,有了这层关系,广宁郡王为了避嫌,就必须要放弃一些权力! 否则,其他几位宗亲加上文武百官怕是会联合起来一起对付广宁郡王! 记得冀忞曾经给冀鋆讲过前朝的一个相似的事情:当时,太子是皇次子,皇长子家世也很显赫,母妃是贵妃,外祖是吏部尚书。 因此,即使太子的名分早已定下,但是,来自皇长子的威胁依旧令太子如履薄冰。 后来,皇后趁着外族首领来觐见的时候,设计,令外族首领与三公主“生米煮成熟饭”。 不得已,三公主只好和亲去了外族。 而这位三公主与皇长子是一母同胞! 有了这样一个异族妹夫,且对方还是朝廷的威胁,皇长子彻底失去了竞争的资格。 沺黎县主不知道冀鋆心中所想的千百个可能,自顾自地说道, “宁国公想要父王帮忙为世子在朝堂上谋个职位,连陈拙鑫那样的都能一天到晚吆五喝六的,人家宁国公世子,正儿八经的嫡长子,凭啥不能?” 冀鋆扭头在沺黎县主看不见的角度冲着李宓直撇嘴,内心吐槽, “这都是什么逻辑!” 宁国公世子“文”没听说学问多好,“武”也没听说有多厉害,至少,她几乎都没听李宓和周桓等人提起过他。 不过同时也说明这位宁世子虽然不是多么的出色,但至少本分,不惹祸,也没怎么干坏事儿。 简而言之,没啥名气!好的,坏的,都没有。 再换个词,就是平庸得不能再平庸。 这么个人,会投胎,还不好好地待在国公府里安享富贵荣华,非得到官场里面掺和去,不怕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不对! 记得书里面说过,宁国公和义国公虽然跟透明人一般,但是,绝对不傻! 宁国公在书里最初的时候是支持二皇子的,他坚持认为,“有嫡立嫡,无嫡立长”。 但是,后来,随着宁晓涛的活跃度直线上升,又跟三皇子走的那般的近,宁国公酒很少表态了。 这个时候,大张旗鼓地跟广宁郡王结亲,还要把自己的世子推到前台,说他是“心血来潮”?好像没有人信! “表妹,宁世子看中了哪个位置?”李宓对此兴致缺缺。只要不进兵部瞎搅和,爱去哪儿去哪儿! 以前,还有个户部让李宓头疼,如今,有了大表妹这个小金库做靠山,李宓也不怎么在意户部那些官老爷的嘴脸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般奇怪,以前,李宓为了李家军的军费,没少跟户部打交道,对方有时候客客气气却是摇头晃脑地不办事儿。 还有的人直接撂下一句硬邦邦的话, “要钱没有!” 皇上的旨意有,兵部的核准文书有,但是,户部就是没钱,或者,就是不拿出来钱,李宓也无可奈何。 起初,李宓天真地认为,户部的人尸位素餐,不拿边关将士的生命当回事。 逐渐的,李宓也明白,这其实是皇上在“拿捏”礼国公府! 这是皇上借着户部的手警告礼国公府。 一来二去,李宓也摸清楚了皇上的心思,也开始学着跟皇上“打太极”。 同时,再通过广宁郡王和江夏郡王的施压,磕磕绊绊地总算能把军费勉强凑齐。 然而,自从,冀鋆悄悄资助李家军之后,李宓的压力骤减,面对户部也不那么为难,而户部可能也嗅到了李宓态度里面的深意,暗自揣测是不是皇上从其他方面补偿了李家军,如果自己再一味刁难,是不是会“里外不是人”? 为了避免尴尬,户部也主动积极了许多。 沺黎县主皱起眉头想了想, “好像是工部侍郎有个位置,宁世子想去工部。工部最近要为朝廷大员翻修住宅。宁世子想负责这个工程,也是啊,他们家宁晓涛这个庶子花钱如流水,他这个世子简直捉襟见肘,可不是得想办法多弄点银子!” 冀鋆暗想,难道这个时代,也有利用工程赚钱的? 记得在那个二十一世纪,冀鋆听人说“铺路修桥,塞满腰包”。 这个宁世子也要如法炮制? “嗯,这样想也没啥不对的,只要不伤天害理,不图财害命,赚些辛苦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冀鋆觉得,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只要这位宁世子不搞那些“豆腐渣”工程,就是好官! 沺黎县主闻言却撇嘴又摇头, “好像不容易!听说,陈国公府的地都塌了,皇上想帮着陈国公修缮一下,可是,陈国公百般拒绝。陈国公都不信任工部的人,其他府邸的如果也跟风,宁世子还能赚啥钱!” “啥?陈国公府的地塌了?” 冀鋆大吃一惊,看向李宓,李宓也很愕然! 他们竟然都不知道! 不对啊!周桓和周彪难道也不知道? 还是,有意瞒着他们? 冀鋆不动声色地问沺黎县主道, “陈国公可能觉得不必要小题大做吧。对了,县主从哪里听到的?我可没听说呢。” 沺黎县主闻言颇为得意地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陈国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能声张吗?多丢人啊!前天,我偷听到父王和宁晓涛的聊天才知道的!咦!你们可别说出去啊!说出去,大家都去抢这个位置,我父王就不好办了!看在亲戚的面子上,我告诉你们了,反正大表哥不可能看上这个工部侍郎。至于你——” 沺黎县主猛地住了嘴。 冀鋆一挑眉, “我,怎么了?” 我还能去抢是咋的?别说你们大周不许女子当官,就是允许,我也不可能为了给陈拙鑫休房子去抢这个工部侍郎! 咦,等等,陈国公府,地面塌了,不会是暗道露出来了吧? 会不会是修缮是假,探听里面的虚实是真? 刚想到这里,只听沺黎县主撇嘴道, “幸好你当不成那个工部侍郎,你如果当上了,哪怕是个工部的七品小官,你就得在工部支上几个锅使劲儿地烙饼!到那时,工部还是工部吗?整个一个“饼部”!” 冀鋆,“……”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九十七章 陈拙鑫的挣扎 陈国公府内,陈拙鑫漠然的坐在书房内。 一个禀告事情的下人说完之后,急忙悄悄地地退了下去。 整个陈国公府都十分的沉闷,而国公爷书房这里,则如同冰窖一般。 书房的外面,下人们都远远地候着,不敢靠近,又不敢远离。 之前,就是因为,很多地方不许人靠近,结果,直到地面塌了下去,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在下面挖了一条地道! 而这条地道竟然是从府外挖进来的。 只是,由于挖地道的人不大了解陈国公府的情况,或者也是挖错了方向。 因为,塌陷的这块地方原来是一口井,后来,据说井里面常年缺水,于是,就用土填好废弃了。 可能是因此,此处土质疏松,加上,挖地道的人不知何故,挖到这里之后就没有继续挖。 然后,连续多日的大雨,这里就出现了塌陷! 那里,是一片树林,平日国公爷不许人去那里。 假如,时常有人经过,或许能够早点发现异常情况。 尹宏寸步不离地守在陈拙鑫的身边。 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派人出去联系焦贤妃和那位「贵人」没有结果了。 陈拙鑫泽新其实已经猜到,自己有可能是再也无法联系到二人。 但是陈拙鑫心里又存着那么一点点的希望,一点点的侥幸。盼望着这一切,只是,只是一个暂时的意外,过了一阵之后。又如十几年前那般,合作融洽。 焦贤妃那边还好说,就是焦贤妃被废,有十三皇子,有焦侍郎一家,她也断然不敢讲跟自己合谋的事情说出去。 宫里再重新找助力,虽然费事,但是不是难的不得了。 陈拙鑫记得早期与那位「贵人」合作的时候,曾经有一次,有一年左右的时间里,那位「贵人」没有跟跟他联系。 但是那个时候,陈拙鑫不知道为什么,一点也不担心,他心里边似乎总是很有底气,非常有把握,知道那不过是贵人在放手让他去做,去完成他们之间商量的一些重要的事情,并不是放任不管。 因为,很多次,陈拙鑫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出了纰漏,是那位「贵人」给陈拙鑫做好了善后。 而此次,陈拙鑫是真的慌了,他觉得「贵人」彻底抛弃了他。 尹宏看见陈拙鑫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非常担忧,这还是那位运筹帷幄,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国公爷吗? 他想劝说,却又无从开口。 尹宏想了想,犹豫地道, 「国公爷,咱们还是早做打算吧,属下去派人打听,但只是说贤妃娘娘病重,久治不愈,然后圣上下旨让娘娘离宫静养。」 陈拙鑫眉头微微皱起,眸底晦暗不明。 此前,焦贤妃也是三天两头地「病」,因此,此次,起初传出来焦贤妃「生病」的时候,他没有在意。 陈拙鑫觉得,似乎,再很早以前,就有一张网对着他和焦贤妃展开,可惜自己毫无察觉。 是自己这么多年顺风顺水,太大意了! 见陈拙鑫无甚表情,尹宏又道, 「属下派了好几拨人去打听,费了很大的劲,也没有打听出来贤妃娘娘的銮驾究竟是何时从福远宫出发,也就更加不知道又去了何地。只是如今十三皇子也已经不在福远宫,福远宫里只有一位暂时住在那里的妍充容,听说是皇上新册封的宠妃,算起来,是江夏郡王爷岳父家的姑娘。」 陈拙鑫点头表示知晓。 他心中肚明,这位「妍充容」是皇上的「障眼法」。 可惜,自己那时候 没有看清,还竭力支持焦贤妃对「妍充容」进行打压! 结果,没有多久,「妍充容」毫发无伤,焦贤妃铩羽而归。 而自己,这边,则是又面临着一个大难题。 皇上要派人帮忙「修缮」国公府,很明显,是对自己起了疑心。 如果不是自己手里还有皇上需要的东西,怕是,此刻,陈国公府已经翻天覆地,鸡犬不宁了! 当年,自己身为庶子,战战兢兢地压下野心,每天在父亲和嫡母面前,对了还有那个嫡兄,伏低做小。 本来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以后,按照国公府的二公子的名头,谋个小官,运气好的话,一步步地升迁,也能有出头的一天。 只是,再怎么样的运气,陈拙鑫知道,凭他的能力,除非是那种力挽狂澜的功劳,否则,这辈子也不可能达到国公的高度! 别说国公了,就是能做到四品,达到可以上朝的地位,都几乎不可能。 可是,突然之间,有一天,这个机会来了! 难道他陈拙鑫还能不抓住? 何况,陈拙鑫内心里一直坚定地认为,自己一点也不比嫡长兄差,只是因为庶出的身份,只是因为娘亲不同,自己就得生生掐断自己通身的才华和抱负! 于是,陈拙鑫答应了「贵人」。 然后,他又知道,「贵人」又帮着焦贤妃入了宫。 此话,二人内外呼应,彼此扶持,一步步登上了权力的顶峰! 只是,突然之间,一切就如同手里的沙,在一点点地抽离!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对了,是跟冀家姐妹明里暗里对上的时候! 是他轻敌了! 因为,陈拙鑫没有想到,冀家姐妹竟然将「葡涟」这样的蛊毒也一点点地拖延到了不再受其威胁的地步。 而不仅如此,陈拙鑫用来滋养「葡涟」的血,竟然给自己带来了反噬。 然后,直到皇上的身子出了事,陈拙鑫才隐隐觉得不对劲了! 离开兵部尚书的位置之后,陈拙鑫的心情虽然不至于一下子从巅峰到谷底,但也是是高楼到了平地,被吹捧惯了的心态一时之间接受不了突然之间的门庭冷落。 陈拙鑫终日待在府中,也或许是这样,让他有时间去想想前前后后的脉络。 正在此时,门外有人禀告, 「启晴县主求见!」 启晴县主虽然已经嫁给了陈拙鑫,但是,陈拙鑫命全府上下还是称呼其为「县主」。 尹宏闻言,面上有不加掩饰的错愕。 启晴县主很少主动求见国公爷,遑论踏足国公爷议事的书房! 陈拙鑫唇角滑过一丝苦笑,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九十八章 算计 启晴县主款款而至,伴着身后的阳光,整个人犹如画中人,正缓缓从光影中走进烟火人间,一路余晖璀璨,一点点地走进陈拙鑫的身边,永永远远地走进了陈拙鑫的心里! 尹宏见启晴县主走进书房,正欲离去。 启晴县主喊住了他, 「尹总管,留步!」 尹宏有些错愕地看向陈拙鑫,此前,他虽是府内总管,可是,启晴县主很少过问府中的事情。 启晴县主这个当家主母,真是一点也不当家。 颇有点外事不决找老夫人,内事不决找大小姐! 因此,尹宏来到陈拙鑫的身边之后,单独向启晴县主请示的时候几乎两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 如今,启晴县主竟然主动要他留下来,这是什么情况? 问题是,他留下来算怎么回事?人家两个是夫妻,夫妻间私密话,他能听吗? 如果这两口子打起来,他还能拉架是怎么地? 陈拙鑫眼底闪过一丝困惑,但是还是点点头。 尹宏忙向启晴县主深施一礼道, 「县主,可是有何吩咐?」 没有人说「不必拘礼」,尹宏就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然后,尹宏就见启晴县主的裙摆慢慢移向他。 随着裙摆和偶尔露出裙摆的绣鞋一点点的逼近吗,尹宏的内心,没来由地有了一丝的惶恐。 然后,启晴县主在距离尹宏约两尺远的距离处停住,轻柔且客气的声音想起, 「尹总管,十余年前,我兄长将焦贤妃的弟弟打伤,尹总管可是亲眼所见?」 启晴县主虽然不是疾声厉色,但是,落在尹宏的耳中却犹如夏日惊雷! 这事情,启晴县主是怎么知道的? 当年,国公府世子陈甲失踪,启晴县主与陈甲感情深厚,立志要等陈甲归来。 可是,那个时候,启晴县主的兄长,陇安郡王世子周源与焦贤妃的弟弟焦亮在街上起了冲突。 据说,是二人的马车相遇,谁也不让谁,于是,两家的小厮先动起来手。 接着,周源与焦亮不知道怎么的一言不合,也厮打起来。 当时,焦贤妃已经是修仪,是宫里位份晋升最快的嫔妃,焦亮也因此很是不可一世。 周源虽然是郡王世子,可毕竟不是郡王,何况,陇安郡王还是一个没有实权的郡王,焦亮更加不会把陇安郡王世子放在眼里。 焦亮跟周源比,功夫上落了下风,焦亮一时气急,想起以前混迹青楼赌场学来的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于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包药粉,不管不顾地向周源撒去! 药粉里面有辣椒粉,还有伤害眼睛的东西,周源见到焦亮的动作,心下有了防备,但饶是如此,不仅呛得眼泪鼻涕直流,同时,一只眼睛进了药粉,顿时剧痛无比。 周源心下又急又怒,顿时手上的招数变得狠厉,最后,一脚将焦亮踢得口吐鲜血! 二人都是皇亲国戚,大街上打成这样,被许多人看到。 同时,二人又不肯和解。 于是,官司打到了大理寺! 最后,判决竟然是要陇安郡王府赔礼道歉,而且,要褫夺周源的世子之位! 理由是:当街行凶,给皇室蒙羞! 而且,周源眼睛出了问题,一旦失明,也将与世子之位无缘。 最关键的证人就是尹宏,尹宏说,亲眼看见周世子将焦亮焦公子一脚踢得口吐鲜血。 焦亮向周源撒药? 对不起,没看见! 其实,尹宏当时压根没在现场。 作证,自然是奉陈拙鑫的命令去的! 为了保住周源的世子之位,陈拙鑫主动向陇安郡王提出,继续两府的联姻。 而且,陈拙鑫主动请来了一位「神医」帮助周源的眼睛恢复了正常。 就这样,启晴县主成了陈拙鑫这位新任世子的夫人。 启晴县主一直以为,尹宏当时就在现场,且焦亮撒药确实不当时没看清,何况,就是看见焦亮那么一比划,也不好说,是不是药粉,更加不确定这个药粉是不是导致周源眼睛受伤的原因。 尹宏听启晴县主这样问,心下一沉,知道启晴县主怕是已经知道了七七八八! 只听启晴县主微微叹口气, 「那药,是淮安候洪培菊给的吧?而国公爷找的神医,是被先皇撵出宫去的程太医吧?」 尹宏不敢抬头,可是不抬头,就看不见陈拙鑫的指示,尹宏只有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硬撑着。 尹宏不明白,这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启晴县主怎么才想来提及。 难道其中还有什么内情是尹宏所不知道的? 尹宏琢磨间,启晴县主忽然冷冷地道, 「你出去,我和国公爷有话要说。」 尹宏躬身退出书房,并轻轻将房门关上。 启晴县主回转身,看向一直静静坐在那里,未发一言的陈拙鑫。 她知道,为了娶到她,眼前的男子算计了她,算计了陇安郡王府。 可是,她以为,那只是凑巧。 凑巧,兄长年轻气盛,跟焦贤妃的弟弟起了冲突。 凑巧,尹宏只是看到后来的焦贤妃的弟弟被兄长踹了那一脚! 凑巧,焦贤妃那时候盛宠日隆,皇上,大理寺,宗人府,全都偏心焦贤妃,自家在朝堂上无甚有力的帮衬,也只能自认倒霉。 因此,她知道陈拙鑫是趁人之危,不论是陇安郡王也好,还是启晴县主本人也好,都不能眼看着兄长残废,且失去世子之位。 可是,如今,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陈拙鑫的算计! 而这一切的算计,竟然是从洪培菊刚刚制成的一种毒药开始! 焦贤妃,焦亮,不过是配合陈拙鑫演戏的! 而她自己,竟然,怀着感激之心,跟这个险些害了自己兄长的恶魔同床共枕这么多年! 甚至于,可能还有更加骇人的内情等着自己! 启晴县主深吸一口气,垂下眼帘, 「国公爷,和离吧!」 「好邻居」后堂,芍药吧啦吧啦地跟冀鋆汇报着闻初晖兄弟和那群小乞丐听来的消息。 还有陈国公府出去买菜的丫鬟婆子小厮常去的菜市场,李宓和周桓,周彪也派人状似无意地跟卖菜卖肉的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三百三十九章 陇安郡王府也有秘密? “通向陇安郡王府?” 冀鋆不解。 李宓耐心解释道, “陈国公府地面出现塌陷之后,本来以为塌陷处是跟焦侍郎府相连的地方,猜测是不是焦侍郎府被火烧后,暴露出的暗道影响了相邻的陈国公府。因为,焦侍郎宓后来去了很多的江洋大盗,保不齐有人对暗道感兴趣,以为里面藏着更贵重的东西,顺着挖下去,结果,让陈国公府受了连累。” 李宓的说法冀鋆能够理解,就好比自己原来的那个二十一世纪,楼上漏水将楼下的家具,床铺,衣物什么的都泡了,是一个道理。 但是怎么跟陇安郡王扯上了关系呢?陇安郡王可是陈拙鑫的岳父家。尽管不是相邻,但确实距离不远。 李宓道, “我们也没有想到,跟陇安郡王有关。之前,我和桓世子夜探陈国公府,也没有发现特别之处。后来,有一个晚上,我和李战看到那个塌陷之处冒出来好几只猫,而这些猫,从陈国公府的地下上来之后,都很奇怪,走路摇摇晃晃,好似喝醉酒一般,接着,这些猫就接二连三地倒地而亡!我就觉得奇怪了,前天,我和李战带着你那头“魔眼羊”去了陈国公府,结果,你猜怎么着?” 冀鋆还能猜,肯定是“魔眼羊”带着二人去了陇安郡王府呗! 不过,冀鋆不能打击人家的热情啊!于是表现得很好奇且配合地问道, “怎么了?” 李宓焉能看不出来,有点郁闷, “你肯定是猜到了!” 冀鋆笑道, “羊是我家的,我家的羊什么脾气我还能不知道?你还能比我更加了解它们?” 李宓宠溺一笑, “嗯,确实是你家的羊!不过,你家的羊找到了什么,你能猜到吗?” 冀鋆这次认真地摇头,诚心求教。 李宓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顺着气息找到陇安郡王府,竟然在陇安郡王府的后花园里发现一口废弃水井里,有许多的尸骸,而且,看样子年头已经许久了。另外,我和李战大致触摸一下,感觉有的是人骨,有的,似乎要小一些,好像是猫和狗的残骨。” “猫?狗?残骨?尸骸?” 这几个字,不管是哪个在这个语境下,都足以令人震惊,何况,还凑到了一起! 冀鋆一时间头脑有点懵。 依稀想起当初与李宓一起夜探陈国公府的时候,在陈国公府的那片树林里发现的一些残骨。 还有,在那片坟地,挖掘出来的被生生断骨的尸体…… 如今,这些又跟陇安郡王牵扯到一起,陇安郡王是同谋,还是,不知情? 可是,女婿做了这样的事情,在自己的府里又发现了这样的证据,能脱开干系? 凭心而论,冀鋆不希望陇安郡王一家牵扯进来,旸旭县主虽然傲慢,骄纵,但是,却不象沺黎县主那般仗势欺人,也不是那般的是非不分。 而且,至少在她搜集来的信息里,启晴县主一直安安分分,似乎与世隔绝一般。 冀鋆听到的更多的是启晴县主的倾世容颜。 用一句冀鋆曾经听过的时髦的话就是,“姐虽然不在江湖,可是,江湖上到处有姐的传说”! 在京城这个权贵云集的圈子,冀鋆觉得,陇安郡王一家就算是“高端的清流”! 颜值高,性子好,出身显赫,地位尊贵,绝对的“吉祥物”一般的存在啊! 然而,今时今日,在陇安郡王的花园里,出现了那样不堪的景象,冀鋆一时间,内心十分堵得慌。 只觉得在这个时代,自己最初的信心满满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当然,如果说穿过来的一年多的时间里,有什么收获没有,答案是肯定的。 别的不说,忞儿心性越来越沉稳,越来越坚强。此次,敢于易容成玉颜进宫调查,就是不小的进步。 有时候,战胜别人容易,战胜自己的心魔则极为艰难。 还有,就是,迄今为止,因为自己暗中的资助,李家军的军费和军粮的危机得到了缓解。 没了后顾之忧,李家军的战斗力也得到了保证,因此,边境的安稳也得到了保证。 书中,就是因为,北燎趁着李家军的军粮紧缺,一边派细作骚扰运送军资的队伍,一边在边境不停地扰民,并时不时地挑起小规模的战斗! 李家军因为军粮短缺,导致军心不稳,因此士气低落,在北燎的小规模,高频率的骚扰下,疲于奔命。 彼时的李家军,拼出全力才能堪堪应付北燎的铁骑。 而就在这样的情形下,二皇子得以逼宫成功! 如今,李家军不复从前的颓势。 而且,冀鋆派去的人又帮助当地改进了耕种的方法,增加了粮食的产量。 李家军的宇文军师悄悄命人乔装改扮成百姓,在边境与北燎和燎戎的人进行交易。 用手中的粮食交换对方的马匹和皮毛,还有彼此需要的药材和其它物品。 比如,这边提供的枸杞,金银花,菊花等药材,还有布匹,丝绸等对方稀缺之物。 而北燎和燎戎人则能够提供百年老参,鹿茸,虎骨,熊胆等珍贵药材。 能够不打仗就能够获得生活上所需的物质,大多数人是不愿意打仗的! 因此,边境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稳定。 如此一来,假如,京城出现变故,李家军完全有精力有能力分出人手来解决危机! 这也是冀鋆略为安心的地方。 还有一点,就是,冀忞的命格之说,没有如书中那般广泛传开。 冀鋆想,应该是多方力量目前不需要冀忞进宫。 只是,话说回来,陈国公府也好,陇安郡王府也好,弄这么多的残骨,或者说不定害了这么多的人命,所为何故? 难不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 杀人狂? 食人魔? 吸血鬼? 一瞬间,冀鋆脑海中闪过一堆令人毛骨悚然的名词! 陈国公府。 陈拙鑫静静地看着启晴县主,不意外,不惊慌,不焦急,只是满眼的忧伤, “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你当真说放就放?” 启晴县主眸底滑过嘲讽,绝世容颜嵌着前所未有的苦痛, “夫妻?国公爷真的把我当做妻子了吗?” 陈拙鑫心中的不安略有缓解,柔声道, “我知道你盼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你知道,你小产之后,身子一直不好,我担心你的身子,是以有了一些庶子庶女,可是,纵然如此,这些年,你依然是国公府的当家主母,那几个对你不敬的妾室都被我处置了,你……” 启晴县主凄然一笑, “我还想怎么样是吗?国公爷?依着你的身份,妻妾成群也没有什么不对,何况,是我心甘情愿嫁进陈国公府,自然不会计较你与她人欢好。可是,你为何将我陇安郡王府陷于不义?你做那些伤天害理的勾当,我管不了,也不曾揭发你,可是,你为何,将我陇安郡王府拖下水?你将那些尸骨埋到了陇安郡王府里,可是为了将来事发,用我父王和兄长顶罪?陈拙鑫,你好狠毒!” 陈拙鑫闻言脸不可控地抽搐一下,眸色瞬间阴冷, “你从何得知?” 启晴县主苦笑, “陈国公府地面塌陷,你拒绝圣上派人修缮。就有人起了疑心,然后,我父王就接到了高人的指引,发现一条通往国公府的密道,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陈拙鑫与启晴县主对视着,夫妻二人很少这般四目相对,启晴县主心底有些慌乱,但是,终究是皇家县主,多年的国公夫人,与生俱来的底气加上无法抑制的愤怒足以支撑她的气势! 陈拙鑫忽然戏谑一笑, “县主,你如今才来质问为夫是不是晚了?这一切都是为了救你啊!你难道不记得,你与和瑞长公主,同安公主,还有宁安公主同时中毒,是为夫找来解药才解了你的毒!而那几位金枝玉叶的公主全靠着冀忞才活的命!当时,冀忞才那么小小的一个人,你以为,冀忞的血能救几个人?圣上为了以后得用处,自然省着用,圣上根本没想着让冀忞救你!是我,救了你!” 启晴县主浑身颤抖, “陈拙鑫,你无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有解药,是因为你连同焦贤妃给我们下的毒!你们毒杀公主还不够,你还眼睁睁地看着焦贤妃毒害我!害了我,又给我解药!然后,以着我的恩人自居!陈拙鑫,你这一手贼喊捉贼,混淆是非的本事练得炉火纯青!天底下怎么有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陈拙鑫面目变得狰狞起来,他一把揪住启晴县主的胳膊,启晴县主吃痛,但是却挣扎不开,只能看着陈拙鑫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陈拙鑫狞笑着道, “那又怎样?终究是我救了你的命!焦贤妃毒害你,我如果不救你,你还能奈我何?县主,你应该庆幸我心悦你,而且此心一直未变,否则,你如今也是密道里的一堆白骨!” 启晴县主也被陈拙鑫一反常态的恐怖面容吓得不轻,平时,无论她多么冷淡,多么疏离,陈拙鑫永远都是温润和气,对她宠溺忍让,连一句严厉的话都不曾有,遑论动手。 此刻,陈拙鑫眼中喷火,面容扭曲,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为什么?”启晴县主喉间干涸,拼命挤出几个字。 应该是“第三百九十九章”,可是,标题没有办法改动了。特此更正一下!请体谅! .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章 秘密,一点点揭开 「为什么?」 陈拙鑫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的狰狞扭曲略有松弛,但是双眼猩红,恼怒如烈焰在眼中跳跃,似乎随时可以引来熊熊大火! 这副神情依然是令人感到可怕和恐惧。 随着喘息,陈拙鑫攥住启晴县主的手稍稍松开了一些,但是手却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陈拙鑫双目一瞬不瞬地直视着启晴县主的眼睛,似乎想从启晴县主大大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面容,然而,启晴县主不知是痛的,还是被吓的,眼中溢满泪水,陈拙鑫只看到一片的水雾。 陈拙鑫沉声道, 「因为百年血咒!因为你,还有几位公主以及桓世子与众不同!你们几个人的血可以可以帮助皇上找到百年血咒的秘密!」 「百年血咒?」 启晴县主听到这里,,既困惑又惊惶,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百年血。 但是,她出身郡王府,是皇家县主,即使对此一无所知,见陈拙鑫这般讲述,也知道是极其重要且隐秘的事情。 如果人人都知道,世上还有什么「皇家秘辛」? 别说皇家,就是京城里的高门大户,哪家没有点不为人所知的隐私? 陈拙鑫也不再隐瞒,道, 「那是一个关于江山社稷,关于你们皇家,而且也跟几位国公府有关的一个血咒,这个血咒形成于百年前。那是,天下大乱,皇家先祖和我们几个国公府的先祖遇到高人,在他们几位先祖身上设下这个血咒,目的是让他们彼此同心同德,共同拯救苍生于水火。」 启晴县主似乎忘记了疼痛,她不解地问, 「我听说过歃血为盟,可是,这个血咒是什么?有何作用和禁忌?」 陈拙鑫松开了启晴县主的手臂,坐在了一旁,面沉如水,眸底幽深, 「百年前,几位先祖在这个血咒的加持下,文武各自突飞猛进,对敌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最后一举建立了大周王朝。然而,血咒毕竟是「咒」,被加持的先祖也因此受到了反噬,太祖爷和几位开国国公爷,还有礼国公麾下的雷霆战将,全都不满五十即撒手离世。」 启晴县主听到这里,也颇感唏嘘。 她生来就是郡王府县主,虽然父王不是大权在握,不如广宁郡王和江夏郡王那般在朝堂上举足轻重,可是富贵荣华却是寻常。 除了后来婚事上违背了自己的心意,可是,启晴县主不是那般拎不清的人,作为宗室女,享受了皇家的体面和荣耀,就要承担责任。 如果被派去和亲,也责无旁贷。何况,与和亲相比,嫁进陈国公府还是好的。 尽管不是青梅竹马的陈甲,但好在没有远离父母亲人。 启晴县主有些惭愧的是,自己这个皇家县主竟不知大周开国经历了这般艰难的情况。 「那为何当今圣上要找解开这个血咒?」 陈拙鑫道, 「几代子孙之后,因为大周国泰民安,所以众人几乎已经忘记了这个血咒的存在。但是当初在社几位先祖为了拯救天下接受这个血咒的时候,据说有一个百年之期。正好便到当今圣上这一代。只是百年之期究竟做何解释,却无人知道。因此,圣上要找到这个咒的秘密!」 启晴县主秀眉深锁, 「难道圣上担心,百年之期一到,大周王朝有可能国运不保?所以皇上急于找到这个血咒的内容,力求绵延国祚?」 陈拙鑫点头, 「当初是奇药岭,神梦谷和所古族的圣手共同制备,为了防止其中有人背叛盟誓,将血咒之谜封印在几位先祖的血脉记忆深处。而且,彼此牵制,就是,一个人想起来什 么毫无用处,且必须在另一人催发下想起来的情景才能有助于解开血咒之谜。何况,其中某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想起来。因为,不是所有皇家和国公家的后人都有这个能力和机缘。」 启晴县主叹息道, 「到如今,皇家就是我们几人有这个机缘?」 陈拙鑫苦笑, 「是,然而,在给你们几人催发血脉记忆的时候,你们却意外地不约而同中了毒!而只有礼国公府的冀忞才能救你们!当时冀忞还很小,礼国公老夫人拼死只许取一碗血!这一碗血只能救三个人!当然就只能救三位公主喽!后来,江夏郡王夫妻跪求礼国公老夫人,礼国公老夫人不为所动!」 启晴县主胸口憋闷得紧,还是忍不住问, 「那桓世子?」 陈拙鑫道, 「说来也奇怪,江夏郡王妃跪求的时候,发现冀忞手腕放血处,没有止住血,血竟然渗了出来,染红了包扎的绢帕,郡王妃忙拿出自己的帕子给冀忞的伤口重新裹上,才止住了血!郡王妃用这块染血的帕子,给桓世子入了药!桓世子因此得救!」 启晴县主缓缓舒口气,自嘲道, 「皇上因此下旨只救三位公主,桓世子是凑巧得救。而我,则是自生自灭。」 饶是如此,启晴县主内心也是很难受,只是因为自己的父王不那么位高权重,就不能跟公主,跟桓世子一起得到救治的机会。 可是,这些又只能压在心里,不敢抱怨一声。 启晴县主至今不知道这些,想来也是自己中毒后失去了这方面的记忆,然后,父王也有意隐瞒她。 不知道也好,知道了,又无能为力,反倒心塞。 陈拙鑫道, 「后来的事情,你可能也大致猜到了,是我大哥找到慈云大师用血岚珠救了你。皇上听说后,也心下惭愧,所以才同时封你和你妹妹为县主。」 这个启晴县主清楚,在皇家,一般都是年满十岁方可册封。而当时,她尚不满十岁,何况旸旭了! 之前,众人皆认为是陇安郡王安分守己,又在储君之争的时候拥立皇上,因此,皇上不想给权,陇安郡王也不缺钱,就以此嘉奖陇安郡王府。 在大周,县主未出嫁时候,皇家每年给以的赏赐只比公主少两成。出嫁之后,则降为公主的一半。 换言之,虽然明面上没有赏赐什么财物,但是,每年赏赐的金银财宝却是实打实的。 而且,旸旭比沺黎早了好几年当县主,足足压了沺黎好几年,这也是,后来沺黎为何跟旸旭不对付的原因! 宫里,玳安宫中,宁安公主虚弱地躺在榻上,本来皮肤就较常人白皙,此刻更加如一张白纸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零一章 道德绑架 宁安公主周身一阵阵疼痛,疼痛缓解的时刻,宁安公主快速地想着用什么跟冀忞交换。 宁安公主中的毒,需要冀忞的血。 之前,冀忞曾经在她的药碗里滴了几滴血,而且,亲眼看着宁安公主将药喝下去才离开。 但是宁安公主觉得冀忞的那几滴血只能缓解,不足以彻底解除。 于是,宁安公主自己又偷偷调整了解药的方子,想着,就算没有明显改善,至少不至于恶化。 没想到,适得其反,宁安公主身子变得极为糟糕。 此前,只是每月有那么几天疼痛发作,好的时候间隔七八天,不好的时候间隔四五天。 每天疼痛持续长短不一。 这么多年,依靠着一个方子,加上皇宫里的珍稀药材,人参,鹿茸,雪莲,灵芝,基本都尽量满足宁安公主的需求。 因此,磕磕绊绊,宁安公主也熬过来这些年。 此次,用了冀忞的血之后,状态明显改善,本来已经认命的宁安公主心思顿时活络了起来。 如果,能够一鼓作气,解了身上的毒,她也可以正大光明地走到人前,也可以好好看看这宫外的世界! 然而,事与愿违,她哪里能够想到会适得其反,变本加厉! “妍充容,你这是趁人之危!你良心能安吗?” 冀忞一听这话都气乐了。 合着不割你的肉,不放你的血,你自己折腾出来的毛病,我不给你,就是趁人之危,那你别来求我啊! 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冀忞凉凉地道, “公主,要说良心,咱俩好好说道说道!你前几次发病,我有没有用我的血救你?既然我给过你血救了你的命,你还好意思说我没良心?咱们两个究竟是谁没良心?我好心好意用我的血救了你,你为何不好好将养身子,还一而再,再而三地作践你自己的身子,合着觉得我的血是你玳安宫的水井,源源不断,取之不竭,你可以任意挥霍是吧?” 确实,宁安公主自小被中毒带来的伤痛折磨,终年只能躲在玳安宫里苟延残喘,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实在令人同情。 可是,宁安公主的悲惨不是她冀忞造成的,而且自己也不是没帮过她。 宁安公主不珍惜已经缓解的病痛,还作天作地地作死,难道她冀忞就得陪着她作死? 这不是三五百两的银子,就是三五千两,也不是不能商量。 这是她冀忞身上的血! 每放一次血,就要用锋利的匕首在手臂上割开一道裂口! 寻常的针孔,只能挤出来几滴的血!远远不足以帮助宁安公主解毒! 有那么一瞬间,冀忞看着眼前的宁安公主,脑海里迅速冒出来几个字: 贪得无厌! 这么一来,冀忞对宁安公主残存的同情也被宁安公主作得所剩无几。 她更加坦然地跟宁安公主谈谈条件了, “公主,我的血,有价无市,你可要想好了,拿什么来跟我换!” 宁安公主恨恨地看着冀忞,冀忞毫不在意,她想知道,宁安公主身上的蛊毒是怎么来的! 守在宁安公主身边的于嬷嬷扶着宁安公主靠在床榻上,连声安抚着宁安公主,接着抬头对冀忞道, “妍充容心地良善,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公主您受苦受罪,您放心,充容娘娘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她一定会救您的!如果充容娘娘冷眼旁观,您有个三长两短,皇上那里,定会降罪充容娘娘!” 冀忞听到此话,不由得抬眼看了看眼前的这个于嬷嬷,心中只觉得可笑,这不就是堂姐讲的那种“道德绑架”吗? 把你高高的架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让你根本下不来。 或者是奉承你,吹捧得你整个人飘起来,顿时忘乎所以,根本不想下来,最好你自己再主动接着往上爬! 或者是能说得你自己不好意思下来,被迫架到这样的高度,抹不开情面下来,于是便让这些捧杀你的人得了逞,进而达到了他们的目的。 冀忞记得当年在福远宫的时候,有一次,黎修容生病,福远宫自然要派人探望。 鉴于之前关静秋在鲁昭容那里出的丑,焦贤妃不敢再派鲁昭容去。 因为,焦贤妃清楚,鲁昭容不吃亏,都是明面上来来去去。 可是,黎修容不一样,属于阴狠毒辣的那种。焦贤妃担心,黎修容会将什么毒下到关静秋的身上,让关静秋回来连累自己。 苏答应倒是跃跃欲试地想去,而且,焦贤妃甚至想,苏答应去见了黎修容之后,就把苏答应禁足! 关她个一个月,别管什么毒也都能看出端倪了! 可是,苏答应身份低微,又欠缺礼数。让苏答应去,容易被黎修容挑出毛病。 还有一点,就是,撇开黎修容会不会下黑手,焦贤妃心里很清楚,关静秋也好,或者是苏答应也好,真正办事情的时候,就是眼高手低的草包。 真正令焦贤妃放心,且有能力代表福远宫为焦贤妃办好事情的,其实还得是冀忞,可是焦贤妃又不想表现出自己求助冀忞的心思,她想要冀忞主动请缨! 如此,如果冀忞被黎修容所害,是冀忞自己自讨苦吃! 如果黎修容没有动手,自己给了冀忞这个代表福远宫去各宫行走,交际的机会,冀忞会对她这个贤妃感恩戴德。 一举两得! 焦贤妃于是将冀忞,关静秋和苏答应等人约到一处。 开口问道, “本宫要寻个可心的人儿去探望黎修容,你们几个谁想为本宫分忧?” 关静秋和苏答应当然是了解焦贤妃的想法,于是异口同声地推荐冀忞。 苏答应不无妒忌地道, “芩美人,娘娘信任你,抬举你,你可不能不识好歹!” 关静秋也跟着酸溜溜地添油加醋, “是啊!整个福远宫,除了娘娘,就是你芩美人有才有貌,有这个抛头露面的机会你可得好好把握,说不定这么一次,就入了修容娘娘的眼,被修容娘娘提拔为小仪也说不准呢!” 冀忞听出来二人的嫉恨和不怀好意,可是,那时的冀忞无言以对,也无可奈何。 果然,焦贤妃本来还觉得已经将冀忞玩在鼓掌之中,可是关静秋的话又令焦贤妃凭空生出怒意! 因为,黎修容向来跟焦贤妃不对付,黎修容一直觉得是焦贤妃挡了她的路。 如果,此次冀忞被黎修容看中,拉拢在身边,保不齐就会帮助黎修容争得皇上的宠爱! 焦贤妃心里清楚冀忞入宫的意义!她之所以将冀忞握在手里,不就是因为冀忞对于皇上,对于皇家,对于江山社稷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吗? 不过,只要有她焦贤妃在,她就不会告诉冀忞这些! 一旦冀忞知道了,还怎么受她的摆布! 冀忞永远只能是她焦贤妃手里的牵线木偶!必须为她所用! 她焦贤妃可以将冀忞废弃,但是,绝不允许别人从冀忞身上得到好处,也不允许冀忞开心快乐! 那时的冀忞不知道,她此次,还没有走出福远宫,就已经成为了焦贤妃和黎修容争宠的道具! 果然,在黎修容宫里,当着各宫探视的妃嫔们,黎修容笑得犹如春花绽放, “众位瞧瞧,都说福远宫的贤妃娘娘艳美无双,依我说,花儿一般年龄的芩美人一来,真真是将贤妃娘娘给比下去了!” 众人附和着说笑起来。 只有冀忞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周身泛寒,双腿也微微颤抖! 纵然她再是单纯,不谙世事,这么赤裸裸的拉仇恨,她还能听不出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阴阳焦贤妃“年老色衰”,焦贤妃不能将黎修容怎样,就会恼羞成怒,直接对自己动手! 可是,她该怎么办啊! 没有人告诉她,指点她,提示她,警醒她! 而她,也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办啊! 就犹如一个还在牙牙学语的孩童,突然之间,被扔到了大街上,彷徨,无助,恐惧,羞愤! 冀忞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印进掌心,疼痛,浑然不觉! 堂姐说,尊严只在刀锋之上! 当时的她,手里一无所有,头脑一片空白,除了任人欺凌,再无他法! 如今,还想用这样的招数害她,戏弄她,休想! 想到这里,冀忞看向于嬷嬷,莞尔一笑, “嬷嬷,要不,闲着也是闲着,您给我讲讲公主的娘亲,是怎样的一个妙人儿!生出来公主这样的倾世容颜!”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零二章 陈拙鑫,你无耻! 冀忞话音刚落,于嬷嬷身边的一个宫女上前两步,「扑通」跪在冀忞的面前,把冀忞吓了一跳。 宫女名叫香林,看起来比宁安公主大上几岁,此前冀忞来玳安宫,经常见到此人吩咐其他宫人做事情,是个掌事宫女。 香林重重地给冀忞磕了一个头,冷声道, 「充容娘娘,我们娘娘的事情纵使是皇后娘娘也不曾过问,您又何必以此来为难我们公主?我知道,公主几次三番取您的血入药,您救了公主的命,救命之恩,我们玳安宫上下铭记于心。只要您有差遣,我们一定义不容辞。请充容娘娘别为难我们公主!」 冀忞抬眼看向香林,心中很是不舒服。 又一个「道德绑架」的! 真是开了眼了,怎么一个个的,取人家的血,取的理直气壮! 好像她冀忞的血不是冀忞的,是她们玳安宫放在冀忞身上的财物,说拿就拿,想取就取,理所当然! 而冀忞还好像欠了她们的,而且还好像是「赖账不还」,或者「据为己有」一般! 她冀忞稍微提出点要求,就是「为难」! 觉得「为难」,咱们之间就不交易。 然后还非得交易,合着只要她们不「为难」就可以,别人怎么「为难」与他们无关!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摆出一副「忠仆」的样子,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给谁看呢? 好像感天动地一般,其实,用堂姐的话,还不是在那里「自导自演自嗨皮」! 如果真的为宁安公主好,就应该劝阻宁安公主别「作」! 那边放任宁安公主胡作非为,而宁安公主闯祸之后又没有本事善后,又得让自己来给宁安公主收拾烂摊子,合着自己该她的,欠她的! 真是「一语成谶」! 自己不是宁安公主的「小妈」啊!是她「亲妈」啊! 冀忞在内心里疯狂吐槽。但面上不显,只是再多一个眼神也不想给香林。 香林见冀忞不为所动,心中诧异又气愤, 「妍充容,你还想怎样?我都给你跪下了!你不能仗着盛宠就这么欺负我们公主!合宫上下,都知道我们公主自小没了娘亲,你不能这么铁石心肠欺负一个没娘的孩子,你——」 「啪!」 香林的脸上重重地挨了一记耳光! 抬眼,迎上的是冀忞满面寒霜! 宫女香林的话让冀忞异常难受,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前世的福远宫! 那个时候,自己多乖啊,总觉得焦贤妃的「训斥」当然有她心情不好,脾气不好的原因,更多的是体谅焦贤妃的不得已。 后宫的「四妃」之一,一宫主位,有许多事情要费心劳神。 冀忞还天真地认为焦贤妃终究是为了自己好,是「恨铁不成钢」,从礼国公府,淮安侯府走到宫里,还是不觉得这世上有这么坏的人。 那时的冀忞,怎么能够想到,在这个世上,在有些人的眼里,没有好坏,没有对错,没有善意和友爱! 只有强弱! 只有欺凌和被欺凌! 在福远宫被焦贤妃指使苏答应折磨的绝望和恐惧,犹如惊涛骇浪,一波波地冲击,拍打着冀忞的心! 冀忞记得堂姐告诉过自己,对于师长,官场上的上级,要分清什么是「严厉」,什么是「恶毒」? 堂姐认为「严厉」是最多是一个人的态度,或者表达方式的不完美,不妥当。 但是,她可能训斥你,但不会羞辱你,同时,还会帮助你,至少,在与你相处的整个过程中,对你的提点,鼓励,支持和保护,要 大于伤害。 但是,「恶毒」就不是这样,尽管她在表面上似乎与「严厉」没有区别,都是疾言厉色,都是口无遮拦,甚至有的时候是非不分。 不过,记住了,「恶毒」的人,不会给你一丝一毫的好处,还会每天打击你的自信,摧毁你的快乐,一点的小事就会无限放大,让你整天处在惊惶,恐惧,无助和沮丧之中。 对于「严厉」的人,我们要学会规避锋芒,求同存异。 而对于「恶毒」的人,就根本不值得尊敬,一句话,「干就完了」! 冀忞垂下眼眸,虽然早已经释然,但内心还是被一阵阵的哀伤冲击得有些晕眩。 冀忞努力平复心绪,心中默念:《孟子》云,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 冀忞缓缓呼出一口气,浮起一丝柔和的笑意,可是落在香林的眼中却令人感到异常的惊惧。 冀忞俯下身,直直地看向香林, 「你叫香林?嗯!香林,是条好狗,算得上忠犬!不过,你这一出令人作呕的表演留给你主子好了!你们爱说不说,你就是跪死在这里,也抵不上我的一滴血!你说我会在乎吗?我也是服了,难怪你的公主这么多年只能困在这个宫里,有你这么蠢的奴才,她想出去都难!我真是好奇,你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你的膝盖就能换来我的血?你跪一跪,我就割肉放血,我的这个充容娘娘还是让你做算了!」 冀忞重新坐回椅子上,她不急,反正气息奄奄的是宁安公主。 依着之前的情形,宁安公主没有性命之忧,但是,会很难受,很遭罪。 遭罪就遭罪吧,就冲宁安公主主仆一言不合就扣大帽子的行为,也该长点教训! 香林见冀忞的目光中满是鄙夷,也有一瞬间失神,真不管啊? 真忍心啊? 真好意思啊? 陈国公府,启晴县主看着陈拙鑫疲惫的模样,好像陡然苍老了好几岁。 陈拙鑫似乎卸下了重担一般,不疾不徐地道, 「但是之后桓世子的血就没了用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是男子有关。而几位公主的血虽然有有用,可是到了关键的时候,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帮助圣上找到打开记忆的途径。不得已,圣上就开始另寻他法。」 启晴县主暗暗心惊,虽然害怕,但还是忍不住问出声, 「你说的他法便是指你,你做的那些事情?」 陈拙鑫点头。 启晴县主苦笑, 「在圣上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可是,救我的跟你有何关系?救我的是陈甲!是他,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零三章 陈拙鑫欺骗了启晴县主 “我无耻?” 陈拙鑫听到启晴县主的痛斥,愣了一瞬,接着突然之间爆出了一阵狂笑,他笑的有些歇斯底里,而且狂妄至极,无所顾忌, “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无耻!我如果不无耻,我如何能做到陈国公?我如何能够以一个庶子的身份成为世子,成为国公爷?如何能娶到京城第一美人?你这位启晴县主?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从你决定嫁给我的那一天开始,不管你有多么不得已的理由,不管你是多么的不情愿,不管你是多么的清高,多么的目下无尘,我也得要让你知道,从那一天起,我的县主,你陇安郡王府就已经注定要成为我的替罪羊!” 启晴县主看着有些疯狂的陈拙鑫,很是骇然,然而,更加骇然的是陈拙鑫口中的一词一句! “从那时起,我就准备让你们陇安郡王府成为我的挡箭牌!舍掉你,舍去陇安郡王府,有可能保住我陈国公府。但是,如果舍掉我陈国公府,你陇安郡王府就注定要跟着我陈国公府一起毁灭!你以为借我的势,让我帮着你保住你们陇安郡王府的荣华富贵,保住你哥哥的世子之位那么容易?就凭你倾国倾城的容颜就能够达到?嗯?不错,我确实是心悦于你!但是,倾国倾城的容颜,在权势地位,在生死危机面前不值一提!” 陈拙鑫的话,毫不留情,赤裸裸地在启晴县主面前撕开了一个血淋淋的事实! 就是,包括启晴县主在内的整个陇安郡王府从一开始就被陈拙鑫算计了! 而最为悲哀的是,启晴县主如今知道了这个事实,却无能为力! 这么多年,陈拙鑫为了找出与皇家和几位国公爷身上的秘密,也就是与冀忞有关的那个秘密,一直在暗地里做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事。 陈拙鑫在一个所谓的“世外高人”的指点下,撇开几位国公爷和皇家的参与,找来许多人尝试各种不同的“解毒”方法。 这些人大都是二十上下的年轻人,男子居多。 这些被找来尝试“解毒”的人,大多数不仅不能“解毒”,很多人却中毒而死! 还有的人发疯发狂,理智全无,成为“傀儡”! 这些“傀儡”有的可以被陈拙鑫等人驱使,有的则呆若木鸡,全无用处。 前者被陈拙鑫用来做“杀手”,帮助他除掉了许多不听话,不顺眼,或者背叛他的人。 因为这些“杀手”并无自主意识,被抓住也不会暴露陈拙鑫。 但是有一点不利之处就是,这些人被抓前大多都是普通百姓,没有武功基础,而且已经成人,身体骨骼已经定型。 即使成为“傀儡”,被陈拙鑫强行训练,也只是“生搬硬套”的功夫,对上真正的武林高手,除了不怕疼,不怕死,再无优势。 因此,在初期帮助陈拙鑫顺利除掉几个对头之后,“傀儡杀手”也损失惨重。 同时,“傀儡杀手”的出现也令京城人心惶惶,从官到民都小心谨慎。而世家大族,也明里暗里了解到这些“傀儡杀手”的特点后,专门进行了应对演练。 这些,都令陈拙鑫感到不安,他也发现自己的“傀儡杀手”并非万能,为了不暴露自己的实力,陈拙鑫开始谨慎使用“傀儡杀手”。 同时,对于“傀儡杀手”的筛选也更加严格。 一旦觉得不堪大用的,就立刻杀掉。 久而久之,陈国公府地下和小树林里白骨累累。 而“解毒”所需的“血蛊”需要一些动物,如猫,狐狸,狗,还有狼等的血进行滋养。 树林里遍地都是动物尸骸。 后来,因为尸骸太多,又担心以后用上,不能随意丢弃或者烧毁,陈拙鑫不得已需要另行辟出一块地方存放这些骸骨。 陇安郡王府就成了陈拙鑫存放这些骸骨的最佳去处! 启晴县主连气带吓,浑身颤抖不已。 之前,启晴县主还只以为牺牲她自己,陇安郡王府可以全身而退。 退一步,父王和兄长即便是一个知情不举,或者失察,再严重一点就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纵容包庇。 因着陇安郡王本人对朝廷没有实质伤害,最严重的惩处,也就是降职降爵。 启晴县主甚至做好了被贬为庶民的打算。她记得,当今圣上的两位曾经与他一起争夺皇位的皇子,如今就是被软禁在皇家别院。 虽然子孙也受了牵连,不能入朝为官,不能科举入仕,唯一的途径就是可以从军,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可是,皇家子孙大多养尊处优,让他们吟诗作对,读书识字还可以,有几个愿意吃苦受罪,打熬筋骨的?如周桓,周彪那般的确实称得上个中翘楚。 因此,这一条命令基本就断了这些凤子龙孙的出路。 可是,毕竟人还在,家还在,希望还在。 启晴县主万万没有想到,陈拙鑫一开始打的算盘竟然是用用陇安郡王府赔葬! 启晴县主拼尽全身的力气,冲着陈拙鑫嘶吼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们陇安郡王府?你要找替罪羊,为什么要选择我们家!?全京城有那么多的世家贵族,你为什么偏偏盯上了我们陇安郡王府?我们陇安郡王府哪里得罪了你?让你这样不遗余力地把我们拽入到死亡的深渊!让我们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根本毫无反抗和摆脱的能力,我们陇安郡王是上辈子欠了你陈拙鑫的,还是说刨了你陈拙鑫的祖坟?陈拙鑫,你不怕遭报应吗?” 陈拙鑫用右手紧紧的捏住启晴县主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启晴县主吃痛,不得已地顺着他的力道微微抬头看向陈拙鑫。 而陈拙鑫的另一只手却轻柔的抚摸着启晴县主的面庞,光洁的额头,长眉入鬓,秀眼如丝,小巧而精致的鼻梁,玉瓷般的双颊,还有即便是因气恼失去血色,却依然鲜嫩欲滴的双唇…… 美得令人心醉,伤痛中的美人又美得令人心碎! 陈拙鑫的心被狠狠地攥了一下,那份感受有点象他第一次见到启晴县主后,惊艳而悸动的心跳! 陈拙鑫满含怜爱,又万分惋惜的声音,落在启晴县主的耳中,却犹如地狱的风铃一般,犹如招魂索魄一般恐怖, “为什么?因为我当时的能力,只能控制住你陇安郡王府啊!我也想把礼国公府握在手里,可惜,你看看,那么多人都想控制礼国公府,哪怕焦贤妃给礼国公父子都下了毒,但是,礼国公府依然坚挺!那些人全都毫无例外的吃瘪吃亏,包括焦贤妃!一败涂地!” 陈拙鑫轻轻摩挲着启晴县主的脸颊,目光充满了温柔,可是启晴县主身子不自主地颤抖,只觉得他下一刻就会掐断自己的脖颈! “我也想控制秦国公府啊!可是我做不得啊!秦贵妃不争不抢,可是她身份显赫,意志坚定,不受任何人的蛊惑和唆使,而且人家完全有底气抵御任何的诱惑!我还想过去拉拢宁国公和义国公,结果那两个老家伙都像狐狸一般的狡猾,我也没成功!只有你陇安郡王府的人,能够让被我哄骗,能够被我利用。而且你陇安郡王身份又尊贵,又是皇家,而且还容易上当!你说我不骗你,是不是都没有天理?你们全家这么容易上钩,这么大的一块肥肉摆在我的面前,我不去咬,我非得去啃那几个干巴巴又硬又艮还没有多少肉的骨头,你说我是不是傻?” 启晴县主胸口发闷,只觉得有千斤重锤在一下一下地锤着胸口,将原本脆弱的心锤击得四分五裂! 启晴县主喉间一片腥咸,随即生生呕出来一大口血! 晕过去之前,看见的是耀眼的光线里,陈拙鑫略显模糊的脸……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零四章 陈拙鑫惦记上了旸旭县主 消息传到“好邻居”,冀鋆很是吃惊, “启晴县主晕过去了?吐血了?为啥?” 芍药瞪着圆圆的眼睛使劲点头,她从展骁和饶胜那里听来的,还能有假? “小姐,启晴县主一下子知道自己家的地下埋着那么多的尸骨,吓也吓死了,能不晕吗?” 这个事情冀鋆知道,但是—— “陇安郡王不是已经清理过了吗?” 连他们都知道了,而且他们还“特别”地提醒了陇安郡王,陇安郡王再不动作,那可真是没啥可说的了! 李宓宠溺地轻轻揪揪冀鋆的发髻, “依着陈拙鑫的心思,你觉得陇安郡王能斗得过他?他可以悄无声息地再放进去一些!或者就直接威胁陇安郡王让郡王自己将陷害的罪证放进陇安郡王府里面,你觉得,陇安郡王还能反抗?” 冀鋆不禁摇头叹息, “这个陈拙鑫是吃定了陇安郡王了!难道,陇安郡王有什么把柄落在了陈拙鑫的手里?” 李宓收敛起轻松的神情,看着冀鋆,似乎在揣测她是否能听懂或者是否能接受,缓缓吐出, “不需要把柄。” 冀鋆,“.” 怔了一瞬,很快明白过来。 冀鋆挤出一丝苦笑,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刀切肉,还需要“肉”的把柄?还不是想切哪里就切哪里,想怎么切就怎么切! 可怜堂堂郡王爷,落到这般下场! 难道,弱,就是罪过? 李宓面色也不怎么好,点头道, “不止如此,陈拙鑫还要让洪相林娶旸旭县主。” “咳咳咳!” 冀鋆可真是被陈拙鑫恶心到了! 这是逮住一只羊,使劲地薅羊毛!就不能换个人祸害? 呸呸呸!换个人也不能任由陈拙鑫祸害! 奇怪的是,陈拙鑫为何一定要费这般心思地对付陇安郡王家的两位县主? 如果是为了权势,很显然不是,陇安郡王一直没有什么实权。 就是陇安郡王被削了王爵,也对陈国公没有什么助益! 假如,是“仇恨说”,依着陇安郡王的性情和本事,也不可能令陈拙鑫恨成这样啊! 要说洪培菊洪逑滨父子欺负过陈拙鑫,还是有可能的。 在冀鋆看来,陈拙鑫这般的人,心胸狭隘,阴狠毒辣自不必说。 但是,这样的人,在十分自负狂妄的同时,也深深地自卑。 陈拙鑫嫉恨那些生而优越的人,身边的人如嫡兄陈甲,不是亲人的如陇安郡王,如冀忞。陈拙鑫恨不得将他们踩在脚底下,使劲地践踏和碾压! 可是同时,这些人一旦没有反抗能力之后,陈拙鑫又会失去打压和欺凌他们的兴趣! 可能是觉得没了挑战性? 冀鋆曾经在前世遇到过这样的人。 那时候,医院的机关某个科长是“空降”到这个科室,她本身是个初中毕业的中专护士,手下有几个本科和硕士毕业的医生。 这几名医生当然都是高中毕业的,而且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重点高中毕业。 冀鋆记得有个师姐,她所在的城市,当年三所重点高中,只招一百八十名学生! 就是在几千名学生的中考后,录取前一百八十名学生! 可以说,当年每个考进重点高中的学生,都称得上是“优秀”! 遑论这几位医生后来又经过了五年的本科学习,以及后来的三年研究生的学习! 这种学历,学识,知识储备方面的碾压令那位科长如芒在背。 她于是开启了对几人的全方位的打压! 其中有名医生患有“抑郁症”,本来病情已经稳定,在科长的讽刺,打击,欺压,刁难等组合拳下,不知道是不是“抑郁”情形加重,总之,整个人跟个瑟瑟发抖的小白兔一样! 表现就是,见到科长就害怕,主动给科长做吃做喝! 科长住院静脉输液,主动陪护! 科长说东,绝不向西! 许多人觉得这是这个医生“溜须拍马”的手段。 但冀鋆觉得,“溜须拍马”是表象,因为,想“溜须拍马”的人,内心是希望从对方那里获取什么好处,比如财物,比如便利,或者,是与被“溜须拍马”人的情感深厚。 可是,这个医生什么也没得到,钱没少花,活没少干,好处啥也没有! 而这位科长对这个医生也是一脸的唾弃,甚至毫不掩饰她的鄙夷。 因此,冀鋆认为,就是这个医生彻底被科长吓住,不敢反抗,不敢质疑,只有服从和认命,令科长失去了“征服”的兴趣和快感! 返回到陈拙鑫这里,陇安郡王已经完全失去了让陈拙鑫绞尽脑汁的价值,陈拙鑫干嘛还羞辱他们? 换句话说,让洪相林祸害旸旭县主,对陈拙鑫有啥好处? 难道陈拙鑫是个变态? 想看着自己的私生子娶小姨子? 也不对啊! 如果希望儿子娶小姨子,陈拙鑫还有好几个庶子呢! 谁娶不行?非得洪相林? 咋的?洪相林能够更加满足陈拙鑫变态的心? 在冀鋆看来,洪相林确实“坏”,那真是,坏得“头顶冒脓,脚底下长疮”啊! 但是吧,有一说一,洪相林还真不“变态”! 不得不说,“坏”和“变态”是两个技术工种! 冀鋆皱着眉,想不出个所以然。 正在此时,芍药不以为然地道, “小姐,这有啥奇怪的!你不是说嘛,肥水不流外人田!?估计那个陈拙鑫觉得他和启晴县主没有子嗣,让自己的儿子和旸旭县主成亲,他们有了子嗣也等于是陈国公府和陇安郡王府的孩子呗!” 冀鋆用弯曲的手指指节处轻轻敲了芍药一下, “这么奇葩的理由你还能想得出来!要是为了有两府血脉的孩子,陈拙鑫直接娶旸旭县主多好!身份尊贵又是嫡出!洪相林海没有认祖归宗,旸旭县主现在等于嫁给淮安候府的庶子,怎么看怎么别扭啊!” 芍药若有所思,歪头想了想,道, “那就不是为了陈国公府和陇安郡王府呗!” “那是为了啥?” 芍药脱口而出, “为了“葡涟”呗!” “噗!” 李宓一口茶喷了出来! “为了“葡涟”?” 芍药看着喷茶的李宓,眉毛皱成了“八”的样子。 冀鋆的嘴角抽了抽! 我那丰神俊朗的礼国公府的大公子啊! 芍药一脸无辜, “除了“葡涟”,那个洪相林,啥也没有,陈拙鑫眼睛又不瞎!” 李宓和冀鋆对视一眼,忽然间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惜那个想法一闪而过,二人都没有抓住! 陈国公府,启晴县主幽幽醒转,睁开眼睛见到陈拙鑫守在床边,不由得一阵阵地悲从中来。 陈拙鑫看到了启晴县主眼中的痛恨和厌恶,压下心中的关切和苦涩,面上浮起一层寒霜, “县主,你是聪明人,你得知足,我一直对你一往情深!否则,在你小产的时候一尸两命,我再娶旸旭,你父王还敢不从吗?” 启晴县主唇角浮起嘲讽, “事已至此,国公爷何必还惺惺作态?国公爷对我一往情深?哈哈!我可担不起国公爷的深情!” 启晴县主缓缓起身,陈拙鑫想伸手扶她,却被启晴县主避开,她自己慢慢倚靠在床头,凄然看着陈拙鑫, “陈拙鑫!你没有害我,是因为对我的深情?如果真是如此,你怎会拉我陇安郡王府入地狱?你为了你的野心,为了你的欲望,为了你的虚荣,为了你日渐膨胀的疯狂,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你跟我说深情?你不觉得你的深情太血腥?” 陈拙鑫黑着脸,冷哼一声, “那又如何?纵然血腥,有多少人为了本国公的深情趋之若鹜,只有你,不仅不珍惜,还横加指责!你别以为我不敢对你如何!” 启晴县主冷笑道, “那么请问国公爷想对我如何?这个世上,只有我的血被血岚珠解过毒!全天下,大周皇室,只有我的毒,无需冀忞的血!国公爷,你敢打赌,没有了我的血,你策划十几年的事情能成功?” 说罢,启晴县主拔下头上的发簪,对准了自己的脖颈,瞬间,皮肤被刺破,细细入绳般的鲜血顺颈而下! 陈拙鑫大惊,上前欲夺发簪。 启晴县主大喊, “你站住!” 随即,手又用力将发簪推进一点…… 陈拙鑫立刻站住,连声道, “好,好,我不动,你放下,县主,咱们有话好好说,你想怎样?” 启晴县主双目欲裂,沉声道, “放过旸旭!”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零五章 游说旸旭县主 陇安郡王府,旸旭县主将自己紧锁在房中,哭成了泪人! 她的父王和姐夫竟然要将她嫁给淮安候的那个庶子洪相林! 旸旭县主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终于弄清楚「嫁给洪相林」的这个事情的,刚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呆若木鸡! 洪相林,那个淮安候的庶子,别说这么一个姨娘生出来的庶子,就是淮安候的世子,又哪里能够入了旸旭县主的眼! 旸旭县主不可置信,无法相信,父王口中的这个「洪相林」是不是就是她打听来的那个「洪相林」。旸旭县主甚至在内心中还有点小的幻想,也许,这个「洪相林」是一个有着雄才大略,满腹经纶的才子,哪怕是个身怀绝技的江湖人士,都比这个消息中所描述的「洪相林」让旸旭县主能够接受那么一点点。 然而,那种意外,那种出乎意料的惊喜,只能存在于话本子中。 现实就是,这个「洪相林」就是那种京城中一抓一大把的小纨绔! 真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终日里斗鸡走狗,眠花宿柳,争风吃醋,惹是生非,一无是处! 嫁这么一个人,跟嫁一头猪有什么区别! 旸旭县主泪眼朦胧,蜷缩在床上,毫无力气。 想到自己以前因为沺黎县主暗搓搓,不,后来就是堂而皇之地宣告她喜欢三皇子,还大言不惭地说,即使是同宗也没什么大不了,最多她和三皇兄不生孩子,让三皇兄的那些妾室生,妾室生的再多,也都只有她沺黎一个嫡母! 那时,旸旭县主毫不留情地讥讽嘲笑过沺黎不知羞耻!令皇家蒙羞!令三皇兄难做!二人因此变得水火不容! 后来,沺黎县主移情别恋了章吉生,一个容貌酷似三皇子的书生。 旸旭县主听到后更加乐不可支。 觉得沺黎县主自堕身份,甘居***! 后来,沺黎县主又有了差点去「和亲」的经历了,旸旭县主那个时候也生出来一些「兔死狐悲」的感触。 但是,那个时候,很显然,燎戎摄政王看上了广宁郡王的权势威望,根本没将陇安郡王放在眼里。 旸旭县主当时心里还有点不是滋味,既庆幸自己没有令燎戎摄政王惦记上,又为自己在这个时候被沺黎县主压了一头感到不舒服。 旸旭县主对自己未来的夫婿也有自己的心思,礼国公家的大公子李宓,旸旭县主觉得有点遥远,但是宁国公府和义国公府也可以考虑。 还有,退一步,还有几位手里有实权的侯爷家,另外,齐相爷,沮渠尚书家的公子都还没有婚配。 总之,不管旸旭县主怎么安慰自己,怎么给自己一点点地降低标准,也无论如何,也没有将洪相林列入考虑范围。 旸旭县主从打听来的消息中,还了解到,曾经,洪相林还想陷害冀鋆,迫使冀鋆嫁给他,但是没有得逞。 尽管旸旭县主不讨厌冀鋆,但是,内心里,旸旭县主还是有点看不上冀鋆的出身。 可是如今,一个商户女能够毫不遮掩地拒绝洪相林,而自己竟然必须要接受洪相林! 旸旭县主一瞬间觉得生无可恋! 映入周远容眼中的旸旭县主,神情呆滞,双眼红肿,发髻凌乱,面颊上一道道的泪痕,有的业已干涸,却很快又被新的泪水冲刷上! 饶是有心理准备,见到此情此景,周远容也觉得心酸。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旸旭县主嗓音嘶哑,无比凄凉。 周远容叹了一口气,命丫鬟打来温水,用柔软的脸帕蘸湿后,亲自轻轻擦拭旸旭县主的脸庞。 如果在平时,旸旭县主很可能会打落 帕子,但是,此刻,她再无力气。 曾经,周远容还是「庶女」的时候,旸旭县主很是不屑与周远容交往。 就是江夏郡王府的娇梨县主,旸旭县主也看不上! 如今,周远容被封县主,又来探望她,她旸旭县主虽然不知道周远容的来意,但是,依着她对周远容的了解,周远容不会落井下石。 因此,旸旭县主默默接受着周远容的照拂。 很快,周远容已经将旸旭县主脸上的泪渍擦拭干净,身旁的丫鬟悄悄松了一口气。 周远容道, 「别再哭了,哭泣如果能解决问题,我陪你一起哭!当初,我娘亲被贬为妾室,我也哭过,可是,不管我怎么哭,娇梨的娘都不会有丝毫的心软,她唆使府里那个有点疯病的赵姨娘欺负我和我娘亲。一个正常人跟一个疯子,能掰扯出来是非曲直吗?」 旸旭县主眼泪不自主地不再滑落,静静地听着周远容的讲述,这些江夏郡王府后宅的事情,旸旭县主不曾听过。 周远容语气平静,似乎是在讲一个听来的故事,一个别人的事情, 「那个疯子每天一见到柳妃,就马上下跪,对着柳妃喊「姑祖母」,「老祖宗」!而见到我娘,旸旭,你知道喊什么吗?」 旸旭县主愣怔地摇头。 周远容唇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容, 「她喊我娘亲「小鱼子」!旸旭,别说我娘曾经是王妃,柳侧妃进门也是给我娘跪拜奉过茶的!如今就是被贬,也是世子的娘亲!虽然当时我娘不是侧妃,就算是妾,也得是贵妾吧!她一个通房出身的姨娘至少也得喊声「姐姐」!可是,赵姨娘那时就满府地喊我娘为「小俞子」!然后,对我娘骂不绝口,还曾经动过手!旸旭,你知道那种伤害,那种侮辱吗?」 周远容说到这里,眼泪「扑簌簌」地落下,一时间,旸旭县主忘记了自己的悲伤,忙用帕子为周远容拭泪。 「远容,那就是个疯子!你别跟这样的疯子一般见识,狗咬你了,你还能咬狗吗?」 周远容接过帕子擦了擦,摇头悲凉地道, 「旸旭,你看,你也这样说!可是,你觉得她是真疯吗?不!她分明就是装疯卖傻,用「疯」来躲避别人的质疑和指责,乃至于惩罚,比如我如今惩罚她,就显得我小肚鸡肠,跟一个疯子较劲!」 旸旭县主有些犹豫了,嗫嚅道, 「她,不疯?」 不疯,怎么能喊「柳妃」为「姑祖母」?难道不是认错人了? 周远容面上浮起嘲讽, 「真疯的话,应该骂人也好,打人也好,都没有差别!可是,你看她看到我父王,世子兄长和柳妃,就一味地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零六章 给旸旭县主出一道选择题 周远容离开陇安郡王府的时候,手里多出了一个瓷瓶,瓷瓶里装满了旸旭县主献出的血。 听兄长,李大公子和冀家大小姐分析,之所以陈拙鑫竭力主张将旸旭县主嫁给洪相林,猜测,就是因为陈拙鑫想让洪相林和旸旭县主及早诞下子嗣。 这个含有皇家血脉和「葡涟蛊」子嗣身上的血,将会对陈拙鑫的大业有用。 至于,陈拙鑫如何运用这样的血,他们还不清楚,但当务之急,要做的事情就是阻止,当然同时,也是为了帮助旸旭县主。 首先就是要阻止旸旭县主和洪相林的婚事,而在阻止不了的时候,那么就要尽可能地拖延。 而在拖延的期间,就要争取把陈拙鑫想要解开的秘密弄清楚,如果他们能够率先解开这个秘密,陈拙鑫所做的一切就会付诸东流。 陇安郡王府里,周远容已经离开了许久,旸旭县主仍然回不过神来。 她看着自己手上缠裹的绢帕,伤口处还在丝丝作痛,旸旭县主有点头晕,有点难以相信,心中一阵迷茫。 旸旭县主直觉上认定周远容不会骗她,可是,又不敢向深处去想,万一,周远容…… 罢了,权当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旸旭县主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真的是太过弱小,太过无助。 但是,周远容还是父王及姐夫陈拙鑫对自己的逼迫不同。 父王和陈拙鑫的安排,旸旭县主百般不愿意冤,但是根本无力反抗。 但同时,不得不说,周远容这边确确实实是说动了旸旭县主。 当然,旸旭县主也还有一丝的不安,记得她问周远容, 「远容,假如,假如在这段时间。我们没有找到好的解决办法,我还是不得不嫁给洪相林,那该怎么办?」 周远容眸底闪过一丝未明的情绪,伏在旸旭县主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周远容短短的几句话把旸旭县主震得三魂丢了两魂,真是令旸旭大吃一惊,目瞪口呆,瞠目结舌,最后差点呆如木鸡! 但是,逐渐镇定下来的旸旭县主,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办法,尤其是在万不得已的最后时刻,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冀鋆没想到周远容这般顺利就将旸旭县主说服,而且拿到了旸旭县主的血。 在冀鋆看来,旸旭县主属于那种天之娇女,性子张扬霸道,而且不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吧,起码也是被陇安郡王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而且根据冀鋆收集起来的消息显示,陇安郡王府内宅还算比较清净。 虽然是陇安郡王也有侧妃,也有妾室,但是陇安郡王本身比较受规矩,比较的靠谱。与王妃相敬如宾,「宠妾灭妻」的蛛丝马迹早早地掐灭! 陇安世子,启晴县主和阳虚县主都是郡王妃所生,其他的庶子庶女也都比较的安分守己,而且被教导的很好,上下尊卑有序。 所以旸旭县主虽然是娇纵一些,傲慢一些,但是她的跋扈程度,她的无法无天的程度远远不及沺黎县主。 另外,旸旭县主可能是也是深受启晴县主的影响,知道适可而止,知道进退有度。 启晴县主的婚姻也多多少少给旸旭县主敲了警钟。 因此,旸旭县主的形象,至少是在冀鋆穿过来接触后的旸旭县主,她的行为举止都比沺黎县主要收敛许多,而且颇得冀鋆的好感。 从这一点,冀鋆也不愿意旸旭县主,花一样的人儿,被洪相林糟蹋! 更何况,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陈拙鑫要做什么!她一定要搅和搅和! 一个两个地想踩着我们登上高位,一个两个地将我们的尊严,我 们的幸福,甚至我们的生命任意摧毁,这般恶毒行径还能顺心顺意,真是天理难容! 哼哼,不给你添点堵,我对不起自己穿书一场! 而且,随着陈拙鑫的自乱阵脚,连逼迫旸旭县主嫁给洪相林这么恶心的事情都做出来了,可见陈拙鑫已经顾不上要脸了,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地穿书到了这里,凭着一个小商户女的身份,硬生生地将一国的国公爷打压到这分田地,心里也有一点点的小骄傲! 本来,冀鋆想着周远容去见旸旭县主,只要能在旸旭县主心里买下怀疑的种子就已经很好!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这周远容,战斗力可以啊! 因此,周远容荣能够说服旸旭县主,还是令冀鋆感到比较佩服,她想这一方面是因为周远容的身份摆在哪里,如果冀鋆自己去说,一定不会是收到这样的效果! 没有办法,「先敬罗衣后敬人」! 你身份不显赫,位置不最贵,说话的就没有分量! 俗话说,力微休负重,言轻莫劝人,无钱莫入众,遭难莫寻亲! 周远容一出手,旸旭县主觉得她代表的是江夏郡王,甚至还代表周桓的大理寺,那旸旭县主当然要掂量掂量。 说一句不好听的话,以这旸旭县主目前这状态,别说周远容还答应帮她出手解决掉洪相林,便是不帮,就是硬生生地管旸旭县主要一盅血骗她说为「俞妃」治病,旸旭县主六七成也是要给的。 冀鋆静静地打量着这位还新鲜热乎,刚刚被册封不久的远容县主,柳眉杏眼,桃腮玉颈,安静时如娇花映水,谈笑间现婉转风流。 周远容经历了那种从富贵的顶端跌落到谷底,又再从谷底爬回到富贵顶端的这么一个过程,心性磨炼得非常的坚韧和成熟,加上周远容本身又聪明,悟性又高,所以从中获得的体会和感悟将会是帮助她非常迅速地成长,因此,周远容的成长要远胜于冀忞。 周远容笑道, 「我也是比较的出乎意料,也没想到一次就能够取到血,不过呢,我给旸旭县主留下一个问题让她去考虑。」 冀鋆奇怪地问, 「你留了什么问题?」 周远容道, 「我问她,如果在洪相林和燎戎摄政王之间选择,我问她会选择谁。」 冀鋆想想,觉得这确实是一个难题。 虽然燎戎摄政王本身的能力、魅力、地位乃至财富要远远强过洪相林,但是毕竟是要远嫁,而且是异国他乡,要远离父母亲人。 而最令人不喜甚至崩溃的时,如果一旦大周和燎戎开战,和亲的贵女说不定就要被拿出来「祭旗」! 冀鋆问,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零七章 宁安公主的秘方 冀鋆对此有理解,也有不解,遂静静地听周远容的解释。 周远容道, “如果是嫁到燎戎,我孤掌难鸣,而且四面楚歌,强敌环伺,我什么也做不了。但是如果我嫁给洪相林,则完全不一样。就算陇安郡王府不如陈国公府有势力,但是陇安郡王府毕竟是皇室宗亲,这些年积累下来,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可动用的资源和力量,别的不说,无声无息,不留痕迹地弄死洪相林,还是不难。” 周远容尽管笑意晏晏,但是眸中却毫不掩饰闪过狠厉。 冀鋆被周远容的想法所震撼,她当时想的是,周远容从淮安候府逃婚,难度和代价都要比从燎戎要低。 冀鋆甚至还天马行空地想,或许,周远容想的是“假死”,然后,隐姓埋名一辈子。 可是,眼前这位远容县主,直接来个釜底抽薪! 这么一对比,自己的想法简直弱爆了! 可是那样的话,旸旭县主岂不是就要守寡? 周远容看出来冀鋆的顾虑,笑笑, “守寡也总比没命要强” 冀鋆了然。 命都没有了,名节又算得了什么? 冀鋆记得在前世的时候,她的法医学老师曾经讲述过一个女孩子为躲开坏人的逼迫,跳楼摔伤了脑子,落了终身的残疾。 还有一个女孩子,跳楼摔死在了当场。 当时老师很痛心,然后是告诫她们,如果女孩子一旦必须不得不在伤害和名声之间做选择,那么一定要选择的是避免伤害。 但是在冀鋆眼中,作为一个古代人,周远容能够有此见识简直是惊世骇俗。 也难怪,在书中,整个江夏郡王府在被多方打压的情况下,还能够一点点地恢复从前的威势。可见周桓和周远容这两个后起之秀的力量,不容小觑! 因此,冀鋆想,江夏郡王府轻易不会倒,忞儿可以托付。 不过,冀鋆很欣慰的事,她不想让冀忞成为“菟丝花”一般的人儿,只能依附男人。 如今,她冀忞和周桓,一个在宫里,一个在宫外,一个在表面,一个在暗处,同时向着一个目标努力,在这个过程中,互相扶持,互相帮衬,也彼此借鉴,彼此互补,共同成长,这样沉积下来的情谊,已经远远超出了一见钟情,门当户对的局限! 冀鋆顿时生出一种“老怀安慰”的感觉! 看着冀鋆欣慰的笑容,周远容暗暗舒了一口气,其实,她是这样对旸旭县主说的, “假如真到了那一天,要么就直接让洪相林从这个世上消失。假如没能做到,那么就让洪相林废掉,你跟他做一对假夫妻,这样可以再拖延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假如我们找到了方法,你一样可以全身而退。如果实在没有找到更好的方法,就给你安排一个假身份,你从此离开京城,天高海阔,开始一个全新的生活。但是从此,世上将再无旸旭县主!” 尽管直接弄死洪相林不难,但是,周远容还是想让旸旭县主做几手准备,按照最好的方向努力,按照最坏的结果做打算。 周远容自己经历过希望一点点破灭,最后无比绝望的过程。她知道任何事情不能一开始就觉得一定能够达到十全十美的境地。必须要留有余地,要想到最糟糕的可能。 周远容要让旸旭县主知道,他们江夏郡王府帮助旸旭县主那天起,就站到了陈拙鑫的对立面上,陈拙鑫不会善罢甘休。 旸旭县主作为导火索,不可能独善其身。 从这一刻起,旸旭县主只有毫不犹豫地站到自己这边,真心为礼国公府和江夏郡王府,为兄长,为冀家姐妹着想,才能摆脱她自己的困境! 留下了周远容弄来的血,冀鋆赶快去找潘婶琢磨下一步怎么办。 潘婶想了想道, “这只是旸旭县主的血,是皇家郡主的血,可能与几位公主的情况差的不多。不过,我们还缺带着“葡涟”蛊毒的血,另外,如何催动演化,我不是很明白。圣女,就是你娘当初也不是不教我,她说,我不具备这种先天禀赋,即使死记硬背,也不会领会深意,在复述的时候,还有可能将人引入歧途。而如圣女那般有这先天禀赋之人,机缘巧合之下,甚至可以无师自通!” 冀鋆,“……” 这么神奇,有木有? 而此时,冀鋆的娘又给冀鋆捎来许多礼物,依然是许许多多的药材,还有许许多多的金银首饰,还有一些土特产,这些礼物,林林总总,花样不少,让冀鋆充分感觉出里面浓浓的母爱。 然而,却也是一种爱的负担,因为冀鋆的名下没有药材铺子,不过毕竟是来自娘亲的爱,必须要好好珍惜! 于是,冀鋆让人在“好邻居”的院腾出一间屋子,里面放了几个药橱,将这些药分门别类的让潘婶儿给放放进药橱里。 至于珠宝也是单独的放好。 不过,每次的礼物都有一些药材,多多少少让冀鋆觉得有一些奇怪。 因为这些药材里面,有一些的确非常珍贵,非常难以获得。 不管是用于入药,还是送人,都是非常难得。 但还有一些药材不仅不是很珍贵,用处还不是很大。 比如,那个“冕宁乌头”,可以驱除经络之寒,缓解寒湿所致的关节肿痛。 这边的郎中很少用这个药入方。相应的病症,通常会选一些如“鸡血藤”,“红花”和“丹参”等用来活血化瘀。 还有,就是一种草药,外面贴着标签叫做“肉桂”。 冀鋆看着眼熟,后来,想起来,可不是眼熟,以前煮肉没少用“肉桂”。 这“肉桂”不是稀奇物,她娘亲大老远的给她邮这个,嫌钱多花不了? 之所以对这两味药材非常的注意,是因为,冀鋆发现,这两味药材的布包上绣着一个“小熊”! 冀鋆想这可能就是“旺财”。 潘婶看见冀鋆在对着两味中药出神,出声提醒道, “小姐,肉桂还有一个别名,叫做“中安”!” “中安?” 冀鋆口中念着这个很是寻常的两个字,慢慢又看向“冕宁乌头”…… “宁——安!” 冀鋆脱口而出! 看见潘婶喜出望外的模样,冀鋆扶额,这是亲娘吗? 亲娘这是博导啊?智商不在线,是不是会被嫌弃啊? 冀鋆也知道,她爹娘这么做是为了掩人耳目。 这些东西能够顺利地到达“好邻居”之前,肯定已经被人翻了多少次了! 但是,这两味中药混在其他几十种中药里面,而且装药的布包上都绣着图案。 除了“熊”,不,“旺财”,还有,老虎,豹子,狼,狐狸,梅花鹿,鹦鹉,等等。 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母亲哄小孩子的小招数而已。 除了,她们母女,别人不可能看出来里面的内涵。 冀鋆憋着嘴问潘婶, “我娘就不怕我笨,看不出来啊!” 潘婶笑道, “圣女这是在考验小姐呢,圣女知道小姐将“好邻居”经营得风生水起,还大力资助了李家军的粮草物资,帮着冀大将军安稳后方,也为大周百姓的安居乐业出了力,圣女十分高兴。圣女定是清楚小姐你深知民间疾苦,宅心仁厚,很是难得。可是,同时也担心,小姐过于妇人之仁,心地太过柔软善良,容易被人蛊惑,被人左右,因此,也特意用一些经历来磨炼你的心志!” 正在此时,李宓和周桓匆匆走进来,尽管看二人神情还算平静,但是从急速的脚步声,能感觉出二人内心有些焦急。 冀鋆关切地问, “怎么了?” 二人对视一眼, “旸旭县主偷偷派人来告诉远容,启晴县主进宫要见宁安公主,为了旸旭,启晴县主答应陈拙鑫用自己的血,去换宁安公主手里的秘方!” 又是宁安公主!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零八章 苏瑾要梅开二度 冀忞有些踉踉跄跄地离开玳安宫。尽管头晕目眩,胸口发闷,双腿好似绑着重重的石头,每一步都要拼尽力气。 好在有麦冬一路扶持,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需要应酬的人,总算是顺利地回到了福远宫。 一进福远宫的寝殿,冀忞一头栽倒在床上,随即便昏了过去。 昏倒前,冀忞强撑着清明,对麦冬道, “别喊太医,赶快跟堂姐联系!” 麦冬被吓得不轻。 赶快翻出进宫前,冀鋆给冀忞准备的那些救急救命的药丸。 好在冀忞在晕倒之前,已经嘱咐麦冬,先给她服下了护住心脉的药丸,否则可能都支撑不到走回福远宫。 冀忞晕倒后,麦冬又赶快找出补气宁神的药丸,另外,就是赶快命人炖上滋补的汤水,等冀忞醒来后,好好补充一番! 为了从宁安公主的口中换取一些消息,冀忞也是拼了。 不过,冀忞也确实没有料到宁安公主需要那样多的血! 整整三大碗! 第一碗,缓解了宁安公主的疼痛。 宁安公主告诉冀忞,她身上有“葡涟”和其他的“蛊”。这些“蛊”有的平时并无异样,即使她近日想催动“葡涟”试图逼迫自己想起一些被封印的记忆,这些“蛊”也无动于衷。 可是,如今恰好赶上宁安公主的生辰,而宁安公主的娘亲在生产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用了活血的药物,险些出现“血崩”。 幸好,当时,璐太妃命人用“血岚珠”浸泡了药液,宁安公主的娘亲才转危为安。 但是,宁安公主从此落下病根,就是,每到生辰这日及前后三天,就会痛不欲生! 第二碗,帮助止住了宁安公主的咳血! 由于宁安公主前阵子尝试催动体内蛊虫,结果导致身体内几种蛊虫互相攻讦,蛊毒在体内肆意泛滥,宁安公主虽然也会点控制蛊虫的小手段,可是,在这样复杂的“群蛊混战”面前,简直是螳臂当车。 宁安公主压制住了这里,那里又开始闹腾,最后,宁安公主终于体力不支,接连咳血,乃至咳血不止! 宁安公主告诉冀忞,皇家特定几人的血,包括和瑞长公主,同安公主,宁安公主和启晴县主,以及江夏世子。 有高人说,这几人的血,加上“葡涟”,还有礼国公府特定人的血,可以帮助找到“镇宝楼”的地点! 若再陈国公,义国公,宁国公和秦国公的血,则可以明确“镇宝楼”的用途! 本来,到了这里,冀忞可以全身而退。 可是,冀忞不甘心,虽然宁安公主说得头头是道,可是,听起来却是虚无缥缈,没有具体途径。 而且,冀忞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以前,陈拙鑫和焦贤妃,洪培菊洪逑滨他们,都说自己身上有个关于江山社稷的秘密,难道就是这个跟“镇宝楼”有关的秘密? 冀忞琢磨着这个“镇宝楼”,看字面的意思,也就是一座大大的宝藏,可能如果是仁人志士拥有了这个宝藏,就可以匡扶社稷,拯救万民于水火。 然而,如果是奸邪之徒,将是生灵涂炭,战火纷飞! 以前,冀忞总是觉得,所谓“秘密”,或许是个“噱头”,就是被一些有心人为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望风捕影地传来传去,久而久之,在传播的过程中,再被人依据自己的理解和喜欢进行添油加醋,或者过分解读,从而,变得越来越神秘!越来越不可捉摸! 没进宫前,因为“葡涟”,自己和堂姐有一些神奇的“梦境”,可是,那梦境毕竟是不连贯,而且不完整,从里面根本找不到相应的线索。 甚至,冀忞还在暗自庆幸,如堂姐这般天赋异禀,尚且不能帮自己找出那个“秘密”,就凭焦贤妃,陈拙鑫,苏瑾等人犹如无头苍蝇一般地乱撞,更加不可能找出来! 这样也挺好! 如今,因为在堂姐的悄悄筹谋下,李家军的军备物资供应稳定而充足,而燎戎又因与大周的边境民众进行小范围的贸易,使得燎戎人的生活有了保障,也无心征战。 所以,李家军的士气高涨。 燎戎和北燎安稳,就使得大周境内的一些不安稳势力也不得不收敛。 至少目前,如前世那般的混乱情形尚不明显。 只是,那个帮助二皇子逼宫的人,冀忞始终不知道是谁,也始终悬着一颗心! 宁安公主的一席话,令冀忞不得不更加认真地正视这个事情。 她总觉得还可以再找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万一,宁安公主说出的下一个情况,就是她所需要的呢! 第三碗血,宁安公主得以借此硬生生地压制住闹事的蛊虫! 这碗血,换来了一件宫闱秘闻! “好邻居”后堂,冀鋆的胸口忽然感觉象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压住一般,好一阵才缓过来。 “不好,忞儿那边有事情!” 自从冀忞中了苏瑾所下的“葡涟”蛊毒之后,冀鋆用自己的血帮冀忞解毒。 而因冀鋆和冀忞二人血脉相连,因此,冀鋆血中的蛊对冀忞的危急情况有感应。 之前,冀鋆有点不适,但是,是在看忍受范围之内,而此刻,则是源源不断地升腾起恐慌和不安! 冀鋆正要去找李宓等人,结果,周彪,周桓和李宓已经匆匆进来! “你们想办法,带我进宫!我感觉出来,忞儿那里有事情发生!” 冀鋆不由分说,急急地告诉几人。 周彪有些喘息不匀,道, “你别急,我正是来告诉你这件事情的,宫里的眼线说,忞儿从宁安公主那里出来后,回到福远宫就晕倒了,不过,有麦冬照顾着,尚无大碍!” 冀鋆急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彪道, “忞儿为了向宁安公主打听消息,用自己的血给宁安公主治病,听说,忞儿用了不少的血,故而……” 冀鋆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内心难受得不行,也很是懊恼,如果她在身边,她说什么也不能让冀忞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 事已至此,也只能不救! 冀鋆无奈地叹口气, “既如此,我马上准备一些药材,你给忞儿送去!” 冀忞是易容成玉颜模样的,如此严重失血情况下,怕是易容术的稳定性要受影响,因此,冀忞一定不会找太医。 好在自己已经给她一些保命的药丸,还有一些简洁明了的处置方法,足以挨得到从宫外传递进去新的药材。 芍药和竹叶连忙将冀鋆之前弄好的一些瓶瓶罐罐全部拿出来,方便冀鋆挑挑拣拣。 冀鋆挑拣药物的时候,李宓走到冀鋆开口道, “有一件事,不知道会不会对忞儿有威胁?” “什么事?”几人不解。 李宓道, “刚刚收到消息,说苏瑾在二皇子府竟然救了二皇子的女儿,二皇子为了感谢苏瑾,特意为苏瑾赎了身,而且,还给她找了一户人家嫁了过去!” “咳咳咳!” 冀鋆正将两个药瓶里的药移到一个药瓶里,药材有点气味,冀鋆屏气凝神间,乍一听到这个消息,真是惊住,接着一阵阵咳嗽起来! 李宓忙上前将冀鋆手中的药瓶拿走,接着连连为其拍背, “下着了?至于吗?” 冀鋆, “咳咳咳!怎么不至于!你说树上长鸡蛋我都会相信,咳咳咳!我都不相信苏瑾会去救人,除非,咳咳咳!” 几人正认真听着,冀鋆一连串的咳嗽又接不下去了! 芍药看着几人郁闷的神情,接着道, “俺们小姐的意思我明白,小姐说,除非苏瑾先故意将二皇子的女儿推下水,然后,她再去救!小姐,是这个意思吧?咦?小姐,你看着我干什么?是不是咱俩特别心有灵犀?” 冀鋆,“……” 这都什么用词!还心有灵犀!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好不? 我是想说,除非,二皇子和苏瑾共同放出个“迷魂阵”! 还先推下水,就算是二皇子舍得孩子去套狼,拿不也得是为了“狼”吗? 这苏瑾,如今,连狗都不是,值得二皇子舍孩子吗? 李宓忙道, “芍药,别乱猜,二皇子成亲几年,膝下,只有何妃娘娘生的这么一位县主,宝贝极了,不可能为了苏瑾,故意让小孩子涉险。也不可能让小县主身临险境。” 芍药有点不好意思,又有一点不服气地道, “水桶里面扎猛子,也不是不可能!又没说掉湖里,说不定是掉洗澡盆里呢!” 冀鋆无奈摇头, “好好好,你说的也有道理!你再猜猜,为啥二皇子对苏瑾这么好?” 按说,就算是苏瑾救了小县主,也就是帮苏瑾脱了奴籍,然后赏赐一些金银,再大方一点的,就是给宅子,给田产,给铺子。 再进一步,就是给洪相林谋个好差事。 甚至,给洪相林找个好老丈人。 这些都没提,偏偏是给苏瑾找了个人家嫁过去,这怎么看怎么不太象报恩! 倒像是恶心男方! 问题是,什么仇恨,让二皇子如此大费周章?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零九章 陈甲的血也有秘密 冀鋆抱着活跃气氛的心思问芍药,这二皇子费劲巴拉地为苏瑾找新的“婆家”,是啥意思? 冀鋆根本没指望芍药能给出个什么有价值的答案,她主要就是想让芍药“知难而退”。 毕竟,他们研究的都是“大事”,芍药嘛,终究是个孩子,一个头绳,一个簪子都能乐呵半天,逮到一只小麻雀也能玩耍好一阵。 儿童嘛,还是应该做点儿童的事情! 芍药见冀鋆漫不经心的样子,撇嘴道, “这还用问,还是为了“葡涟”呗!” “啥?”冀鋆还真是不明白。 这二皇子咋也要冲着“葡涟”使劲? 人家陈拙鑫是一直没放弃,情有可原,毕竟,这一旦真的弄出点什么名堂来,陈拙鑫肯定是会东山再起。 甚至,说不定,他要是再有点小野心啥的,弄个什么“权臣”,什么“监国”这样的身份也说不准。 这二皇子,如今,已经算是“皇长子”,不老老实实地积攒人脉,去太后皇上那里刷好感,折腾这个,图啥? 难道,二皇子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成为储君无望了? 如果是这样,二皇子是不是会狗急跳墙? 不过,打住! 还别说,这芍药有点奇思妙想,说不定,小朋友看问题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反而直切靶心呢! 冀鋆问芍药道, “二皇子如果也是为了“葡涟”,为啥不拉拢洪相林呢?” 依着洪相林那个德性,二皇子勾勾手指,还不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芍药歪头想想,有点郁闷地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苏瑾和洪相林都有“葡涟”,找谁不都是一样?” “那怎么一样!”冀鋆刚想脱口而出反驳,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冀鋆看向李宓,李宓好像也想到了什么,只听冀鋆道, “你们说,是不是洪相林因为什么原因,他的作用不及苏瑾了?” 此前,在淮安候府,洪相林害冀鋆和冀忞没害成,自己反而没少遭罪。 冀鋆穿书过来后,身体上有原身娘亲给的蛊,她从对此一无所知,到如今已经能够与身体上的“蛊”做到心念相通。 冀鋆的体会就是,当她自己身子虚弱的时候,“蛊”也会很迟钝和懒散。含有“蛊”的血液解毒的作用也不好。 洪相林一直养尊处优,体魄和心性都很懒惰和孱弱,又几次三番受到惊吓,估计,如今的洪相林,身子比豆腐硬实不到哪里去! 而苏瑾,还真是比洪相林强! 贵姨娘告诉自己,苏瑾在做洪培菊“通房丫鬟”之前,是在厨房负责打杂的。 洗菜,切菜,烧火,砍柴,挑水,揉面,都能干两下子。 但是苏瑾对美食没有什么天赋,厨艺一直都不怎么样,但是,却实打实地有膀子力气,身体素质也正经不错,否则也没有体力和精力帮着洪培菊做了那么多的坏事! 不得不说,做坏事真是个体力活! 你看,就象美琳的生母祝姨娘那样的,走两步,喘三声,别说她主动去想着怎么害人,就是告诉她怎么做,这模样的,谁敢让她去? 怕是祝姨娘去下药的过程中,自己先晕了,等醒了,黄花菜都凉透了! 虽然想到了这里,但是冀鋆还是有点不自信地艰难开口, “难道,二皇子,想,要,苏瑾,去——” 冀鋆看向李宓,李宓点头表示,也是这样想。 周彪有点懵了, “喂!你们说什么呢?二皇子要苏瑾怎么样?陈拙鑫想要洪相林娶旸旭,生下带着皇家血脉和有“葡涟”的孩子,难道,他想跟苏瑾生一个?” “噗!”周桓一口茶喷出老远。 冀鋆和李宓,“……” 囧! 芍药继续撇嘴, “世子爷,您可真敢想!那二皇子能那样重口味吗?不会找一个你们皇族的老头子吗?你们皇家难道就没有个娶不起媳妇的?” 周彪,“……” 我承认,我狭隘了! 进宫的路上,启晴县主面容沉静,昳丽容颜一如素日里的沉稳端庄,简单的发髻上坠着一只珠翠步摇,随着马车的行走,轻轻摆动,一如启晴县主的思绪。 启晴县主的脑海里此刻却犹如电闪雷鸣一般,一道道的白光在夜空中炸裂!狂风暴雨中回荡着她与陈拙鑫的争执。 “陈拙鑫!我既然用了血岚珠,我自然知道这世上血岚珠不止这一颗!虚云大师那里有一颗,皇家也有一颗!血岚珠如此重要,这么多年却不见你去寻找其他那两颗血岚珠,难道你认为我不会产生怀疑?” 陈拙鑫冷笑, “我知道你会怀疑,你启晴县主不仅容色倾城,也聪慧过人!那又怎样?你想说什么?” 启晴县主凄然一笑道, “果然!你明知道血岚珠能够有助于解开秘密,你却任由这个血岚珠从陈国公府丢失而不急着寻找,而且也不去想办法弄到其他两颗血岚珠!你是想用你的方法找出秘密,独自占下这份功劳,因为如果是使用血岚珠,你的功劳只能是三分之一,而不是独一份的头功!陈拙鑫,你为了独自揽下这份功劳,你不择手段,枉害人命,你已经卑鄙无耻到了让我无法想象的地步!” 陈拙鑫瞬间被启晴县主的话气刺激得恼羞成怒,他猛地恶狠狠地用手扼住了启晴县主纤细的脖颈,双目猩红,喷着羞恼、气愤,不甘,以及暴怒的火苗,凶狠地道, “是!你说得对!我就是不想用血岚珠来找出这个秘密!血岚珠不止我陈国公府一家有,更何况血岚珠又从来不曾落到我的手里,我凭什么让拥有血岚珠的人都有可能跟着我分一杯羹?那些被我用来滋养蛊虫的人在我眼里都是一个个的贱命,一个个的贱种!用他们的命,用他们的血,用他们的尸骨帮我找到这个秘密,找到可以不用血岚珠就能够解开这个秘密的途径,是他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能够帮助我陈拙鑫成就大业,那也是他们祖坟冒了青烟!我以后会厚葬他们,我会多多的给他们烧纸钱!如果找的到他们的家属,我会厚待他们的家属,我如此重情重义,你还不知足,你还想怎样?我堂堂国公爷,能够为他们这些贱民做到这些,难道还不足以抵偿掉他们的那些贱命吗?” 启晴县主拼命地用指甲狠狠地抠着陈拙鑫钳着她脖颈的大手,然而,陈拙鑫的手如铁钳一般,纹丝不动! 终于,陈拙鑫嘶吼结束,想起了什么,压抑着怒气,松开了手,将启晴县主重重地抛到了椅子上。 启晴县主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用手哆嗦地指着陈拙鑫, “你,你,你竟然能说出这样卑鄙无耻的话!人已经被你害死了!你过后再去补偿他们还有何意义?你不要再做出这种虚伪的嘴脸,你也不必要在我面前做出虚伪仁义的假象,让我恶心!那些死到你手里的人,你知道他们姓甚名谁?你从来都没有在乎过他们,许许多多的人都是你从街上抓捕过来的,你掳走他们的时候,你都没有问过他们的姓名,如今你又在这里假惺惺的说要补偿他们,补偿他们的家属,你这番鬼话说给谁听?陈拙鑫,你现在是不是夜夜做噩梦,是不是这些冤死的魂魄如今夜夜都来找你?你如今为了安心,又想用你的那些花言巧语去安抚这些久久不愿意投胎的冤魂!你觉得你说这些鬼话,你就能够心安理得?你沾满血腥的双手就能够洗涤干净?你就能洗去你的罪恶?陈拙鑫,你做梦!” “啪!” 陈拙鑫一巴掌重重地扇向启晴县主,启晴县主头上的发簪应声飞出,发髻随即散开,整个人犹如一个暴雨中的娇花,随时凋零…… “周晴!你放肆!” 周晴是启晴县主的闺名,素日里,陈拙鑫很少这样称呼启晴县主,尤其是在暴怒的情况下。 启晴县主捂着脸,泪水夺眶而出!可是,启晴县主死死咬住嘴唇,不发一言。 陈拙鑫目光犹如饥饿的野兽,似乎随时要将启晴县主吞掉! 陈拙鑫抬手去拂启晴县主有些凌乱的发丝,被启晴县主躲开。 陈拙鑫凉凉地道, “当初,燎戎的摄政王来提亲,你还真以为皇上是不舍得自己的女儿,才想出来让沺黎和亲?告诉你,那是因为,公主对这个秘密有用处!而你能够嫁给我,也是因为,你对这个秘密有用处!否则,我何必费劲心机逼你陇安郡王府就范?我敬你爱你,才用尽手段娶你为嫡妻,否则,我陈拙鑫看上的女人,一个没有实权的郡王爷的女儿,用得着费这么大的劲?” 启晴县主再次留下屈辱的泪水! 陈拙鑫拿出帕子轻轻为启晴县主擦拭泪水,启晴县主想躲开,可是,身子却被陈拙鑫牢牢钳制住,拥在怀中。 陈拙鑫在启晴县主耳边低语,温柔如水,却冷酷如冬日寒冰, “乖,别闹!乖乖地去找宁安公主要秘方,别耍花样!虽说费事,但是值得!知道不知道,为何没有血岚珠也能解开这个秘密?因为,当初的三颗血岚珠,是在一个大蚌里,而大蚌中了毒,是我们陈国公先祖的血救了那个大蚌!所以,在陈国公府的子嗣里,有的人的血可以起到与血岚珠相近的作用!比如——” 陈拙鑫顿住,启晴县主猛地抬头,泪眼朦胧地看向陈拙鑫…… 陈拙鑫勾唇一笑,轻轻吐出两个字, “陈甲!”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一十章 二皇子无比郁闷 京城郊外,二皇子的别院内。 正堂客厅里,二皇子面沉如水,明眼可见地压抑着怒气。 身侧一个郎中垂手汇报之后,二皇子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下去。 如果说刚才是乌云密布,那么,此刻就是暴雨前兆。 这种狠狠厉冰寒的气息令郎中双腿不停地在打颤,他知道为这样的贵人办事,一不留神就有可能,小命不保。 可是郎中心里也苦啊,他也不敢拒绝呀,既然这位贵人盯上了他,而且还给了他丰厚的诊金,他就只能是硬着头皮上。 别说出诊一次给的银两比他一年赚的都多,就是一毛不拔,将他压过来,他也不敢反抗不是吗? 此刻,郎中心里面也百般不解,让他诊治的这个妇人年纪已经不小,虽然有几分姿色,但是跟那种“绝色”什么的不搭边。 郎中也听说过,有的女子美得不可方物,即使年岁渐长,也依然有少年男子为之倾倒。 不过,这个女子可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那么,这位贵人为何极为看重这个女人的肚子呢? 郎中没有看到有其他的“男主人”,于是,自动将二皇子代入到“夫君”的位置上。 加上郎中之前给苏瑾诊脉发现,这个女人已经喝了不少促进受孕和坐胎的药,而且还有大量滋补的药材。 可见,是十分在乎这个女子,依着郎中的接触的人情世故,也想不出来其他更为复杂的情形。 郎中私下里觉得,如此用心,这个女人仍然没有受孕的迹象,郎中觉得女子的身子看样子问题不大,十之八九是出在男子的身上,他倒是想为这个贵人也把把脉。 可是,贵人自己不开口,他也不敢贸然提这个要求,尽管,郎中有八成把握认定,是男子的问题。 源浅看二皇子面色极为难看,忙挥挥手,郎中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抱着药箱跑了。 源浅叹道, “殿下,此事,此事也是急不得,这有孕无孕,其实有的时候,也是没办法强求。何况这个苏瑾年纪已经不小,此前又是被冀家那两位几次三番折腾得生不如死。如今身子还算强健已是不易。郎中也说了,苏姨娘身子可以正常受孕,但可能也许是苏姨娘也心急,一时半刻未见得起就能那般容易见效。还请殿下莫要着急!” 二皇子紧锁的眉头简直可以拧死一个苍蝇,如果他有别的办法,他也不会在苏瑾这个贱货的身上浪费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 实在是整个朝堂内外的局势,对他特别的不利。 之前二皇子以为他占着“皇长子”的身份,就是他不动作,什么都不做,只要维持一个不错的名声,只要自己不出错,即使老三,老四他们几个兄弟在这方面,那方面强过自己,父皇也不会做另外的选择,也得选他二皇子! 为何?礼法啊! 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啊! 何况,他们周家之所以选“周”做国号,不仅仅是因为姓“周”,也是想向天下人宣告,自己这个朝代要效仿历史上的周朝,克己复礼,遵循礼法,为天下表率! 如果,此时,选了其他皇子,岂不是有违礼法? 但是如今,二皇子的心里却越来越没底。 三皇子开始隐隐有上升的趋势,和瑞长公主公开表示,“看好三皇子”。 二皇子恨得牙痒痒! 他这个姑姑,不好好地待在公主府里,不好好地找个驸马,相夫教子,跑出来搅和什么! 凭啥不看好我? 还不是因为老三长着一张妖精一般的脸,对了,还有,他身边那个宁晓涛,也跟妖精一样一样地! 哼!这个老妖婆!定是看上他们两个的姿色了! 呸!不要脸! 二皇子气得险些吐血! 可是——二皇子生生咽下了腾腾升起的怒火,他知道他就是吐几盆血,也改变不了和瑞长公主不看好他的事实。 而且,最关键的是,和瑞长公主是“嫡长公主”,手里有先皇和太后亲赐的护卫和遗诏。 虽然,众人都没有见过和瑞长公主动用这些护卫,也不知道遗照里面写了什么,但是,就冲着皇上对和瑞长公主的恭敬,谁都知道,这位长公主,不好惹! 和瑞长公主基本可以代表一半的宗亲。 而四皇子也在暗戳戳地使劲。 四皇子没有表现出特别地去拉拢哪位或者哪几位大臣,可是,他的母妃却在后宫里,悄么声地为四皇子积攒着人脉,最令二皇子不安的就是,四皇子的母妃韩德妃深得皇后娘娘倚重,同时,也深受璐太妃的看重。 二皇子又一阵阵磨牙,和瑞长公主坚持立三皇子的话,皇上会慎重考虑。 可是,如果璐太妃坚持立四皇子为太子,皇上怕是连考虑都不会考虑! 别问他为何没有能够入了和瑞长公主和璐太妃的眼! 这能怪他? 他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和瑞长公主几次! 至于璐太妃,虽说是在宫里,可是却几乎不与众人来往,妃嫔,皇子公主们的请安问候,统统取消。 二皇子也曾经死乞白赖地去拜见,又是美食,又是首饰,又是布料,又是宝石玉器,又是名人字画…… 只要市面上有的,能够花钱买得到的,二皇子全部一掷千金,买回来要去孝敬宫里的几位位高权重的女人。 可是,除了太后和皇后娘娘寿诞之日,皇后娘娘瘦下来二皇子跟众人一起敬献的生辰礼物,以后就再没能送出去! 到了璐太妃生辰的时候,璐太妃直接命皇上下旨,取消庆典,不收寿礼。 如果皇子公主和皇室宗亲的世子县主们有心,就去照拂一下京城善堂里的鳏寡孤独…… 二皇子只有跟着众人一起去善堂做善事。 然后,满京城都传颂着皇上的圣明和璐太妃的仁善! 二皇子郁闷了,璐太妃做什么了? 那时候,二皇子才有点明白,原来“有钱能是鬼推磨”,可是,有钱也推不动他的那两位祖母和他的那位姑姑。 如果跪舔有用,这世上也就没有舔狗了! 除了这两个不省心的,又一个令二皇子头疼的存在就是新入宫就风头大盛的“妍充容”! 嚣张跋扈的妍充容,一进宫便将焦贤妃逼得步步后退,直至如今的“退养深宫”。 势头如此强劲,可见是颇得父皇的喜爱。 二皇子担心,假如妍充容很快生下皇子,说不定就会重现“钩弋夫人”的故事。 一想起来就闹心! 福远宫里,麦冬收到了冀鋆托周彪带进来的药材和一个调理的方子。 冀忞虽然还没有醒来,但是,因为麦冬喂药,喂水都比较顺利。冀忞的面色已经比刚刚离开玳安宫的时候好了一些。 而且,冀忞的脉象也较前平稳,有力,麦冬心下稍安。 只是,昏睡中的冀忞却好似遇到了十分恐怖的情况,眉头紧锁,冷汗淋漓,时而浑身颤栗,时而呼吸急促…… 梦中,冀忞又回到了囚禁她的淮安候府。 破败狼藉的房间,冀忞满身血污,新伤旧伤纵横交错。被洪相林毒坏的喉咙如烙铁滑过般疼痛! 双手,肿胀,破溃,那是苏瑾的杰作。 苏瑾和洪相林真不愧是一对母子,折磨人的手法无师自通。 那日,洪相林喝醉了酒,拿着皮鞭跑到这里,冲着冀忞劈头盖脸一顿猛打! 苏瑾忙赶过来安慰, “我的儿,又谁惹到你了?可千万别累坏了!万一打死了这个贱人,以后咱们就没有这么有趣的事情了!那些丫鬟小厮,都是签了死契的,有什么意思?能折磨宫里的妃子,才是我儿应该享受的!” 洪相林闻言恨恨地扔掉皮鞭,委屈地任由苏瑾给他擦着额头和手掌里的汗,噘嘴道, “娘亲,那个沺黎县主看不上我,怎么办?儿子就想娶沺黎县主,只有沺黎县主才能配得上儿子!” 苏瑾笑道, “好好好!你如今也是国舅了,别说娶沺黎做正妻,就是娶她做妾也不是不行!等娘跟贵妃娘娘说一声。” “苏姨娘,你和相林弟弟怕是要失望了!”洪逑斌从外面快步进来。 “为何?” 洪逑滨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冀忞,转身对苏瑾道, “北燎兵败,李家军可能很快要杀回京城!” “啊?”苏瑾和洪相林互相看看,面露惊慌。 李家军挥师南下,岂不是要跟二皇子的叛军对上? 用脚趾头想想,也应该知道,叛军不是李家军的对手啊! 之所以李家军一直没有回来,一是二皇子突然逼宫,又有意封锁了消息。 二是,北燎挑起战争,生生拖住了李家军! “那,那,那怎么办?”洪相林结结巴巴地问道。 洪逑滨返身走到冀忞跟前,洪相林忙跟上去,二人面对着冀忞,洪逑滨道, “皇上有旨,镇远将军冀夔与北燎勾结,以战养兵,意图谋反,押回京城受审!” 冀忞闻言一震!怒目看向洪逑滨。 接着,洪逑滨笑道,挑衅地看着冀忞, “相林弟弟,皇上已经封你为钦差大臣,前去宣旨。等你押解冀夔和雷霆战将回来,就会封你为安胜伯,那时,你想娶谁救娶谁!”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一十一章 洪逑滨给洪相林画“大饼” 洪逑滨一本正经地给洪相林画着“大饼”,可把苏瑾乐坏了! 脸上压抑不住的惊喜和得意,她苏瑾的儿子能够被封为“安胜伯”! 那就是说跟他们家侯爷洪培菊相比,只比他们侯爷低一级啊! 想当初,为了成为淮安候的世子,他们娘俩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巴结洪培菊,讨好杨氏,还得看陈拙鑫和焦贤妃这些人的脸色,后来,就是美琳也能压他们一头! 洪相林如果成了“安胜伯”,什么“必胜伯”,还怕他们作甚? 这简直是,天上掉了一个大馅儿饼啊! 可是洪相林心里却有点不踏实,可能洪相林的脑力还是多少随了他的生父陈拙鑫一点儿,另外又跟在洪培菊的身边多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他洪相林确实不学无术,确实游手好闲,确实混不吝,可是,有一说一,他洪相林不傻! 让他,去把镇远将军和雷霆战将抓回来,他嫌自己命长? 别说,依着洪逑滨说的,还得他洪相林把镇远将军和雷霆战将抓回来,才能被封为“安胜伯”,或者什么“必胜伯”,就是他现在被封为什么“伯”,或者是什么“候”,他就能将哪几位将军抓回来? 玩呢? 吹气呢? 可是,这些话,洪相林只能在心里面翻腾,却不敢说出来。 虽然平时洪相林在他的实力范围内无恶不作,但是,洪相林却非常懂得看人家的眉眼高低。 洪相林知道自己这一坨子的肉,没啥值钱的地方,除了给洪培菊洪逑滨和美琳他们当走狗,再无别的价值。 一条狗,再不情愿,也不能跟主子翻脸。 只能委屈吧啦地撒娇卖萌,博得主人的心软。 洪相林一脸为难,结结巴巴地对红逑滨道, “堂,堂兄,我一定要去吗?那冀夔和雷霆战将能听我的摆布?任由我押解回来吗?还是,万岁能给我派几个大内高手?” 这么说着,洪相林内心也是万般不情愿,他知道即使是派大内高手,也不可能派几千几万人,大内高手又不是白菜。 三个五个的,或许能护住他的性命,可是,要制服冀夔他们,简直是痴人说梦! 洪逑滨看着脸上惊慌无助,神情很是软弱不堪的洪相林有些不屑,同时也有点沮丧: 这洪相林也比苏瑾难哄骗啊! 依着洪逑滨的打算,就是让洪相林去送死! 然后,给冀夔和李家军扣上一顶“擅杀钦差,拥兵谋逆”的罪名! 这样,皇上(二皇子)就可以命令秦国公带兵去讨伐李家军! 秦国公的军队和李家军两虎相斗,势必两败俱伤! 到那时,二皇子的皇位就更加稳固了! 不过,洪相林不去,他也不会勉强。 洪逑滨眼珠一转,又生一计,笑道, “相林弟弟,你就没有想过其他的方法?” 洪相林稍稍安心, “什么方法?” 洪逑斌随手拿起旁边的一碗水,笑容可掬地递给洪相林,洪相林不明所以地接过。 洪逑滨斜睨了冀忞一眼,洪相林顿时会意! 于是扬手,将手上水碗扣到了冀忞的头上! 碗砸到冀忞的头上,碎成几瓣,鲜血伴着水凉凉地顺着额头和发髻流了下来! 洪逑滨看着冀忞的凄惨模样哈哈大笑起来,笑毕,洪逑滨走近一步,轻声对冀忞道, “你是不是还盼着你爹爹来救你?你是不是奇怪为何你爹爹手里有那么多的兵马,不回来救你?你是不是不明白,为何你爹爹不仅不来救你,甚至也没能够救你外祖父和舅舅?” 提到这几位至亲,冀忞漠然的神情,出现了一丝的松动,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悲愤和哀伤! 洪逑滨见状愈发得意, “有你这个弑君的妖妃,礼国公和世子还能逃脱吗?他们在你离开天牢之后就被陛下抓进了天牢!哦,对了,还有所有雷霆战将的家属,也都在天牢里,说不定哪天就得被处死!” 冀忞眼中满是绝望和不甘,她用劲力气,想拼命摇头和挣扎,可是,却只是些微地蠕动了一下嘴唇,浑身无一处不痛,无一处没有伤! 洪逑滨更加洋洋自得, “你的外祖父和舅舅,还有雷霆战将的家眷们,如今恨透了你!你的爹娘如今为了给你赎罪,正拼命地跟北燎打仗,可是,你知道吗?你爹爹越是英勇,越是拼命厮杀,越是身先士卒,他就会落入到北燎的圈套里越深,直至走投无路!就象什么来?哦,对了,就象当年的长平之战的赵括,或者象失街亭的马谡!还有那个被陆逊火烧连营的刘备!哈哈哈!你说他们不恨你恨谁啊?是不是?” 冀忞内心残存的希望被洪逑滨一点点地用重锤敲碎,又碾压成一地的碎末! 她的父母,她的亲人,如今都因自己而遭难! 是她无能!是她没用!是她不详! 洪相林听不太懂洪逑滨说的什么“长平之战”,什么“火烧连营”,不过看冀忞难过得失魂落魄的样子,就从心里高兴! 这些天来,洪相林觉得折磨冀忞都要失去了兴趣! 因为,无论洪相林怎么打骂,折辱,冀忞都是神情漠然,不挣扎,不闪避,当然了,她的嗓子被自己毒坏了,也喊不了了! 这使得洪相林更加觉得无趣! 可是,如今,洪逑滨的几句话,竟然令冀忞如此动容,洪相林象是又发现了好玩的东西,或者,本来觉得兴致缺缺的玩具,忽然又发现了新玩法! 洪相林也学着洪逑滨的模样斜眼看着冀忞道, “他们都说你爹文武双全,我看就是吹牛!这回吹露了吧!连自己家里出了奸细都想不到,还好意思当将军!等你爹把几十万李家军葬送之后,看大周的老百姓能不能生吞了他!” 冀忞闻言一怔,整个身子重重一颤! 奸细? 家里的奸细? 是谁? “好邻居”后堂,冀鋆在将药给冀忞送去之后,就开始心神不宁。 渐渐地,冀鋆开始出现阵阵耳鸣,然后天旋地转,景物灰蒙蒙一片。 体内蛊开始躁动不安,而且也很辛苦的样子,就象是在攀爬一座陡峭的高山,使劲全力,也只能一小步一小步地前行! 冀鋆不得已赶快静心凝神,她意识到这是因为冀忞正在家经历异常艰难的“梦境”。 此刻,如果她再出现心烦意乱,冀忞可能就会“走火入魔”。 冀鋆服下也一颗“宁心丸”,自觉体内气息逐渐平稳。 耳边,轰鸣声逐渐减弱,代之以遥远,清明的声音次第传来, “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一十二章 信息茧房 冀忞竭力睁大双眼,力图透过水雾看清这颠倒黑白的丑恶。 冀忞被洪逑滨,美琳等人陷害,被苏瑾,洪相林折磨,她一直内心庆幸的是,自己的爹娘在边陲,跟李家军在一起。 至少,他们是安全的,至少,看在他们手握重兵的份上,外祖父和舅舅是安全的。 冀忞甚至有些“自暴自弃”地想,自己落到如今这般田地,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不谙世事,说好听点是心性单纯,不好听点就是愚笨无知。 进宫前,淮安侯府里传出来自己命格“生来煞气深重,克父克母克尽亲人。” 人人对自己避之不及。 冀忞是进宫之后才明白,原来这一切,所谓的“命格”就是彻头彻尾被人设计的一个骗局,一个巨大的阴谋! 那个时候,冀忞在淮安侯府,以苏瑾为首时不时地打压冀忞,几次三番对丹桂园找茬,让贵姨娘难堪。 洪培菊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后来冀忞明白,虽然不一定每次都是洪培菊指使,但是他乐见其成! 杨氏和慕嬷嬷也是眼不见心不烦。 淮安侯府的小姐出门应酬,总是故意撇开她! 有些跟礼国公府交好的府宅会专门给冀忞发出邀请的帖子,可是被苏瑾等人扣住! 一来二去,前世的冀忞渐渐地与外界断了联系,也无法再获得外面的真实消息。 逐渐的,焦贤妃等人想让冀忞知道什么,淮安候府里的人就会给冀忞营造出那种话题环境! 这是什么来的? 对了,堂姐说,这叫“信息茧房”! 就是自己被焦贤妃,洪培菊,洪逑滨他们刻意营造出来一个假象所桎梏,自己只能按照他们的心思去知晓一些他们允许知晓的事情。 慢慢地,让冀忞听任他们摆布,不管冀忞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当整个淮安侯府里流传这个关于“命格”的谣言,就给冀忞带了一种强烈的错觉,冀忞以为,当时整个京城,都在咒骂冀忞稍有一些风吹草动,刮风下雨,暴雨暴雪,冀忞都会感到非常不安和内疚,觉得是自己给京城的百姓带来了不详之兆! 全京城的人,乃至大周人,都在对冀忞避之不及! 冀忞变得更加不敢出门,她仿佛每日都在众人鄙夷的眼神里艰难求生。 整个淮安侯府里面,从主子到下人,都是在明里暗里窃窃私语,时不时地挤眉弄眼,毫不掩饰对冀忞的厌恶,人人都侧目而以,令冀忞觉得自己成了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那个时候,因为贵姨娘跟外界接触也不多,而贵姨娘本身性子柔和,见识有限。 尽管贵姨娘心地善良,不信冀忞如传言那般不堪,可是,胳膊拗不过大腿,贵姨娘只能做到不落井下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给冀忞温暖和安慰。 但是,却没有办法帮助冀忞,解救冀忞! 贵姨娘只是下意识地觉得不对劲,可是她看不清,看不透,看不懂,甚至根本没有想过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一个针对冀忞,利用冀忞,欺骗冀忞,陷害冀忞,最后要毁灭冀忞的骗局! 贵姨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冀忞在圈套里面越陷越深!无能为力!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冀忞便犹如飞蛾扑火一般,轻信了舅母王氏的花言巧语! 主动请求入宫! 当年王氏满目慈爱, “忞儿,乖,听舅母的,舅母不会害你的,贤妃娘娘不会害你的!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只要你在这纸上按个手印,就可以风风光光地离开淮安候府,进宫成为人人尊敬的娘娘!贤妃娘娘会好好照顾你!以后连我这个诰命夫人见到你都得礼让你几分!凭着咱们礼国公府的声望,凭着你的品貌,那上官淑妃,韩德妃算什么!取代她们还不是轻而易举!” 冀忞迟疑地道, “可是,舅母,我不想入宫,而且……” 王氏打断她, “没有可是!你不入宫怎么办?你的名声已经坏成这样!现在刮风下雨,满京城的人就都怪你恨你,万一以后再有个天灾人祸,淮安候府的人就得将你害死!入了宫,你如果实在不愿意承宠,就跟皇上好好说,等过了这阵子的风声,众人把你的事情忘记了,咱们再悄悄出宫,一切从头开始,不好吗?” 重生之后的冀忞每每想到此处,心里都苦得如同打翻了黄连罐,腹内翻腾,随之而来的满口苦涩。 进了宫,被皇上点名侍寝,然后,你对皇上说,万岁,我进宫就是躲避流言蜚语,等风声过了,我就出宫,对不住! 这是嫌自己命长么? 可是,那个时候的冀忞,是实心实意地信以为真啊! 是啊!国公世子的夫人,大学士的嫡女,一品诰命,还有一个贤妃娘娘! 她们一个是宫内的高阶嫔妃,一个是京城的几位首席贵妇之一! 她们说的,难道会错吗? 而且,冀忞如今更加确定,前世的自己,就是焦贤妃她们砧板上的鱼肉,她们早在对自己不眨眼睛地“扒瞎”的时候就已经笃定自己只能任她们折磨,利用,只能吃下这个哑巴! 因为,那个时候的自己,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瞬间,洪逑滨口中的“家里人,奸细”令冀忞忽然间想到了什么! 王氏! 洪逑滨说的是王氏! 王氏出卖了李家军! 王氏一直对爹娘不喜!一直对自己不喜! 此次,自己被安上“弑君”的罪名,外祖父和舅舅因此锒铛入狱。 可是大表哥和芳苓却得意幸免。 苏瑾不无妒忌地告诉冀忞,广宁郡王出面说芳苓早早地许给了周彪,而且罪不及出嫁女。因此,李芳苓被接进了广宁郡王府。 而李宓,据说下落不明! 洪逑滨目不转睛地盯着冀忞的双眼,他看到冀忞的眼睛里没有了疑惑不解和惊愕的神情,代之以痛心,失望,凄楚和伤痛! 洪逑滨知道冀忞猜到了! 洪逑滨狞笑道, “你总算聪明了一回!不错,是你的舅母!知道吗?我哄骗她说,只要把李家军的布防图偷偷给北燎送去,你的爹爹冀夔就会节节败退!到时候,李家军就会交给别人掌管,冀夔就再也不是那个什么镇远将军!到那个时候,礼国公府对圣上不再有威胁,圣上自然会将礼国公和世子放出来,安享荣华富贵!圣上只恨冀夔一人!礼国公府何必跟着冀夔跑?舍弃冀夔一个人,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 洪相林又拿起一碗脏水泼向冀忞,水里面的肮脏之物令冀忞刚刚被洪相林砸伤的部位剧痛无比! 鲜血混着脏水汩汩而下! 洪相林看着冀忞模样哈哈大笑! 忽然间!洪相林的笑戛然而止! 裂开的大嘴就这样固定在了狰狞的脸上!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一十三章 洪逑滨洪相林之死 冀忞瞪大双眼看着洪相林凝滞而恐怖的面容,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而愣怔之际,冀忞竟然看到了洪相林的胸口处伸出的一小截的刀锋! 鲜血!顺着刀尖点点滴落,瞬间染红了洪相林的华丽长袍的前胸部分! 昏黄的烛光下,洪相林惨白的面颊!错愕震惊而逐渐空洞的双眼!鲜红的血痕!、 整个画面,色调分明,透着一丝丝的华丽,还有,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紧接着,洪相林就这样睁着双眼,狰狞的面容犹如石刻一般,肥厚的双唇似乎瞬间色泽更加浓重,可是,却无一丝的松动! 洪相林的眼睛似乎看向冀忞,又似乎没有看冀忞,冀忞只觉得洪相林眼中原有的那份猥琐和邪恶之光黯淡了下去,变成了两个黑黑的圆球…… “扑通”! 洪相林向一边重重倒地! 洪相林的身后,露出一个一身夜行衣的人,依稀从身形上看得出是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因为黑巾遮面,冀忞只能看到一双亮如黑矅的星眸! 而这双眼睛,竟似乎很是熟悉! “相林,我的儿!唔——” 苏瑾的尖叫声好像断丝裂帛,然后又突然间中道而止! 随即,冀忞看见苏瑾的身子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苏瑾的身后站着一个手握短刀,尽管也是一身黑衣,也是蒙面,但是,能够从其站立的姿态中看出是名女子! “你们——?” 洪逑滨看着倒地的苏瑾和洪相林母子,顿时大惊失色! 他刚想喊叫,却已经被两个黑衣人牢牢制住,而且,口中迅速塞进了东西! 那是苏瑾给冀忞拿来的晚饭,一块用泔水泡过的馒头! 酸腐的汁水从洪逑滨的口角流淌下来! 洪逑滨一阵欲呕,却也只能徒劳地挣扎着! 没有理会他,两个黑衣人三下五除二地将洪逑滨捆到了椅子上! 那把椅子,就是他们坐着欣赏下人们鞭打,折磨冀忞时候所用的椅子。 如今,洪逑滨依然坐在这把椅子上,却早没有了曾经的自鸣得意,没有了曾经运筹帷幄的傲慢,没有了曾经的睥睨众人的优越! 阶下囚! 洪逑滨的心被这几个词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大脑一片灰败! 冀忞也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惊住!她本已经虚弱不堪的身子此刻更加摇摇欲坠! 那名女子忙上前扶住了冀忞! 而绑住洪逑滨的两名男子与那名刺杀洪相林的男子也凑过来。 其中一人将面巾褪下,露出一张消瘦坚毅的脸庞! “大表哥!”冀忞惊呼出声,但,却只是喉间“呵呵”之声! 李宓见状心痛不已。 那女子忙道, “大公子,正事要紧!” 这个声音令冀忞更是惊讶,怎么会是丹姨娘? 李宓强忍悲痛,忙从怀里拿出一粒药丸让冀忞服下。 丹姨娘又找来身边的可用之物,帮助冀忞包扎和清理伤口。 “稍等!” 那个刺死洪相林的男子低声阻止,声音温润,关切之情毫不掩饰。 如若不是亲眼所见,冀忞无论如何不能将他和“杀人”联系到一起。 男子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对丹姨娘道, “里面是药水,涂抹在大小姐受伤关节处!” 丹姨娘闻言,忙依言照做。 药水清凉,涂抹到皮肤上不久又有一种灼热感。 冀忞起初不解,但很快就明白了男子的用意! 冀忞在天牢里的时候,虽然没有自由,但是,在牢房里还可以自如活动! 可是,在被洪逑滨苏瑾和美琳等人囚禁到淮安候府之后,他们为了尽力磋磨冀忞,狠狠折辱冀忞的心性,不仅随时毒打迫害,还日夜捆绑着冀忞,令其痛苦不堪! 久而久之,冀忞的四肢关节开始僵硬,即使不被捆绑的时候,也几乎失去了自如动作的能力! 而男子的药,很好地纾解了冀忞关节的僵硬,令冀忞的四肢躯体顿觉轻快起来! 丹姨娘在冀忞耳边轻轻说道, “大小姐,我们是来救你的!” 另一边,刺死洪相林的男子狠狠地扼住洪逑滨的喉咙,然后用匕首将洪逑滨口中的馒头挑出,刀锋划到了洪逑滨的嘴角唇边,顿时鲜血淋漓! 男子不为所动,低声喝道, “你将李家军的布防图送给了北燎的迭刺毕胜!妄图灭掉李家军!这边,你又如此折磨冀大小姐,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迭刺必胜是你什么人?” 洪逑滨被男子掐得几乎无法喘息,但是男子力道掌控得很好,既能让洪逑滨无法高声呼喊,又能令洪逑滨有气力回答问题。 一阵阵濒死的感觉令洪逑滨内心生出巨大的恐惧,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面临这样的境地! 洪相林突然之间就那么地轻飘飘地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洪逑滨忽然发现,之前的那些荣耀,那些富贵,那些尊荣,在面前这个少年牢如铁钳般的手指下,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洪逑滨断断续续地道, “迭刺,毕胜,是教主!” “啪!” 丹姨娘闻言冲上去重重扇了洪逑滨一记耳光! 掐着洪逑滨脖颈的男子忙收回手,接下来,丹姨娘左右开弓打得洪逑滨几欲昏死过去! 已经解了内力压制的丹姨娘,妥妥的高手,打洪逑滨又用上了十足十的力气,洪逑滨真是孱弱犹如小鸡仔遇到了大猛虎! “丹姨娘!”李宓忙上前制止。 丹姨娘悲愤地道, “洪逑滨,你为何让迭刺毕胜杀了我的兄长!” 洪逑滨被打得晕晕沉沉,他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谁,可是,他不笨,猜到,眼前的女子可能是北燎王庭中人。 洪逑滨哄骗王氏将李家军的军事布防图悄悄送给了潜入北燎的迭刺毕胜! 那个时候,洪逑滨才知道,迭刺毕胜是“绿茶教”的教主! “教主”杀了北燎的王子迭刺毕胜,然后易容成王子的模样! 而这时,深受北燎单于重视的迭刺木澜出使大周。 迭刺毕胜趁着二皇子弑君夺位之际,化装成大周的士兵,杀了迭刺木澜! 迭刺木澜在临死前从迭刺毕胜身上取下迭刺毕胜从不离身的匕首! 丹姨娘才能以此为线索找到真正的主谋! 丹姨娘以为,迭刺毕胜是嫉妒兄长有望成为下一任的单于,故而手足相残! 不料,差点被丹姨娘恨极的“手足”,早已经成了大周乱葬岗上一具面目全非的尸骨! 洪逑滨勉强缓过一口气道, “教主说,折磨冀忞,就能将冀忞体内封印的记忆唤醒,那是关乎天下兴亡的秘密,教主有了这个秘密,就可以一统天下!什么大周,什么北燎,都是教主的囊中之物!否则,为何大周能够安稳这么久?全是这个秘密护佑着大周的子民!” 刺死洪相林的男子再次扼住洪逑滨的咽喉, “所以你就出卖大周!出卖李家军!让万千百姓陷于战乱水火!让大周皇室自相残杀!” 洪逑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狰狞道, “是二皇子自己私欲膨胀,二皇子自己要弑君夺位,我们教主不过是顺势推了他一下,大周兴亡,与我何干!万千百姓的死活,又与我何干!他们全都该死!包括大周皇室!包括李家军!包括你们!包括冀忞!” “噗!” 一把匕首直直插进洪逑滨的胸膛! 冀忞清晰地看见一股血柱喷向男子的面门! 洪逑滨浑身一阵痉挛抽搐!随即软塌塌地歪在椅子上! 男子起身,拔出匕首,轻轻在洪逑滨身上抹了几下,拭去血渍。 男子摘下面巾,嫌弃地扔到地上,缓缓转过身……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一十四章 苏瑾毒发 男子转身的一刻,那如星辰般的黑眸,那月华清冷的俊颜,正是周桓! 周桓沉声对丹姨娘道, “有劳丹姨娘带上大小姐,我们尽快离开这里!” 丹姨娘应了一声,去扶冀忞,不料,冀忞虽然可以活动,但是却很笨拙和不协调。 丹姨娘心疼冀忞身上的伤,又不敢强行用力,如此就尽力顺着冀忞。 然而此刻的冀忞本是力不从心,不能自主,心里想着的左脚向前迈一步,然后右脚跟上。 结果,左脚这一步没迈出去,右脚却已经抬了起来! 整个人失去重心,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下去! 冀忞认命地闭上眼睛! 可是,下一刻,冀忞没有跌倒在潮湿冰冷的地面上,而是跌进一双有力的臂膀里! 周桓牢牢地接住了冀忞! 冀忞口不能言,唯有满目的感激。 周桓略有感触,来不及深思,忙道, “冀大小姐,得罪了。” 冀忞刚想摇头,李宓走过来要接过冀忞。 周桓正要将冀忞交到李宓的手里,却不料,丹姨娘却那边却发出来一声极其压抑的惊呼! 三人忙寻声看去…… 地上,被丹姨娘劈晕倒在地上的苏瑾不知在何时已经苏醒过来,她斜靠在柱子上,披头散发,整个人好似没有骨头一般,软趴趴地堆在那里,犹如一滩烂泥! 苏瑾的面容泛着黑气,五官不时地扭曲,抽动,一双眼睛看着冀忞,充满了怨毒! 她的脚边是被周桓一刀毙命的洪逑滨! 这些并不足以令丹姨娘骇然,令丹姨娘惊愕的是,洪逑滨在死前,竟然将手指牢牢地扣住了苏瑾的脚踝! 而被扣住的脚踝处已经是一滩黑血! 苏瑾的身子发出了一阵奇怪的声响,就像是乌鸦凄厉的惨叫,又像是一个被卡住咽喉压抑的狼嚎! 丹姨娘最为靠近苏瑾,她却不知道这个声音是从哪里传出,只觉得一阵阵毛骨悚然! 那声音,像是万千鬼怪在呜咽,徘徊! 接着,几人发现苏瑾的口鼻,双眼,双耳,汩汩流出粗细不一的黑血! “砰!” “噼啪!” 声音细碎,轻微,干脆,清晰,就象寂静无声的暗夜里,房间中,不停地掉落着一根根细细的绣花针! 苏瑾身上开始不停地溃烂,浓黑浓黑的液体丝丝渗出,而整个房间迅速弥漫起一股难闻的气味。 众人惊愕间,洪逑滨和洪相林的身体也开始渗出脓水! 气味更加浓重! 冀忞强忍痛楚,挥舞着手让众人赶快捂住口鼻! 洪逑滨临死前,催动了苏瑾体内的毒! 此刻的苏瑾,已经变成了一个毒物巨大的载体! 随着苏瑾身上流出的黑血越来越多,冀忞只觉得胸口越来越闷!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被苏瑾等人折磨了这么久,冀忞猜到,自己中毒了! 这是一套连环毒! 之前,洪逑滨,洪相林和苏瑾被分别下了毒。 此刻,他们三人的躯体将这个房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毒罐! 已经被洪相林和苏瑾毒害的冀忞最先被波及! 可能是“以毒攻毒”,这个毒竟然暂时解了冀忞的“哑声”! 冀忞觉得喉间却似乎轻松了一点,一丝凉意滑过咽喉,她可以发出声音了! “走!你们快走!这里有毒!” 冀忞拼命冲众人摆手,让他们赶快离开这间屋子! 稍作迟疑,他们都不能脱身! 果然,丹姨娘最先出现状况,她忽然手捂胸口,一个踉跄,单膝跪地,生生喷出一口鲜血! 李宓见状忙扶起丹姨娘冲出房间,周桓带着冀忞紧随其后。 刚刚踏出房间的一刻,冀忞听到房内一声“噗”的闷响! 李宓和周桓回头,转过来,脸上是无法掩饰的复杂,震惊,还有一丝骇然和心有余悸。 而下一刻,冀忞心口一滞,整个世界陷入到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福远宫里,冀忞从前世那种濒死的窒息中倏然坐起!冷汗已经将头发浸湿,身上也是大汗淋漓! 生死关头,前世今生,令冀忞一时间怔忡不已。 丹姨娘原来是北燎人! 前世,是周桓和大表哥替自己报了仇! 那个“绿茶教”的教主,冒充了北燎的王子,挑起边境纷争,而且又手里握着李家军的布防图,生生拖住了爹爹! 冀忞猜也能猜得到,爹爹可能也知道了京城出现变故,也心急如焚,然而,战事紧急,在败多胜少的情况下,面对北燎的咄咄逼人,爹爹苦苦支撑,自然无暇分身! 而京城这边,那个“绿茶教”的教主指使洪逑滨和苏瑾加紧逼迫冀忞,就是为了能在与李家军战事停止之前,获取秘密。 假如,迭刺毕胜能够战胜李家军,这个秘密可以领迭刺毕胜如虎添翼,一统大周和北燎。 假如,迭刺毕胜没有能够战胜李家军,那么,这个秘密可以帮助迭刺毕胜绝地反击,可以再次稳操胜券! 而同时,这个教主又集结了一伙人马,帮助二皇子弑君夺位! 他,一个人,将大周,北燎的君臣玩于鼓掌之中,将天下万民的生死当做手中的棋子,只为满足他一人的私欲! 即使冀忞忘却前世的仇恨,就凭他这份野心和私心,即使今生他还没有来得及做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也决不能轻易放过他! 可是,这个教主是谁? 宁安公主说,她也怀疑过是她的娘亲,一个在所古族险些成为圣女的女子,与当今圣上相爱,于是,隐瞒身份来到了大周的后宫。 然而,宁安公主的顽疾经久不愈,而她的娘亲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宁安公主不相信她的娘亲会这么久对她不闻不问,因为,曾经几次危及性命之际,是她的娘亲生生放血救了她! 而后来,自从娘亲失踪之后,宁安公主就只能躲在深宫之中,日复一日地用各种珍稀药材渡命。 后来,又得到冀忞的救助,得以延缓病情许多年。 宁安公主的娘亲来自所古族,是当初宁安公主告诉冀忞的第三个秘密! 即使当今皇后都不知道这位“谷嫔”的真实来历,只以为是皇上微服私访的时候,临时宠幸的民间女子! 可是,真的是临时起意吗? 难道不是为了涉及皇家和几位国公家血脉的那个秘密? 冀忞觉得不无道理。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一十五章 冀忞已经成为了大女主 按照原来的安排,冀忞悄悄出宫了,而真正的“妍充容”住进了修缮一新的“毓秀宫”。 此时的玉颜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训诫”,几乎与从前判若两人。 对于玉颜来说,能够通过嫁人获得荣华富贵,就已经很是满足。 至于嫁给谁,怎么嫁,以着什么身份嫁,玉颜并不在意。 反正,亲生娘亲已经不在了,爹爹洪培菊对她也不甚关系,她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特别牵挂的人。 用着一个全新的名字和身份走进一个全新的地方,还尽享富贵荣华,玉颜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更何况,冀鋆还让玉颜服下了一颗药丸,告诉玉颜,每半年,此药发作一次,如若不服用解药,将浑身痛楚不已,头痛欲裂,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玉颜闻言吓得晕了过去…… 冀鋆,“……” 走出门来,芍药道, “大小姐,我就说不能这样讲,会把她吓昏过去,您不信!要是按照我说的,肯定晕不过去!” 冀鋆撇嘴, “可算了吧,按照你说的,倒是不能晕,可是我怕她吓得不敢吃饭,生生饿死!” 海棠知道冀鋆给玉颜的药丸其实就是普通的“泻药”,但是,冀鋆用此来警醒玉颜,以防玉颜在宫里太过随性,坏了大事。 听主仆二人这样讲,奇怪道, “芍药你想怎么吓唬玉颜?” 芍药耸耸小鼻子,不无遗憾地道, “我想跟她说,如果一旦不听话,毒药发作,只要她喝一口水,就会尿裤子!只要吃一口饭,就会拉裤子!睡觉都会被自己的屁嘣醒!整个人臭不可闻!遗臭千里!” 海棠,“……” 这…… 还是给我一个痛快吧! 周桓悄悄将玉颜安顿好后,立即出宫去了“好邻居”,他要见冀忞! 一路上,周桓的心,砰砰乱跳,一股巨大的恐惧紧紧攫取住他的心,他平生以来第一次感到这般担心! 周桓梦见,冀忞满身是血,死在了自己的怀里! 他害怕,当初自己将冀忞扮成玉颜的模样送进宫里,而出宫的冀忞,就成了梦里那个样子! 梦里,冀忞在最后的时刻,睁大眼睛静静地看着他,不发一言,好像她的嗓子发不出声来。 冀忞的眼中有痛苦的解脱,有万千的遗憾和不甘,有浓浓的无奈和哀伤,有诉不尽道不完的爱恨情仇…… 看向他的时候,有一丝的温柔和欣慰….. 而周桓清晰地感觉得到冀忞的生命在他的怀里一点点地流逝…… “好邻居”的后堂,冀忞简洁明了地给冀鋆和潘婶讲述着前世洪逑滨,洪相林和苏瑾死前的情况。 冀忞不明白,为何洪逑滨死前一定要抓伤苏瑾! 而苏瑾被洪逑滨抓伤之后,自己也爆体而亡! 潘婶眉头紧锁,苦苦思索半天,依旧不得舒展。 冀鋆叹气,这个世界的很多东西实在太古怪,太高深,自己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 潘婶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来走来走去,冀忞的眼睛就一直追随着潘婶。 良久,潘婶慢慢坐下,字斟句酌地道, “我依稀记得圣女说,多年前所古族有个怪人,这名女子很是聪明,对蛊术很是精通。当年也想参选圣女,可是,一来她的年纪偏大,所古族对遴选圣女的年龄要求不超过十五岁,主要是因为,年龄大了一些的时候,如果曾经被其他蛊术带偏后不容易纠正。毕竟,在所古族,只要天赋稍微好些的,就会使用蛊。” 冀鋆点头,表示理解。 这就跟唱歌,弹琴是一样的,年龄小的时候,即使发声,指法跑了偏,也容易被纠正过来。 可是,年龄大了一些,一是习惯使然,二来喉部组织和指骨关节发育已经定型,再纠正就比较难。 潘婶接着道, “二来此人是很小的时候,被族人在山里发现的,所以,身世有疑点,很有可能不是所古族人。在所古族的领地,按照所古族人生活没有问题,可是圣女的身家必须清白,而且不能有闪失。因此,此人怀恨在心,在一个夜晚,她在族长家养的狗子和鸡鸭身上身上种了一种蛊,很快,狗子晚上的时候毒性发作,冲进后院将鸡鸭咬伤咬死,而被咬的鸡鸭四下乱窜,冲进了族长家的卧房内!” 冀忞想起梦里的情景,出声问道, “这些鸡鸭在卧房里毒发,身体散发出大量有毒的气味,人闻到后,就会中招!” 潘婶点头, “是啊!记得圣女说,幸好当时族长还没有入睡,出现动静之后,立刻逃出房间,并找来帮手,处理了这些鸡鸭。然后,此人就杳无音信了,估计是逃走了!” 冀鋆暗想,难道这个人后来就逃到了大周,潜伏下来了? 这下,又成谍战剧了! 可惜,潘婶没有见过这个人,要不,让潘婶描述一下,忞儿给画下来,至少有个寻找的方向。 虽然如今这个世界,易容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有些习性,总是有蛛丝马迹可寻。 另一边,冀忞看着同安公主赠送的镯子,想起宁安公主,想起焦贤妃的下场,想起前世的关静秋的嘴脸,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冀忞越来越深刻地认识到,那些欺负她的人不是一开始就要置她于死地,而是一点点地试探着来。 堂姐说,那叫“服从性测试”。 冀忞想起来,最初,前世在淮安侯府,宫里给冀忞的东西,送到了丹桂园,不久,苏瑾就趁着冀忞不在的时候堂而皇之地“借”走。 然后,再也看不见还回来。 那时候,冀忞内心是不甘心的。 可是,看到贵姨娘艰难歉疚的神情,冀忞又非常内疚,觉得是自己让贵姨娘陷入了两难之地。 那时候,冀忞不知道,所有的规矩,礼教,道德,都是用来约束有良知的人。 冀忞以为,那些宫中赏赐的用品也不是救人救命的要紧物,“忍一时风平浪静”,只当丢了。 冀忞以为,苏瑾有了这一次巧取豪夺之后,会收敛,会知足,至少会安生一段时间。 可是,冀忞不知道,对于厚颜无耻之人,对于贪得无厌之人,对于卑鄙下流之人,哪里还有什么底线,只会得寸进尺,变本加厉! 是的,如果那时候冀忞一开始就反抗,对方一定会加大力气打压。 然后呢,就是两个结果: 一是冀忞服软,对方似乎也会“适可而止”,彼此之间开始了所谓的“和睦”。 甚至,还会挤出鳄鱼的眼泪,假惺惺地与你“姐妹情深”,与你“再无嫌隙”! 此时,单纯如前世的冀忞自然会大大滴放松警惕,甚至还心怀感激,觉得对方“品性是好的,可能只是脾气差了一点点!” 甚至还觉得自己从前在意那些身外之物是“心胸狭隘”,是“眼皮子浅”。 但是,如此一来,冀忞就会被打上“可以被继续欺负”的标签。 前世的冀忞即是如此。 “想什么呢?” 冀鋆打断了冀忞的沉思,冀忞出宫后,有点郁郁寡欢,冀鋆猜测,可能是梦见了前世悲惨的情形。 冀鋆担心冀忞就此低落下去,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对了,创伤后应激障碍。 人类的心理问题,古已有之。 听完冀忞的讲述,冀鋆深有感触。 冀鋆记得自己的师姐也有这样的经历,当时科室领导欺负师姐,师姐不堪忍受,奋力抗争。 结果就是,师姐被本科室人孤立,甚至其他科室的人见到师姐也避之不及。 有人还为此劝过师姐, “你看,你斗不过的,你越不服软,人家越针对你!不如服软了,人家就把你忘记了!” 冀鋆只是想,此人要么太坏,要么太蠢! 事实证明,服软的结果就是被无极限的欺辱和霸凌! 面对霸凌的时候,要勇于说“不”!且付诸行动地反抗! 比如冀忞面对的另外一个结果,就是冀忞不服,硬杠杠到底! 结果如今生这般,冀忞一点点地强大起来,不止心性坚韧,抗打压能力增强! 同时,冀鋆又很高兴,冀忞能够反省,能够深思,能够学习,能够做出比较明晰的判断,就是成长! 她已经不再是书里那个不谙世事,简单到可悲的女孩。 此次,冀忞化名入宫,凭借一己之力,勇斗焦贤妃,尽管焦贤妃的下场是多方原因促成,但不可否认的是,冀忞进宫的一系列举措,加速了焦贤妃的灭亡! 即使,冀忞在宫中的时候只是起到了一个看热闹气人的作用,但是,对冀忞而言,她通过再次直面焦贤妃,终于克服了对焦贤妃的畏惧,敢于直面硬杠焦贤妃,即使“杠”不过,也虽败犹荣,何况还大获全胜! 那个梦境,应该是冀忞终于克服了潜意识里的恐惧,致使前世的一些凄惨经历也慢慢浮出水面。 尽管,冀忞也因此也心情沉重,但是,这并不影响冀忞已经慢慢成长为一个自信,坚强,有责任,有担当,敢于面对挑战,面对艰难从容淡定的大女主! 这就够了! 冀鋆有种感觉,就是,似乎自己的使命快要完成了。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一十六章 害人的人,去苛责被害人“没有良心” 周桓一路飞奔出宫,踏出宫门的一刻,飞身上马,将贴身侍卫远远地甩到了身后! 然而,进入闹市区的时候,人来人往,车来车往,周桓紧紧勒住缰绳,身下的马匹在周桓突然的约束下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在原地不停地踏着马蹄,鼻腔喷出呼呼热气! 周桓看着面前虽然不是很拥挤,不是那般摩肩接踵,但是还是略显密集的人群,心下焦急。 不知为何,那个梦令周桓心惊,可是,按说此刻,玉颜已经顺利入宫,周桓的线报也已经告诉他冀忞已经安然到达“好邻居”,他应该安心才是。 然而,内心的不安却愈加沉重! 周桓剑眉微微皱起,整个人犹如远山淡影,清冷俊逸。略一思忖,周桓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刚刚赶过来的侍卫。 接着,周桓运起轻功,飞身跃上一侧的房顶,很快,人影隐于鳞次栉比的楼阁之中。 也难怪周桓心中不安,在周桓奔向“好邻居”的时候,“好邻居”确实在面临着一场危机。 美琳带着苏瑾,簇拥着二皇子的正妃和侧妃前来兴师问罪! “大小姐!大掌柜!不好了,那个淮安候府的那个,不对,现在是皇子府的美琳姨娘带着一群人来我们铺子闹事儿来了!您看看可怎么好?” 在前面招呼客人的吴管事慌里慌张地跑进后院,跟着一起跑进来的还有竹叶,看得出来,确实很紧张,应该是见到了以前没有见过的“大场面”,有点慌乱。 冀鋆和冀忞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又相视而笑。 冀忞随即低头,接着画着梦境里回想起来的几个前世的场景。 这个美琳又有了新的招数了? 将何妃和邹侧妃哄骗得听她的话了? 还是,她们都是被二皇子驱使? 为何总是不消停…… “两位小姐,要不你们换上我们的衣服,我们扮成你们的样子?怎么办,怎么办!大公子和两位世子都不在!她们一定是趁着大公子她们不在才登门闹事的!唉!闻初晖也不在,怎么办啊!两位小姐,快点换衣服吧!” 竹叶想不出来别的办法,急得声音都带了哭腔。 冀鋆看了一眼芍药,芍药会意地点点头。 尽管李宓他们不在,但是,有她冀鋆在,也不能让她们占到便宜! 但是,有一点棘手的是,对方不是普通的千金小姐,而是皇家的。 可是,那也必须要面对! 无论前世和今生,二皇子始终是敌人! “别怕!让她们进来!二皇子府的侍卫不可能为了跟着这几个女人倾巢而出,最多是几个保镖而已。” 若是要使用蛮力,根本无需美琳苏瑾这样的败类出面,直接派出来一群的高手,胜负早就分出来了! 因此,冀鋆猜测,美琳肯定是有什么阴暗的动作。 冀鋆暗暗盘算,她手里能够动用的力量,一是“狗狗小分队”,还有,就是芍药新研制的迷药。 这两个唯一的缺点是就是定向性不是太好,有可能伤及无辜。 因为这里不是旷野荒漠,两方约架,那么则是有啥招数使啥招数。 在这闹市区,又是店铺,二皇子,美琳可以心狠手辣,可以枉顾人命,可是,冀鋆还是做不得毫无顾忌。 唉,要不说,好人总是吃亏! 做事有底线,就是比没底线的吃亏! 因此,冀鋆首先想的,是拖延,然后再伺机而动。 “好邻居”大堂,何妃稳稳地坐在大堂中间的太师椅上,身边坐在邹侧妃。 她们身后,站着美琳和苏瑾,以及何妃和邹侧妃的贴身侍女。 冀鋆和冀忞相携而至,她们装扮素净,都是一支玉簪,容颜清丽,神情从容,身后的丫鬟也是落落大方。 一束强烈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向她们,衬得二人好似画中走来一般,一瞬间,令何妃感到眼睛极为不舒服! 冀鋆内心翻了一个白眼,自己和忞儿面向阳光,才会感到刺眼,怎么搞得这位何妃一个劲儿地眨眼睛! 她们家的卫生打扫得很干净好不? 该不会用“迷眼睛”来讹人吧? 何妃端坐在椅子上,倨傲地看着姐妹二人,面色不虞,即使没有出声,冀鋆也感觉到了那一份化不开的鄙视。 而冀忞则瞬间感到了危险和敌意! 那时前世迁延至今的敌意! 来自美琳!来自苏瑾! 来自所有支持美琳和苏瑾的人! 美琳看见冀家姐妹见到何妃和邹侧妃后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安,心中得意:看来冀家姐妹也不过如此,以前跟她明里暗里地作对,还不是因为自己身份不高,如今自己是二皇子正儿八经的女人!何妃和邹侧妃还是皇家上了玉蝶的女人! 既然怕何妃,怕邹侧妃,那就说明冀家姐妹有忌惮的地方,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完成二皇子交代的任务。 二皇子这次看样子是真的怒了! 甚至给美琳下了一道密令! 可是,美琳不想动用这道密令,她知道,尽管她或许凭着“贵人”教她的那些法子可以独善其身,但是,万一,冀家姐妹脱离掌控呢? 而且,一旦何妃和邹侧妃成了牺牲品,她洪美琳还能“活”吗? 或许可以,但是活着的肯定不是“洪美琳”了。 恐怕只能是乡野村间一个籍籍无名的农妇,永远困于群山之中,这京城的繁华与她洪美琳再无瓜葛。 她唯一的用途就是,成为一个“药鼎”。 这还是好的! 可是,那样的话,与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 “冀小小姐,此次我们来是向你求个情,二皇子突患恶疾,久治不愈,有大师算出,需用你的血入药调制药丸,方能救二皇子的命。礼国公和镇远将军一向忠心耿耿,冀小小姐必不会令我们失望而归。当然,我二皇子府也不会白白让冀小小姐受苦,这情义我们二皇子府不会忘记的!来人!将这些天下少有甚至少见的珍稀药材,宝石玉器,奇珍异宝抬过去,算是给冀小小姐的补偿!” 邹侧妃语气酸溜溜,一副自己亏了大本的样子。 “冀小小姐,不要不识抬举……” 见冀忞不为所动,何妃也冷冷地开口,傲慢,厌弃,鄙夷,还有不加掩饰的威胁。 是了,目的就是来威胁的,何必还掩饰! 冀忞勾唇浅笑, “我不想让你们放我的血,不想让你们要我的命,就是你们口中“不识抬举”?如此,我就不识抬举了!” 冀忞皱眉,凉凉地道 “二皇子殿下身染重病,几位不在府中好好侍奉汤药,跑来我们“好邻居”胡言乱语,我还真是替二皇子悲哀,依我看,二皇子本来病得不重,结果被你们几个没脑子的信了那些个巫医神汉,将二皇子耽搁至此,二皇子没病也得被你们气出个好歹!” “你——!” 何妃被冀鋆阴阳怪气的话气得什么抖动着纤纤玉指,说不出话来。 二皇子病了之后,御医都没有办法了,是洪姨娘美琳的兄长洪逑滨找来了一个“大师”,出了这么一个方子,说是用“有缘人”的血才可以帮助二皇子痊愈。 此前,并没有想到冀忞的血。 而是,在全府找来找去,只有美琳的血与二皇子的血“有缘”!于是用了美琳的血! 之后,二皇子有些许改善! “大师”说美琳有“奇遇”,故而,追根溯源,美琳才想起,说她曾经在淮安候府与冀忞交好,病重之时,得过冀忞的一滴血,得以痊愈,且又好运不止。 “大师”闻言大喜过望,直言,冀忞的血不仅能够治愈二皇子,而且还能帮助二皇子扶摇直上! 二皇子扶摇直上,岂不就是…… 何妃别说眼看着冀忞的血间接有了奇效,就是听说这一层,她也会倾尽全力一试! 何况,这是对冀忞莫大的恩典! “冀忞,你大胆!” 邹侧妃想起昨夜陪着何妃去探视二皇子,二皇子面色苍白,气喘吁吁的样子,而眼前的冀忞竟然无动于衷,这不是巴不得二皇子早死? 还是,冀忞巴不得自己早点做寡妇?想到这里,邹侧妃怒意便直直冲上头顶! “冀忞,殿下因为你都快死了,你还在这里没事儿人儿一样!我真不知道你怎么这么坏!难道你的心肠是石头做的?你有没有点良心?” “良心?”冀忞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如果不是已经磨炼得心性沉稳,冀忞怕是要笑出眼泪。 害人的人,去苛责被害人“没有良心”! 冀忞感到很不耐烦,她无心跟邹侧妃争辩,跟这群人讲道理就是对牛弹琴。 冀忞直直地看向美琳,语气寒凉而清冽, “美琳,是你鼓动的吧?是不是还有你的好兄长洪逑滨?还有你,苏瑾,苏姨娘,是不是你还在那里贼心不死?你难道就真的打算一条道跑到黑?你就不为你的好儿子洪相林积点阴德?苏瑾,苏姨娘,不,现在是苏嬷嬷,你知道不知道,老天如果报应不到你身上的话,是会报应到你儿子身上的!” 苏瑾被冀忞眼底的森寒震得直直发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冀忞! 冀忞不再是那个在淮安候府里细语轻声,谦恭有礼的小女孩。 此刻的冀忞好像是索命的阎罗,从瑟瑟阴风中走向她! “唰!”苏瑾的脑海里一个恐怖的画面一闪而过! 里面,苏瑾七窍流血,满身黑脓,脓血四散…… 一旁的美琳,忽然间感到了强烈的恐惧,这种恐惧带来的一种濒死的窒息! 众人的惊异,不解中,冀忞缓缓褪下玉镯…… “不!”美琳惊呼! 玉镯摔倒地上,碎成粉末! 粉末中,有细小,微不可见的小黑点四下飘散…… 有几粒落到了苏瑾的头发上,脸上,裸露的手臂上…… 然后……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一十七章 美琳失算 苏瑾的脸开始扭曲变形,口鼻黑血喷薄而出! 苏瑾此刻双眼猩红,随即从眼角流出了黑红的血滴! 苏瑾不明所以地胡乱用帕子抹着嘴唇,擦着鼻子里流出来的血! 又用手胡乱擦掉流出来的血泪! 整个的面庞看上去犹如嗜血的恶鬼,恐怖至极! 美琳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她看出来是冀忞的镯子有古怪! 何妃和邹侧妃则被苏瑾的样子吓得呆若木鸡,犹如泥塑! 美琳她猛地看向冀忞,冀忞神情自若,无悲无喜! “是你!” 美琳悲怆地喊起来! 完了! 全完了! 冀忞要破釜沉舟了! 虽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是冀忞也这么做了! 虽然,对于自己这边,一千可能是犹如九牛一毛,冀忞那边的“八百”是冀忞的大部分身家,但是,冀忞还是这么做了! 冀忞不再畏手畏脚了! 尽管双方力量看起来悬殊,然而,冀忞一旦彻底毁掉棋局,这盘棋上的所有棋子也都会给冀忞陪葬! 冀忞虽然是颗小棋子,但是,她是整个棋局里最不可缺少的棋子啊! 一旦冀忞退出棋局,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不是美琳想要的结果! 更加不是二皇子,洪逑滨,洪培菊,乃至美琳的那位贵人想要的结果啊! 尤其此刻,如果苏瑾一旦爆体而亡,美琳恐怕非死即残! 不!不可以! 她洪美琳可以不做皇子妃,可以不再荣华富贵,但是,不能,没了性命啊! 美琳镇定心神,力气声线平稳,仿若诲人不倦的慈祥师者一般,力求循循善诱, “冀小小姐,咱们都是淮安候府的人,当初你我二人,姐妹情深,我一直都很珍惜这份情谊。你看,苏姨娘被你的镯子吓到,如今七窍流血,我就知道你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受伤,你快点拿出你的血帮帮她!求求你!冀小小姐,我都这样求你了,你还忍心看着苏姨娘流血吗?苏姨娘从来都是关心你的!你对她的误会她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解释,你先救救她,把她救回来,让她跟你解释好不好?” 冀忞不为所动。 美琳猛地咽了一下口水,艰难地道, “冀小小姐,那个关静秋鼓动二位皇子妃说把你直接悄悄捆回二皇子府,断手断腿,自然就任人摆布!可是我坚决反对,力求殿下后,殿下才命二位娘娘来跟你商量,你看,我们多有诚意!我们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忞儿妹妹!你也到了二皇子府,你的血救了殿下,殿下也会感激你,咱们都做殿下的女人,和和美美地生活在一起,多好啊?” “呸!”冀鋆实在听不下去了,刚想出言回怼,芍药已经气得冲上去“啐”了美琳一口! 一口唾沫直直吐到美琳的脸上! 美琳猝不及防,忙用帕子胡乱擦掉! 美琳此刻不敢跟冀家姐妹弄僵,她身体里的血液开始翻腾,叫嚣! 美琳使劲压下一阵阵翻涌的作呕感,为自己,为苏瑾争取着时间。 “芍药,你——” 芍药气得小脸通红,眼睛直冒火,看架势好像要点着房子! 芍药恨恨地道, “你什么你!臭不要脸!想要我们小小姐的血,还要害我们小小姐的命,还要毁掉我们小小姐的名声,你还好意思说是为了小小姐好!当初,是我们家两位小姐帮了你和祝姨娘,帮你对付苏瑾,结果反过来你就勾结苏瑾害我们小姐!你的心早已经让狗吃了!不对!狗才不吃你的臭心肝!你——!” 芍药是真被气到了!眼泪不争气地滚了下来! 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没见过这么卑鄙下流的! 欺负自家的两位小姐没有爹娘护着,欺负自家的小姐年幼单纯,秉性善良,就可着劲地蒙骗,恐吓,威逼,甚至明抢! 她们就是强盗! 不!大小姐说过,盗亦有道!她们连强盗都不如! 冀忞上前轻轻将芍药拉回冀鋆的身边,冀鋆爱怜而心疼地给芍药擦着眼泪,朗声道, “好芍药,不哭!我冀家女儿流血不流泪!这群跳梁小丑蹦跶不了几天了!美琳,你可真能睁着眼睛说瞎话,镯子摔了,别人都没被吓到,偏偏苏瑾被吓成这样?讹人啊?我告诉你,不好使!依我说,是老天开眼,让苏瑾自己在害人的时候七窍流血!这是老天让她遭的报应!美琳,别再助纣为虐了!你信不信,接下来,受报应的就是你?” 冀鋆听冀忞提起宁安公主的情况,但是,对宁安公主的能耐冀鋆也没底。 本身冀鋆对“蛊”的认识就是赶鸭子上架,边干边学,不是如原身娘亲那般,一步步系统学习而来。 因此,对宁安公主的各种“骚操作”也是一知半解,或者囫囵吞枣地硬生生地接受。 冀忞摔碎的是同安公主赠送给她的玉镯,但是,此时的玉镯,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玉镯,玉镯被宁安公主的注进去了“膨胀蛊”。 冀忞出宫前,宁安公主感激冀忞曾经“放血”帮忙救命,为冀忞赶制的这么一个“武器”。 此“膨胀蛊”是专门对付“葡涟”的。 宁安公主说,如有人想用“葡涟”害冀忞,冀忞将这个镯子摔碎,对方身上的“葡涟”就会瞬间增至数倍甚至数十倍以上,且体态也迅速膨胀,体内“葡涟”根植越久,根系越厚密,因此,膨胀后,人的身子愈加不能承受! 最终爆体而亡! 然而,此玉镯却能保护冀忞不受“葡涟”的伤害! 且爆体后的“葡涟”即失去效力,虽然沾染脓血会令皮肤瘙痒,但是,用药得当,会很快痊愈,并不危及性命。 冀忞情急之下摔碎玉镯,一是气愤,二来也是想验证一下宁安公主的本事。 美琳内心惶恐,人就是这样,此前没有遇到惩罚的时候,觉得自己就是“天之骄子”,无论怎么害别人也不会心怀愧疚。 无论别人被害得怎么悲惨,也无动于衷。 美琳如同焦贤妃一样,总觉得自己生来高人一等,其她人,主要是她能欺负的人,都是她脚下的蝼蚁! 她踩死蝼蚁,能够带给她快乐和好处,是这只蝼蚁的“荣耀”,蝼蚁即使粉身碎骨也要感激涕零! 她没有踩死蝼蚁,是她对蝼蚁的“恩德”,蝼蚁更应该诚惶诚恐,感恩戴德! 美琳被巨大的恐惧包裹,直觉得呼吸越来越紧迫,越压抑,强烈的窒息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葡涟”带来的! 紧接着,苏瑾的双手迅速变灰变黑,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破溃! 脓血顺着破溃之处汩汩流出…… 苏瑾的头开始肿胀的如同猪头! 眼睛变得异常巨大,且径直地凸出眼眶!在巨大的眼眶周围,是丝丝冒出的血珠! “啊!”邹侧妃被苏瑾阴森可怕的样子吓得直直栽倒在地! 美琳此刻只举得唇齿腥咸,内脏翻涌! “葡涟”发作了! 可是,为何冀家姐妹无事? 美琳顾不得琢磨这些,她径直扑到何妃跟前,急急地道, “娘娘!娘娘!快!快求冀忞救我们!娘娘!你告诉冀忞,殿下还可以纳个侧妃,我不要当侧妃了,你跟冀忞说,娶她做皇子侧妃!娘娘!快!要不,来不及了!殿下的大业!娘娘!冀忞要毁了殿下的大业!” 伴随着“噼啪!”的细碎响声,苏瑾身上的衣服被肿胀的躯体撑裂开来,一股股的黑红脓液四处喷溅! 最靠近苏瑾的何妃的脸上也被脓血溅到,迅即,何妃感到一阵灼痛和瘙痒,何妃痛苦得乱抓乱挠! 一时间,面上鲜血淋漓! 然而,何妃终究因为身上没有“葡涟”,意识尚清楚,她此刻缓过神来,招手让身边侍卫前去制服冀忞! 侍卫应命而动! 两道身影奔向冀忞而去! 一人手里是短刀!一人手里是绳索! 一瞬间,绳索牢牢捆住了冀忞! 而另一人欲将短刀压向冀忞的脖颈! “忞儿!” 周桓惊呼一声! 一个飞跃,将侍卫手中的刀踢飞! 短刀掉落地面!发出脆响! 随即,周桓从袖中取出匕首,直直刺向捆住冀忞的侍卫! 侍卫见周桓来势汹汹,而且也不敢伤到周桓,遂将冀忞重重甩了出去!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一十八章 诛心之言 周桓此刻已经分身乏术,冀鋆离得远,而且因为本身也没有武功,转瞬之间,根本来不及应对。 且侍卫在脱手的时候,并不是顺势而为,而是重重地将冀忞抛了出去!也根本不顾及冀忞是否有可能碰到什么坚硬或尖锐之处。 眼看冀忞就可能重重摔到地上,忽然,周桓在飞身而至! 因为已经不可能接住冀忞,周桓情急之下,就地倒下,张开双臂,任由冀忞砸向自己的时候用双臂给冀忞一个缓冲,然后,冀忞顺着惯性落到了周桓的身上! 好在,周桓用双臂挡了一下,冀忞不是直接地砸向周桓。 冀鋆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稳稳落下! 同时,冀鋆吹响了“犬笛”! 几只狗从门外跃进,说时迟,那时快,芍药手中的小肉丸“啪啪啪”接二连三地砸向了几名侍卫。 这是他们平时训练狗的一个技能! 用芍药的话说,就是:“肉丸砸哪里,狗嘴到哪里!” 几只狗即刻龇牙咧嘴地咬住了侍卫的小腿,脚脖子!连撕带拉,将几名侍卫拖倒在地! 二皇子府的侍卫武功不会太弱,如果在平时,反应力跟得上,他们几人根本不会躲不开狗的袭击! 可是,侍卫们不知道,冀鋆和冀忞一见何妃等人来势汹汹,就做了准备。 冀鋆暗暗在房间内点燃了含有类似“软筋散”的檀香。 之所以是类似,主要就是,不足以令人筋骨酸软,使不出力气。 但是却可以令人动作迟钝,不协调,就是慢上去半拍! 而这慢下去的半拍在冀鋆,何妃,美琳这样不会武功,平时不怎么奔跑,走路也少的内宅女子身上不明显。 然而,在这些靠着“稳”,“准”,“快”吃饭的大内高手,宫廷侍卫的身上,却是致命的! 高手过招,慢半拍,不仅仅是暴露破绽给对手,简直就是伸着脖子等着砍! 因为涉及皇家,冀鋆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试想,二皇子的正妃,侧妃和姨娘,还有侍卫,到了“好邻居”,然后,都软趴趴地失去了力气,这不是上赶着给人家递把柄吗? 因此,冀鋆特意跟潘婶一起研制了一种“弱弱软筋散”,主打的就是一个“若有似无”。 让他们这群“大内高手”感觉似乎哪里不对劲,可惜啊,可惜啊,就是神仙来了也查不出来啊! 作用时间短,吸收,入血,扩散,五分钟之内起效,十分钟之后失效! 咋查? 除非用自己那个世界的仪器! 哼哼! 想趁着李宓,周桓,周彪不在,看着我们势单力薄,想学司马懿攻打西城? 呸!也不看看自己的脑仁儿多大! 说句不客气的话,你们这群家伙离着司马懿差十万八千里! 可是俺们跟诸葛亮相比,只差着几百里地! 高下立现啊! 冀鋆感到十分得意! 侍卫们被拖倒在地后,赶紧用手或者用武器或者随手拿过来的凳子,杯子还击,一时间,噼里啪啦,乱做一团! 芍药还不停朝侍卫身上砸着小肉丸! 肉丸做得精致软糯且喷香扑鼻,有的滚到侍卫身下,被侍卫压扁,且很少被浪费地沾到了衣服上,狗狗们更加来了精神,伸出舌头一顿狂舔! 十,九,八,七…… 冀鋆默默记着数,算计着侍卫们恢复武力值的时间,然后,冀鋆又一记哨声,众犬顿时鸟兽状散去! 留下一脸沮丧而狼狈侍卫们! 那边,周桓已经扶起冀忞,并立刻带着冀忞躲开了被狗狗们攻击的侍卫。 冀鋆见状,眸底滑过一丝水雾,虽然知道周桓和冀忞有着前生的羁绊,可是,这一世,二人能够再次彼此相知,互相扶持,弥补前世的遗憾,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动容,更令人欣慰的呢! “何妃娘娘,美琳知道错了……娘娘,您宅心仁厚,您救救我!看在我鞍前马后给殿下和您当牛做马的份上,求您救救我和苏姨娘!” 排山倒海的恐惧一点点地淹没了美琳,美琳抱住何妃大腿的手被丫鬟用力掰开! 美琳挣扎着,被丫鬟拖着往后退着,惊慌无措的眼神象乞食的流浪猫流浪狗一般直直看向何妃! 何妃此刻已经擦掉了脸上被苏瑾喷溅的血迹,她看着美琳惨兮兮的脸,想着美琳前几天在她耳边信誓旦旦的言语,忽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美琳撺掇着二皇子道, “殿下!先让娘娘去好言相劝,如果冀忞乖乖听话,是最好的,如果不听话,就直接将人抢到皇子府!然后,打断她的腿,将她囚禁起来,如此,冀忞的血还不是予取予求!” “美琳的心,对殿下忠贞不二,可对天地!殿下对美琳的大恩大德,美琳永世难忘!” “美琳对娘娘,忠心耿耿,美琳愿意一辈子侍奉殿下和娘娘,美琳一见到殿下与娘娘琴瑟和鸣,心里就象喝了蜜水一样甜!” 何妃也曾经听人告诉她,美琳以前在淮安候府很受气,母女二人一直受苏瑾的欺辱。 是冀家姐妹来到淮安候府后,帮助美琳摆脱了困境。 美琳将苏瑾带在身边,极尽羞辱,何妃能够理解。 可是,刀尖直直刺向冀家姐妹,何妃有点看不懂。 当初,美琳在恳求苏瑾高抬贵手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美琳在求冀家姐妹出手救祝姨娘的时候,应该也是这副泪眼婆娑…… 现在下狠手对付冀忞,结果被冀忞反制,又来求助自己出面,用的还是这副凄楚张可怜的神情! 美琳,究竟有几张脸?究竟欺骗了多少人? 看着狼狈的侍卫,何妃开始迟疑。 “不!”美琳慌了! 美琳一向善于察言观色,她如何能看不出何妃的迟疑! “娘娘!您想想殿下的嘱咐,殿下还等着您的好消息!娘娘,您是皇子妃,是皇家名正言顺的儿媳,冀忞不敢将您如何!您的话冀忞不敢不听!尊卑有序,冀忞不能抗命!” 何妃胸口一滞,美琳和苏瑾死不足惜,可是二皇子那里…… 想到此,何妃挤出一丝笑意, “冀小姐,就当我这个皇子妃求求你,我今儿确实鲁莽了一些,其实,有多少人想为殿下卖命,殿下都不稀罕,殿下不过就是要你的一点点血,对于你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你想,女子的葵水每月还得丢那么一些,你这点血不算什么的!你如此聪慧,可不能因小失大啊!你放心,今儿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我护着你,殿下护着你,谁也不敢欺负你!” 何妃说完,还不忘颇具深意地扫了周桓一眼。 冀忞冷笑,“二皇子妃,可是如今,伤害我的,恰恰是你,恰恰是二皇子的妻妾!你们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现在,带着你的人,赶快滚出这里!” 那边,苏瑾已经面目全非,如一摊烂泥,倒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清本来的颜色! 鼻孔微微扬起的血泡,昭示着这个人还有呼吸…… 何妃脸色苍白,上前一步,咬牙道, “冀小姐,苏姨娘快死了!这是人命!你要偿命的!” 冀忞后退一步, “我不会原谅费劲心思害我的人!我曾经最艰难的时候,曾经对天发出诅咒,所有害我的人都将不得好死!” 冀忞声音平静,甚至没有起伏,嗓音柔和,字字清晰。然而却冷冽森然!令人感到后背发凉! 蓦然间,何妃的脸却忽然发烫起来,一颗心剧烈跳动! 她如此低声下气,如此掏心掏肺,冀忞竟然还不满意? 冀忞究竟想要什么?她这个皇子妃的位置? 何妃猛地甩开美琳的手,美琳无力地歪倒在地上,她的周身的血液好像被蒸煮了一样! 她想抓取桌上的凉茶洗手,用冷水洗脸,甚至将全身跑进冰水里! 可是,不知为何,她动不了…… 何妃顾不上美琳口鼻流出的血液已经落到她的手背上。 何妃上前急急抓住冀忞的手, “你说,你是不是想做皇子妃?告诉你,本宫不答应!你休想!你——” 冀忞甩开何妃的手,而何妃顺势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何妃被这一巴掌扇得一个趔趄,丫鬟忙上前扶住。 定睛一看,冀忞已经被周桓轻而易举地带着躲开! 而刚刚进门的二皇子抬手打了何妃! 何妃愣在原地,可是看到二皇子,她动也不敢动。 她坏了二皇子的事儿! 二皇子根本不看何妃,除了轻蔑而厌弃地看了一眼地上美琳,接着看向冀忞,又看看冀鋆,接着对冀忞道, “两位冀小姐,如今,有心人基本已经知道你们的血有秘密,无论你如何防范,无论礼国公府和两位世子如何小心,你们也防不胜防,不如我们合作,将来,两位冀小姐就是我的肱骨之臣,如何?” 二皇子语气温和而笃定,眼神中还带着势在必得,就象是看着两个天真烂漫,贪玩忘了时辰回家的小妹妹。 二皇子很是自信,他是储君之位最热的人选,他是皇长子! 洪逑滨说曾经梦见过他登临皇位! 可是,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够及时获得冀忞身上的秘密,冀忞就香消玉殒了! 然后,洪逑滨说就不清楚了! 不过,二皇子不笨,他知道洪逑滨不敢说,不敢说的事情,一定是不好的事情! 是不是自己的后来患病,没有得到冀忞的救治,从而英年早逝了?以至于很多宏图霸业未得实现!他的通身抱负没有能够施展! 嗯!一定是这样! 他今生不能重蹈覆辙! 天下苍生需要他二皇子! 大周需要他! 他那占嫡占长的太子兄长就那么地消失了,不正是给自己腾地方吗?说明什么? 天意如此啊! 天意啊! 为了大周!为了天下子民!为了开创一个万古流芳的太平盛世! 他应该牺牲一些! 他豁出去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二皇子想着想着,更加自信起来,眼睛闪着精光! 冀鋆看着二皇子眼神闪烁,知道他肚子里又在酝酿着坏水,于是开口道, “殿下,您的姨娘流了不少的血,您快点抬回府里救治吧!在我们这里,耽误我们做生意!” “哦,对了,店里死人不吉利!本皇子忘了这个事情了!来人,抬回府去!两位冀小姐,这样你们可满意?” “死人!”地上的美琳听到这两个字,身子猛然一颤! 冀忞俯下身看向美琳,在美琳的耳边轻轻低语, “美琳,苏瑾已经爆体而亡!你也快了!看在你为虎作伥,却被人当药鼎,用你的身体炼制“葡涟”,反倒帮助我姐妹以身试毒,以毒攻毒,攻克“葡涟”的份上,我劝你一句,如果有来世,记得别总想着害人!要本本分分地做人!” 美琳拼劲力气睁大双眼,眼中全身恐惧和恨意! 冀忞勾唇一笑,用更低的声音,确保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情况下,道, “美琳,前世,你通过害我成了二皇子的贵妃娘娘!而今生,你却只是他的姨娘,还不得宠,可见越混越差,想是福气被你前世耗尽了!” “噗!”美琳一口血喷射出来,落到两尺左右的地面! 随即,美琳双目圆睁,直挺挺地靠在椅子腿上,不再动弹……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一十九章 门前一根葱,站在大饼中! 何妃被二皇子打了一巴掌之后,顿时消停下来。 她也不敢哭,也不敢闹,而是瑟缩地退在了一旁,一副温良恭俭让的做派。 可是内心愈发恨透了冀忞! 何妃也愈加认为自己揣测的没有错! 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傻子! 一定是冀忞早早就已经勾搭上了二皇子!早早就跟二皇子玩过那手“欲擒故纵”! 美琳跟冀忞很早就相识,自然知道她的秉性!一定是美琳早早发现了冀忞的虚伪,才与冀忞反目成仇! 否则,为何,二皇子昨夜还在嘱咐自己要将冀忞“带”回来,不论使用什么手段,今儿,就变了卦! 一定是冀忞的错! 一定是冀忞用了什么阴谋诡计! 一定是冀忞不安分,才搅和得淮安候府和他们二皇子府不得安生! 有她一日是二皇子的正妃,她就不会放过冀忞! 二皇子的巴掌就是冀忞带给她的羞辱! 冀鋆见到何妃之前的霸道和此刻的卑微,心中很是不舒服,也深感不屑和悲哀。 世上总是有一些拎不清的人,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敌人或者对手是谁。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偏偏还会对敌人或者对手死心塌地地信任! 何妃作为在这个时代地位极低的商户女,攀上了二皇子这株大树,无论如何也要守住这个位置,无可厚非。 只是,长点脑子的也要想到,你何妃的敌人应该是环绕二皇子身边的其她女人吧? 包括邹侧妃,包括美琳,包括什么关庶妃,还有这个姨娘,那个侍妾,那个那个通房等等。 甚至是二皇子府里一切有苗头想爬上二皇子床榻的一些不省心的丫鬟,也可以包括在内。 而冀忞,先撇开冀忞想与不想,再撇开冀忞如今到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 单说冀忞是礼国公的外孙女,爹爹又统领重兵这一层,二皇子与冀忞就几无可能,你何妃瞎担心个啥子呦! 冀鋆记得在自己那个时代,有个同学是正式编制的员工,但是,她在科里被所有人欺负,也算是“职场霸凌”。 归根结底就是因为她的领导对她有成见: 其一,嫌弃同学家里没有背景,父母都是普通退休工人,家里也没有当权或者有话语权的亲属。 其二,嫌弃同学送礼送的少。 同学逢年过节给领导送的化妆品比较低端,一整套三百余元。 而别人送给领导的一瓶眼霜,就是七,八百元! 冀鋆觉得,其实,这个领导也不是缺这几百元的差价,但是,这样的人,一是心胸狭隘,认为同学轻视她。 在冀鋆看来,大家的经济实力千差万别,只要心里有领导,多点少点也不必要在意。 但是,偏偏世上就有这样贪得无厌之人!那么就得想其他的 法子应对。 比如,将职场霸凌的证据递到上级领导的面前! 比如,依照组织程序逐级反映问题! 再比如,一哭二闹三上吊…… 如果都走不通,实在不行,就咬牙硬挺着! 反正我为单位工作,又不是为你工作! 然而,很不幸,同学却钻了牛角尖! 同学的牛角尖差点让冀鋆抑郁:同学对领导的刁难可以忽略,可以不理睬,偏偏不理解科室其他人,尤其是没有编制的临时工欺负她! 同学的原话是, “领导欺负我,跟我一样有编制的欺负我,也就罢了,那几个临时工还欺负我!” 冀鋆扶额, 大姐,欺负你跟有没有编制有关系吗? 有编制的打你不疼是咋的? 这算不算另类的“欺软怕硬”? 心累! 众人向二皇子行礼后,冀忞垂眸立在周桓身侧,冀鋆不理会何妃如同吞了苍蝇一般的嘴脸,上前一步向着二皇子福身道, “殿下,您府上的姨娘和嬷嬷在我们这里出了点状况,您看?” 二皇子将目光从冀忞脸上移开,看向冀鋆,似笑非笑地道, “好说,好说!” 好说你个大头鬼! 冀鋆心里暗骂,虽然美琳和苏瑾死了,大快人心,但是,她们也终究是两条人命,也是你二皇子的人,就这么,这么,轻描淡写? 冀鋆瞥了一眼死不瞑目的美琳,心中默念, “美琳啊美琳,你听到了?你心心念念托付终身的男人,在你死后,连点必要的尊严和脸面都没有给你留!你如果长点心,就记得把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带走!下辈子别老盯着他,你说,这位二皇子除了身份,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二皇子看向何妃, “爱妃,你带着邹侧妃,洪姨娘和苏嬷嬷回府去!” 何妃心下一凛,这是将她打发走! 何妃心下暗恨,然而,她既为皇子妃,自然要承受别人不能承受之重! 这是她的荣誉,也是她的责任。 她既要为美琳和苏瑾讨个公道,更要为殿下排忧解难! 如此,冀忞就是必须要牺牲的那个! 她也不愿意,冀忞毕竟与她无冤无仇,可是,谁让冀忞命格不好呢! 贤妃娘娘,洪侯爷和他的儿子,还有美琳都这样说,还能有错? 自然不能! 冀忞就是一个“祸水”! 只有帮殿下将冀忞牢牢制住,才能保大周平安,保殿下鸿运! 冀忞既然是礼国公和镇远将军的血脉,就应该顾全大局! 美琳和苏瑾不能白白死去!必须用美琳和苏瑾的死将冀忞拖下水!帮助二皇子殿下成就大业! 昨夜,殿下托付我的事情,我必须要办得明明白白地! 美琳,苏瑾,你们不会白白死去的!你们对殿下的大业有恩!我会在以后跟殿下说,给你们死后的尊荣!将来殿下登临大宝,会追封你二人,即使不能进皇家宗祠,也会在史书上记载你们的事迹! 美琳,苏瑾,你们虽死犹荣! 虽然,我曾经想过让你俩去死来陷害冀忞,但是,天地良心!你们如今的死,真的不是我动的手! 哦!对了,一定是殿下偷偷动的手!然后栽赃给冀忞的! 要不,冀忞摔个镯子,怎么她们两个就死了! 一定是殿下的人本来要“摔杯为号”,结果,被冀忞的摔镯子的声音误打误撞了! 没有关系,殊途同归! 想到这里,何妃顿时觉得自己非常的无私,非常的伟大,也非常的忍辱负重!她挺了身子,微微福身应承下来。 接着,何妃又正色道, “殿下,美琳和苏嬷嬷因冀忞而死,还请殿下为她二人伸冤!” 二皇子闻言挑了挑眉,心头涌起一阵怒火! “大师”说,美琳和苏瑾如果有一日“爆体而亡”,就是说明,她们体内的“葡涟”失去了作用! 失去作用的“葡涟”一无是处! 不过,作为曾经滋养过“葡涟”的肉身在十二时辰之内还有些用处!说不定可以找出促使她们二人“爆体而亡”的原因! 毕竟,因“葡涟”爆体而亡,极为罕见。即使所古族圣女,巫师,长老级别的人,也只是听说的多,见过的少,更多的人闻所未闻! 二皇子此次让美琳和苏瑾来“激怒”冀忞和冀鋆,也是存了这个心思,看看姐妹二人能不能任他驱使。 美琳和苏瑾已经废了,但是,此事不能大肆宣扬,毕竟,皇子用“蛊”,是大忌,足以万劫不复! 此刻,二皇子想让何妃低调地带着美琳和苏瑾离开,可这何妃却偏偏不接这个茬,你说气人不! 冀鋆看着何妃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二皇子的脸色跟死了爹一般的难看,就知道何妃拍马屁拍马蹄子上了! “冀大小姐,你笑什么?” 何妃冲冀鋆怒目而视。 冀鋆莞尔一笑,眉目灵动,清丽的面容犹如山茶花缓缓绽放, “哦,我忽然诗兴大发,想吟诗一首!” 何妃不屑地嗤笑一声, “就你?还吟诗?你会吗?” 冀鋆看向二皇子, “殿下可有兴趣听听小女的拙作?” 二皇子抬手示意可以。 冀鋆笑吟吟地看向何妃, “门前一根葱,” “站立大饼中!” “马上来勺酱,” “吃得兴冲冲!” 何妃,“……” 这,也是诗? “姐姐……” 身旁传来邹侧妃虚弱的声音, “何妃姐姐,冀鋆说你是根葱……”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二十章 何妃要当一头大瓣蒜! 何妃听邹侧妃有气无力的一番话,顿时醒悟过来冀鋆“诗”中的讥讽之意,不由得火冒好几丈。 何妃满脸胀得通红,羞愤地冲着二皇子道, “殿下,她说臣妾,说臣妾是,是根葱!” 二皇子不耐烦地皱皱眉,还未答话,冀鋆秀眉一扬,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要不然怎么办?要不然我说您是头蒜?还是头大瓣儿蒜?这样你就满意了?其实吧,依我说,何妃娘娘啊!您可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双脚不踏四季尘!您看看,那葱秀丽挺拔的,不比那大瓣儿蒜要漂亮多了,是不是?” 芍药煞有介事地点头, “嗯呐!在俺们家那边,夸小姑娘长得好,都说,长得跟小葱似的!可没人夸谁象头蒜!不过小姐,也许是京城的小姐们喜欢蒜?也说不准哈!” 冀鋆严肃地点头,表示此话很有道理, “是啊,是啊,是我等孤陋寡闻了!唉,也是我狭隘了!您要是非得努力当头大瓣儿蒜,我也不反对!看在殿下的面子上,我自然是同意的!其实,大瓣蒜有大瓣蒜的好处!” 芍药忙不迭地接道, “可不是嘛!俗话说,冻不死的葱,旱不死的蒜!大瓣蒜是个宝,常吃身体好!吃葱不吃蒜!肚子爱捣乱!七月葱,八月蒜!大蒜塞鼻中,清热解毒又祛风!娘娘!您真是懂庄稼的好把式!难怪您要当头大瓣蒜!您肯定是头好蒜!” 冀鋆重重点头, “好蒜!” “谁说要当大瓣蒜了!” 何妃真的是被这主仆煞有介事地一唱一和给气狠了, “冀鋆!你,你怎么敢!我是皇家的儿媳妇!你如此辱没皇家,你就该被处死!我,我还可以诛你的九族!” 冀鋆面露惊恐,瑟缩了一下道, “何妃娘娘您可别吓唬我啊!我好害怕呀!娘娘,您还知道您是皇家的儿媳呢?您既然口口声声说辱没皇家是重罪,那我就跟您掰扯掰扯,您这一出出的做派,有哪一件不体现了皇家的威严和气派?哪一件不是在给皇家抹黑?” 何妃, “你——” 冀鋆打断她, “别你呀我呀的,您想想,您也是商户女,我也是商户女,商户女何苦为难商户女!您倒好,您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到了我的店里,一不吃二不喝,上来就来找茬!然后呢,一言不合抬手就打!二言不合张嘴就骂!您这就叫皇家风范了?无规无矩,于理不合,依我看,您这才是给皇家抹黑!万岁如果要是知道了您这商户女这般上不得台面,怕是要后悔给殿下找这门亲事!” 何妃最不愿意别人提她出身商户,而冀鋆一句一个“商户女”似乎将何妃全身扒了个精光! 何妃见二皇子的一脸铁青,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跟冀鋆纠缠,肯定讨不到好了! 何妃此刻后悔极了,她如果知道冀鋆竟然敢当着众人下她的脸面,她说什么也不会惹火烧身! 冀鋆冷眼看着何妃的局促不安,内心很是畅快! 开玩笑!我给你留脸面? 我今儿不当众把你的底裤扒下来!你就不知道什么人该得罪,什么人不该得罪! 真以为靠上了二皇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幼稚! 二皇子如今还想靠着我和忞儿找秘密,谋大事,他不说把我们供起来,起码也得哄得我们心情舒畅! 好死不死的,你何妃偏偏要做这个出头鸟,那就做吧! 何妃觉得已经颜面尽失,可是还想再挣扎一下,做悲愤状大声道, “美琳姨娘和苏瑾嬷嬷都死了!” 冀鋆耸耸肩, “可是,她们的事死跟你是葱还是蒜有啥关系?” 何妃,“……” 你少说两句行不? 二皇子被冀鋆跟何妃吵的脑壳儿直疼。他此刻还想对拉拢冀鋆和冀忞。如果能够帮他成就大业,牺牲一个何妃,甚至让出这皇子正妃的位置,他都愿意,又何必为了眼前这点儿小事,让姐妹二人不高兴? 但是当着大家的面,二皇子也不能够太不给何妃颜面,毕竟何妃是他的正妻。 何妃没有面子,也等于是当中扇自己的脸。于是二皇子果断各打五十大板, “爱妃,你今天带着侧妃和洪姨娘等人过来,一不留神跟冀家小姐起了争执,洪姨娘和苏嬷嬷不幸出了意外,你也有责任,毕竟是你把她们带出来的。不过,我听说冀家小姐跟洪姨娘素来不睦,想来她们之间起了口舌之争,加重了二人的病情。冀家两位小姐也是有错的。这样吧,看在本皇子的面子上,咱们各让一步,爱妃,你带着人回府。我有事情找桓世子和冀家小姐” 这是下令赶人了! 冀鋆福身表示接受二皇子的“训诫”。 何妃无奈,只好带着人悻悻离开! 冀忞看见二皇子做出一副谦和且礼贤下士的模样,心中不禁冷笑。 如果不是因为亲眼看见美琳和苏瑾在他面前爆体而亡,如果不是知道美琳和苏瑾二人身上有“葡涟”,且此刻她二人身上的“葡涟”已经毫无用处! 且二皇子更加意识到,自己和堂姐有了对付“葡涟”的方法,且有了解开自己身上秘密的可能,二皇子才不会这般的低声下气! 可见,尊重,谈判也是要在武力值均等的前提下才能够进行,否则如前世一般,一强一弱,可不就是我我为鱼肉,人为刀俎? 冀忞暗想,堂姐有仇必报,甚和我心! 冀鋆此刻也是这般想,我看你不顺眼,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有什么藏着掖着的? 冀鋆想起在前世的时候,自己的一个好姐妹私下里喜欢写一些小网文,把欺负她的同事写进了网文里。 当然网文里面,欺负她的同事真是凄惨无比,最后不得善终。 知道内情的,看到文章的,尤其是也被那位同事欺负过的,无不拍案叫绝,直呼大快人心! 欺负她的那个人知道了,气得有苦说不出,竟然病了! 另一个小姐妹知道之后,吓得花容失色,于是劝告这个写网文的小姐妹道, “天呐,你,你可要小心啊!你写这个网文可千万别让你们单位那些坏人看见!如果看见了,岂不是要报复你!” 写网文的姐妹,颇为无奈地看着她, “我没写之前,她也没少欺负我啊!换句话说,如果不是因为她欺负我欺负得太过分,我至于写网文骂她?我白天得辛苦上班,晚上回家码字儿,每一天为了满足催更的粉丝日日上传两千到四千字,我容易嘛!我费这么大劲儿,我还不让仇人知道,那我写个什么劲儿?我报个什么仇?” 因此,此刻冀鋆看着何妃忍气吞声地带着人抬走了美琳和苏瑾,心中无比畅快! 看起来老天是开眼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能够让真正害人的人在她面前自食恶果,玩火自焚! 帮助害人的人也偷鸡不成蚀把米,肉没吃到惹了一身骚! 说明,老天也更加愿意看到正义不迟到,报仇要趁早! 二皇子见何妃等人离去后,神情忽然变得阴沉,他上前一步,看了看周桓,忽地勾唇一笑,眼中全是玩味与讥讽,他低声对冀忞道, “你还真以为区区一个江夏世子就能护得住你吗?你要知道,只有一服本殿下,本皇子才能护得住你!” 冀忞淡淡一笑,唇角滑过一丝冷意,也低声回道, “殿下此言差矣,桓世子,无论从前还是现在,桓世子始终是桓世子!没有进一步,也不会退一步。可是殿下却不一样。” 二皇子心下一凛,沉声问道, “此话何意?” 冀忞抬眸,静静地看向二皇子,目光沉静,眸底幽深,犹如万年寒潭,令二皇子背脊泛起丝丝冷意。 冀忞缓缓开口, “殿下若能进一步,倒还好说。万一进不得,殿下可还退得了吗?”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二十一章 忽悠二皇子,给洪逑滨埋坑 二皇子听冀忞话里有话,而且隐隐约约指向他向往的那个位置,语气又十分的笃定! 二皇子内心一阵慌乱,又一阵阵的恼怒。 慌乱的是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竟然被冀忞大喇喇地说中了心事。 恼怒的是,冀忞说到这些的时候,竟然没有惶恐,没有敬畏,更加没有讨好! 不应该啊! 冀鋆走近二皇子,轻声道, 如果您发现内容有误,请您用浏览器来访问! 无论是不是涉及自己部门的工作,肯定都要谨言慎行。 可万一,万一对方没有正常人的脑回路,对方就是不按套路出牌,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就是要拧着劲地搅和,你能怎么办? 冀鋆记得前世有个学姐的领导,就是一个脑子糊涂,智商总不在线,情商余额也常常不足的人。 起初,还认真地写了满满六页纸逐一解释请领,发放的细节。 何况,还有,李宓和堂姐暗地里准备的一些江湖人士。 “殿,殿下,对,对不住,小的这几天感染风寒,嗓子难受极了!咳咳咳!咳咳咳!” 如果这样,可不是不如周桓么! 接下来,二皇子忽然被一个念头惊出来一身的冷汗! 只是,耳朵还是“嗡嗡嗡”的,好像,身边的人都离自己很远。 对于皇家人,冀鋆一向很谨慎小心,对方智商在线还好说,一切都有迹可循。 不应该是这样的表情啊! 之后好长一段时间,这个科室领导都没起“幺蛾子”! 因此,冀鋆得出结论,对于这种脑仁明显需要用“六个核桃”滋补的人,千万不能用“谋略”,“道理”,“格局”,“方法”等概念去解毒。 哈哈!好开心!幸灾乐祸有木有! 但是,幸灾乐祸不是冀鋆的目的,不能得意忘形! 冀鋆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可是,这位领导根本不看,依然“开除”!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他二皇子就得跟自己的几位叔叔伯伯那般,要么破釜沉舟,最后兵败人亡! 要么,这一生,或是被软禁,或是被边缘,或者是被无视…… 最后,由这名成员领回来之后,再由每个收到物品的科室人员签字。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冀忞见二皇子没有预想中对自己这番话的怀疑,心中稍稍安定一些。 二皇子被这充满洪荒之力的“雷霆之咳”震得脑瓜子“嗡嗡”地! 单位正面临上级部门的财物,国有资产方面的检查,这个时候,相关领导都是小心翼翼地做好准备。 既然众所周知,难道不应该对他毕恭毕敬,曲意逢迎? 可是,二皇子却未必有前世的好运道! 可是,洪逑滨不一样,洪逑滨是他的那位“教主贵人”引荐到他身边的,洪逑滨没有必要为了哄他高兴而信口胡诌。 就一条,让她闹心,干就完了! 于是,冀鋆冲着芍药使了一个眼色。 就是“装”,这段时间也得“夹起尾巴做人”。 唉!虽然不能唱,可是,用这个练练声,也好! 于是,毫无悬念地,这位领导跟科室的一位成员起了冲突,而理由竟然十分“无厘头”: 这个成员曾经负责了全科室十余人的办公设备的发放,前后约有三个月。 发放一些如笔,洗手液,消毒液,手套,口罩,等等。 二皇子下意识地捂住耳朵, 二皇子在脑袋里面对着洪逑滨转了好几圈,可也只是转了好几圈,然后,就想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了! 冀鋆看着二皇子跟自己的堂妹在那里嘀嘀咕咕,还一脸不善地看向周桓,心中就知道没有好话。 这位领导那时候不知道被什么人灌输了什么“虎狼之词”,非说科里负责发放物品的同事“贪污”,要将其“开除”! 天降大祸啊! 这名科室成员当然不能这样忍受,于是,只能自证清白。 二皇子感觉已经胀得老大的头,好像又缩回来了。 “从省里派来了核查国有资产的督导组,我希望单位将我的事情呈递给督导组,我总共发了六百余元的物资,就算是我贪污了,不知道能立案不。如果不能,就将全单位所有这段时间发放的物资全都查一查吧!” 二六零五:f七零零:四三:六零零零::六ab 成员直接找到纪检委,对纪检委领导道, 除非…… 可是学姐的领导偏偏脑回路跟众人不一样,她觉得她“身正不怕影子斜”,或者,“背有大树好乘凉”。 难道…… 她自己是重活一世的,占了一些先机,可是如果二皇子也是如此,她就必须要加倍小心。 芍药运气运得满脸通红!落在心慌意乱的二皇子的眼中可不就是“风寒”,还是挺严重的“风害”! 不!这哪里是“风寒”,怕不会是“肺痨”? 一想到有可能是“肺痨”,二皇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的丫鬟从乡下来的,嗓门大,规矩学得也不好,惊到殿下了,唉,殿下的身子也是弱点,运气也是差点,怎么就被这咳嗽给吓到了呢?殿下保重啊!” “你轻点!” “殿下,您没事吧?”冀鋆忙上前做担心状。 冀忞看着二皇子的神情虽然看似平静,甚至是漫不经心,但其实她在目不转睛地捕捉着二皇子的神色变化。 无论是上下级之间,或者科室内部,部门之间,即使有再大的矛盾,此时也要偃旗息鼓。 “没事!”二皇子气呼呼地瞪了冀鋆一眼! 冀鋆又如被惊到的小鹿一般瑟缩了一下,满脸歉意地道, 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无论前世和今生,周桓都还是稳稳当当的江夏世子。 胸腹一起用力,气沉丹田,一股磅礴之气,自下而上,排山倒海般一跃而出! 每次发放,都是按照人头写好每人需要的份数,科室领导签字,上级负责领导签字。发放科室领导签字。 总之,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 然后,据说,学姐科室的领导被纪检书记大骂一顿,此事不了了之。 江夏郡王和广宁郡王也不会如前世那般缩手缩脚。 好歹他也是储君的人选之一!难道不配得到她的恭敬? 冀忞毫不退缩地看向二皇子,平静得好像眼前之人,只是一个普通的路人甲。 看着二皇子慌不择路地寻了个椅子径直坐下,冀鋆忙命人奉上茶点。 然而,这些话落在二皇子的耳中,二皇子想当然地认为冀忞是在嘲笑他“自不量力”! 冀忞已经认定了他二皇子争不过其他的兄弟,而且,在其他兄弟登基之后,他连如今的位置都保不住! 一共累计数额约有六百余元的物资。 冀忞指出他想当储君,想将来君临天下,也不奇怪,他是目前的皇长子,他说不想当太子,才没有人信呢! 二皇子想当未来的皇上,天下应该没有人不知道。 芍药心领神会,顿时扯起她的大嗓门一顿“咳咳咳!” 芍药也适时地停止了咳嗽。 或者…… “殿下,何妃娘娘等人今儿不请自来,想必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殿下可要小心,如果有人对殿下说,您可以那样那样,您可千万要留神!” 二皇子一手捂耳朵,一手捂着口鼻,连连后退! 虽然前世二皇子侥幸逼宫成功,但是,今生,二皇子已经失去了许多前世的先机,就目前的形势看,即使他如今有实力逼宫,也很大程度上不会如前世般那样顺利! 边境尚无动荡,李家军此刻严阵以待。 假如,京城出事,李家军完全有实力,有精力派兵驰援! 洪逑滨告诉他,梦见他登基为帝! 洪逑滨看向他的眼神不容置疑,且洪逑滨跟他身边侍奉的下人不一样,下人是他的奴仆,自身死活,甚至家人的命运都在他的手里。 二皇子放下捂耳朵的手,狐疑地看向冀鋆,眼中写满了不解和戒备。 冀鋆无辜地眨眨眼睛,压住气息,控制好喉间的气流速度,确保虽然离二皇子不近,但绝对只有二皇子一人能够听到, “殿下,何妃娘娘难道不给您讲讲生意场上如何“做局”?殿下可听过一个“淫梦戏猴局”的故事?比如,蛊惑您或者何妃娘娘的人就一定只跟您说了那些话?殿下,防人之心不可无,殿下不妨去了解一下这个故事,再来我“好邻居”品尝卷饼。” 她要在二皇子的心头种上一根刺,这根刺,就是洪逑滨的催命符!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二十二章 二皇子有所动摇 冀鋆在前世曾经在网络上看过「yin梦戏猴局」的这个故事。 整个故事比较曲折,利用人性贪婪的弱点,引人一步步入局,最后深陷泥淖,不可自拔。 此刻,说实话,冀鋆也很难完整地将这个故事给二皇子讲解出来。就好像,前世很多人都看过「四大名着」,可是,除了狂热的爱好者,或者是潜心研究名着的人,再或者专注于此类学问的人,鲜少有人能将「四大名着」里面的每个故事,每章内容都记得一清二楚。 然而,这并不妨碍冀鋆拿来「引用」。 书中对二皇子的描述不多,但是,凭他能「弑君弑父」这一手,狠毒是一定的。 至于狡诈,啧啧,冀鋆还真没看出来。 原本以为跟司马懿那样的人物,如今一看,跟老谋深算根本不搭边。 冀鋆觉得二皇子更像是一个被一些不怀好意的有心之人哄骗的「出头鸟」! 毕竟,如果,按部就班,等着皇上最后确定储君,他们可能得不到什么。 可是,将宝押在二皇子这个「没头脑」加「不高兴」身上,万一事成,他们都能分一杯羹! 二皇子此刻也对冀鋆胸有成竹的模样有所触动,她说的那个什么「局」,他闻所未闻,可是,在这样一个小女子面前,他能承认他不知道? 当然不能! 而且,看冀鋆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更加不能再冀家姐妹和周桓面前露怯! 二皇子佯做淡定地开口, 「愿闻其详。」 冀鋆一见二皇子装模作样的镇定就猜到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啥!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以接着下面的戏开场才重要啊! 冀鋆又上前一步,此刻,距离二皇子,不足两尺。 这个距离,冀鋆可以更好地控制声音的高低和语速,主要是确保音色令二皇子舒适,而内容又不为周围人所听到。 「殿下!」冀鋆声音清冽,如林中欢畅流淌的溪水, 「当今万岁春秋鼎盛,虽太子不在,可是皇子也非殿下一人,此人几次三方挑动殿下做出格之事,小女子认为此人即使不是其心可诛,也是居心叵测!殿下当真一点不曾怀疑过此人的心思?如果他只是愚蠢且愚昧,或者还可以理解。可是,如果他是深思熟虑之后,他又有何把握保证殿下事成?一旦殿下事败,殿下当如何自处?」 皇子不是你一人,其他人都没动作,你急吼吼地冒出来,不怕你的皇上老爹用你「杀鸡儆猴」? 二皇子虽然脑子不是特别灵光,但倒也不傻。自小在皇家长大,没吃过猪肉,指定见过猪跑。 从小,也随着太子兄长跟着大儒学习治国救世之道,当然,他的太子兄长肯定是要被额外在东宫开小灶的。 而他呢,学习也不过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马马虎虎。 即使是这样,皇家手足之间的明争暗斗,朝堂上文武百官的勾心斗角,君臣之间的相互制衡,宗室勋贵清流新贵这些人之间的暗流汹涌…… 二皇子并不陌生。 太子在的时候,他从来不曾想过那个位置。 如今太子不在了,有一拨又一拨的人,整日介在他的耳边嘀咕,能不动心? 起初刚动心的时候,二皇子是胆怯的,是浅尝辄止的,内心是可有可无的。 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鼓动和吹捧,二皇子也逐渐开始膨胀了! 舍我其谁! 没有人提醒他,这一切最后说不定只是一场空! 「教主」告诉他,会帮助他! 洪逑滨告诉他 ,天命所归,他将是下任的君主! 可是,如今,这个冀鋆告诉他,这一切可能是个「局」,是个「骗局」! 二皇子抬眼看向冀鋆,从薄薄的嘴唇里吐出两个字, 「胡说!」 没翻脸! 没气急败坏! 没摔门而去! 那么就是听进去一些! 冀鋆想起前世那些被「忽悠」着买「保健品」的那些人,很多人被骗去了很多财物,甚至还有他们的养老钱,看病钱,但是,不得不说,「骗子」也有他们的高明之处,主要之一就是拿捏住了他们的「软肋」! 有的人想治病! 有的人想长寿! 有的人想靠着「囤积居奇」赚钱! 或者还有的人有其他形形***的目的…… 总之真的是应了那句话:「无欲则刚」。 冀鋆想着前世网络上介绍那些「大师」忽悠人的模样,煞有介事地对二皇子微微一笑,道, 「殿下不信也在所难免,殿下手下也高手云集,不妨去好好调查一番。别的不说,就说上次在殿下的别院吧,殿下可是做了一笔赔本的买卖,您不信我,总得信您的钱袋子吧?您说,有没有可能,是有人做了一个局,由三殿下将您的钱套走,然后,那个人再从三殿下那里获得分红!啧啧!这些,在俺们商家常见极了!」 见二皇子不语,冀鋆再接再厉, 「别的不说,前阵子,有个酒馆的老板买通了我的一个伙计,要我们店的一份卷饼套餐的配方,我的伙计对我忠心耿耿啊!于是,我将计就计,就让伙计给了那个人配方,那个老板给了我这个伙计一大笔钱!伙计全部交给了我,我也没亏待他,赏了他十几两银子!殿下,您看,有没有这个可能?」 一提起被三皇子「刮」走的那些资产,二皇子的心就直抽抽! 冀鋆继续插刀, 「殿下,您如今是皇长子,您应该努力为万岁分忧解难,多在万岁面前好好表现,如果能够建功立业当然是最好,实在没有建立功勋的机会,就好好孝顺万岁和皇后娘娘,友爱兄弟。可是您如今被女干人蛊惑,没有啥能拿得出手的业绩,自己家的资财又损失大半,您说,万岁会不会因此怀疑您的能力?假如万岁真的开始担忧您的能力,依小女子看,您还不如啥都不做来的安稳,多做多错,不做不错!」 二皇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起来! 是啊!他这么折腾,闹得一身狼狈,他那几个弟弟可好,啥事儿没有! 哎呀,难道,是他们几个联合起来,故意给自己下套,让自己脑袋一热冲到前面去出丑,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嗯,有这个可能! 源浅也曾经提醒过他,说不能全信洪逑滨的话,可是,他那个时候还觉得源浅「呱噪」,如今,这个小女子也这般讲,看起来,不无这个可能! 冀忞和周桓见冀鋆和二皇子在低声说话,很配合地没有打扰,而是静静地守在一旁。 此时,门外走进一人,冀忞一见,不由得浑身紧绷,手不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是他!洪逑滨! 洪逑滨脚步匆匆,他不知道为何美琳和苏瑾会成了那个样子! 洪逑滨一反常态,顾不得回淮安候府跟洪培菊商量,匆匆赶到了「好邻居」,要查看一番。 周桓对洪逑滨无甚印象,但是,见冀忞神情有异,遂暗暗戒备。 冀忞缓过神来,悄悄招手将芍药召至身边,低语几句。 芍药看向洪逑滨,面露喜色。 周桓不解,可是冀忞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 他不担心冀忞闯祸,只是有点小惋惜,如果他也能参与进去…… 只见芍药悄悄退至冀忞身后,周桓就看不清芍药的动作了。 然后,从芍药身后窜出来一只小黑狗! 小黑狗简直快如闪电!很多人几乎没有看清楚究竟这个小小的,黑黑的是什么! 因为周桓一直注意着芍药,而且,周桓的眼力和耳力要比常人好上许多,所以,看清了那是一只通体漆黑,唯有一双眼睛闪着光亮,可以与毛***分开来! 小黑狗犹如一只利箭,「嗖」地撞向了迎面而来的洪逑滨! 「啊!」 洪逑滨惨叫一声! 小黑狗已经窜出来门外! 而众人再定睛看洪逑滨,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会这样? 免费阅读.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二十三章 坑,还需挖得再深点! 只见洪逑斌的脸上和前胸沾着许多特别肮脏且难闻的东西,黏黏糊糊,五颜六色,汁水淋漓…… 个别成型且稍微大一点的,看得出来似乎是菜叶子,其余的,都是混在一起的,看不出来什么,也猜不出来什么。 这些象泥却不是泥,比泥浆颜色看起来要「污糟」得多。 洪逑滨的头上,脸上,前胸,还有双手上,都是这些东西。 而且众人看洪逑滨还在不停的抹着嘴,周桓猜测是那个「小黑」撞向洪逑滨的时候,也许准头很好,就恰好撞到了嘴上! 或者,正好碰上那个时候,洪逑滨张着嘴要说话,结果,就这样了! 冀忞看着眼前的洪逑滨,此刻他一反常态,素日里他总是端着文人的架子,对谁都是彬彬有礼,讲起话来客客气气,几乎听不到他大喊大叫,见不到他骂骂咧咧。 假如,洪逑滨仅仅是一个邻居,一个街坊,一个点头之交的乡里乡亲,冀忞相信,绝对没有人能够对这样一个人没有好感。 可是,谁能知道,这副道貌岸然,衣冠楚楚的做派之下,是怎样的一副虚伪,衣冠禽兽的嘴脸! 前世,洪逑滨从家乡投奔洪培菊而来。 本来洪培菊没打算留洪逑滨在府中,毕竟,府中待嫁的小姐们众多。尽管他们之间是堂兄妹,但也是不方便。何况还有冀忞这位暂住于此的外姓小姐。 但是,洪逑滨千里迢迢而来,如何能被轻易打发走。 洪逑滨伏低做小,几乎搭上自己的全副身家,贿赂苏瑾和孙姨娘。 杨氏那里,洪逑滨知道杨氏出身高门,眼皮子不会象苏瑾和孙姨娘那般浅,自己这点子家当不及杨氏的手指头缝里漏出来的「三瓜两枣」! 于是,洪逑滨便对杨氏采取了「攻心」之术。 在洪逑仁的生辰那日,有「大师」说,如若有走失之人的兄弟姐妹诚心恳求祖宗庇佑,则洪氏祖先必会保佑洪逑仁! 「大师」说,要跪满「七天七夜」! 且叩首一千! 洪相林和洪逑渡哪里能吃这个苦? 而且,杨氏也不放心他们,担心他们偷女干耍滑,惹祖宗不满,反倒给自己的儿子招来祸端。 洪逑滨则主动请命,前去祠堂,为洪逑仁叩拜洪氏列祖列宗,恳求祖宗保佑洪逑仁平安归来! 慕嬷嬷悄悄派人假意是照顾公子,其实是监视。 结果,洪逑滨真的坐坐实实地跪了七天七夜!且叩首一千还不止! 如此,洪逑滨顺理成章地留在了侯府! 洪逑滨费劲心机,曲意逢迎,终于获得了洪培菊的青眼。 或者,冀忞想,也许,在洪培菊的眼中,洪相林虽然不是亲生,但总是养在膝下的义子。 可能,在感情上,洪培菊更加倾向于洪相林。 还有,就是,不得不承认,在阴私算计上,在谋划人心上,在心狠手辣上,洪逑滨甩洪相林好几条街! 洪培菊用洪逑滨更加顺手。 洪逑滨在知道冀忞身上的秘密与「血」有关之后,他当时,还只是来侯府打秋风的亲戚,身上又没有功名,在京城里也没有能够依仗的权贵,自然不敢对冀忞直接下手。 但是很快,洪逑滨就找到了法子…… 冀忞想起那段憋屈的日子,身子不自主地颤抖! 「冀忞!冀鋆!你们害我!」 洪逑滨用帕子揩净头上和脸上的脏污之物,气急败坏地喊了起来! 「住口!哪里来的宵小之辈,来我们「好邻居」大喊大叫!来人!把这个乞丐赶出去!」 潘叔上 前厉声呵斥! 洪逑滨气得火冒三丈, 「我是淮安候的侄子!美琳是我的妹子,美琳被你们害死了,我来为她讨个公道!」 冀忞听洪逑滨提起美琳,看来二皇子一眼,只见二皇子两个手紧紧地捂住口鼻,刚想开口,又忙再次捂住! 冀忞心知这个气味确实难闻,不怪二皇子连话都不敢说! 幸好,芍药提前给自己的帕子上洒了点清爽汁水,自己才能勉强做到面不改色。 唉,即使这样,估计也得两三天吃不下饭。 这只是一点点的利息! 前世,洪逑滨从一些精于阴招的江湖人手中买了一些「吸血扁虱」。 然后,洪逑滨很快与美琳勾结到了一起。 那时候,冀忞对任何人都缺乏防备之心,而且,因为胆怯,自卑,疏于与外界联络,但凡别人释放一点的热情,冀忞就会满怀热情地回应。 美琳就利用冀忞渴望友情的心思,刻意接近冀忞。 然后,偷偷放出「吸血扁虱」! 几次之后,冀忞再傻也发现了不对劲,冀忞内心悲愤,她那么信任美琳,给美琳好的衣服首饰,让美琳能够跟玉颜她们一样体面。 可是,美琳却用这么恶心和毒辣的手段对她! 美琳当然矢口否认。 那个时候,洪逑滨就是这样轻飘飘地道, 「忞儿妹妹,你有什么证据说这些东西是美琳的?它们身上写着美琳的名字了?美琳叫唤它们,它们可会答应?忞儿妹妹,饭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说啊!你看看,整个淮安侯府,从主子到下人,也有百十号人,只有你招了这个东西,是不是你招惹了什么邪物?要不,为兄帮你找人做法驱驱邪?」 那时,冀忞看着这对兄妹冷漠,无耻而又得意洋洋的眼神,心如刀绞! 整颗心碎成一片又一片,被那些什么「虱」,什么「蚊」一点点啃食,直至周身冰冷,如坠寒潭! 冀忞收起思绪,朗声道, 「你休要血口喷人!胡言乱语!你简直胡搅蛮缠!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害了美琳?你又有什么证据说我害了你?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每天来我们「好邻居」的人几百人,怎么就你这般模样?你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自己的过错?」 不就是「受害者有罪论」吗? 不就是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吗? 我也会! 曾经在大理寺,冀忞跟周桓查案。 有个人家的小叔子觊觎寡嫂的美貌,结果寡嫂在反抗的时候误伤了小叔子。 可是,婆婆却将儿媳告到衙门,污蔑儿媳与人私通,被小叔子看见,故而「杀人灭口」。 后来,经调查,小叔子欲行不轨的证据确凿后,婆婆却骂儿媳「不知检点」! 「如果不是你长着一副狐媚模样,不是整日介扭着水蛇腰,我那儿子能被你勾引吗?」 冀忞那时愤愤不平。 后来,惩治了那个小叔子,又教训了那个恶婆婆。 然后,帮着女子离开了那个肮脏的门庭,冀忞才算舒了口浊气! 洪逑滨语塞,他看向二皇子,二皇子此刻深吸一口气,放下手,刚开口, 「美琳已经被何妃带回去了!唔——」 二皇子未来得及多说,又不得不喘气,只好再次紧紧捂住口鼻! 冀鋆冷哼一声, 「美琳是殿下的人,殿下还没说什么,你倒跑来兴师问罪!你置殿下于何地?怎么?殿下的后宅,也得你这个大男人来操心?」 诛心啊! 洪逑滨牙根简直要碎掉! 冀鋆的话,轻轻松松地踩到了二皇子的心窝子上! 骗谁呢? 在这里装什么兄妹情深! 还不是为了那滔天的富贵? 还不是因为淮安候送来的两个棋子没有用了,在这里气急败坏! 没有了美琳和苏瑾,他二皇子还有别人! 洪逑滨在这里大喊大叫,几个意思? 当他二皇子死了? 他二皇子的女人,死了就死了,你咋呼啥! 虽然二皇子手捂着口鼻,但洪逑滨还是能感觉到二皇子的不悦。 他连忙解释道, 「殿下,美琳和苏姨娘遭遇不幸,我有些失态……」 冀鋆好整以暇地掩口而笑,轻轻地对二皇子道, 「殿下,您瞧,他又失态了!如果心有丘壑,这一切不是意料之中吗?何来失态?」 洪逑滨,给你准备的坑,还得挖得再深点! 他洪逑滨「算」出你是未来的天子,又因何算不出美琳和苏瑾的结局? 如果美琳和苏瑾该死,他又有何「失态」的理由? 如果美琳和苏瑾不应该死,但是,却死了,他洪逑滨的「未卜先知」还可信吗? 饶是二皇子脑子转得不快,此刻,看向洪逑滨的眼神已经愈加怀疑起来! 免费阅读.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二十四章 洪相林打了洪逑滨…… 冀鋆和冀忞互相对视一眼,均从二人的眼中看出了然之意,。 果然,她们很早就猜测,洪逑滨可能带着前世的记忆。 原来如此,冀鋆心中冷笑,眸底寒意一片。 怎么?前世作威作福,草菅人命,残害忠良,却还是让你享尽了荣华富贵。 可惜没有看到书的结尾,不知道这个洪逑滨的结局。 但那已经不重要了!冀鋆双手暗暗用力,指甲紧紧嵌进肉中,丝丝的疼痛令冀鋆无比清醒和镇定! 既然自己机缘巧合来到了这里,即使前面千难万难,即使这个洪逑滨也有着前世的记忆,占着先机,自己也要将洪逑滨这个祸害死死咬住,直至他如焦贤妃,如美琳和苏瑾那般,咽下最后一口气! 这一世的洪逑滨,有着前世的记忆,不思收敛,不想着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不想着补偿他曾经迫害过,伤害过的人,反而还要变本加厉地助纣为虐! 当真觉得自己是上天的宠儿? 洪逑滨,你真是太狂了! 冀鋆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感到奇怪,为何这个比较重要的大反派人物之一洪逑滨没有在淮安侯府出现。 当时冀鋆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穿书之后,改变了一些人物的轨迹。 如今看来,是因为洪逑滨也带着前世记忆,然后他觉得可以直接抛开淮安侯府,撇开洪培菊,直接与陈拙鑫勾搭到了一起! 但是,冀鋆冷冷地看着洪逑滨,种种迹象表明,洪逑滨的前世记忆并不完整。 假如非常完整,依着洪逑滨那份不安分的心,那份世上没有什么能够包裹住的野心和欲望,洪逑滨会直接找到二皇子身后的那位支持者。 但是,洪逑滨也没有直接去找二皇子,很可能是因为洪逑滨想起来前世的时候,应该是籍籍无名。 二皇子不可能见他,即便是见他,也会把他当成疯子给赶出去,甚至是被有心人杀掉。 为了慎重起见,洪逑斌便采取了迂回的措施。 洪逑滨依着前世的轨迹,通过洪培菊来到了京城。 然后,他用了一些心思说服了洪培菊,不,应该说与洪培菊一拍即合! 洪培菊也一直想借助陈拙鑫实现野心,洪逑滨深知在二皇子登基的道路上,陈拙鑫的重要性。 因此,洪逑滨在洪培菊的帮助下,有计划,有预谋地开始接近陈拙鑫。 洪逑滨顺利地潜伏进陈国公府,苦心孤诣终于得以接近陈拙鑫,继而又获得了陈拙鑫的信任。 此话,就伙同陈拙鑫一起又开始了他们罪恶的勾当! 「冀鋆,你听好了!我这就去衙门告你害人性命!你目无王法,恶毒至极!别说礼国公府的大公子和江夏世子救不了你,就是殿下也不会徇私枉法,也不会包庇你!」 呦呵!这是在这里堵二皇子的嘴呢?以为我要抱二皇子的大腿? 切!二皇子很快自己都要不良于行了! 冀鋆嗤笑一声,毫无惧意地直视洪逑滨, 「姓洪的,有本事你就去告!这里有这么多人,你有本事就派人去请差役和仵作!直接去大理寺也好,去刑部也好,直接把衙门的大人和仵作找来!带着衙役和仵作去皇子府验尸!如果验出来跟我冀鋆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该什么罪过,我冀鋆承担什么罪过!」 冀鋆看向洪逑滨一脸愠怒的样子,很是畅快,敌人越生气,说明敌人乱了阵脚,即使不能给以致命一击,让他堵心,也是好的! 冀鋆说罢施施然坐下,竹叶忙上前端上一盏茶,冀鋆皱眉,有洪逑滨这么一个「发臭体」在这里,啥饮料也喝不下去啊! 竹叶使劲地眨眨眼,冀鋆有点明白了。 于是,冀鋆气定神闲地揭开杯盖,一股子清新怡人的气息扑面而来,顿时将那股子从洪逑滨身上发出来的臭气隔绝开来! 冀鋆小小地呷了一口,又道, 「姓洪的,我在淮安候府也住了一段时日,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我也不知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说实在的,这年头,攀附权贵的有的是!你即使是那根富贵葱,我还不想拿酱蘸你呢!你听好了,本小姐今儿,就在这里等着仵作和差役,谁怕报官,谁就是***的!」 「咳咳咳!」二皇子一口茶喷了出去! 本着二皇子目前虽然是敌非友,但是,在不想让美琳和苏瑾的死因弄得人尽皆知的份上,二皇子就是「敌人的敌人」,因此,也得尽可能保存二皇子的战斗力。 竹叶给冀鋆上茶的同时给二皇子和周桓上了一盏茶,其他人,不好意思,就心里骂洪逑滨去吧! 「洪——咳咳咳!」二皇子刚一开口,好巧不巧,一片茶叶子糊到了嗓子眼,于是又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这里,有一个算一个,最不想报官的只有他啊! 判不判冀鋆有罪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人知道他二皇子的侍妾身上有「蛊」啊! 二皇子身边的小厮忙忍住恶臭,帮着二皇子抚胸拍背。 冀鋆眉眼含笑,但是开口却厉声喝道, 「姓洪的!你未经殿下同意就想带着仵作去皇子府,你将殿下置于何地?你看看,殿下如果被你气出个好歹,你这就是谋害皇子!我看你有几个脑袋!正好,等着衙门的大人来,我顺带将你告上一状!倒好让众位大人们好好评评理,是我谋害一个姨娘的罪过大,还是你谋害皇子的罪过大!」 洪逑滨看着冀鋆笑眼微眯,容颜如花,脑子里忽然间一阵阵钻心的剧痛。 他恨啊!他恼恨上天不公! 他恨老天为何如此捉弄他! 既然让他记起来前世的事情,又为何不让他全部记起来! 洪逑滨那次大病初愈后,记起来前世的一些事情,可是,那只是一些片段!有很多东西,他却没有办法联系起来。 尤其是眼前这个冀鋆!他在记忆里说什么也找不出来这个人! 他知道冀忞有个叔叔,知道冀忞有个堂姐,但是为什么他对冀忞这个堂姐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洪逑滨恨啊! 冀鋆看着洪逑滨忽然间捂着头,五官都有一些扭曲!心下一片快意! 那当然是因为你洪逑滨作恶多端,你的罪恶罄竹难书,所以老天自然不会永远偏宠着你! 你这一世,让你带着记忆重生,或许是老天给你一个改过 自新的机会,想让你知错就改,让你能够对你曾经伤害的人有所补偿。 不料你竟然毫无愧疚之心,反而为了及早实现你的野心,早早地与陈拙鑫勾结在一起! 你不仅是害礼国公府,害冀家,害我们姐妹,你甚至勾结陈拙鑫,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其中包括卓姨娘的侄子卓悦! 在陈国公府里发现的那些骸骨。那个乱葬岗上发现的那些尸骸,还有,那些被训练成为傀儡杀手的人,这里面都有洪逑滨的手笔! 是他,从前世的记忆中知道,需要用血,用「蛊」,去获取秘密! 但是,如何找到契合的人,以及滋养「蛊」的血,于是他便鼓动陈拙鑫用了这么多的人去做他的牺牲品! 「洪,洪逑滨,你,别闹了!跟我回府!你——啊!」二皇子,终于缓上来一口气,忽然戛然而止!张大嘴巴,目瞪口呆! 一个男子从外面冲进来,拿着 一根棍子狠狠地砸向了洪逑滨! 洪逑滨猝不及防,闷哼一声,捂着后脑勺倒在了地上! 四下响起一片低低的吸气声! 男子满面赤红,双目喷火一般,癫狂而狠决,口里声嘶力竭地喊着: 「洪逑滨,你害死了我娘和妹妹!我要你偿命!」 冀鋆和冀忞定睛一看,均惊诧万分! 来人竟然是洪相林! 免费阅读.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二十五章 让洪逑滨吃点…… 一股子恶臭袭来! 洪相林的棍子上竟然也沾了那些恶臭的东西! 这洪相林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一个棍子啊! 冀鋆看向芍药,芍药一副不服气的模样,然后看看冀忞,冀忞脸色有点不自然。 芍药得意地又冲周桓努努嘴…… 冀鋆,「……」 什么情况? 此时,洪逑滨捂着剧痛的脑袋,拼命挣扎着挺起身子,还没等站起来,将将坐起的时候,洪相林的棒子又接踵而至! 洪逑滨此时顾不得头痛,慌忙躲闪,在地上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堪堪躲过了几下暴打! 然而,洪相林虽然没有练过功夫,但是此时居高临下,占据有利地形,将手中的棍子却是舞得「虎虎生风」! 洪逑滨是个文人,平时喜欢装腔作势,装模作样,附庸风雅,以文人墨客的儒雅风范自居。 论身手,说不定还真不如终日里斗鸡走狗,不学无术的洪相林! 且此刻又处于劣势,又被洪相林刚刚暴打了脑袋,动作难免狼狈而且不灵活。 身上瞬间又挨了好几棒子! 洪逑滨一边护着脑袋,一边大喊道, 「洪相林!你住手!你疯了!」 洪相林双手不停,嘴里恶狠狠地吼道, 「我打的就是你!我打死你这个狼心狗肺,满口谎话,没一句真话的骗子!洪逑滨,你这个大骗子!你骗得我和我娘好苦!你哄骗帮我做世子!你答应帮我娘做平妻!你欺骗美琳妹妹做皇妃!结果呢?结果你把我们害的人不人鬼不鬼!你拍拍屁股啥事儿没有!现在我娘和美琳妹子都死了,我要为我娘和美琳讨个公道!」 又是一顿噼里啪啦,但是,洪相林很显然准头不怎么好,好几下都砸到了地上!木棍和地面接触后产生的巨大冲击力震得洪相林虎口生疼,速度也慢了下来。 洪逑滨借此机会连滚带爬地躲到了二皇子的身后,二皇子想让人将洪逑滨拉开,离自己远点,倒不是他见死不救,实在是太,太,太臭了! 可是,强烈的恶臭让二皇子无暇顾及其他,虽然有竹叶递过来的「香茶」,但是,跟洪逑滨身上的浓厚气味相比,实在是杯水车薪! 二皇子只能和身边的人赶快捂紧鼻子!晕眩啊! 二皇子第一次知道,原来,臭气真是熏天啊! 洪逑滨站在二皇子的身后,洪相林果然不敢再动手。 洪逑滨气急败坏地道, 「相林,你吃错药了?连我都打!我是找冀鋆和冀忞为你娘和你妹妹偿命的,你打我做什么!要为她们讨公道也得打她们去!是她们害得淮安候府不得安宁,害死了你娘和美琳!」 洪相林一手拄着棍子喘着粗气,一只手指着洪逑滨,恨恨地道, 「呸!你才是害死她们的凶手!你就是想让我们淮安侯府家破人亡,你为的是让我们淮安侯府断子绝孙!现在我大哥没了,我现在成了废人!逑渡也病了,洪家就只剩下了你!你的目的根本不是说建立什么功业!你目的是要继承淮安侯府!可怜我以前没看出来你的狼子野心!被你祸害至此!你为了达到你的目的,早日将淮安侯府收到你的囊中,你编了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如今我和我娘被你害成这个样子!洪逑滨,我跟你势不两立,永不罢休!」 看着洪相林手中的棍子,冀忞有一阵的恍惚。 那段被囚禁在淮安侯府的日子里,洪相林就是拿着这样的棍子,在苏瑾的鼓动下,一下一下地打到自己的身上! 她的双腿就是这样被打得血肉模糊! 然后,他们狞笑着,嬉闹着,用盐水冲洗着 伤口…… 再在上面洒上药粉,看着药粉一点点地缓缓止住还在流淌的血液,直至凝固…… 那时,冀忞还天真地认为他们是被蒙蔽了,不知道自己并没有「弑君」。 如今,冀忞明白了,他们才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犯了「弑君」的大罪,而是苏瑾和洪相林那时在泄私愤! 那时的苏瑾和洪相林,已经被洪逑滨唬的五迷三道,他们早已经成为了洪逑滨的走狗和打手,洪逑滨和洪培菊用类似「催眠」一样药物或手段,将淮安候府里面的人,驯化成听话的家禽家畜。 如今,家禽和家畜反抗了! 将棍棒指向了他们的主子! 「打死他!」冀忞内心在呐喊! 她多希望洪相林一棍子就将洪逑滨打得脑浆迸溅! 「都住手!」 二皇子终于缓过来一口气,大喝一声,旋即又麻利地捂住了口鼻! 冀忞从仇恨中回过神来,双手紧紧攥紧椅背,以免自己失态。 这次没有打死洪逑滨,也没有关系,美琳和苏瑾已经死了! 洪逑滨已经失去了有利的臂膀! 洪相林又与他反目,洪逑滨已经四面楚歌,且再让他蹦跶几天! 接着,二皇子挥挥手,随行侍卫一脸窘迫,强忍恶臭上前。 二皇子指指洪逑滨,又指指洪相林,又一挥手,意思让他们将二人带回皇子府。 周桓有心阻拦,冀忞冲他微微摇头。 美琳和苏瑾「染了恶疾」,已经被抬回皇子府诊治。 洪氏兄弟起了争执,没有人出头提诉状,也没有出人命,他这个大理寺少卿还真没有理由。 此刻,冀鋆内心有些失落,就这么,没了? 不行! 忞儿肯定不甘心! 冀鋆从冀忞的眼中看到了熊熊的怒火! 别说冀忞,冀鋆都不甘心! 冀鋆假意低头,悄悄吹起了犬笛。 侍卫此刻已经分别制服洪逑滨和洪相林,一前一后向门口走去。 洪逑滨与两个侍卫走在前面。 此时,迎面有一只小白狗,风驰电掣一般冲了过来! 小白狗在距离洪逑滨约一米处,突然一跃而起,接着,一头撞向洪逑滨! 洪逑滨只觉得一道白影重重地撞向了自己的肚子! 随即,洪逑滨感到了一阵剧痛!手下意识地捂住腹部! 疼! 洪逑滨低头看去,手掌处竟然是鲜红的血渍!那处衣衫业已殷红一片! 阳光直射入洪逑滨的双眼,洪逑滨一阵头晕,恍惚中,他看到苏瑾双目流着血泪,满头满脸的脓血,口 中不停地吐着血沫,向他伸出了满是脓血的双臂! 而双手的每个指头都滴着血,一点点地靠近他,洪逑滨闻到了浓烈的血腥气息! 在苏瑾滴血的指头就要触及洪逑滨脸颊的时候,洪逑滨惊恐地大喊一声,眼前一片漆黑,洪逑滨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好邻居」后堂,因二皇子带着人将洪逑滨和洪相林一起带回了皇子府,所以,冀鋆和冀忞终于可以舒了一口气。 几人一核对才逐渐捋清楚。 原来,是周桓安插在洪相林身边的人,告诉他,洪逑滨害死了苏瑾和美琳。 本来洪相林对洪逑滨就没什么好印象,认为是洪逑滨的到来,令自己失去了洪培菊的欢心。 周桓的人此时与洪相林已经成了「酒肉朋友」加「莫逆之交」。此人又扮成一个江夏郡王家的远房亲戚。 有点身份,还有钱,还会哄着洪相林,一来二去,洪相林就对其无比信任。 这天,苏瑾和美琳来闹事的时候,此人就哄劝着洪相林喝了许多酒。 接着,听到苏瑾的死讯,洪相林不由得火往上撞,直接来找洪逑滨算账! 来到「好邻居」门口,有人朝洪相林身上洒了几滴水,洪相林只觉得一阵清香扑鼻,煞是好闻。 接着,有人塞到他手里一根棍子! 洪相林想也没想拿起棍子冲了进去! 棍子上沾满了跟洪逑滨身上一样的恶臭之物! 「可是,洪逑滨身上的那些东西从哪儿来的?」 冀忞还是有些不解。 芍药道, 「不是小小姐你要我这么做的么?」 冀忞睁大眼睛,指指自己,看看冀鋆,又看看芍药, 「我?我让的?」 芍药点头,无比认真, 「嗯!小小姐你不是说,给洪逑滨吃点苦头吗?」 冀忞使劲咽了一下口水, 「对啊!吃点苦头啊!可是,这,这也太臭了!」 芍药一耸肩,十分无辜且理所当然地道, 「我又找不到药汁,哪里找苦的东西?只能拿臭的顶上了呗!再说,小小姐你也没说臭的不行啊!」 冀忞,「……」 嗯,怪我,少说了一句话。 免费阅读.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二十六章 焦成芳,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焦贤妃病了。 确切地说,她曾经极其希望自己病倒,如此便可以暂时为自己争取一个喘息的机会。 被带到这个与世隔绝的村子里之后,焦贤妃要自己劳作,自己洗衣做饭,日复一日,守在这个方寸贫瘠之地期盼着一个无望的结果。 最初的时候,焦贤妃还心存幻想,或许十三皇子发现了她不在宫里,会派人好好寻找她的下落。 或许,十三皇子会恳求皇上将自己放回宫里,哪怕不做贤妃,只做一个宫女,只要在宫里,在十三皇子的身边,她就心满意足。 再或许,陈拙鑫看在以前十几年通力合作的份上,会帮她一下。 再或许,王氏也会为她奔走…… 然而,无数个日夜过去,焦贤妃彻底绝了一切念头。 皇上将她囚禁于此,定是铁了心。 至于她的儿子,心无城府,贪玩,骄横而又胆怯,此时,怕是对于她失踪后面的原因想都不敢去想,或者,根本想不到。随便一个借口就能把他给打发了,就如同,她作为贤妃的时候,随随便便给那些宫女太监,给那些想获得她的青眼的贵妇小姐们画的一张又一张的「大饼」一样! 她的儿子,随手一个「大饼」,就足矣,根本无需费神! 绝望,彻底击垮了焦贤妃! 此刻,缠绵病榻的焦贤妃深知自己时日无多,想在临死之前见李刕一面。 周桓用探询的目光看向冀忞道, 「你想让世子去见她吗?」 冀忞脸色不虞,想了想道, 「我不想让舅舅去见她,舅舅又不欠她的。」 周桓垂下眼眸,似有所思,但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 冀鋆觉得周桓欲言又止,于是问道, 「焦贤妃没死,我们并不感到意外。忞儿已经猜到宫里的那个已经不是真正的焦贤妃。可是既然,圣上将焦贤妃如此的安排,此时,又为何把她的行踪透露给我们?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圈套?」 周桓郑重摇头, 「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圈套,我觉得,当时圣上只是说为了出一口气,另外他还是怜惜十三皇子。十三皇子是圣上最小的儿子,他不希望与十三皇子成人之后恨他吧,因此留了焦贤妃一命。而且,对于焦贤妃而言,她现在活着未必比死了更舒坦。」 冀鋆认同地点头, 「想来也是。其实最是无情帝王心,焦贤妃一向骄纵跋扈,眼高于顶,曾经万万人之上,随意定人生死,何等的风光与嚣张!而如今,摇尾乞怜,穷困潦倒,了无生趣,如此境况,当真是生不如死!」 周桓道, 「如今我们能够得知焦贤妃的行踪,自然也是圣上的意思,我认为应该是焦贤妃确实是来日无多,那么圣上也许是最后看看焦贤妃那里能否问出一些有价值的消息,另外,也是卖冀家一个人情,或者卖礼国公府一个人情。」 冀鋆点头, 「世子说的有理。」 但是,见与不见,决定权在冀忞手里。 冀鋆看向冀忞,冀忞纪宁想了想道, 「我想先去见见焦贤妃。」 周桓微微愣了一下,随即面上露出欣慰笑意,道, 「好,我来安排。」 简陋的院落,破旧的院门,虽然一眼望去没有什么杂物,但空气中隐约传来的熏香中夹杂一阵阵的腐臭。 冀忞明了,这是在她来之前进行了打扫,而且,为了掩盖气味,用了熏香。 只是,腐臭之物时日已久,岂是这般简单就能驱除的? 何况,有谁能下力气去清扫? 反正自己踏足这里也不会超过半个时辰。 有谁能想到,在这样一个极其朴素的农家小院里,住着一位曾经尊贵高傲的贤妃娘娘。 「怎么是你?」 焦贤妃撑起羸弱不堪的身子,见到眼前的人,不由得,又惊又骇。 眼前的冀忞,跟她半梦半醒时候福远宫里出现的那个「芩美人」重合在一起。 眉眼清丽,容颜秀美,举手投足舒缓大气,笑起来犹如山花烂漫,满室生辉…… 可是,她不喜欢冀忞! 前世,她极其讨厌这个「芩美人」! 因为冀忞的爹娘挽救了李家军! 因为李家军不倒,她「母仪天下」后将李刕禁锢在自己身边的梦想就不能实现! 因为,那个可以改变她命运的秘密在冀忞身上,可是,冀忞就是不告诉她! 她在梦中的福远宫里,折磨冀忞,任手下的苏答应,关常在,宏公公他们打她,骂她! 她给他们下的指令是: 「只要别打死,就行!」 于是,他们用最伤人的话语讥讽冀忞,任由最低等的宫女太监欺负冀忞! 他们用肮脏的,沾满污秽的手去拧冀忞的娇嫩的脸颊,在吹弹可破的皮肤上留下脏兮兮的爪印和红痕! 她任由那些变态的太监在冀忞的房门外便溺,她甚至暗示宏公公故意让那些太监多喝水,然后,一边「哗哗哗」地排泄,一边大声地向冀忞「禀告」事宜。 冀忞和寝殿内的小宫女们被吓得瑟瑟发抖,羞愤得不知所措…… 她甚至派那些变态的老太监,在晚上,在冀忞的寝殿外面,做出各种不堪入耳的声响…… 然后,有个嬷嬷实在气不过,抡起棒子冲出寝殿将那些老太监打跑! 而她转头就将那个冀忞的嬷嬷调走! 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在这个宫里,没有人帮冀忞! 偶尔冒出来一个蠢的,也会从福远宫消失! 她派人有意在后宫各处散播她对冀忞的不满,致使冀忞每到一处,都有人指指点点,避之如洪水猛兽! 是啊,一个是超品的「四妃」之一的贤妃娘娘,一个是刚刚入宫,没有根基的小小「美人」。 这位贤妃娘娘已经广而告之,她讨厌冀忞,谁还能跟贤妃对着干! 不落井下石,不雪上加霜,都已经是善良得不能再善良! 福远宫的人找各种机会和理由磋磨她,她的身上伤痕累累,心头千疮百孔! 看着冀忞在福远宫挣扎求生,她莫名畅快! 而后来,那个「芩美人」的面容逐渐被「妍充容」代替,明明二人的容颜完全不一样! 如今,这清冷秀美的女子真真切切地站在了她的面前,眉眼间有着酷似李刕的痕迹。 冀忞不动声色,她冷眼看着这个曾经也算姿容出众容,且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女子,如今憔悴不堪,状若老妪。 眼前的焦贤妃骨瘦如柴,身上的皮肤就犹如枯老的树皮,每一寸肌肤都透着衰败的气息! 冀忞内心觉得真的是讽刺至极,畅快至极! 冀忞施施然坐在一旁,平静且倨傲地看向满脸哀求的焦贤妃, 「你想见我舅舅,是吗?」 焦贤妃浑浊无神的眼中闪出一丝久违的光亮, 「冀,冀忞,你真的是冀忞!求求你!求求让我见见世子。我这一生心系世子,如今我快要死了,我如能再见世子一面,我死而无憾!我会在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芩美人!我会报答你!」 「报答?求 我?」冀忞皱皱眉,似乎在怀疑自己是否听清楚了焦贤妃的话。 稍顷,冀忞忽然笑了起来,多么讽刺! 今生,自己并未以真面目进宫,焦贤妃还是认出了自己,且认出了前世的自己! 说明,焦贤妃也想起了前世她对自己所做的一切! 那是一段她们共同拥有的经历! 可是,她焦贤妃怎么有脸来求自己? 没有一丝一毫的忏悔和自责,上来就是「画大饼」,开口就是「求人」,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 她忘记了如何让关静秋,苏答应,宏公公他们欺辱,折磨自己的? 她冀忞可不敢忘!就连地府的孟婆都怜惜自己的遭遇,让自己带着记忆重生,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忘记! 冀忞看向焦贤妃因多日缺少滋补而皱纹横生的面庞,双颊塌陷,眼角下垂,更不复从前的风采。 焦贤妃拼劲全力看着冀忞,不敢错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冀忞勾唇一笑, 「焦成芳,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免费阅读.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二十七章 我诅咒你 冀鋆曾经给冀忞讲过《天龙八部》的故事,其中,丐帮副帮主马大元的夫人康敏那段情节,冀忞印象深刻。 冀忞觉得这个「马夫人」与焦贤妃很相像。 同样的自诩美貌无敌,同样的虚荣嫉妒,同样的心狠手辣,同样的最后机关算尽,一无所有! 屋外,偶有微风拂过,吹动破损的窗棂苏苏作响。 房间内,焦贤妃呼吸声浓重,似乎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 冀忞的声音犹如山中溪流,不疾不徐,缓缓流淌, 「那马夫人恨恨地对乔峰道:那天百花会中,我在那白牡丹旁这么一站,会中的英雄好汉,哪一个不向我呆望?哪一个不是神魂颠倒地瞧着我?偏生你这家伙竟连正眼也不向我瞧上一眼。你明明见到我的,可就是视而不见,眼光在我脸上掠过,居然没停留片刻,就当我跟庸脂俗粉没丝毫分别。」 「我再自负美貌,又有什么用?那一千多人再为我神魂颠倒,我心里又怎么能舒服?」 海棠在冀忞的示意下,给焦贤妃喂下一粒药丸,片刻后,焦贤妃的呼吸平稳了一些。 焦贤妃怔怔地看着冀忞,冀忞面容平静,看不出情绪,唯有双眸莹亮,眼底是焦贤妃看不懂的深意。 冀忞停顿片刻,深吸口气,又冷冷开口道, 「你就跟堂姐故事里面的那个马夫人一样,你根本不是真心爱我的舅舅,你只是不甘心!你不甘心我的舅舅因为了别的女人放弃了你!你从头至尾想的是只是把我舅舅当成一个物品,当成你的一个玩物!焦贤妃,你凭什么!我现在就告诉你,在我舅舅的眼中心中,根本没有你的位置!你不过就是京城中千百个普通闺阁女子之一!而我舅舅,是国公世子,文武双全,丰神俊朗,年少有为!是豪门贵公子当中数一数二的人物,你有什么底气要成为我舅舅的唯一?」 焦贤妃嘶哑着嗓子颤声争辩, 「我是真心喜欢世子!我们订了亲!他不可以背信弃义!」 「背信弃义!」冀忞冷笑, 「你与我舅舅不过是议亲,并非两情相悦,何谈背信弃义!好吧,就算是舅舅负了你,那又如何?那只能是你命苦!圣旨赐婚,你希望舅舅置礼国公府上下几百口人命于不顾为你去抗旨,你凭什么这样要求我舅舅!你的脸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既如此,你又为我舅舅做了什么?你又为何没有去圣上面前争取?你倒是赔上你家的侍郎府抗旨啊!你爱我舅舅,你倒是为我舅舅终身不嫁啊!你还可以不记名分做妾啊!你怎么后来还跑着赶着进宫呢?你和我舅舅最多就是个有缘无份,后来一个男婚,一个女嫁,各不相干,如今还有何脸面怨我的舅舅?」 焦贤妃被冀忞问得无言以对。 她当初恨李刕没有抗旨,甚至恨李刕手握重兵,为何不能逼宫! 但是,她确实不曾想过,更加不敢想,自己去反抗,去争取! 冀忞看着焦贤妃错愕的神情,很是气愤, 「你得不到你就要毁掉!你还口口声声说你爱我舅舅,其实你根本不爱他,你从头至尾爱的只是你自己!你爱的是你的虚荣,你的脸面!你但凡爱我舅舅一分,你也不可能对我舅舅,对礼国公府,对我,下那么多的毒手!」 焦贤妃下意识地摇头,她是真的深爱李刕啊! 冀忞继续道, 「我可以告诉你,我舅舅跟你的好姐妹王氏这些年,虽然谈不上情深义重,但绝对是举案齐眉。焦贤妃,这是你心心念念的日子吧?我舅舅身边还有容貌秀美,多才多艺,温柔体贴的陶姨娘和丹姨娘。就是没有你!偏偏就是没有你!」 焦贤妃眼中迸射出恼怒和不甘。 冀忞微微 一笑,定定地看向焦贤妃,似乎在欣赏她的气急败坏, 「你不必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像她们都是庸脂俗粉,她们都配不上我舅舅,能配上我舅舅的就只有你!好像这世上,就只有你焦成芳,才貌出众,其她人都粗鄙不堪!似乎她们在礼国公府就是委屈了我舅舅!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关心我舅舅!焦成芳,你不觉得你自恋得可笑吗?你是不是一直觉都这般目空一切,狂妄自大!」 冀忞上前一步,凑近焦贤妃的耳边低低地道, 「我告诉你,丹姨娘不是普通女子。她是北燎的公主!她的身份,她的才情,她的武艺,还有她的深情,比你好上千倍万倍!丹姨娘为了我舅舅,放弃了公主之尊,甘愿为妾。我宁可让我舅舅以后跟丹姨娘相亲相爱,作伴红尘,我也不会让你再见到我舅舅的一根头发丝!」 焦贤妃喉间涌起一股腥咸,她用力咽了下去,缓口气,不甘地道, 「不!你不能这样!冀忞,求你——咳咳咳!」 焦贤妃被刺激得剧烈咳嗽起来,整个胸膛都象筛子一般在不住地颤抖。 待咳嗽稍微平息一些,焦贤妃倚在床头大口喘着气,说不出一句话。 冀忞站直身子,俯视着衰弱不堪的焦贤妃, 「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去见我舅舅!我要让你一直抱憾至死!」 「我要让你这一生一世的算计彻底成空!你将带着你所谓的痴情,眼巴巴地从天明等到日落,你永远也不会等到你最想等到的人!」 「你将我礼国公府,将我冀忞害得这样惨,我不仅让你今生不会见到我舅舅,我要让你生生世世都不会见到我舅舅!」 「焦成芳,你自私,恶毒,凉薄,狂妄,你愚蠢,傲慢,蛮横,残忍,你害了那么多哀哀无告的人,你手上沾满了鲜血,你的身边围绕着无数怨气深重的亡灵!而你,却毫无悔改之心,你不配得到真爱!更加不配得到我舅舅的爱!」 「焦成芳,我诅咒你,我诅咒你生生世世不被人爱,你也生生世世不配被人爱!」 冀忞说完,转身向门口走去。 「不——要!」 焦贤妃劈裂的声音,穿破喉间的阻隔,在小屋内响起。 「冀忞,陈国公府有个秘密,我告诉你,求你让我见世子一面!」 冀忞脚步没有迟疑,继续向前。 「陈甲没死!我知道陈甲在哪里」 焦贤妃大喊一声,拼尽了全力,随即眼前一黑,歪倒在床上,鲜血从口角缓缓漾出。 京城郊外三十里处,有一片树林,林中草木丰茂,一条小溪蜿蜒穿过。 溪边,冀鋆和李宓带着芍 药等人支起了一个烧烤架,一边准备着食材,一边在此等着冀忞,周桓和周彪。 此地距离囚禁焦贤妃的村落不远。 提起焦贤妃,也谈到了《天龙八部》里的「马夫人」。 李宓感喟道, 「我倒不是同情这个马夫人,我是觉得她养成了这样的性子,也许不完全是生来有之,或许,跟她父母的纵容也有关系。」 冀鋆没想到李宓对此还有点不同的见地,想了想点头道, 「有道理,书中说,她小时候喜欢如邻家女孩那般有新衣服新鞋子穿。她爹爹很是怜爱她,答应她将家里的小羊卖掉后给她买新衣服新鞋子。可是后来,大雪压塌了羊棚,晚上,又来了狼将小羊叼走。她催促她爹去将羊抢回来,她爹就拿着标枪去追狼,结果雪天路滑,她爹摔伤了腿,自然羊没能抢回来。于是,这个马夫人大哭,可是,却并非心疼她的爹爹,而是——」 李宓接道, 「是怨恨她爹没能将羊抢回来,不能换钱给她买新衣服。」 冀鋆点头,神情不免凝重,轻叹口气, 「我小时候也任性过,喜欢的东西,爹娘不给买,也哭闹过。不过,我怎么也不会让自己的爹爹在雪天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想起前世的双亲,冀鋆心下很是黯然,眼中瞬间一片湿润。 想起小时候,自己也有过不懂事的时候,如今,即使万般追悔,也再不可能回头。 只希望父母在那个世界好好生活,照顾好自己,不要挂念她。她会好好的。 李宓见她神色间忽然涌起浓浓的哀伤,以为她是惦念远离京城的爹娘,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冀鋆迅速调整心思,努力舒缓酸涩的鼻腔,将眼角溢出的泪水轻轻擦掉,借整理烤架上的食材,掩饰刚才的失神。 李宓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内心生出万千怜惜,他将自然地上前给冀鋆打着下手,宠溺地道, 「所以,你与焦贤妃那样的人不一样。你不会如她那般疯狂和恶毒,然后,还觉得所有人都亏欠她。理直气壮地无理取闹。我相信你如果遇到故事里的情况,即使冀家二叔想去追羊,你也会拦着不让去的。」 见冀鋆连连点头,李宓道, 「这不正说明你长大了,知道小时候的行为是不对的,有追悔之心,自然也不会再让冀二叔和生气,不正是冀二叔想要看到的吗?」 冀鋆被夸赞得有点难为情,面上浮起红晕,神色有了缓和。 李宓再接再厉道, 「其实,我觉得,焦贤妃和那个故事里的马夫人不大一样。」 果然,冀鋆闻言,好奇地看向李宓, 「为何?」 李宓稍稍舒了一口气道, 「等你见到我爹爹你就知道了。」 免费阅读.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二十八章 没有人亏欠你,我李刕与娘娘也再不相干! 京郊的那处偏僻的农庄,来了一辆马车,马车外面无甚装饰,看上去极为普通。 马车前后,有几个年轻男子骑马随行。 一行人看起来像是普通较为富裕的人家走亲访友的样子。 来到一个农家小院门前,从马车上走下来一个中年男子。 男子身形瘦削,但是脊背笔直,步履虽慢却沉稳扎实,一袭灰袍,如若在旁人身上则会提增老气,可是,在此人身上,却更显儒雅谦和,机具君子之风。 此人就是冀忞的舅舅,礼国公世子,李刕。 从李刕下车后,冀鋆一直目送着李刕走进院子里,眼中全是,怎么形容呢,姑且算作“惊艳”吧! 冀鋆感觉自己好像顿时找到了前世那些“追星族”摇旗呐喊的感觉。 这就妥妥的“叔圈男神”啊! 还有个词叫什么来的,哦,对了!“叔圈天菜”! 就是用来形容如李刕这般的中年男子,有颜,有钱,成熟稳重,事业有成,潜力无限,而又魅力无边! 如果说三皇子也好,宁晓涛也好,虽然俊美无俦,或邪魅,或矜贵,但是,相比李刕却多少差了点——味道。 那是经过岁月沉淀和战争洗礼的味道,周身上下,充满着从容不迫,完美地诠释着宠辱不惊! 难怪李宓说, “等你见到就知道了。” 唉,难怪焦贤妃痴恋了李刕一辈子! 就是自己,啊,不是! 冀鋆记得自己有个小姐妹,曾经有一次在公园里遇到过一位顶流叔圈男神在拍戏。 当时是淡季,公园里没有多少人,而那位“男神”也比较低调,且只是拍一段在公园里等待线人的镜头,大概就是几个“走位”,就可以结束,因此,没有清场。 小姐妹就在这样的情形下,在不足三米的距离内见到了这位“男神”。 小姐妹整整激动了一个多月! 那么近的距离啊!清楚地看到了“男神”掏出打火机,点烟,沉思,踱步,皱眉,吐烟圈…… 哎呀! 小姐妹不厌其烦地跟着冀鋆絮叨了一个月,冀鋆怎么也不能感同身受。 至于吗? 面对冀鋆的波澜不惊,小姐妹依然兴致不减,眼睛还是直冒小星星,一副陶醉的模样道, “你知道吗?以前我一听到“老夫少妻”的婚姻,特别不能理解,但是如今我理解了,假如,是跟这样的男神在一起,“老夫少妻”就“老夫少妻”!我一百个愿意!” 冀鋆记得自己当时无奈地将手里的冰淇淋让给了小姐妹——小姐妹的冰淇淋已经吃光,还没有凉透冲昏头脑的热情啊! 此刻,冀鋆想,要是有杯冰水,就好了. 马车里,冀忞见冀鋆陷入了沉思,有些不安地道, “堂姐,我还是让舅舅来见了焦贤妃,你可是在怪我没有坚持对焦贤妃的怨恨,以为我被焦贤妃三言两语就哄骗住,忘记了从前的伤害?” 冀鋆回过神来,忙笑着回答道, “没有!怎么会!其实,我是理解并支持的。见与不见焦贤妃,决定权在你的舅舅。我相信你不会如此轻易就忘记过去的伤痛,我记得一句话,忘记历史等于背叛,我相信我的忞儿妹妹不会那般糊涂,不会那般是非不分,轻而易举改变立场,经历了那么多还能重蹈覆辙,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冀忞放下心来,有点落寞地道, “如果不是因为焦贤妃说知道陈甲的下落,我才不想告诉舅舅。我觉得让焦贤妃带着遗憾死去,是对她最大的惩罚!可惜,我还不得不帮她完成这个心愿。堂姐,我是不是很没用?” 冀鋆知道冀忞钻入了牛角尖,对焦贤妃的仇恨,使冀忞对跟焦贤妃的这个交易充满了罪恶感。 冀鋆拍拍冀忞的肩膀笑道, “你已经很厉害了!你能够从焦贤妃的口中套出这么重要的消息,多了不起啊!再者,忞儿,你要这样想,其实,我觉得你舅舅同意来见焦贤妃,何尝不是想将他们之间的恩怨做个了断?” 冀忞猛地抬头,双眼瞬间张大,疑惑,了然,痛楚,一闪而过。 不管她是否告诉李刕,李刕都会知道焦贤妃的这个要求。 因此,是李刕也同样想见焦贤妃。 房间内,焦贤妃已经服下了一些提神的药物,同时,也求人为她梳洗打扮一番。 她知道自己如今容颜衰败,怕是连福远宫里的粗鄙婆子都不如,但是,她还是不希望李刕见到自己最狼狈的样子。 至少,脸上没有灰渍,手上没有泥垢,头发整齐,最好,别有白发…… 依稀从门外传来一些久违的声响…… 马车上,冀忞有点忐忑地问冀鋆道, “堂姐,你说,我舅舅跟焦贤妃会说些什么?你想听听去不?” “啊?”冀鋆很是吃惊, “不是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么?” 冀忞眨眨眼睛,无辜地道, “是啊!难道你认为我舅舅能跟焦贤妃有什么不合礼教的事情?” 见冀鋆茫然摇头,冀忞又道, “所以,有什么不能听的呢?” 冀鋆,“……”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是这样解读的?你确定不是在蒙我? 罢了,古往今来,八卦之火熊熊啊! 二人蹑手蹑脚地爬下马车,又蹑手蹑脚绕过李宓等人朝房后走去。 “站住!” 身后传来一声断喝。 二人只好转身,笑嘻嘻地面对来人。李宓沉着脸,明知故问道, “要去哪里?” 冀忞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道, “大表哥,我担心,我担心舅舅,那个,堂姐,是吧?” 冀鋆,“……” 哪个?没这个台词啊! 对上李宓有些不悦,有些委屈的目光,冀鋆心下一软,象做错事一般,低低地道, “担心,世子爷,被美色所误……” “哈哈哈!”周彪忍不住捂着嘴,肩膀直耸。 李宓的脸更黑了。 周桓忙接道, “世子爷的身子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是,内功恢复得较快,耳力异于常人,你们这般去,怕是根本到不了跟前。” 冀鋆和冀忞一惊,瞬间大喜过望。冀鋆脱口而出, “你们也想听墙角?” 周桓,“……” 要不要这么直白? 我们是纯粹的帮忙好吗? 房间内,李刕长身玉立,已经站在了焦贤妃的面前,焦贤妃的眸中已经温柔成一潭春水。 李刕的声音清朗温润, “贤妃娘娘,本世子与你虽曾经议亲,但是,你应该知道,并非因为本世子与你两情相悦。当时,本世子碰巧救了你,但那是因为事出紧急,即使有冒犯之处也在所难免,何况,你我并无不妥。而侍郎府请裴尚书做媒,爹娘也未反对。而后来,圣上赐婚王氏,我礼国公府自觉对你不住,因此,曾经我父亲曾经在圣上面前助你父亲逃过三次惩处,否则,你以为,你爹爹为何资质平庸,才能不显,却又频频出错,却能在侍郎的位置上安安稳稳十余年?” 焦贤妃颤声道, “难道不是因为你对我余情未了?世子?你可知,我知道国公爷为爹爹求情的时候我内心有多欢喜?世子,你心里是有我的?是不是?” 焦贤妃伸出枯枝一样的手臂,试图抓住李刕的衣角,但旋即手臂徒劳地垂落,她这点力气都要积蓄好久好久! 李刕丝毫未动,犹如高山之巅的皑皑白雪,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清冷, “娘娘,您想多了!那是因为我礼国公府对你有些许愧疚之意,圣上也愿意成全,却不想令娘娘执念至此。如果娘娘一定认为我李刕接受圣上赐婚是有负于你,这些年,你通过王氏之手,害了我和我爹爹,礼国公府与你,我与你,也算两清了。从今往后,没有人亏欠你,我礼国公府也不亏欠你!我李刕与娘娘也再不相干!” 两行清泪从焦贤妃塌陷的眼角滚下,心心念念的男子,温润如玉,言语却冰寒彻骨。 “世子!”焦贤妃沙哑着声音道, “我知道你与王氏完全是因为圣上赐婚和父母之命,可是,王氏说你心中有个女子,那人既然不是我,我想知道那人是谁?我不想糊涂着离开这个世界。” 李刕微不可查地叹口气, “你这又是何必?” 焦贤妃哀求道, “世子,我已经把陈甲的下落告诉了你,求你看在我爱你这么多年,求你看在我为了你委曲求全,看在我为了你,抚养容貌酷似你的五皇子,求你看在我满心满眼都是你!你可知道,我在宫里的每一天,都是因为想你,念你,才能有盼头活下去!世子!” 焦贤妃声音凄楚,最后泣不成声。 李刕的身形依然未动,房间内只有焦贤妃的啜泣声。 窗外,几个人也屏气凝神等着接下来的事情。 李刕抬脚上前一步,略低下身,轻轻蠕动嘴唇,吐出了一个名字…… 焦贤妃闻言,犹如五雷轰顶,整个人呆若木鸡!双眼瞬间没了光彩,好像黑夜中的烛火骤然熄灭! 一行鼻涕流了下来,直直垂落到衣襟上,焦贤妃犹然不觉。 李刕后退一步,朝焦贤妃略低头示意,随即转身走出房间。 身后,传来焦贤妃凄厉的哭声……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二十九章 陈拙鑫的双生子会“祝由蛊”? 陈拙鑫这几天心神不宁,眼皮子总是突突地跳个不不停。 夜里还常常会被一些莫名其妙的噩梦惊醒。 他梦见了浑身是血的苏瑾! 陈拙鑫已经知道了苏瑾和美琳暴毙而亡,他知道里面有蹊跷,如果其中一个人突然间死去,或者是意外,两个人,一起死了,这就不可能是意外,只能,是有隐情,甚至是有阴谋。 隐情也好,阴谋也好,是针对谁,陈拙鑫不在意。 陈拙鑫就是那种只要我自己荣华富贵,只要我自己为所欲为,哪管他人死活! 纵然洪水滔天,生灵涂炭,也与我无关。 陈拙鑫冷冷地听着手下人的回报, “国公爷,二皇子府的那些人对美琳姨娘和苏嬷嬷的死讳莫如深。说是二人不知怎地共同得了一种比较奇怪的病,还是可以传给别人的病,但她二人却不知道是谁传给谁的。然后据说二人怂恿何妃和邹侧妃去“好邻居”找冀家姐妹的麻烦,结果,被冀家姐妹气得当场发病。被二皇子带回府里,怕其他人被传染上,就跟众人隔离起来,不久二人便病死了。而且二皇子已经把她们二人的尸身悄悄的处理了。具体下落,属下即使废了特别多的功夫也没有打听出来。” “冀家姐妹?发病?” 陈拙鑫琢磨着这几个字,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他知道美琳和苏瑾的身上有什么,有“蛊”! 碰到冀家姐妹后,发作且丧了命,这不是个好消息! 陈拙鑫眉头紧锁,脸色铁青,简直象一块冰块,尹宏担心地劝慰道, “国公爷,美琳和苏瑾就是一个小棋子,对咱们的大业确实有点帮助,但又不是非她们不可。咱们手里……” 尹宏按下要说的话,陈拙鑫明白,不必多说,且不必说出来。 他们手里有那么多的人可用,何必在乎美琳和苏瑾。 陈拙鑫摇头, “美琳和苏瑾的作用是她们熟悉冀家姐妹,且曾经跟冀家姐妹接触较多,她们身上的蛊已经对冀家姐妹有了识别能力。其他的人是新手,未必达到美琳和苏瑾的效果。而且——” 陈拙鑫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似乎想把胸膛中的郁闷全部吐出去, “而且,之前,美琳和苏瑾能够让冀家姐妹疲于奔命,手忙脚乱,至少两败俱伤。而如今,冀家姐妹毫发无伤,苏瑾和美琳却死了!说明,冀家姐妹很有可能找到了破解“葡涟”的法子。” 尹宏也意识到事情有些棘手,急道, “难道她们身后有高人?冀鋆的娘不是没到京城吗?除了她娘,还有谁?难道,宁安公主没对咱们说实话?不应该吧?县主的血白流了?宁安公主骗了咱们?” 启晴县主为了陈拙鑫不再打旸旭的主意,不得已进宫去见宁安公主。 宁安公主手中有一个“祝由蛊”的秘方。 “祝由蛊”顾名思义,就是能够起到“祝由术”相似作用的“蛊”。 陈拙鑫的双生子陈栋迎和陈栋福是“祝由蛊”最好的载体。 陈拙鑫取得国公之位后,最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破解事关皇家,礼国公,和陈国公等人血脉“秘密”上。 陈拙鑫自己就属于另类,作为庶子逆袭成了国公爷。他坚信,世上除了名正言顺的所古族“圣女”,“长老”或“大巫师”这些人,一定还有别人能够解开这个秘密。 他曾经秘密寻访所古族的能人异士,还真让他找到了几个所古族里有些本事的人。 这其中有人告诉他关于“祝由蛊”的方法。 冀忞被美琳和苏瑾下了“葡涟蛊”。 那么,通过陈拙鑫两个双生子的“祝由蛊”,再通过与冀忞身上“葡涟”同源的人的血液,加上他陈国公的血,还有启晴县主这个与皇家公主拥有同质的血液,破除秘密指日可待! 可是,如今,冀家姐妹如果具备了不怕“葡涟”的能力,甚至清除了“葡涟”,他从前做的一切,都会付之东流! 不行! 他要尽快弄清楚形势是否已经如此严峻! 而此时,陈拙鑫才意识到,他已经跟焦贤妃多日联系不上,之前他以为是焦贤妃在跟他置气。 再早以前,听说焦贤妃跟宫里的一个新进宫的妍充容斗得不可开交。 陈拙鑫当时还曾派人给焦贤妃传过口信,要焦贤妃不要跟后宫的女子过多纠缠。 陈拙鑫当时简直想敲开焦贤妃的脑壳,看看里面是不是进了太多的水! 你有你自己的宏伟目标,不要总是着眼于后宫当中女人之间鸡毛蒜皮的事情。 后宫里那么多的女人,美人犹如百花齐放,你斗得过来? 你焦贤妃要是有勇气,有智谋跟皇后斗得天昏地暗也还可以理解,跟一个新进宫的充容斗得难舍难分,是闲得么? 只能是闲出屁来了! 这是陈拙鑫最后得出的结论。 前来回话的是宏公公,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宏公公见到陈拙鑫,忙谄媚地笑道, “国公爷有所不知,实在不是娘娘要无事找事!您是不知道,这个妍充容有多嚣张,有多骄纵,有多眼高于顶!简直是无法无天!将咱们娘娘呦,欺负得简直,简直,唉!老奴真是看不下去了!” 宏公公唾沫星子乱飞,一顿巴拉巴拉,总之就是妍充容目无尊卑,欺上压下,飞扬跋扈,如果焦贤妃不将这个妍充容的气焰打压下去,焦贤妃以后在后宫将会寸步难行。 陈拙鑫表示真心不信。 焦贤妃什么德性,他最清楚不过。自诩美貌,掐尖要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 陈拙鑫更加相信,是焦贤妃如今没了“候南”这把锋利的刀,不能再用暗黑污糟的手段直接将这位“妍充容”除掉,但是,内心又不难以接受自己如今应该“韬光养晦”的事实。 故而,要通过打压妍充容起到“杀鸡儆猴”的目的。 陈拙鑫实在太过了解焦贤妃,稳坐“四妃”的位置久了,已经是不怎么把他陈拙鑫放在眼里,更加对他的劝诫疲于应付。 能够派身边的宏公公跟自己解释一番,已经是顾念多年的情分,但其实,恐怕是一个字都不会听进去。 陈拙鑫只有苦笑,好在,妍充容,一个后宫的妃子而已,焦贤妃,也是太闲了,斗就斗吧! 深宫寂寞,就等于是给焦贤妃找点事情做。 陈拙鑫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早日将解开那个秘密,大业早成。 然而,直到苏瑾和美琳死了,陈拙鑫这个时候却发现,焦贤妃已经好久没有动静了,而他派进宫去传信的人也一直说焦贤妃在休养。 什么样的病痛能够让焦贤妃养休养这么长时间?而且,所有的宫廷事务全全都撒手不管。 甚至包括十三皇子,也很难见到焦贤妃。 被软禁了? 在一个深夜,陈拙鑫悄悄潜入后宫,见到了焦贤妃。 可是,只一面,陈拙鑫便知道,此人,不是焦贤妃! 焦贤妃,被调包了! 焦贤妃,出事了! “两位冀小姐,我们聊聊好吗?” “好邻居”的雅间,乔装改扮的陈拙鑫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女子。 他想试探一下,一来想看看冀家姐妹的本事。二来,想着或许,跟冀家姐妹合作。 先承诺一些足以撼动人心的好处,至于是否兑现,那就看最后,他陈拙鑫的心情了! 如果冀家姐妹懂事,讨人喜欢,他给她们一定的尊荣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如果不听话,那时,大事已成,棋子作废,去留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美琳和苏瑾出事! 焦贤妃出事! 洪逑滨出事! 宁安公主对启晴县主的血不再迫切! 李刕身体在恢复…… 一切似乎都无甚关联,可是,陈拙鑫却不可遏制地认定, 眼前的两位冀家女子,一定与此脱不开干系! “国公爷,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聊的?毕竟我们不熟。” 冀忞凉凉地开口。 前世,在福远宫,焦贤妃找借口责罚冀忞。 宏公公和苏答应按住冀忞,关常在则上前堵住了冀忞的嘴令她不能喊叫出声。 坚硬的藤条抽打在冀忞的背上,剧痛难忍。 此刻,陈拙鑫前来拜见焦贤妃,正赶上这个场景。 焦贤妃丝毫不加避讳,二人一边谈笑风生,一边观刑。 涔涔冷汗混着泪水,颗颗滴落,冀忞哀求地看向陈拙鑫,海棠扑到陈拙鑫的脚下,求陈拙鑫帮忙求情。 陈拙鑫一脚踢开海棠,满是鄙夷, “我们熟吗?” 冀忞隐去深深的恨意,眸中无甚波澜,她再清楚不过,陈拙鑫不仅不是心怀愧疚,甚至并非真心寻求同盟,不过是为了他的野心,为了他不功亏一篑! 可惜,没有可能! 她冀忞不会答应! 陈国公府里的累累白骨不会答应! 还有,一人,更不会答应! 想到这里,冀忞唇角勾起一个浅笑,眉眼如画,却说不出的疏离和冷傲, “陈国公,如果一定要谈,我这里也有点事情想问问国公爷,您可还记得您的兄长陈甲?” “记得。”陈拙鑫下意识地应道。 他看向冀忞,蓦然间内心突地一颤,猛然有些慌乱。 冀忞直直看向他,似乎已经洞穿他的慌张, “听说,他没有死!”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三十章 沺黎县主是根“搅屎棍” 冀忞提到“陈甲”的名字令陈拙鑫一瞬间的失神,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慌乱,但随即很快恢复了正常。 不过,冀忞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陈拙鑫眼中的慌乱,对,不是惊讶,不是发懵,而是,慌乱。 冀忞更加认定,焦贤妃没有说谎。 陈拙鑫有些傲慢且讥讽地笑了起来, “冀小小姐是在诈我?你说我会这样蠢吗?我现在说我大哥没死,你能奈我何?我不回答你,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冀鋆也知道的确不能将陈拙鑫如何,不过,本来也是出其不意的诈他一下,还有了收获,也不妄想太多。 三言两语就能将陈拙鑫这样的一个大反派搞定,根本不现实。 大反派之所以是大反派,不仅仅是他比别人坏,更重要的是比别人阴险,难缠! 不是所有人都入玉颜那般胸大无脑,即使如焦贤妃那般,手段,心机,智商,情商也都在线。 只不过,跟陈拙鑫这些高手相比,弱一些而已。放到淮安候府的后宅,还是比较能打的! 冀鋆笑道, “国公爷说的对,我们不能将您如何,您来我们这里,如果想吃想喝,您请自便!恕不奉陪!” 说罢,冀鋆拉起冀忞抬脚就要出门。 “且慢!” 陈拙鑫喊住二人。 冀鋆和冀忞脚步未停。 “二位冀小姐,我带来一个人,是你们的熟人,你们跟她聊聊?” 冀鋆和冀忞刚走到门口,只见,从外面进来两个人,一高一矮。 很明显,是那个高个子押着这个身材矮小的,均低着头,看不清模样。 二人都是普通小厮打扮,矮个子小厮一进门,就被高个子小厮揪住头发,将脸孔朝向冀鋆和冀忞。 动作太过突然,竟然将姐妹二人逼退两步,再次回到房间中! 姐妹二人定睛一看,震惊不已! 沺黎县主! 沺黎县主的嘴巴被布堵住,满脸写着惊恐! 看到冀鋆和冀忞,沺黎县主的眼中顿时升起希望! 然而接下来,沺黎县主又有些懵,冀鋆和冀忞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眼睛看向了别处。 “这位跟你们不禁熟悉,而且,与冀小小姐还是亲戚,咱们可以坐下来聊聊了?” 陈拙鑫笑眯眯地看向冀忞,尽管笑意不达眼底,但是,却很笃定。 他知道沺黎县主与二人不睦,但是,那都是女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 冀忞当真见死不救,别说周彪这护妹妹的标杆跟冀家姐妹会恩断义绝,就是李宓的内心也会被扎上一根刺! 果然,冀忞的脸色变得苍白,而且,眼中浮起一丝恨意和无助! 冀鋆见状也很是矛盾,她知道,这么长时间以来,其实冀忞与周彪已经是越走越远。 尤其是在沺黎县主胡搅蛮缠,多次害冀家姐妹之后,周彪和和冀忞几乎已经再无可能。 但是在冀鋆心里总还是有那样的一丝幻想,或者说是一丝侥幸。 冀鋆希望忞儿跟周彪虽然不可能有太亲密的关系,但是他们至少是朋友,是亲人! 是那种可以将后背交给对方的亲人! 但是如果此刻放弃了沺黎县主,或许在未来很危险的时候,依然可以将后背交给对方。但是,他们内心的芥蒂和隔阂,那道深不见底的鸿沟将永远也不可能填平! 冀鋆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忞儿和周彪! 冀鋆是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本书的世界,冀鋆是有第三方的视角,在她心里,周彪和周桓的分量是一样的。 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冀鋆更加喜欢周彪,盼望忞儿和周彪走到一起。 因为周彪比周桓要活泼开朗,乐观可亲。 不像周桓那般的心思深沉,比起周桓的沉静,周彪更像一个,年轻,热情,活泼开朗的阳光大男孩。 而周桓虽然也积极向上,也充满活力,但又未免过于老成持重,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深沉和阴郁,这种阴郁让冀鋆感到压抑。 冀鋆更加希望在以后的时光里,冀忞的生活中充满阳光,充满积极,快乐,轻松且从容。 但是因为有了沺黎县主这个搅屎棍,真的是把一切的美好全都毁掉了。 这可能就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的生动写照! 以前总是听说“患难见真情”,冀鋆的理解则是,“落难见真情”,因为当一个人在最低谷的时候,会有很多曾经人离他而去。也就是所谓的“人走茶凉”。 这些人可能是他的朋友,是他的亲人,是他的爱人。 总之,是他在意的人。 如果不在意,来来去去,他根本不会留意。 冀鋆记得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的表姐,在单位有个很要好的姐妹。 二人多年来,互相帮助,互相扶持。 但是,科室有一个嫉妒表姐的人,就是跟沺黎县主这般的“搅屎棍”。 某日,在上报工作量计算“绩效工资”的时候,开始了兴风作浪。 因为科室里每个所做的工作都不一样。 如同一个医院,有内科,有外科,有妇产科,有儿科,等等。 因为每个人的具体工作内容不一样,所以,就给了“搅屎棍”浑水摸鱼的空间。 这个“搅屎棍”起初将表姐和要好姐妹的工作量故意抹杀为“空白”。 表姐和要好姐妹找到上一级领导后,这个“搅屎棍”又改了策略,将要好姐妹的工作量多多计算,而将表姐的工作量按照低得不能再低的标准核算。 表姐再次向上级反映问题,上级领导进行调查,结果,要好姐妹觉得“搅屎棍”也照顾了自己,因此,不好意思再帮表姐。 科室其他人也都或多或少被这样一番操作,得到了比表姐更多的好处,也就都顺着“搅屎棍”的意思跟上级领导说,表姐的工作是最不重要的,“搅屎棍”的分配是有道理的,不是挟私报复…… 换句话说,就是,全科室的人,都踩着表姐的辛苦得到了好处。 包括那位要好的姐妹! 表姐为此伤心很久,尽管通过此事,看清楚了许多人的嘴脸和本性,但是,当现实血淋淋地呈现在我们面前,依然难以接受。 表姐总是觉得,如果没有这根“搅屎棍”,她和那位姐妹还是会一如既往。 冀鋆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宽慰表姐, “表姐,你那位姐妹应该不是故意帮助那个“搅屎棍”欺负你,她是不愿意为了你得罪那个“搅屎棍”,说到底,一是你们感情还不是特别到位,二是,你的地位不足以让她站到你这边来。三是,帮了你,获得的利益不如不帮你获得的多。其实,就是我们太弱小,弱小的人,没有资格谈感情。感情对于我们是奢侈品,我们的钱包余额不足。” 冀鋆也承认表姐说的有道理,但人生在世,就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有各种各样的不如意。 我们根本不可能预知一切,即使如冀鋆这般穿书,有着一些先机,依然不能完全知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和面对。 大家都在等着冀忞的决定。 陈拙鑫胸有成竹地坐下去,结果侍从递过来的茶,细细地品味着,怡然自得! 冀忞冷冷地看着陈拙鑫,一字一顿的道, “沺黎,在我的眼中,一文不值!”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三十一章 沺黎,你做得初一,我如何不能做十五? 「冀忞,你怎么能这样?我们是亲戚呢,你不记得了吗?你怎么如此狠心,你怎么如此铁石心肠?冀忞!你,你忘了礼国公府对你的养育之恩吗?就算是礼国公府没有养育你,礼国公府如今没有照顾你,礼国公府可是养育了你母亲!没有你母亲,哪里有你?我的姨母是礼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是你的舅母!你不顾我的死活,就是打我姨母的脸,就是打礼国公府的脸面!就是跟礼国公府,跟广宁郡王府为敌!我哥哥不会原谅你!我大表哥和芳苓也不会原谅你!」 陈拙鑫命人将沺黎县主嘴里的布取了下来,然后饶有兴味地看着几人。 这种转移矛盾,嫁祸他人,看着别人斗得两败俱伤,却全都忘记或者忽略了他这个始作俑者,最后,由他来坐收渔翁之利。 这样的套路,陈拙鑫玩得炉火纯青,且乐此不疲! 果然,能够发出声音的沺黎县主不是去质问陈拙鑫为何绑架她,为何如此羞辱她,由一个低贱的小厮抓着扭着娇贵的沺黎县主,而且,还向她的嘴里塞进去那么脏,不知道之前是做什么的一块破布! 进了房间,那个身上有着浓重汗味的小厮竟然用刚刚擤完鼻涕的手揪住了她的头发! 要知道,以前,即使最近身的侍女为她梳理头发的时候,也要净手净面,稍微弄疼她一点,就会遭到沺黎县主的暴打或者呵斥! 而此刻,沺黎县主完全忘记了这些,却径直冲着冀忞发了火! 冀鋆起初简直要被沺黎这番说辞,这番沺黎自己推导且形成的理论绕晕了! 本来冀鋆想狠狠地怼沺黎县主, 「礼国公府养育了忞儿的母亲,照顾过忞儿,跟你有关系?」 「你姨母是礼国公府的当家主母,跟忞儿狠心与否有关系?」 「你的死活,跟广宁郡王府有关,没错。跟礼国公府,有关系?」 这都神马狗屁逻辑! 不过,冀鋆很快了然,如果不是她清楚知道沺黎的脑子里除了水,没有太多实惠东西,还真以为沺黎县主是「辩论场」上将「偷换概念」,「声东击西」,「瞒天过海」,以及「强词夺理」等「战术」运动得炉火纯青的「主辩手」! 冀鋆发现,这其实是沺黎县主的真实想法,就是她认为这个结论是天经地义的! 通俗一点,就是,她伤害忞儿可以,忞儿不能伤害她! 她沺黎遇到危险,忞儿即使不知道,也必须要救她! 只要忞儿没有去救她!忞儿就是对不起她! 而且,忞儿还得拼尽全力去救她,包括冒着一切的风险! 人才啊! 冀鋆感慨万千! 古往今来,社会在发展,人们学习和理解的知识会越来越丰富,眼界视野越来越宽广。 然而,那些高高在上者的嘴脸,却始终如一。 冀鋆记得自己实习的那个医院,当年的那个院长就姓田。 这位田姓院长对上,总是一副谄媚模样,不敢有一丝的质疑。 而对下,则是颐指气使,蛮横霸道。 冀鋆的师姐因为无法忍受科室领导的「霸凌」,向这位田姓领导反映问题,这位田领导置之不理。 短信,石沉大海! 电话,直接挂断! 师姐不得已向上级部门反映情况,上级部门要求单位限期给予答复。 这位田姓院长于是堆起笑脸,主动找师姐谈话。 谈话结束后,还「和蔼」地道, 「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我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可是,后来,这扇门还是关得死死的,直到巡视 组的到来...... 冀鋆看向冀忞,关心中带着担忧,冀忞回以她一个自信的微笑。 冀鋆颔首,她相信忞儿! 冀忞简直要被沺黎县主的这番「胡搅蛮缠」的道理气乐了。 以前,沺黎县主跟旸旭县主动口,动手都没赢过。 动手就算了,动口的时候,一般不会超过三句,不是被旸旭县主怼得说不出话来,就是被旸旭县主气得回去找妈妈! 最好的战绩是,扯开嗓子大喊大叫,架不住沺黎县主的嗓门大,这下才把旸旭县主震得「草草收兵」! 不过,后来,沺黎县主再用这手「震天雷」般的吼叫不管用了! 旸旭县主一见沺黎县主要「吼」,马上离得远远的,而且还在耳朵里塞上了棉花! 气得沺黎县主直跺脚! 这次,沺黎县主能一次性地,连贯地,说出这么多话,而且,咋一听起来,还好像有点道理。 当然了,如果认真仔细一听,全是胡搅蛮缠,一派胡言! 这一切惹得冀忞倒是多看了沺黎几眼,难道,最近沺黎县主没少吃核桃?补了点脑子? 冀忞之所以有的时候非常的不喜欢与皇室的人接触,她曾经在最开始的时候,跟周彪也好,跟周桓也好,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就是因为她觉得皇室中人,骨子里有天生的冷血和凉薄。 如同沺黎县主这般,始终是高高在上,对别人予取予求。 他们肆意践踏别人的尊严,甚至是生命。 他们从来不会为别人考虑一丝一毫,而别人稍微的不顺他们的意思,便会暴跳如雷,觉得全天下人都对不起他。 冀忞看着沺黎县主,就像是看一个傻子一般, 「你还知道我们是亲戚?那你和迭刺远光气意图欺辱我的时候,你可还记得我们是亲戚?」 「那不是没怎么着你吗?那不是没发生吗?你把他看成一次开玩笑不就完了?怎么还总揪着不放呢?冀忞,你怎么这么小气?你这样斤斤计较,会影响你堂姐的生意的!又没有把你怎么样!你至于么?」 如此理直气壮,如此轻描淡写,如此不屑一顾! 冀忞沉下脸, 「你还想怎样?你还打算怎样?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了,才可以有资格向你讨个公道?是不是迭刺远光得逞了,你还会再给我扣上一顶不知检点,不知羞耻,主动勾搭燎戎王爷的帽子?然后,你再带着候南,关静秋他们一起将我的名声彻底毁掉?接下来,就是炫耀你沺黎县主的高洁无暇,你沺黎县主贵不可言!对吧?沺黎县主?」 沺黎县主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被冀忞质问得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才嗫嚅道, 「冀忞,你不能这样说!就是把你怎么样了,对你,对你也不是什么坏事,那样的话,你好歹也算是王妃对吧?我也算帮了你……」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重重地落在了沺黎县主的脸上! 沺黎县主瞪大了眼睛,捂着脸不可置信地大吼道, 「冀忞!,你怎么可以打我!就算是咱俩之间没有血缘,我和芳苓,我和大表哥,我们可是亲亲的表兄妹!你和大表哥也是亲亲的表兄妹!论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表姐呢!咱们之间都是亲人,有什么过不去的事情,你要这样对我?你不仅不救我,还打我!冀忞!我不会放过你!」 冀忞轻轻晃了一下打人的手腕,冷笑道, 「不可以?你做得了初一,我自然做得了十五!」 前世的时候,也是曾经是这样,自己被焦贤妃责罚。 陈拙鑫在一旁冷眼旁观。 沺黎也是一丘之貉。 海棠被陈拙鑫踹了一脚之后! 爬起来的时候正好又看到了来福远宫的沺黎县主。 于是,海棠不管不顾的扑到沺黎县主面前去哀求沺黎。 而沺黎县主则是一巴掌扇到了海棠的脸上,骂道, 「什么样阿猫阿狗的东西都可以抱住本县主的腿?你知不知道你的爪子多脏?如果是把本县主的衣裙弄坏,几条命也不够你赔!」 那个时候的沺黎县主,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根本无视冀忞的苦苦哀求,无视冀忞受到的折辱和伤痛。 更加无视海棠的苦苦哀求,在她沺黎县主的眼里,海棠甚至不如她的裙裳,冀忞甚至也不如她的裙裳。 既然你曾经将我弃之如敝履,如今,又如何有脸面要我将你珍而重之? 沺黎,前世,今生,我不欠你的! 免费阅读.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三十二章 沺黎,陈拙鑫根本没想让你活 在陈拙鑫将沺黎县主揪到冀忞面前的那一刻,冀忞就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 冀鋆面上平静无波,似乎看戏一般事不关己,但是脑海中却在飞速地转动着。 陈拙鑫利用沺黎迫使自己和忞儿就范,是不是太过仓促和忙乱? 沺黎县主与自己和忞儿的交情不怎么好,甚至是彼此生厌,这在满京城都不是新鲜事儿了,用一个自己和忞儿都不怎么在乎的人来要挟,这般大费周章,还没有预想的结果,图啥? 没事儿闲的? 就算是自己和忞儿如陈拙鑫要求的,要血给血,要蛊给蛊,要毒给毒,甚至可能,要命! 难道陈拙鑫就不怕广宁郡王和周彪找后账? 那怕,在冀鋆和冀忞的心目中,贵姨娘,海棠,竹叶她们,都比沺黎要重要啊! 难道,陈拙鑫笃定,他和自己达成协议后,沺黎县主就会永远闭嘴? 或者,广宁郡王和周彪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事情? 那么,陈拙鑫有什么把握就一定可以达到目的? 陈拙鑫跟美琳和苏瑾不同,甚至跟焦贤妃不一样。焦贤妃和苏瑾,说到底,还是后宅妇人。 说到区别,无非是,焦贤妃出身官宦,后来位置贵重,视野宽阔一些。 而苏瑾,通房丫鬟,跻身于姨娘这么半个主子之后,也依然改不了满身尖酸刻薄,自私狠毒的秉性。 然而,虽然一个在后宫里搅风搅雨,一个在淮安候的后宅里面弄得鸡犬不宁。 说到底,二人还是为了“情爱”,为了“男人”。 焦贤妃即使有着“母仪天下”的野心,她也绝不是想成为如“武则天”一般,要开创一个时代,甚至是改朝换代。 焦贤妃内心想的是成为秦始皇的娘亲,帝太后赵姬! 希望李刕象“嫪毐”那般,二人从此开始一番“没羞没臊”的快活日子。 而陈拙鑫则不一样,他在这个权贵圈子里面浸淫多年,从冷嘲热讽到被人阿谀奉承,人世间的丑恶见到的不少。 因此,陈拙鑫就是再钟情启晴县主,再将启晴县主放在心尖上,也丝毫不影响他要利用旸旭县主,要利用陇安郡王府! 陈拙鑫如今已经练就了面上含笑晏晏,转眼间就能跟人“红刀子进,白刀子出”! 而对方,或许还是他的兄弟,他的亲人! 陈拙鑫,一定掌握了什么,但是,这个“东西”,必须要借助自己和忞儿才能实现! 想到这一层,冀鋆的心倏地紧缩一下!她忽然看向陈拙鑫, 陈拙鑫依旧一副安之若素地品着茶,间或饶有兴味地抬头看看又惊又怕的沺黎和不为所动的冀忞。 陈拙鑫很快捕捉到冀鋆的视线,他神情自若地回以微笑,一副尽在掌控之中的优容。 冀鋆的眉头轻轻颤了一下,她因此愈加笃定。 沺黎县主被冀忞打懵了! “冀忞!”沺黎县主不管不顾地大喊起来, “你不要我哥哥了吗?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知道不知道我哥哥为了你,连皇上的赏赐都不要,就是想攒成一个大的功劳,请皇上赐婚!要不然,你这个低贱的身份,给我哥做侧妃都不够格!亏得我父王还为你说情,说你是个好的,我母妃才勉强答应的!我母妃和我还不明白,为何姨母不喜欢你,你和大表哥,或者二表哥亲上加亲多好的事儿!今儿,我知道了,你这么坏!你不配!冀忞,你以后就是跪在地上舔我的鞋底子我也不许你进广宁郡王府!冀忞,你——” “啪!”又一声比之前更为清脆的巴掌声,生生打断了沺黎的嚎叫! 沺黎县主的两侧脸颊顿时红肿起来,愣了片刻,刚要哭嚎,却被陈拙鑫眼疾手快,抓起桌子上的帕子塞住了沺黎县主的嘴巴! 陈拙鑫领教过沺黎县主的“大嗓门”,虽然四周已经被陈拙鑫的人“清了场”,陈拙鑫并不怕外面的人听见起疑。 只是,在这个只能成为宽敞房间里,根本谈不上宽阔,这沺黎一嗓子下去,他担心晚上做噩梦! 沺黎县主使劲挣扎,大颗泪珠滚滚而下,不一会儿,满脸泪水,看上去也很是凄惨。 冀忞面上冷若寒霜,内心却惊涛骇浪一般,有那么一刻,痛得厉害! 冀忞知道,自己这一巴掌下去,她与周彪,就再无可能。 曾经的那一丝丝心动,曾经的一丝丝甜蜜,还有内心的一丝丝期盼…… 期盼一种全新的生活,一种全新的可能,一种全新的未来…… 就在冀忞的决断中,灰飞烟灭! 见此情景,冀鋆的心也被狠狠地掐了一下,有一瞬间的窒息! 她知道冀忞从此失去了什么! 在这被迫的选择之中,冀忞与周彪,就如前世一般,悄然错过。 而冀鋆也觉得自己一直编织的那美好的,犹如童话般的画面,就在此刻碎成一地尘埃,自己内心残存的那点幻想也随风而去,隐入云烟! 冀鋆轻轻叹了一口气,走上前,用帕子轻轻将沺黎县主脸上的泪水擦掉,虽然她不喜欢沺黎,甚至讨厌沺黎,但是,此刻在众多男子面前,冀鋆看不得沺黎如乞丐一般的狼狈模样。 虽然沺黎县主已经受到的打击和惩罚不足以补偿她造的罪孽,但是,同为女子,冀鋆愿意给沺黎县主留点体面。 “沺黎县主,你别哭了!”冀鋆幽幽开口, “你不要恨忞儿,其实,陈国公将你抓来要挟我姐妹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死人了!” 沺黎的哭泣瞬间停止,又挣扎了两下,徒劳地放弃了。 那边,陈拙鑫的手一顿,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冀鋆看着沺黎县主道, “沺黎县主,你想想,陈国公如此大费周章,为了什么?为了我“好邻居”赚的钱?还是我名下的铺子?一定是不可告人的东西。就是我们答应了陈国公的一切要求,你以为会让你活着会广宁郡王府告状?然后,等着你父兄找陈国公报仇?如果陈国公因此获罪,陈国公做这一切还有何意义?” 沺黎县主愣怔片刻,这次不挣扎了,只是拼命摇头。 沺黎县主虽然脑子不灵光,但是,话还是能听得懂。 尤其是在被人有绝对实力碾压的前提下,就会不再那般盛气凌人,那般刚愎自用。 所以,很多人,真的是“欠揍”! 不管你之前对她多好,对她多么友善,反复告诉她,只想相安无事而已,可是,只要伤害你对她有利,只要你的痛苦,你所受的伤害能够给她带来价值,她立刻会毫不犹豫地伸出她的爪子,在你的身上覆上几道血痕! 好说好商量的时候,她以为你怕她,她从来不会拿你当回事。 等到他自己被人踩到了脚底下,也知道耐心听人解释了。 冀鋆有些怜悯,却又冷冽如霜般地看向她, “你是说你不会告诉你父王和兄长?” 沺黎拼命点头,冀鋆看着直晕,真怕过一会儿,沺黎出现“美尼尔氏综合征”。 冀鋆苦笑摇头, “你做不到,而且,陈国公也不会信!” “沺黎。”冀忞缓缓开口, “你目前唯一的价值就是,你的死,可以令我们与广宁郡王府产生分歧!除非——” 沺黎县主眼中忽然燃起了希望。 冀鋆看向陈拙鑫,接道, “除非,可以洗去你的记忆,是吧,国公大人?”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三十三章 幻术 陈拙鑫缓缓放下茶盏,在茶盏就要挨到桌面的时候,忽然,手一抖,茶水洒到了陈拙鑫的手上,袖口瞬间洇湿出一片水渍。 陈拙鑫不慌不忙地将打湿的袖口挽起,又拿出帕子擦净手上的水滴。 整个动作自然流畅,不慌不忙。 冀鋆皱眉,这位,也太能装模作样了吧? 有事儿说事儿啊! 然而,接下来,冀鋆耳畔却忽然想起一丝若有似无得哽咽之声,冀鋆循声看去,这个声音却又从这个方向消失。 片刻之后,这个声音,又从另一个方向想起。 冀鋆屏息凝神,声音再次消失! 冀鋆内心顿时惊觉起来,这里面有问题! 难道是一种「蛊」? 怎么自己身上的蛊一点感觉都没有? 难道是在自己身上的蛊感受不到的范围内? 可是,那么远的距离,又有什么用处? 穿过来后,因为身上自带的这个原身娘亲植入的「蛊」,冀鋆除了好奇,也为了更好地生存下去,不得不恶补这方面的知识。 同时,冀鋆也经常却体会这个蛊的特点。 她发现,蛊,至少她身上这个蛊,对近处的情况十分敏感,超出一定的范围即感知不到。 冀鋆刚刚听到的那个声音,至少是十几米,甚至更远的距离之外。 这个距离,在冀鋆所了解的「蛊」也好,「毒」也罢,都威胁不到自己! 而且,冀鋆下意识地攥紧了犬笛! 如果有异动,「好邻居」四周的狗狗们应该有所反应。 「冀大小姐,你是想召来你的那些狗子们救你?我劝你别白费心思了!他们不会来了!」 陈拙鑫笑得如沐春风,但是,冀鋆知道,这个和善的笑容之下,是一颗怎样狠毒,阴冷,甚至邪恶的心! 「你将它们怎么样了?」冀鋆冷冷地问道。 陈拙鑫将帕子轻轻抖了一下,似乎是将帕子上的皱褶掸平。 又一阵哽咽之声,似乎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声音细微,弱小,但是,不知为何,却似乎有魔力一般,直直地窜进冀鋆的脑海! 冀鋆在二十一世纪时候一些学习和生活的场景,一帧一帧,犹如放电影一般,序贯而过! 原身的一些记忆,也跌跌撞撞地挤进来,场景,一会儿是冀鋆的,一会儿是原身的! 有的冀鋆还是第一次从原身的记忆中捕捉到。 一时间,冀鋆头疼欲裂。 她心知不好,这是一种迷幻心智的「武器」! 陈拙鑫的声音似乎悬浮在冀鋆的头顶上,接着又似乎在冀鋆的前后左右漂移, 「冀大小姐,心思机敏,智谋过人,我哪里敢掉以轻心。我听说,冀大小姐收养了许多的乞丐孤儿,还养了许多的流浪猫狗,此等善举,实乃大义!我很是敬佩,又如何能让他们这般轻易地帮到冀大小姐!不过冀大小姐不必担心,我是想跟冀大小姐,好好合作,以后共享富贵,冀大小姐重视的人和物,我自然不会伤害,否则,我又为何放着江夏郡王的女儿远容县主,放着淮安候府的贵姨娘,甚至是与你从小一起长大的芍药,单单选了沺黎县主这么一个草包!可不就是心疼两位冀小姐!」 又一阵钻心的疼痛,令冀鋆站立不稳,她强忍痛楚,扶着椅背,慢慢地坐了下去,整个人挨到座椅时,犹如刚刚跋涉千山万水一般,疲惫不堪! 冀鋆暗暗平稳气息,然后,用力咬住嘴唇,唇间的剧痛,似乎是一支劲旅,奔袭而来,将头痛稍稍压制了一些! 而此刻,身上的蛊以 一种奇怪的方式动作起来! 似乎是感应到冀鋆的抗争,它也在艰难地反抗着什么! 此刻,冀忞却陷入到了「梦魇」之中。 冀忞整个人呆呆看向前面,对四周的声音充耳不闻,对冀鋆反常的举动视而不见。 海棠见状,不知道怎么回事,只以为两位小姐被陈拙鑫气到了,冀鋆已经被气得倒在椅子上说不出话来! 而自家小姐又被气得整个人都傻了一般! 海棠扶着冀忞坐下,冀忞如木偶一般任由海棠摆布。 冀忞的眼前,一片骇人的惨状! 入目,是皇宫,而且是宁安公主的玳安宫! 地面,柱子上,墙壁,都是血迹,还有倒在地上的人!不知是死是活! 在这些人的身边,还有散落的白骨! 冀忞认出,里面有人的白骨,有动物的白骨! 在大理寺的那段日子,冀鋆鼓励冀忞跟着仵作学习验尸知识,有助于更好地画出被害人的体貌。 因此,冀忞能够看出,这些白骨有的时日已久,而有的,是新鲜的! 几个黑衣长袍的人,用一些血一样的液体洒在白骨上面! 之所以是「血一样」,因为冀忞通过色泽辨别出,那不是血液,因为淋洒的时候,粘稠度不一样。 但是,冀忞隐约问道一丝血腥气息,冀忞猜测,里面混了血液和其它的一些药材之类的东西。 一阵风起,整个大殿上的帷幔沙沙作响,好像是什么人在呜咽,低语,又似乎,有人在研磨刀剑! 令人没来由地觉得,磨好刀剑之后,为的是再次杀戮! 大殿上,有许多的朝臣,有的冀忞认识,如淮安候,不,此刻是淮安公,洪培菊! 还有洪逑滨,此刻已经是淮安公世子,吏部侍郎! 有关宝胜! 有广宁郡王和和瑞长公主! 还有一些朝臣冀忞不认识! 众人无不面色苍白! 有的人,衣袍在细微地波动,他在颤抖! 主位上,坐着二皇子! 身侧,立着一人,身材高大魁梧,一身黑衣,戴着黑色面具,唯有一双眼睛,从面具后面射出一阵阵寒光! 大殿当中,跌坐着一个女子,她以发覆面,背对着冀忞,从身形上看,似乎与自己有点相似。 她的身边,沺黎县主,启晴县主,还有一个男子,年近不惑,眉眼看着熟悉,但是,冀忞能够确定,自己从未见过此人! 三人被捆着,看起来有些狼狈。 接着,又有人押着一个白衣女子匆匆走进到几人跟前,两个宫廷侍卫将此人重重地推倒在坐着的女子身边,此人身 子似乎丝毫使不上力气,摔倒后,好半天,才软绵绵地支起身子。 待此人抬头的时候,冀忞几乎惊呼出声, 「宁安公主!」 「国师大人,人都到齐了,开始吧!咱们能不能打败叛军,全靠国师了!」 面具男微微向前倾身,道, 「吾皇且放宽心,臣已经找到破解之法,定会让吾皇得偿所愿!」 「陛下,国师既然已经找到破解之法,自然不需要我家沺黎了!还请陛下将小女放回!」 国师呵呵冷笑, 「广宁郡王果真爱女心切,只是,阴差阳错,破解此法所需的「黑血参」被你的丫头吃了,皇宫大内只此一颗,你说,不用沺黎县主的血,也可以,你去给万岁将「黑血参」找来!」 广宁郡王一时语塞。 国师又道, 「王爷,只是一碗血而已,您不必惊慌。当然了,如果一次不成,就得多要令爱几碗血!不过您放心,我会尽可能保住令爱的性命,当然了,如果令爱真的为万岁的大业献了身,那也是她的荣光!郡王爷应该感到欣慰!到时候,我会向万岁请求,封沺黎县主为公主,给她风光大葬!」 广宁郡王闻言气得要冲上前去,却不料,刚走两步,就「扑通」一声,向前重重摔倒在地! 「呵呵!」国师摇头,惋惜道, 「郡王爷一世英名,怎么如此幼稚,您中了我的「酸骨散」,怎么可能还有力气?这可比「软筋散」厉害多了,郡王爷,您试试,是不是现在不仅用不上劲儿,而且,浑身还酸软无力,只想速速求死?」 国师一席话说得云淡风轻,似乎跟广宁郡王聊家长里短一般,但是,听到众人耳中,却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免费阅读.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三十四章 陈拙鑫以双生子为饵 冀忞看着傻子一般的沺黎县主和目眦欲裂,却毫无反抗能力的广宁郡王,内心并无波澜。 如果在前世,哪怕是刚刚入宫后的冀忞,见到此情此景,怕是不说为广宁郡王和沺黎县主这对父女掬上一把同情的眼泪,也至少会感喟一番。 然而,此时此刻,冀忞只觉得沺黎县主罪有应得,并不值得她的任何同情。 兜兜转转,那只「黑血参」竟然被沺黎县主用掉! 冀忞只觉得讽刺至极,畅快至极! 「黑血参」,是洪充容最得宠的时候,永安帝赐给洪充容调理身子的! 据说,此参可以延年益寿,更加可以帮助人容颜娇美! 当初,洪充容派人联络自己,给十三皇子下一种类似「时疫」的毒,以此搬倒焦贤妃。 冀忞拒绝之后,本以为此事就此作罢。 不料,洪充容的谋划被沺黎县主获悉,沺黎县主以此威胁洪充容! 洪充容尽管位份低于焦贤妃,她并不怕焦贤妃,但是面对沺黎县主咄咄逼人的架势,想到她身后的广宁郡王和周彪,洪充容还是得小心应对。 同时,也为了拉拢沺黎县主,洪充容将这株「黑血参」送给了沺黎县主。 「县主,您是如何知晓的?」 洪充容觉得广宁郡王和周彪不至于过多关注自己这么一个位置不上不下,不尴不尬的妃子。 沺黎县主轻飘飘地道, 「当然是福远宫的人告诉我的!」 沺黎的话,令洪充容自然而然地认定是冀忞走漏了消息! 因此,在后来,焦贤妃和关静秋要栽赃冀忞「压胜」,打算将冀忞偷偷处死,伪装成冀忞「畏罪自尽」的时候,洪充容明明收到了消息,但是,却根本不想插手。 洪充容只想等着焦贤妃彻底害死冀忞之后,再攻讦焦贤妃「私自动用宫刑,私自处罚嫔妃」的罪名,将焦贤妃打倒! 而今,因为这株靠着出卖自己得到的「黑血参」,沺黎县主也成了被放血的一员! 沺黎县主还算是幸运的,此刻看起来被用了药物失了神志,并不知道别人对她,对她的父王做了些什么。 可是,沺黎县主能一直这般迷糊下去吗? 终有一日,清醒过来的时候,不知她将是什么样的表情和心情,对此,冀忞还真有点期待。 此刻,不知何时,在殿上跌坐的女子身边已经放好四个香炉,香炉里冒出的袅袅轻烟并不想上飘散,而是围绕在女子的身边。 又有人上前,分别从宁安公主,启晴县主,沺黎县主和那个男人的手腕上割开取血,足足接了一大碗才草草包扎上! 放血时,几人犹如石雕一般,丝毫没有挣扎的迹象! 几碗血拿到「国师」面前,国师口中念念有词,然后,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分别向碗中滴了几滴药液。 有灰衣侍从分别从四碗血里倒出一半进混到一个大的罐子里,然后有人掰开殿中那位女子的口,强行给她灌了进去! 女子被灌进去一大罐血后不久,就见女子痛苦地蜷缩起身子。瘫倒在在地上! 而剩下四个半碗的血水则被侍从分别倒入了女子周围的四个香炉之中,只见香炉中瞬间腾起浓烟。 浓烟瞬间包裹住女子,即使近在咫尺也看不清浓烟当中的人! 冀忞只是影影绰绰地看见女子在烟尘中挣扎扭动着身子,即使听不到她的声音,却依然能够感受到她的万分痛苦! 冀忞的心也随之被紧紧揪起,瞬间犹如刀绞斧削般生疼! 浓烟越来越黑,越来越浓!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直至包裹住整个大殿的的每一个人,最后,整个大殿,就全部都淹没在了浓烟当中…… 冀忞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瞬间眼前一片漆黑,整个人犹如坠入到无边的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而胸口越来越闷,好像有千钧巨石一点点地加力压在胸膛上,根本移动不开半步! 冀忞惶惑迟疑之间,突然间,似乎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一一声鹤鸣般的响声。 鹤鸣声破空而来,冀忞似乎觉得胸口的巨石似乎听到召唤一般,缓缓移开,而冀忞也顿时觉得头脑清明一片! 眼前,刚才还是浓烟阵阵的大殿当中,却已经看不见一丝的烟尘。 大殿当中的地上,原来女子跪伏的位置,躺着一个人,定睛一看,却是换上了苏瑾! 而刚刚被强行灌进血水的那个女子则是呆呆地被人按着跪倒在苏瑾的一边。 透过她散乱的发丝,冀忞看清楚此人的脸竟然与自己一模一样! 但是冀忞知道,这人不是自己。 「淮安公,您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李代桃僵!用一个假冀忞来蒙骗圣上!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洪培菊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砰砰」的声音可以感觉出他的用力和恐惧。 洪培菊战战兢兢地道, 「万岁恕罪!国师大人恕罪!冀忞福薄,无缘为万岁效力。是臣的失职!但臣万万不敢欺瞒万岁!是陈国公说此人是冀忞的双生姐妹,与冀忞的血有一样的功效,是以微臣想……」 冀忞唇角勾起一丝嘲讽,她的双生姐妹?她如何不知? 前世今生都没有这么一个人! 洪培菊也好,陈拙鑫也好,可真敢编! 「嘭!」一个花瓶重重地砸到了洪培菊的身上,随即弹落在地,碎成一堆。 洪培菊不敢躲闪,生生挨了一下,尽管是砸到胸口上,但是也极为疼痛。 「陈国公,你有何话说!」 陈拙鑫不慌不忙向上深施一礼,道, 「国师息怒!」 国师冷哼一声, 「礼国公只有一个外孙女,这是举国皆知的事情,你如今弄出来一个双生子,陈国公,你可真行!当我和圣上是什么?任由你颠倒是非黑白?」 陈拙鑫依然不怒不恼,道, 「国师大人!臣有一外室,为臣生下双生子,臣的这两个儿子,彼此有神识感知的能力。」 「哼!那是他们的的确确是双生子!双生子彼此心意相通,这本不稀奇!」国师不以为意。 陈拙鑫微微一笑,点头道, 「确实如此!可是,臣在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一位高人,他能够将两个容貌,年龄相似 之人,炼化成为具有心意感知之能双生子!」 「哦?」国师沉吟起来。 陈拙鑫再施一礼, 「圣上,国师大人,臣多年来一直寻访与冀忞年龄,容貌相近的女子,总算被臣找到。那位高人在微臣的双生子身上种了「蛊」,此蛊后来吸了冀忞的血之后,又被养在了那个女子的身上,是以,此女子的血与冀忞的血有相同之效!」 「可是,为何,本国师施法之后,该女子毫无反应?」 陈拙鑫思索片刻,道, 「那位高人说,如果失灵,则是因为冀忞幼时被人用了特殊药物,可以压制秘密的浮现!」 国师周身寒意乍起,冷冷地道, 「如你之言,岂非说即使冀忞在,也依然束手无策?」 「也不尽然。」陈拙鑫依然不疾不徐地道, 「高人说,或 许,与冀忞身上的「葡涟」同源的人,可以助国师一臂之力!」 「你说这个濒死之人?」 国师不屑地看向了地上的苏瑾,道, 「这就是你要本国师救活这个人的理由?」 陈拙鑫一躬身, 「正是!」 国师声音里有着压制的怒意, 「本国师就再信你一次,如若不成,有你的好看!」 陈拙鑫垂眸,唇角勾起一丝细微的嘲讽,而冀忞却捕捉到陈拙鑫眸底闪过的狡黠。 冀忞心中大骇! 堂姐和潘婶议论过「双生蛊」的事情,难道,苏瑾与自己有着同源的「葡涟」,而苏瑾与那个「假冀忞」身上也同时有着「双生蛊」! 假如,国师成功,陈拙鑫的双生子也能通过「双生蛊」捕捉到秘密! 免费阅读.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三十五章 陈拙鑫功亏一篑 冀忞看着陈拙鑫眼底的窃喜,看着洪培菊的惊惶,心中一片茫然。 前世,陈拙鑫是什么时候给自己下了「葡涟」和「双生蛊」,自己一无所知。 陈拙鑫先是安排苏瑾在淮安候府对自己进行欺辱,目的应该就是借此激发自己内心的脆弱,是不是那个时候,他身边的那位高人就已经在尝试着从那个「假冀忞」身上搜寻那个秘密? 后来,陈拙鑫可能觉得洪培菊洪逑滨父子开始蠢蠢欲动,担心,自己的秘密被他二人截胡,于是将自己放到了焦贤妃的福远宫! 此刻,应该是因为「前世的冀忞」已经不在了,因此,国师无法从「假冀忞」身上获取任何有利的消息。 即使,有宁安公主,沺黎县主等人的血液加持,也没有办法。 最后,只有从苏瑾身上获取秘密。 苏瑾在周桓救走冀忞的时候,没有彻底死去,此刻,被国师强行用法术,或者用医术留住了性命,但是,也是命悬一线。 但,或许,这命悬一线的苏瑾,正是国师和陈拙鑫他们所需要的。 有侍从向苏瑾的身上淋洒着什么东西,滴到苏瑾身上后,苏瑾就会抽动一下,犹如一只被迫蠕动的大虫子。 又有侍从奉命再次对沺黎等人进行割腕取血,依然如之前那般,一般倒进香炉里面,一半混合起来之后给苏瑾灌了进去。 可是,似乎苏瑾已经无法主动喝下去那碗几个人混着的血液,于是,有人取来一根较细的芦管,顺到苏瑾的口里,看着留在外面的长度,另一端想来是达到了咽喉下面。 苏瑾被人用这样的方式,灌下去了那碗血水。 看着众人对垂死的苏瑾进行的一系列操作,冀忞了然,原来在前世,在那个梦里,周桓将自己救走的时候,苏瑾当时可能大惊大骇之下,诱发了「葡涟」的发作,因此出现那种脓血满身的情况。 是不是那满身的脓血意味着苏瑾身上的「葡涟」开始发挥作用? 冀忞不得而知。 当时,周桓和李宓,还有丹姨娘自然也没有心思注意到苏瑾,苏瑾得以一息尚存。 恰恰是这一息尚存,所以在苏瑾生命的最后一刻,陈拙鑫和国师他们想的是可以从她的身上榨取最后的价值! 陈拙鑫他们想利用苏瑾身上残余的「葡涟」,因为这些「葡涟」与冀忞身上的「葡涟」是同源,所以或许能够通过苏瑾来获得在冀忞身上相近的效果。 当然,这个效果恐怕远远是达不到冀忞本人所拥有的效果。 在冀忞被被囚禁在淮安侯府里被磋磨的那段时日,国师认为,冀忞会在极度之下将一些沉睡的记忆在不知不觉中转移到「蛊」的身上,而这个「蛊」会将信息投射到苏瑾身上,被苏瑾身上的「蛊」所接收。 如此,苏瑾就会捕捉到冀忞的一些记忆,因此,陈拙鑫不能让苏瑾死,苏瑾死了,苏瑾身上的「蛊」也会同时爆体而亡。 但同时,陈拙鑫和国师又不能让苏瑾不死,必须让苏瑾处在那种濒死的恐惧当中,才能激发出来苏瑾身上蛊的记忆。也因此才能够破解开冀忞身上的秘密! 对于陈拙鑫,国师乃至二皇子等人而言,成败在此一举! 冀忞此刻不知不觉间已经靠近了苏瑾,她想看看苏瑾此刻是否清醒。 如果与沺黎县主一般,已经成了「傀儡」,倒也是好事。 然而,冀忞与苏瑾眸光对上的那一刻,冀忞知道,苏瑾是清醒的! 冀忞奇怪,明明离得很远,很远,远到自己可以不被任何人发现,可是,怎么心念一动,自己又忽然间离着苏瑾特别特别的近? 但是周围的人却毫无 察觉。 苏瑾此刻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对上冀忞无波无澜的双眼。 苏瑾的眼中瞬间被愤怒,惊恐和畏惧占据,很快,眼中又布满了祈求和惧怕。 「冀忞!你满意了?你是来看我的笑话?你做梦!国公爷不会放过你!美琳也不会放过你!冀忞!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礼国公府不要你,是我们淮安候府收留了你!你报答我们是天经地义的事!不就是取你点血吗?沺黎县主都能被取血,你有什么可矫情的!如果你乖乖地配合我们,我们这么多人就不用遭这个罪!我们——」 「你们就可以舒舒服服地踩着我的鲜血享受荣华富贵!你们就可以一边折磨着我的身体,一边羞辱践踏着我的自尊,然后用我的鲜血,我性命,供养你们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最后,在我没有利用价值之后,再将我毒哑,毒死!」 「我是被圣旨指派,是你淮安候府主动请缨,求圣上允许,征得我的同意,我才去的淮安候府!我是被你们连哄带骗去的淮安候府!」 「难道是我冀忞求着你苏瑾,求着洪培菊,求着洪逑滨将我接到淮安候府的?是我求着你们,带我回你们淮安候府,被你们欺负作践?是我求着你们给你们侯府的美琳,你们的雨珗,你们侯府的玉颜做垫脚石?是我求着你苏瑾任由洪相林打我,骂我,毒害我?」 苏瑾张了张嘴,黑红的血液顺着她已经脱落得参差不齐,已经黄白的牙齿上滴落下来,整个人看起来阴森而狼狈,就如同话本子里面描述的「孤魂野鬼」的模样! 冀忞轻轻摇头, 「苏瑾,你所有的野心都在这一刻有了结果。你曾经妄想成为淮安候府首屈一指的女主人,甚至还幻想着成为陈国公府后宅里呼风唤雨的女子,你再看看你如今的样子,不仅仅是身败名裂,而且命悬一线,甚至是体无体无完肤,被人摧残,即使死后也难得超生。我真是不明白,就凭你,你哪来的脸,竟然妄想着这样尊贵的位置?哦,是的,你觉得你有一副好容貌?」 冀忞讥讽一笑,再次摇头, 「你以为你凭着你通房的身份,能够获取洪培菊欢喜,你就有了过人之处?而洪培菊将你送给陈拙鑫的时候,你又很快获得了陈拙鑫的欢心,你以为凭着你出卖你自己的身体,你就可以取悦了洪培菊和陈拙鑫,你就可以成为高高在上的侯夫人?或者是高高在上的国公夫人?你哪儿来的脸面?你不掂量掂量,作为一个侯夫人,一个国公夫人所具备的素质,你有吗?你怕是没有明白,他们从头至尾,都是把你当成一个玩物,一个泄欲的工具而已!」 苏瑾猛地张开沾满脓血的牙齿,浓黑的血珠顺着牙齿缝隙,唇角流淌着,苏瑾呼呼 喘着粗气,口里喷着血沫,对着冀忞恶狠狠的道, 「冀忞!你闭嘴!都是你!都是你坏了我的好事!如果不是你不听话,不乖乖地交出礼国公府的秘密,我怎么会落到今天的地步!你礼国公府的秘密会给你们带来杀身之祸,我好心替你们担下这个灾祸,你们不感激我,反而处处跟我作对!看着我这个样子,你满意了?嗯,你,你痛快了。」 冀忞简直要被气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将害人的理由说得这般冠冕堂皇,这般清新脱俗! 冀忞敛起笑意,眸底一片冰寒,一字一顿的道, 「不,我不满意!你如今虽然是罪有应得,但是你遭受再大的报应,也无法挽不回你对我的伤害!」 「苏瑾,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此时此刻心中充满了悔恨,但是其实你更多的是仇恨!你仅剩下的一丝丝的后悔,无非是后悔你当初为什么会那么蠢,会蠢的不可救药,蠢的去相信洪培菊和陈拙鑫在床上对你的花言巧语。你根本不是为自己伤天害理的行 为做出的忏悔!苏瑾,你有今天,完全是你咎由自取。你有什么可抱怨的?」 「你害我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会诅咒你,我诅咒你苏瑾不得好死!我诅咒你苏瑾会祸及子孙,会连累你的儿子洪相林。果然,洪相林,这个禽兽,身上烙着你愚蠢恶毒的印记,走到了他的生命终点!」 「如今我的话应验,定是上天听到了我的呼声!苏瑾你作恶多端,你帮着洪培菊,帮着洪逑滨,帮着陈拙鑫,害了一个又一个那么多无辜的人,你罪无可恕!这是上天对你进行的宣判!」 「噗!」 「嗬嗬!」苏瑾喉间发出瘆人的声响,唇角和牙齿上的黑血越来越多。 「噗!」 一口血,从苏瑾的口中喷薄而出,一下子竟然喷到了身边的一个香炉上! 生生浇息了里面的香火! 苏瑾直直地看着冀忞,冀忞整个人不知道为何会在她头上一米高的地方,居高临下,平静地俯视着她,接着,冀忞逐渐远去…… 苏瑾头软软地歪向了一侧,重重地吐出了最后的一口气,身子趴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不!」 大殿上响起一声嘶吼! 冀忞远远看去,国师如疯魔一般冲到苏瑾的身边,抓起苏瑾的身子使劲摇晃! 而耳边传来陈拙鑫绝望的呼号, 「完了!全完了!不要啊!我二十年的心血啊!」 见到陈拙鑫如丧考妣的样子,与素日里的风度翩翩完全不搭边,冀忞的胸中忽然间好似乌云密布的天空射进了一束阳光! 免费阅读.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三十六章 自救 「好邻居」雅间,陈拙鑫看似漫不经心地品着茶,但是眼睛却从未从冀忞的脸上移开。 「高人」利用洪培菊的毒,制造出来一种能够令人产生幻觉的药物,这种「迷幻之毒」可以扰乱人的心智,但是,却不是那种寻常的可以使人变成「傀儡」的药物。 中了「傀儡之毒」的人,只能一个行走的武器,没有思想和灵魂。 而这「迷幻之毒」却是专门用来对付冀鋆和冀忞的! 冀鋆体内的「蛊」纵然可以应对百蛊,可以示警千毒,但是此物能够令她不知不觉中,陷入迷幻之境。这样的神级「***」同时可以使冀鋆体内的「蛊」不知所措。 换言之,冀鋆体内的「蛊」可以分辨有无毒害,但是却不具备分辨情志是否受影响的能力。 犹如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书生,无法看懂在朝堂上纵横几十年的朝廷大员们的勾心斗角,明暗交锋一般。 这「迷幻之毒」汇集了可以诱发冀忞体内残存「葡涟」的活力,进而可以激发冀忞内心沉睡的记忆! 陈拙鑫看着冀忞的神情由茫然,到失神,到愤怒,到仇恨,到快意,最后归于平静! 冀忞面色苍白,紧抿的双唇也毫无血色,眉头紧锁,一双看似平静的双眸在短短的时间里闪过哀伤,闪过恨意,闪过怒火!似乎是刚刚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 另一边,冀鋆也似乎刚刚经历一场大战!浑身每块骨节都象被百十根银针深深扎入!痛入骨髓! 每一次剧痛袭来,冀鋆都想昏过去,来缓解和逃避这痛楚! 可是,她内心有一个信念支撑她,不可以! 冀鋆努力维持着头脑的清明,不停地用牙齿咬着嘴唇,通过实际的痛楚缓解那份莫名涌出来的剧痛。 即使口中溢满了血水也咬牙坚持! 体内的蛊此刻在剧痛的刺激下,也慢慢恢复了一些力量。 在「人蛊」静悄悄地配合下,冀鋆感到体力在缓慢修复! 冀鋆暗暗称奇,难道这就是娘亲说的「以毒攻毒」? 上次,娘亲给冀鋆寄来一大堆的礼物,其中有许多药材,常见的,稀有的,左一大包包,右一大包包。 但是,其中,有几种药材,混在寻常药材之中,看上去外形极为相近。 不过,潘婶按照冀鋆娘亲的暗示,很快从寻常药材里面找出来这些,他们所古族特有的草药,且是经过「圣女」或者「大长老」亲自炼制过的草药! 这些草药可以增强「蛊」的战斗力! 尤其是面对未知的事物,比如,眼前,陈拙鑫这厮弄的这个劳什子的致幻剂! 冀鋆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曾经陪着麻醉科,急诊科的小伙伴们值班,见过那些「嗑药」的人! 跟冀鋆在电影或者电视剧里面看到的不一样,就是这些人,咋看上去,看上去跟普通路人并无两样。 当然,冀鋆见到的不是那种大剂量摄入的瘾君子,她见到的都是一些刚刚接触「***」或者类似药物的人。 或许,这些人嗑的药纯度不是特别高,冀鋆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只是表现得比较亢奋,动作幅度夸张而猛烈,没什么顾忌和准头,看得冀鋆提心吊胆。 她担心的是,这些人一个用力,胳膊甩到桌子角,怕是不断,也得出血! 这二次伤害,算不算他们接诊医生的失误?会不会指责他们摆放设备不当? 要知道,有的人擅长强词夺理,胡搅蛮缠,真是战战兢兢。 另外,令冀鋆印象最为深刻的是,这些嗑药的人,非常满足且兴奋,甚至是一脸的幸福,整个人展现出来的就是一种极为自豪 ,极为自恋,且志得意满的状态! 冀鋆在最初被陈拙鑫的药物攻击的那一刻,内心,也忽然非常舒坦,就想一直这般,一直这般…… 可是,当她意识到不对劲,开始,抵抗这种愉悦感的时候,各种痛楚,开始陆续袭来,直至最后的那种剧痛! 冀鋆垂着的眼帘闪过恨意,知道陈拙鑫无耻,没有想到这般无耻! 他既然今儿敢来「好邻居」弄着一出,定是已经将李宓,周桓和周彪等人都通过各种方法拖住了脚步。 而此前,他们也只是在外出做客,甚至在淮安候府的时候都比较小心谨慎,但是,没有想到,陈拙鑫竟然敢在「好邻居」动手! 看起来,这是中了他的「声东击西」之计了! 不过,冀鋆大脑快速运转,陈拙鑫没有将自己和忞儿劫走,说明他担心,事态闹大,最后两败俱伤。 毕竟,他的人不可能拖延李宓等人太久,一旦发现自己和忞儿失踪,以目前陈拙鑫的实力,不足以对抗大理寺,礼国公府,江夏郡王府和广宁郡王府。 那么,陈拙鑫要的就是,忞儿的秘密。 他敢于在「好邻居」动手,很有可能是陈拙鑫有把握在这短短几个时辰的时间里获得忞儿的秘密。 兵不血刃,是最好的! 自己和忞儿不是他的目的,忞儿的秘密才是他的目的! 冀鋆狠狠咽了一下含着血丝的唾液,唇角滑过一丝冷笑。她悄悄静心凝神,力求意念集中,一点一点地将心思传递给身上的「蛊」! 而另一边,陈拙鑫忽然见冀忞双眸倏地射出一道尖锐的光芒,还未等陈拙鑫反应过来,冀忞猛然用右手从头上拔下发簪,冲着自己左手腕上的「内关」穴狠狠刺去! 一股鲜红的血液快速流出,很快洇湿了冀忞的袖口! 「你做什么?」陈拙鑫大惊,杯盏仓促放下,倒在了桌上,茶水流出,顺着桌沿滴下,陈拙鑫浑然不觉! 陈拙鑫跃步上前一只手狠狠捂住冀忞流血处,另一只手去抓冀忞握着发簪的手。 不料冀忞,却举着发簪刺向陈拙鑫! 陈拙鑫到底是男子,且还练过几下子花拳绣腿,自然不能被冀忞所伤,一个闪身,狠狠握住冀忞的持着发簪的手腕! 此时,二人面对面而立! 陈拙鑫虽然牢牢制住了冀忞,冀忞却丝毫没有惧意和怒色,甚至根本不挣扎。 冀忞忽然面上露出一个俏皮而嘲讽的笑容, 「国公大人,你看看,你的手,怎么了?」 陈拙鑫立刻看向捂着冀忞出血手臂的手,只一见,顿时大骇! 冀忞的血顺着陈拙鑫的指缝流出时,变成了黑色! 而陈拙鑫的手,也逐渐变黑! 陈拙鑫好似被火烧一般,迅速放开了冀忞! 此时,另一只手依然攥着冀忞的手腕! 冷不防,冀鋆将一盏茶水尽数泼到了陈拙鑫的脸上! 陈拙鑫瞬间松开了冀忞! 冀鋆忙将冀忞拉到自己身边,迅速取出一颗药丸让冀忞服下! 看见冀忞「哇」地一声,呕出一口黑血,陈拙鑫,忽然觉得脸上又痒又痛! 眼前天昏地暗,耳边,响起冀鋆戏谑的声音, 「国公爷,我们的以身试毒如何?你还真是幸运!中了我们的以毒攻毒!这是我姐妹二人联手研制的新型武器,您觉得滋味怎样?有没有白蚁噬心之感?有没有烈火焚身之痛?」 陈拙鑫一脸的震惊,可是,他眼前一片黑雾,什么也看不清,只觉得冀鋆的声音似乎忽然不知怎地来到了他的耳边, 声音中透着彻骨的冰寒, 「国公大人,你的死期到了!」 免费阅读.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三十七章 陈拙鑫的梦魇 陈拙鑫眼前黑蒙蒙一片,雾气弥漫,浓重而暗沉,只一眼,陈拙鑫就感觉喘不上气来! 似乎他被局限在一个极为逼仄的空间内,然而,四下环顾,却又是茫茫荒野,不见人烟! 远处,一个人影,不知道是光线暗沉,还是此人一身黑衣,总之,一个似黑似灰的人形,似隐若现,缓缓向他走近。 看身形,极为熟悉,陈拙鑫使劲地揉揉眼睛,终于看清楚了来人,竟然是他的父亲,老陈国公! 老陈国公一脸的灰败,愤怒,失望,还有无尽的悲伤,他抬起枯枝一样的手指,唾骂道, “逆子!你这个逆子!早知你是个狼心狗肺,杀兄害弟之人,我就应该早早将你掐死!你大哥待你与同父同母的兄弟,如若不是你大哥力劝你母亲,你至今还是见不得人的外室子!是你大哥给了你陈国公府公子的荣耀,你大哥视你为手足,你却将你大哥看做敌寇!你令他生不如死!你为了你的私心,还害死了你的两个兄弟,你简直禽兽不如!你罔顾人伦!你将不得好死!” “我这般做,还不是因为你!你对我娘始乱终弃,你背信弃义,令我娘没名没分,让我从小被人唾弃,被人嘲笑!凭什么他陈甲一出生就是嫡子,就是未来的陈国公!我们都是你的儿子,凭什么!” 老陈国公双眼续满怒火,被陈拙鑫的一番话气得不轻,他哆嗦着双唇,无限懊悔,无限伤痛,从齿间挤出几个字, “你娘对我用了手段,才有了你!果然,你也如你娘一般,总是贪心不足!总是痴心妄想!可惜啊!你终将竹篮打水一场空!陈拙鑫!你会遭报应的!” 老陈国公干枯的手指几欲碰到陈拙鑫的鼻尖。 陈拙鑫一只手重重挥去,老陈国公似乎被这一阵掌风给扇得身子歪歪斜斜! 陈拙鑫“啐”了一口, “有本事,你就报应我吧!我如今已经是陈国公!你报应我就是报应陈国公府!陈国公府毁了,就等于毁在你的手里!哈哈哈!难怪,这么久你都不去投胎,原来,你是怕被陈氏列祖列宗责罚吧!活该!你个老东西!” 老陈国公听到此话却不怒反笑,他静静地看着陈拙鑫,身子虽然未动,却越来越远,陈拙鑫的眼前再次迷蒙起来,只在雾气缭绕中,看到老陈国公惋惜,痛心和嘲讽的微笑,耳畔听到老陈国公一声重重的叹息…… 陈拙鑫猛然心中涌起一阵说不出的留恋,他上前欲抓住老陈国公,却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抓到! 一阵阴风吹过,四周布满了白色的幔帐! 似有男子和女子的阴恻恻的笑声,又似乎还有低低的啜泣声! 陈拙鑫愕然发现他面前的事竟然是灵堂! 正中放着两具棺椁,里面的人看上去栩栩如生。 那是陈拙鑫的两个异母弟弟! 是老陈国公的程姨娘所生! 为了获取冀忞身上的秘密,“高人”说,先将老陈国公的庶子弄来取血之用! 不料,两个弟弟竟然没能熬过去,双双暴毙! 陈拙鑫虽然与这两个弟弟没有过深的感情,但是毕竟是血脉相连,心中仍不免感到惋惜。 正此时,两个弟弟,满脸满身血污地从棺椁中直直地站起来,双目流着血泪,而嘴唇却白得比周遭的白色幔帐还要白! 他们向他伸出了滴血的双手,可是,诡异的是,手指上的血却似落不落,颤巍巍地悬在指头上! 二人口中凄厉地喊着, “兄长!你为何如此对我们!我们死得好惨啊!那人将我们全身的血都拿走了!说你要我们的血!你还我们的血!还我们的命!” 整个令堂都回荡着他们二人凄厉的哭声! 突然,四周涌出几个蹦蹦跳跳的小孩子,陈拙鑫认出来,是他小时候的玩伴,见过他最狼狈,最落魄的时候! 那年,他们的住处失了火,财物尽数被毁! 他们母子被邻居救得及时,躲过一劫。 他和他的娘亲猜测是老陈国公夫人易氏派人下的手,他们不敢轻易去陈国公府,担心被人灭口。 于是,只能寄居在邻居家里。 但是,邻居不会长久养闲人,邻居也不知道他们母子的真实身份,自然不会给太好的脸色。 他们母子为了糊口,便只能成了邻居家的仆人! 那段时日,他们母子没少挨打挨骂,苦活累活几乎全都干了个遍! 那是一段屈辱的日子,陈拙鑫深以为很,在他掌权之后,他悄悄派人将欺辱过他们母子的人灭了口! 这几个儿时玩伴,与他的弟弟完全不一样,鲜红的嘴唇!红红圆圆的脸蛋!闪电一样的眼神!射向他的目光就象儿时戏台上的照妖镜的光柱一般!照得他无所遁形! 儿时玩伴脸上笑容诡异,嘻嘻笑着, “陈拙鑫!陈拙鑫!你妄想坐拥天下!却不想劳碌奔波今非昨!有道是,干荷叶,色无多,不奈风霜锉!贴秋波,倒枝柯,宮娃齐唱采莲歌,梦里繁华过!” 陈拙鑫被这哼哼呀呀的曲调惊得一身冷汗! 他记得这是他的两个兄弟死后,他们的生身姨娘程姨娘疯癫时候常常唱的一个曲子! 下面的词句是: “南高峰,北高峰,惨淡眼瞎懂!宋高宗,一场空!吴山依旧酒旗风,两度江南梦!” 这是在嘲笑他最终将一无所有吗? 儿时玩伴,手拉着手,蹦蹦跳跳地从他跟前跑了过去! 陈拙鑫这次,没有再试图抓住他们,他反倒有些颓败地后退几步,眼睁睁地看着小伙伴们跑远,歌声却依然在身边环绕! “拙鑫弟弟,你可还好?” 一个清朗客气却疏离的声音在陈拙鑫的身后响起! 陈拙鑫浑身一机灵,猛地回头,定睛一看,顿时双腿一软,跌坐在地!竟然是他的大哥陈甲! 陈甲虽然蓬头垢面,满脸血污,两颊塌陷,面无血色,但是,一双漆黑如墨的大眼却炯炯有神,闪着温润和悲悯的光芒, “拙鑫弟弟,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死心吗?” “我凭什么死心!”陈拙鑫挣扎着直起身子,冲着陈甲大吼, “我为什么要死心!我如今是陈国公!只有我不想,没有我做不成的!你不要以为你是义国公的外孙,你就有跟我抗衡的本钱!如今,我已经找到了方法!你和义国公府再也拿捏不住我!” 陈甲缓缓摇头, “拙鑫弟弟,你既然如此固执,为兄就不再费口舌了。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你好自为之吧!” 陈拙鑫“呸”了一口, “你不要总是摆出这么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启晴就是被你这副装模作样给骗了!可是你骗不了我!我不会上当的!陈甲,我告诉你!我成功那日就是你的死期!不!我不会让你死!我会让你眼睁睁地看着我荣华富贵,位极人臣!看着启晴县主对我百依百顺,全心全意!啊!啊!啊!” 一阵剧痛从陈拙鑫的腿骨处袭来! 陈拙鑫眼前再次一片漆黑!身子直觉得直直坠落,无底无边……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三十八章 陈拙鑫本身就是一条疯狗 “国公爷!” 从门外冲进来的尹宏见状大惊失色。 一只体型中等的黑狗正用尖利的牙齿狠狠地咬住了陈拙鑫的大腿! 陈拙鑫歪倒在椅子上,任凭黑狗的咬啮,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而地上倒着两名国公府的侍卫和沺黎县主! 尹宏拔出匕首猛地冲着黑狗刺去! 不料,冀鋆眼疾手快,在尹宏靠近的时候,猛地将陈拙鑫身下的座椅狠狠拖倒,陈拙鑫掉落地上,又翻滚了一下,伏在地上还是不动弹! 而这时,黑狗也就势松开口,然而,却好似虚脱一般,左歪右晃,站立不稳。 冀鋆忙拿出一粒药丸塞到黑狗的口中,然后,吃力地抱起黑狗将它扔出了窗外! 只要不马上被尹宏伤到,黑狗体力恢复之后就会立刻逃离此地! 尹宏扶起陈拙鑫,将陈拙鑫安置在座椅上,陈拙鑫目光散乱,神情惊恐。 似乎沉浸在一个十分恐怖的世界中,不可自拔! “你们对国公爷做了什么?” 尹宏目眦欲裂,冲着冀鋆大喊! 陈拙鑫说从高人那里获得了一个好的方法,能够令冀鋆和冀忞在神思恍惚之时,说出秘密。 为了麻痹姐妹二人,自然不能带太多人在身边。 尹宏也理解,因为,这个事情的重要程度,这个世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至于那两个压制沺黎县主的侍卫,早已经被陈拙鑫下了毒,根本不可能活着走出“好邻居”! 而沺黎县主,陈拙鑫告诉尹宏不必担心,他完全有办法令沺黎县主闭嘴。 迷幻之药无色无味,而且是早早浸染在国公爷所穿的衣服上和帕子上! 遇水,会逐渐弥散! 专门用来对付冀家姐妹的! 冀家姐妹有所古族圣女的蛊也对此无可奈何,因为,此物,不是蛊,也不是毒! 而且,不是能够看得见,摸得到的东西! 国公爷提前服了解药,不会被这个迷药所伤。 最关键的是,国公爷身上没有蛊,没有“葡涟”,这个药对国公爷不起作用! 只是,不应该是,此刻,冀鋆和冀忞浑浑噩噩,而对国公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吗? 怎么会这样了? 尹宏在门外听到了陈拙鑫喊得几句话,内心更是担忧,惊愕而且极为复杂! 陈拙鑫口中的那些事情,有的尹宏亲自参与了,比如陈拙鑫两个弟弟的事情。 还有的,尹宏也是一知半解,比如,陈拙鑫与陈甲之间的恩怨纠葛。 他一直对陈拙鑫忠心耿耿,也深信陈拙鑫做一切都是迫不得已。 尹宏一直为陈拙鑫抱不平,只是因为身份,只是因为陈拙鑫是庶子,就不得不屈居陈甲之下! 就不得不成为陈国公这么多年,也不能立自己的儿子做世子! 因为老国公夫人大易氏威胁陈拙鑫,必须立小易氏所生的陈乙或陈炳为世子,或者是二人的儿子做世子! 死命效忠陈拙鑫后,尹宏隐隐知道,是因为,义国公府有能够挟制住陈国公府的手段! 而且,尹宏隐隐知道,是与冀忞身上的秘密有关! 之所以陈甲有用处,就是因为,在陈甲出生的时候,陈甲的外祖父老义国公给陈甲服下了一种药物。 这个药物保证了,只有陈甲的血,遇到礼国公和皇家的血脉时候,才能启封秘密! 而陈拙鑫一直暗暗寻找高人,试图找到撇开陈甲,撇开义国公府,撇开老陈国公夫人大易氏挟制的法子! 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陈拙鑫从所古族找到了一个差点成为圣女的“高人”,此人也曾经为“侍月圣女”的候选人。 但是,此人因心术不正,手段狠辣,喜欢刻意钻研那些控制人心,蛊惑心智的“蛊”,还对各种用毒制毒之法极为依赖,大长老最终认为此人心思恶毒,担心会将所古族带入歧途,故而舍弃。 而且,为了防止此女生出恨意后报复族人,大长老将其经脉震乱,使其即使能够用“蛊”,也因实力受限,只能是小打小闹而已,不至于酿成大祸。 然而,令大长老等人没有想到的是,此女竟然是天纵奇才。 她偷偷潜入大周,与陈拙鑫勾结到一起后,陈拙鑫偷偷将其隐藏起来,用大量珍惜药材助其疗伤! 这些世上珍惜药材,不仅仅需要大量的银钱,更加需要不可多得的权力资源才能获得! 不得已,陈拙鑫铤而走险,巧取豪夺得到了陈国公的位子! 然而,陈拙鑫知道这个位置根基不稳,于是,孤注一掷,要寻找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 尹宏眼中泛起毫不掩饰的杀意,以往的彬彬有礼,此刻充满了仇视!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昏迷不醒的不是冀家姐妹! 即使,尹宏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他也知道,陈拙鑫吃亏了! 但是,理智又告诉他,冀鋆和冀忞敢这么做,必定有所依仗! 万一,她们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国公爷岂不得不偿失? 尹宏对冀家姐妹有印象,她们与京城中的其她贵女不同,根本不受名声束缚,三言两语蛊惑不了。 如今,这样厉害的“迷幻之术”尚且失手,足以说明二人难以对付。 此时,救治国公爷要紧! “两位冀小姐!” 尹宏敛起杀意,忍着怒气问道, “我家国公爷要与两位小姐谈事情,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还请两位解释一下!还有,不知是哪位冀小姐的狗将我家国公爷咬成这个样子,两位不尽快施救,还在一旁袖手旁观,而且还将罪魁祸首放走,这是要闹哪出?如果我家国公爷有什么好歹,你们涉嫌谋害国公爷,当真觉得桓世子能保得住你们?” 冀鋆抬起双眸,静静地注视着尹宏。 尹宏眼中逐渐收敛的杀意,她察觉得到。 但是,此刻,尹宏口口声声的指责和威胁,令冀鋆不喜! 让小黑来咬陈拙鑫,既是意外,也不是意外,一定程度上,算是陈拙鑫咎由自取! 说起来也算是报应不爽! 陈拙鑫在进入“好邻居”之前,就已经命人在“好邻居”周围进行了“清场”! 因此,冀鋆的犬笛毫无用处,一只狗狗都无法召来! 冀鋆猜测陈拙鑫一定是在好邻居的四周用了强烈的药物,否则,既是密布弓箭手,杀手,她的狗狗也一定能有几只冲破包围圈! 只有强烈的药物,或者,足以震慑狗狗的动物。 不过,冀鋆想,鉴于“好邻居”在闹市区,而且,能够布置得几乎密不透风般地阻挡住一群狗狗,至少需要几只如猛虎,巨蟒这般的庞然大物,陈拙鑫手下没听说有这样的能人。 而且,这样的动物一旦出现,怕是街上已经乱了起来。 然而,从陈拙鑫进来的这么长的时间里,外面没有异动,冀鋆想,还是药物的可能性大! 如此,只能召唤这只小黑了! 冀鋆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冷笑一声, “尹大总管,还真是会倒打一耙!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不找自己的原因,不反躬自省,反而迁怒于受害者!你们国公爷为何来我们这里,为何带着沺黎县主,为何成了这般模样,你还有脸来问我?你刚刚是不是想杀了我?我告诉你,如果我和我堂妹有什么好歹,你的国公爷就等于是你杀的!咦?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好怕的!陈国公现在可能看不见什么,不过心里门儿清,也能听得到咱们的对话!你说,那样的话,他会不会恨死你这个蠢货?” 尹宏眼底闪过犹豫,口中却依然强硬, “你不必吓唬我,国公爷身边高手如云,难不成还能被你唬住?” 冀鋆做出一副爱信不信的样子,莞尔一笑道, “既然高手这么厉害,怎么国公爷成了这个样子?” 尹宏语塞。 冀鋆看着冀忞此刻面色苍白,知道,她刚刚那一刺,其实大伤元气! 在冀鋆和冀忞二人内关穴上,封着毒药!是一种“以毒攻毒”的毒药! 就是防备着姐妹二人被人同时算计的时候自救所用! 冀忞陷入梦魇,冀鋆无法动弹,冀鋆只有通过体内的“蛊”唤醒冀忞! 此毒能够将冀忞拖出梦魇,但同时,也会令冀忞中毒! 不过,意外的是,陈拙鑫急于去帮助冀忞止血,却跟着中了毒! 而且,因为,陈拙鑫体内没有与同源的“葡涟”,因此没有对抗毒性之物,故而比冀忞中毒还深! 加上,冀鋆体内蛊的活力增强,冀鋆尝试着回击,竟然误打误撞,令陈拙鑫陷入了梦魇! 冀鋆担心尹宏气急败坏,狗急跳墙,于是不兜圈子,直接道, “我堂妹的血有毒,你们国公爷沾上了她的血,也中了毒!可是,这个毒,我的血可以解!你看,我堂妹是不是好多了?不过——” 尹宏看向冀忞,冀忞配合地举起手臂,手臂上还渗着丝丝黑血! 尹宏猛地看向冀鋆,冀鋆看着尹宏又涌起杀意,忙道, “不过,你别想着抓我,你如今现做的是将陈国公用药物护住心脉,否则,陈国公会心裂脉碎,大罗神仙也没有拌饭,你单单抓住我,毫无意义!” 尹宏恨恨地看了冀鋆一眼,随即抱起陈拙鑫,冲出门外! 冀忞见状,如释重负地瘫倒在椅子上!她担忧地问道, “堂姐,陈拙鑫会怎样?” 冀鋆唇角勾起笑意,冷声道, “陈拙鑫本身就是一条疯狗,如今又让这样一只狗给咬了,怕是又有好戏了!”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三十九章 小黑狗的秘密 尹宏匆匆带着陈拙鑫回到了国公府,一进府里,便径直去了陈拙鑫的书房。 陈拙鑫的书房有两处,一处类似于会客厅。位置显著,与正房相邻。 而令一处则是在国公府的西北角。 书房从外面看,很普通。不熟悉陈国公府的人走到这里,甚至不会留意,只是以为这不过是府内的主子休闲的场所。 但实际上,书房里面另有机关。 重重密室,有的密室,尹宏甚至都不知道如何进出。 陈拙鑫被安置在内室的床榻上。 心腹府医看了看陈拙鑫,很是困惑,陈拙鑫确实是中了毒,可是这毒看起来也不是很厉害,尤其不是口服,是通过手接触道有毒的血之后中毒。 心腹府医听尹宏说陈拙鑫被一个女子近身下毒,脑子里顿时浮现出来许多的可能。 他猜测是陈拙鑫的仇人给陈拙鑫用了“美人计”,然后…… “那个,给国公爷下毒的女子什么情况?大管家,能否详细地讲讲当时的情形,尤其是那女子的情形?” 府医心中盘算,如果仇家想毒死陈拙鑫,那么在女子身上必然也要下剧毒,如此,想要陈拙鑫死,那女子必死无疑! 假如,仇家是想让陈拙鑫生不如死,那么,女子中毒,下毒后的表现就非常重要。 尹宏虽不满府医此刻为何还要关心给国公爷下毒的罪魁祸首,但是,也知道府医这么问是有目的的,于是仔细地回想冀忞当时的表现,道, “那个女子面色异常苍白,嘴角也有血迹,她的手臂上被白布缠裹,我不知道伤口是什么情况,但是,从白布里面渗出来的血是黑红色的。我仔细辨别,没有闻到特别的气味。当时,国公爷昏昏沉沉的,我没顾上其他!” 府医的眉头紧紧皱起。思忖片刻,道, “大管家,国公爷目前看虽然气息紊乱,但心脉尚稳,小人先给国公爷开服安神,解毒的方子。看情况再做调整。只是,这毒,小人总觉得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小人自幼对毒理未曾过多涉猎,故而对此知之甚少,还请大管家尽快找到精通用毒解毒之人,以免延误国公爷的病情!” “奇怪?”尹宏又惊又急, “难道,难道跟那条狗有关?” “狗?什么狗?” 府医奇怪地道。 尹宏跺脚道, “我进去之时,国公爷已经是这个样子,但是当时有只恶犬死死咬住了国公爷的大腿!后来,那条狗却好像也跟中毒一般,被那个没动手的女子将狗扔到了窗子外面,如今想来可能是怕我将狗给宰了!” 府医急道, “大管家能否将那只狗给带回来?或许对国公爷的病情有提示!” 见尹宏一脸懊恼,府医也知道这话等于白说。 经府医的提醒,尹宏也猜到那条狗有问题。否则,陈拙鑫在“好邻居”四周洒了大量的毒粉,足以令百十条狗不敢靠近。 这条狗能够不惧毒粉,闯入“好邻居”帮助冀家姐妹,不正说明这条狗有问题? 事实也确实如此。 书房外,有一老妇人,看着紧闭的房门,不由得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丹桂苑内,冀忞体内的毒被控制住了,但是,却衰弱不已。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此刻,冀忞犹如秋风中的一片黄叶,脆弱不堪,别说一阵风,就是一口气,都可以令这片叶子悄然落地。 冀鋆内心阵阵绞痛! 冀鋆也更加的自责和难受,此前,被沺黎县主,南宫燕,沮渠青珊这些人冷嘲热讽,下绊子。还有焦贤妃和王氏,还有何妃这些贵妇们的黑手,虽然经历的时候也是百般小心,甚至惊心动魄,事后也难免后怕。但是,哪一次,也不如这一次,这样直面伤痛,直面身体的损伤,甚至有可能直面未来岁月的痛苦。 这个毒,是她用来尝试解除“葡涟”和反击对手妄图用“葡涟”迫害自己和忞儿的。 但是,之前,没有实例可以借鉴,也自然不知道使用之后的种种后果。 如今,冀鋆看到了后果,冀忞成功逃脱了陈拙鑫的控制,但是,冀忞用自伤的方法,自身也中了毒! 而且,“葡涟”也有了抬头和反噬的迹象! 相应地,冀鋆自己体内被压制的蛊毒也出现了蠢蠢欲动的情形! 此时,如果,有类似候南那样的,或者陈拙鑫身后的什么高手再次出手…… 冀鋆强压下涌上来的一股腥咸,面上依旧平静无波。她双手紧握成拳,以至于指甲深深抠进掌心,渗出丝丝血迹也浑然不觉! 那又怎样! 总不能坐以待毙! 不能大获全胜,那就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反正自己穿到这本书中,经历了这么多跌宕起伏的事情,也算不枉来一次。 只是可怜了忞儿,本来想帮助她重新开启一段新生,甚至想让她撇开荣华富贵,在大理寺做一个小仵作,小画师,安安稳稳过平凡日子,谁知! “堂姐……”冀忞看着冀鋆面色难看,猜到她为自己担忧,冀忞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艰难的笑意, “堂姐,我能够亲手粉碎了陈拙鑫的阴谋,而且,我还能将陈拙鑫加在我身上的那些阴狠手段一股脑都招呼到他的身上,堂姐,我很开心!” 冀鋆握住冀忞的手,冀忞的手几乎没有一丝的温度,这是气血双亏的体现! 冀鋆内心酸楚,眼泪扑簌簌地落下。 冀忞轻轻抽出手,又覆在冀鋆的手上,轻轻地道, “堂姐,我们力量这样小,却能一次次在焦贤妃,洪培菊,南宫燕,关静秋,哪怕还有候南,迭刺远光这些人的手里一次次全身而退,我感到自己很了不起,我很为自己骄傲,我也很庆幸遇到了堂姐,没有堂姐,我不会有机会经历一次次腥风血雨还能整装再战!堂姐,这次,我们也不算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还要看着陈拙鑫和他身后的那个坏人落得什么样的下场!堂姐,咱们以后还有硬仗要打!” 冀鋆被冀忞的话说的心头好似乌云密布的天空,射进来一束炫目阳光,一点点地开朗疏阔,一点点地重拾信心! 是啊! 只要有人在,就还有希望! 那只小黑狗是冀鋆用自身和忞儿体内的“葡涟”淬养的一只狗,本来是打算用它对付那个陈拙鑫和焦贤妃身后的人。 只是陈拙鑫此次来势汹汹,冀鋆不得不将这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 那一刻,冀鋆脑海中就是“老子不过啦。”! 因为其它的狗被陈拙鑫的毒粉所毒倒或者不敢靠近,冀鋆只能用蛊来召唤这只狗。 但是小黑其实也被毒粉所伤,但是幸运的是,体内的“葡涟”将毒性卸掉了大半。 小黑用残存的体力,躲开杀手,冲进来狠狠地咬了陈拙鑫! 而小黑体内的“葡涟”和“毒”,加上冀忞的“以毒攻毒”,陈拙鑫的好日子来了! epzww.com 3366xs.com 80wx.com xsxs.cc yjxs.cc 3jwx.com 8pzw.com xiaohongshu.cc kanshuba.cc hmxsw.com 7cct.com biquhe.com 章节目录 第四百四十章 我们合作如何? 一连几日,冀忞和冀鋆都安静地呆在丹桂苑内养伤,冀鋆体内有护体的“蛊”,而且不是直接中毒,恢复较快。 但是,冀忞的情形却不乐观。 此时,冀鋆之前的一些豪情备受冲击,她从来没有象此刻这般期待原身娘亲的到来。 之前,冀鋆对原身娘亲的感情比较复杂,她承接了原身的一些记忆,还有身体,但是,没有完全融入到原身的情感之中。 响起冀垚夫妻,心中有期待,可是也有忐忑。 虽然她是被动地来到了这里,不你=能算是“鸠占鹊巢”,但是她总觉得对冀垚夫妻有亏欠,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和态度去面对他们。 于是,在冀鋆心里,其实也有一点拖一天是一天的想法。 不过,随着敌人的险恶用心愈来愈不加掩饰,攻势越来越猛烈,冀鋆如今真是感到极为吃力,甚至是无力。 看着冀忞如今突然加重的病情,冀鋆又陷入了内疚,是不是如果她能够多催促爹娘几次,爹娘能够重伤起来,就会想尽办法来到自己和忞儿身边? 自己和忞儿就不会这般被动? 然而,转念一想,又担心起冀垚夫妻,他们对冀鋆的爱毋庸置疑,之所以迟迟未到,肯定不是在外面游山玩水,一定是被有心人阻挡住了脚步! 以至于,原身娘亲给冀鋆的指点都不得不用隐晦的表达方式。 不行! 冀鋆再次下了决心,不能表现出焦急的样子,不能让对手看出自己急于令爹娘进京! 否则,岂不是自曝其短?等于告诉对手,自己已经应付不了了! 如此,对方将会用更大的力量对付爹娘! 而同时,也会对自己的围剿更加猛烈!更加穷追不舍! 如今,必须稳住!要给对方造成一种,自己那个“圣女”娘亲来与不来京城,都不影响自己的实力的假象! 因此,当老陈国公夫人,陈拙鑫的嫡母,易老夫人要见冀鋆的时候,冀鋆略一沉吟,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堂姐,小心有诈!” 冀忞满是担忧。 她对易老夫人没有什么恶感,但是也没有好感。 本来毫无交集的两个人,突然相约,且前不久刚刚出现陈拙鑫害人不成反害己的事情,不能不令冀忞担忧。 冀忞知道,在尹宏带着陈拙鑫回府之后,冀鋆带人找到了那些被毒倒的狗狗们,有三十几条! 而且,其中两只身上还有刀伤!因此中毒最深,性命垂危! 同时,还发现了两个中毒的小乞丐,至今仍然在昏迷之中! 这两只狗,据冀鋆说是嗅觉,辨别能力最为出色的两只狗,冀鋆猜之所以受了刀伤,定是发现了陈拙鑫埋伏在“好邻居”周围的人对主人不利,因此,或者是要示警,或者与之起了冲突,结果横遭毒手! 冀鋆见状怒火中烧! 虽然,这是一群狗,可是在冀鋆心里,它们也是“好邻居”大家庭的一份子。 而且,冀鋆相信,依着陈拙鑫的恶毒心性,即使是人,他也不会手软! 那两个小乞丐不就是现成的例子? 冀鋆猜测是发现了狗狗的异常,想去通知“好邻居”,结果,也遭了黑手! 冀鋆要李战悄悄跟踪陈拙鑫的侍卫,在那几个撒药,和对狗狗动刀的侍卫身上用了毒药,不是致死的毒药,冀鋆觉得自己跟陈拙鑫比起来,总还是有底线。 但是,这些药可以令这些侍卫夜半惊梦,不得安生! 你来我往,再正常不过! 因为有了这层纠葛,毕竟冀鋆对陈国公府的侍卫动了手!即使易老夫人与陈拙鑫有什么不可化解的矛盾,但是,对外,他们是一体的。 冀忞担心,易老夫人是来兴师问罪的。 再或者,易老夫人也有着不可告人的打算。 如她和堂姐这般,就如同一块肥肉,谁不想来咬上一口? 李宓其实不希望冀鋆去赴约,但是,见冀鋆坚持,也没有再劝。 冀鋆和冀忞与陈拙鑫在“好邻居”斗智斗力的时候,他被拖住了脚步。 等到赶来的时候,一切已经结束。 李宓十分懊恼,暗恨陈拙鑫狡诈。 只有再增加人手暗暗注视着“好邻居”周围,以防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好邻居”后堂,易老夫人只带了一个嬷嬷和一个丫鬟在房间内静静等着冀鋆的到来。 易老夫人中等身材,体态略显丰腴,一身暗褐彩纹锦缎,衬得她大气而尊贵。 长圆脸,皮肤白净,五官疏朗,看得出来,年轻时候虽不算是如启晴县主那般倾国倾城的美人儿,但是,也是也堪称端庄秀美,气度雍容。 只是,易老夫人眉眼间,有凌厉之色,看起来是个不好相与的。 这是冀鋆对易老夫人的第一印象。 见过礼后。 易老夫人慈爱地命丫鬟将冀鋆扶起来,笑道, “我早就听旸旭县主说,冀家有两朵姐妹花,她将你们二人夸得跟仙女儿一般。如今,见到了一位,便知她所言非虚。” 这话没法接,冀鋆只有略略羞涩低头,面上浮起礼貌的微笑。 易老夫人接着道, “可怜你们小小年纪,就离开了爹娘,在淮安候府住得可习惯?如果住得不方便,冀大小姐尽管开口,老身就跟淮安候说说,请两位冀小姐到陈国公府小住几日,想来淮安候会给老身这个面子!” 冀鋆内心不悦。 她和冀忞来到淮安候府,即使有圣旨,即使有千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是,也终究是一对没有家,远离至亲之人的孩子! 冀鋆极其不愿意别人在她的面前提起这些看似关心,其实是捅刀子的话题。 冀鋆想起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科室里有一位师姐。 师姐不擅钻营,只知道闷头干活,结果,提职晋级都没有她的份儿。 后来,因为,没有晋上高级职称,师姐被科室领导排挤到非临床科室,不能接诊患者,也没有资格承担教学任务,只能在后面做一些文字工作。 然后,有人或许是真的为师姐抱不平,也或者是没安好心,对师姐道, “白瞎了!太白瞎了!一个堂堂的研究生,不能看病人,教学生!你这样下去不是废了吗?” 师姐对冀鋆道, “师妹,你知道我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 冀鋆听到这些也是很不舒服,但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师姐接着道, “我的内心象压了千斤巨石!难道我不知道,这样下去,会荒废了专业?难道我不着急?我不需要你们这般看似好心,实则一点用处也没有的怜悯!” 冀鋆如今想起来,深深体会到了师姐内心的那种屈辱,如果真的为师姐惋惜,为师姐的遭遇不平,就切切实实地帮助师姐解决问题。 比如,如何帮助师姐解决职称问题。 如果无能为力,谁也不会怪你,更何况师姐也不会强人所难。 可是,一味地当着师姐的面,进行着毫无价值的关心,不是太蠢,就是太坏! 如同眼前的易老夫人,我们姐妹已经在淮安候府这么久了,也不见你来问过半分。 如今,你如果真的觉得我们在淮安侯府住得不开心,那么你就去找圣上请旨,把我们从淮安候府接过去! 即使我们是“从狼窝到虎穴”,那是你的本事,我们反正也没得选择。 可是,我们现在跟你说我们在淮安候府过得不好,你把我们接过去几天,几天一过,我们不还是得回淮安候府? 看似为我们着想,看似给了我们选择的权力,其实呢,除了让我们更加为难,让我们更加惹怒淮安侯府,有什么意义? 即使我们不喜欢淮安候府,但是,问题是,我们也不喜欢陈国公府,不是吗? 冀鋆垂眸道, “多些老夫人关心,忞儿妹妹奉旨来到淮安侯府,侯府上下待我姐妹甚好!尤其琉璃姐姐待我姐妹二人更是亲厚。小女听闻老夫人光临小店,还以为能够见到琉璃姐姐,敢问老夫人,为何琉璃姐姐没陪您一起来?” 那日,为琉璃姐姐送嫁的时候,出了那档子事儿,谁还那般不长脑袋要去你们家? 易老夫人面色闪过一丝不悦,她来“好邻居”根本不想让太多人,尤其是不相干的人知道。 怎么这个小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 易老夫人的手在袖子里面紧握一下,审视地看向冀鋆,却见冀鋆正笑盈盈地看着她,眼神清澈而明亮。 旋即松了口气,手又缓缓松开。 如果不是为了义国公府的崛起,她一个堂堂的国公夫人,会屈尊降贵来见这么个商户女? 可恨那个冀忞,当自己是什么?还托大不出面,真以为,能躲一辈子? 能把你从礼国公府弄到淮安侯府,我就有本事再加把劲,把你送进皇宫里去! 易老夫人面上迅速浮起笑意,身边的嬷嬷忙上前道, “冀大小姐,我们老夫人听说前几日国公爷来你这里,与你们姐妹有一些不愉快。老夫人担心陈国公府和礼国公府因此出现龃龉,那可就不好了。国公爷回府后也觉得不妥,这些日子国公爷身子也不好,如今在府里休养。唉,说起来,国公爷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国公爷一病,整个国公府都跟着担心……冀大小姐!” 嬷嬷看着冀鋆神游天外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喊了一句! “啊?”冀鋆回过神来,懵懂地问嬷嬷道, “嬷嬷,陈国公病倒与我有关系?你们是想要我如何?为国公爷寻医问药?不至于吧?堂堂陈国公府,能这么,这么……” 冀鋆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眼神中明明白白地显示着“落魄”! 嬷嬷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接了,难道不是应该表示关心病情? 然后,老夫人再提出合作的事情? 易老夫人抬手制止了嬷嬷,柔声道, “冀大小姐,是个聪明人!老身就开门见山了!冀小小姐身上的秘密,老身有办法解开,我们合作如何?” dengbi.net dmxsw.com qqxsw.com yifan.net shuyue.net epzw.net qqwxw.com xsguan.com xs007.com zhuike.net readw.com 23zw.cc 章节目录 第四百四十一章 比陈拙鑫疯得还厉害 冀鋆静静地看着易老夫人,易老夫人的面上尽管有收敛的倨傲,但是看得出不似在开玩笑。 而且,一个国公夫人,特意跑到这里跟她这么一个小女子,开这样的玩笑,也不大可能。 易老夫人见冀鋆眉宇间依旧是淡淡的客气与疏离,没有惊讶和欣喜,受宠若惊更是没看到,不由得内心也多了一层的审视。 冀鋆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轻轻地道, “承蒙易老夫人抬爱,小女子不胜荣幸,不过,小女子才疏学浅,怕是难以当此大任,老夫人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另请高明为上!” 冀鋆不相信易老夫人会真心“合作”。 穿书到这里之后,成为商人也好,在二十一世纪遇到听到或者亲身经历的也好,都告诉冀鋆,能够“合作”的的前提是能够进行“利益交换”。 而“利益”能够交换的前提是“等价”。 冀鋆自认为,她也好,忞儿也好,没有足够的筹码跟这个一个一品国公夫人进行“等价交换”。 她也自认为没有力量,保证自己在交出自身拥有的价值之后,一旦易老夫人失信,自己毫无还手之力。 换言之,自己没有能力震慑住易老夫人! 既如此,就及时止损,以免沉没成本过大,自己伤不起。 不过,冀鋆也知道,易老夫人既然已经出面,定然不会轻易罢手。 果然,易老夫人身边的嬷嬷重重叹口气,万分惋惜地道, “冀大小姐,你真是误会我们老夫人了!你真是伤了我们老夫人的心了!你想想,我们国公夫人是何等尊贵的人?是与你堂妹的外祖母姐妹相称的一品诰命!在大周,那是一言九鼎的人物。你可知我们国公夫人如果有急事想见圣上,又正赶上身体不适,圣上就会亲自登门来见我们老夫人!说句僭越的话,我们老夫人答应你的事儿,比宫里的娘娘说话还好使呢!” “哦?”冀鋆淡淡应了一声,似乎有些许疑惑。 嬷嬷暗自得意地笑道, “冀大小姐,你想啊,假如你想要什么赏赐,比如,老奴听说,你曾经想为你的堂妹请封县主,想给你自己也弄个受人尊敬的身份,可是结果怎么样?你为大周将士出了那么的财力物力,结果,我们国公爷一阻拦,你们还是一无所有。这个时候你就是求到后宫的娘娘们,她们可不敢出头,为何?因为后宫干政是大忌!但如果我们老夫人出面就不一样了!冀大小姐冰雪聪明,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吧?” 冀鋆内心冷笑,这是又来画饼了。 冀鋆听到这种虚伪至极,口蜜腹剑的话,感到十分厌恶。 她恨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任意草菅人命。 她恨这些贪得无厌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随意猛踩无辜的人,然后还犹嫌不足,再一点点地榨取身上最后的价值! 她恨自己太过弱小,不足以令他们这些狼虫虎豹们不敢进犯! 冀鋆拿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清冽的香味在唇齿间弥散,一点点地咽下,只觉得原本可能因为紧张而略显干涩的喉咙顿时滋润许多。 冀鋆缓缓放下茶盏,笑道, “嬷嬷说的对!嬷嬷说的好!如果嬷嬷不说,我还真是孤陋寡闻,不知道贵府的老夫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老夫人既然知道我们姐妹需要什么,真是再好不过!别象国公爷那般,卡着我们的脖子,一点点的好处都不想给我们,然后,还要使绊子从我们这里要好处。老天爷就是偏心陈国公府,可也不能总偏心不是?” 这不,这次就栽了大跟斗! 后面的话冀鋆没说出口,不过,冀鋆脸上雀跃的神情,明明白白地告诉易老夫人主仆,她在“幸灾乐祸”! 易老夫人眉头微微拧起,尽管,她一点也不喜欢陈拙鑫,根本不在乎陈拙鑫的死活,但是,狗养的久了,也总是有一些割舍不下的东西。 即使不是舍不得的感情,也总有因为陈拙鑫是一条听话且能干的狗,所以,易老夫人对陈拙鑫也生出一些依赖,熟悉和顺手的惯性。 而且,陈国公府与冀家姐妹没有合作成功,又令陈拙鑫损兵折将,总是他们陈国公府的损失! 因此,易老夫人看着冀鋆的目光有些不悦。 “丫头,你想怎么样?难道想跟老身空手套白狼?如果老身为你和你妹妹求了县主县君的身份,你就能跟老身合作?” 冀鋆鸦羽般的睫毛垂了一瞬,继而忽闪着扬起,迟疑一下,轻声道, “怕是不够。” “不够?”易老夫人双眼立时尖刻起来。 身旁的嬷嬷此时已经怒气上头,大声道, “冀大小姐,这是贪得无厌么?即使有了县主县君的身份还不够,看不出来镇远将军区区四品,他的女儿竟有如此野心,你们两个小丫头胆大包天,贪心不足,不怕给礼国公府和镇远将军府招祸吗?” 原本没打算给她们什么好处,原本那个什么县主,县君就是骗她的,所以,才说得含糊其辞,连吹带擂。 可是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蹬鼻子上脸!岂有此理! 易老夫人也觉得一阵气闷。 “嬷嬷,这么大声做什么?你喊得我脑袋痛,都忘了要说什么了!”冀鋆双手捂着脑袋,皱着眉头道, “嬷嬷,您也一把年纪了,您看,陈国公比您年轻,都呼啦一下子病倒了,你可也得小心一些,可别在我这店里病了,虽说,我这个酒楼总出病人,名声不大好,不过呢,我是虱子多了不怕咬,您要是跟陈国公得了一样的病,说不定人家会说陈国公府风水不好,有邪祟作怪呢!” “你想怎样?” 易老夫人脸上笑意全无,冷冷地问道。 她知道,这个冀鋆在敲打她,陈拙鑫在这里中了招,保不齐,她也能让嬷嬷或者她中招! 尽管她来之前,做了万全的准备,甚至为了避开冀鋆的“蛊”。特意在那一盆血污毒药的浴桶里泡了两个时辰! 但是,看着冀鋆这般模样,易老夫人内心还是有些不安,不打算轻易冒险! 这个冀鋆分明是摆出来一副“光脚不怕穿鞋”的架势,分明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而且,话里话外,陈拙鑫招惹冀家姐妹的事情,她不打算善罢甘休! 怒火一点点地从易老夫人的心底升起。 陈拙鑫都这样了,冀鋆还想如何? 还想如何? 冀鋆眼底闪过冷漠, 当然是一报还一报。 “老夫人,”冀鋆开口,语气依旧平淡且柔和,令人想发火都找不到出口, “您如何认定,你与我姐妹二人有合作的可能?我堂妹身上的秘密,您有何能力解开?总不能您说能,我就必须相信,是么?” 易老夫人已经冷如寒铁的面上浮现一丝笑意, “冀忞身上的秘密必须要有皇家和陈国公血脉参与才有可能解开。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包括二皇子和陈拙鑫。可是,她们不知道,还必须要有义国公府的一剂秘药。我的亲生儿子陈甲服了这副秘药。如今,陈甲在陈拙鑫的手里!” “什么?” 冀鋆大惊。 陈甲被陈拙鑫囚禁取血,是冀鋆和冀忞结合焦贤妃提供消息分析出来的。 可是,如今从易老夫人口中说出来,冀鋆震惊之余,就是极度的无法置信。 亲生儿子? 易老夫人似乎看出来冀鋆的困惑,不以为意地接着道, “一个不听话的儿子而已,当初,我要他对礼国公的孙子孙女下手,他死活不同意,结果,被礼国公老夫人知晓,提前给几个孙子孙女服下了药,绝了陈国公府和义国公府兴起的希望。还好,如今,有冀忞在,一切还有可能。但是,有血还不行,这么多年,陈拙鑫一直在找解开秘密的方法,终于要得偿所愿了!” 易老夫人脸上浮起兴奋难耐的光芒,冀鋆一阵恶寒。 疯了! 简直比陈拙鑫疯得还厉害! dengbi.net dmxsw.com qqxsw.com yifan.net shuyue.net epzw.net qqwxw.com xsguan.com xs007.com zhuike.net readw.com 23zw.cc 章节目录 第四百四十二章 我娘说,不能跟傻子一起发疯,也不能跟疯子一起犯傻! 比起陈拙鑫那般,直接动手抢,撕破脸皮要,即使千般算计,最后还是气急败坏地收场的行为,易老妇人这般不急不怒的样子,才是真正的老谋深算。 冀鋆记得书中有个情节,前世的冀忞,在福远宫的时候,被焦贤妃和关静秋联手折磨得生不如死。 那日,有一位贵妇去福远宫拜会焦贤妃,恰巧当时焦贤妃不在宫里,冀忞作为位份最高的嫔妃,当仁不让负责接待。 趁着焦贤妃尚未回到福远宫,冀忞隐晦地向这位能够自由出入后宫的贵妇寻求庇护…… 冀鋆还记得书里这位贵妇当时用一种看似悲悯,怜惜的表情听着冀忞匆匆的叙述,眼底似乎还能涌现出一阵阵的温柔. 然而,接下来,这位贵妇她说出来的话却冷酷至极,恶毒至极,卑劣至极! 她说—— “芩美人,你知道为什么合宫上下,新进宫的,后进宫的,那么多人,为何贤妃娘娘偏偏如此对你吗?那是一定是你的错啊!你如果任她欺凌,即使是屈死也不喊不叫,贤妃娘娘觉得没有意思了,自然就放过你了!可是你为何要逆着贤妃娘娘的心意呢?你看看你,你出身比贤妃娘娘好,你比贤妃娘娘还年轻,比贤妃娘娘有才华,在娘娘眼里,可不就是你掐尖,你好强!关键的是,你还不听话!所以,娘娘不害你害谁?害别人也没有成就感是不是?哦,还有,最最重要的,没有人为你出头,没有人护着你,不是吗?” 当时,冀鋆读到这里的时候,气得“啪”的一下关了页面! 冀鋆联想起身边的一些人的无耻嘴脸,竟然与书里这个无耻毒妇的言语几乎一模一样! 都是讲卑劣的心思用最冠冕堂皇的理由说出来! 口蜜腹剑?佛口蛇心? 这些词汇简直都是在美化这样的人! 因为气愤,因为憋闷,因为难受,冀鋆后来越过了这段,所以书中后来是否介绍了这个贵妇是谁,冀鋆不得而知。 但是眼前的易老夫人,绝对算是重点可疑人物,甚至不是之一! 亲生的骨肉,因为不听从她去害人,就成了被害的一个。 如此蛇口狼心之人,对冀忞的遭遇置若罔闻,甚至冷嘲热讽,再正常不过! 这样的人会跟你平心静气坐下来谈合作?开玩笑! 冀鋆承认自己不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女子,更加没有在高门大户的后宅里被捶打过,冀鋆也承认自己不是那般百精百灵,可是,她冀鋆不傻! 易老夫人为何这般图穷匕见? 冀鋆也在快速思索着这个问题,当今圣上近日身体出了问题,但具体什么情况,周彪,周桓和李宓等人讳莫如深。 这等机密,即使父母子女,尚且要被隐瞒着,何况是对冀鋆和冀忞。 冀鋆理解,不过,冀鋆也能嗅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同时,冀鋆和冀忞猜测,即使周彪对李宓和周桓也未必和盘托出。 至少是皇上遇到了难题,或者朝政上,或者身体上。 再或者,是皇上在故弄玄虚,引蛇出洞? 这不,二皇子也坐不住了,陈拙鑫也坐不住了! 连一直不声不响的易老夫人都出来了! “易老夫人,退一步而言,就是我堂妹身上真有你口中的秘密,那也是我堂妹的事情,我堂妹想弄清楚,我堂妹自己就去想办法。我堂妹不想理睬这个秘密,你们一个个地急吼吼地整天地盯着,不觉得过分吗?” “她的事?她的秘密?”易老夫人甚是不悦,她勉强收敛国公夫人的气势,尽可能和缓地道, “那是礼国公府的秘密!也是事关江山社稷的秘密!她有什么资格一个人做决定!” 冀鋆也敛去笑意, “既如此,易老夫人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决定我堂妹的事情?如果事关江山社稷,如果必须我堂妹解开秘密,就请老夫人请圣上下旨,我姐妹二人自当竭尽全力!至于您——” 冀鋆顿了顿,接着道, “老夫人还是在国公府里颐养天年的为好!” “呵呵!”易老夫人冷笑数声, “老身的事情不老冀大小姐操心!看起来,冀大小姐并不清楚你堂妹的情形!当年,皇家和几位开国国公的先祖歃血为盟,将誓言融入血蛊之中,几位先祖齐心协力,彼此真心相待,一路上互相扶持,出生入死,不离不弃!那份情谊感天动地,才能以区区几百人的军队,在乱世中,感召了越来越多的部众,得以平定四海,建立大周!而今,百余年倏然而过,冀大小姐,你以为,你堂妹能躲开?” 皇家和几位国公的先祖一起打天下的事情,冀鋆不陌生。可是,这和忞儿的秘密有何关系? 冀鋆曾经问过李宓,李宓却也不清楚。联想到冀忞的外祖母给李宓兄妹服药的事情,冀鋆想,定是,冀忞外祖母以为从此,礼国公府与此“蛊咒”再无瓜葛,因此,也觉得李宓他们知道得越少越好。 然而,冀忞却是个意外。 只是,什么样的“咒”,能够让礼国公父子“病”了这么多年? 纵然有王氏的手笔,可是,如果礼国公父子满天下寻医问药,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 连自己这么一个半路出家的亦会点医亦懂点蛊的人,都能磕磕绊绊地将李刕身上的蛊毒解了个七七八八,自己的娘亲就是所古族圣女啊! 难道,找到一个圣女级别的人物,特别难? 那么,就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礼国公父子顺势在府中“养病”,借此或者麻痹对方,或者,是令圣上放下戒心。 想到此处,冀鋆内心忐忑,但是面上不显,淡淡地问道, “为何躲不开?” 易老夫人仔细看看冀鋆,见冀鋆一副兴味索然的模样,心中升起一丝鄙夷,到底是见钱眼开的商户女,对国家大事一无所知。 也难怪,即使是冀忞,从小不在爹娘身边,礼国公府世子夫人王氏又很不喜欢冀忞,然后,冀忞又到了淮安候府那种破落地方,能有什么见识? 罢了,教教她,也好为下一步的谋算铺路。 易老夫人面上浮起意味深长的笑意,看上去,象是一只老狐狸,冀鋆内心腹诽,只听易老夫人道, “因为有人要江山易主啊!” “咣当!” 饶是有心理准备,冀鋆的手还是颤了一下,杯盖一下跌落杯子上,碰撞出清脆的声音,令冀鋆的心跟着一颤! 易老夫人见怪不怪, “当初神梦谷,奇药岭和所古族的三位绝世高人用尽毕生绝学研制出来这个“蛊咒”,只能保百年安稳,因此,才有了大周这百年盛世!而百余年后,秘密揭开,就可以江山易主,重启一个新的盛世!就算礼国公老夫人锁住了子孙的记忆,可是,其他国公不甘心,你说,冀忞有好日子过?” “所以,你们一个一个地就冲着忞儿下手?” “所以,你们一个一个地就不择手段,哪怕天下大乱,生灵涂炭也在所不惜?” “所以,你就任由陈拙鑫害了你的儿子,夺了他的世子之位,任由陈拙鑫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生灵?” “所以,你今儿就是要我们姐妹帮你,帮你义国公府或者你登上那个位子?” “所以,太子失踪,是不是有你的手笔?”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姐妹帮你解开了那个秘密,我们就可以在你义国公掌控的朝堂上有一席之地?” 易老夫人听冀鋆将形势分析得如此清楚明白,十分满意,她笑眯眯地看着冀鋆, “冀大小姐果然聪慧过人,既如此,大小姐意下如何?” “不如何!” 冀鋆回答得斩钉截铁。 易老夫人眸底滑过一丝狠厉, “为何?” 冀鋆平静地看向易老夫人, “我娘说,不能跟傻子一起发疯,也不能跟疯子一起犯傻!” dengbi.net dmxsw.com qqxsw.com yifan.net shuyue.net epzw.net qqwxw.com xsguan.com xs007.com zhuike.net readw.com 23zw.cc 章节目录 第四百四十三章 跟你比卑鄙,我甘拜下风 冀鋆对易老夫人毫不留情的讽刺与指责,令易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脸色大变,她大声呵斥道, “冀大小姐,你放肆!” “你闭嘴!” 芍药已经忍耐很久了,自从这个什么国公老夫人进来,芍药就看她不顺眼了。 芍药用美声的发音方法胸腹联合用力,予以大声地回敬! “我家小姐和你主子在议事,哪有你这个奴才插嘴的份儿!是陈国公府规矩不好,还是义国公府不会调教奴才?看在你年纪大的份上,给了你几分的脸面,你还不赶快见好就收,上赶着蹬鼻子上脸,你可真是蚊子衔秤砣,你好大的口气!你可真是小杂货铺的大抽屉,装你奶奶的大瓣蒜!我看你这种脱裤子打老虎的老婆子,迟早得栽跟头!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芍药嗓门大,许久没有得到发挥的“美声”潜能此刻也有了用武之地,更是喊得“虎虎生风”! 真是,声震屋瓦!余音绕梁! 不得不说,抑扬顿挫,真是不难听,假如,不是那么震耳朵的话。 另外,易老夫人被芍药这一套一套的词儿雷得外焦里嫩,有的意思她能明白,比如什么“好大口气”之类的,可是,什么“蚊子衔秤砣”,什么“小杂货铺的大抽屉”这些,她就很困惑! 最最不能忍受的是,那个“脱裤子打老虎”啥意思? 可是,还不能发火,撇开不想跟冀鋆弄掰的目的,小丫头嗓门大点,也不是什么错,毕竟,人家从头至尾没骂一个脏字! 连易老夫人都蒙圈,嬷嬷更是脑瓜子嗡嗡地! “小丫头!”嬷嬷好容易缓过来一口气,用手指着芍药道, “你,你,你说我打老虎?我什么时候打老虎了?还,还,那个……” 饶是嬷嬷年纪不小,自觉脸皮够厚,也没有办法明晃晃地说出来。 “脱裤子打老虎!既不要命,也不要脸!这是比喻,懂不懂?提醒你居安思危,懂不懂?提醒你虚心谨慎,别给主家惹火烧身,懂不懂?提醒你要谨言慎行,克己复礼,别给陈国公府和义国公府丢脸,懂不懂?唉!这么简单浅显的道理都不懂,还得我来教你!原来,国公府的嬷嬷也没啥学识,真是白瞎我的一番崇敬之情!还不如俺们做买卖的呢!咦?这位嬷嬷,你不必用这般感动和感激的眼神看着我,本姑娘一向诲人不倦,有教无类!” 嬷嬷气得指着芍药的手直抖,可是嘴唇抖得比手还厉害,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如果在国公府,她一个眼神,早有小厮上来把这个胆大妄为的丫鬟压到柴房里去了! 她作为易老夫人的贴身的嬷嬷,她都不稀罕亲自动手,这丫鬟的死活就定了! 芍药和易老夫人的嬷嬷斗嘴的时候,易老夫人浅浅笑着看向冀鋆,冀鋆莞尔一笑,礼貌而不退缩地回望着易老夫人。 “冀大小姐,你也知道,我那个儿子来找你,一时不察失了手,我既然敢来,你说我会犯同样的错误吗?” 易老夫人柔声地道,她象一个循循善诱的老者,慈祥和蔼的邻家大姨,然而,冀鋆却觉得她就好像是戴着人皮面具的一只恶狼! 冀鋆记得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曾经与好友去动物园的极地馆参观。 在极地馆里冀鋆和好友看到了北极熊,北极狼,北极狐和企鹅。 参观每种动物都是隔着玻璃,可以近距离观赏。 冀鋆记得,北极熊好大的个头,据讲解员介绍,每只北极熊体重约有一千斤。 而相比之下,北极狐则显得很秀珍,至少冀鋆当时见到的最大的一只有点象平时在街上见到的“萨摩犬”。体型比“金毛”和“拉布拉多”都要小。而最小的北极狐,好像跟一只猫差不多大。 北极狐咪咪着眼睛,一副很讨人喜欢的模样。 北极熊则是憨憨的,萌萌的。 看这两种动物的时候,冀鋆丝毫不觉得害怕。 然而,站在北极狼的玻璃围墙前面时,冀鋆却内心生出畏惧。尤其当北极狼转头与人对视时候,眼中的嗜血杀意,令冀鋆不寒而栗! 此刻,易老夫人的眼神,就如北极狼一般! 冷静,冷血,嗜杀,狠厉! 在易老夫人面前,冀鋆感觉,什么王氏,什么陈国公,什么美琳,什么苏瑾,简直不值一提! 冀鋆压下内心的不安,轻轻舒口气,力求自己加速的心跳稍稍缓解一些,她不敢沉吟太久,担心让易老夫人看出她的忐忑。 冀鋆徐徐坐下,自己给自己续了茶水,饮了一口,抬眸笑道, “易老夫人定是棋高一筹,否则,也不会有陈国公这般的好儿郎为您冲锋陷阵!让我猜猜,易老夫人如今能说动我的,一是利,比如,给忞儿请封县主。不过,我倒不是不相信您的诚意,只是,我觉得你如今恐怕做不到。” 易老夫人不置可否地也端起茶盏喝茶。 冀鋆并不在意易老夫人是否同意,接着道, “其次,就是要挟!不过如今,您能够辖制住我的地方,可不多啊!” 忞儿在淮安候府,身边有麦冬,外面有礼国公府的暗卫,还有周桓的人。 冀鋆觉得易老夫人的手还伸不进去。 “不错!”易老夫人点头, “我这次不会对冀小小姐动手,那样的话,目标太大,而且太招人恨!礼国公府,江夏郡王府,大理寺都不会袖手旁观,我双拳难敌四手,这样做的确不合适!可惜,陈拙鑫不听啊!没有办法,他毕竟是国公爷,手下也有自己的人手,他偷偷背着我去做什么,我也阻挡不了。” 冀鋆勾唇一笑, “老夫人何必说得这般可怜,您怕是巴不得陈拙鑫撞得头破血流吧?如此,他才得更加依附于您!” “哦?冀大小姐为何如此说?” 易老夫人很感兴趣。 冀鋆道, “陈拙鑫非您亲生,即使是您亲生的陈甲,尚且不听从您的安排,尚且与您离心离德,而陈拙鑫却能与您相处融洽,说明您与陈拙鑫都是聪明人!你们都知道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对于陈拙鑫而言,您承认他的地位,容许他坐上世子和国公之位,这便是您能够拿捏陈拙鑫的筹码。而同时,为了防止陈拙鑫忘恩负义,翻脸无情,您手中必须还要留着能够足以令陈拙鑫不敢反抗,或者陈拙鑫需要的利益。比如,能够帮他更上一步,比如,能够帮他善后!” 易老夫人点头,叹息道 “嗯,说得不错!冀大小姐,你这般年纪,少有人如此明事理,就是我陈国公府和义国公府那些丫头们,这般见识也是少有。老身别的不羡慕礼国公府,但是你们姐妹二人还着实令老身艳羡得很!只是可惜,冀大小姐这般清楚利害,却依然不与老身合作,逼得老身不得不舍下脸面来做一些不入流的事情,也是可悲,可叹!” 易老夫人的脸色渐渐阴沉下去,冀鋆知道这是要亮底牌了,冀鋆的手不自主地攥了起来,指甲深深抠住掌心,用这丝丝疼痛逼迫自己镇定而且清醒。 易老夫人语气幽幽, “冀大小姐,你名下不止“好邻居”一处铺面,手下少说管事伙计也有几百人,你就不在意他们的死活?” “你——” 冀鋆一阵晕眩。 一直以来,冀鋆将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忞儿以及海棠芍药,甚至丹桂苑和“好邻居”的上上下下。 却从来没有特别留意过这些铺子的人手。 她觉得,自己对这些生意有一搭没一搭的不在意,别人也不会想到。 “他们与此无关。” 冀鋆也知道此话多么苍白无力,但是,她还是要挣扎一番。 易老夫人笑得云淡风轻, “没有关系,只要我告诉他们跟你有关就可以了!再说,即使不是你铺子上的,我随意从大街上弄几个人,拉到你的眼前,只要你不答应,我就一根根手指剁下去,你说,他们死了,他们的家人会找我报仇还是找你报仇?” 冀鋆恨得牙简直都要咬碎, “你真是令人发指!我以为自己不是多么高尚,可是跟你比卑鄙,我甘拜下风!” dengbi.net dmxsw.com qqxsw.com yifan.net shuyue.net epzw.net qqwxw.com xsguan.com xs007.com zhuike.net readw.com 23zw.cc 章节目录 第四百四十四章 义国公府的用处 易老夫人出门来「好邻居」的时候,下起了小雨,在与冀鋆谈话时,雨已经不知不觉地停了。 易老夫人的丫鬟在主子的示意下推开了窗户,一股清亮之气涌进房间之中,似乎外面的雨不仅洗涤了这个世界的泥淖,也冲淡了满室的污浊。 「冀大小姐,雨过天晴,外面的景致很是秀美,请冀大小姐移步观赏!」 楼下,街对面的角落处,有几个伙计被堵着嘴捆绑着!身上已经是血迹斑斑! 易老夫人带着的丫鬟长着一张方脸,看起来很是严苛,此刻,更是显得冷漠和刻薄。 方脸丫鬟笃定,冀鋆见到后不可能还如此刻这般安稳。 冀鋆心知他们要自己看的不会是什么好的事情,内心也隐隐有猜测。 只是此刻,冀鋆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但是内心极为反感和抗拒,只有用「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无声地抗争着,苦苦地思索着对策。 她相信,如今还不算谈崩,她们最多是让伙计们吃点苦,不敢太过分。 「冀大小姐,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凡事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冀大小姐怕是还觉得我们老夫人在危言耸听,如果因此令您对我们老夫人有所误解,坏了事情,就不好了。请冀大小姐三思!」 「有劳提醒。」冀鋆淡淡地应道,竭力压制着心头的怒火,忍着要冲上去与易老夫人撕打的冲动。 她在易老夫人说话期间,偷偷不着痕迹地撒开了「***」! 可惜,易老夫人和陪同的丫鬟和嬷嬷无动于衷! 不得已,冀鋆又将「毒药」播散开去,易老夫人主仆依然不受丝毫的影响! 冀鋆感到了深深的挫败! 「冀大小姐,尽管咱们今儿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我关注你许久了!」 易老夫人笑道。 「这么说,老夫人对小女子做到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能得老夫人的垂青,还真是小女子的荣幸!」 冀鋆不无嘲讽地回敬道。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能从自己第一次进陈国公府起,就已经成了易老夫人的调查对象。 不,或者,从忞儿进淮安候府起!易老夫人就开始暗暗观察和琢磨自己! 什么美琳,苏瑾,陈拙鑫,这些人与自己过招,尽管自己和忞儿堪堪险胜,看着仿佛击败了这些人。 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易老夫人才是那只黄雀! 她在自己与陈拙鑫和苏瑾等人的过招中,慢慢找出来自己的弱点。 如果,苏瑾和陈拙鑫等人能够很好地拿捏住自己和忞儿,易老夫人手里有克制陈拙鑫等人的法宝,同样坐收渔利! 然而,即使苏瑾,陈拙鑫等人全都铩羽而归,对易老夫人而言,只是增强了她的战斗力! 「你只说对了一点。」易老夫人不疾不徐地道, 「还有一点,就是,如果不是陈拙鑫,不是苏瑾,乃至美琳,焦贤妃或者洪相林他们变着法地磋磨冀忞,你和冀忞就不可能有今时今日的长进!或者说,刚如淮安候府的冀忞,并没有太大的价值!如果一开始,我就将冀忞掳走,我什么也得不到!」 见冀鋆依然坐着不动,易老夫人身边的方脸丫鬟,有些焦急,被易老夫人用目光制止。 易老夫人依然不温不火地道, 「冀大小姐想掩耳盗铃,老身也可以成全,总归,那些人在老身的手里不过是一群蝼蚁。或许,在冀大小姐的眼中,也不过是一群蝼蚁。」 见冀鋆垂下眼帘,知道她内心在天人交战,不敢,也不愿意去面对自己那些哀哀无告的伙计们,可是又不愿意就此向易老 夫人低头。 但是,易老夫人去不打算放过冀鋆,这样的犹豫挣扎,她见得多了! 见不到那些人被打得遍体鳞伤,见不得那些伙计的凄惨! 可是,不见,不等于不存在啊! 之所以犹豫挣扎,无非是促使做决断的力度不够而已! 犹如自己当年,本来与太子之位呼声最高的絮王情投意合。 可是,先皇,也就是絮王的兄长洸王用这个秘密威胁义国公府和絮王: 如果义国公府的女子嫁入皇家,义国公就必须交出那份可以浮现秘密的「秘药」。 从此,与江山社稷有关的那个秘密,与义国公府无关! 或者,义国公降爵,退出朝堂!退出权力中心! 权衡之下,易老夫人的爹爹将老夫人许给了当时的陈国公世子。 那时,易老夫人以为自己的退出,可以换来絮王的顺利登基。 不料,最后,洸王棋高一着,用一份「伪诏」将絮王贬谪出京,其实就是软禁在封地上,最终死在了那里! 即使时隔多年,每思及此,易老夫人的心依然会痛,会悔,会恨! 都是那该死的秘密! 为着这个秘密,先祖们默默认可一个规矩,就是几位国公家的女子不得嫁入皇室。 后来,因为皇家子嗣众多,且又大都在京城居住,难免与各家公子小姐们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加上,各权贵世家又彼此结亲,彼此之间走动也必不可少。 比如,礼国公家的世子夫人和广宁郡王的王妃就是姐妹,你能让人家表兄妹不来往? 后来,逐渐演变成为,国公府的女子不得入后宫。 或者说,太子不得娶国公府的女子。 当然,秦贵妃是个特例。 易老夫人嘴角闪过不屑,世人都以为是当时圣上要笼络秦国公府,对抗礼国公府。 但是,易老夫人却大大的不以为然! 论兵力,秦国公的部众比李家军少了至少十万之众! 论能力,秦国公镇守的南疆,很少出现大规模的战事,大都是局部的小打小闹。 大周立国百余年,南方都没有出现那种投入兵力超过一万的战役。 更多的时候,秦国公的军队起到的作用更多的是震慑! 真的两军对垒,李家军身经百战,秦国公的部众还是略逊一筹。 因此,易老夫人不无讽刺地想,这位圣上的心思可是不简单。 他是在用秦家女进宫一事,试探几位国公爷的态度。 圣上也想解开这个秘密,否则,那个「血咒」的日子到了,说不定哪天,这龙椅上坐着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纵然你店里的那些伙计与你非亲非故,可是你的爹娘总是与你血脉相连之人,冀大小姐,可也无动于衷吗?他们处理完所古族的事情,离开所古族这么久就是走不到京城来,你可知为什么?」 冀鋆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垂着眼帘看着手中的茶盏,片刻后,轻轻地道, 「老夫人,有话就直说,别说一半藏一半!我的那些伙计虽然与我非亲非故,但是,我不愿意他们因我而受到伤害。只是,易老夫人,你也应该知道,这个所谓的秘密并非那般简单容易就能够解开。至于我爹娘——」 冀鋆抬起双眸,眼底是化不开的寒意,眼角眉梢还带着客气而疏离的笑意, 「您应该知道,我身上的蛊,是我娘亲给我的。是用娘亲的血滋养的。这个蛊与我娘亲的蛊彼此呼应,您说,如果,我这里受到了什么威胁或者危险,你觉得我娘亲会不会报复您?」 「报复我?」易老夫人眉头微皱,一副很狐疑且好笑的表情。 冀鋆点头, 「对!报复!当然不是对您如何!而是,我娘亲用秘术令我体内的蛊自尽!而忞儿如果没有我的蛊,什么秘密都激发不出来!易老夫人你也将竹篮打水一场空!」 易老夫人听到这里,神情凝重起来。 她知道冀鋆即使有吓唬她的成份,但是,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义国公府的药,没有了冀忞,没有了冀鋆,就是一堆干草! 免费阅读. dengbi.net dmxsw.com qqxsw.com yifan.net shuyue.net epzw.net qqwxw.com xsguan.com xs007.com zhuike.net readw.com 23zw.cc 章节目录 第四百四十五章 有太子的消息了! 惠琳宫中,陈美人正在潜心描摹着一幅名家的百花图。 武雪坐在下首独自品茶。 「今个公公怎么这么闲?有空想着到我这来呢?」 陈美人放下手里的羊毫笔,又用帕子轻轻擦了擦手,笑着开口询问道。 武雪笑了笑,正要接话,陈美人又道, 「听说王公公最近一直在圣上身边,公公可是闲下来了!圣上许久不来后宫,却又这么大张旗鼓地封了一个新入宫的妍充容,后宫的这些美人儿们可都恨死这位妍充容乐!」 看着面前这个言语云淡风轻的陈美人,却点点滴滴地暗示皇上那边有不寻常之处。 然而,武雪却对此避而不谈,他弯唇一笑,道, 「圣上一直身子骨都很硬朗,吩咐老奴做什么,老奴就做什么。圣上没有交代的事情,老奴也不会多问。娘娘也是久居深宫之人,焉能不知这个理儿?」 「不错,不过,我听说陈拙鑫和二皇子的一个妾室在冀家两位小姐那里没讨到好处,还吃了大亏!」 陈美人落座,自己也斟了一盏茶,并抬手向武雪示意请其自便。 武雪略欠欠身,予以回礼。 「娘娘说的是,他们想辖制住冀家两位小姐,不料反而被冀家小姐后发制人,其中,二皇子的那个妾室,也就是淮安候的一个庶女,还有一个姨娘都丧了命。陈国公也一病不起!不过——」 见武雪停下来,陈美人脸色略变了变,她轻轻放下茶盏,抬眸静静地看向武雪。 陈国公和冀家姐妹的冲突她有所耳闻,但具体的过程却不清楚。 只知道,陈国公陈拙鑫去了「好邻居」之后,匆匆回了府,然后闭门不出,谢绝访客。 而冀家姐妹此后,还如常地出入「好邻居」和淮安候府。 「冀忞也受伤不轻!」武雪接着道。 陈美人皱眉,受伤不轻? 武雪似是猜到陈美人的困惑,解释道, 「冀鋆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但是冀忞一直在淮安候府休养。每天跟冀鋆一起去「好邻居」的是冀忞身边的一个丫鬟装扮的。」 陈美人轻轻叹息一声。 礼国公老夫人千方百计想让礼国公府与这个秘密剥离开去,结果,反而越陷越深! 看似孙子孙女可以远离,却不料女儿一家全都卷了进来! 当年,她求礼国公老夫人,希望礼国公府助五皇子一臂之力! 陈美人并没有太大的野心,要五皇子顶替太子。她只是希望给五皇子一个保障! 因为,五皇子与李刕长得实在是太象了! 她身份低微,如果有人借机生事,她实在没有辩驳的能力。 不出意料地,礼国公老夫人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可是,那边焦贤妃又咄咄逼人…… 陈美人知道焦贤妃和陈拙鑫后面有个神秘力量,她对付焦贤妃都吃力,更加无法与他们身后之人抗衡。 五皇子出生后不久,陈美人意外地发现,五皇子的血似乎具有特殊的作用。 五皇子不小心划破了手指,眼看着鲜血淋漓,可是,五皇子竟然只是低低咕哝两声。 陈美人当时不以为意,只以为小孩子玩累了,没有力气哭。 可是仅仅两天的时间,五皇子的伤口竟然愈合了! 仅此一次,陈美人也没有特别留意。 而此后,又有两次类似的情形,令陈美人开始留心起来。 然而,她多了一个心眼,就是没有将此事告诉太医,甚至没有告诉皇上! 她身份低微,生的 儿子有这样的禀赋,万一被视作「妖人」,恐怕她母子二人都没有活路! 面对焦贤妃对五皇子的「虎视眈眈」,陈美人非常恐慌,她知道焦贤妃为了固宠,无所不用至极,听说,她配制「秘药」用来保持美貌。 如果她惦记五皇子的血…… 而此时,宫中白太妃病入膏肓,宁安公主的生身娘亲,也是一个美人,众人称之为「宁美人」。 二人素日里无甚来往,此刻,却找到陈美人道, 「我可以帮助你死遁!然后以白太妃的身份继续待在宫中,不过,你要帮我照顾宁安公主。」 陈美人起初以为对方是疯言疯语,不料,对方又道, 「五皇子的血可以疗伤,寻常人用了,甚至可以延年益寿,你可知为何?」 陈美人闻言大惊失色,她难道防备得不够? 连一个素日不来往的小小美人都知道五皇子的事情? 宁美人笑笑, 「你身怀有孕之时,误服了我所古族的一种草药!本来那株药是我自己要服用的,结果阴差阳错被你吃了,我的宁安才因此身体孱弱,说起来也算是你欠我们母女的!你如果不答应,我就将五皇子的这个秘密公之于众,你看看你的五皇子能活多久!」 这是陈美人第一次听到「所古族」这个名字! 陈美人思索一番,最终答应了宁美人的提议。 确切说,是不得不答应。 想到这里,陈美人面上滑过一丝苦笑。 她进宫身不由己。 被皇上看中身不由己。 生下这样的一个五皇子身不由己。 此时,被迫借着「死」离开五皇子同样身不由己。 不过,相比宁安公主的娘亲,陈美人觉得自己还算是幸运的。 因为随着「陈美人」的离世,宁美人则是真的在皇宫里消失了! 她的五皇子还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至少可以去宫外的世界走走看看! 而宁安公主就此因病一直类似「软禁」在玳安宫中! 其中有什么联系,陈美人不知道,但是陈美人知道,这一切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不过,一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没有人知道,自从成为「白太妃」后。 每月总有那么一天或几天有人悄悄将宫里和宫外的消息传递给陈美人。 有时候是在床头,有时候是在案几上,有时候是在饭菜的杯碟下面! 起初,陈美人被吓得面无血色,手脚麻木。 渐渐地,陈美人开始接受甚至喜欢上这种消息的来源方式。 她发现,这些消息远比她在宫里与人闲聊来得快,准,而且「全」! 后来,她尝试着,在枕头下面写上自己的一些要求,没想到,竟然得到了回应! 就这样,陈美人内心逐渐萌生出一个念头,她想永远永远保守住五皇子这个秘密! 一是知道的人都闭嘴! 二是,令五皇子的血失去这个作用! 既然是自己「误服」了所古族的药,陈美人自然就将目光落在了同样与所古族有渊源的冀鋆身上! 「听说,易老夫人也去了「好邻居」?还与冀大小姐相谈甚欢?」 陈美人看着武雪的神情。 同冀鋆一样,对于易老夫人,陈美人没见过,几乎没留意过她。 偶尔听人提起易老夫人,也不过是陈国公府的家长里短。 武雪点头, 「易老夫人似乎说动了冀大小姐。」 「这怎么可能?」 陈美人不敢相信,此前,洪培菊一家子,女儿,姨娘,儿子,侄子一起上,二皇子和陈拙鑫也没少折腾,全都一无所获。 怎么易老夫人轻飘飘地就达到了目的? 难道握着冀鋆的把柄? 武雪点头, 「易老夫人将冀大小姐名下的铺子里的伙计都绑了,威胁冀大小姐,如果不同意,就一天剁一根手指……」 陈美人一阵恶寒,且感到万分的恶心! 「公公寻找太子的下落一事进行得如何了?可有了眉目?」 陈美人赶快转移话题。 这血淋淋的情景,想起了就不舒服。 武雪抬头,顿了顿,终于道, 「我才收到关于太子的消息!」 「什么?」 陈美人忽地站起身,面上一片惊愕! 她只是随口一问啊! 武雪却十分镇定,他看向陈美人,眼中意味不明, 「这就是老奴今儿来求娘娘的目的!」 免费阅读. dengbi.net dmxsw.com qqxsw.com yifan.net shuyue.net epzw.net qqwxw.com xsguan.com xs007.com zhuike.net readw.com 23zw.cc 章节目录 第四百四十六章 陈拙鑫和易老夫人为何狗急跳墙? 丹桂苑内,冀鋆和冀忞的居处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冀忞的面色依旧苍白得没有一丝的血色,即使所中之毒已经解了一些,但是,毕竟毒粉接触了血液,而且,能够用这种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方式的毒,且能够足以打击对方的毒性,又岂是轻而易举就能清除干净? 冀鋆见到冀忞此刻精力不济,本来已经恢复得很好的状态几乎一息之间就倒退了好多年,甚至不如冀忞刚中「葡涟」蛊毒的时候。 冀鋆的内心就想一记重锤重重地砸到了心坎上! 她感到痛心,感到难过,感到深深的无助和愤怒! 冀忞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一切? 冀鋆自觉自己足够客观,足够理智,甚至对沺黎,焦贤妃这样毫无理由,毫无顾忌害自己和冀忞的时候,冀鋆都愿意仔细甄别,不会一杆子打倒一船人! 假如不是焦贤妃死性不改,苏瑾和美琳对自己欲下狠手,她们自身也不会被反噬得如此激烈。 而陈拙鑫则更是咎由自取! 可是,忞儿的身体也被他们连累,受了伤害! 为什么,坏人做坏事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 而好人仅仅是自保却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然后,一个个还千般委屈,觉得是忞儿做得不对! 冀忞见冀鋆面色不佳,而且闷闷地不言语,知道冀鋆内心不舒服。 此次中毒受伤,冀忞也没有想过会这般难受。 最初几天,冀忞昏昏沉沉,浑身滚烫。嘴唇和咽喉就如同刀割一般。 后来,发热减轻,但是冀忞又感觉自己的嗓子如同粗糙的墙面,每咽下一小口的水,都象用粗糙坚硬的磨石在重重划过! 遑论吃饭,哪怕松软的糕饼,甚至粥米汤都不敢尝试! 短短数日,冀忞迅速消瘦下去!整个人羸弱不堪! 再后来,身体不再那般滚烫之后,随之而来的则是周身的疼痛! 有时是刀刺般剧痛!有时是隐隐的钝痛! 如今,总算挨过了那段日子,尽管恢复得不是特别快,但是,至少不那般难受。 冀忞可以稍微长时间地睡点囫囵觉了。 冀忞已经感到很满足。 而且,相比前世,冀忞很庆幸,身遭不幸的时候,身边有堂姐,有贵姨娘,有海棠,麦冬她们。 还有,大表哥和周桓,还有周彪。 他们给冀忞拿来了各种药材补品,需要稀有草药,多大代价也在所不惜。 而不似前世,在淮安候府的日子,被折磨,被毒打之后,连喝一口干净的凉水,都是奢望! 而更为重要的是,冀忞内心油然升起一倔强和骄傲: 她亲手惩罚了陈拙鑫! 不要说自己受伤,就是跟着这些害自己的人一起下地狱,也值得! 不过,堂姐说的对! 陈拙鑫也不过是一条大狗而已! 因为这样的人,搭上自己,根本不值得! 自己要尽快好起来! 还有仇人等着自己去一个个地料理! 比如,陈拙鑫和焦贤妃的背后之人! 比如,二皇子! 冀忞勉力支起身子,海棠忙扶着她靠在厚厚的软枕上。 冀忞轻声道, 「堂姐,这几天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你有没有想过,为何易老夫人现在突然间出手?虽然她说以前我们姐妹对她毫无用处。经过这些磋磨之后,你我二人才有利用价值,因此她才出手。起初我觉得似乎解释的通。可是,再一想,却又更加不明白了。她 能够很好地防备你下毒,说明她身边有高人。这个高人至少是懂「蛊」的,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懂,我觉得应该跟潘婶差不多。既然有这样的高人,那么对你我二人磋磨时间长短,次数多少又有什么关系呢?再说,我们跟苏瑾美琳交锋不止一次。而候南与我们简直是赤膊上阵,易老夫人为何是在美琳苏瑾,乃至陈拙鑫他们几次三番出手之后,才动手呢?为什么不在最初苏瑾失败,或者是美琳亦或是候南失手的时候,就动手?岂不提前许多时日?」 冀鋆皱眉想想, 「嗯,也是,为什么呢?那日,易老夫人几乎没什么废话,直奔主题!说实话,以前那些人都是一顿画饼,易老夫人这么直接,倒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冀忞虚弱地笑笑, 「总之是敌非友,堂姐想怎样就怎样,我完全支持。」 冀鋆心下一暖,很感动于冀忞对自己无条件的信任。 说实话,当时一个人面对易老夫人,代表冀忞向易老夫人放狠话的时候,内心也曾经有过一丝的犹豫。 毕竟,她不是冀忞,她不能完全了解冀忞的所思所想,完全清楚冀忞面临这般情形时候如何做出决断。 而且,冀忞也不在跟前,她也担心自己一时间控制不好情绪,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有不恰当的地方。 如此,岂不是将冀忞陷入两难之地? 冀鋆见冀忞努力展开笑颜,知道她不希望看见自己忧心忡忡的样子,于是也绽开一个笑脸道, 「我就知道你会无条件支持我!」 冀忞心下稍安,又道, 「堂姐,你说,会不会是有什么事情逼迫的易老夫人,不得不动手?不得不跟咱们图穷匕现?」 冀鋆有些不解, 「你指的是什么?」 冀忞略想了想道, 「会不会是跟二叔和婶母他们有关?」 「我娘?」 冀忞点头,双眉少有地紧紧拧成了一个浅浅的「川」字: 「我一直在怀疑这一点。二叔和婶母来信说已经处理好了所古族的事情,但是却迟迟不能来到京城。与我们传递消息,也只是寥寥数语,内容非常简单。而婶母跟堂姐联系,还必须得要用一些特殊的方法,那么说明二叔和婶母这一路上非常不顺利。但是他们二人说起来,一个是跑江湖的商人,一个身份特殊一点,无非就是所古族的圣女,所古族的圣女不止婶母一个,那为何专门针对婶母呢?是不是婶母的到来会威胁到某些人?还是二叔和二婶手里面有什么东西会威胁到某一些人?因此,他们就必须要将他二人阻挡在京城之外,或者让他们进京的脚步越慢越好?此次易老夫人如此急吼吼地出手,我总觉得里面有不寻常的意义。」 「那还能是什么?」芍药脱口而出道, 「如今大周的这些臣子们最关心的就是太子的死活,难道老爷和夫人知道太子的下落?或者太子在老爷和夫人手里?」 「净胡说!那得多大的雨点,多大的馅饼能砸到咱们头上!要是那样,不等于——」 冀鋆猛地止住,她有些怔怔地看向冀忞,冀忞却神色平静地向她点点头! 免费阅读. dengbi.net dmxsw.com qqxsw.com yifan.net shuyue.net epzw.net qqwxw.com xsguan.com xs007.com zhuike.net readw.com 23zw.cc 章节目录 第四百四十七章 为何本朝不能有和瑞皇帝! 春晖宫中,璐太妃正在一个煮茶的风炉前,轻轻拨弄着里面的木炭。 火炉上,坐着一个做工精致的茶壶。 璐太妃年逾花甲,但却未见太多白发。眉眼柔美,面容端庄。岁月虽已经留下许多痕迹,却不减本人的风采和神韵。 璐太妃的身侧,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此人面容憔悴,瘦削,头上青筋隐约可见,双目浑浊,偶见精光,面色青黑,嘴唇也似涂了一层灰一般,看起来灰暗不明。 此人正是当今的皇上,永安帝。 永安帝在一旁静静地陪着璐太妃,看她悠闲的模样,不敢轻易打扰一般。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令永安帝佝偻起身子,以缓解因咳嗽带来的胸部和腹部的不适。 永安帝已经病了多日,虽一直延医问药,但是很显然,恢复情况并不理想。 好像已经对此见怪不怪一般,璐太妃并未有太多的动作,只是停下手里的活计,满是忧虑地看着永安帝。 好久才平复下来的永安帝,喘着粗气对璐太妃道, 「母妃,您真的不管儿臣了吗?」 璐太妃眼中涌起深深的无奈和无力,叹道, 「皇儿,你还需要我做什么?我又能做些什么?当初我抚养你,便是从未想过让你有朝一日登临大宝。但是阴差阳错,你竟然来到了这个位置。既然做到了皇位之上,就得承受这个皇位带给你风险。你记不记得你刚刚继位的时候,我曾经跟你说过,那个血咒,一定要牢牢的记住。然而你不听,你一意孤行,为此,搭进去了太子,搭进去了礼国公,还有陈国公世子,如今我除了为你抄经祈福,我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永安帝面色颓然,然而却不肯放弃地道, 「可是,母妃,可是先显宗皇上并没有被这个血咒所制!儿臣为何不能?」 璐太妃摇头, 「皇儿你何必自欺欺人?显宗皇帝可是继位数年之后便传位于太子,而他修身养性之后才得以颐养天年。显宗皇帝在位期间,对几位国公尊敬而重视,几位国公爷为显宗皇帝鞠躬尽瘁,真正做到了君安臣乐。而你呢?你贪欲太重,对几位国公疑心重重,总是试探,总是打压,总是使心机,耍手腕。如今反噬强烈。本来如果按照显宗皇帝那般,血咒于百年之后,会自动减弱。但是你想做一个独断专行,任性妄为的君王,致使血咒再次兴风作浪。皇儿,放手吧!」 永安帝一脸的不甘心,一脸的失望,脸上肌肉抖动,额上青筋隐隐跳动,他声音不自觉地抬高道, 「母妃,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大周!为了我皇家!我何错之有?天下是我周家的,凭什么我一个堂堂的天子要看他们几个国公的脸色?凭什么?而且,十余年前,你要我退位,寄情于山水,太子虽然还小,可是您能保证他长大之后不会对我这个太上皇有所忌惮?儿臣不想落到唐玄宗那个境地又有什么错?」 璐太妃担心自己与面前激动的永安帝冲撞起来,她深深呼吸几下,然后,语气平缓地道, 「这是你的选择!皇儿,身为君王,你的选择,就只有成败,没有对错!」 永安帝双目赤红,隐隐含着泪水! 他不能明白! 他不希望江山易主,他不能眼看着大好河山不再属于他!即使太子也不行! 十余年前,他的身子已经隐隐出现了问题。 最令他难以忍受的就是夜夜噩梦,难以安枕! 几乎每晚,他的梦里都是尸横遍野,血水成河! 本来风和日丽,景致优美的旷野,他一个人正在享受着微风送来的阵阵花香。 可是,忽然,天地变色! 周围都是喊杀声,然后,面前一批批的人浑身是血在他面前倒下! 伴随着这群倒下的人,是不绝于耳的哀嚎和惨叫! 他吓得要回头,可是,双脚被人牢牢地攥住! 他低头一看! 竟然是两只已经被砍断脱离身体的手臂!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可是,越喘息,却越加憋闷! 他想大声喊「救驾」! 然而,扭头,却看见,礼国公,秦国公几人就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冷漠…… 璐太妃走上前,用帕子给永安帝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又将一盏热茶递到永安帝的手中。 璐太妃道, 「皇儿,我朝与大唐并不相同。当初,太祖爷与几位国公爷的先祖立下盟誓和血咒,就是用这血咒保证君臣一心,共同护佑这万里江山,护佑万千子民。血咒就是这样形成的,是几位高人共同精心努力的结果,我等凡人实在无力破解!你说的事情或许也会发生,然而,我能够看到的,就是显宗皇帝得以高寿而终。或许,这就是血咒的神秘和厉害之处,当君王有了想为所欲为的念头的时候,可能几个国公爷的血脉就会有所感知,从而,与你离心离德,从而对血咒的控制越来越弱!」 永安帝难以置信地看着璐太妃,璐太妃慈爱地看着他。 静静地,慈爱地,就如同当年他还是一个五岁幼童刚被领到璐太妃的面前的时候,他胆怯而手足无措。 先皇子嗣众多,作为一个低阶嫔妃的儿子,他并不受重视。 璐太妃,先皇与当年的璐贵妃情义深重,怜惜她无儿无女,故而将永安帝过继到璐太妃的名下。 璐太妃用心抚育这个孩子,母子感情深厚。 璐太妃为永安帝的设想就是,如广宁郡王,江夏郡王这般,或者如陇安郡王这般。 富贵闲王,一生无忧。 然而,夺嫡之乱,整整持续了五年! 最后,竟然只剩下了这个不争不抢的六皇子! 永安帝无助地看向璐太妃, 「母妃,这个位置也不是儿臣抢来的!当初如果不是儿臣接替皇位,那上位的就是和瑞!难道——」 「是和瑞又怎样?」 「她是女子啊!」 永安帝对璐太妃的回答始料不及,他简直觉得璐太妃在滑天下之大稽! 而璐太妃则平静地道, 「是女子又怎样?前朝有则天皇帝,为何本朝不能有和瑞皇帝?」 永安帝愕然! 免费阅读. dengbi.net dmxsw.com qqxsw.com yifan.net shuyue.net epzw.net qqwxw.com xsguan.com xs007.com zhuike.net readw.com 23zw.cc 章节目录 第四百四十八章 草药密码 「好邻居」后堂,冀鋆再次将原身娘亲这段时间寄来的礼物清点一遍,尤其是药材。 冀鋆和冀忞原来没怎么在意,毕竟不开药铺,只是将这些药材作为储备留存起来。 这一看才发现,林林总总,真是不少。 冀忞对这些药材不熟悉,但是看着很新奇。 她虽然身子还是很虚弱,但是,已经可以轻微活动。 冀忞拿着单子一点点地核对着药架子上的药材,一遍轻声地读着上面的药材名称: 「川楝子、决明子、芦巴子、苍耳子。」 「红参,党参,丹参,太子参。」 「冬瓜子,鸦胆子,石莲子,地肤子。」 「夜明砂,朱砂,刺五加,五加皮。」 这些药材都是分几次随着其他的礼物寄过来的。 冀鋆总是觉得里面有玄机,因此,按照时间顺序,将这些药材分别登记。 冀忞念的这四批药材是最近这段时间才运送过来。 冀忞抬头问冀鋆道, 「堂姐,这些药材的用处你可知晓?」 冀鋆有些郁闷地摇头, 「我只知道几味中药的基本用法,比如丹参,是活血化瘀的,决明子,明目利肝。党参和红参都是滋补养气的,太子参主要用于孩童身上。其余的就不怎么清楚了,得去翻书。」 冀忞笑道, 「已经懂得很多了!堂姐已经很厉害了!」 冀鋆只好心虚地笑笑。 冀忞接着又低头看去,口中依然在默默诵读。 良久,冀忞忽地抬起头,因病而致的干涩双目在瞬间有了光泽, 「堂姐,你看,二叔和二婶是不是在这里提示我们呢?」 「怎么?」 冀鋆闻言,放下手里摆弄的草药,赶快凑了过来。 冀忞指着账本上的记载道, 「堂姐你看,这几行药材的最后一个药名,连起来,是什么?」 冀鋆看看冀忞,冀忞双目中又些许惊喜和笃定,冀鋆疑惑地低头照着记录轻轻读起来, 「苍耳子,太子参,地肤子,五加皮!」 冀鋆不解其意,再次看向冀忞,冀忞轻轻抬了抬下巴,鼓励并示意冀鋆再去看这几个药名。 冀鋆再次读起来, 「苍耳子,太子参,地肤子,五加皮!」 等到冀鋆想读第三遍的时候,猛然醒悟, 「藏,太子,地,五!」 冀忞含笑点头!冲着冀鋆竖起一个大拇指! 冀鋆汗颜极了! 自己可是二十一世纪穿过来的,看着福尔摩斯探案集,大侦探波罗,还有那么多谍战片的。 还将自己改良,不,简化的「摩斯密码」用在了李家军的军情情报传递上。 结果,娘亲这么明显的「暗语」,还让人家一个古代的小姑娘给破译了,丢人啊! 冀鋆欲哭无泪! 「不过,」冀鋆可来不及哭,又问道, 「那个五,是啥意思?难道是在哪个带「五」字的地方?」 冀忞笑着摇头, 「堂姐,你可真是身在局中,一叶障目。我觉得,「五」,即是「吾」,就是说,太子跟二叔和二婶在一起!」 冀鋆更加郁闷了! 自己这样迟钝,将来见到了聪明的爹娘,会不会被嫌弃? 然而,下一刻,冀鋆刚刚欣喜不已的心情又被眼前的难题生生压了下去。 易老夫人那里,怎么办? 那日,易老夫人将自己名下铺子的伙计还有他们的家人全部都控制起来。 而且,那日,冀鋆后来还是走到了窗前,见到几个被打得遍体鳞伤的伙计。 虽然那几个伙计不是「好邻居」的,有的冀鋆只是见过几面,甚至名字都可能叫不出来。只是如果在店里遇到,知道是店里的伙计。 但是,看到他们被打成那个样子,冀鋆也无法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其实,冀鋆知道,哪怕就是易老夫人从大街上随意拽过来几个完全不相干的人,冀鋆也得低头。 每思及此,冀鋆总是痛恨,懊恼得不行! 她此刻多么希望自己如同「超人」一般,瞬间将易老夫人这些拿人不当回事儿的黑心肝打倒在地,再也不能兴风作浪! 冀鋆再看易老夫人雍容华贵的气派,只觉得无比丑陋! 这个人言语那般温和有礼,却无法遮掩她内心的冷漠与自私。 她的规矩礼仪那般得体,服饰也无一不精致,可是却不能抹杀她的恶毒和无情! 曾经焦贤妃为了一己之私,磋磨陷害冀忞,冀鋆觉得这已经是人间恶魔。 殊不知,在易老夫人面前,焦贤妃实在不值得一提。 可是,按照她的要求,启晴县主,和瑞长公主,同安公主,宁安公主,陈甲,每人只需贡献一碗血。 而忞儿,则要五碗,甚至更多! 而且,忞儿还要心甘情愿! 忞儿如果心有怨怼,或者被药物控制,都会影响效果,甚至是劳而无功。 或许,前世,就是因为始终无法令忞儿「心甘情愿」,故而,百般折磨,羞辱。 而今生,自己莫名其妙地穿了过来,还误打误撞地解了忞儿的蛊毒。 「冀大小姐!」易老夫人依然保持着她得体的微笑, 「让冀小小姐心甘情愿其实很简单,只要,冀大小姐好好催动你自己身上的蛊,冀小小姐就可以感应到,会心情愉悦地配合老身。其实,也不过就是几碗血,虽说身子确实会受损,但是,老身保证,到时候,无论多么昂贵的滋补药材,都会跟流水一般个冀小小姐送去!」 流水般的补药,冀鋆嗤笑,这饼画的,简直不要脸了! 「易老夫人!」冀鋆强压着怒火,冷冷开口, 「如你那般所言,忞儿还有命享用你那些流水般的补品?」 易老夫人仿若对冀鋆的不满丝毫不觉,更加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而是道, 「那就是她命该如此,为了江山社稷,她也算死得其所!礼国公满门忠烈,自然应该有此大义之心!」 「大义!」 冀鋆的肺简直都要气炸! 以前以为苏瑾,美琳颠倒黑白已经是极致,没有想到高手竟然在这里。 光天化日,以命索命,还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大义凛然,仿佛她自己就是正义化身! 如今,利用无辜众人的性命,逼迫自己动用「蛊」去使忞儿「心甘情愿」地放血解密,而他们坐享其成! 这一招,好毒! 冀忞见冀鋆的脸色刚有喜意随即又黑沉沉地似乎要火山喷发一般,知道她因易老夫人的逼迫而郁结。 冀忞轻轻叹口气,上前握住冀鋆的手道, 「堂姐,别急,未必没有办法,二婶不是教过你,以毒攻毒吗?要不,我们试试?」 免费阅读. dengbi.net dmxsw.com qqxsw.com yifan.net shuyue.net epzw.net qqwxw.com xsguan.com xs007.com zhuike.net readw.com 23zw.cc 章节目录 第四百四十九章 养肥鱼饵 陈国公府松鹤堂,洪相林跪伏在地,不敢抬头,口中机械地吐出来之前练习几十遍的语句, 「不肖男,相林,叩见老夫人!祝老妇人体态康健!福寿双全!」 然而,洪相林却觉得后背凉意森森,内衫早已经被冷汗打湿。 洪相林直到此刻也不知道接下来等着他的是福还是祸。 如果是福,那么就是易老夫人和陈拙鑫认下了他这个私生子,成为陈国公府的公子? 可是,既然能够认祖归宗,成为陈国公府的公子,为何来找他的管家对他毫无谦卑之意,虽然不是连打带骂,但是,也是厉声呵斥,毫无下人对待主子该有的恭敬礼数。 在淮安侯府,即使眼高于顶的慕嬷嬷,见到自己,也是要先表示出要行礼,但是洪相林这点还是特别听话,苏瑾告诉他,决不能受慕嬷嬷的礼! 因此,每次慕嬷嬷一有动作,离得近的时候,洪相林就连忙上前一步,扶住慕嬷嬷。 离得远的话,洪相林就赶紧侧身让过。 慕嬷嬷也就势起身。 苏瑾不止一次地告诉洪相林,语气中满是愤恨和无可奈何, 「那个老婆子根本瞧不起咱们母子,但是,礼数在那里,纵然她的女儿争气,纵然她是夫人的陪嫁,但是她终究是仆!而你是侯府的少爷,是主子,我是姨娘,我是半个主子!慕嬷嬷的女儿在宫里,是最讲究礼数的,如果慕嬷嬷在宫外肆意妄为,被人告上一状,她女儿在宫里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但饶是如此,苏瑾依然不敢在慕嬷嬷面前托大。 可是,如果是祸。 洪相林内心暗暗揣度,为何管家还反复告诫自己,在拜见易老夫人的时候千万不要提及「淮安侯府」和「洪」,只说「相林」即可。 再有,如果,看自己不顺眼,觉得陈拙鑫有了连外室子都谈不上的「私生子」,丢了国公府的颜面,直接将自己发落了,打杀了,岂不省事? 在侯府,苏瑾当势的时候,没少这样处置不顺眼的丫鬟婆子和小厮。 别的不说,玉颜的亲生娘亲不就是被害死了,无声无息的。 洪相林此刻想起那几个被苏瑾打杀的丫鬟,脸肿得跟秋天打上来的鲤鱼一般,嘴角眼角甚至耳孔全都渗着血。 身上的衣服湿哒哒地,偶尔从衣角滴落下暗红的血滴...... 然后,一卷破席子或者烂被子就裹了身子,被下人如同抬猪狗一般抬了出去。 想到自己说不定就快成为那破席子里面的冰冷的尸体,洪相林的身子猛然间一震! 膝盖下的地面凉得透骨,双腿顿时又酸又软,如果不是用两个此刻感觉好像是极细的筷子般的胳膊竭力支撑,洪相林怕是要软成一滩泥! 「孩子,你不用怕!老身就是想看看你。你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一个慈祥而略显苍老的声音在头顶缓缓响起。 洪相林浑身已经控制不住地哆嗦成一团。 易老夫人表情无甚变化,倒是她身边的嬷嬷内心一阵阵地鄙夷,这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看这德性,也就能明白他的那个生身娘亲苏瑾是个什么货色! 国公爷虽然不是老夫人亲生,可总归是老国公的血脉,怎么的这么不长眼,跟苏瑾那么个***坯子,生出这么猥琐的子嗣! 真是丢尽了国公府的脸! 唉,真是人比人得留着,以前,看着陈拙鑫的那两个双胞胎外室子,哪儿哪儿不顺眼。 面色暗黄,仪态不佳,但是到底是读书人,还算知礼,而且,即使见到老夫人这般尊贵之人,总还有一派不卑不亢的气度。 眼前这个洪相林倒好,老夫人也没说啥啊,这就吓成这个样子。 如果,喊打喊杀了,还不得当场尿裤子! 呸呸呸!乌鸦嘴! 嬷嬷觉得最近老夫人面对冀家姐妹的时候,出师不怎么顺利,如今找来洪相林,也是为了冀家姐妹,可不能往坏处想! 一旁走过来两个小厮将洪相林扶起来,连拉带拽地将洪相林按到了椅子上。 洪相林才怯怯地抬抬头,但是眼神飘忽躲闪,却不敢看向易老夫人。 易老夫人依然温声细语地道, 「孩子,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的身世的。说来,都怪冀家那两个丫头。唉!她们将你的妹子玉颜掳走,然后用药让她失忆,改名换姓进了宫。玉颜在宫里兴风作浪,连累了国公爷,我也才知道你的事情。」 易老夫人这些话,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彼此之间可以说毫无瓜葛。 但是,洪相林浑浑噩噩之中,却完全按照易老夫人的话跑了下去,跟着易老夫人骂起了冀鋆和冀忞, 「老夫人说的极是,冀家那姐妹确实狼子野心,狠毒无情!她们屡次三番地害我和姨娘,如今,姨娘被她们害死了!还害死了美琳妹子!」 洪相林想起苏瑾和美琳死得凄惨,倒也很是难过,流下来两行鳄鱼的眼泪。 易老夫人叹口气, 「倒是苦了你了,尹嬷嬷,把我为这孩子准备的一点礼物拿给他,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孩子,还请你莫要嫌弃。」 说话间,在洪相林的惊愕中,四个丫鬟已经手捧托盘来到了洪相林的面前。 托盘上,分别放着银两,绸缎,玉器宝石,珍稀药材。 洪相林从震惊,到惊喜,到感激,最后,热泪盈眶…… 看着洪相林脚步飘忽地走出松鹤堂,尹嬷嬷甚是不解,而且十分不屑地道, 「老夫人,恕奴婢多嘴!这就是一个废物!府里的那些公子再不成器,都比他强上百倍!简直是多看他一眼老奴都怕污了老夫人的眼,老夫人何必这样纡尊降贵地跟他说这么多的废话?」 易老夫人笑道, 「他确实是个废物,不过废物也有废物的用处。你想,我之所以看重他,是因为什么?」 尹嬷嬷年少时候就是易老夫人的贴身丫鬟,后来成亲陪着老夫人嫁到陈国公府,是老夫人的心腹。 因此,说话并不需要太多的顾忌。尹嬷嬷撇撇嘴道, 「老夫人跟奴婢说过,洪相林的身上有跟冀忞同源的「葡涟」,可以用来对付冀忞。」 老夫人点头,眸底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 「如果不是因为冀忞,如果不是因为「葡涟」,就洪相林这样的废物,在我眼里猪狗不如!他现在就是立刻变成一只猪一只狗,我都不会多看他一眼!但是因为有「葡涟」在,要用他来对付冀忞,所以我必须这个时候要好好的安抚他,拉拢他。」 尹嬷嬷皱眉道, 「大不了多给他点银子,让他有钱逛窑子,有底气进赌场,吃喝玩乐,好好享受一番也就罢了,老夫人又何必这般费心思呢?」 易老夫人摇头道, 「你不懂!必须要让他心甘情愿为我所驱使!所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我不允许冀忞想起秘密之前有任何的闪失!如果一旦心生恶念或者是心生怨怼,就会影响到这个秘密的呈现。如此,我们将前功尽弃!而且礼国公老夫人阴险狡诈!她当时给整个礼国公的血脉子孙都用了「奇药岭」的一种阻断记忆的药!可惜有人捷足先登,提前给冀忞的娘亲下了毒!因此,冀忞的娘亲虽然无法想起这个秘密,但是冀忞却能够做到!」 尹嬷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易老夫人的手紧紧握着茶盏,茶盏里的水微微颤动。 当年絮王爷就是也得到了这个药,如果,当时给几个国公府,尤其是陈国公府的子嗣们用上,那么如今,这个「血咒」就基本上永远沉寂下去。 至少,目前,不会,也没有人能够解开这个血咒! 可惜,絮王爷一时贪心,竟然将药用在了自家兄弟身上! 絮王爷以为从此一劳永逸,结果…… 如今竟使得冀忞成了这千顷地的一根苗! 那么多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大家却都只是暗戳戳地折磨她,消遣她,让她烦恼,让她闹心,最好让她惶惶不可终日! 但是却没有人敢囚禁她,更没有人敢索要她的性命! 这烫手的山芋! 洪相林一出陈国公府,整个人就飘了! 背着手,摇头晃脑,趾高气扬! 如果冀鋆在这里,必定会赞叹一句, 「真是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身后的两个小厮倒是低眉顺眼,不言不语。反正送到地方就回国公府,丢人也丢的是淮安候府的人! 洪相林从陈国公府出来还没有到淮安候府的时候,冀鋆和冀忞已经知道他的情况。 麦冬不解地道, 「那个易老夫人找洪相林做什么?对付两位小姐?」 冀鋆和冀忞对视一眼,然后一起象看傻子一样地看着芍药,点头道, 「对!就是用来对付我们的!」 芍药高高撅起嘴, 「不许瞧不起我!人家不是关心你们嘛!」 冀鋆和冀忞忍住笑,又齐齐点头, 「谢谢勺子大侠!还请勺子大侠指点,如何应对洪相林!」 芍药骄傲地扬起小脸,一双眼睛乐得眯成一道缝,双手叉腰道, 「这有何难!让他进宫做太监」 免费阅读. dengbi.net dmxsw.com qqxsw.com yifan.net shuyue.net epzw.net qqwxw.com xsguan.com xs007.com zhuike.net readw.com 23zw.cc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五十章 沺黎县主一人上当,众人皆大欢喜! 冀鋆听芍药如此说,上前弯起食指,用指节敲了芍药的大脑门一下子, 「做梦呢?你个小丫头尽是胡思乱想!什么太监不太监的!再说,依着易老夫人的实力,洪相林入了宫,成了太监,难道就能老老实实地做事,就对我们没有坏心思了?如今,我和你们小小姐不明白的是易老夫人要利用洪相林做什么,怎么做,洪相林在哪里都是一样!」 冀忞也点头道, 「是啊,如果洪相林真的是易老夫人手里的一枚重要的棋子,那么,就是现在我们想对洪相林动手,怕是也难以成功。易老夫人必然会派一些得利的人保护洪相林,防止被人暗算。而且,京城,天子脚下,我们也不能因为洪相林这么一个小卒子,大动干戈。容易惊动各方势力,惹人非议,不值得。」 芍药十分大气且不以为然地摆摆小手,摇头晃脑地道, 「此言差矣,两位小姐!何不反其道而行之!」 「噗!咳咳咳!」冀鋆一口水咽了一点点,余下的全都喷了出去! 艾玛,这芍药,还会甩词了! 「何为反其道而行之?」 冀忞忍住笑,竭力表示耐心且认真地问道。 芍药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放出风声,主要是对易老夫人的,就说,小小姐你见到洪太监那样的人,就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梦见了洪相林做了太监!」 冀忞「……」 冀鋆又要敲芍药的脑袋,芍药机灵地躲开,噘嘴道: 「大小姐,那个易老夫人不是个好东西,骗骗她怎么了?」 冀鋆忍住揍人的冲动, 「你个小丫头没有轻重,小小姐的名声还要不要?」 放烟雾弹的招数,冀鋆不排斥,但是这个时代,别说女子,就是说哪个男子,看着「太监」这样的人,如何如何,也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为了对付洪相林这样的人渣,搭进去忞儿的名声,这芍药脑子是不是进了水? 「堂姐,其实,倒是可以一试!」 冀忞在一旁轻轻开口。 「什么?」 冀鋆懵了! 冀忞略一思忖道, 「堂姐,并不一定要满城风雨,只是洪相林深信不疑,惶惶不可终日就可以了!」 冀鋆脑海里有一道影子瞬间而逝,却没有抓住。 冀忞继续道, 「堂姐,易老夫人看重洪相林,无非是因为他身上也有「葡涟」,我记得,堂姐你在给我解毒的时候,如果你那时心浮气躁,你体内的蛊根本无法很好地发挥作用。而我,在心平气和,或者大悲大恸,或者心中满满欢喜之时,梦中呈现的与秘密相关的景象则千差万别。总之,易老夫人想利用洪相林对我的恨意,来牵制我。那么,如果,洪相林终日在狐疑,猜忌,惊恐和绝望之中,或者有什么事情强烈地牵绊住他,令他没有空闲时间琢磨咱们,咱们等于也少了一个威胁!」 否则,冀忞没再说下去,冀鋆也明白了,易老夫人手里的洪相林,终究是个祸害。 「九里香」是京城一家比较有名的酒肆,铺子里有独家秘方酿制的酒,入口绵软甘甜,香飘九里,故名「九里香」。 二楼临窗的一张桌子旁,洪相林一身名贵绸缎衣衫,百无聊赖地听着楼下说书先生神采飞扬的表演。时不时再看看街上有没有什么趣事发生。 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两个小厮束手而立。 这是易老夫人派来保护他的。 洪相林有钱了! 可是并没高兴几天。洪相林想去青楼,结果,两个护卫说,那 里鱼龙混杂,一旦被人暗害,他们来不及出手。 然后,二人立刻给洪相林讲了几个贵公子被人害死在青楼的例子。 有的洪相林还真听说过,因此,更加深信不疑。 本来,洪相林并不是特别在意,可是二人为了让洪相林死心,也好以后免除麻烦,于是一番添油加醋,对于一些细节更是绘声绘色,比如,匕首如何刺进胸膛,鲜血立刻喷出来多少! 再比如,那人,抡起一个大花瓶,兜头就是一下子,只见,花瓶顿时碎成千百碎片!沾着鲜血四下飞溅! 或者,那人双手举起某公子,一下子从楼上扔了下去! 几个故事,就把洪相林吓得面无血色,双腿打战。 洪相林又想去赌场,二人当然又是如法炮制。 一来二去,就只剩下酒楼茶馆听书,吃吃喝喝了! 这日,洪相林正闲得慌,只听邻桌两人一边喝酒,一边低声感慨, 青衣书生道, 「唉!那沺黎县主竟然跟宁公子提出来,日后成亲后,各自寻找各自的心上人,互不干扰,这宁公子焉能同意!夫纲不振,如何立足!」 另一白衣男子道, 「武兄此言差矣,沺黎县主金尊玉贵,自然非普通女子可比。依我看,那宁公子着实目光短浅,有广宁郡王这样的岳丈和世子那样的舅兄,别说沺黎县主不管他,就是沺黎县主管着他,自己还在外面胡来,也没啥大不了的!男子汉大丈夫,须应能屈能伸,当年韩信能忍胯下之辱,这点委屈算什么!」 青衣书生颔首, 「武兄如此说也有道理,可惜,你我二人出身寒微,无缘见到县主,如果,咱们也是京城的世家子弟,定然要去撞撞运气!」 二人的声音不高,但是,也不低,恰好洪相林能听到。然而稍远一点的小厮护卫却没有留意。 洪相林的心思顿时活络了起来! 曾经,陈拙鑫想把旸旭县主嫁给自己,可惜后来,据说启晴县主坚决反对。 这个臭婆娘! 如果,自己能娶到沺黎县主,岂不是一步登天! 他们说的对啊!戴绿帽子能怎么地!大丈夫建功立业,岂能不受一点委屈! 说干就干! 「好邻居」后堂,冀鋆听闻初晖来告知,洪相林去打听沺黎县主的行踪去了,不由得大乐。 冀忞摇头, 「这洪相林还真是敢想!」 他就不怕周彪打折他的腿!还真是要钱不要命啊! 冀鋆撇撇嘴,同情地道, 「周彪有这妹子,估计每天不是在打折人家的腿,就是在打折腿的路上!也难为他,现在还没发疯!咦?忞儿,说起来,你和沺黎县主还是亲戚呢!你会不会不忍心?」 冀忞抿嘴笑笑,眼中一片平静, 「沺黎县主一人上当,众人皆大欢喜!我乐见其成!」 免费阅读. dengbi.net dmxsw.com qqxsw.com yifan.net shuyue.net epzw.net qqwxw.com xsguan.com xs007.com zhuike.net readw.com 23zw.cc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五十一章 沺黎县主说焦贤妃的心喂了狗! 亲戚么,多么可笑! 冀忞内心一片苍凉,只感觉这个「词」用在沺黎和她之间无比讽刺。 前世,皇后娘娘的寿辰。 去贺寿的路上,焦贤妃为了磋磨冀忞,故意让冀忞捧着那尊高两尺的观音菩萨玉石像。 在坤宁宫门前,遇到了沺黎县主。 双方见礼之后,焦贤妃挽着沺黎县主迈步而入。 进门前,焦贤妃忽然一顿足,转过身,冷冷地扫了一眼冀忞,眼中如同淬了冰碴子一般。 然后,变脸一般换了一副温暖如春的神情对关静秋道, 「好好看顾着敬献给皇后娘娘的观音菩萨像,过会儿别忘了祝寿词!」 后面,关静秋立刻喜滋滋,气势汹汹地一把抢过冀忞手中的观音像,要亲自给皇后娘娘奉上。 冀忞不敢争抢,只好忍气吞声让给了关静秋。 其实冀忞心中很是不甘,这一路捧着观音像,双臂又酸又胀,万分小心谨慎,生怕摔了,磕了,碰了! 最后,功劳还得让关静秋抢走! 冀忞那时候不懂得伪装,也实在做不出来,明明是内心千般委屈,不甘,却还得甘之如饴,笑脸相陪。 焦贤妃见到冀忞面现不悦,顿时冷哼一声,不满地道, 「怎么?芩美人这是要忤逆本宫?本宫体恤你一路辛苦,要你歇歇,怎么你还不满意?如果进到坤宁宫里,你劳累疲惫,一不小心,打碎了菩萨的雕像,就是对皇后娘娘的大不敬,连本宫都要跟着受连累,你可有胆子担着?」 这样大的帽子,冀忞自然接不住,冀忞只好屈膝行礼,低头任凭焦贤妃的训斥。 恰好此时,沺黎也来到了宫门口,亲热地挽起焦贤妃道, 「娘娘,何必跟这样不识好歹的人一般见识!白白辜负娘娘的苦心!」 接着,沺黎县主又傲慢且不屑地对冀忞道, 「芩美人,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别想些有的没的,心存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你要知道,你身份低微,根本没有资格来给皇后娘娘贺寿,是贤妃娘娘仁慈,怜惜你,才带你出来拜见皇后娘娘!你要知道感恩!做人不能没有良心!贤妃娘娘真心待你,你却还误解她,埋怨她,将贤妃娘娘的心意喂了狗!你可真是太过分了!」 沺黎县主越说越气,最后,竟然是被焦贤妃拉走才住了口! 冀忞又惊又怒又气,同时又感到无比可笑! 冀忞觉得,别的话,沺黎都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唯有「贤妃娘娘的心喂了狗」,再正确不过! 焦贤妃的心,确实早早喂了狗! 不料,怕什么来什么,关静秋觉得得到了焦贤妃的赏识和庇护,一时间得意忘形,一进门,不知怎地,手一滑,观音菩萨像竟然从关静秋的手中滑落在地,碎了一地! 关静秋吓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还是韩德妃立刻打圆场道, 「碎碎平安!《心经》有云,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观世音菩萨无处不在,心有善念,则一花一木,这满地碎片,皆有菩萨照拂。」 皇后温婉大气,心胸也较为开阔,寿辰之日遇到这样的事情,虽然不痛快,但是,有人给台阶,自然愿意顺势而为,何必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难不成非得将这个小妃子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那样深究起来岂不是,观世音菩萨不保佑自己? 可是皇后想得倒是挺好,架不住有人不愿意风平浪静。 洪充容在一旁不怀好意地道, 「贤妃娘娘,嫔妾刚刚看见是芩美人捧着这尊菩萨 像,怎么后来让关常在抢走了?娘娘怎么也不管管,任由宫人胡作非为,如此才冲撞了皇后娘娘,如果一直由芩美人捧着不就没事了?还不是贤妃娘娘存着不可告人的小心思,想让关常在不劳而获,坐享其成,结果啊,弄巧成拙了!贤妃娘娘难道不应该向皇后娘娘请罪?自请闭门思过三月,罚俸一年?」 摔了一尊菩萨像,已经令焦贤妃的几千两银子打了水漂,还要罚俸!还要禁足! 焦贤妃气得牙根只疼,洪充容,我抱你家孩子下井了? 呸!她洪充容没孩子呢! 焦贤妃火往上撞,脱口而出, 「你如何得知芩美人就不能摔了菩萨像?她摔和关常在摔,有什么区别?我改日会再为皇后娘娘请一尊回来!不劳充容费心!」 众人一听,互相看看,顿觉好笑又不敢笑。 本来洪充容的一番话令众人半信半疑,焦贤妃一开口,顿时坐实了! 皇后娘娘面上没有变化,可是眼中滑过厌恶。 自己就想消停地过个生辰,这个焦贤妃还要弄这些小心思! 你在你自己福远宫里作威作福,我可以装作听不见,装作看不见,可是,如今在这坤宁宫,你跟我玩这种心思,是不是有点蹬鼻子上脸? 皇后娘娘刚想开口,只听洪充容又道, 「贤妃娘娘,偏心不能偏到脚后跟去吧?关常在毁了敬献给皇后娘娘的礼物,你赔尊菩萨像就完了?如果今儿是芩美人出的错,你能这般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冀忞在一边,暗暗叫苦! 洪充容似乎满口都是在帮她,在为冀忞叫屈,为冀忞挣口袋! 殊不知,这岂不是等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冀忞架在火上烤! 依着焦贤妃的性子就会认为,冀忞已经跟洪充容勾结!否则,为何洪充容一再地为冀忞出头? 果然,一旁的沺黎县主上前帮着焦贤妃辩解道, 「皇后娘娘,这事儿真不怨贤妃娘娘,是芩美人抱菩萨像抱累了,交给关常在的!而且,芩美人抱了一路,是不是手掌出汗,污了菩萨像,菩萨震怒,因此,从关常在手上滑落?充容娘娘,您就是体恤芩美人,也不能任由她对菩萨和娘娘不敬啊!」 冀忞听完简直犹如五雷轰顶! 这沺黎县主基本就是坐实了冀忞的罪过! 故意弄脏菩萨像,致使菩萨像在皇后娘娘打碎! 菩萨震怒,在皇后娘娘寿辰降罪,连累皇后娘娘! 这无论哪一条都足以置冀忞于死地! 沺黎的小嘴正「叭叭叭」地白话着,忽然,就听到「吱—」! 接着是「呲——」! 「什么声音?」 声音奇特又怪异! 沺黎县主顿时闭住了嘴巴,冀忞看到了沺黎的脸「愉快」地僵住! 冀忞一头雾水,此刻,只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臭气! 然后,臭气似乎越来越强烈! 冀忞循着臭气的来源,竟然定在了沺黎县主的身上! 接着,只听「噗呲!噗呲!噗呲!」 三声响屁准确无误地从沺黎县主的身下响起! 声音不大,但是足以令众人听到! 臭气不是特别浓烈,但是,都能闻到! 不需要捂鼻子,倒也能挺住! 但是,为何每个人的脸都那么奇怪?都像是在生动演绎什么是「皮笑肉不笑」! 「菩萨果然降罪了!」 韩德妃幽幽开口, 「沺黎县主口无遮拦,致使菩萨降罪,又殿 前失仪,扰了娘娘清静,按律应当严惩!念在你为初犯,就回去反省几日,抄上十遍《女戒》和《金刚经》!」 韩德妃很不喜欢这位沺黎县主,眼高于顶,还不长脑子。 好好的一个宫宴,让她搅和得人人自危! 一进门,既不将皇后放在眼里,自己这个「协理六宫」的德妃就更不被看重,也罢,给你点教训! 回答韩德妃的则是一声更为响亮的「噗呲!」 沺黎县主满脸通红,掩面跑出了坤宁宫! 再也顾不上帮着焦贤妃! 而她身后,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免费阅读. dengbi.net dmxsw.com qqxsw.com yifan.net shuyue.net epzw.net qqwxw.com xsguan.com xs007.com zhuike.net readw.com 23zw.cc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五十二章 沺黎县主人傻,钱多,速来! 前世的冀忞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沺黎县主能够振振有词、理直气壮地「说谎」! 重来一次之后,冀忞想,当初,在冀忞和焦贤妃之间,沺黎县主毫无心理负担地,张口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冀忞还以为是焦贤妃暗地里许给了沺黎县主多么巨大的利益。 因此,沺黎县主每次都会赤膊上阵,不要脸面地帮助焦贤妃迫害自己。 但是随着与沺黎县主的接触次数增加,随着对焦贤妃所作所为了解的增加,冀忞越来越觉得,依着焦贤妃的能力,依着焦贤妃的品格,依着焦贤妃的人性,焦贤妃实际上什么也都没有给沺黎县主。 而且,焦贤妃在这一世处处碰壁,在前一世也不过是瞎咋呼,炫耀了个寂寞而已! 就其实力而言,焦贤妃也不可能给沺黎县主提供特别巨大,大到足以打动沺黎县主的利益。 因为焦贤妃在后宫不能左右皇上的想法,在前朝,没有足够的朝中大臣的力挺帮助她左右前朝的决策,她又有什么资本撼动沺黎县主? 而作为沺黎县主,她出身高贵,家里面可以说有权有钱,她还缺什么? 如果说沺黎县主所缺的,应该就是缺「爱」,就是三皇子的「爱」! 「三皇子」是沺黎县主一直心心念念的「心头好」,是永远不可能磨灭的「白月光」! 即使沺黎县主后来明知道与三皇子再无可能,即使沺黎县主后来在潜意识里已经将对三皇子的爱移情到了与三皇子的容貌可以乱真的章吉生的身上,即使沺黎县主后来其实对于是不是嫁给三皇子已经不那么执着! 三皇子依然是沺黎县主心中不可替代的「白月光」! 是会永远永远压在心底的「意难平」! 是午夜梦回时候,会令沺黎县主发自内心展颜一笑的「朱砂痣」! 在前世的时候,沺黎县主第一个心愿就是要嫁三皇子,可是这个心愿,就是打死焦贤妃,焦贤妃也做不到! 沺黎县主第二个迫切愿望就是要成为郡主,想妥妥地压旸旭县主一头! 这一点焦贤妃也做不到! 既然沺黎县主所需要的焦贤妃都给不了,其他的金银财宝之类的就更加无法打动沺黎县主了! 何况,焦贤妃也不可能有世间罕有的珍奇珠宝。 总而言之,焦贤妃其实什么都给不了沺黎县主。 可是,你说就这么让人憋气的是,沺黎县主就那么巴巴地上赶着捧焦贤妃的臭脚! 但凡前世,没有沺黎县主这个捧臭脚的,焦贤妃也能收敛一点。 然而,这一世,冀忞逐渐明了,其实对于沺黎县主这样的人,驱使沺黎县主去做一条咬人的狗,并不需要特别诱人的的利益交换。 根源就在于沺黎县主的认知就是特别奇怪,格外偏执,无法理解的不可理喻! 或者说,沺黎县主从出生开始,心和脑子都是偏着长起来的,无论父母师长如何教导,或者世事如何变幻,都不影响沺黎县主。 沺黎县主的脑袋永远是能够偏到脚趾缝里面,偏到嘎吱窝里面! 换句话说,根子烂透了! 没有对错,没有正义! 只要是焦贤妃是高高在上的,沺黎县主就无条件的支持焦贤妃! 哪怕她什么都得不到,哪怕她因此还会受到牵连,也在所不惜! 当然,在沺黎县主瓜子仁那么大的脑壳里,她根本没有受牵连这个概念。 而且依着冀忞对沺黎县主的了解,如果一旦是受到了焦贤妃的牵连,沺黎县主也不会抱怨焦贤妃,她也会怪冀忞「多事」! 会怨恨冀忞为什么「不安分 守己」! 怨恨冀忞为什么反抗! 怨恨冀忞为什么会惹得焦贤妃不高兴! 怨恨冀忞为什么就不能「忍一忍」,不能「受丁点委屈」,不能「顾全大局」! 冀鋆轻轻拍拍冀忞的肩膀, 「在为沺黎的行为难过?」 冀忞默了片刻,缓缓摇头, 「不会了!以前是困惑,是不解,如今没有了,不在意了。只是,心有不甘而已。」 冀鋆笑道, 「洪相林盯上了沺黎,她的苦头有的吃了!」 冀忞微微蹙眉, 「沺黎能看上洪相林?」 冀鋆眨眨眼睛,一脸坏笑, 「咱们可以助洪相林一臂之力啊!」 数日后,「九里香」的雅间,洪相林正神情款款地向沺黎县主告白, 「县主,你如果跟我成亲,我保证,你想怎样就怎样,你愿意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我什么都不会管你!县主,您想想!如果您嫁给其他家世好的公子,别的不说,您要是嫁给宁晓涛,就算您跟宁晓涛之间貌合神离,同床异梦,可是您如果想偷着私会章吉生,您说宁小涛他能同意吗?可我就不一样啊!县主你就是想在家里私会章吉生,我都不会阻拦,不仅不会阻拦,我还会为您把风!如此以来,任何人都不能指责您如何!就连您的父兄都没有办法指责,您说怎样?」 沺黎县主被洪相林的这番「赤果果」的表白震得不轻,她本来以为洪相林会如同以前遇见的一些想攀附广宁郡王的那些少年公子们,不是赞美她的品貌,就是在她面前展现才华,写个酸诗,弹个曲子!无聊得紧! 再不,就是家里有两个臭钱,就在她面前显摆那些价格不菲的金银财宝,高雅点的,跟她炫耀那些名人字画,古籍孤本。 她沺黎,想要这些吗? 她沺黎,缺这些吗? 简直不知道这些人的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 倒是这位洪相林,没用的一句没有,直奔主题!有点意思! 洪相林见沺黎县主虽然冷着一张脸,但是,没有开口呵斥,更加没有劈头盖脸地打出去,心中顿时增强许多信心! 别说,那个就「江南神算子」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神算子」说他「印堂发亮,鸿运不远!」 还说他将遇到「贵人」,此人,「人傻,钱多!宜速不宜迟!」 洪相林还奇怪「贵人」的具体的人选,结果,就无意中得知,沺黎县主的心上人章吉生的下落! 结合「神算子」的推算,沺黎县主正符合啊! 别的不说,起码跟旸旭县主相比,沺黎县主确实「人傻,钱多」啊! 洪相林又道, 「县主,其实说起来,我的身份也不是特别的不堪,否则我也不敢跟县主提及此事。而且我虽然比不得县主,可是历来都是抬头娶妇,低头嫁女。如果县主愿意垂怜,我爹定然愿意将我认在夫人的名下,成为淮安侯府的嫡子。而且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是陈国公陈拙鑫的私生子。我的身份虽低,可是我对县主百依百顺呢,陈国公府的易老夫人对我也青眼有加,另眼相看,县主,为了您日后的随心所欲,真心希望您慎重考虑一番!」 沺黎县主果然有所动容, 「你说你知道章吉生的下落?」 洪相林心下暗喜,遂正色道, 「是的,我知道章公子的下落。县主,您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章公子吧?他可是还在等着您去救他呢!」 陈国公府的松鹤堂内,尹嬷嬷直摇头撇嘴,对易老夫人道, 「夫人,您是不是对洪相林这个废物寄予的希望太大了?竟然帮他去肖想沺黎县主,这简直都不是癞蛤蟆要吃天鹅肉了,简直是癞蛤蟆要吃凤凰肉啊!」 易老夫人笑道, 「还不是为了让这个废物物尽其用吗?他心里倒是更加中意旸旭县主,不过你觉得旸旭县主能落入他的圈套里吗?」 尹嬷嬷还是皱眉道, 「沺黎县主脑子虽然不灵光,可是,可是……」 易老夫人不以为然, 「沺黎县主脑子不好使,一根筋,稍微哄骗一下就能到手,更何况我的手里还有沺黎县主的心肝儿章吉生呢!」 易老夫人垂下眸子轻轻的吹开茶盏里漂浮的茶叶,一股清香随着袅袅水汽慢慢氤氲上来。 易老夫人想起多年前,沺黎县主的祖父是如何在那场皇子争斗当中帮着洸王! 如果不是因为沺黎县主的祖父不帮助絮王,絮王也不会败得那样惨! 这桩桩件件易老夫人可不会忘! 不过老天开眼,让广宁郡王府离出来沺黎县主这样一个草包!真是上天助我! 章吉生是易老夫人为沺黎县主量身打造的一枚棋子! 本来只是想给广宁郡王添添堵,给皇上添添堵! 不料,如今,竟然派上了大用场! 免费阅读. dengbi.net dmxsw.com qqxsw.com yifan.net shuyue.net epzw.net qqwxw.com xsguan.com xs007.com zhuike.net readw.com 23zw.cc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五十三章 王不见王 接下来的日子,倒是消停了几天。 洪相林怎么哄骗沺黎县主,沺黎县主是不是上当,易老夫人怎么处置章吉生,这些,冀鋆和冀忞都不关心。 冀鋆关心的是,易老夫人接下来会怎么办。 之前,易老夫人要冀鋆想办法尽快找出冀忞的秘密,或者找出能够呈现秘密的方法。 冀鋆告诉易老夫人, 「老夫人,我堂妹中了毒,如今身子正虚着。我为我堂妹调理身子,得用我自己的血,一来二去,我的身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这种情形下,我们哪里还有力气去找那劳什子秘密?忞儿此前确实在一些特殊情况下,梦到,或者看到,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可是,之后,这一切都无法重复。说实话,老夫人,其实,里面有多少真实的成份,又有多少是忞儿臆想出来的,谁也不知道。老夫人如此逼迫我们,我们也无可奈何!」 易老夫人脸色阴晴不定, 「冀大小姐,不要跟老身耍花招!冀小小姐梦中所见是否对老身有用,不劳你费心,你只需将冀小小姐代入梦境,将梦中所见告知于我,我自有决断!」 冀鋆心下有很多不解,自己与忞儿曾经在一些特别的情形下,梦到了一些前尘往事,忞儿的应该还有一些隐藏在血脉深处的记忆片段,很可能与他们迫切关心的秘密有关。 只是,易老夫人说一切还需要义国公府的药。 不知道义国公府的药能起到什么作用,令易老夫人如此胸有成竹。 冀鋆压下心中疑惑,面上副县长出恰到好处地担忧道, 「易老夫人,你手里握着我店里伙计和家人的性命,我不能看着他们因我受到伤害。还请老夫人给我和堂妹一段时日,我们身子恢复一些,在配合老夫人行事。」 易老夫人笑道, 「那个自然!我陈国公府和义国公府养这几十口的人还能养得起!不过,时间久了,可就不好说了,冀大小姐还请不要起那些小心思!不要妄想借助李宓,周桓他们帮你救人!你要知道,把他们救走,我还可以到街上随意抓上几个,比如,那些乞丐!冀大小姐,你说是不是?」 易老夫人说得漫不经心,可是冀鋆的内心已经恨意滚滚,手紧紧攥成拳,只想冲着易老夫人的面门重重打去! 易老夫人斜眼看了看冀鋆微微抖动的袖子,知道冀鋆在生气,内心很是得意。 她扶着尹嬷嬷的手站起身,走至冀鋆的耳边,低低地道, 「冀大小姐,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的堂妹有着这个秘密,又没有能力护着,你们就得认命!哦,也不对,你们礼国公府其实是有能力的,可惜没有脑子!光知道保家卫国,护佑百姓,可是,你瞧,我如此四两拨千斤,就拿捏住了冀忞。」 认命!就是任由你们欺辱,任由你们宰割?我呸! 冀鋆目光一沉,浮上一丝寒意,低声回道, 「易老夫人如此处心积虑,难道想改朝换代?您又不喜欢您的儿子,难道,您自己想做皇帝?」 易老夫人闻言,脸色瞬间大变,她狠狠地看着冀鋆,冀鋆也毫不示弱地静静地看向易老夫人。 冀鋆此刻面上平静如水,可是内心却犹如擂鼓般砰砰直跳! 冀鋆感觉,自己真相了! 二人对视片刻,易老夫人忽然露出森森冷笑, 「冀大小姐,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冀鋆莞尔一笑, 「老夫人,飞鸟尽,良弓藏!小女子也知晓这段历史,不过,最后两败俱伤可就不好了!」 易老夫人不屑地一笑, 「那就看各自的本事吧!」 「好邻居」后堂,李宓仔细地给冀鋆讲解着关于易老夫人的「事迹」。 「她差点就成为絮王妃,可是,那个时候,别说皇室,还是她的爹爹,义国公,甚至其他几位国公全都反对。结果,没能嫁给絮王,嫁给了老陈国公。」 冀忞有些迟疑地道, 「难道是因为她不喜欢老陈国公,连带着对陈甲也不甚关心?任由陈拙鑫磋磨陈甲?」 冀鋆心想也不无可能,有的女人恋爱脑一上头,父母兄弟子女全都不及心上人重要! 李宓点头, 「好像也就只能这般解释。」 冀忞眉头轻蹙,还是有点难以置信,旋即,冀忞又道, 「易老夫人要嫁给絮王,被众人百般阻挠。可是,当时,絮王最多是储君的竞争者之一,而且,如果絮王娶了易老夫人,等于间接宣告退出储君之争。对于皇子而言,少了一个对手,或者乐见其成。但是,众位国公反对,难道他们是希望絮王成为太子?」 李宓仔细想了想,摇头道, 「这里面的情形我不清楚,絮王的获罪的罪证是「抗旨」,是以多年来对此讳莫如深。」 冀忞依然皱眉道, 「可是,你们看秦贵妃,嫁给圣上的时候,圣上可是已经登基了,那个时候没听说有谁极力反对,难道是不敢忤逆圣意?」 冀忞自己都觉得这个结论不可信,在她印象中的永安帝,不是那般独断专行的性子。 当年在宫里,有些宫妃的赏赐,或者晋升位份,永安帝还会特意请示一下璐太妃。 这么大的事情,如果群臣,或者重臣反对,璐太妃不会冷眼旁观。 冀鋆听得直摇头,皇家的事情就是令人琢磨不透,可能也正如此,君心难测,才有其神秘感? 冀鋆不免摇头苦笑。 「堂姐,你笑什么,可是想到了什么?」 冀鋆回过神来,想了想道, 「我想,秦贵妃的事情,要么是秦国公府在这个秘密中没有牵扯进来太多。要么,就是秦贵妃本人,对这个秘密用处不大。再者,皇上要用秦家女入宫这件事,想打破一些猜测,堵住一些人的质疑。」 「质疑?」 李宓和冀忞互相看看,更加一头雾水。 忽然,冀忞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她缓缓地道, 「我听说,宫里有这样的说法,秦贵妃和和瑞长公主相冲撞,她二人互相不能碰面。」 「王不见王?」 冀鋆和李宓齐齐开口。 可是,为什么啊? 「这个情况,我或许清楚!」 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几人循声看过去,周桓正快步走来。 「易老夫人,和瑞长公主,还有,秦贵妃,三人在同月,同日,同一时辰出生!」 免费阅读. dengbi.net dmxsw.com qqxsw.com yifan.net shuyue.net epzw.net qqwxw.com xsguan.com xs007.com zhuike.net readw.com 23zw.cc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五十四章 沺黎县主认为洪相林是最好的选择! 冀鋆记得以前看过历史资料,大臣也好,百姓也好,如果名字与皇上名字相同,或者读音相近,都要「避讳」。 比如,唐初的英国贞武公李绩,原名徐世绩,后被赐姓李,为李世绩。后来,又为了避唐太宗李世民讳而改名为李绩。 可是,生日相同,也要避讳? 冀鋆不了解,自然也不敢轻易断言什么。 李宓待周桓落座后,给他斟满茶,顺势问道, 「你可知道她们几人的生辰是哪一天?」 周桓微微一笑,又是那样的温润如玉,道, 「我也是偶然得知的,不知道是否准确。」 冀鋆猜测,假如她们的生辰比较重要,或许,皇家和几位国公家就会特意隐瞒下来,对外编造一个时辰也说不准。 李宓却十分笃定地道,眉宇清朗,笑容亲和, 「在别人那里,或许是道听途说,可是在世子这样,应该没有十成十,也得有九成九。要不,你这大理寺可不成了吃干饭的?」 周桓对李宓的调侃也不以为意,道, 「嗯,确实是非常偶然得到的这个消息。」 冀鋆和李宓对视一笑,周桓能「偶然」得到的,还不能宣之于口的,必然是涉及极其重要的案件,知道得越少越好。 尤其是跟自己无关的情况,更没有必要多打听。 「世子,那几个人的生辰是哪一天?」冀忞开口问道。 「九月初八!」 「九月初八?!」 冀鋆和冀忞齐齐喊了起来! 李宓被二人忽然抬高的声音震了一下,不解地问道, 「九月初八有什么问题?」 冀忞的惊讶神色尚未收起,冀鋆神情有些困惑和迷茫,已经喃喃自语起来, 「待到秋来九月八,」 「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 「满城尽带黄金甲!」 冀忞似乎才缓过神来一般,有些心神不宁地问道, 「堂姐,你,再说一遍,尤其是最后那句!」 在京城的一家茶肆里面,洪相林已经开始了他对沺黎县主的新一轮攻势! 沺黎县主虽然已经答应了洪相林的求亲,可是,洪相林还想着乘胜追击! 洪相林道, 「县主,即使县主愿意,可是在众人眼里,我也是远远不如王爷和世子那般出众,如此,也会堕了县主的名声。我内心难安。且县主也知我已有两房妾室,但是为了县主,我已经早早给她们喝下了避子汤,不过,她们二人实在是上不得台面。县主做这样的人的主母,也实在有辱县主名声。」 沺黎县主小脸一紧,觉得洪相林说得十分有道理,于是冷漠地道, 「要不把你那两个妾室弄死?还是把她们卖了?」 洪相林一听,后背直冒冷气,看不出来沺黎县主虽然没脑子,但是,这心,啧啧,可真够狠的。 见洪相林沉吟,沺黎县主不耐烦地道, 「怎么,舍不得?」 洪相林忙赔笑道, 「当然不是,就是,我与县主大婚前,两个妾室就被处置,会连累县主的名声。那两个***死不足惜,可是如果有人因此弹劾郡王爷纵女行凶,岂不晦气?」 不长的时间里,洪相林已经能够非常清楚沺黎县主的软肋,而且她脑瓜子一根筋,明明广宁郡王或者世子周彪在王府里对其谆谆教导无数遍,但只要自己稍加引导,口口声声「为了你好」,沺黎县主就会立刻跟着他走,连转弯都不会! 而且,洪相林还发现,在沺黎县主这里,无论多么龌龊无耻的要求或者异想天开的心思,只要是转换成「都是为了你好」的这种说法,沺黎县主就会全盘接受。 比如洪相林想跟沺黎县主成亲之时,再娶旸旭县主或跟旸旭县主差不多的的高门贵女做他的平妻。 因为洪相林知道自己跟沺黎县主成亲之后,沺黎县主定不会跟自己同房,而洪相林又腻烦了他身边的两个妾室。 然而如果洪相林直接跟沺黎县主提出来 「那个,县主,你看,咱们成亲后,咱们互不相干,你有了章吉生,我也想要个差不多的小娘子相陪……那个,我看上了旸旭县主,你帮帮忙!实在旸旭县主拿不下来,别人也行,什么沮渠大小姐啦,南宫大小姐啦……」 估计,接下来,洪相林的脑袋就得被沺黎县主打成猪头! 因此,跟沺黎县主不能这般说。 另外,放眼京城,可以说除了沺黎县主这样不长脑子的还真是不多,而且,自从洪相林已经拿捏住沺黎县主之后。一般人家的贵女,比如上官雪碧,上官雪胜那样的,洪相林都已经有点儿看不上眼! 思来想去,洪相林便把主意打到了旸旭县主身上! 旸旭县主身份足够尊贵,是县主,而且容貌也足够好,是跟京城「双姝」之一的启晴县主是姐妹,那容颜能差到哪里去?至少是比沺黎县主要强许多! 这样的心思不能直截了当地跟沺黎说,沺黎县主肯定是一百个不能答应! 更别妄想让沺黎县主帮他把旸旭县主娶到手! 恐怕惹恼了沺黎县主,自己身边那两个妾室都留不住了! 不过,洪相林并不担心,他私下了将要对沺黎县主讲的话反复琢磨许多遍,用词,语气,都力求没有废话,字字珠玑! 洪相林觉得自己都已经被说服了,沺黎县主还能逃得掉? 「县主啊!您想,您与我成亲,其实满京城都会觉得我配不上您!」 洪相林一脸羞惭。 沺黎县主不屑地白了他一眼, 「这还用你说!」 长眼睛的都能看到! 洪相林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深情款款地道, 「这正是我难受的地方啊!我思来想去,想了一个法子,县主,您说,如果我要是能再娶了一个跟县主身份差不多的人做平妻或者贵妾,这样的话,大家就会觉得定是我洪相林有许多不凡之处,因此才能够让您和那位大家闺秀都对我洪相林青眼有加,那么,是不是也就进一步说明,沺黎县主您慧眼识珠,县主您并不是有眼无珠,并不是象冀家姐妹说您那般是被猪油蒙了心,是蠢笨不堪?」 「冀鋆和冀忞这般说我?」 沺 黎县主果然怒了! 洪相林无比真诚地猛劲儿点头。又接着道, 「县主,这就如同一件衣服,如果是被公主被郡主看中,那么这件衣服的就身价倍增。可是,如果这件衣服要是穿在乞丐的身上,就会被人人唾弃。县主,您说是这个理儿吗?县主,我这都是为了您的名声着想!你想,如果旸旭县主以后要仰您鼻息过日子,您是不是就能让冀忞和冀鋆闭嘴?那时,县主,不管您与谁成亲,您都是京城最最贵重的女子啊!」 沺黎县主一听,顿时觉得洪相林真是万分地贴心啊!洪相林处处以自己的名声为考虑,自己与他成亲,真是选对了人啊! 可是,给洪相林娶平妻娶谁好呢? 沺黎县主这个时候开始自觉自动地全盘为洪相林考虑起来! 假如冀鋆此刻在这里,就会轻叹一声,沺黎县主,这是自己去找轮椅去了! 沺黎县主开始犯愁了,如果给洪相林娶的女子门第太低,则不足以抵消自己「有眼无珠」名声! 但是门第高的贵女,京城里又有几家的贵女在身份上门第上能够高过自己?包括那沮渠青珊,南宫燕之流,在身份上也不如自己呀。 咦?有了! 旸旭县主! 沺黎县主忽然间觉得自己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无比兴奋起来! 如果能把旸旭县主骗到洪相林的床上,成为洪相林的妾室…… 哪怕是自己退一步,让旸旭县主成为洪相林的平妻! 那又如何? 平妻在正妻面前,也不过就是个妾! 此前,旸旭县主比自己提前许多年当了县主,一直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 这么多年,沺黎县主一直想取得一个郡主的称号,目的就是压旸旭县主一头! 可是一直也没能如愿! 但是如果在以后,自己是正妻,而旸旭县主是妾! 天呐!这种事情啊,简直是比让沺黎县主成为郡主还要高兴啊! 因为即使沺黎县主成为了郡主,也不能阻挡有朝一日旸旭县主也成为郡主啊! 那个时候,二人还是平起平坐! 可是如果旸旭县主也嫁给了洪相林,她就永远都在自己的脚底下,永远得低自己一头! 就是死了,旸旭也得给自己执「妾礼」! 想到这里,沺黎县主莫名兴奋起来,而且看着洪相林的眼神充满了欢喜,甚至充满了敬佩和感激,也多出了许多的柔情! 免费阅读. dengbi.net dmxsw.com qqxsw.com yifan.net shuyue.net epzw.net qqwxw.com xsguan.com xs007.com zhuike.net readw.com 23zw.cc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五十五章 沺黎县主中毒 此后的一个月里,广宁郡王府鸡飞狗跳! 广宁郡王和郡王妃被气得一病不起! 冀忞的舅母王氏闻言大惊,气得坐上马车一路狂奔,径直来到广宁郡王府。 王氏刚下马车,广宁郡王府的下人上前迎接,王氏根本不理睬,怒气冲冲直奔沺黎县主的院子而去。 王氏本身有诰命在身,且是王妃的亲姐姐,又一脸要杀人的神情,也没有人敢拦阻。 大部分的下人猜测是王氏姐妹情深,要去探望王妃的病情。 但是也有机灵的,一见王氏的模样,就知道是冲着沺黎县主去的。 是以飞快地去报信—— 但却不是给沺黎县主报信,而是给沺黎县主院子里的关系好的下人们报信: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有多远,跑多远! 沺黎县主正美美地吃着糕点,王氏“沺黎!你出来!”一嗓子吓得沺黎县主一激灵,正好一块点心噎到了嗓子眼里! 沺黎县主被噎得又是用手捋脖子,又是抻长了脖子,力求借助增加一些脖颈的长度帮助点心的下移。 王氏一想到自己的妹妹和妹夫被这个没心少肺的外甥女气病了,外甥女竟然还能优哉游哉地吃糕点,立刻火冒三丈! 我让你吃!我让你吃!该!噎死你! 王氏此刻恨不得沺黎县主此刻“嘎巴”一下子噎死才好! 沺黎县主听得呆住,一时间,咽部放松下来,糕点竟自动顺下去了! 小丫鬟一听丹姨娘的这番话,内心也有点惶恐,其实,丹姨娘说的对,依着沺黎县主的性子,将来一旦后悔了,她不是反思自己当年的任性,而是率先向着周围的人发难! 这位世子夫人和这位丹姨娘哪里知道,此刻如果不顺着沺黎县主,不帮着沺黎县主,她们马上就会收到沺黎县主的鞭子! 第一个倒霉的,肯定是她们这几个贴身侍奉的丫鬟! 可是,那是以后的事情了!或者是几个月,或者是几年以后! 俺们又没挣你们世子夫人那份月钱! 小丫鬟字不认识几个,可是脑子灵光! 王氏,“……” 丹姨娘说话的时候语气温柔,但是却掷地有声,眉眼弯弯,但落在众人眼中却有一种隐隐的凌厉之气。 尤其这个丫鬟是广宁郡王府出了名的口齿伶俐,一张嘴能把桌子凳子说得满地乱窜一般! 于是丫鬟一边任由沺黎攥着手,一边冲王氏福了福身,正色道, 这个丫鬟把我的台词都说了,我说啥? 然而王氏的手却被一只柔嫩的手轻轻握住,丹姨娘凑近王氏耳边轻轻地道, 丹姨娘看着沺黎县主,知道她是被噎着了,可是,她佯做不见,她对这位县主着实没有好印象,让她遭罪去吧! 要是这个时候噎死了,正好陪送你一副棺材! 那得有多少人感到轻松和省心啊! 死道友不死贫道! 何况是沺黎县主自己要死要活地嫁那个洪相林,要俺们小丫鬟去“棒打鸳鸯”?也不看看俺们一个个的都跟鹌鹑那么大,别鸳鸯没打成,俺们被打死了! “世子夫人,您是县主的长辈,又是我们王妃的姐姐,是京中权贵夫人们的典范,如此出言不讳,没的辱没了大学士的门楣,也令王府和国公府蒙羞。何况,我们县主的婚姻大事,自有王爷和王妃做主,自古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媒六证,三书六礼,四聘五金,我们县主也还得有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夫人作为姨母,理应真心送上祝福,岂有夫人这般口出污秽之言,诅咒亲外甥女的不堪言行!还请夫人慎言!” 王氏方才缓过神来,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见到沺黎县主被噎得直翻白眼,也丝毫不解气,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沺黎!你是吃屎长大的还是喝泔水长大的!你就是嫁猪嫁狗都不能嫁给洪相林!那个洪相林不是个好东西!忞儿和她堂姐在淮安侯府没少被他骚扰,他就是个二流子!沺黎,你是不是被他拿住了什么把柄?你跟姨母说,姨母给你做主!” 那个时候,自己说不定早就远离沺黎县主了! 丹姨娘冲着小丫鬟勾唇一笑,不知为何,小丫鬟内心却感到有点害怕,远比王氏的气势汹汹更加令人不安。 可气的是,比我说得还好! 王氏被一个小丫鬟顶得哑口无言,顿感难堪,一时间恼羞成怒,脸色铁青,急怒之间,抬手就想打—— 其实沺黎县主是下意识的用劲,丫鬟不明所以,以为,沺黎县主此刻不方便回敬王氏,让自己出面。 “夫人,不能堕了咱们的身份。” 丹姨娘笑道, “别说我们夫人是县主的姨母,亲亲的姨母,就算是王妃娘娘的闺中密友,往来密切的世家主母,这个时候对县主这个晚辈提点一二也不是不可以!你这个小丫鬟身为县主的贴身侍女,在县主行差踏错的时候不加提点,在县主有不当苗头的时候不知道防微杜渐,只知道一味的死忠愚忠,沺黎县主的亲事如今成了京城的笑柄,你们这些贴身丫鬟难辞其咎!” 沺黎县主还是在那里一只手捂着脖子,不停地揉按着,另一只手则紧紧攥住旁边丫鬟的手。 如今沺黎县主正在兴头子上,谁爱找不自在,谁去! 不能让沺黎县主缓过味儿来!把怒火引向自己! 本来沺黎县主一定要跟洪相林成亲,惹得郡王爷和王妃大发雷霆,已经将县主身边的几个丫鬟和嬷嬷打发走了! 自己是刚从二等丫鬟提拔到一等丫鬟不久。一等丫鬟的月钱还没捂热乎呢! 此刻,沺黎县主已经松开了攥住小丫鬟的手,小丫鬟见沺黎县主有些愣怔,忙屈身向王氏行礼道, “夫人,奴婢带您去见王妃娘娘!” 王氏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语气缓和一些道, “沺黎,你跟姨母说,是不是有人胁迫你嫁给洪相林?真是胆大包天,皇家的县主也敢下手!沺黎……” 沺黎县主似乎早就知道王氏的这一番做派,不急不躁,胸有成竹, “姨母,你是礼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还不是国公夫人呢!我是皇家的县主,你要管我的事,不怕别人说你手伸得太长,要搅和皇家的事情!是不是今儿你要搅黄了我的婚事,明儿你就能把手伸到皇宫里去,管管皇上的事儿啊!” 这些人怎么回事?自己嫁人,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一个个地好像天塌下来一般! 真是不明白一个个的脑子里都想些什么! 父王和母妃平日里口口声声地疼我,原来都是骗我的!他们想用我去联姻,为兄长的仕途铺路! 哼!还说我不知足,整日地想当郡主压旸旭一头,兄长还不是一样地想当亲王世子!当未来的亲王! 大家都是梅香拜把子,谁也别说谁! 王氏被沺黎县主不紧不慢的应对噎得一时间无言以对! 沺黎县主看着王氏吃瘪的样子暗暗得意,还是洪相林厉害,早就猜到了娘和姨母的招数! 别说!这套说辞还真管用啊! 唉,以前怎么不认识洪相林呢,要是知道他有这本事,何必以前总在旸旭面前吃亏! 啊!这洪相林真是宝藏男子啊! 咦?怎么越看越觉得这洪相林特别出类拔萃? 以前,以前,我怎么半拉眼珠子也看不上他? “好邻居”后堂,李宓,周桓,冀鋆和冀忞都静静地陪伴着周彪。 听他讲述近日广宁郡王府发生的事情。 “郡王爷和王妃好些了吗?” 广宁郡王和王妃中了易老夫人给洪相林的毒药! 而毒药则是通过沺黎的手! 周彪颓然地道, “父王和母妃已无大碍,只是沺黎中毒颇深。虽然目前与常人无异,但一段时日之后,沺黎怕是会成为傀儡一般的人。怕是连我们都不认识了。再过一段时日,就会气血衰竭,无药可医。” 冀鋆和冀忞对视一眼,难怪,广宁郡王和王妃这么快就认栽。 看起来,是拿捏住了二人的软肋,使得广宁郡王夫妇不得不妥协。 “不过,世子!”冀鋆忽然想起洪培菊曾经苦心研究许久的那些“毒”, “会不会这个毒是洪培菊弄出来的?” 周彪对此浑不在意, “是谁弄出来的又有何意义?难道不是洪培菊的毒,就不用怕?如果不令人害怕的,还是毒吗?” 冀忞的额间逐渐聚拢其一个浅浅的“川”纹,她想起前世,洪培菊用一种“毒”,控制了二皇子。 那种“毒”,确切说不是直接毒害身体,而是影响人的心智! 洪培菊的“毒”能够根植于人内心的欲望上,并无限催化欲望的扩大,从而最后“毒”入心髓,无药可医。 冀忞轻轻地道, “如若是洪培菊的毒,此时,沺黎假如能够彻底与以前的自己一刀两断,说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也不算不恰当,沺黎或许可以摆脱这个“毒”!” 冀鋆脑海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忞儿,你是不是说,如果内心欲望不强烈,这个毒对中毒者本人就没有用处,自然对身边的人更加没有攻击力?” 冀忞欣然含笑点头, “堂姐,你真聪明!就是这么回事儿!” 李宓冲冀鋆竖起了两个大拇指,配以一个大大的笑脸。 冀鋆顿时感觉双颊微红,其实,她是想到了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有些蛊惑人心的骗术而已。 周彪却苦笑, “沺黎的脑子如果能够听劝,何至于有今日。” 冀忞敛起笑意, “那就刮骨疗毒,断腕求生,否则如何能够脱胎换骨?” 周彪不解,冀忞看向他,目光沉稳平和,片刻,缓缓吐出几个字, “改头换面!” dengbi.net dmxsw.com qqxsw.com yifan.net shuyue.net epzw.net qqwxw.com xsguan.com xs007.com zhuike.net readw.com 23zw.cc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五十六章 毒发 “改头换面”?周彪不解其意。 但是,冀鋆却很快懂了冀忞的想法,焦贤妃不就是现成的例子? 冀鋆解释道, “世子,其实县主的事情,你和郡王爷王妃都是当局者迷,舍不得下狠手。就找个人代替沺黎县主在你们王府里面深居简出。然后把沺黎带到一个隐秘之处,好好治疗,断了她的一切念想,洪相林还能找不到沺黎县主,他对县主下的毒,他想通过县主的手间接控制郡王爷和王妃,就都是空话,咱们还怕他个啥!” 周彪闻言依然愁眉不展, “可是,沺黎自小任性,我担心,她到了那样的地方,会,会……” 冀鋆暗暗摇头,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又不舍得沺黎受苦,又不愿意看到沺黎跟着洪相林瞎跑,指望沺黎自己醒悟,不是痴人说梦? 别说沺黎县主被洪相林下了毒,已经神智被洪相林或者比洪相林更加厉害的人控制,就是沺黎没中毒,就沺黎那脑子,洪相林忽悠她几句,沺黎就得乖乖地跟着洪相林跑! 冀鋆打断周彪道, “世子,你那些书都读哪里去了?乱世用重典,恶疾用猛药!如果县主还是执迷不悟,那就让她缺吃少穿,让她每日里为一口吃的绞尽脑汁,哪里还有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说实在的,沺黎就是吃饱了撑得!你们家,山珍海味,绫罗绸缎,她腻了!整天才觉得天大地大,爱最伟大!爹好娘好,不如情郎好!饿她三天,啥最大?米粒最大!还情郎,哼!化身饿狼还差不多!” 周彪赌气地瞪了冀鋆一眼,但是,没有说什么,纠结地低下了头。 周彪一头雾水。 “可是,可是,郎中和太医都说父王和母妃是中了毒!” 但是冀忞内心对沺黎充满了鄙夷,即使沺黎不知道洪相林在桂花糕里面放了什么,沺黎也不清白,至少是引狼入室! 冀鋆自己体内的“蛊”对周彪没有什么反应,说明周彪没中毒。 “堂姐,你是不是说,沺黎中的那个毒是控制人心智的,不是用来要人性命的!” 冀鋆点头, “完全有这个可能。” “猫死了?”冀鋆喊了起来!她自己都没有想到不自主地提高了几个八度,把周彪唬的身子一震! “对啊!你喊啥!难道猫被毒死了很奇怪?”周彪咽下了要说终于没说出口的话, “世子表哥,沺黎不会这般做,应该是洪相林的手笔。” 可是,洪相林难道能放过周彪? 周彪道, “那日,沺黎说以后会安分守己,再不给父王和母妃添麻烦,还亲自做了桂花糕给我们。后来,才知道,洪相林在糕点里面下了毒。那日,我恰好不在府里,父王和母妃不疑有他,吃了糕点,而给我留下的两块糕点,我还没来得及吃,盘子就被猫打翻了,猫就势吃了起来,等我回来的时候,发现,猫死了,才赶紧找郎中来看,才发现父王和母妃中了毒!” 周彪说到这里,又立刻摇头, 冀鋆连连点头! 周彪也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是却又觉得面前有一层纱,透过纱,还是看不清楚。 冀忞叹口气,安慰道, 李宓也急道, 冀鋆使劲吐出一口浊气,觉得李宓兄妹总算是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出来了。 难道我父王和母妃没被毒死很奇怪? 冀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连连摆手,冀忞忙接道, 冀鋆看着周彪内心挣扎得辛苦,也很是不忍,但是,想起沺黎县主的种种“骚操作”,语气中又不免带着不屑, “可是,可是,难道,沺黎只是想让父王和母妃病倒,而其实是想害死我?” “如果,毒一个,死一个,还怎么控制人的心智?” “不会的!不会的!我虽然因为洪相林的事情凶了她,可是她终究是我妹妹,她不会对我下这样的狠手!” 冀忞凝眉看向冀鋆, “堂姐,你说能否是一种蛊,但是郎中和太医不认识,只是当做普通的毒来治疗?” “世子,你现在还又心情担心沺黎县主受苦呢?你就不担心郡王爷和王妃的安危?你就不担心日后沺黎病情严重无药可医?世子,这是中毒啊!不是请客吃饭!是了,定是你找到了厉害的郎中为王爷和王妃诊治,可能中毒不深,无甚大碍。于是,王爷和王妃就远远地避开了沺黎,留下你,王爷和王妃是不是又要你救沺黎的命,还不能让沺黎吃苦?依我说,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局!世子啊,我劝你,还是争取别把自己栽进去吧!咦?世子为何没中毒?” 何况,冀忞觉得很大程度上沺黎县主是知道洪相林要放东西的,只不过,洪相林欺骗沺黎是一些普通的药粉, 比如,令广宁郡王和王妃没有精力管他们的婚事! 再比如,可以帮助广宁郡王和王妃扭转对洪相林的偏见! 再比如,可以帮着广宁郡王和王妃延年益寿! 总之,洪相林说什么,沺黎都会信,因为洪相林肯定这样说, “县主,我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日后和郡王爷,王妃和睦相处,为了你们全家其乐融融!将来,这个罪名,这个骂名,我来担!王爷的怒火,世子的怒火,我来承受!县主,你肯屈尊降贵地跟我成为名义上的夫妻,是我洪相林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我不能让县主因为我,令你们父女,母女失和!将来,世子就是打死我,我也甘之如饴!” 沺黎县主肯定被感动得稀里哗啦! 一直深锁眉头的周桓忽然出声, “我认为世子没中毒,是有人故意为之?” “什么?”冀鋆和李宓大吃一惊! 冀忞闻言双眸闪过一丝震惊!手中的茶盏一颤,几滴茶水溅到了手背上,微烫,冀忞忙放下茶盏,满含忧虑地问, “难道,难道,郡王爷和王妃的毒,其实不是毒?” 周彪也有些参透了什么,思索着开口, “如果是蛊,我如果也中了这个,那么,我来“好邻居”见到冀大小姐,或者见到潘婶,就会被你们发现!” 周桓点头, “所以,他们有意让你认定王爷和王妃还有沺黎县主只是中了普通的毒,就是洪相林想顺利与沺黎成亲而已!” 李宓闻言拍了周彪一下,急道, “表弟,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不跟我们说?如果我们,我们…….” 李宓说不下去了,沺黎的事情,广宁郡王与郡王妃必然讳莫如深,不愿意张扬! 对方就是吃准了这一点,可以说,周彪从见到那只死猫开始,就已经跑偏! 李宓又道, “难道郎中和太医被收买了,与对方一起做的局?” 冀鋆摇头, “不一定!我更加倾向于他们没有“蛊”的概念,另外,就是用此蛊之人,手段较隐秘,将其打磨成为一个以普通毒药的面目示人,如此,增加了迷惑性,可以是蛊有充足的时间发挥作用。” 周彪被这个论断激得一瞬间头痛欲裂,他当时也是想先为父王和母妃解毒,然后,再想着稳住沺黎。 别说,太医没有“蛊”的概念,就是他成日与冀家姐妹来往,也轻易不会想到“蛊”。 因为,此前,冀家姐妹遇到的“蛊”简直就跟怪物妖物一般,诡异莫测,生死攸关。 这般简单被识破的“毒”,还如此轻易就解开的“毒”,哪里能够想到会是“蛊”? 冀忞担忧地问道, “可是,这个“蛊”的目标是谁?” 冀忞此刻内心隐隐不安,洪相林与沺黎县主搅和在一起的时候,她就隐隐觉得里面不那么简单。 冀忞当时猜测,是易老夫人拉拢或者威胁广宁郡王和周彪的一个手段。 假如,如前世那般,二皇子还是举兵逼宫,目前看,易老夫人那个时候选择了支持二皇子,那么,很有可能,易老夫人以此逼迫广宁郡王放弃对抗二皇子。 但如今看,还是将问题看得简单了。 周桓看向冀忞,目光沉静而坚毅,似乎告诉她,别怕,一切有我。 冀忞心头一暖,微微低下了头,小脸浮起温热的感觉。 周桓收回目光,看向众人道, “我猜测,他们的目标恐怕还是两位冀小姐。” 冀鋆轻轻舒了一口气,也同时暗自叹息,其实,从猜测到“蛊”的那一刻,冀鋆就有了这个准备,该来的总会来的! “砰!” 门被人从外面重重推开! 沺黎县主站在门外,似笑非笑地看着众人, “你们要我好找!冀大小姐,我来给你送请柬来了!” 说罢,沺黎县主并不看别人,似乎连周彪都没有看到,径直走向冀鋆。 冀鋆静静看着沺黎县主,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表情,沺黎县主的笑有些皮笑肉不笑,在僵硬中透着诡异! 随着沺黎县主的靠近,冀鋆身上的“蛊”开始跃动起来! 冀鋆内心警铃大作,她右臂轻轻用力,一只银钗落在了手里!冀鋆紧紧握住!紧紧绷起神经,注视着沺黎的一举一动! 沺黎县主走近冀鋆,距离冀鋆不足两尺处,笑眯眯地将请柬递过来…… 李宓上前一步,要替冀鋆接过…… 李宓还未碰到请柬时,沺黎手中的请柬忽然变成一把匕首! 随着红红的纸屑碎落飘散,匕首已经刺向了冀忞! 各位朋友,因有事情不得不请假几天,上网不方便,无法上传章节,请体谅! 感谢一直以来的支持与鼓励! 我会继续努力! 真诚恳请多提宝贵意见和建议! 谢谢! dengbi.net dmxsw.com qqxsw.com yifan.net shuyue.net epzw.net qqwxw.com xsguan.com xs007.com zhuike.net readw.com 23zw.cc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五十七章 刺杀 沺黎县主手中的匕首直直地奔着冀忞的胸口而去! 冀忞大惊!下意识地后退,可是,沺黎县主有备而来,又志在必得,且来势突然,又占据了先发制人的优势。 冀忞闪避不及,一只脚碰到了椅子腿上,一个趔趄,竟然一下子摔了下去,身子斜着扑倒在椅子座上,接着又滚到了地上。 而头,则重重地磕到了桌沿上! 冀忞顾不得疼痛,但是因跌倒,使得沺黎的匕首落空。 冀忞连忙手脚并用地想站起来躲开沺黎,可是,沺黎县主似乎身子犹如什么附体一般,身子竟然极为灵活!见一刺不中,立刻蹲下身子,再次向冀忞刺去! 冀鋆此刻手握银钗刚要举起来去抵抗沺黎,却惊愕地发现,自己的手臂抬不起来了! 冀鋆的头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而脏腑中竟然犹如翻江倒海般难受,胸口闷得犹如压着巨石! 而最令冀鋆惊骇的是,她眼前的光亮突然消失,变得迷蒙灰暗,面前的人,冀忞也好,沺黎也好,周彪他们也好,全都是一个个的轮廓!或者说是一个个的影子! 看不清面目,看不清衣着,甚至看不清他们的动作! 只能根据“影子”的“胖瘦”和身形,以及冀鋆对他们细微动作的熟悉程度来认出是谁。 冀鋆咬破嘴唇,剧痛令她从晕晕沉沉中艰难地抓取了一丝清明! 冀鋆艰难地用抖得不成样子的手,拿起犬笛,拼尽全力吹了一声! 只此一声,便犹如跋涉千山万水一般,冀鋆胸口一阵翻涌,口中溢满了鲜血! “咣当”! 冀忞一手抓着桌沿,借力半蹲着躲过了沺黎的又一刺! 随即,顺手抓起桌子上的茶壶砸向了沺黎县主! 沺黎县主用匕首一挡!茶壶飞落到地上!发出一阵闷响! “冀鋆,你们就看着冀忞怎么死吧!你们全都中了毒!武功越高!中毒越深!” 沺黎县主声音高亢而兴奋,她忽然发现,杀人很好玩! 比杀鸡,杀狗,杀猫,有趣得多! 此前,易老夫人为了锻炼沺黎的胆量,诱导沺黎县主杀了好多的鸡鸭,还有猫和狗,看着这些小动物们凄惨哀嚎,沺黎县主从最开始的厌恶,胆怯,不安,慢慢发展成麻木不仁! 但是,刺杀冀忞,却是她第一次杀人! 之前,沺黎县主也要求易老夫人弄几个死囚给她“练手”,可是,易老夫人却没有同意。 易老夫人只是说,陈国公府如今势力不如从前,刑部和大理寺那边,她没有合适的人手。 但这话,沺黎县主是不信的。 至于随意掳走百姓,易老夫人双掌合十,连念几声“阿弥陀佛”后,对沺黎县主道, “县主,那些无辜之人,岂可随意被你掠取性命?须知,随意造杀孽,是要下阿鼻地狱的!县主,咱们身为女子,要以慈悲为怀啊!” 沺黎县主懵了,慈悲为怀,为何还要我去“杀”冀忞? “因为冀忞被恶魔附身了!”易老夫人脸上浮现出痛心之容。 “啥?”沺黎县主大惊失色! 易老夫人缓缓地解释道, “冀忞身上有着一个可以撼动国本的秘密,这个秘密在冀忞的身上就会把冀忞变成一个恶魔。只有在皇家手里,或者在我义国公府的手中,才能造福百姓,才能有利于江山社稷!可是,你看,冀忞握着这个秘密,将这个秘密当成自己的私有之物,她想作甚?” 沺黎县主被易老夫人说得云里雾里,顺着易老夫人的话傻傻地问, “她想作甚?” 易老夫人神秘一笑, “县主这般冰雪聪明,岂能看不出来冀忞的狼子野心?她想利用李家军,利用这个秘密,推翻大周皇室,她自己做女主!效仿则天皇帝!你说,她可恨不可恨!就是大势所趋,女主横空出世,也得是大周的公主和县主成为女主,她冀忞算什么东西!” 见沺黎县主依旧懵懵懂懂的模样,易老夫人不疾不徐地道, “比如,县主就是很好的人选!” 沺黎县主的第三刺随即而至! “噗!” 匕首却重重地扎到了周桓的右肩上! 是周桓挣扎着挡在了冀忞的前面! “该死!” 沺黎县主见扎到了周桓,恨恨地骂了一句! 她想拔下匕首,然而,手腕却被一个人握住! 周彪此刻极度虚弱,握着沺黎的手并无太大力度,他面色苍白,嘴角也在渗着血液,声音嘶哑,似是低语般,满是哀求地道, “沺黎,住手!不要!” 沺黎县主一把将周彪推开! 周彪滚倒在一旁,随即一大口鲜血喷了出去! 正在此时,一只长约两尺,尖尖耳朵的青黑体毛的狗子冲了进来,牢牢咬住了沺黎县主左脚! 沺黎县主吃痛,松开了握住匕首的手,双手连推带打,一起招呼紧咬不松口的狗子! 这时,冀鋆已经挣扎着服下了几粒解毒的药丸,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 周桓的上半身已经血红一片,李宓和周彪则有气无力地倒在一旁! 狗子缠住沺黎县主之后,冀忞急忙用帕子捂住周彪的伤口!鲜血已经浸透帕子,从冀忞的指缝中滴落! 冀鋆忙跌跌撞撞地分别给几人喂下解毒药丸。 另一边,狗子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沺黎县主则龇牙咧嘴地捂着被咬伤的脚踝坐在了地上。稍微缓口气后,还不忘拿起掉落的茶杯冲着倒在地上的狗子重重砸去! 冀鋆握着钗子,警惕地看着沺黎,李宓等人的恢复还需要一些时间。 狗子很明显是中了毒! 冀鋆再次拿起犬笛,沺黎县主看了冀鋆一眼,不屑地道, “怎么又是喊狗来帮你?你被费神了,外面的人早有准备!这只狗是个意外!过一会儿,你们这些人就会被带走!” 冀鋆不理睬沺黎,紧紧地盯着沺黎县主,还是吹起了犬笛! 可是,连吹数次,外面却没有动静! 换做以前,这样时候,会从远至近,响起一片犬吠声! 沺黎县主得意地哈哈大笑,她看着虚弱不堪的周桓和李宓,看着怒目相视的周彪,心中一阵快意, “哈哈哈,怎么样?你们这一个个的,不是才高八斗吗?不是身怀绝技吗?不是文武双全吗?不是一直笑话我草包,笑话我胸无点墨吗?那又怎么样?你看看如今我连一个手指头都没有动,你们就一个个地成了软脚虾!” “沺黎!你住口!” 李宓实在无法忍受,他手捂胸口,竭力压住翻涌上来的腥咸气息,拼尽全力怒喊道, “你知不知道你被人利用了?他们借用你的身子,用你的身子做成了一个药罐子!你害了你父王母妃还不悔悟,竟然又对我们下手!沺黎,你疯了吗?你为何要害你的亲人,要害你自己啊!沺黎,你醒醒啊!” 沺黎县主一怔,旋即气急败坏地拿起一个地上散落的点心砸向了李宓, “你们都该死!你们全都跟我作对!你们都是利用我!骗我!我恨你们!你们不帮我嫁三皇子,如今,还不许我嫁洪相林!好!我就把你们一个个地废掉!你们以前不管我,不帮我,我为什么还要管你们的死活!” “沺黎!”冀忞大声打断沺黎县主, “你报复我一个人也就够了,为何还要连累表哥他们?他们是你的亲人!你说你兄长不帮你,不管你,你亏心不亏心!” “我不亏心!”沺黎县主费力地撕扯着身上的衣服,力求扯下来布条,包扎伤口,狗子咬得虽然有点深,但是流血不多。 不过沺黎县主不知道,她看见脚踝处已经殷红一片,以为会如周桓那般,心中也很害怕。 沺黎县主想起陈国公宓,南宫燕被淋“狗粪”的事情,如果她得了“疯狗病”如何是好? 记得冀鋆那时候说,得了“疯狗病”如果不及时医治会很快死去! 疼痛和恐惧令沺黎县主一瞬间方寸大乱,她猛地抬头看向冀鋆, “冀鋆,你来救我,别让你的疯狗将我害死!我来告诉你,易老夫人为何要我杀冀忞!” 冀鋆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沺黎县主,让她去救沺黎,做梦! 她等着看沺黎如何癫狂而死! 沺黎县主并不着急,道, “易老夫人,说如果我失败了,她就告诉圣上,那个秘密里面有一层意思是说,冀忞,可以——” 沺黎口唇蠕动,抹去声音,展现着几个字…… 感谢各位的理解! dengbi.net dmxsw.com qqxsw.com yifan.net shuyue.net epzw.net qqwxw.com xsguan.com xs007.com zhuike.net readw.com 23zw.cc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五十八章 易老夫人的交易 沺黎县主蠕动的口型吐出的几个字让冀鋆和李宓心惊不已。 冀鋆相信自己没有看错,这几个字竟然是: “冀忞为女主!兴周又灭周!” 这几个字一旦流传出去,可是比书中,焦贤妃和洪相林等人给冀忞安的不详“命格”更为可怕! “命格”不详,也就是软禁,谈婚论嫁艰难,受世人冷眼,忍受不白的屈辱。 可是,这几个字,就等于直接宣告了冀忞的死局! 这易老夫人要做什么! 冀鋆内心一阵烦躁,头脑中轰鸣不断,她极力地告诫自己要冷静,不要怕! 缓慢呼吸几下后,冀鋆压下狂跳的心,面上假装不动声色地皱眉,迟疑地道, “县主,你的意思是……?” 沺黎县主见状顿时一阵无力,气急败坏地又将口唇的蠕动加大了幅度! 而此时,沺黎县主仍在撕扯衣裙的下摆。 冀鋆细心地发现,沺黎县主竟然没有能够撕扯下来一块布! 沺黎县主气得又用牙齿去咬,也没有如愿! 冀鋆微微眯起眼睛,沺黎县主撕扯的是她的内裙,也就是衬裙。 其实衬裙不会用特别坚韧的材质,而应该是比较薄且绵软的布匹,是很容易被撕开的。 而此时,沺黎县主竟然撕不开一块布! 难道沺黎县主的力气在流逝? 冀鋆又想起沺黎县主刚才的那一番猛烈且疯狂的动作,不免心头一动: 难道刚才沺黎县主是被什么兴奋的药物,或者是短时间之内增强体力的药物所控制了吗? 然后沺黎县主被小黑狗咬伤之后,沺黎县主就停止了对冀忞的攻击! 是不是说,小黑狗对沺黎县主的啃咬,促使沺黎县主过早地破了功! 冀鋆心中有了这个猜测之后,心下大安! 如果外面已经被易老妇人所控制,那么沺黎县主对他们几个人用了这种能够使人丧失抵抗能力的药物,而沺黎县主还可以继续保持刚才疯狂的样子,他们几个人可不就是任人宰割了? 幸好,这只勇敢,坚韧的小黑狗救了他们几人!她也要尽全力将小黑狗救治起来! 冀鋆定定的看着沺黎县主,面上呈现着恰到好处的困惑和惊愕,她缓步走向前道, “县主,你慢一点,你慢一点说。” 冀鋆若无其事地走到小黑狗的跟前,迅速拿出药丸,塞进小黑狗的口中,小黑狗已经衰弱得无法发出声音,只有喉间有呼噜的声响,似乎在呜咽和诉说。它冲冀鋆眨了眨眼睛,又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冀鋆的手。 舌尖凉凉的,带着血迹。 冀鋆内心难受,但是,她知道此刻不是感伤的时候,她用手拍了拍小黑狗的头,示意它安静休息,已经没有危险。 冀鋆看向沺黎县主,试探着问道, “县主,救你倒是没问题,不过你这话说出去,哪里会有人信?我把忞儿的名字换成别人,也不是不可以吧?” 沺黎县主不屑地撇嘴, “反正我是相信的!多些人去说,就总会有人信!何况,又是易老夫人说出去的!那些人凭什么不信?” 那边,李宓从身上取出止血药,冀忞已经为周桓的伤口上敷上了药,又简单包扎一番,总算止住了血。 听到沺黎县主和冀鋆的话,冀忞突然冷声开口, “沺黎,你是不是说,易老夫人和陈拙鑫一直在帮着皇上寻找那个事关皇家和几位国公府的“血咒”秘密?” “血咒?”沺黎县主似乎是第一次听说,一脸茫然。 冀忞不再理睬她,这就是一把刀,一枚棋子,执刀之人或者执棋之人哪里会告诉她太多? “你说的不错!冀家两位小姐果然比旁人聪明得多!” 随着一个带着些许傲慢的声音,易老夫人带着两个丫鬟和嬷嬷,还有无名侍卫装扮的人走进房内。 周桓见状挣扎着要起身,被冀忞轻轻按住,冀忞低声道, “放心,我对她还有用!” 一句“我对她还有用”让周桓的心狠狠地刺痛一下,远比刚刚被沺黎刺的那一下还痛! 这是要经历了多少的摔打和磋磨,才能云淡风轻地说出如此清醒的话。 不谙世事的女子大都会说, “易老夫人乃是国公夫人,超一品诰命,进宫仅向太后和皇后娘娘行礼即可,且无需跪拜,这般身份的人怎会伤及无辜?她一定会听你讲道理,一定会宽宥你的鲁莽,体谅你的艰难。” 可惜,这些人不知道,身份尊贵也好,才华横溢也好,甚至声名鼎盛也好,都不足以证明一个人的真实品质! 丫鬟忙拾掇好一把椅子,扶着易老夫人稳稳坐下。 易老夫人看着室内狼狈不堪的几人,似乎在扫视几件商品,她最后将目光落在冀忞身上,满面温柔地笑道, “冀小小姐,你瞧我对你有多好!我让沺黎来这一趟,只不过是让沺黎县主拿匕首去吓唬吓唬你!我如果真的想让沺黎县主杀死你,我就会将县主短期内训练成一个杀手。你可以去问问县主,我只是让她杀过鸡,杀过狗。我都没有找人让她来练手,毕竟我陈国公府的手段你是知道的!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说跟你开个玩笑也不算错!冀小小姐,沺黎县主杀你是她第一次杀人,就她那个废物,你想她会刺中你吗?说破大天,就是打到圣上那里,也是你们姐妹玩闹而已!” 冀忞心头火气升腾,人能够无耻到什么地步可以这般将罪恶如此美化? 合着你让沺黎来刺杀我,只是因为你没有把沺黎训练成一个身怀绝技,百发百中的高手,就已经是对我的仁慈! 冀鋆闻言简直气炸了肺! “易老夫人,如你这般说,我现在去烧掉你的陈国公府,而你呢坐在我的店里等着消息,然后,我放火后回来跟你说,你看我对你有多仁慈,我对你有多关心。我可是趁着你不在府里的时候放的火!说破天,到了金銮殿上面去说,也不过是小玩闹而已!一不留神,走了水!瞧我对老夫人你多好!” 易老夫人闻言不怒反笑道, “冀家丫头孺子可教,不怪这么多人,包括老身调教出来的陈拙鑫,也栽到了你的手上!在你的手底下,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你这个丫头,心性果然是与众不同,不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小姑娘!看起来是老身的错,老身低估你了。这样吧,冀家丫头,咱们谈笔交易,如何?” 交易? 说得可真好听! 交易是要有买有卖,是要钱货两讫! 可是,这些人呢,是想要交易吗? 他们是想踩着自己,肆意掠夺自己的一切!榨干自己的血汗后,还要鄙夷自己的“命格不祥”! 这个“交易”,这个字面上看似的“平等”,还是自己在堂姐还有大表哥,桓世子和周彪他们的支持下,努力争取来的! 冀忞嗤笑一声, “老夫人,还好意思说交易?您就直接说,您想从我这里抢什么好了,或者说,你惦记着什么?” 易老夫人敛起笑意, “冀小小姐何必把话说得那般难听,若是抢,我早已直接动手,何必还跟你在这里废话!” “那是因为你的爪子被我们剁掉了!”冀鋆断然开口! “老夫人还装什么清高!陈拙鑫,苏瑾,焦贤妃,洪培菊,洪逑滨,美琳,一桩桩,一件件,你敢对天发誓,每一件都跟你没有关系?你敢发誓,如果你对我姐妹动过手,你就不得好死!” 易老夫人面色不变,不去接冀鋆的话,口舌之争,她最不喜欢。 她一路走来,最喜欢的就是,直来直往。 看见喜欢的,就直接抢过来! 抢不过来,再考虑其他的办法,比如“骗”,比如“哄”! 再比如,足够动人心的诱惑! 易老夫人淡淡地开口, “冀忞,我要你半身的血,然后助你登上女主之位,如何?” dengbi.net dmxsw.com qqxsw.com yifan.net shuyue.net epzw.net qqwxw.com xsguan.com xs007.com zhuike.net readw.com 23zw.cc 章节目录 第四百五十九章 半身血 半身血! 易老夫人轻飘飘的一句话,令在场的其他人,甚至是易老夫人带来的丫鬟嬷嬷们都甚为震惊! 半身血,等于半条命,甚至是一条命! “做梦!” 冀鋆恨恨地瞪着易老夫人,两个字从紧咬的牙齿里冲出去。充满了愤怒! 易老夫人却不以为意,她似是无奈地摇摇头,笑道, “冀大小姐,别这么大的火气!你要感谢我,我是个善良的人,如今还在这里跟你好言好语地商量这个事情。如今,你们几个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瓮中捉鳖,我为所欲为,你又能奈我何?” 说着,易老夫人侧脸向身后的侍卫示意一下,几名侍卫立刻将李宓和周桓,周彪等人围住。 接着,几人从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粉末倾泻到几人身上! 磷粉! 而李宓几人此刻头脑虽然清明,但是依然周身使不上一丝的力气,别说起身,就是想抬手拂去身上的磷粉都做不到,甚至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易老夫人声音依旧轻声细语,可是却令人毛骨悚然, “冀大小姐,你还说我是做梦吗?这几位,都是清贵公子,身份无比尊崇,你说,如果因为你的鲁莽,他们容颜尽毁,肢体残破,一身的才华本事从此再无法施展,也从此无缘他们的世子之位。从此之后,只能屈居一隅,等着他们的兄弟子侄施舍点三餐冷炙,日复一日,犹如流浪的猫狗一般地活着,你说,他们会不会怨你,恨你?” 李宓喉间只能有“呵呵”的声音,想摇头,却只能堪堪动下。 易老夫人笑道, “李大公子,你不用这般焦急地回答我,纵然你不在意礼国公府的世子之位,你有同父同母的弟弟,还有一个异母弟弟,你礼国公府不会断送到你的手上,可是,广宁世子呢?江夏世子呢?好吧!两位世子至情至圣,难道,两位世子就不为你们的爹娘弟妹想想?桓世子,你的娘亲,你的妹妹远容县主,可是刚过上两天的好日子啊!你外祖俞家的冤屈,还等着你去洗清,你心又如何能安?冀大小姐,就是他们全都不怨你,难道你就不愧疚?因你一人,不,因你姐妹二人的私心,让这几位好男儿突遭横祸,家族徒生变故,你良心可安?” 冀鋆的胸口犹如被巨石砸中,硬生生地令她无法再吐出任何言辞。 投鼠忌器! 杀人诛心! 不得不说,易老夫人是懂心理学的! 她就那么轻而易举地拿捏住了冀鋆和冀忞最担心之处。 冀鋆也好,冀忞也罢,虽然在成长,在坚强,可不等于,她们人狠心硬,更不等于,对牵连无辜之人而无动于衷! 别说,李宓他们是他们的亲人,朋友,知己,甚至,是,爱人。 就是不认不识之人,冀鋆和冀忞也不能看着易老夫人对他们肆意残害。 这可能就是,自己和忞儿在与易老夫人,陈拙鑫,焦贤妃,苏瑾这些人对阵的时候,始终处于被动地位的原因之一! 易老夫人见冀鋆不再言语,压下眼底一瞬而过的得意,看向冀忞道, “冀小小姐,你意下如何?” “好啊!”冀忞不动声色地答道, “老夫人,如果没有说错的话,那么在我断断续续的梦境当中,我其实已经逐渐地摸到了一些门道。那个关于“血咒”秘密的呈现,需要用我的半身血催化?不过大梦离归,星月无痕,易老夫人,你可不要以为这个秘密只有你知道其中的玄机。那里面还需要你的血呢!你也同时要献上半身血!不要以为只要我冀忞的半身血就能够达到目的,如果没有你的半身血,同样是毫无结果,空欢喜一场!” 易老夫人眸中闪过一丝恼怒,旋即不以为然地笑笑, “冀小小姐,你不要再与老身置气!如果你当真了解这个血咒的真实含义,你就不会说出这么无知而且这么幼稚的话!皇家和五位国公府的所有秘密,最后集中到你礼国公血脉之上!是你造化,也是你礼国公府的造化!本来可以是由你礼国公府的几人来分担,不过你的外祖母自作聪明,非要用药物阻断你们血脉当中的记忆。不过阴差阳错,却唯独剩下了你。冀小小姐,你如果要怨,就怨你的外祖母吧!” 冀忞淡淡一笑,眼底滑过不屑, “易老夫人,你不用在这里挑拨,外祖母为了护佑我礼国公府的血脉,我何怨之有?即使外祖母没有找到那份阻断记忆的药,你易老夫人就会放弃这个秘密?也无非是多几个人让你尝试,你那里又多了几重成功的可能而已!老夫人,我外祖母其实还是技高一筹,如果不是她老人家,怕是,我的表哥表姐早已经被你觊觎,毕竟,没有了他们,还有我,还有,表弟他们,不是吗?” 易老夫人面色有些难看,她敛起笑意,倨傲地道, “哼,如非这般,还能容得下你在这里跟老身张牙舞爪?冀小小姐,阴差阳错,不得不由你一个人来承担这副重任,跟我义国公府又有什么关系?我义国公府的药,也无非是帮助你快点达成心愿而已。我易国公府的血脉,包括老身上的血,对你一点用处都没有!你这么说,无非就是不甘心你自己的奉献,想拉一个人下水而已,冀小小姐,事情已无转圜余地,你又是何必呢?” 冀鋆冷笑道, “合着不是要你的半身血,你自然可以轻飘飘地一句“何必”!在你们的眼里,别人的一切都微不足道,说你们草菅人命都是太委婉的用词。依我看,你们简直是毫无人性,禽兽不如!” 冀鋆此刻也不在乎了,大家已经到了撕破脸的地步,基本上等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便是现在跪下来向她祈求,也不会得到易老夫人的丝毫让步,半点仁慈,就孤注一掷,跟她破罐破摔! 冀鋆也在赌,易老夫人轻易不敢动手,因为,她需要冀忞! 虽然,在危急关头,冀忞可能打开深处记忆。 可是,一旦冀忞大悲大痛,或者伤心欲绝,很有可能就此关闭记忆的闸门! 因此,易老夫人需要的是冀忞的乖乖配合,配合着献出血液,配合着她在冀忞的身上种种作为。 果然,易老夫人闻言却丝毫也不生气,而是笑道, “丫头,你到底还是年轻,火气还是这么盛!其实半身血也不会令人丧命,确实,可以令人元气大伤,虚弱不堪!不过你年岁还小,身体底子也不错,我给你找最好的太医,我给你用最好的滋补药,几年之内也就把你给调养过来了!同时,我许你最最滔天的富贵,让你登上那至尊无上的地位。你还嫌不知足吗?” “无上的地位?” 冀忞嗤笑一声,满眼的寒意, “易老夫人,是你想要登上那个无上的地位吧?是你利用我将和瑞长公主和宁安公主打压下去!失了半身的血,就是坐到了那个位置上,对我还有什么用处?接下来,自然是兔死狗烹,你取而代之吧?百年之后,重启新篇,可以是女主临政,也可以是改朝换代!老夫人,野心不小!” 易老夫人神情冷肃,目光陡然变冷, “冀小小姐,那就不是你要关心的事情了!如今,你除了与我合作,别无选择!” “是吗?”冀忞静静地看着易老夫人,没有一丝的慌张和愤怒,没有一丝怨恨和不甘。 她缓缓举起左手,只见不知何时,她的左手已经满是鲜血,此刻,鲜血顺着手掌一点点地滴落下去! 易老夫人震惊不已, “冀小小姐,你是宁可废掉你的血,也不肯给老身?” 冀忞莞尔一笑,微微摇头, “我才不会那般折磨自己,我是想给老夫人一个惊喜!老夫人,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的脖子上,有个小可爱呢!” “啊!”离易老夫人最近的一个丫鬟惊呼起来! 一个五彩斑斓的蛇头从易老夫人的衣领处深处头来!两只诡异恐怖的眼睛冲着易老夫人射出两道寒光! 而易老夫人浑然不觉! dengbi.net dmxsw.com qqxsw.com yifan.net shuyue.net epzw.net qqwxw.com xsguan.com xs007.com zhuike.net readw.com 23zw.cc 章节目录 第四百六十章 以血为饵,以血为令! 易老夫人从身边丫鬟的眼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惊恐,令易老夫人不由得也有些不安。 她身边的这几个贴身的丫鬟和嬷嬷,手底下都有人命,不说杀人不眨眼,至少也是见过大阵仗的。能够将她们吓成这样,一定是有不寻常的情形。 “老夫人别动!”嬷嬷急急地喊道! 小蛇的蛇头距离易老夫人的脖颈仅仅一寸远,而且,偶尔吐出的蛇芯子竟然轻飘飘地扫过易老夫人脖颈上略微波动之处! 小蛇的芯子却能精准地距离易老夫人的皮肤约有一个米粒的距离,致使易老夫人浑然不觉,却令几个嬷嬷和丫鬟的心提到嗓子眼,又生生地梗在了咽喉处! 小蛇虽然小,甚至比少女的小指头还要细,可是几人却能清楚地看到蛇头呈现一个三角形状,且五彩斑斓! 无论哪一点,都昭示着小蛇的“毒性”非比寻常! 易老夫人神情凝重起来,她沉声道, “怎么回事?” 丫鬟哆嗦着从袖中取出一面小镜子,举向易老夫人! 易老夫人狐疑地朝镜子看去,不由得大惊失色! 脱口而出道, “浴血生藤!冀忞,你从哪里弄来的!” 此刻,冀忞左手的血流依旧汩汩而下,根本没有凝固的迹象! 冀鋆也很是愕然,忞儿这是在“以血为饵!” 此刻,冀忞的血,支撑着这条小蛇保持着旺盛的攻击力! 然而,同时,也就是透支着冀忞的体力和元气! 冀鋆一瞬间内心极为伤痛,冀忞这是一种“同归于尽”的打法! 易老夫人要冀忞的血,而冀忞别无她法,只能用自己的血,催动着宁安公主的这条小蛇,作为攻击易老夫人的利器!来谋求“以攻为守”! 只是,这样一来,忞儿失去的怕是不止“半身血”! 冀鋆暗暗唤起体内的“蛊”,她与忞儿血脉相连,必不能让忞儿一人承担! 这条蛇是宁安公主送给冀忞的,素日里只有两寸多长,犹如冬眠一般贴敷在冀忞的皮肤上,受冀忞的血滋养。 本来此前,冀忞是百般不愿。 别说是这样的东东,就是,再早以前,知道冀鋆体内有“蛊”的时候,冀忞的内心其实也是排斥的。 不过,排斥也好,抗拒也好,苏瑾和洪相林强行给冀忞下来“葡涟”蛊毒。 渐渐地,冀忞对蛊也开始习以为常。 甚至越来越感兴趣! 但是,在冀忞的认知里,“蛊”和“蛇”还是不一样。每当想到有这样一个东西贴在自己的身上,就觉得浑身不适。 可是,宁安公主的一席话,却很好地打动了冀忞, “我说,冀小小姐,你到了这个地步还挑剔这个,挑剔那个呢?我可真是服了!你说说你,你有啥资本挑剔?你看看人家李宓,周桓,有一身的武功!人家沺黎,旸旭,有县主的身份!就是你堂姐,进可以入豪门做当家主母,退可以隐身江湖,带着丫鬟游山玩水。你呢?你有啥?除了一个无比麻烦的“秘密”,你啥都没有!你还有啥可挑三拣四的!你总不能总是等着别人无时无刻地陪着你吧?” 冀忞还是有点不情愿,宁安公主撇嘴道, “你可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错!你那位大表哥,你那位好堂姐,还有你那位桓世子,对了还有你的世子表哥,都可以给你加派人手!可是,别怪我没提醒你,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到时候,万一,这些暗卫啦,江湖高手了,全都着了道,你不就等着任人宰割?” 冀忞默然,她不得不承认宁安公主说的对。 前世和今生,候南之所以在宫里横着走,不就是有阴私手段,才能够自保? 否则,她一个罪奴,为了活命,只能默默无闻地去做最脏,最累的活计,最后了此残生,无声无息。 既然这是保命的一个手段,就接受吧。 于是这条小蛇便贴敷在冀忞的小腿上。 而此刻的危急关头,冀忞偷偷服下了催动小蛇苏醒的药丸,然后以血为饵,以血为令,促使小蛇迅速觉醒,快速壮大! 冀忞的血此刻已经在衣裙上滑出一条血痕! 血痕延伸至易老夫人的脚下! 而易老夫人的衣袍下面,一条细细的蛇尾逶迤延伸……通体血红!混杂着炫目的斑斓色彩! 看上去,艳丽而诡异! 这条被冀忞的血滋养的小蛇,遵循着冀忞的意念,悄无声息地直达易老夫人的要害! “易老夫人!”冀忞此刻面色有点苍白,然而声音却沉稳,坚定,又透着一丝的悲凉, “我本来一无所求,我其实也近乎一无所有,我只想安稳度日,做点自己喜欢且对苍生有点意义的事情!我自知能力有限,没有兼济天下的雄心壮志,但我追求独善其身又有什么错?你们为何一个一个地不放过我?一个接着一个地逼迫我?易老夫人,我不欠你什么!我也不欠焦贤妃!为什么,你们,拼劲心思,非要踩着我,非要吸干我的血,非要践踏我的尊严和生命?是你们逼得我不得不去面临这些艰难,逼得我不得不去学这些阴私手段!这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是你们自己咎由自取!” 易老夫人此刻脸色极为难看, “冀小小姐,有话好好说,一切都可以商量!我给你解药,桓世子他们服下解药后,很快就会恢复如初……” “晚了!” 冀忞轻轻的一声,却似乎有着千钧的力量,令易老夫人瞬间噤声。 冀忞神情冷漠,一脸寒霜,她拔下发簪又刺向依然流血的左手! 语气犹如混着冰碴,令人遍体生寒! “他们的毒,我的血可以救!哼哼!易老夫人,你怎么到这个地步还想着骗我?从你了解这条蛇的来历上看,你就应该知道,你的毒,跟这条“浴血生藤”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但是你,一旦被这条“浴血生藤”的蛇咬中,什么结果,你就自求多福吧!” 易老夫人此刻,额头渗出了丝丝冷汗!脸色由红到白,又变得青黑一片! 易老夫人知道冀忞曾经中过毒,又中过“葡涟”,而且在解毒的过程当中,“葡涟”与毒又在冀忞身体里相互纠缠,最终冀忞的血形成了独特的平衡。 就是,小蛇本身有剧毒,但是,小蛇被冀忞滋养许久,因此,这条蛇伤不了冀忞! 但是,这条蛇却可以置其他人于死地! 易老夫人想到此处,压下内心的愤怒和恐惧,换了一种和蔼的语气道, “冀小小姐,我不要你的血了,你放了我,我的诺言依旧有效。你也知道,我儿陈拙鑫利用双生子和我儿陈甲,也接近了秘密,我们合作,只需你的一点血,说不定就可以解开秘密,到时候,我还是扶持你为女主。如何?” “忞儿,别信她的!” 冀鋆大声告诫冀忞,她不是担心冀忞经不起诱惑,她是担心冀忞第一次使用这样的手段,内心过不去这个坎儿,从而,在易老夫人的蛊惑下,想匆匆收手! 冀忞冷笑一声, “易老夫人,我不想做什么女主!何况,我也根本不信你的鬼话!你同苏瑾,同焦贤妃一样,都是谎话连篇,没有一句真话!你们需要我做垫脚石,需要我去背锅,需要我牺牲,需要我奉献的时候,对我简直温暖如亲人!你以为我不知道?等我没有了价值,你就会立刻将我狠狠踩到脚底下!肆意欺凌我,羞辱我,根本不会给我一丝的喘息机会!你以为,我还会上你,上你们的当?你做梦!易老夫人,我有时候很奇怪,你们这样的人,是不是出生的时候,心就是歪的?不!你们的心可能早就被狗吃了!我不会再信你们一丝一毫!你既然想着将我们一网打尽,我就先让你血债血偿!” 易老夫人斜眼看到那条直挺挺地竖在耳后侧的小蛇,蛇目射出的寒光从镜子里反射出来,依然令人毛骨悚然! 易老夫人压下心头之火,继续柔声道, “那你想要什么?” 冀忞将染血的发簪,轻轻在衣衫上擦拭一下,重又缓缓戴上,还顺手扶了一下发髻,微微笑道, “我想知道,绿茶教教主是谁?” dengbi.net dmxsw.com qqxsw.com yifan.net shuyue.net epzw.net qqwxw.com xsguan.com xs007.com zhuike.net readw.com 23z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