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天师》 章节目录 第1章 白日冲煞 “按照卦象来看…” “我那天定姻缘的未来老婆应该就会出现在这里没错啊!” 游乐场里。 秦木背着个破书包,坐在花坛边上。 这会儿盯着路过的美女瞧不停。 嘴里还一边自言自语絮絮叨叨。 被无数经过的人当成傻子,眼露嫌弃,匆匆忙走开,避让不及。 对于此,秦木也不在意,非常从容自在。 大有一副,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的气势。 然而… 就在下一瞬! 原本还在盯着路过美女瞧个不停的秦木。 此时。 脸色骤然一变,眉头皱起。 抬头,看天。 一股寒意从游乐场中心,向四周开始弥散开来,让不少人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眼神一凌。 秦木猛然站起身。 脸色瞬间变得肃穆起来。 “这是…” “白日冲煞?!”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眉头紧蹙。 秦木声音很轻。 感受到冲天煞气带来的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心中,不由微微一沉。 祖传相术早已大成。 被秦木修炼到炉火纯青。 能相人、相运、相风水。 无往而不利。 白日冲煞,乃是极凶! 秦木自然不会认错! 要放任不管,当煞气达到足够的浓度,那就必将有大祸发生! 这里又是游乐场,有危险性的群体项目不在少数! 如发生意外…… 秦木难以想象。 不等多想,立马向游乐场管理人员的工作地点走去。 不知道就算了,但秦木知道却不管,且不说会有业障缠身,单单就是良心这一点就过不去。 很快,便来到了游乐场办公地点。 秦木敲门,找了个合理的理由,“你好,你们的有些设施可能出问题了。我刚刚游玩的时候,老是听见不对劲的异响。” 接待人员,一听秦木这话,脸色也是微微一变,立马就像向上面汇报。 没过多久,一位神色有些疲惫的年轻美女,快步走来。 见到来人。 秦木眼前一亮。 身材高挑,曲线玲珑,皮肤白皙,五官精致,气质高贵! 几乎没有什么可挑剔之处! 最重要的,按照早前卦象… 眼前这个大美人正是秦木天定姻缘的老婆无疑! 年轻美女一来到秦木身边,就对秦木伸出手,询问道:“你好,我叫陆月,是江城游乐场场的总经理,请问您听见异响的设施,都有那些?” 语气干练,丝毫不拖泥带水。 “你好,我叫秦木!”秦木微微一笑,看着自己未来老婆,挠挠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你们全部排查一遍!” 听见秦木的话。 陆月深深的看了一眼秦木。 随后便吩咐主管安全的工作人员,前去查看。 短短几分钟后。 电话一个又一个的打来。 陆月握着电话,面色也变得难看无比。 “废物!都是些废物!” “平日里一个二个都怎么检查的?” “现在,立刻退票,准备疏散人群!” 挂断最后一个爆出有安全隐患的电话。 陆月浑身发抖,高挑的胸脯不断耸起,彻底怒了。 同时,心中也有些后怕。 原本还对秦木得话语有些怀疑,觉得这家伙是竞争对手派来捣乱的。 可在检查过后,才发现问题有多严重! 如此安全隐患,若是今天没有秦木提醒,恐怕要酿成大祸! “那个…谢谢你!”强行压下心中的火气,陆月深吸了口气,对着秦木勉强一笑。 “你先别生气,这事情和他们没关系。”秦木说着,从包里摸出一块铜镜递给陆月,“这块铜镜我就借给你,等铜镜不再雾蒙蒙的,你们才能再次开业,明白吗?” 此铜镜是秦木的爷爷送给秦木检测煞气用的,虽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但相当管用。 “铜镜?”陆月愣了愣,看着秦木,美眸中闪过一抹疑惑。 “那个,我稍微懂点风水相术!”秦木微微一笑,缓缓开口解释道:“你们游乐场应该是冲煞了,所以才会出现这些问题!” “好在这股煞气虽浓,但并非没有破解之法!” “只须等煞气消散了,也就没事了!” 说完,秦木便起身打算离开。 既然是命中注定的天定姻缘,就不怕自己媳妇跑了。 现在说太多,反而容易被当成是骗子。 这点,秦木在过去可是深有体会。 这时,平息下怒意的陆月,拿着铜镜,美眸不断流转。 眼看秦木这就要走,连忙轻声说道:“秦先生,您是会风水相术吗?” 听见陆月的话,秦木停下脚步。 为了让陆月选择暂时关闭游乐场。 秦木沉吟的一会儿,便说道:“你日月角隐隐发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父母最近一定有祸事,而且是很难解决的祸事,我说的可对?” 日月角,位于两条眉毛正中间的上方部位,左为日角代表父亲,右为月角代表母亲。 在面相中,日月角又被称为父母宫,如果高圆明净,气色明润,则代表双亲康宁。 反之,则代表双亲有恙。 眼前这个美女,就是第二种,日月角气色昏暗,而且十分明显! “你怎么知道?!” 陆月激动不已,“没错,我爸最近身患怪病,身体极为虚弱,还不时咳血,脸色更是白的吓人,去医院却检查不出任何毛病。” “家里花重金请过各种名医,但全都束手无策,没有丝毫办法……” 陆月显然被秦木的手段震住了,一股脑将父亲的情况仔细说了一遍。 听完,秦木眉头微皱,“我可以断定你父亲不是得了什么病,而是被人动了手脚,现代医学当然没办法。 但这不是什么大事,我可以破解,不过需要你父亲的一滴血。” “真的?”陆月拉住秦木手臂,深怕秦木跑了,“那你去我家医治我父亲好不好,求求你了……报酬一定让你满意!” 对于陆月来说,游乐场的产业,远不及自己父亲重要。 陆月急不可耐,不等秦木说话,拉起秦木就走。 秦木无奈耸了耸肩。 不过,既然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媳妇开口,又是未来岳父身体出状况,自然义不容辞。 坐着陆月的保时捷。 没用多久,秦木就来到陆家。 陆家是一片超大的豪华庄园,庄园中别墅有好几栋,一砖一瓦都极为考究,不时还有巡逻的安保人员经过,看得秦木啧啧感叹。 什么叫豪门,这就叫豪门! “麻烦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和我父母通报一声。” 陆月将秦木安排在接待大厅,匆匆离去。 秦木心底失笑,豪门就是规矩多,看病还要通报。 不过桌上点心小吃倒是摆了不少,秦木便也没有抱怨,抓心就往嘴里塞。 大半天没吃饭,肚子早就饿了。 “你就是我妹妹说的那个高人?” 秦木正吃得高兴,一个气宇轩昂的青年走了进来。 青年身后,还跟着几个家仆随从。 秦木随意问道:“你是谁?” “我是陆月的哥哥,陆风!” “真不知我妹妹中了什么邪,竟然说你这种货色能治好我父亲的病,荒唐。” 陆风看向秦木的眼神里,除了厌恶,就是不屑。 秦木先前在游乐园门口时就没少被嘲讽。 而且,这家伙很明显就是从小被宠坏了,没挨过社会毒打的豪门少爷。 此时也不生气,笑呵呵道:“你既然是豪门子弟,想必应该受过良好教育,人不可貌相这句话,难道你不知道?” “哈哈哈,天大的笑话。” 陆风看着秦木打扮,视线落向秦木背后的那个旧书包,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抓着点心狼吐虎咽,像个饿死鬼似的!” “我猜你身上一穷二白,好几天没吃饭了吧? “你甚至都算不上江湖骗子,最多算个要饭的,还是最垃圾的那种!” “我妹妹求医心切上了你的当,但我的眼里可不揉沙子,赶紧滚出我们家,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章节目录 第2章 就这么简单 “风少都发话了,你还不快滚?” “臭要饭的,惹风少生气你就只能横着出去了。” “我给你三秒钟时间,立刻消失在风少眼前。” 几名仆人轻蔑地盯着秦木,摩拳擦掌。 秦木不为所动,依然悠哉吃喝。 他是陆月请来的,就算要让他走,也得陆月发话。 别人,他才懒得搭理。 见到眼前这个土包子竟敢无视他。 陆风脸色阴沉如水。 这可是在陆家! 难道这混蛋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哥,你干什么呢,他是我请来给父亲治病的。” 这时,陆月匆匆去而复返。 她听到了陆风对秦木的恶劣言辞,很是气愤。 再怎么说,秦木是她请来的客人,陆风这样做,等于是在打她的脸。 陆风冷哼一声,“小月,我看你不是脑子糊涂,就是眼睛出问题了,他这种蹭吃蹭喝的骗子,你难道看不出来?” “你也不想想,他如果真有本事,至于混成这幅磕碜样?” 陆月一时语塞。 秦木的穿着打扮,确实有些磕碜。 可是,他明明又能一眼看出游乐场问题所在,而且还能算出自己父母有恙,瞎蒙应该不会蒙这么准吧… 陆风不耐烦道:“小月,不是我说你病急乱投医,什么人都敢往家里领!” “你这是嫌咱们家最近麻烦还不少么?” “我已经联系过京城名医张明达!” “张神医号称妙手回春,肯定能治好父亲的病,根本不需要这种混混骗子,你赶紧把他轰出去,我看见他就来气。” 秦木淡淡道:“我吃了你家的点心,好心提醒你一句,你老爹得的根本不是病,请再好的医生都没用,只会浪费时间而已。” “哈哈,蠢货就是蠢货!” 陆风不屑大笑。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跟我扯封建迷信那一套,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秦木抬眼在陆风身上略一打量,不紧不慢道:“陆少爷,你年纪轻轻,鱼尾纹就深得和年龄极不相符!” “鱼尾纹乃是奸门所在,奸门又是夫妻宫,说明你一定好色成性,经常出轨!” “啧啧,真是为你女朋友感到不值呐。” 大厅内顿时寂静下来。 陆月惊愕不已,秦木不像在胡咧咧,难道哥哥真的经常出轨? 陆风脸上青红交加,指着秦木厉声喝道:“你少扯淡,信不信我把你嘴巴撕烂!” “别急,我还没说完呢!” 秦木呵呵一笑,又道:“你脑门窄小,嘴唇又薄,说明你撒谎成性,鬼话连篇,就算在家人面前,你也没几句真话。” “如果我所料不错,你肯定背着家里人,在外面做了许多缺德事,对不对?” “你他妈给我闭嘴!” 陆风脸色通红,青筋暴起。 在他心底,已然翻起滔天骇浪,震惊到无以复加。 因为…秦木所说,句句属实! 秦木淡淡道:“陆少爷,你对我客气一点,我或许会少说几句,否则我不介意把你的老底全部揭干净,你觉得呢?” 陆风咬牙切齿,冷哼一声背过身去,但终究没再敢出言不逊。 他怕秦木再说下去,真将他的丑事全部揭出来! 尤其在陆月面前,他不敢冒这个险。 陆月双眼放光,一眨不眨盯着秦木,满脸惊奇。 哥哥这么激动,说明秦木所说十有八九是真的! 这家伙看着比她都年轻,却有如此神奇的本领,简直……像个怪物! “风儿,你怎么和客人吵起来了,不像话。” 就在这时,一个风韵犹存的贵妇人走了进来。 陆月抱怨道:“妈,我哥真是不像话,你真该管管他了。” 曹荣芳向秦木歉意一笑,“小兄弟,我替风儿向你道歉,听月儿说,你身怀绝技,可以治好我丈夫的病!” “事不宜迟,麻烦你现在就去看看我丈夫的病情。” 其实她对陆月所说的“高人”也有些不以为然。 但刚才在门外,她无意间听到了秦木对陆风说的话,顿时改变了想法。 知子莫若母,她知道秦木说的都是真的。 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几人来到陆父陆承安的卧房。 秦木眉头微皱,“还好我来的及时,否则再过两天人就没救了。” 陆承安脸色煞白,身形消瘦,出气多进气少,处于半沉睡半昏迷状态,一条命显然已经丢了大半。 陆风不满道:“吹牛谁都会,你倒是治啊。” 秦木在房间内四处走动,开始仔细观察。 衣柜,床底,阳台……每一个角落都没放过。 陆承安明显是中了煞术之类的阴招。 一般来讲,这些阴招尽管形式不同,但都有承载之物。 比如最常见的扎草人,草人就是承载之物。 而且承载之物最好放在被害者附近,效果才足够显著。 所以,根据秦木推断,陆承安的承载之物,十有八九就在他的卧室中! 不过找了半天,秦木却是一无所获。 陆风嗤笑道:“我看你还是别装神弄鬼了,你就是个骗子,只会信口胡诌,可笑之极。” “闭嘴!” “少说两句你会死啊!” 曹荣芳和陆月忍不住出言呵斥。 秦木凝神思索,突然一拍脑袋,“给我找个梯子来。” 刚才只顾在地上找,怎么把天花板给忘了! 这是豪华别墅,天花板有四五米高,简直是藏匿物品的最佳选择! 仆人搬来梯子,秦木踩着梯子,首先爬到陆承安床头上方,将正对着床头的那块天花板掀了起来。 “果然在这里!” 秦木眼前一亮。 只见暗格之中,放着一块绑着朱红色绸布的木片! 木片上画着一些杂乱的黑色符号,和鬼画符差不多。 秦木取出木片,向陆月道:“这木片上写得是你父亲的生辰八字,你父亲八字被阴,导致命盘受损,手法真是歹毒。” “还有,如果不出意外,今天你们家所经营的游乐场白日冲煞,恐也与此有关!” 陆月等人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 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想过,世上竟真有这种科学难以解释的煞术手段。 秦木当即把木片烧成灰烬,又从陆承安身上取了一滴血,然后将血滴和一小撮灰烬混合在一起,给陆承安服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秦木拍了拍手,“行了,煞术已经被我破解。” “就这么简单?”陆月有些不确定。 “就这么简单。”秦木点点头,“你父亲明日就能好转。” 章节目录 第3章 有事 陆月又惊又喜,有些难以相信。 一晚上病情就能好转,这速度也未免太快了! 秦木不做他想,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打算告辞离开。 “小兄弟,时间也不早了,不如你今晚就在我家留宿,我们也可以设宴款待你,聊表谢意。” 曹荣芳笑容温和看着秦木,语气真诚。 陆月也出言附和,“是啊,今天你就住下吧,干嘛急着走!” 秦木想了想,点点头,“好吧,那我就打扰一晚上。” 他现在身无分文,来这座城市也只是因为卦象显示自己天定姻缘的未来老婆在这里。 人生地不熟,就算现在离开,也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在自己未来老婆家里住一晚倒也不错。 而且他能看出来,曹荣芳挽留他,设宴款待只是其一。 更重要的原因,恐怕是不放心! 毕竟再怎么说,他对陆家而言只是个陌生人,还不能完全被信任。 万一自己今天走了,结果明天陆承安的病情不仅没好,反而变得更加恶劣,那陆家就欲哭无泪了。 所以,即便他要走,估计曹荣芳也不会放他走,索性不如住一晚。 “跟我来,我给你安排房间。” 陆月笑嘻嘻抓住秦木手臂,很是亲昵地拉着秦木离开。 陆风低声嘟囔,“小月真是越来越没体统,和这种土包子如此亲近,传出去谁敢娶她……” …… 一夜无事。 次日,清晨。 “秦木,你太厉害了,我真不知该怎么谢你,我爸的病情真的好转了!” 秦木刚起床,就听到门外传来呼喊声。 紧接着,陆月就冲了进来。 只见她梨花带雨,已然激动到不能自已。 秦木正要说点什么,奔跑中的陆月突然脚下一滑,失去了重心,朝着前方扑倒过来,眼看就要摔个狗吃屎。 “小心!” 秦木眼疾手快,一步上前堪堪接住陆月。 陆月完全扑倒在秦木怀中,二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甚至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气息和体温。 秦木愣了愣。 嘴角不由勾勒出一抹弧度。 看来卦象果然没骗自己! 这不,天定姻缘说来就来! 陆月也愣住了。 两人四目相对,呆在当场。 空气仿佛都变得凝固。 秦木腹中,邪火在不由自主汹涌上升。 他这辈子都没和哪个女孩如此肌肤亲近过,况且陆月是不折不扣的超级美女,不是他心志不坚,实在是顶不住啊! “我去洗漱了……” 秦木松开陆月,逃也似的进入浴室。 陆月俏脸又热又红,痴痴地望着秦木浴室的门,心脏怦怦直跳。 秦木并不算特别帅气,皮肤也略显黝黑,但不知怎的,她竟有些享受被秦木抱在怀中的感觉…… 秦木身上,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却无比吸引人的气息,令她芳心大乱…… “秦木,吃完早餐来客厅,我爸要亲自感谢你。” 陆月冲浴室喊了一声,怀着纷乱的心情离去。 秦木洗漱完,吃过早餐,前往客厅。 客厅中,除了陆承安夫妇,陆风和陆月之外,陆月的大哥陆山也在场。 他听闻父亲病情好转的消息,便立刻赶了回来。 见秦木进来,陆承安首先迎了上去,“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我寻遍名医无计可施,小兄弟年纪轻轻却能挽救我的性命,佩服佩服,大恩不言谢,请受我一拜。” 陆承安九十度弯腰,向秦木行了个大礼。 “小兄弟,你治好我父亲,陆家会记着这个恩情的。” “秦木,谢谢……” 陆山和陆月,亦是出言感谢。 唯有陆风,一言不发,暗暗的生闷气。 他此前对秦木冷嘲热讽,没料想秦木真的有两把刷子,自己反被这个土包子打脸,不郁闷那是不可能的。 曹荣芳瞪了陆风一眼,“你这个有眼无珠的败家子,昨天竟敢对秦小兄弟无礼,还不赶快给人家赔礼道歉!” “要不是秦小兄弟,你老子我命都没了,赶紧道歉。” 陆承安冷声喝道。 陆风钢牙紧咬,极不情愿冲秦木低下了头,“是我有眼无珠,对不起。” 秦木呵呵一笑,摆手道:“没事,我这人一向大度,原谅你就是了。” 陆风脸色红得快要滴血。 他堂堂陆家少爷,竟要哀求一个土包子的原谅,尽管这个土包子治好了自己父亲,但也实在是颜面扫地! 陆承安亲自给秦木倒上茶,“小兄弟,你想要什么报酬,尽管开口。” 秦木道:“我和陆月事先说过,只需付我去江城的车费,不需要其他报酬。” 陆承安一惊,“那怎么可以,我必须得重重感谢小兄弟才行,否则岂能过意的去。” 秦木摇了摇头,“说多少报酬就多少报酬,这是家规。” “那好吧。”陆承安无奈,递给秦木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需要,你都可以联系我,我陆家欠你一个人情。” 秦木也没当回事,接过名片随手放进裤兜。 陆家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对秦木又高看了几分。 要知道,陆家家主的名片,陆家的人情,不知多少人挤破脑袋想得到都没机会。 可秦木却如此波澜不惊,不是高人是什么? 拿到车费,秦木便要离开。 陆月突然说:“秦木,我正好要去江城一趟,要不你坐我车去吧。” “真的?”秦木惊喜道:“行,正好能省些钱。” 二人相伴离去。 陆承安脸色阴沉下来,沉声道:“吩咐下去,将上个月我去过的道观,还有那个拿了我八字的道士,一查到底!” …… “你开车这么慢,是害怕吗?” “不害怕。” “那是为什么?” “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不想开快。” “……” 高速公路上,保时捷速度极慢。 陆月不断找话题和秦木聊天,某些暧昧的话题也是毫不忌讳,问得秦木都有点招架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了。 这位大美女该不会对自己有意思吧? 虽然车速慢,但二人各怀心思,不知不觉就到了江城。 来到秦木所说的地址,陆月停好车,目不转睛盯着副驾驶上的秦木,美眸似水。 秦木被盯得发毛,笑呵呵道:“那个,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有事。” 陆月突然凑上前,朱唇蜻蜓点水,在秦木脸上啄了一口。 章节目录 第4章 呼在脸上 秦木整个人都僵住了。 陆月的直接,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陆月这种极品美女亲,虽然只是亲脸不是亲嘴,但这对他而言,足以称得上里程碑式的大事件! 秦木脑海中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他不知该说什么,只等陆月开口。 陆月一眨不眨盯着秦木,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你治好了我爸,我觉得只给你几百块车费太过意不去,这个吻就当给你的补偿吧,也算是临别赠礼。 你可别不知足,我还没主动亲过哪个异性呢,这个吻值钱着呢。” 秦木没敢直视陆月的目光,扔下一句“再见”,便落荒而逃。 陆月魅力太大,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做出什么愚蠢的举动,闹笑话可就不好了。 …… 告别陆月,秦木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找去。 纸条是来之前爷爷交给他的,上面是父亲老友徐世绩的住址。 他来江城上大学,人生地不熟,爷爷便叫他来投奔徐世绩,叫父亲这位老友关照一二。 附近是一片别墅区,没过多久,秦木就按照地址来到一栋别墅外。 确认地址无误,秦木按响门铃。 门很快打开,开门的是一个面相富态的中年男人。 “你找谁?” 徐世绩疑惑地打量着秦木。 秦木将纸条递过去,笑道:“你是徐叔叔吗?我是秦木,我爸是秦长卿,我来江城上大学,这是我爷爷亲笔写的条子,他叫我来找你。” “你是长卿的儿子?” 徐世绩一脸震惊,接过纸条看了看,激动道:“没错,这是秦老的笔迹,快进来,快进来。” 徐世绩揽住秦木的肩膀,向屋中走去。 “当年我见你时,你还是个小不点,多年不见都长成大小伙子了,以后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千万不要拘束。” 徐世绩热情地招呼着秦木。 “爸,他是谁?” 就在这时,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女慢悠悠从楼上走了下来。 少女身高165左右,皮肤白皙,容颜姣好,一脸青春气息,脸上尽是胶原蛋白。 。 秦木看得口干舌燥,甚至都有想流鼻血的冲动。 即便以陆月的姿色,单论身材的冲击力,恐怕也不如眼前这个少女! 徐世绩笑道:“萌萌,你来的正好,他是秦木,他父亲是我的好友,当年小的时候,你们俩还一起玩耍过呢。” 秦木心中恍然。 原来她就是自己当年的玩伴,徐萌萌! 徐萌萌目光在秦木身上一扫而过,只是“哦”了一声,便坐到沙发上开始吃水果,也不再多看秦木一眼。 “秦木,别介意,这丫头被我宠坏了,一点礼貌都不懂。” 徐世绩笑了笑,感慨道:“当年我和你父亲,那可是真称得上至交,种种往事,如今想起来都令人怀念和唏嘘……” 徐世绩开始讲述和秦木父亲曾经的经历。 只不过,秦木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已经去世,完全由爷爷带大,所以对父亲的事迹,他并无太多记忆。 很快,徐世绩也意识到秦木没什么共鸣,笑道:“过去的事就不说了,还是说说你吧。 你上大学的事,我会帮你处理好,以后你就住在我家,正好和萌萌做个伴,你们同龄人之间应该有说不完的话题。” 秦木心中微暖,点点头,“麻烦徐叔叔了。” 徐世绩道:“别说这见外的话,以我和你父亲的交情,这点小事算什么。” “爸,你说什么?这个土包子以后要住在咱家?不行!” 徐萌萌抗议的声音忽然响起。 秦木微微一愣。 这位儿时玩伴,貌似对自己意见很大啊。 徐萌萌毫不掩饰厌恶之情,不屑道:“爸,他这种乡下来的土鳖,无论谈吐还是素质,根本和我不是一个层次的,我和他才没共同话题呢。 你给他在外面租个房吧,我可不想每天在家里看到他。” 说完,还挑衅似的瞪了秦木一眼。 秦木面带微笑,没有说话。 徐世绩拍案而起,指着徐萌萌怒斥道:“我告诉你,秦木就住在咱家,你要不高兴,自己搬出去租房去,我看你是欠收拾。” 徐萌萌吐了吐舌头,溜回房间去了。 父亲真的发怒,她还是不敢多嘴的。 徐世绩叹了口气,“秦木,萌萌平时任性惯了,说话经常不过大脑,你别多想。” “没关系。”秦木笑了笑。 “我要去公司开会,你该吃吃该喝喝,随意就行。” 徐世绩叮嘱一声,匆忙离去。 秦木长呼一口气,靠躺着沙发放松。 很快困意袭来,不知不觉睡着了。 秦木醒来时,天色已晚。 徐世绩还没回来,也听不到徐萌萌的动静,好像也出去了。 秦木来到厨房,自己动手用冰箱中的食材做了丰盛的四菜一汤,美滋滋饱餐了一顿。 吃完饭,秦木随便找了个房间,准备洗澡。 不过,当他来到浴室,瞬间愣住了。 只见衣架上挂着几件卡哇伊风格的少女内衣…… 显然,他误入了徐萌萌的房间! “啊!怎么是你!” 秦木正要离开,好巧不巧,徐萌萌回来了! 徐萌萌堵在浴室门口,咬牙切齿道:“好你个土包子,竟敢私自进我的闺房,下流无耻!” 气急之下,她随手从衣架上抓起一件内衣,直接呼到了秦木脸上。 内衣上淡淡的幽香钻入秦木鼻孔,让秦木颇有些陶醉。 不过他很清楚,眼下不是陶醉的时候,也顾不得许多,强行冲破徐萌萌的封锁,逃之夭夭。 再待下去,指不定遭到徐萌萌怎样的打击报复呢。 “混蛋,你给我站住!把我内衣留下!” 徐萌萌羞怒交加,然而秦木早已不见踪影。 徐萌萌恨恨地跺了跺脚,俏脸早已通红一片,一直红到了耳根。 自己的内衣竟然被那个土包子碰过,而且直接呼到了那混蛋的脸上,而且还是她自己呼过去的…… 简直令人抓狂! 章节目录 第5章 切磋 次日,秦木一大早就起床了。 起床后,秦木将昨天阴差阳错顺走的内衣,悄悄塞回到了徐萌萌房间门口。 免得徐萌萌误会他,以为他拿了内衣不还,做什么龌龊的事情。 虽然,他昨晚确实没忍住,拿着那件内衣小小的闻了几次…… 没吃早饭,秦木直接来到了小区中的公园。 一来可以躲避气头上的徐萌萌,免得和徐萌萌打照面。 二来,一日之计在于晨,这个点正是晨练的好时机,不可以错过。 在乡下时,爷爷每天都要求他准时出去晨练,一天都不能偷懒,因此早已养成了习惯,不晨练都感觉缺点什么。 秦木找了块空地,深呼吸几次,平心静气之后,便开始打太极拳。 小时候,他体弱多病,爷爷便亲自教导他打太极拳。 先从五禽戏入门,直到整套太极拳法,爷爷都手把手教给他,教他领会一招一式的精髓和奥义。 后来,他的体质果然有了大幅度提升。 时至今日,他对太极拳已经烂熟于心,称为太极拳大师恐怕也不为过。 一套太极拳打完,秦木吐出一口浊气,坐在长椅上休息。 就在这时,一名鹤发童颜的老人走了过来,坐到了秦木身边。 老人穿着看似简朴,但举止间的气场,显然绝非一般人。 老人身边,还跟着一名身着劲装的少女。 少女梳着马尾辫,身姿修长,五官精致而不失锐气,浑身尽显英姿飒爽,秦木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小伙子,你刚才打的可是太极拳?” 老人忽然开口了。 秦木点点头,“没错。” “那我就不明白了。”老人轻咦一声,好奇道:“太极拳虽然流派众多,但据老夫所知,当今任何流派的太极都有十三式,你方才明明只打了八式就收手,怎么是太极拳呢?” 秦木笑了笑,“老人家,你可能有所不知,我打的这八式太极拳,才是正宗的太极拳,那些十三式的太极拳,都是些赝品而已。” “哼,好大的口气。” 少女冷哼一声,秦木的话,显然让她很不满。 秦木不以为意,笑道:“我只是说个事实而已,信不信由你,反正这不是什么大事。” 少女天鹅般的长颈轻轻仰起,居高临下盯着秦木,“既然你这么说,我倒想领教领教你所谓的正宗太极拳,你敢不敢和我切磋切磋?” 秦木哑然失笑。 这少女如此漂亮,没想到却喜欢玩弄拳脚,还真是有趣呢。 毕竟这年头,喜欢打打杀杀,有能力打打杀杀的女子,实在是不多了。 老人笑呵呵道:“小伙子,我这孙女就是心浮气躁,动不动就喜欢和人动拳脚,你不要当真,年轻人应该戒骄戒躁,不可轻易大动干戈。 再说了,太极拳本就擅长实战,即便切磋,也很难分出谁高谁低。” “爷爷,你又多嘴。” 少女撇撇嘴,埋怨道。 老人摇头轻笑。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再清楚不过,自己这位宝贝孙女,天姿国色的外表下,隐藏的是极为出众的武道天赋。 一般的所谓高手,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两人要真切磋起来,自家孙女把这个小伙子打伤,大小是件麻烦事。 “老人家,这下你又有所不知了。” 秦木一本正经道:“太极拳不擅长实战,根本只是无稽之谈,很多人以为太极拳看起来软绵绵的,实战就不行,都是不了解太极拳而已。 正宗的太极拳,柔中带刚,四两拨千斤,是至刚至柔的拳法,实战威力绝对是一等一的。” 老人脸色不由一滞。 他当然明白太极拳的威力,刚才那样说,只是为了给秦木一个台阶下,叫秦木打消切磋之心。 否则一旦切磋起来,秦木必然要受伤。 可这个年轻人,似乎根本不领情啊……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随便吧。” 老人笑了笑,不再多说。 他也有些好奇,这年轻人究竟是只会耍嘴皮子,还是有真功夫。 少女眼中精光闪烁,向秦木勾了勾手指,“有胆量和我切磋吗?不敢的话,可以直接认输,免得等会儿被打败更加丢脸。” “怎么不敢,和美女交手,输了也心甘情愿。” 秦木嘻嘻一笑,率先走到公园空地上。 “油嘴滑舌,找打!” 少女一声娇喝,腰身一扭,掌上攻势便瞬间来到秦木面前。 动作迅捷,姿态潇洒,宛如一匹草原上的奔马。 秦木眼前一亮,赞叹道:“还真有些底子,这招野马分鬃使的着实不错,能看出火候。” 他嘴上说着,脚下也没闲着,似缓实快向后退出三尺,躲过少女的攻势。 “哪里躲。” 少女得势不饶人,攻势愈发猛烈。 然而秦木始终在躲闪,根本不和少女正面过招。 就连四周看热闹的大爷大妈们,都开始嗤笑秦木,竟然被一个女子打得到处跑。 “你就是个懦夫!” 少女气急,全力出击。 如此一来,体力很快便耗尽了,出招中也显现出不少破绽。 秦木抓准机会,突然转守为攻,上前一步,左手拖住少女腰身,右手精准抓住少女手腕,直接将少女手臂反剪。 少女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 一招致胜! “你放开我!” 少女俏脸微红,终于无法淡定了。 此刻二人的姿势可谓非常暧昧,她几乎是靠在了秦木的怀里,能清晰感觉到秦木身上散发的男性荷尔蒙。 秦木凑近少女耳边,闻了闻少女身上独特的幽香,然后才松开手。 少女像个受惊的兔子,猛地跳离秦木身边。 “爷爷,这家伙就是个下流胚子,竟敢占我便宜,你一定要帮我出气。” 少女面红耳赤,气呼呼对着老人控诉。 老人拍了拍少女手背,安抚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人家刚才处处让着你呢,已经给你留足了面子,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如果他真的用全力,恐怕三两招就能胜过你,这小伙子不简单呐。” 老人颇有些感慨。 秦木游刃有余的身手,连他都感到惊讶,没想到这其貌不扬的年轻人竟是高手。 老人来了兴趣,想和秦木多聊几句。 转头一看,却不由一愣。 不知何时,秦木的身影已经消失。 章节目录 第6章 兼职 气得少女直跺脚,下定决心若是再碰见此人绝不轻易放过他。 练完了太极,秦木有些无所事事,而距离大学开学的还有一个星期。 “反正闲着没事,要不找份兼职赚点外快吧?”他嘀咕道。 此次出城念大学,秦木身上的钱除了学费几乎所剩无几。 这还是乡亲们砸锅卖铁供他的,要知道他可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肩负着颇重的使命。 学费是凑齐了,但生活费秦木得自行解决。 没多想,秦木前往了江城的市中心商业区。 不得不说,这座准一线的滨海城市确实发展得不错,高楼林立,百业俱兴。 没走多远秦木便看见了不下十份招聘启事,无奈工资太少,他没看上。 倒不是他眼高手低,而是秦木宁愿找一份多吃点苦,工资高点的工作。 很快他就路过一栋写字楼,楼下自动玻璃门前赫然立着一块牌子。 “诚聘业务员,可兼职,底薪3000加提成?在完成任务量的前提下可自由上班?” 读着上面的字,秦木立马就心动了。 三千块,勒紧裤头的话这都够他吃一个学期的了。 而且还有提成,说不定还能往乡下寄点钱。 关键是能自由上班,秦木相信已自己能力一定可以完全任务量。 看了一眼大厦的名字,陆升集团,秦木便推门而进,不想却一头撞在了玻璃上。 “你踏马瞎啊?这可是自动玻璃门,撞坏了你这乡巴佬赔得起吗?” 一尖酸刻薄的嗓音在旁边响起,秦木扭头看去,是一穿得人模狗样的保安。 他没有理会这只看门狗,这时玻璃门感应打开,他正要走入,却又被保安拦下。 “给我停下,干什么的?” 秦木没好气道:“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我没关系?我是陆升集团的保安队长,一切人员进出都得经过我监管!” “看你这副装扮,一看就是刚从乡下出来的,是不是想到里面偷东西!” 这保安上来就是一套无理指控,赤裸裸地城市歧视,辛亏秦木早已刀枪不入。 想到这公司连这种人都请,他瞬间就没了应聘的兴趣,转头便要离去,不想保安硬拉着他不放。 “阴谋被我发现了想跑是吧?休想!一看你就作案累累,我马上就报警!” 秦木眼一寒,寻思这是从哪放出来的疯狗,正欲动手,不想一辆奔子却停在了大门前。 “怎么回事?” 车上落下一人,不耐烦地问道,看来心情挺差。 陆风离远就看到两人在自家公司门前拉扯,影响十分不好。 见到来者,保安立刻成了一条哈巴狗,凑上前汇报道: “陆总你来得正好,这小子方才在公司门前鬼鬼祟祟,我看他一定是在踩点,意图犯罪!” “连我陆升集团的注意都敢打,我看是谁这么不知死活。” 陆风说着扭头看去,看见是秦木脸色顿时就复杂起来。 先是诧异,而后气愤,紧接着却是咧嘴笑了。 “这不是秦木先生吗?你在这里干什么?” 保安一愣,寻思两人还认识?这下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看到此人秦木也有些错愕,联想起公司的名字和保安的态度,他不难猜出陆风的身份。 但还是如实道:“本来想应聘贵公司的职位,但现在看来并不合适。” 说罢秦木便转身要走,不想陆风再次拦下,一脸怪笑地挽留道: “怎么就走了?秦先生能青睐我们陆升集团,这可是我的荣幸啊!” “看在是你的份上,一切都交给我来安排,我可是这里的总经理。” “不知你想要应聘的岗位是……?” 陆风饶有趣味地看着秦木,像是看待玩物一般。 秦木虽然反感,但还挺好奇他想干嘛,也不妨陪对方玩玩。 “业务员。”他干脆道。 闻言,陆风不仅捂嘴偷笑。 业务员,是陆升集团最底层的岗位。 一看这秦木似乎跟陆风关系不错,怎么就想混个这样的职位,保安有些难以置信。 不想陆风爽快道:“没问题!马上安排!胡队长,你领他去人事部,立刻办理入职!” 转头又对秦木说道:“既然是秦先生的意思,我陆某一定满足,希望你好好努力。” 陆风的笑让人感觉不到丝毫和睦,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进入公司。 虽然有些看不清状况,但显然秦木跟自家老总关系匪浅,胡队长当即点头哈腰道: “秦先生真是对不起,我刚才有眼不识泰山,你千万别放心上啊。” 秦木懒得跟他纠缠:“带路。” 之后的流程一帆风顺,半个小时后自己便已经戴上了工牌。 “难不成那小子是诚心的?” 但秦木显然是多想了,很快他便被业务部部长传召到办公室。 “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吗?” 肥胖部长躺在大班椅上问道。 此时身为臣仆,秦木暂且收起了锋芒,回道: “业务员,不就是四处跑业务的?” “说的对!” 说罢一叠厚厚的文件就被扔到了秦木面前。 “这是公司整理出来的潜在客户,你要逐一登门拜访,尽可能地拉拢客户,扩展公司业务。” 秦木瞟了一眼上面的名单,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号人,也不知道拜访到猴年马月。 观察到秦木脸色的难色,肥胖部长得意道: “你放心,生意是你情我愿的,并不要求你一定拉到客人。” “但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名单上的客户你必须得全部接洽完毕!” 秦木一愣,心想事情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这头肥猪肯定是在整他! 就算给他一个月也见不完这么多客户,何况一个星期? 想必这还是陆风的意思,自己曾在对方全家面前让他难堪,这口气怕是还没咽下。 但秦木没有知难而退,免得成了陆风的笑柄。 他点头应了一声,抱着那叠楼高的文件就钻了出去。 在钢铁森林下,秦木看着手中的名单有些茫然。 上面的客户地址如星斗般零散,分布在江城东南西北,就是不在市中心。 陆风看样子是想跑死秦木,好看笑话。 但这点苦对秦木来说不值一提,想罢他便往郊区走去…… 章节目录 第7章 贵人 深夜,一副疲惫的身躯被硬拖着回到别墅。 刚打开门一个扫把就迎面而来,“抓贼啊!有贼进门了!”徐萌萌挥舞着扫把。 “抓什么贼,是我!” 秦木没好气道,一手抓下扫把放到了一旁。 看着眼前之人,徐萌萌差点没认出来。 此时的秦木比先前黑上了几分,而且面青唇干,似乎有些脱水。 “怎么了?萌萌。” 这时徐世绩披着睡衣走出,看到秦木这副模样不禁心疼。 秦木扬了扬手,强笑道:“没事徐叔叔,我刚工作回来,打扰您休息了,不得不说,这江城的太阳可真毒……” “你去工作了?”徐世绩有些诧异,连忙给秦木倒了杯水。 “嗯,赚点生活费,总不能一直要您帮忙。”秦木淡然道。 徐世绩叹息道:“你性子真是跟你爸一模一样,但做事得量力而行,注意身体!” “可不是嘛,别想着从乡下出来就能发大财,白日做……”徐萌萌嘲笑道,还没说完便被父亲喝住了。 “萌萌!很晚了,快去睡觉!” 徐萌萌吐了吐舌头便溜了。 洗了个热水澡,秦木躺在床上久久不能闭目…… “哪来乡野小子,还敢说自己是陆升集团的?滚滚滚!” “这江城是你这种人呆的地方吗?早点滚回乡下!” “我跟陆升集团谈生意用得着跟你谈?你算什么东西?” 回想着今天见那几个客户难听的话语,秦木虽然没又难受,但并不代表他能躺平。 “看来得换个法子。” 第二天一早,秦木像往常一样,耍了一套太极拳便去上班。 因为业务员并没有属于自己的岗位,他连公司都不用回就要直接去跑业务。 在这之前,秦木花下“重金”,在地摊买了一套制服。 说是廉价,但也花了他一百多,这够他吃三天的了。 换上亮白的制服,秦木气质也提升不少,虽不是名牌,但贵在整洁正式。 秦木心想自己虽是业务员,但也得有基本的职业素养。 而正装过后,他并不着急动身,反而是找了个花圃坐了下来,摸了摸自己随行的布袋。 这是一个残旧发灰的布袋,似乎对他来说非常重要,即便身着正装秦木也没有脱下。 想到不能再像昨天大海捞针那般挖掘客户,秦木决定靠“仙人指路”。 他抬头细观云象,此时烈日当空,洁云众众,看起来与平常无异,但在秦木眼里,却尽是门道。 红日悬空乃是福星高照,是为吉日! 太阳身侧还有二道云路一直延伸,此为二云夹日,保送前程之兆。 云路虽然曲折,但大体是一直向东面。 秦木继而端坐凝神,体感明显察觉微风往东吹。” “嗯,紫气东去,今天去城东!” 但名单上位于城东的客户仍不少,为求更精确,他打开了布袋,竟掏出了一张百家姓图,上面密密麻麻布着数百姓氏大字。 将图中心设为太阳,秦木戳着手指在图上从图中心依照头上云路的走向移动。 最后手指停在了最边缘的“段”字上,是个比较少见的姓氏。 “今天姓段的是我的贵人……”秦木呢喃道。 他端起客户名单,查阅着上面位于城东而且又姓段的客人,不想果然有一位。 秦木略显兴奋,这还是他第一次使用云引术,没想到还挺灵。 没多想,他果断按上面的地址前往。 半个小时后,秦木摸到了城东一处庄园外。 此庄豪华气派,而且邻旁土地没有任何建筑,独此一家,估计也全属于此庄。 想到这客户比起昨天所见的都更牛逼,秦木心想没来错了。 只是刚想按门铃,他便感觉到一股乏力倦感。 秦木没放心上,只觉得是累了,倒也按铃了。 一仆人前来,看到秦木倒也客气。 “你好,请问找哪位?” “这里是段老先生的家吗?我是陆升集团的员工,希望能见他一面,寻求合作的机会。” 这般唐突,秦木也做好了被赶走的心理准备,不想仆人却打开了门。 “先生请到大厅候坐,我这就去请老爷出来。” “好的,麻烦你了。” 秦木笑道,心想这仆人真是和善,想必其主子也是为善长人翁。 而当他进入庄园,那股倦感却越发地明显,让他清晰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问题。 “这地方不对劲。” 一下子也寻不出缘由,秦木只好作罢。 进入大厅,仆人示意秦木坐下,看到那真皮定制的意大利欧式沙发,他选择坐到了偏厅。 刚一坐下,耳边便传来阵阵霹雳声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放鞭炮。 但秦木心里清楚,那是拳脚快速鞭打在沙袋上的声响。 而且能达到如此清脆凌冽的声音,对方必定底子不浅。 这时一位老者出来迎客,见到秦木一下子没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来是没想到他们又见面了,二来是秦木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小伙子,没想到会是你啊。” 秦木抬头看去,没想到正是先前交流过太极拳的鹤发老人,心中一阵感慨。 “是啊,段老先生,真是太巧了。”他咧嘴笑道。 待段傲堂将秦木招呼坐下,一少女便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额上的暴汗沾湿了刘海,消耗颇大。 秦木记得,这是段傲堂的孙女。 对方此时看到自己,嘴顿时鼓得像只河豚。 “爷爷!这人怎么会在我们家!” 段傲堂一愣,反问秦木:“对了小伙子,听下人说你找我有事?是什么事?” 听到这,秦木突然就有些难以启齿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如实道:“晚辈姓秦名木,我今天代表的是陆升集团,前来拜访段老先生,希望能有合作的机会。” 少女一听便讪笑道:“害,原来是来跑业务推销的,爷爷我早就说不要放这种人进来了,你还每次都亲自见!” “小淼!来者是客,不得无礼!”段傲堂呵斥道。 秦木见状对段傲堂不由高看几分,心想此人定是位仁高德厚的善者,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 段傲堂转脸看向秦木,笑道:“秦先生,你别放在心上,你不妨介绍一下你们公司的业务?” 章节目录 第8章 相师 秦木颇感荣幸,连忙掏出公司文件,认真仔细地为对方介绍起来。 而段傲堂并非客套,问了不少细节问题,两人交谈甚久,倒是融洽。 一旁的段小淼却翘手而坐,眼里容不下秦木半点好。 最后段傲堂打了个哈欠,抱歉道: “陆升集团是本市优秀企业,这次合作我很感兴趣,期待下次细谈。” “今天实在不好意思,老人家年纪大了,刚坐一会就乏了。” 秦木赔笑道:“理解理解,您老注意休息。” 这时段傲堂又转头道:“对了小淼,你今天才练武不到一个小时,怎么就大汗淋漓了” “我也不理解,最近练功很快就觉得疲惫。”段小淼迷惑道。 听到这里,秦木不由警觉起来,因为他也有这种感觉。 本以为是错觉,但现在看来,似乎这座庄园内的人亦是如此。 座上的三人脸色发灰,虽无大碍,但显然不正常。 这时段傲堂唤来仆人送客,秦木抬头看去,又是另一番疑惑。 因为仆人脸上精神焕发,并无相关症状。 看来还是此祸端还是针对性的! 思索片刻,秦木当即摆手,说道:“且慢,段老先生,你这庄园有些不妥。” “喔?秦先生何出此言?” “你有这么大个庄园,还跑到公园里晨练,这点你不觉得奇怪吗?” 段傲堂一愣,心想自己确实没想过为什么。 但他明显觉得,外头要比这庄园要呆得舒服。 “你的意思是?” 秦木分析道:“你们身上的疲乏感,我在踏进庄园那一刻也明显感觉到了,但仆人却没有。” “而我们三人身上只有一个共同点。” “皆为习武之人?” 段傲堂突然眼神清冽,猛想谁会针对这庄园里的习武之人。 “嗯,你这庄园不干净,被人动了手脚。”秦木断言道。 “喔?秦先生你还懂相术?”段傲堂眼睛睁开得浑圆,仿佛是看见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秦木看到这个反应也有些走神,谦虚道:“略懂。” “你不妨指点一二。”段傲堂邀请道。 一旁的段小淼当即不屑一笑,她身为习武之人,哪里会相信这种阴邪怪说。 “爷爷你不会相信这种东西吧?” “小淼不要胡说!” 段傲堂差点就捂住了孙女的嘴,眼里浮现出一丝忧色。 秦木笑道:“老先生别在意,还请您带我走一转这庄园……” 庄园虽大,但结构并不复杂,入门是游泳池,而后是大宅,宅后是后花园和练功房,之后便是一座高耸的深山。 整体呈现前后山水隔世,聚气集运之势,因形似一个金元宝,俗称元宝居。 此块实属宝地, 完全符合秦木日后的退休选地。 逛了一圈后秦木并没发现问题,扭头道:“段老先生,你这庄园建前想必是有高人指点。” 段傲堂神秘地含笑点头,倒没有细说。 他心里清楚,在这座庄园建成后,他们段家就顺风顺水,逢凶化吉,可谓财运亨通。 “既然如此,那庄园的问题究竟在哪?”他不解道。 秦木解释道:“宅子好坏尽看风水,这其中包含地脉,山水,阴阳,人和,此四点相互调和为的就是让宅中气运亨通。” “前三点我大致看过,并无大碍,唯独人和,还得你们自己琢磨,最近可否得罪人了?” 段傲堂直言道:“我们段家一向低调行事,不搀和世事,我与小淼二人相依为命,从不外犯。” 闻言,秦木看向了段小淼:“可能问题在段小姐身上?” 对方不以为然,得意道:“谁敢得罪本小姐,就不怕我把他打趴下?” 秦木无奈道:“看来段小姐没少揍别人,不如想想与何人生过矛盾。” 段傲堂此时颇为尴尬,他深知自己孙女可是学校出了名的刁蛮公主,别说女生来犯,就是男同学都不知打趴下多少个。 “小淼你认真想想,此事非同小可!”他提醒道。 段小淼呼了一口浊气,沉思后便道: “前一阵子,有一个小弱鸡跟我争学校国际武术交流大会的外出名额。” “最后决定切磋抢夺,被我一脚就ko了,还以为自己老爸是校董就胸有成竹,呵呵。” 听罢,段傲堂不由眼神凝重。 “父亲是校董,想必是江城的苏家。” 段小淼附和道:“对!被我打趴下的那个菜鸟就叫苏启洋!” “哎!小淼,爷爷不是让你在学校安分点嘛!” 秦木有些好奇,难不成这个苏家在江城很牛逼吗? 而段傲堂并不是畏惧苏家,只不过他想安稳度日,不想再外生事端。 实际上,苏家是目前江城的三大家族之一,正如日中天。 这时小淼委屈道:“爷爷!我们段家怕过谁了?总不能让他欺负到我头上!” 段傲堂最疼爱的就是自己孙女,此时也只能是咬咬牙。 秦木听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并不感冒,说道:“还是先解决问题吧,现在不排除那个苏家的嫌疑,我先帮你们找出祸端。” 说着他便翻开身上的布袋,掏出了一件形似罗盘的物事。 其与一般罗盘的区别是,罗盘是针尖指北尾朝南,呈一条直线转动。 但他手上的罗盘却是像钟表一样,两针各指一端,一长一短,互不干涉。 长的一针与罗盘无异,指南北,为阳针。 而短的那一针,道阴阳,为阴针! 此盘名为两生盘,是秦木祖上传下来的,他父亲为数不多的遗物之一…… 看到这玩意,段小淼“噗嗤”一声便笑了。 “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臭道士,身上肯定都带着一罗盘,指哪就说哪有鬼,呵呵。” 秦木被嘲笑倒不生气,耐心解释道:“道士指的是道家的传人,与我不属一派,我师承祖上六道相术,观天算象,判阴阳,通人事,古今赐称为相师!” “哼,我碰到你确实是想死。”段小淼完全没当一回事。 唯有一旁的段傲堂听到“相师”二字身躯为之一震,只有他能感受到这个身份的重量。 但他没有表露,只是大拇指不自然地摩擦着手背。 “小淼,别干扰秦先生办事。”他说道。 章节目录 第9章 马蹄铁 秦木这时举起两生盘,说道: “庄园的问题是人不和,导致宅中气运不通。” “所谓气运,科学一点的说法就是磁场。” “待我察过庄园何处磁场有异,再作定论。” 说罢他便在园中游走起来,眼睛死盯着两根指针。 而每次使用两生盘,秦木心里都有一点忌讳,就是不希望看到阴针走动。 阳针动,那解决的只有人间的事 但阴针若动,指向的可就不知是何物了。 好在这次的阴针老实安分,像粘了胶水一般踏实。 最后秦木走了一圈,阳针在一处花园旁边剧烈颤动起来。 一直没有指向某一个方向,只是在不停晃动。 “此处的磁场甚是紊乱,最近可有异常?” 段傲堂回忆道:“两天天请来了园丁新栽种了一些进口的稀有花卉,仅此而已。” 秦木手掌一拍,捏指道: “新栽种的,那意思就是动土了。” “两天前乃农历八月二十,辛未日,诸事不宜,何况动土呢。” “看来种的不只是花,还有祸!” 段傲堂一惊,马上命人刨开了这片地,眼中没有一点可惜之色。 不想仆人一锄头下去,却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碰到硬货了! 待人将东西挖出,足足七七四十九件。 但却没有几人认识这是何物,段傲堂虽认出来了,但完全不明白意图。 “爷爷,为什么会有人在我们家埋一堆烂铜烂铁啊?” 段傲堂摇头道:“这不是烂铜烂铁,是马蹄铁,而且全是坏掉了的。” 众人面面相觑,别说见,他们听都没听过。 他们纷纷看向秦木,后者却饶有趣味地笑道:“没想到还有人懂得断蹄降武之术,肯定是老江湖了。” 马蹄铁,是镶嵌在马足底下的工具。 马匹戴上后能延缓马蹄磨损,是古时打仗非常常见的物品。 马蹄铁的出现不仅让马在陆地上风驰电掣,更是让军兵士气大振。 但在战场上,马蹄跌一旦出现破损,马匹能力将瞬间降低,士兵武力亦不如往前。 而地上这七七四十九件破烂不堪的马蹄铁铁,显然是战败的产物,让人很难不联想起当时战争的惨烈。 将完好的马蹄铁高悬营门,则武运昌隆。 但若将坏铁埋在宅中三煞位,宅中人只会精神贫弱,日渐不武。 “能搜集到这么多件坏铁,看来对方来头不小,而且心肠毒辣。”秦木冷声道。 段傲堂询问道:“秦先生,既然如此,现在该怎么办?” “庄园风水并无异常,唯独有小人暗中使计埋下这马蹄铁破坏了格局,统统拿去扔了便是。”秦木随意道。 “额?就这么简单?” 秦木苦笑道:“就是这么简单。” 段傲堂当即命人去做,而且是让人往老远地扔,总觉得晦气。 待众人回到厅堂,三人明显感觉呼吸畅通不少,精气神也有所提升,可谓神奇。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苏家的人做的,为的就是削减小淼的武力,好让她自动放弃交流的名额!” 段傲堂突然恍然大悟。 秦木补充道:“为了一个交流名额这样做,似乎不太符合逻辑,而且这马蹄铁削减的还有段老先生您的武力。” 闻言,段傲堂顿时冷眉一横,严肃道:“秦先生的意思?” “此计怕只是投石问路,抛砖引玉,估计往后陆续有来,段老先生你得保重。” 段傲堂不由愣住,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苏家要动我?难道那件事他们已经知道了?”他自问道。 待到秦木要告辞,老爷子才迟迟反应过来跑出来送。 “秦先生你真是后生有为,帮了我段家一个大忙,这份情我段傲堂一定会记住的!”他振声道。 看到对方眼里之色除了感谢还有一丝激动,秦木有些迷惑。 因为方才老爷子听到“相师”二字也是这般眼神。 总感觉那眼神带着某种目的,他摆了摆手:“老先生言过了,我也没做什么,只是提醒了两句。” 说罢秦木便要离去,对生意的事情只字不谈,段傲堂是想留也留不住。 一阵忙活下来已经中午了,还以为能碰到贵人谈成一桩生意,没想到自己才是对方的贵人。 “这云引术我是不是用反了?”秦木挠着后脑勺吐槽道。 看着秦木一身黑白制服的背影,段傲堂眼神复杂,心想如此大能怎么会是区区一位业务员。 仿佛是发现了惊天的宝藏,他深深地记住了秦木二字。 另一头,陆升集团总经理办公室内。 肥胖部长正围着陆风点头哈腰,不怀疑他上辈子就是一条好狗。 “刘部长,我让你办的事情如何?” 陆风转着手中的威士忌杯,冰块碰撞杯壁的声音直接打在了刘全庸的心头。 “绝对妥当,我把业务部堆积了三年的客户名单全扔给那小子了,命令他一个星期跑完!” 刘全庸坏笑道。 陆风当即便笑了:“还是刘部长有办法,给我记住了,把那小子往死里整!累不死他我也要让他白干一场。” “放心吧陆总,我没跟那小子签劳动合同,我有权随时无薪解雇他!” “哈哈!不愧是山里出来的野小子,连劳动合同都不知道签就冲进公司,真以为我们陆家是什么猪狗也能攀附的!” 陆风将手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秦木落魄的样子。 半小时后,秦木已经回到了公司,因为公司包午饭,为了省钱,他宁愿跑远点也要回来吃。 到了饭堂刚要打饭,刘胖子就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沉声道: “小秦,我习惯午休后喝咖啡,你去给我买一杯,送到会议室,马上去。” 秦木正想说还没吃饭,刘胖子便已经跑远了。 他吸了一口气,倒不介意,底层员工在大公司帮领导斟茶倒水的事情他早有心理准备。 到了楼下咖啡店,秦木点了一杯咖啡,结账竟然要五十块钱。 虽然是帮买的,但他仍旧心疼不已,身上的钱也只是刚好够付。 没有多想,秦木只想快点送去咖啡,拿回自己仅有的五十块,然后吃饱下午继续跑业务。 敲响了会议室的门,里面的人发出回应。 秦木推门而入却见陆风一人正坐在主位上。 章节目录 第10章 报销 他正想退出,对方看到却喊住了他。 “秦先生,我们又见面了,你是来送咖啡的?” 秦木眉头一皱,回过头道:“是的,刘部长让我为他买杯咖啡送到会议室,看来我是走错了。” “你没走错,这里就是会议室,本来是我让刘部长替我买的,没想到他竟然推卸给秦先生你,这种行为我非常不齿!” 陆风一脸义愤填膺,在秦木眼里就像小丑表演一般滑稽。 没你陆风开口,刘胖子会找上我?我呸! 秦木强忍着不爽,将咖啡放到陆风面前:“没关系,那我就直接给陆总您了,咖啡五十块谢谢” “五十块,什么五十块?”陆风表现得非常诧异。 “员工帮领导买咖啡不是应该报销吗?”秦木无语道。 陆风不以为然: “噢~,当然要报销,但报销费用是统一算入工资一并结算的。” “秦先生不会连五十块都那么缺吧?” 秦木背后微微抓拳,他的确很需要这五十块。 他正要开口,陆风又道: “而且你买错了,大热天肯定得喝冰美式,这热黑咖啡谁喝啊?” “这杯咖啡公司不会买单的,算是你工作失误的惩罚!” “秦先生你别介意,虽然你对我陆家有恩,但我还是得公私分明。” 闻言,秦木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爆涌出无限怨火。 但最终他还是压抑住了,若是没了这份工作,自己将身无分文。 “没关系,我去工作了。”秦木沉声道。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 陆风见状忍不住仰头大笑,心情甚是舒畅。 若不是刘部长告知他,秦木在入职时就曾询问过公司是否能预支工资,他也不会知道秦木竟如此拮据。 “秦木,我看你能坚持多久!” 下午又是一番大海捞针式的拜访,因为云引术不能过度使用,否则严重的会折损阳寿。 与往常一样,秦木仍旧拉不到一个客人。 本想着会遇上贵人,不想却突起异端,但秦木并没有抱怨。 “哪能强求人家就必须跟我签呢。”他苦笑道。 深夜,秦木挪动着脚步回到徐家,直接就扎进了卧室。 他不想在徐世绩面前表现出困难,不然对方一定会帮助他。 毕竟能在江城有个安身之所,秦木已经满足。 连晚饭都没吃,他直接倒头大睡。 虽然饥肠辘辘,但秦木宁愿熬到早上吃早餐,因为早餐要远比晚饭便宜。 门外,徐世绩敲门的手抬起又放手,最后还是叹气离去。 “这孩子跟他爹一样的犟!”他嘀咕道。 …… 陆家,陆承安书房。 此时的书房站满了陆家人,除了曹荣芳,其他人都大气不敢出。 “还没查到!?” 陆承安拍案怒斥。 “承安怎么一见到孩子就急了,你现在不宜动怒。”一旁的曹荣芳连忙安慰道。 陆山先开口了:“爸,我已经派了很多人和私家侦探去查了,还是没有线索。” 陆承安没有怀疑,毕竟陆山作为长子踏实负责,说一不二,一向让人放心。 他看向二子陆风,不由呼了口浊气。 “陆风,你那边有没有消息?” 陆风尴尬地挠了挠头,尬笑道:“大哥那么能干都查不到,我就更加……” “混账!是查不到还是根本没有查,我听管家年叔说你最近一直泡在公司,以前怎么不见你这般勤快?” 陆承安的眼神仿佛能透视,盯得陆风浑身不自在。 三个子女中,最让他操心的便是二子陆风,整日游手好闲,奢靡无度。 若不陆山对商界不感冒,陆月火候未够,这陆升集团怎会交给陆风掌管? 陆风闻言不由语止,他总不能跟父亲说,自己泡在公司就是为了整陆家的救命恩人吧? “不说也没关系,我明天就到公司去看看你在搞什么名堂!” 闻言,陆风顿时就慌了,要是让父亲知道秦木在陆升集团,后果不堪设想。 “别啊爸,你难得大病初愈,就多加休息!公司有我看着,绝对没问题的!” “嗯?”陆承安狠盯了陆风一眼,后者再也没敢吱声。 陆风心里清楚,父亲决定的事情没人能够改变。 “看来得提前通知刘部长,让他明天支开秦木……”他暗想道。 这时陆承安负着手来回走动,不安道: “害我的人一天不揪出来,下次对方肯定会继续下手。” “除掉了我之后,对方一定还会逐一对你们出手,直至除掉整个陆家!” “而你们怎么一点都不上心!” 陆月见父亲这般,便挽住了其手安抚:“爸,我相信大哥二哥很努力了,你别太杞人忧天,要保重身体啊。” 女儿不愧是父亲的贴心棉袄,陆承安顿时就平静不少。 温柔道:“小月,爸有话跟你说。” 说罢他便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 继续道:“爸让你接近秦先生,你可有进展?” 陆月面露难色,红着脸道:“我一直没有他的消息,而且爸,我是女孩子,你这样让我……” 陆承安也自知理亏,“秦先生的恩情,我们陆家无以为报,你务必将他再请来,我要厚谢!” “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吧?”陆月颇为得意地问道。 “还是小月了解我,这个秦木能救我一回,自然能救第二回,陆家现在十面埋伏,若能得此大能护陆家周全,我心肯定安稳不少……” “好吧。” 第二天一早,秦木到路边花两块买了四个难以消化的馒头,这能他让全天都有饱腹感。 刚要回公司找刘胖子算账,就收到了对方的信息。 “马上到城北见几个重要客户,绝对不能失约!”信息后面是几个地址。 秦木冷哼一声,骂道:“想支开我是吧?没门!今天必须让你吐出那五十块!” 随即他便径直地往公司方向去…… 另一头,整个陆升集团都进入高度准备状态。 今天是卧病半年痊愈的陆董事长回归的日子,所有员工都翘首以待。 特别是陆风,一早上就穿得人模狗样的,在集团大门恭候着父亲。 不知站了多久,一辆宾利才缓缓停在门前,陆风连忙迎了上去。 车门一开,便看见陆承安板着脸。 章节目录 第11章 重逢 “一群人不工作在这站着成何体统!”他没好气道。 陆风尴尬道:“这是员工们自发地要迎接爸您。” “我更相信这是你指挥的,我是来上班的,不是出巡,让所有人回去工作。” 当着所有人的面,陆承安对着陆风就是劈头盖脸地训斥,丝毫不留面子。 说罢他自顾自地走进了公司,陆风连忙跟随其后。 看到公司跟往前一样,一切有序运作着,陆承安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但他还是不满道:“我睡了足足半年,公司竟没有一点进展和改变,不进则退,你以为守住不倒就够了吗?” “是的,爸你说的对,以后还需要您带着我们前进。” 陆风低头回应,额头上尽是黄豆大的汗珠。 这时刘胖子笑嘻嘻道:“陆董,陆总并没有一成不变,他特意扩展了业务部,使得公司业务范围更广,不信你到我们部门瞧瞧?” “喔?那就去看看。”陆承安意外道。 陆风朝刘胖子投去感激的眼神,连忙冲在前头带路。 而至于所谓的扩展,无非是陆风批准了刘胖子的申请,扩大了业务部面积和提升了设施的质量。 这为的就是拉拢刘胖子,好让他帮自己对付秦木。 看到躺在业务部茶水间的一台德龙咖啡机,陆承安脸色不由难看起来。 “怎么?业务部需要用一台几万块的高端咖啡机?” 陆风哑口无言,刘胖子连忙解释道:“业务部是集团与客户商谈见面的部门,这是为了迎合客户买的!” “对对对!是为了让客户喝上好咖啡!”陆风附和道。 陆承安叹了一口气,倒也没说什么了。 “陆董你就放心吧,我们业务部现已今非昔比,员工福利极好,所有员工都敬业爱业!不出意外这个月又会被集团评选为优秀部门!” 刘胖子拍着胸口说道。 话音刚落,便有人踹门而入,不满道:“刘部长!请把欠我的五十块马上还给我!” 看到来者是秦木,陆风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刘胖子心里都骂娘了,毕竟他刚夸下海口,这头就有员工来追债了。 而陆承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会在自己公司出现。 看到业务部站满了人,秦木也有些错愕,但他此时眼里只有刘胖子。 这时刘胖子慌张地跑向他,着急地小声说道:“你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见客户吗?你还想不想干了!” “麻烦刘部长替我报销咖啡钱,这是小票,完事了我马上去工作。” 秦木扔出了一张小票,直接把刘胖子给石化住了,只顾着朝陆风投去求救的眼光。 “我曹尼玛的,别看老子!”陆风心里狂骂道。 刘胖子连忙掏出一张红票子,塞到秦木手里,催促道: “算我怕你了,拿了钱赶紧去工作!” 看到钱,秦木终于放下了心头大石,但他憨厚道: “咖啡是五十块,你这一百块给多了,我现在身上找不开。” 刘胖子都快哭出来了:“多的是奖金!你满意了没!” 秦木嘿嘿一笑,连忙收了起来,生怕刘胖子后悔。 正当他要离开,陆承安连忙喊住了他: “秦先生,请留步!” 秦木闻声而止,心想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 转头便见陆承安快步迎来,心情甚是激动。 “陆先生?不好意思,刚刚没看见你。” 看到陆承安秦木并不意外,在知道陆风是总经理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公司是谁的。 只是他并没有因此就想着走捷径的念头。 “没关系!是我疏忽了!连你是我公司的员工都不知道,哎!”陆承安连拍了几下大腿。 说罢他寒着脸道:“陆风!怎么秦先生在我们公司工作你都不告诉我?” 此时的陆风已经偷挪到了门口,差点就溜之大吉,没想到还是被逮住了。 “我……”他哑口无言。 “哼!回去之后你慢慢跟我解释清楚!”陆承安呵斥道。 说罢他又询问秦木:“秦先生,你方才说公司欠你五十块,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秦木看向刘胖子,又看了看陆风,那两人早就已经把头垂了下去。 不想他只是说道:“小事,只是刘部长忘记把买的咖啡钱给我,我提醒他一下而已。” 陆风闻言不由一愣,惊讶为什么秦木没有揭穿他,连忙给对方赔了一个笑容,刘胖子也暗舒了一口气。 见没什么事,陆承安倒也不说了,挽着秦木的手请求道: “上次匆忙一别,没来得及感谢您,这次重逢请你务必不要推脱,今晚让我宴请你一回。” 众人面面相觑,一众领导层也都傻眼了。 寻思自己公司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人物,能让堂堂陆董事长都点头哈腰。 刘胖子更是悔青了肠,要知道秦木跟自家董事长有关系,他是打死也不敢帮陆风对付秦木。 人在屋檐下,秦木此时也不好再清高,只好笑着点头答应下来。 陆承安顿时朗声大笑,心情别提多好。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陆先生我先去工作了。”秦木随意道。 “啊?” 不等陆承安反应过来,秦木便匆匆离去,任凭刘胖子留也留不住。 众领导哭笑不得,现在的秦木哪里还需要跑业务啊,各部门部长都巴不得抢去升为副部长。 唯独陆承安心里门清,看着秦木的背影不由暗生敬意。 得知秦木的下落,陆承安立马就派陆月去调查,一查便是吓了一跳。 陆升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在秦木离开三个小时后,陆月便领着一份报告走了进来。 “爸,这是你想知道的。” 看着手中的文件,陆承安神情复杂。 得知秦木差点连饭都吃不起,但在陆升集团还从未搬出陆承安这个名字来走捷径。 他就知道此子傲骨铮铮,绝非凡辈。 而当他搞清楚陆风自秦木入职后就在暗中处处针对,陆承安更是气得拍案而起。 “小月,传我的命令,马上解雇刘全庸。” 对于这个做法,陆月并不意外,她劝道:“爸,那二哥……” 她本想劝父亲别降二哥的职,不想陆承安却道:“你二哥原职不动,能毁掉他的只有他自己!自有人会收拾他!” 章节目录 第12章 跪下 另一头,秦木刚刚又被一家公司拒之门外。 他头上道:“承安你这是干什么,客人还在这呢。” “我就是让他给秦先生跪的!”陆承安拍案而起。 他指着陆风继续骂道:“对我知情不报,还给秦先生落井下石,滥用职权,与高层狼狈为奸,你真是丢我陆家的脸!” 陆风慌张道:“爸,你听我解释!” “还解释什么?!秦先生救了我一命,你得罪他是不是想我早日归西,好坐上我的位置?跪下!” 看到陆承安如此愤怒,这还是陆风生平第一次。 他不敢怠慢,“扑通”一声便朝父亲跪了下来。 “我说的是给秦先生赔礼道歉!”陆承安命令道。 此时的秦木没有理会这场闹剧,他自顾自地夹菜,毕竟已经好些天没有尝到油味。 听到自己的儿子要向一个乡下人跪下,曹荣芳这时也不淡定了。 “承安,何必要做到这个份上,让小风斟茶道歉就好了。” 陆承安转脸一瞪,沉声道:“你知道我这次指的不是一件事!” 曹荣芳一愣,突然想到了什么,倒也不敢再说话了。 她叹了一口气,躲过了陆风的眼神。 见母亲此时也不帮自己,陆风不禁咬牙切齿。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到秦木身旁艰难地跪了下来。 “秦先生,是我冲撞了你,我非常抱歉。” 秦木此时背对着他,丝毫不领情,只对着陆承安笑道:“陆董事长,你还是直接说事吧,不用来这一出。” 此言一出,现场的人顿时就僵住了。 陆承安嘴角微微抽搐,寻思这年轻人这么就直接看穿了自己。 而仍在跪着的陆风拳头紧攥,没想到秦木眼里根本就没有他! 一颗怨恨的种子突然就种在了他的内心。 “额……呵呵,秦先生真是眼明,不过我们陆家的道歉是绝对真挚的,我们先吃饭吧!” 陆承安如坐针毡,他强忍着尴尬,招呼着大家动筷。 而曹荣芳也小声呼唤陆风起身,不想后者冷哼一声,直接摔门而去。 “这……” “别管他,我保证他很快就会夹着尾巴回家!”陆承安没好气道。 众人大快朵颐过后,陆承安端来了白酒,坐到秦木身旁,闭眼咽了三杯。 “秦先生,一切误会都在这酒里了,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陆风可好?” 秦木不解道:“原谅?我根本没把这事放在眼里,你多想了。” 这话的意思实际上是“我根本没把陆风放在眼里。”,说得陆承安一点脾气都没有。 他一转话锋:“以秦先生的能力和恩情,当业务员根本就是暴殄天物!现在业务部部长的位置正空缺,你看?” 秦木推开对方的酒,端起茶道:“无功不受禄,我没学历没经验没时间,无法胜任此职。” “秦先生救我陆某一命,即便要我陆家半壁江山也不为过,何为无功呢?”陆承安都快急哭了。 “一码归一码,救你的人情,当时你已用车费偿还,我们两清了。” “若是真要算清楚,希望陆董能结算我这几天的工资,以底薪标准算就好。”秦木认真道。 看到对方这般油盐不进,一向脾气好的曹荣芳也有些坐不住了。 在江城成名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如此不给陆家面子。 “秦先生,你这话是……” 还未说完,她便被陆承安给按住了。 后者沉住气道:“好的秦先生,你是日结兼职,工资我会让小月马上核算发放,希望你继续为我们公司服务。” “如此甚好!”秦木点了点头。 这一顿饭吃得并不和谐,秦木很快便借故告辞,留下一桌子受挫的陆家人。 “此子非等闲之辈啊,一心只想跟我们陆家撇清关系,数目分明,心中怕是有更高远的抱负。” 陆承安叹息道,秦木越是这般,他就越说心痒痒。 一旁的曹荣芳幽怨道:“承安,你今晚这样做,是不是让小风太难堪了。” 陆承安此时冷静了些,倒也颇感懊悔,跪下一事,确实有些降了陆家的脸面。 “希望那小子自己能反省吧……” 说罢他又道:“陆家现在表面虽风平浪静,但实则激流暗涌,不知何时又遭毒手,我该从何寻求庇护,唉。” 看到父亲这般愁容,陆月虽然不说,但都记在了心里。 思索片刻,她提前离席追了出去,驱车找到了在等候公交的秦木。 “秦先生,这么晚已经没有公交车了,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章节目录 第13章 掌纹 秦木并不介意,对于这种能省钱的好事,他是多多益善。 一路上秦木沉默不语,让陆月一个女生甚是尴尬,她只好没话找话: “秦先生,你的工资我已算好,工作三天工资一共是三百,我待会就直接付给你。” 秦木简单回道:“谢谢。” “额……” 陆月又是一阵沉默,硬着头皮继续道: “我觉得公司给你定的工资太低了,这点我会反馈的。” “我觉得已经很多了,何况我是兼职。”秦木说道。 陆月还想要多交流,突然秦木就指着前面示意她停车。 “我到了,谢谢。” “啊,你住这里?” 看着身旁的别墅区,陆月有些难以置信。 “有什么问题吗?”秦木诧异道,说着便下了车。 对于自己这个所谓的未婚妻,或许是因为其家人的缘故,秦木并无太多好感。 但天机姻缘乃定数,他也只能静待其变。 “没……没有。” 陆月连忙追下车,从钱包里夹出三张票子递给秦木。 后者欣然接过,心情显然好了不少,心想终于不用啃馒头了。 不想这一幕却被身后别墅二楼的一双眼睛看到,不由暗呼恶心。 待秦木一进家门,就有人扔来了他的行李袋,他手疾眼快,一手便抓住了。 “没想到你做的是这种勾当!太肮脏了!我家绝不容许你这样的人存在!” 只见徐萌萌叉着腰对他破口大骂,胸前因为喘气此时剧烈起伏着,让秦木不由分神。 “徐大小姐,我又怎么招惹你了。”秦木没好气道。 “别扯开话题,你说你每天早出晚归,回来就一身疲倦,你说你干什么去了!” 秦木无语道:“我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你还不承认,我刚刚都看到那富婆开着玛莎拉蒂送你回家,到了还给你付钱,你们两个还不是……?” 徐萌萌跺着脚,嘴巴气愤愤地努起,可爱的样子丝毫没有一点震慑力。 想起刚才的画面,秦木突然就明白对方误会了什么。 他坏笑道:“没想到你年纪小小还懂得挺多,那你倒是说说,我跟她是什么关系?” “就是……就是她付你钱,然后让你做任何事!” “做什么事?你倒是说啊。”秦木步步逼近。 徐萌萌此时脸羞红得都快渗出血来:“你!你是大流氓!” 说罢她便撒腿而去,跳进了房间,唯恐被秦木吃掉。 看到这一幕秦木不由抱腹大笑,也懒得去解释什么,他最不在意的就是被人误会。 这天夜里,秦木难得能睡个安稳觉,窗外天边一抹闪光却打在了他脸上。 这是普通人无法捕捉的亮光,远看似星光闪烁,唯独秦木看出那星光泛着诡异的红。 “血星降灾?”他下意识想到。 说是有灾祸降临,但终究不关自己的事。 秦木想罢便要倒头大睡,无奈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这般星相无人看懂,但他既然捕捉到了,就无法当没事发生。 “算一卦吧。”他无奈道,突然好奇这灾祸会降到江城何处。 秦木此时看向浩瀚星空,眼前便自然浮现出一副黄道二十八星宿图。 而血星的位置恰好对应的是第十六星宿区域中的天娱星,此星直接联系着人们的娱乐消遣之事。 可以是酒吧,ktv,网吧等等。 但这并不够准确,他从背包掏出了江城的地图,这是平日跑业务怕迷路所用。 随即秦木目光如炬,两神如狙看在地图上,黄道二十八星宿图如全息投影般打在地图上。 再次对应天娱星的位置,在地图上竟然是一个熟悉的地方。 “陆趣游乐园?”他惊讶道,是自己到达江城的首站,也是自己未婚妻的产业。 想到那个地方上次才生过异端,此次又有血腥降灾,怕不是一块福地。 也不知道陆家当时是怎么想的,建游乐园也不知道找高人挑一块宝地。 得知血星降灾的是跟自己有关系的人,这下秦木是更无法高高挂起了。 “服了,我还是抽空去看看吧。”他嘀咕道。 一夜无梦,第二天秦木照常上班,早餐也换成了豆浆油条,有滋有味。 由于工作变动,他也只好先回公司候命。 再次踏入公司,秦木的背后也多了许多道目光。 “那不是连陆董都毕恭毕敬的小子吗?真不到他是什么来头。” “我阿姨是江中宴的服务员,听说昨天陆总在包间向他下跪了?” “卧槽?这人肯定来头不小啊,我们可千万不能得罪。” 音量虽小,但秦木平日修身养性,心中无浊,耳清目明,素有听八方,观玄虚的奇力,将众人闲言听得一清二楚。 随后他端坐在业务部,想到这刘胖子被解雇了,也不知道谁来给自己分派工作。 很快一串急促的脚步响彻走廊,步步沉重且燥。 只见陆风快步走向业务部,众人见状直呼有好戏看。 谁不知道自家陆总是出了名的横行霸道,在当上老总前可是江城数一数二的恶霸富二代。 雇人群殴,危险驾驶,甚至是袭警也不在话下,陆承安以前可没少给他擦屁股。 这也陆承安为何看不起陆风的历史原因,即便是当上了老总,他的嚣张也时常暴露。 “陆董现在不在公司,看来姓秦那小子要遭殃了。”众人断言道。 不出意外,陆风拧开了业务部的门,竟然平静地走了进去,随后把门给锁上了,令人浮想联翩。 看到秦木,陆风当即露出笑意:“秦先生,你可真早,这个月的优秀员工我投你一票!” 这话属实尴尬,秦木嘴角抽了抽,还是以臣仆的语气问道: “陆总可是来给我指派工作的?尽情安排就好,毕竟话我昨天已经说得很清楚。” “是的,家父也再三叮嘱要把秦先生当正常员工看待,以前是我心胸狭隘,希望你别放心上,以后我们就是好同事。” 陆风的语气甚是诚恳,让秦木颇为意外。 估计是陆承安昨晚施加了不少压力,看样子这陆风暂时不会再为难自己。 见状秦木也露出笑容:“如此甚好,请问陆总我以后的工作是什么?” 章节目录 第14章 算命 “你以后就负责在业务部接洽业务和面见客户,希望你能凭借自己能力,为公司拉拢优质客户。” “现在的业务部人手不多,刘胖子的班子被全部解雇,你就坐他的办公室负责业务对接。” 说到这,陆风又赔笑道:“陆董知道秦先生为人公私分明,所以若是你的业绩不达标,或者造成失误,仍是会被解雇,反之则会奖励晋升。” 秦木满意道:“这样非常合我心意,毕竟我是仆,你们才是主。” “那我们以后好好合作。”陆风站起身伸出了手。 秦木下意识握去,接触到对方的掌心时突然就愣住了。 “上有四方纹,中纹极乱,呈东北向邪流状?”他暗呼道。 陆风看到秦木握住自己手不放,不解道:“秦先生,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但我给你几句忠告,近日少喝酒熬夜,不然就要看着四面墙度日了。” 秦木的话直把陆风给说懵了,两人谈工作好好的,怎么突然扯起犊子。 但他没有多说,只是笑着点点头离去,丝毫没放在心上。 实际上秦木是在握手时,感受到了对方的掌纹走向,发现不妥。 掌中纹乱呈邪流,乃是酒色熏心之状,而上面还有一团四方纹,此乃四墙困命之相,恐有牢狱之灾。 虽然如此,但秦木亦不想多说。 他知道以陆风的性格只会当他胡说八道,只能看对方造化了。 随后秦木伸了一个懒腰,躺到了刘部长的大班椅上,别提多舒服。 这就是拿员工的工资,享领导的福。 不想椅子还没坐热,办公桌上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秦木立马端正态度,接通道:“你好,业务部秦木。” “秦先生,这里是前台,东阳公司的叶总两天前跟前部长有预约,你现在有空接待吗?” “有空!我现在就下去迎接!” 挂断了电话,秦木整理了下衣领便下楼了。 虽然先前有许多意外,但秦木仍旧干劲十足,对待工作十分认真。 五分钟后他便将一位中年男子请进了办公室,给对方泡了一壶好茶。 “叶总,您先喝着茶,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公司……” 不想对方摆了摆手,却道:“陆升集团整个江城都家喻户晓,相关业务细节我已经了解。” “那您今天过来是?” “你们集团先前拟出的合同我看过了,基本满意,唯独成本上希望你们能再让步。” 叶总说着便掏出了一份合同,秦木拿起扫了一眼,显然有些窘迫。 毕竟他现在有名无权,别说能不能做决定,他连这桩生意利润到哪都不知道。 正想着出去求助,但业务部此时都空了,总不能去找陆风来处理吧? “秦先生,你是不是不能做主啊?”叶总眯着眼睛说道。 秦木不敢轻举妄动,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虽然不知利润多少,但只要保持合同上陆升集团给出的价格完成交易,那就肯定不亏。 他想罢便笑问道:“叶总对价格不满意,可是我们陆升要价太高,你觉得没赚头?” 叶总一愣,没想到秦木会那么直白,这单刀直入打得他措手不及。 他语重心长道:“额……这个,话不是这么说的,只是最近公司有些不济,我当老板的没关系,但总得让员工吃饱饭啊……” 看到叶总支支吾吾,秦木就觉得里头有猫腻,他一时没忍住打量起对方来。 从头开始看,对方天庭饱满,耳垂似玉润又圆,看来最近生活有滋有味。 往下看其嘴角斜歪,嘴唇细薄,这种人一看就擅长拨弄是非,爱占便宜。 看到这秦木就已经信不过对方的话,这笔生意东阳公司肯定有赚头,只不过是这叶总贪得无厌。 既然如此,秦木便强硬道:“不好意思叶总,合同估价是公司结合市场动态后由专业人士算出,绝对是双赢局面,要不叶总你再考虑下?” 闻言叶总顿时不乐意了:“你意思是我叶某人占你们陆升集团便宜了?你会不会谈的,让你们陆总来见我吧。” 秦木眯笑道: “叶总,做生意以诚信为主,看你牙关凹陷,想必是平日经常打诳语,过度吞咽所造成的。” “再看你天庭饱满,乃聚财福相,但后脑扁平,财易聚难守,奉劝你做生意别做得太绝。” 听罢叶总五官都快挤到一块,神情复杂。 “你……你是在给我算命还是谈生意!岂有此理,消遣我是吧?这生意不做也罢!” 说着叶总便提起包要走,秦木也不打算挽留,他早已算过这笔生意今天绝对成不了。 他笑道:“最后再送你一卦,看叶总您发际线后移一寸一,指骨偏移一分二,可是年满四十六属蛇?” “你到底是什么人?!”叶总像看怪物一样看向秦木。 秦木笑了笑继续道:“那看来我没说错,今日乃庚戌日,阴气向东,您属蛇最好就别向西走了。” “我家就在城西,我就要往西走,你少在这胡说八道!陆升集团怎么请你这种神经病!” 叶总说罢便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秦木摇了摇头,无奈道:“又是一个不听劝的。” 一个上午过去,秦木就见了三个客户,奈何也没签成一单。 他不禁怀疑自己,可能天生就不适合当业务员,严格来说,自己并不懂得与人相处。 而当天下午,陆总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个不停,全是来投诉秦木的。 “喂喂?叶总怎么合同突然就不签了?什么神棍,我们公司哪来的神棍?” “张先生你别生气,我们的员工怎么会诅咒你戴绿帽呢,这一定是误会!” “这件事我一定会向陆董严肃汇报,一定会给你们这些公司一个交代!” 什么神棍,什么算命听的陆风是一头雾水。 他崩溃地放下了电话,没想到秦木刚坐镇业务部一个上午,就害集团丢失了几个大客户。 转念过后他不由露出了奸笑,如此严重的工作失误,父亲得知后肯定得解雇秦木。 想罢陆风便迫不及待地想将此事汇报。 “我看这次神仙也救不了你秦木!” 章节目录 第15章 活神仙 当天晚上,陆承安得知秦木失误后也挂不住面子了。 但又不乐意将其直接开除,最后只道:“行了,我明天会亲自找秦先生谈谈。” 陆风提醒道:“爸,你说过会公正严明的。” “你小子打的什么算盘别以为我不清楚!若是情况属实,我会规矩办事。”陆承安咬牙道。 不想同样的描述在第二天亦从秦木口中说出,连他自己也站不住脚了。 “对不起陆董,我今天回来就是引咎辞职的,看来这工作不适合我,而且我也准备开学了。” 业务部办公室里,秦木立在陆承安面前为难道。 陆承安连忙询问:“那你上学的资金和生活可有困难……?” 秦木连连摆手:“陆董,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处理的。” 见状,陆承安不由捶了捶大腿,无奈道:“那我祝你学业有成,平步青云。” 他本要挽留,但知道秦木性格倔强,死守原则,说多也无益。 秦木点头便要离开,不想办公室外却突然围满了人。 “秦先生,快开门啊,我是昨天见过你的叶明,你说的竟然都应验了!” “太邪门了秦先生,我现在真的不得不信!我昨天就应该听你的话!” “我老婆果真给我戴绿帽子了,秦先生你真是活神仙,到底是怎么算到的?” 由于着急,来者直接闯了进来,看到秦木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 陆承安看了一眼众人,正是昨天公司损失的那几个老客户。 只是昨天他们还投诉秦木,今天却抱住了他的大腿。 秦木扫了一眼三人,一个瘸了脚,一个一夜白了发,最后一个哭哭啼啼的。 瘸脚的,是秦木首先面见的叶明,他昨日离去后执意向西走,结果不小心掉进了没有井盖的下水道。 哭着脸的是拒绝昨日与陆升集团合作,转投敌对公司的黄总,一觉醒来发现对方卷钱跑了,血本无归。 而一夜白头的,则是秦木断言被绿的张江,因为心生芥蒂忍不住调查,果真发现妻子出轨,让他彻夜难眠。 秦木昨日面见三位时,无意中给对方都算了一卦,没想到都灵验了。 三人如梦初醒,想到他们未曾被秦木问过一言一语私事,就已被算出未知,令人背凉。 “秦先生我必须向您道歉,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希望您能原谅我的冲撞,告诉我现在还有无破解之法?” “若是能得到您指点一二,使我公司起死回生,我保证跟您签一份大合同!” 三个可怜虫抱着秦木的大腿,死死不肯松开,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众人看到这一幕也是愣住了,压根不相信秦木有如此神通。 唯独被其亲手拉出过鬼门关的陆承安坚信不疑,没想到秦木的算卜之术如此高明,在简单眉眼观测间便已通晓。 秦木微微推开了三人,说道:“我现在已经不是陆升的员工,没办法跟你们签合同,而且我很忙,没空帮你们。” 三人见状不由看向了陆承安,哭嚷着道:“老陆啊,你怎么会解雇这么优秀的员工啊!快把他请回来吧!” 陆承安哭笑不得,要不是你们三个投诉,他会割掉这块心头肉吗。 “这种人物我陆某也留不住啊,唉。” 眼见着秦木离去,他无能为力,却不想对方突然止住了脚步。 本以为秦木是要回心转意,却不想是一位老者拦在了他前头,身旁跟随着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女。 “这是……” 众人纷纷议论,老者看似眼熟,但一时间硬是想不起是谁。 其他人没记性,但老者却清醒得很,他扫了一眼爬在地上的三人。 笑道:“这不是东阳公司的叶总,华兴实业的黄总和鑫泰贸易的张总吗?怎么落得这副田地。” 眼尖的陆承安这才反应过来,惊呼道:“您是段傲堂段老先生?” 段傲堂眯着眼睛笑道:“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这老头子。” 此言一出,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心想这可是当年雄踞江城,一家独霸的段家? 要知道十年前的江城,格局可不是如今的三大家族鼎立,只有段家独大,可想其实力之深。 他们在江城已经许久没听说过段家的消息,今天却在这目见到段家家主段傲堂。 倒不是段家落寂破败了,而是其当年在与苏家的抗衡中突然销声匿迹,此后一直低调行事,鲜有耳闻。 人们只知道段家还存在着,但几乎没有再提起过。 “爷爷,快回去吧,我不想呆在外面。” 段小淼冷漠道,说话的同时还偷偷瞟了秦木一眼。 “好好好,等爷爷办完正事就回去。” 段傲堂笑道,忽略了其他人,看向秦木笑道: “秦先生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我想跟你谈谈合作之事。” 看到这一幕,众人不由更加惊讶,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业务员竟然跟神秘的段家有关系。 秦木淡笑道:“抱歉段老先生,我已经没在这里干了。” 闻言,段傲堂颇为意外,不知道朝着谁唏嘘道:“陆升集团好生的威风啊,难道如此人才竟然连区区一个业务员无法胜任?” 这话没有朝着人说,但陆承安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几位不妨进雅室商议,不然我陆某这面子实在挂不住了。” 他走出人群,看着秦木哀求道,显然现在的局面只需他一声令下便能解决。 秦木并非铁石心肠,看到段傲堂亲自来找,他也不想落老人家面子。 他开口道:“陆董,那就借你一处地方谈事。” 陆承安咧嘴笑道:“没问题!几位里面请!我命人冲茶。” 地上的三人见状连忙跟上,却被秦木拦住了,毕竟他只想卖段傲堂一个面子,便交待起来: “叶总,你问题不大,以后切忌每月农历初八,十二和廿十勿往西走就不会发生意外。” 叶明连连点头,感谢几句后便识趣离去。 “黄先生,你今年本命年,今年岁破在正北方,办公桌和床的摆向应避开此方位。每日到庙拜太岁,公司状况会好转。” 黄总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床是朝北摆的?” 章节目录 第16章 游乐园 秦木没有理会,继续道:“张总,你眉深眼斜,耳直嘴方,面露凶相,怕是平日善赌且爱家暴。我对你没有忠告,留不住妻子是你自己的问题,望你早日向善。” 张江听后不由眼神躲闪,最后垂头丧气离开了。 众人叹为观止,没想到秦木所言所是都并无夸夸其词。 他们此时只有一个感觉,神了! 陆承安和段傲堂此时如见珍宝,心想秦木可是金山银山都买不来的奇才。 “段老先生,里面请吧。”秦木伸手请道。 “好好好!”段傲堂眼里闪着光,只顾着目不转睛地着盯着秦木。 陆承安心领神会,心想段傲堂一定是也发现了秦木的价值。 不然他老人家一向神秘,今日怎么会舍得出山? 待几人一坐下,秦木便问道:“老先生,您找我是……?” “到这找你,自然是为了生意。” “可是……”秦木不由为难。 段傲堂可是老江湖,他唏嘘道:“当日你走进庄园,信誓旦旦地让我随时找你商谈,此话你原来没有当真,是欺骗我这老头子的。” 这话顿时就让秦木下不来台,他解释道:“可我犯了严重的工作错误,无法再留在这工作。” 听到这陆承安连忙打起圆场: “事情已经搞清楚了,你哪里有犯错,那几个客户感谢你都来不及呢。” “在商谈中观察客户那是再正常不过的,这叫察言观色!” 段傲堂也笑着附和道:“小陆说的对!” 陆承安擦了擦额头的汗,段傲堂叫他小陆他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想当年自己父亲在世的时候,还得叫段傲堂一声大哥。 “那……我继续留在陆升工作?”秦木问道。 “当然!而且你为公司立功,我决定晋升你为业务部部长!”陆承安爽快道。 秦木毫不犹豫地拒绝道:“部长倒不必了,我即将开学,还是学业为重。” 一旁的段傲堂捂嘴笑道:“小陆,人家可不领你的情。呵呵,还是谈谈我的生意。” 随后段傲堂语出惊人,直接提出了一个耗价一亿的计划。 而陆升集团经计算后得出的利润为一千万左右,若是按业务员奖励机制计算,秦木将获得百分之一作为提成,也就是十万。 想到十万这个数字时,陆承安微微吃惊,心想段傲堂可谓是城府极深。 十万对秦木来说刚好是未来几年的学费,不多不少,如此数目对于要强的他来说,恰好容易接受,且不伤及自尊。 想到自己总是直来直往地朝秦木抛糖衣炮弹,与段傲堂相比起来显然不如。 而且段傲堂并不急于求成,在敲定计划后便果断告辞,没有多说半句题外话。 陆承安感受不小的压力,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必须想办法将秦木留在自己身边。 十万的提成破格当天发放,秦木揣着那张厚重的银行卡像做梦一样。 他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而且如此一来,未来几年也不需要乡亲再为他凑学费了。 想到这秦木心情别提多好,决定今晚请徐家父女吃一顿饭。 徐萌萌因为上次的误会此时还刻意躲着秦木,若不是吃的刚好是她喜欢的火锅,她绝对不想与秦木同桌。 饭桌上,徐世绩明显察觉到不妥,便问道:“萌萌,怎么秦哥哥给你夹菜你却把碗拿开?” “才不要吃他夹的,他嘴里有富婆的口水。” “啊?”徐世绩一时间没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木正喝着水,差点没一口把他呛死。 想到自己女儿一向调皮刁蛮,估计给秦木带来不少麻烦。 为了两人日后能和睦相处,徐世绩问道:“秦木,你后天有空吗?” “要上班,但我可以调休。”秦木如实道。 “那正好!我答应了萌萌后天带她去陆趣游乐园玩的,但我那天突然要出差,你能不能替我带她去?” 徐世绩带着淡淡笑意盯着秦木,他知道对方一定不会拒绝。 “陆趣游乐园?”秦木若有所思,自己不正好要去这里打探上次发现的血星吗? 而且自己在徐家白住那么久,也总该报答一下人情,可谓一举两得。 想罢他爽快道:“没问题,正好我也放松一下。” “不要不要!我绝对不会跟这个肮脏的人出去玩!”徐萌萌抗议道。 “萌萌别胡说,秦哥哥怎么会是肮脏的人!” “就是!我那天晚上看到有一个富……” 徐萌萌还没说完,就被秦木用一颗牛肉丸塞住了嘴。 “门票我出,到那天我再请你吃一顿火锅总行了吧。”秦木没好气道。 “这样的话,本小姐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吧。” 徐萌萌嚼着牛肉丸,识趣地闭上了嘴。 认识到自己手上抓着秦木的把柄,她不由嘻嘻笑了出来。 秦木虽然不在意徐萌萌误会自己,但若是让徐世绩知道了,恐怕乡亲父老们就都知道了。 这样他今后可如何面对江东父老啊! 当天晚上,秦木夜观星象,发现那颗血星上的火光越发明显。 “灾祸将至,待血光满星,怕是要见血。”他不安道,只希望自己尽可能能支开这一劫。 后天一早,秦木便早起算卦,唯恐今天会出现意外。 “八月廿九日,宜出行,吉日。” “皓日当空,连云飘白,好天。” “东北风,顺江吹,驱阴迎阳。” 秦木算遍了天时地利,也算不出异常,心中这才放松了些,心想血星今日可能还不会降灾。 但为保万无一失,他又叫来徐萌萌,欲要为其摸骨探纹。 对方直呼变态,将秦木连打带踹赶出了房间,他也只好作罢。 “不管了,一切祸因自有定数,出发!”秦木喊道。 到了下午,两人等太阳没那么烈才出门。 明明是来游玩,但秦木身上却背满了行囊。 “太阳好晒,秦木快给我防晒喷雾。” “渴死我了,给我水喝!” “这里好好看,把我的自拍杆拿出来!” 秦木像叮当猫一样,不断从包里取出各种东西,一脸无奈。 “徐大小姐,我是你的长辈,你可以叫我秦哥哥或者干脆叫哥。” “我才没你这样的变态哥哥,你离我远一点,今天我们各玩各的!”徐萌萌警告道。 “那你的东西自己拿着。” “略略略!” 徐萌萌一溜烟跑开,催促秦木快买票入场,不想乐园门口早有一熟人等候着。 章节目录 第17章 富婆 “秦先生欢迎光临!” 陆月热情地迎了上来,还身穿着一套整洁干练的黑白制服。 徐萌萌一看顿时就急了:“富婆!这是那天晚上的富婆!” “啊?”陆月一脸懵逼 秦木连忙捂住了徐萌萌的嘴巴:“我的祖宗啊,别多嘴!” “心虚了吧?你还不承认!” 徐萌萌得意道。 “算我怕了你,别胡说八道,再加一顿火锅!”秦木没好气道。 “一言为定!”徐萌萌露出两只狡猾的小虎牙。 陆月迷惑道:“秦先生,这位是?” “这个是我叔叔的妹妹,今天带他来玩一下,那你这是……?” 秦木有些不乐意,陆月提前在此等候,怕是知晓他的行踪。 陆月圆滑道:“今天是我们游乐园万圣节主题的第一天,所以我特意出来迎客。” “是吗?” 秦木随意应了一声,便拉着徐萌萌要去买票,陆月大手一挥直接给免票了。 “秦先生,你是我们乐园的贵客,请进吧!” 徐萌萌暧昧地看了两人一眼,坏笑道:“你看,还说你们两人没关系!” “你还要不要玩了?”秦木无语道。 最后说道:“那谢谢了陆小姐。”便连忙拉着徐萌萌入园,不想再与陆月多言语。 而看着两人入园,陆月也很快消失在了大门。 刚走进乐园,秦木还来不及观赏,一只“吸血鬼”就扑了上来。 “西方血妖?” 他瞬间反应过来,下意识就摸向了布袋,不想对方又跳开了,发出嘲笑的笑声。 “哈哈哈!秦木你也太土了吧,这都能被吓一跳,人家这是角色扮演!” 徐萌萌嘲笑道。 看着那“吸血鬼”身下是两条人腿,秦木这才平静下来,也才反应到现在还是白天。 此时他看了一眼四周,每个游客都打扮得奇形怪状,五花八门。 什么岛国河童,青代僵尸,电锯杀人狂比比皆是。 秦木实在理解不了这种潮流,只觉不安。 模仿鬼怪,只会引得鬼怪不悦。人在做,暗处的小鬼可在盯着。 “阴气太浓了,这还没入夜呢。”秦木不满道。 陆趣游乐园为了客流量,在整座乐园道:“你们对东方神秘力量一无所知!” 众人一听又是哄堂大笑,直呼他中二病犯了。 没有理会闲言,秦木一直深入,一路上都安然无恙。 唯独经过一处建筑时,两生盘的阴针突然就晃动起来。 秦木眉头一皱,他已经记不起上次阴针动是什么时候。 他袍袖一挥,直接走了进去,也顾不上排队。 “喂喂喂!有你这样插队的吗?有没有公德心啊?”排队的人纷纷指责道。 秦木劝道:“我劝你们还是离开吧,里面有脏东西作乱。” “你吓唬谁呢,谁不知道里面有脏东西?”一个身穿小丑服的高个男生自信道。 “喔?你竟然也知道,莫非你也是道友?” 小丑听得一头雾水:“什么道友有的没的,就是因为里面有脏东西我们才来玩的,这里谁不知道?” 秦木不解道:“这是什么地方?” “鬼屋啊!你不会是刚从乡下出来吧?” “你怎么会知道?莫非道友你算出来了?” 秦木稍显兴奋,似乎是因为英雄所见略同,对方竟然能算出自己刚离开故乡。 众人只把他当成傻子,纷纷上翻白眼。 “算了算了,这傻叉估计第一次玩鬼屋,我们几个带他一把吧,免得他待会尿裤子。” 小丑说罢让朋友们让出一个位置,示意允许秦木插队。 秦木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你们还算理智,让我同行你们绝对安全!” “大师,那你一定要保我们周全啊!”小丑等人纷纷装出哭腔。 话音未落,鬼屋的后门便传来惊叫声,原来是刚走出的玩家晕倒在家,双目已无神。 秦木见此状不由惊呼道:“勾魂夺魄?里头有六罪阴魂?” “害,竟然被吓晕了,真是太逊了。”小丑笑道。 秦木却道:“不是晕倒,是死了!” 章节目录 第18章 隔世仇 他摇头道:“这不是晕倒了,虽然还有呼吸,但三魂已不见七魄,现在只是具活死人,过不多久就会咽气。” 小丑目瞪口呆:“哥们,我本来以为你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你这也入戏太深了。” “我还是劝你们不要进入,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秦木苦口婆心劝道。 “我排了半个小时的队,一点都不怂!”小丑拍着胸口。 秦木叹气道:“没想到江城也有这般路见不平的道友,那我们就一起除掉里面那妖邪!” 说罢工作人员便示意几人可以进入探向,秦木身先士卒,第一个走在前头,并示意众人跟随。 小丑嘴上喊着他大师,但完全是消遣他罢了,完全没把他当一回事,只在后头懒散走着。 秦木见状叹为观止,心想对方一定是位道术上乘的道士。 待其进入鬼屋,内部除了黑暗,别无它物。 “很浓的阴气,浓得发腥!”秦木难受道。 “什么腥味?我怎么一点味道都闻不到。”小丑男不屑一顾。 此时一个机械鬼脸突然弹到秦木面前,他丝毫没有眨眼,跟看不见一样。 这种快闪式的恐怖,在他眼里就跟逗小孩一样。 他转头看向小丑男,同样是镇定自若,秦木心中不由表示赞赏。 实际上小丑男被吓得差点飚出尿来,但因为他身后紧随着一个妹子,硬是没喊出来。 “这有什么好害怕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在黑暗中大声喊道,显然是在给自己壮胆。 幽暗的通道里时常传来诡异的惨叫声,众人的心一直提在嗓子眼上。 一个只有半截身子的伤者突然过转角处爬出,身后拖着长长地血痕和一提随意耷拉的肠子。 他不断地朝众人求:“我生前死得好惨啊……”。 一行人被恶心得阵阵作呕,连忙躲过。 唯有秦木波澜不惊,他一眼看去就探出此人是活人,压根无法理解城里人的这种趣味。 能让他关注的只有手中的两生盘,虽然身处黑暗,但秦木看得是一清二楚。 这是他们秦家历代传承的大道血脉,使得秦家人能在黑暗中,甚至失明也能洞察两生盘的动态。 此时他们又遇到了一个头顶被刀贯穿的npc,正一步步朝几人匍匐走来。 而就在这时,秦木发现一直晃动的阴针突然平静下来,竟慢慢开始指向某物。 “大家停下!”秦木立马提醒道。 小丑男不悦道:“停下干嘛,玩得正刺激呢,你不会害怕他吧?” “道友,难道你没察觉到吗?”秦木询问道。 “察觉什么?我只知道我面前有个麻烦妨碍我出去。”小丑男随意道。 “正是如此!看来你的道法远在我之上啊!我现在就等着确定他的位置。” 秦木没想到小丑男竟然不用借助法器,就能探知周围有阴魂。 而小丑男指的是秦木挡到他的道了。 下一秒,阴针直直地停在正前方,秦木抬头看去,正是向他们走来欲要恐吓的npc。 “我好痛啊,你们能不能帮我把刀拔出来……”对方不断痛嚎道。 小丑男身后的妹子都被吓哭了,小丑男也着急道:“哥们你愣着干嘛啊,难不成真等着他来找你啊。” 他连忙推着秦木要走,不想秦木却纹丝不动,因为他面前的这只才不是活人。 “道友好见解!这阴魂生前因遭受冤屈滞留在此,并无害人之心,我们若贸然躁动,恐怕会让它暴乱。” “卧槽,这人是神经病吧,从进来一直就在胡言乱语,每一个字我都听不懂。”小丑男哭笑不得。 此时npc已经挪到秦木面前,几人都窒息了,连忙推后几米。 反观秦木却尽量表现得和善,竟伸手摸向npc头上的刀子。 “见鬼了,这煞笔想干嘛啊?”小丑男吐槽道。 只见秦木一把抓住了刀柄,竟用力将其抽了出来,而后马上将其扔掉。 小丑男连忙阻止道:“哥们我真的服了你了,那是npc的道具,你弄坏了得赔的!” 说罢他跑去将刀子捡回,秦木当即制止:“千万别捡!它好不容易冷静下来!” 不料已经太晚,那刀子到了小丑男身上顿时散发出浓臭血腥,几欲腐蚀他的右手。 他还来不及扔掉,那冤魂便突然暴乱,头上刀子留下的空洞瞬间喷出无穷黑血,席卷四周。 “卧槽卧槽!鬼啊!这真踏马是鬼啊!”几人不由抱头乱窜。 秦木暗呼不妙,连从布袋中掏出一团的黑布,上面还带着丝丝锈血之气。 他干脆利落地扬布而起,将那一包物事反手扬成遮天蔽日的屏障。 “大家别乱跑,躲到布下,千万别被阴血所噬!” 小丑男现在视秦木如同上帝,说什么他都不敢不听。 众人纷纷躲入黑布之下,那阴血打在布的顶部,顿时蒸发出缕缕青烟,闻似干血。 “大神啊,你这是什么步,回去我也网购一块。”小丑男声音颤抖地问道。 “这是元代的边疆军士裹尸布,隐含着荣耀无上的铁血武魂,能镇邪伏妖,杀鬼斩魔!你不会没听过吧?”秦木有些诧异。 小丑男都快骂娘了,他连鬼都不相信,怎么还知道这种玩意。 “现在难搞了,方才我与它神交,得知这六罪阴魂生前被盗贼刺头,冤屈使它滞留阳间。” “本来将其头上的锁魂刀拔出便能助其投胎转世,不想道友你一拾刀,它就误会你要对它再次行凶。” “不过道友你此番拾金不昧的善举也让我受益匪浅。” 秦木认真道。 我拾金不昧个鬼啊! 小丑男也不知道秦木为什么还能说那么多废话,“大神你快显神通吧!” “道友过奖了,收拾这六罪阴魂,根本用不着你出手。” 秦木说罢,便从布袋中祭出捆仙索,霹雳一甩就将地上的鬼刃绑来。 威胁道:“这位冤人,前世冤仇皆是天数,怨天恨地犹不解因,不如就此了结,来世得体为人?” “此仇不报……我宁消勿散!杀!杀!” 阴魂扯着刺耳的嗓音模糊喊道。 “冤人你误会了,这位道友并非前世害你之人,你留在阳间已经九十余载,他不可能还活着……” 章节目录 第19章 归阴 秦木捏着手指算道,算着算着一愣,连忙拨乱反正。 那指间的千万命数玄机在他手里如同算盘一般清晰简易,再一算,他不由难以置信地看向小丑男。 “真是孽缘,难道此仇人神共愤?”他嘀咕道。 没想到前世刺死怨鬼的凶手早已投胎转世,这一世正是眼前的小丑男。 也难怪这冤鬼看到小丑男会暴走。 小丑男此时只能依靠秦木,他抱着对方大腿哭喊道:“大师!救我!我还很年轻我不想死!” 秦木冷哼一声: “哼,你前世害人不浅,这恶鬼杀了你我也不心疼,但我既然碰到这事,我就不会见死不救。” “不过,你必须得按我说的做。” 小丑男连连点头,说什么他都不敢不答应。 “我暂时抵住它,你快把你那鬼刃拾来。”秦木喊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恶鬼已丧失理智,秦木若是强来,怕是会连累在场其他人。 必须得让其先冷静下来,自己才好收服。 想罢秦木收起那裹尸布,那步似被吸收了一样,顿时卷入他手里,化作一团。 闻到那股血腥怨气,秦木再次扬手,将裹尸布朝怨鬼盖去。 紧接着他急速靠近对方,挥舞着捆仙索将怨鬼就着裹尸布绑上,如同绑粽子一般。 “快捡!”秦木催促道。 小丑男愣了两秒,连忙爬去捡起鬼刃,不想上头的阴气瞬间腐蚀起他的手。 “啊!!我的手像被无数根针扎着!”他痛苦道。 秦木提醒道:“千万别扔掉,要是撒手你小命就没了!” 那冤魂此时在布中肆意撞动,根本无法完全制服,但秦木也只是打算制止它几秒罢了。 他此时果断将裹尸布撤走,这一举动顿时吓傻了小丑男。 “大师快裹住他啊!卧槽,它要过来害我了!” 那冤鬼看到小丑男手持着杀害它的凶器,上一世的惨痛回忆瞬间在思绪中炸开。 “我死得好惨!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 它撕裂着哭嗓朝小丑男席卷而去,秦木连忙喊道: “快跪下!给人家磕响头!每一个都要磕出血!” “啊?”小丑男不由愣住了。 秦木气得来不及骂,直接一脚踹在对方膝盖窝上,小丑男“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磕头啊!” 小丑男立刻磕了起来,每一下都铿锵有力。 “边磕头,边认错!嘴不要停!多说点好话!”秦木催促道。 小丑男哭喊道: “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该死,我不是人!” “求求你不要害我!我还在上大学啊,还有父母要照顾啊!” “你有怪莫怪,要是我做错了什么,请您一定要原谅我啊!” 他每一下都磕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寻思自己到底做错什么,心里委屈极了。 那冤鬼此时俯身看向地上的小丑男,眼神复杂,内心十分挣扎。 但似乎没有继续动手的意图。 秦木见状便发起助攻: “这位冤魂,此事就到此为止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他此生并无差错,只是投错了胎,但你不能害错人啊。” “不妨放下屠刀,早日再世为人,何苦自困于人间?” 冤魂面无表情地看向秦木,似乎是把话听进去了,但仍然迟迟不肯消去。 秦木便说道:“看来还得是你自己亲手了结。” “啊?大师我该怎么办?”小丑男不解道。 “用拿刀,在自己手上划一道一口子吧,死不了的。” 看着冤魂凶神恶煞地盯着自己,小丑男别无选择。 他艰难地在自己大腿上划了一刀,顿时鲜血直流。 秦木无奈道: “好了,他是无辜的,但也替前世还了一刀,你满意了吧?” “现在是要我把你打得灰飞烟灭,还是让我送你归阴?” 冤魂没有说话,随后化作一股黑风,瞬间钻入了鬼刃当中,消失不见。 唯独鬼刃的刀面已经变成了浓黑之色。 小丑男顿时吓得扔掉了刀,秦木手疾眼快地用裹尸布包了起来,收进了布袋。 “大家快离开这里。”他示意道。 众人快步离开鬼屋,出来便将周围站满了人,以陆月为首的游乐场管理层也匆忙赶来。 “秦先生!发生什么事了?你有没有受伤?”她关心道。 方才鬼屋内部的监控画面一直呈现着雪花状,并且不断有黑雾冒出,没有人靠近。 虽看不清里面的状况,但肯定是出事了。 秦木没有领情,冰冷道:“赶紧扯掉罢指间朝符心划去,黄符顿时在小丑男手中剧烈燃烧起来。 后者几欲晕死过去,刚被万针扎心,现在又被火烧,简直生不如死。 但小丑男很快反应过来,手上的火焰竟然温暖无比,让他的手非常舒服。 而他手中腐烂也如野草一般,被火焰快速吞噬不见。 “阴阳互抵,自然感觉不到灼热感。”秦木解释道。 几秒过后,小丑男的手便恢复原状,只是有一点泛红。 章节目录 第20章 招魂 “大师你真是神人啊!那我现在是没事了?”他有些难以置信。 “算是了,但别放松警惕,回去用柳枝泡水,每天浸手一个时辰,坚持三天。” 小丑男感激道:“我一定照做,你真是我的恩人,我再给你磕一个!” 秦木按住他无语道:“别磕了,你额头还在流血呢,快去包扎一下吧。” 对方连连点头,随后便被朋友搀扶离开了。 看着对方的离去的背影,秦木不由自嘲地笑了,自己刚才还以为对方是道友,没想到摆了大乌龙。 他站起身,扭头看见陆月还杵在原地,眼里似乎还带着泪光。 秦木愣住了,想到自己刚才的语气有点冲,突然就有些过意不去。 在正常人的世界里,陆月并没有做错任何事。 想罢他正要道歉,陆月却先说道:“抱歉秦先生,我们乐园又给你带来麻烦了。” 这话把秦木给整不好意思了,毕竟两次麻烦其实都是他自己找上门的。 “应该是我向你抱歉,我不应该指责你,不知者不罪。” “你指的是什么不知?”陆月有些迷茫。 秦木小声说道:“你这乐园不太祥和,脏东西不少。” “脏东西?” “就是让你父亲得怪病的东西。” 陆月恍然大悟,背后慢慢冒出冷汗。 “秦先生,其实我是无神论者,但在这里工作久了,我的确碰到了很多奇怪的事情,有机会我慢慢跟你说。” 秦木点头道: “你这位置是三煞位,根本不会风平浪静。” “不说别的,就说交通,你这背靠高铁,外头的立交桥一下来就能你门口。” “整个乐园被道路重重包围,说是交通便利,但让车子不断朝你们乐园撞过来,此乃凶相。” 陆月深信不疑:“这点我确实没有考虑到。” “你们陆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也不知道请个大师找块风水宝地。”秦木不解道。 “毕竟是商业用途,我们拍下这块地已经是花了不少代价,哪能有选择的权利。”陆月不由苦笑。 秦木没有说话,想到江城寸土寸金,不管是什么地都能引来各方豪强争抢。 谁还管什么风水呢? 这时秦木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安道:“陆小姐,你可有见我的妹妹?” “在我过来之前,她正在排队坐过山车。” 话音刚落,一抹月光突然打在了秦木脸上。 抬头看去,原来是工作人员已经将顶上的幕布拆除,而天色已经入夜。 “你们乐园营造的黑夜,还不如真实的星空明亮。要记住,大自然一切都自有安排。” 秦木留下一句耐人寻味的话,便去找徐萌萌了。 陆月看着头上的月亮,迟迟没有消化。 秦木此时快步朝过山车的位置走去,心有不安。 因为他发现天上的那颗血星虽然血色褪去不少,但仍有一丝猩红,如同眼球中的血丝。 虽然不知乐园何处还存在异端,但如果就是降灾于过山车上,秦木一辈子都无法面对徐世绩。 当秦木赶到过山车时,刚好轮到徐萌萌游玩,他连忙大喊道: “快下来!别玩了!” 在场所有人不由看向他,徐萌萌也觉尴尬,干脆当不认识这个人。 “徐萌萌!我让你下来!”秦木着急地直呼大名。 这下可让徐萌萌出名了,她没好气道:“你够了!不是说各玩各的吗?别烦!” “姑奶奶先下来,我有重要事找你!” “我难得排了半个小时才轮到,天大的事也没坐过山车重要!” 说罢徐萌萌毫不犹豫地坐在了最前面的车头位,牢牢地扣上了安全带。 秦木暗呼不妙,哪怕是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恰好降灾于过山车,他也不敢侥幸。 他大声喊道:“不好了!过山车轨道出现断跪隐患,大家千万别坐啊!” 此言一出,还在排队的人顿时慌了,不管真假,所有人都不敢坐了,纷纷散去。 而车上的徐萌萌也被吓到,连忙喊着让工作人员快点为她解开安全带。 眼见着工作人员为徐萌萌解开安全带,秦木不由暗舒了一口气。 不想待徐萌萌双脚刚落地,过山车便突然启动,如箭一般高速喷射而出,车身带起的狂风差点把她卷进轨道。 但工作人员去为徐萌萌解开安全带,那谁启动了过山车? 莫名的恐怖席卷了徐萌萌的心头,她滞呆在原地,嘴巴迟迟没有合上,身体僵硬。 秦木猛觉不妥,跑到其身边细看一番,又摇又喊对方都没有反应,皱眉道: “失魂了……” 他口中的失魂,比起失魂落魄还要严重几倍,因为徐萌萌是真的丢了魂。 人有三魂七魄,固守命宫,缺一不可,她现在是丢了其中一魂。 辛亏丢得不久,秦木并不慌乱,只是叹了一口气,毕竟自己没照顾好妹妹。 “别着急,哥帮你找回来。”他对着木头人徐萌萌温柔道,声音里有些哽咽。 只见秦木从布袋中翻出一道红边的黑旗,旗的末端挂着一个铜铃。 整面旗子被系在一根圆润笔直的桃木棒上,正气四溢。 外行人一生都不曾见过此物,但道友却时刻将其带在身上,此物为招魂幡! 秦木掏出一张黄纸,算出徐萌萌的生辰八字便要写下,却发现身上没有笔。 他对着周围的人喊道:“谁有笔?谁身上带了笔!” 人们摇头摊手,没有一人回应,毕竟他们都是来玩的。 “害!”秦木发泄一声,毫不犹豫地咬破手指头,直接用血写了起来。 写好后他将黄纸折成小块,塞进了招魂幡的铜铃中,开始缓缓转动起幡旗,铜铃也以一种奇异的节奏响起。 秦木一边转,一边在徐萌萌四周走动,嘴上不断细声呼喊: “萌萌,你在哪?别调皮了,快回来。” “不要害怕,哥哥带你回家,最多我以后不烦你。” “你不是还要和我去吃火锅吗?不来我就省掉咯?” 月台的人目瞪口呆,虽看不懂秦木在干嘛,但心悸不已。 此时飞奔一圈的过山车冲向月台,风声爆响,经过秦木时铜铃乱晃不停,打破了原有的节奏。 而过山车并没停止,反而继续运行,工作人员觉得不妥连忙去察看。 章节目录 第21章 招魂 此时秦木已经摇不动招魂幡,因为铜铃沉甸甸地坠了下来,仿佛里面装了某种重物。 他咧嘴笑道:“没想到这丫头人没上车,魂却跟着过山车飞了一圈。” 得知徐萌萌的一魂已经从刚刚经过的过山车下来,秦木取下了铜铃中黄纸。 他将黄纸摊开,盖在了徐萌萌的额头上,用掌心一拍,中气含于舌底,喊道:“回去!” 这一拍,直接把徐萌萌拍昏过去,无力地软倒在秦木怀里。 后者连忙接住,死掐人中,徐萌萌很快就缓缓睁眼,只觉刚才做了一场梦。 当第一眼看到的是秦木时,她顿时就哭了起来,钻进对方怀里委屈道: “臭秦木死秦木你去哪里了!我喊了你多次,找了你好久,你就是不理我!呜呜呜……” 徐萌萌不停锤着秦木的胸口,锤到最后却把他给抱住了。 秦木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笑道:“谁让你叫我名字,没大没小,说了得叫哥!那样我就听见了。” 看着面前温柔宠溺自己的秦木,徐萌萌突然一阵恍惚,眼神也微妙地变化起来。 自己似乎不想叫秦木作哥哥…… 此时陆月再次带着管理处赶来,这一天她是没消停过了。 看着月台相拥的两人,陆月有些错愕,心中竟然有些异样的酸楚。 自己这是怎么了? 但很快,过山车的呼啸声把她从思绪中拉回。 “秦先生,你们还好吗?是又发生什么事了?” “目前来说还好,只是你们的游乐设施又出问题了。”秦木冷漠道。 这时有下属在陆月耳边提醒,秦木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他们乐园设施有问题的事。 陆月闻言不由焦急,这个言论将会严重影响乐园的声誉。 她自信道:“秦先生这是不可能的,上次之后我们就派工程师检查翻修了整个乐园,检测记录还在。” “不是天灾,就是人祸,你们自己搞清楚。” 秦木松开了徐萌萌,但对方仍躲在他身后扯着衣尾,惊魂未定。 这时过山车终于被弄停,操作员从控制室垂头走出,甚是心虚。 “对不起陆经理!是我不小心打翻了水杯,造成电机短路,过山车才失控了。”他内疚道。 果然,上次是天灾,这次是人祸! 陆月心情糟糕,气得胸口此起彼伏,她指骂道: “怎么会连这种低级错误都能发生!你明天不用上班了!” 操作员连忙哀求,毕竟这份工作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秦木低沉道:“没必要,这人祸实则也是天灾,今晚这事谁也阻止不了,他不过刚好在这岗位当了替罪羊。” “你的意思……?”陆月一阵后怕。 “嗯。”秦木只是神秘地点了点头。 陆月身躯一个踉跄,差点没支撑过来,秦木连忙拉住了她的手。 “陆经理你还好吧?” “看来乐园是没办法再开了,自开园后就状况百出,我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陆月无力道。 秦木看了一眼天上的血星,仍然没有褪去血色,他建议道: “暂时休园吧,你这里怪异得很,今天若不是我在,定会闹出人命。” “好,现在只能这样了。” 陆月答应下来,便通知下属疏散游客离去,门票全退! 秦木也不想呆在此处,唯恐血星随时降灾,便带着徐萌萌默默离去。 两人随后去吃了火锅,这才让那徐大小姐恢复了些元气。 一路上,她紧紧地挽住了秦木的手,那样她才会感受到踏实的安全感。 但由于挽得太紧,一直无意挤压秦木的手臂。 那曼妙奇异的触感让未经人事的秦木道心大乱,汗毛根立。 欲要挣脱,徐萌萌却又闹了。 没办法熬到了家门口,却被等候已久的徐世绩抓了个正着。 “你们终于回来了,这都几点了!是不是想吓死我!诶?你们这是……” 看到两人贴在一块,徐世绩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 秦木一惊,连忙抽出了手,解释道:“徐叔叔,今天萌萌玩得太累,差点就走不动了,我是背着她回来的。” 但这个解释显然不现实,不想徐世绩却没生气,反而眯眼露出了笑意。 “嘿嘿,年轻人嘛,叔都懂!而且你们的年纪正合适。” “你是长卿的儿子,把萌萌托付给你我也非常放心。” “不过我女儿可是出了名的刁蛮难养,你可得有心理准备喔。” 徐世绩兴奋道,仿佛事情已经板上钉钉。 “叔你真的误会了!我们……” “没事没事,我知道你们不好意思承认,叔是我过来人了。” 秦木脸都快烫熟了,他求助地看向徐萌萌,希望她说两句澄清。 不想对方却躲到了他身后,一脸娇羞。 卧槽啊!姑奶奶你可千万别这样啊,这下我跳入黄河都洗不清了! 看到这一幕徐世绩笑意更是浓郁,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 这一晚,秦木彻底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他早早起床去上班,生怕碰到徐萌萌尴尬。 不想走到客厅,徐萌萌便呼喊着让他过来吃早饭。 “秦木哥哥,你起来啦?我给你做了早饭。” 这称呼结合了哥哥和秦木的名字,徐萌萌喊得是格外的甜。 一旁的徐世绩也是一脸醋意:“哼,我家徐大小姐从小就娇生惯养,没想到会竟然亲手给你小子做早餐!” “叔我要迟到了,你们吃吧。” 随即秦木撒腿就跑,留下两人一脸茫然。 徐世绩是他敬重的长辈,他只把徐萌萌当作是自己的妹妹。 对于情爱之事,秦木是一点心思都没有,毕竟他到江城有更为重要之事。 回到公司,秦木踏实地依靠在业务部部长的大班椅上,这可是他艰难爬上来的位置。 不想陆风却径直地推门而入,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 “陆经理,希望你以后能尊重我一下,进我的办公室先敲门。”秦木不悦道。 以前他是业务员可以任劳任怨,但现在他是部长,也能陆风叫一下板了。 陆风不屑道:“真把自己当部长了?恐怕这大班椅你坐不热了,你已经被陆升解雇了!” 秦木猛然站起,质问道:“凭什么解雇我?我对公司贡献颇高,何错之有?” 章节目录 第22章 倒闭 “这是陆董事长的意思,我只是负责传达,有本事你找他去?” 陆风得意道,心想自己父亲真是做了这辈子最明智的决定。 陆承安的意思?怀着无比冤屈的心情,秦木跺脚离开了公司。 正想找陆承安问个清楚,一辆大奔就缓缓使到他面前。 “秦先生你好!陆董事长有请!”司机恭敬道。 “哼,请得正好,我正要找他!” 说罢他便跳上了车,心想陆承安这是打了他一巴掌后来给糖吃了。 车子随后驶入一处环境清幽的茶居,人不多,显然是vip私人制的。 司机领着秦木走进一间茶室,一阵清香茶气扑鼻而来,稍微压抑了秦木的不满。 进去一看,陆承安正坐在主位,身旁却还有陆月。 看到秦木,陆承安连忙起身迎接:“秦先生来了!快快请坐,小月,奉茶!” 不想秦木却立在原地:“陆董事长,茶就免了,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解雇我。” “解雇?谁解雇你了?”陆承安一脸迷惑。 秦木没想到这老油条脸皮这么厚:“今天一早,陆经理告知我已被解雇,说是您的意思!” 陆承安眼珠子一转,顿时明白什么意思,不由冷哼一声。 “哼!这臭小子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我让他传达你被人事调动了,并不是解雇,都是误会!” “人事调动?那为什么不让我留在陆升?”秦木不解道。 陆承安耐心道:“秦先生你稍安勿躁,我们陆家可不是只有一处产业,我觉得有更适合你的舞台,我们坐下慢慢说。” 秦木吐了一口浊气,倒也坐下了,陆月连忙上茶,却被对方一口闷下。 看着那六十万一斤的菩提叶被这么喝,陆承安丝毫不心疼,继续道: “秦先生,我打算任命你为陆趣游乐园的副经理,辅助小女,你意思如何?” “那个鬼地方?都快倒闭了,我还去干嘛?”秦木果断道。 陆承安哭笑不得:“正是如此,才需要秦先生你这种大师出手啊,条件随便提,只要能帮陆趣起死回生!” “怎么回事?”秦木脸上这才有点正色。 “小月,把电视打开。”陆承安示意道。 电视里的新闻此时正报道着陆趣游乐园昨日造成的恐慌,不仅造成人群踩踏,更有人在游玩后设施后晕厥。 还有游客拍下了秦木大声宣称过山车故障的视频,一时间人心惶惶。 另一方面,陆趣游乐园事故频发已经是江城的老新闻了。 若不是江城只有他一家游乐园,陆趣早就倒闭了。 直到昨晚,陆趣的名声已经跌到了冰点,宣布停业休整。 但社会上已经默认陆趣游乐园不会再开业,就算是开,也不会有人再去。 “那就关了呗,不是说你们陆家产业众多吗?这游乐园能挣什么钱?”秦木随意道。 “不能关!” 陆月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这一嗓门直把秦木惊住了。 “陆趣游乐园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我在里面花了不少的心血,我不能接受……” 秦木毫不留情道:“是你的梦想重要,还是游客的安全重要?你这乐园要是再开下去,必定还会发生伤亡。” “秦先生,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为什么陆趣总是出现事故?就算输,我们也要输个明白。” 陆承安十分不服气,他在江城商界叱咤风云,唯独这陆趣游乐园,是他陆家唯一的污点。 而且这跟经营手段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是他不甘心之处。 秦木无奈道:“说了你们也不懂,如果真的要开,只能换个地方了。” 陆家父女面面相觑,换地方是不可能的。 昂贵的地皮不能荒废,而且游乐设施都建设完毕,拆除转移会造成严重老化,甚至造成故障。 而且还要拍卖新的地皮,个中成本无法预估。 让他们换地而建,还不如干脆倒闭。 “秦先生,我们乐园是不是有脏东西?”陆承安不安道。 秦木坦然道:“这只是其一,而且你们乐园风水也不好。” 陆承安激动道: “能否请您指点一二,拨乱反正,能救陆趣的现在只有您了啊。” “只要能圆小月的梦,这乐园副经理的位置一定是你的,条件还能再谈!” 这时陆月也补充道:“我愿意让出总经理的位置。” 不想秦木摆了摆手: “两位,你们知道我的为人,我不在乎名利。” “你们乐园极其邪门,昨天我身边的人差点就出事了。” “我来江城有更重要的事,所以这趟浑水我不想再趟,告辞。” 秦木说罢便要离去,陆承安欲言又止,哪怕他在江城呼风唤雨,却留不住眼前的少年。 走到门口,秦木突然停住,转过身来。 陆承安兴奋道:“秦先生可是回心转意了?” 不想秦木对着陆月说道:“麻烦陆小姐替我结算一下我在陆升的工资。” 听到这句话,陆承安心都凉,现在不止是秦木不愿搭救乐园,而且他还脱离了陆升集团。 也就是说,陆承安完全失去了秦木,这比割他的肉还难受。 若不是昨天的事故祸及到秦木在乎的家人,秦木根本不会如此决绝! 此时陆月心痛地点了点头,两行泪无声滑落,彻底淋湿了她的梦想。 离开茶居,秦木伸了个懒腰,看来自己的兼职生涯就到此为止了。 想到后天就是开学的日子,自己还是专心拼搏学业吧。 晚上,秦木背着大包小包回家,尽是些棉被床垫,供大学住宿用。 徐萌萌看到这一幕不由心揪,急问道:“秦木哥哥,你买这些东西干嘛?” “上大学睡觉用啊,总不能让我躺木板上吧。”秦木随意道。 “你要上大学?那你不住我们家了?”徐萌萌着急道。 “我已经打扰你们太久了,心里很过意不去,而且现在我也能负担得起住宿费。” 说到这秦木又笑道:“况且我要是再留在这,不怕你这刁蛮公主继续整蛊我啊?现在如你所愿了。” “我……” 徐萌萌急得都快哭了,她早就不讨厌秦木了,更是不舍得对方离开。 但对方却不理解她的心意,她一个女生也不好意思开口。 “秦木你就是根木头!” 章节目录 第23章 爷爷 徐萌萌说罢便抽泣着跑回了房间。 秦木只觉莫名其妙,无语道:“女生真是捉摸不透。” 这时徐世绩走来,看到秦木的行囊,感慨道:“要走了?” “嗯,要开学了。” “到我书房来一下,我有东西给你。” 秦木并不意外,也大概猜到是什么。 一坐下,徐世绩就从书桌抽屉拿出一个破烂的牛皮信封,里面鼓胀厚实。 秦木知道,那是老村长寄过来的,里面是整个村子的乡亲凑给他第一年的学费。 “你乡下寄过来的信我早就从邮局取了,你现在上大学了,是时候给你了。” 徐世绩递过来,秦木心情复杂,双手诚恳地接了过去。 那信的重量如有千斤,承载着整条村子的希望和寄托。 “徐叔祝你学业有成,早日衣锦还乡!” 徐世绩语重心长道,不禁跟乡亲们感同身受。 秦木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后便郑重地拆开信封。 这一拆彷如晴天霹雳,打破了他所有的计划。 秦木干脆将信封的东西全部倒出,不想里头只有一封信,一叠厚厚的小钞和一本残旧的古书。 古书被他扔到一旁,小钞也没有心思摸,因为一看就知道凑起来不足一千块。 要知道他一年的学费可是三万多! 徐世绩看到这叠钱也愣住了:“快看看信上说了什么。” 秦木展开信纸,认真阅读,最后叹了一口气,百感交织。 “秦木,我是老陈村长,你一走,乡里就发了大水,乡亲们妻离子散,无家可归。” “本来给你准备的学费都拿去赈灾了,最后只能凑出这九百多块,乡里实在是没办法了。” “你可是乡里几十年唯一的大学生,没让你上大学,乡亲们都说对不住你。” “你一定让要想办法在城里立足,如果实在混不下去,就回家,老陈叔和大家绝对不怪你。” 读到这,秦木泪如雨下,堂堂七尺男儿,被这几句无比真挚的信语触动。 明明是他自己上大学,乡亲们却把责任都揽在身上,让他感动无比。 这一刻,秦木目光如炬,看向窗外家乡的方向,下定决心一定要衣锦还乡,造福乡亲! 信的最后还交代了那本古书的来历,秦木不由严肃起来。 “小秦,书要读,但你秦家的传承可不能断,你秦家历代是相师,功名显赫。” “唯独你爷爷老秦,不争名利,以相术造福乡亲,到老也隐居村里为乡亲辟邪镇煞。” “老秦临走前托付我,说是待你成年,就将此书寄托于你,望你继承衣钵。” 阅毕,秦木颇感意外,他本以为老爷子生前已经将毕生所学传授于他。 现在看来,自己原来才只学到了皮毛。 看了一眼书的封面,上面只有人手写的几字。 虽然笔画残缺,但他还是能勉强看清。 风云入相诀! 区区几字,便让秦木感受到八神过海,各显神通,封神夺榜,华山论剑之威势! 书散发着历史变迁,风云变幻的气息,按住古书沉思,秦木便算到此书源自春秋战国时代。 压抑不住心中震撼,秦木告辞徐世绩,回到房间仔细查看。 翻开第一页,却没有他想象中相术授学,反而是一张榜图,名为风云相师榜。 榜图记载的是每个朝代各方无上相师的高低排比,从春秋至清代,全由人手撰写。 唯独到了近代便呈现空白,之后的一页也是空白,看来还无人记载,看来是要后人续写。 观察过后,秦木发现榜图是每隔百年更新,先前榜上的相师都会易位变更。 秦木从春秋开始看,赫然发现秦家每次都在榜单首位,最次的也是屈居其二。 直到近代榜单才没有踪影,看来是断在爷爷手上了。 因其隐居山村,所以对世事了解不多,更别说当时相师的高低之分。 只是秦木搞不明白,相术本是造福百姓之术,有必要以此分高低吗? 但看到秦家世代都是相师中的翘楚时,他心中也不禁自豪,看来自己也是出身名流啊。 “元代,秦家,秦怀明,无上相师。” “宋代,秦家,秦相恒,无上相师……” 秦木看着上面秦家的名字,看来这些都是自己的老祖宗。 在当时如果能上榜看来是无比荣耀之事,但他对此却毫无兴趣。 秦木更偏向于老爷子的态度,以相术造福百姓,与世无争。 若不是这古书上还有相术传授,他压根不想看这玩意。 果不其然,翻过两页空白,后面便是干货。 但来不及察看,秦木便有一个疑惑,为什么空白页只留了两张? 除了近代的一百年,就是现代的一百年,难道就没有下一个一百年了? 难不成撰书之人觉得未来的一百年世界末日了? 秦木呵呵一笑,倒也不深究了。 他看向后面的目录,不由睁大了眼。 “道术,相术,奇门,遁甲,六相,占卜,医武……” 除了相术,竟然还有其他流派的书学传授,这让秦木震惊不已。 这不就是一本术学的百科全书吗?! 想当年秦木跟着老爷子学习相术,只是偷玩了一下道家的傀儡术便被罚画符一千张。 说是不能越轨偷学别人流派的术法,现在直接把一本百科全书交给他是什么意思? 但既然老爷子的意思,只有他的道理。 看到如此庞大的术学世界,秦木一时间不知道从何看起。 他草草翻动起来,扫了几眼便受益匪浅。 但翻到书最后时,却看到大部分的残损。 “被撕掉了?”秦木惊呼道。 只见整本风云入相诀被撕掉了足足三分之二,手上只有三分之一。 这让秦木不知所措,是老爷子交给他的只有三分之一,还是老爷子本身只有三分之一? 思前想后,秦木只觉困乏,他现在也无心修习术法。 现在自己只有一个念头,念完大学找份收入高的工作,救济家乡。 想着想着,秦木也带着伤感睡着了,把古书谨慎地放在了枕头上。 待其一入睡,脑中便乍放金光,思绪骤然飞动,仿佛置身于高速列车顶部。 强大的离心感让秦木不敢相信这是梦。 章节目录 第24章 爷爷!我好想你 很快一副熟悉的音容笑貌逐渐浮现在他面前,他脱口而出:“爷爷!” “呵呵,小木不愧是秦家的后人,连喜欢把宝贝藏在枕头底下这习惯也一样。” “爷爷!我好想你。” 秦木伸手要抓向面前之人,却始终触不可及。 “少说好话,我问你,我授予你的相术十二练透了没?” “练透了!”秦木自信道。 “我留给你的两生盘没弄坏吧,不然我绝不饶你!” “用得好好的!”秦木目泛泪光。 “那就好,你既然见到我,相信是已经拿到风云入相诀了。” 秦木追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我不能一一赘述,你只要记住一点,把此书永世留在秦家手中!” “而且是完整的风云入相诀!” 秦木迷惑道:“可是书只有三分之一。” “其余的两部分在我生前被奸人所盗,你一定要设法寻回。” “如若此书流传开外,世间将会大乱,届时生灵涂炭,后果不堪设想!” 秦木为难道:“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其余部分落到何人手上。” “难道我教予你的相术是用来算命的吗?” 秦木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只好点头。 这时老秦继续道: “此书由我们秦家历代守护,公平撰写,千年不变。。” “只因秦家相术无人可争,即便各流派欲要亲手撰写相师榜也没有办法。” “自古以来,各大家为了登顶相师榜,暗里祸手纵横,不择手段,祸引百姓。” “当年我隐退消息一出,各界断定我秦家没落,这才设法盗走入相诀其二。” “但我保住了最重要的相师榜,把这秘密带入了棺材……” 秦木这时退缩道:“爷爷,我只想好好念书,让乡亲们过上好的生活。” “我当年也是这般想法,所以才犯下了不可挽救的大祸,这就是秦家的宿命,我们躲避不了。” “可是连爷爷你都保存不住入相诀,我就更无能为力了。”秦木无奈道。 老秦呵斥道: “这可不是秦家人该说的话,你已相术大成,在世间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待你习得那三分之一的入相诀,寻回其余部分指日可待。” “而入相诀到你这一世也该功成身退,你必须得带着完整本进棺材!” 知道秦木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继续道: “残本一天落在奸人手中,世间便无一日安宁,你迟早会亲身感受到这一切。” “话已说完我要走了,一定要完成秦家人的使命啊……” 秦木连忙喊道:“爷爷,我还能不能见到你?” “你能见到我,是因我生前每日枕着入相诀睡觉。” “其吸收到我的意念精魄,当你枕着它的时候就会呈现。” “但这只是我精魄的三分之一,当你找到下一卷时,你会再见到我的……” 老秦说罢便渐渐消去,无论秦木怎么呼喊也没有回应。 他猛然醒来坐起,再次枕在入相诀上,这时已经不起作用。 “难道我必须要卷入其中吗?……” 这一晚,秦木彻夜难眠,顶着黑眼圈走出客厅,徐萌萌便如往常一样唤他吃早饭。 这徐萌萌也是难得,哪怕秦木不领情也坚持做,要知道她平时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秦木也觉过意不去,只好坐下草草地吃了起来。 这时徐世绩走来,将一张银行卡放在他面前,语重心长道: “秦木,这里面是三万块,你先拿去交学费。” 秦木一愣,果断拒绝:“徐叔叔你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自己能够解决。” “你怎么解决?明天就开学了,你从哪里凑三万块?” “就当是借我的,以后你工作挣到钱了再还我。” “您已经帮我很多了,接下来就由我处理吧。”秦木坚决道。 徐世绩是恨铁不成钢,心想秦木如果是他的儿子,他早就疯了。 “你真是跟你爸一个牛脾气!他就是自己把自己给犟死的!” 秦木耳朵一震,惊问道:“什么?我爸难道不是病死的吗?” 徐世绩顿觉失言,连忙捂住了嘴巴,眼神躲闪。 “对!他当时执意看中医不信西医,所以就出事了。”他慌忙解释道。 秦木眯着眼,将信将疑,倒也不说话了。 徐世绩也不敢再说什么,只道:“如果明天实在凑不齐,打电话给我,我马上给你送钱。” 秦木敷衍地道歉,不想再谈下去。 这时电视上正播着一则爆炸新闻,让秦木瞬间没了胃口。 “陆趣游乐园今日宣布重新开业,社会各界纷纷指责其无良企业。” “游客热情不减,早上便有人排队等候入场!” “陆董事长亲临现场,一时间人气高涨。” 秦木呵斥道:“岂有此理,简直是草菅人命!” 旁边两父女也是被吓了一跳,寻思这事跟秦木有什么关系? 秦木丢掉手上的油条,抛下一句:“我要出去一趟。” 出门后他直奔陆趣游乐园,巴不得把陆承安从屏幕里揪出来质问一遍。 到了乐园,秦木想要直接跨过闸口进院,保安立马就将他拦住了。 “你疯了!着急也得排队啊,买票去!” 秦木不耐烦道:“买什么票?我找你们董事长有事,让开!” “今天来的都是找董事长的,你算老几?滚蛋!” 不得不说,这保安不愧是陆家的狗,官威可不小。 秦木也不想动粗,只好老实巴交地买票排队。 没想到学费还没凑齐,自己还要白白浪费一百多,让他好生心疼。 足足排了半个小时才轮到自己,秦木问道:“你们董事长在哪?” “那么大个乐园我哪知道他在哪,就你一穷小子还想见我们董事长,你配么?” 保安嘲讽道。 想到陆升集团楼下的保安也是这副嘴脸,本就不悦的秦木也忍不住了。 “你们陆家的员工就不知道对客人态度好点么?!” 说着他伸手急速探向保安的脸,虎口大开。 “你想干嘛!竟然敢动手!” 保安说着就要掏出警棍,不想秦木却用中拇二指掐在了他两侧的下颚关节,用力地按了下去。 这一按直接把保安给按面瘫了,此时他干巴巴地咧开嘴,嘴角微微向上,看起来像是皮笑肉不笑。 章节目录 第25章 佩服 不管保安怎么用力,硬是合不上嘴。 “你!你把我脸怎么了?”他惊恐道。 “呵呵,今天一天你都得对游客笑脸相迎,不用谢我。” 秦木说罢冷哼一声,自顾自地进入园区,不再理会那种跳梁小丑。 现在的陆趣游乐园撤去了,只道:“每一周我们都会带他们到这玩,因为我们孤儿院离这很近。” “每周都来,你们孤儿院的福利真优厚啊。”秦木有些吃惊。 芳姨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们到这里游玩并不需要买票的。” 原来,陆趣游乐园从开园起都立下规定,所有老残弱小群体和光荣人群都免票进入。 其中包括五十岁以上的老人,任何程度的残疾人,十岁以下的儿童,服役或退役人员。 要知道这个规定范围是相当大的群体,而且儿童还是乐园最重要的消费人群,竟然全部免费。 告别了小柔,秦木心情有些复杂,看来自己对陆家父女有些误解。 陆月口中说乐园一直是亏着钱营业,这事似乎是真的。 但不管怎么样,这种社会关怀并不能成为他们开园的理由。 否则只会酿成大祸。 不知不觉间,秦木走到了前日来过的过山车区域,这地方他可是印象深刻,可这时却人山人海。 “怎么还有这么多人敢坐这玩意?”他迷惑道。 待其靠近一看,才发现根本没有人在排队,在场的人此时都看向月台上一名中年男人。 秦木定睛一看,正是他找了半天的陆承安。 正当他要找陆承安算账,对方却拿起话筒说道: “各位,我们陆趣游乐园的游乐设施绝对没有问题,你们绝对可以放心!” “为了让大家相信,接下来我将亲自体验游玩!” 闻言,秦木直接傻眼了,这陆承安都是快奔六十的老头了,坐过山车怕是要犯心脏病。 他扭头看向控制室,里面站着的正是陆月。 其眼神湿润,眼眶通红,似乎在做非常艰难的决定,控制室外还驻守着一支医疗队。 只见陆承安毫不犹豫地坐在车头,给自己牢牢地系上安全带,心情异常沉重,抬头示意陆月启动。 “疯了,这两父女都疯了。” 秦木推嚷着人群,艰难地从人群中挪动,欲要制止陆月,不想后者已经按下了启动键。 过山车弹射而出,陆承安使出吃奶的力气紧攥着扶手,眼睛被烈风吹得睁不开眼。 看着父亲辛苦的样子,陆月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在控制室里痛哭。 秦木终于挤过了人群,跑到控制室门口遮挡住里面的画面。 没好气道:“丢不丢人啊,哭哭啼啼的。” 陆月抬头一看,诧异道:“秦先生?” “把泪擦干净,陆先生要下来了。”秦木提醒道。 陆月连忙整理妆容,到月台迎接父亲。 过山车稳稳地停靠在月台,没有任何意外,现场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惊魂未定的陆承安呆坐在座位上,听到掌声的那一刻才缓缓反应过来。 陆月将其搀扶起来,不想陆承安脚一软,当即摔倒。 千钧一发之际,秦木扶了一把,保住了陆承安的颜面。 后者看到秦木,顿时就激动起来。 “秦先生,没想到你还愿意见我。” 秦木无语道:“你们父女可真拼,我佩服了。” 离开之际,陆承安用最后的一点力气,有气无力道: “各位,我郑重宣布,在陆趣游乐园原有的福利政策基础上再加一条。” “未来一个月内,所有游客门票一律半价,而且体验不变!” 现场反馈顿时异常热烈,看来陆承安这招苦肉计游客们非常受用。 估计能勉强支撑陆趣游乐园再支棱一会,但这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半个小时后,三人坐在乐园的经理办公室,气氛甚是尴尬。 秦木首先打破了僵局:“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强行重新开业,是为了逼我现身吧。” “秦先生真是眼明,我们陆家实在是没办法了。” 陆承安心虚道。 “没办法?关了这乐园你们陆家又不会破产。” 秦木丝毫不信。 陆承安摆了摆手道: “没这么简单的,陆趣对我们的意义很深,不仅是江城唯一片乐土,也是我们父女心中的一片净土。” “乐园上下一千余名员工都靠这工作养活,而且乐园还承载了整个江城儿童的梦幻。” “我可以说,如果陆趣能正常经营,我陆承安愿意永远亏本经营!” 章节目录 第26章 放假 看到陆承安如此宅心仁厚,秦木不由动摇,但他尚有忌讳。 现在看来,陆家肯定是得罪人了,才会被暗中处处伏祸。 如果秦木出手相助,恐怕得罪背后的人,而他只想脚踏实地地读大学。 但另一方面,看到在乐园中欢笑玩乐的孩子,他实在不忍葬送这一片天堂。 犹豫之际,秦木又想到陆月是自己命中注定的老婆。 想到这一点,他没办法再袖手旁观。 “我可以帮你们……” 秦木沉声道。 陆承安双眼突然明亮,追问道:“秦先生说的可是真的?这真的是太好了!” “但我有三个条件。” “别说三个,十个我也答应!”陆承安拍着胸口。 秦木陆续说道: “一,我可以当副经理,但学业为重,没办法全职,我只能挂个名。” “没问题!你想什么时候上班都可以!” “二,我不保证能够彻出邪祸,一旦我觉得事情无可挽回,你们必须毫不犹豫宣布停业。”秦木认真道。 陆家父女突然愣住,相视一眼甚是挣扎。 最后陆月咬牙道:“我同意。” 秦木最后道:“三,相术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希望你们不要对我的做法有质疑。” “当然,那你觉得我们乐园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呵呵,多了去了,首先得把你们的木制大门拆除。” “啊??” 秦木入职的第一天,就命令陆趣拆掉了大门口,这让游客们检票进门都成了问题。 他的解释是,木弱不坚,乐园被马路围困四周,处处受冲被压,险象环生。 他建议陆趣把上把木制的主题大门换成坚固的水泥建筑。 陆月没有拒绝,虽然会牺牲一点娱乐元素,但并不成问题。 这是秦木要求乐园做的第一件事,而且他再三强调,灌注水泥时必须得通知他到场。 陆家父女不由迷惑,难不成他想亲力亲为搬砖? 不得不说陆承安真是慌了,第二天一早就命人施工。 因为无法不方便检票,他干脆宣布今天免费开放。 上午拆了大门,下午就通知秦木要灌水泥了。 他来到便示意道:“把四周围起来,把建筑工人也支开,我要办点事。” 陆承安点了点头便下令了,几分钟便支起一片帐篷。 偌大的帐篷里此时只有秦木一人,看着面前刚浇筑未凝结的水泥,他翻起了布袋。 “我用这宝贝镇住大门,我看还有什么妖魔鬼怪敢来犯。” 说着秦木将手中的东西塞进水泥中,又将其用水泥盖上,将其埋在了墙里。 完事他拍了拍手,示意工人把墙砌完整,不容有失。 事情虽然顺利,但秦木难免有点心疼,毕竟那玩意是老爷子留下来的。 “算了,如果是用在孙媳妇身上,老爷子应该不会小气的。”秦木嘀咕道。 在陆承安的亲自监督下,乐园大门在天黑前便砌好,估计明天开园前就凝固了。 他不解道:“秦先生,这就完事了?” 秦木摇头道: “当然没那么简单,只不过之后我的事情我自己完成就好,你通知一下乐园,今晚九点闭园,杜绝所有人进入。” “好!”陆承安随即离开。 这时陆月走开,询问道:“秦先生,我有什么能帮到你吗?” “你来得正好,既然我是副经理了,那你带我熟悉一下这里吧。每一个角落我都要逛一遍。” 秦木用强调的语气说道。 “没问题,请吧。” 陆月迎在了前头。 虽然秦木已经来过两次,但每一次都有事发生,他根本没机会了解乐园。 而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对整个乐园进行一次“肃清”。 白天一次,晚上还要来一次! 经过先前的事情,陆月此时面对秦木总觉得不自在。 一是因为愧疚心虚,二是觉得自己无知,在秦木面前犯了不少错误。 两人并行走着,气氛却彷如隔着条河。 “秦先生,我们乐园一共有五大主题区域和水上乐园,二十多家餐厅,配备五处医务室……” 陆月机械般地介绍着,用语速掩饰自己的尴尬。 这点秦木也察觉出来了,笑道:“陆小姐,其实你可以叫我秦木的。” “这可以吗?” 陆月脸上久违露出了笑意。 “我长这么大,你们陆家人是第一个叫我做先生的,或者叫我绰号木头也行,乡亲们都这么叫我。” “木头?哈哈哈,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呆的绰号。”陆月笑道。 笑罢她又伸出手诚恳道:“这么久我还没正式介绍过自己,我叫陆月,很高兴认识你。” 秦木伸手握了握便适时松开,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自己未来老婆。 长得确实是美,肤白柔嫩,五官精雕细刻。 先前见到陆月,对方一直是苦瓜般的嘴脸,像林黛玉一般哀愁。 现在心情大好,整个人的气质颜值都尽显无遗。 “走吧,天黑前我们要彻底逛完,天黑后我就要办事了,毕竟明天我就要开学了。”秦木说道。 陆月有些不解:“怎么才算彻底逛完?” 秦木没有正面回答,问道:“陆小姐,你有没有亲自体验过自己建的游乐园?” 这话像子弹一样打在陆月心上,她委屈地摇了摇头。 “从建造到完工,从开业不断处理乐园的怪事,我一直都没有机会休息……” 秦木笑道: “虽然你化妆了,但我还是能看出你脸黄额黑,眼底发灰,你是需要休息一下。” “就借今天的机会,你别当陆经理了,跟我痛快地玩一天。” “亲自体验就是我说的彻底熟悉,你放心,有我在,今天乐园绝对不会有怪事发生。” “这……”陆月有些为难,但却感觉到异常地心动。 秦木劝道:“这本就是你的天地,你的梦想,不亲身感受一番?” “好!我去换身衣服。” 随着陆月一跑开,秦木手中便露出了两生盘,手腕一翻将其藏进了袖中。 “就看看你们这些阴邪是不是奔着我未来老婆来的。”他呢喃道。 十分钟后,一只手拍在了正在吃冰淇淋的秦木的肩膀上。 他扭头一看,差点没认出对方来。 “陆小姐?” 章节目录 第27章 相力 眼前之人,身穿着一身干练的卡其色连衣短裤,一双吹弹可破的大长腿格外吸睛。 连衣裤内是性感的开边背心,身材迷人。 最后再带上一顶俏皮的遮阳帽,气质翻倍。 不得不说,褪下呆板制服的陆月绝对是个令人春心荡漾的大美人。 “叫我陆月就好。” 陆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站姿很不自然,仿佛自己像裸体的一般。 秦木老实道:“你这个样子真好看哎,以后要多穿点。” “真的吗?” 被秦木夸赞,陆月格外惊喜。 “当然,另一方面是,制服古往今来都是作为仕服,乃臣仆之衣,久穿会压制人的命格和气运。” “况且你是这个游乐园的老板,你其实穿什么都可以的。” 秦木解释道。 陆月听罢,似乎恍然大悟的样子,她并没有考虑过这这些。 自己一直都以事业为主,做事特别认真。 “那我们先去玩旋转木马吧?你们女生都喜欢玩这个。”秦木突然兴奋道。 不想陆月摇了摇头:“一直转有什么好玩的,我要玩碰碰车!” “……” 五分钟后,秦木看着眼前的碰碰车赛场,观念有点被颠覆了。 “你这项目我觉得应该标明未成年不可游玩,太夸张了吧。” 陆月表面端庄文静,但内里却是个追求刺激的人,不然也不会开游乐园。 而碰碰车作为她最爱的游乐项目,在这上面下的成本在所有设施中都位列前茅。 只见游客们在游玩前不仅要戴护膝护肘用具,还要带上专业的摩托车头盔。 只因这碰碰车的速度太快了,百米起步竟然达到四秒八,最高时速140km! 而也因为这样,整个赛场面积足足有三个篮球场那么大,在国内也能排的上名号。 排到两人的时候,陆月示意秦木开车,但后者连连摆手: “额呵呵……君子不夺人所好,还是你来吧。” 秦木倒不是怂了,只是这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碰碰车,还是不丢人现眼了。 他随后稳坐在副驾驶,提示音一响,二十辆碰碰车同时起步狂飙。 陆月握着方向盘格外认真,而且车技高超,让秦木叹为观止,但似乎有点本末倒置了。 他苦笑道:“陆月,你真的会玩碰碰车吗?” “啊?怎么啦?我玩得不好吗?” 陆月丝毫没有分心,眼睛死盯着前方。 “好是好,但碰碰车这样玩没意思啊!” 原来,陆月驾驶着碰碰车在赛场上随意驰骋,无人能挡,面对所有来车她都能轻易躲避。 竟然没有一辆车能碰到她! 不睁眼的话,秦木还以为自己在马路上开呢。 “那我应该怎么玩?”陆月不解道。 “嘿嘿,看我的!” 随后秦木做了他今天最后悔的举动。 只见他拽着陆月的方向盘狂摆,车子飞快地朝身旁的车子撞去。 车底的气囊顿时把对方探出五米开外,强大的反馈力也瞬间传达到两人身上。 秦木显然是低估了车子的速度,头直接因为惯性猛烈地撞向前方。 辛亏车子提前在挡板处设置软垫,配合着头盔,秦木并无受伤,但难免一阵恍惚。 连忙询问陆月的状况,不想对方却一脸兴奋。 “好爽啊哈哈!” 接下来的陆月完全进入暴走模式,在赛场上横冲直撞,化身女魔头四处碾压游客。 “我去!疯了!” 秦木双手死命拽着扶手,头往后仰,唯恐再撞到前面。 反观陆月却毫发无损,越渐疯狂,很快她附近便再也没人敢靠近。 “别跑,快被我撞!”她忘我道。 秦木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给对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而就在他一直仰头之际,不由察觉到天花板的划痕,观察片刻过后,他瞳孔不由放大。 为了确认不是眼花,秦木一直观察到项目结束,临下车还在看着天花板。 陆月也察觉到不妥:“秦木,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到边上说。” 秦木把她拉到一边,问道:“你们的碰碰车是按既有的轨道运动的吗?” 陆月莫名其妙道:“怎么可能,碰碰车是游客自己操纵的,往左往右肯定是随机的。” “那你说,为什么天花板上为什么会有一个明显的图案?” 秦木指着天花板,陆月顺着看去,不由捂住了嘴,因为这根本不可能。 众所周知,碰碰车原理是天网式供电。 车尾部有一条天线与作为电极的天花板相通,并在行驶中发生摩擦,蹦出火花。 而这种摩擦使得天花板上出现无数条纵横交错,毫无规律可循的火痕。 但陆月显然发现这堆火痕中央,有一个突显加粗的奇异图案。 定睛一看,这个图案已经被划得入木三分,有滴水石穿之势。 要想达到这种效果,碰碰车必须得按照这个图案的路线行驶很多遍。 所以秦木才那样问,想罢陆月明确道:“不可能的,我们并没有在碰碰车上设置程序,其运作肯定是随机的。” 秦木沉声道:“不用猜了,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 “你怎么知道的?”陆月惊讶道。 “天花板上的图案是道门十二邪印之一的堕天印,一般会被画在道符上,用来害人。” 闻言,陆月不禁一阵后怕,要知道碰碰车可是她乐园的顶流项目之一。 如果发生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她无力道:“我们乐园已经每天都在下班后检测维护了……” “这跟机械原理无关,根本不会检查到问题,毕竟术业有专攻。” 秦木的话有些无情,陆月点了点头,到控制室示意马上停止碰碰车项目,择日重开。 此时两人再也没有玩下去的心情,在一处咖啡厅歇息片刻。 但陆月还是没能搞明白,碰碰车为什么会按那个图案的轨迹行驶。 毕竟她自己刚才也体验过,完全是随心所欲地操纵。 秦木解释道:“这点很难跟你解释,相术本来就是凌驾于科学之上的存在。” “下手的估计是第一个来这体验碰碰车的人,他按照图案轨迹行驶一遍,吊顶便会留下印记,后面的人便会被相力所影响。” “相力?”陆月忍不住提问道。 章节目录 第28章 护身符 秦木笑道:“你可以理解为魔法中的法力,武学里的劲力,或者药物里的药力。” 陆月似动非懂,点了点头。 “印成则法至,游客们明面上是随心所欲,但他们实际上是被相力操纵着行驶。” 对于秦木说的话,陆月以前可能一笑置之,但她现在深信不疑。 毕竟秦木口中的相力,曾救过她父亲的命。 “可是现在为什么看起来并无异常?”陆月不解道。 “你认真感受一下,真的没有感觉吗?” 秦木说罢,陆月不由平静下来,一股奇异的眩晕感突如其来。 本来以为是刺激游玩后的不适,但她显然还觉得到阵阵反胃。 “感觉到了吧?这还是其次,待天花板上的邪印足够深刻,则会印成灾降,说不定是整个天花板掉落,砸在游客头上。” 陆月惊恐道:“拆!马上拆除。”她毫不犹豫。 “那样最好,我们去玩别的。”秦木提议道。 两人随即经过鬼屋,陆月刻意保持着距离,而且此处已经被关闭,不允许游玩。 秦木摇头道:“你太敏感了,里面的阴邪已经被除掉,现在更应该多放人进去,用源源不断的阳气除去阴气。” 陆月点了点头,打电话命人马上开放鬼屋。 “看来你真的很在意。”秦木笑道。 “我不能接受再有游客在我的乐园里出事。”陆月红着眼睛认真道。 这时秦木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忘记问,乐园这块地前身是做什么的?” 陆月自信道:“什么都没有,之前是一座小山被推平了,所以你不用担心以前是医院或者殡仪馆。” “呵呵,你懂得还挺多,但还差了点。” “你的意思是?” 秦木追问道:“你回忆一下,小山上可是只有树?土地交接期间可一切顺利?” 陆月思索片刻,不由睁大了眼睛,似乎想到可怕的事情。 “并不顺利,当时官方征收时遇到山上村民阻碍,说是山脚的祖坟不可迁……” “后来怎么解决的?” “说到这,我突然感觉到许多不妥。” 陆月开始交代起当时的状况。 在官方征地之处,村民极力阻拦,甚至以死相逼,究其原因其实还是嫌补偿金太低。 但上头态度强硬,于是双方僵持了半年之久。 直到有一天村民主动提出接受赔偿,上头去到一看,对方还提前就把躲过墓碑都拆除了。 于是官方成功拿下此地,后面就被陆家拍卖到手。 秦木眉头一皱,问道:“你确定是迁了坟,还是只拆了墓碑?” 这话细思极恐,吓得陆月惊出一身冷汗。 “难道说?” 秦木摆手道:“先不着急下定论,这事我会自己去确定。” 说罢他继续问道:“当时的拍卖会可算顺利?” “挺顺利的,此地面积过大,市值十多亿,江城能下的人屈指可数,连苏家也只是叫了一口价便收手了。” “江城三大家族之一的苏家?”秦木倍感熟悉。 陆月颇为意外:“秦木你还知道他们?” “只是听说。” 迷惑的是,苏家如果有意向此地,为何只叫一次价? 难道是故意哄抬价格?但苏家有头有脸,显然不会这么做。 又或者是,苏家想到了比花十多亿得到此地更划算的办法。 秦木把这事记下,两人继续游玩,此时一阵尖叫声此起彼伏,吸引住两人。 抬头看去,原来是高达百米的跳楼机在上下快速升动。 看着那高度和速度,秦木也是看愣了,也不知道哪个变态发明这玩意。 而游客在上面的表情更是滑稽浮夸,没有一个人能在升到最高处时从容淡定。 秦木饶有趣味地看着,却总觉得他们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跳楼机!我们去玩跳楼机吧?”陆月兴奋道。 “啊?”秦木有些抗拒,却不好意思在女生面前丢脸。 因为他有一些恐高,即便比小时候已经缓和很多。 “走吧走吧,我们的跳楼机乃是海省高度之最!” 不容秦木拒绝的机会,陆月拉着他就去。 看到上一批客人安然无恙下来,他也没有多想。 亲自为秦木系上了安全带,陆月也激动地坐在旁边。 待秦木一坐稳,脸色突然骤变:“不好,快替我解开,此处阴气极重!” 陆月深信不疑,想要起身,却发现安全带已经固定死。 “小陈,不要启动!”她对控制室的下属喊道。 奈何现场过于热闹,陆月的声音直接被声浪盖过。 看到经理朝自己招手,下属以为是催促他快点启动,果断按下了开关,倒计警报声当即响起。 “完了,只能随机应变了。” 秦木想要摸向布袋,却发现早已被工作人员脱下保管。 他现在就相当于的叮当猫没了百宝袋! 唯恐不测,秦木脱下了脖子上的项链,上面悬挂着一块泛着神秘紫光的石头,看起来平平无奇。 “戴上它,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他叮嘱道。 陆月不敢多言,稳稳地戴在脖上。 下一秒,警报声结束,跳楼机冲天而去,势不可挡。 跳楼机的刺激夹杂着未知的恐慌,陆月尖叫不已,不知秦木口中的噩耗何时将至。 而秦木早就顾不上畏惧高度,他眼神凌厉,专心致志地感受着周围。 待跳楼机升到最高处便止住不动,这是为游客停留的三秒,供他们观赏上方的风景。 直到这时还没有发生任何异常,但秦木没有放松。 紧接着跳楼机便失重坠落,一股强大怪异的抽离感席卷着秦木的精神世界。 就像有一只手在抓住自己的头骨,死命地从他脑袋中扯出。 他清晰地意识到,那绝对不是失重感! “小鬼抽魂!” 秦木暗呼不妙,腾出两手翻转结印,强按在自己头上的十二命宫。 锁宫固魂! 如此一来,那阴邪便抽不得自己的魂魄。 他连忙看向身旁的陆月,不想对方眼神滞呆,陷入了困境。 跳楼机瞬间落地,而后再次腾空而起,而陆月脑子里一片恐怖。 “好俏的美人呐,我老鬼在这这么久都尝过这么美的……” 一个阴森的声音在陆月脑中响起,仿佛就在她脑子里说的。 章节目录 第29章 取骨 “你是谁?!你要对我做什么?”陆月潜意识惊恐道。 “我当然是想你好啊,来吧,陪好哥哥一起,我保证你今后醉生梦死!嘿嘿。” 话音刚落,同样的抽离感便袭向陆月的意识,后者动弹不得,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陆月的魂格渐渐动摇,不出意外的话,她便会永久失去意识,变成痴呆。 千钧一发之际,一股正气凛然的喊声如枪飚出: “大胆孽邪,敢动我的孙媳妇!就不怕连鬼也当不成?” 另一股声音在陆月脑中响起,让她感觉做梦一样。 老鬼甚是意外:“啧啧,没想到这美人身上还有护身符,不过死老头子你能拿我怎么样?你也是死人一个!” “那你应该会后悔我是个死人。” “什么意思?” 老鬼一愣,眼见着项链散发出一团阴气浓郁的紫光,瞬间笼罩在跳楼机的顶部。 它惊恐道:“臭老头你要干嘛?” “你的本体应该在上头吧,尸骨被日晒雨淋,也难为你住那么久!找阎王爷报道去吧!” 那紫光包裹住跳楼机顶部,飞快地压缩侵蚀老鬼的尸骨,直至消散。 老鬼的声音也逐渐变弱,直至消失。 “你到底是鬼还是人……”它最后不甘心问道。 “我是狱将!” 老爷子说罢,声音随后也消散而去。 下一秒陆月猛然醒来,眼神里尽是难以置信。 “你醒了?”秦木关切道。 陆月迷茫地看了看四周,脚踩在地上的感觉格外踏实,原来跳楼机已经落地了。 “我怎么了?”她迷糊道。 “你只是被吓晕了,没事,你没有不妥吧?” 秦木盯着她的双眼,想要视察她的精神状态,但陆月眼神对焦明确,看来没有失魂。 “我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里有两个声音在对话……” 秦木点了点头,不由窃喜。 “看来老爷子也认同这个孙媳妇。”他嘀咕道。 一般情况下,小鬼抽魂根本没有任何常人能幸免。 眼见着陆月安好无恙,想必是老爷子出手了。 陆月迷惑道:“什么孙媳妇?” “没有没有,我带你去休息下吧,这个跳楼机也有问题,停了吧。” 陆月欲哭无泪,难不成她的游乐园处处都不平静? 而在秦木眼里,这根本就不是游乐园,而是被奸人打造了恶鬼的放逐之地! 方才的跳楼机上,铁定是被人养下了小鬼,日夜地蚕食游客的丝丝魂魄。 游玩过后的人在当时并无异常,在日后想要聚精会神做事时便会乏力,发现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 而这时没人会怀疑这是跳楼机的过错。 这种潜移默化的伤害,不仅能让游乐园继续营业,而且小鬼们也能细水长流。 坐下来缓了几分钟,陆月的精神也回来了。 她脱下项链道:“谢谢你的项链,让我有很安心的感觉,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留着吧,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不用客气,只是块石头。” 想到自己无法时刻保护着陆月,秦木干脆送给对方。 而且奸人针对的是陆家,所以陆月比他更需要此物。 陆月非常开心,她丝毫不反感这项链朴实无华的外表。 这石头散发的奇异魔力让她觉得无比踏实,想罢她安稳地戴上,并决定绝不脱下。 秦木这会提议道:“你今天应该累了,不如早点回去休息,我自然继续就行。” 陆月拍着胸口道:“我完全没问题!而且有我在,我相信你效率会快很多。” 见对方这么自信,秦木也不拒绝,问道: “乐园里除了鬼物,还有什么昏暗且人多的地方,那种地方最容易藏污纳垢。” “跟我走!” “……” 经过一整天的探索,两人几乎逛遍了乐园,也玩得筋疲力尽。 在秦木的陪同下,陆月一行也算是有惊无险,非常释放。 一天下来她毫无倦意,反观秦木却神情凝重。 “怎么了秦木?”她不安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建议闭园,你这完全不是游乐园,而是一片恶鬼园。” 陆月面容一僵,无力感瞬间充斥着全身。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对这里出手,伤害孩子们?”她非常难过。 陆家诸多产业,奸人偏偏选择祸害陆趣游乐园。 原因秦木非常清楚,因为这里人流量大,源源不断的游客尽是奸人送给恶鬼们的贡品! 秦木安抚道:“放心吧,我会尽量帮你。” 闻言,陆月这才缓和了些,强笑道:“谢谢你秦木,我好久没有都没有像今天那么放松。” “不用谢我,这是你的乐园,你完全可以天天来玩,当然,得等我把这里的事情都处理好。” 话音刚落,陆月就突然抱住了秦木。 “反正,谢谢你。” “……” 天色渐暗,陆月与秦木道别,并通知提前闭园,让所有员工下班。 此命令雷厉风行,短短半个小时,整个陆趣就只剩下秦木一人。 没有顾及的东西,秦木迫不及待地想要大展拳脚。 “马上就把你们统统赶出去……” 按照顺序,陆月首先要对碰碰车顶上的邪印下手。 他按照陆月的指示启动了碰碰车,然后自己开始若无其事地玩了起来。 但显然,一个人的碰碰车枯燥无味,但在半个小时后,他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此时吊顶上的图案已经变化,秦木在堕天印之上,重重地刻了一个苍劲有力的“诛”字。 就此破坏了邪印的相力。 当然,直接让陆月把吊顶拆除更换也行,但秦木不喜浪费,干脆替人家省一笔钱。 “接下来,去跳楼机收骨。秦木嘀咕道。 虽然老爷子已经让老鬼魂飞魄散,但本体尸骨还在,迟早会让其他孤魂占据,继续作恶。 毕竟除了借尸还魂,还有借故还魂的。 所以秦木必须把那尸骨给处理了。 仍旧是自己操作,秦木没有系安全带便坐着跳楼机将自己升至顶端。 看着高悬的双脚,他额头终于冒出了汗。 “怎么没把种鬼的人给摔死!” 推开了扶手,秦木缓缓站在了座位上,欲要攀上顶部,却迟迟没有动手。 太高了,他置身在百米高空,万一失足,这座鬼园便要添员了。 章节目录 第30章 送魂 而跳楼机被设定好五分钟后自动坠落,秦木在这之前把尸骨取下。 面对从所未有的高度,秦木的恐高症多年后再次发作,顿时浑身颤抖。 “靠……我到底是图什么。” 他开始有点后悔自己插手陆家的事。 秦木把上半身艰难地撑上了,秦木种田出身的,动土这事可谓专业。 一个坑填好,没人能看出这里被动过。 埋了还不算完事,他还得当一回黄泉引路人。 从布袋掏出红烛黄香,正插在两鬼坟头上,让它们吃饱不会后悔上路。 但路在何方,秦木还得算一回。 五指拨动,窥探乾坤,秦木瞬间有了答案。 “今天初七无风日,正值戊时,鬼门向东开。” 算出鬼门方向后,秦木踩了踩两鬼的坟头。 “吃饱了没有,上路了,晚了我就不带你们走。”他没好气道。 见没有动静,他便掏出了招魂幡。 “跟着铃声走,要是走丢了或者敢逃,我就当场灭了你们。” 警告过后,秦木便摇着招魂幡领着两鬼朝西边走去。 嘴中不断重复吟念:“阴间信人相师秦氏领魂入殿,牛马卫护,百罪尽消,不究往生……” 其身后脚下一直跟随着两个圆形的黑影…… 一直往西走了百余米,秦木感觉快到了便叮嘱道: “破头鬼,你前世受冤枉死,及时止损,还算难得,向阎王求情还能投胎转世。” “老鬼,你罪孽深重,若是阎王不让你投胎转世,你就老实在地府当两百年鬼卒再提此事。” “你们两个都是孤魂野鬼,没有亲朋供应香火,那就自己在下头挣,敢抢人家的连鬼都没得做!” “我就送到这了,剩下的路你们自己走吧。” 地面上两黑影愣了两秒,才缓缓朝鬼门移去,估计是在向秦木道谢。 秦木面无表情,送魂这种事他几乎是从小做到大,早已麻木。 在他乡下,许多人家没有能力为死去的亲人置办葬礼,一般都是卷着竹席草草埋掉。 这样一来,许多游魂便被困在阳间,不知如何敲开鬼门。 于是乎老爷子从小就教秦木送魂,让他免费送人家一程。 从那时候起,秦家村就少了许多怪事…… 秦木收起思绪,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不由骂骂咧咧。 “还有只棘手的搞定才能收工。” 他来到水上乐园,此处已经把水放干,滑道也干掉了。 看着那些全封闭的管状滑道,秦木忧心忡忡。 这里头哪怕是白天也一片昏暗,很难不藏污纳垢。 他捏出一张压坟头的白色墓纸,在每个滑道的出口都抹了一遍。 竟然每一处都能让墓纸变黑,这意味着那阴邪几乎把整个水上乐园都逛遍了。 此时估计就藏在某根管道里头,这就是所谓的狡兔三窟。 但这没有用,秦木的两生盘能让那玩意无所遁形。 “呵呵,果然藏在最长的那根。”他丝毫不意外。 爬上最长滑道的顶端,秦木从布袋掏出一把大杀器,桃木剑。 与普通的桃木剑不同,为了方便携带,此剑做短了一半,但因为加粗加厚,整体质量不变,相力也同样强劲。 秦木抚着手中已经包浆的剑,想到此剑陪伴了老爷子几十年才落到他手中,一时肩上又重了几分。 另一方面,他也没想到来到江城那么快就要用上此剑。 只因滑道内那阴邪过于凶恶,天理难容,秦木没想着将其制服,只想马上将它斩得魂飞魄散。 不得不说,那阴邪确实会挑地方。 这管道里头阴暗无比,难以发现。而且人在其中无法借力,可能拿他没有办法。 秦木一时间不敢贸然滑下,他思索片刻,又捏出了两枚铜钱,朝管道里扔去。 “看看你什么反应。” 两枚铜钱悄然滑下,与管壁的碰撞声在寂夜格外刺耳。 秦木凑着脑袋专心聆听,不想声音在半途便止住了。 “喔?呵呵,看来这小鬼道行并不高,还想着投胎。”他庆幸道。 章节目录 第31章 水鬼 要知道,在阳间强霸一方的鬼煞早就断绝了归阴投胎转世的念头,只想在阳间作恶。 唯独还抱有再世为人的小鬼才会被金钱利诱,毕竟投胎要到阴曹地府才行。 而在那里,不仅需要钱跟鬼差打通关系,衣食住行处处都得用钱。 这也是为什么每逢鬼界,都有无数小鬼想涌进阳间这个没有金钱的极乐世界。 得知对方水平,秦木再无顾及,决定持着桃木短剑直接滑入管道。 “哎!我的屁股!” 跳进管道的秦木顿时后悔,因为滑道并没有防水,所以他屁股被摩擦得火辣。 但他没有分身,双手紧持着木剑,目光直视前方。 由于眼前一片漆黑,秦木只能通过感知阴气去察觉对方所在。 而眼前的一处大回旋弯道是他觉得最可疑的地方,因为阴邪总喜欢藏在角落处。 随着一股浓郁的阴气侵袭其身,秦木汗毛一竖,马上高频率挥剑。 果不其然,一声诡异的尖叫突然传来,而且声音越来越远。 “想逃?” 秦木大喝一声,直接把身体躺平,加快滑行速度。 阴邪一路逃窜,很快便奔至管道口,正欲远走高飞,一道金光却突然炸开。 “小鬼上钩了。”秦木窃喜。 原来他早已在管道口埋下一张杀符,阴邪触符顿时痛苦得连声哀嚎,不由现出了原形。 这时秦木也从管道划出,看着眼前的小鬼,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满身通绿的水鬼?”他惊呼道。 生前淹死的水鬼秦木在乡下见得多,但遍体泛着绿光的他可是第一次见。 这意味着其生前不仅被淹死,而且尸首被泡了很久才被发现,甚至根本没人发现…… 因为没有入土为安,这种水鬼怨气冲天,尽是害人之心。 秦木持剑步步逼近:“你逃不了了,束手就擒吧!” 水鬼的身躯逐渐膨胀,不禁身躯浮肿,而且五官也长得夸张,估计它生前就是被泡发了。 一股污水的恶臭传来,让秦木不禁捂鼻。 但好消息是,水鬼此时状况堪忧,因为水池早就被放空了水。 而水鬼脱了水,实力可就降了一半。 “我在这讨了个安乐窝,不害人不犯事,你为什么要打扰我!” 嘴巴最后成形的水鬼终于开口道。 秦木喝道:“阴阳两隔,各安一方,你是鬼就该下地府。今天不害人,不代表你以后不会!” “我不想下地狱!地狱没有水!” 水鬼嘶吼过后,身上炸出一团绿水朝秦木袭来。 他暗呼不妙,这水他可没办法抵抗。 疾步移开躲过第一波,秦木反手扔出两道诛灭符。 他指劲惊人,纸符如飞镖一般朝水鬼射去。 不想一股绿水扑来把道符扑湿,顿时沦为废纸。 “不好,道符对它不起作用。” 秦木急退两步,一时不知所措。 眼前的水鬼虽然不强,但自己也拿他没办法。 当其化成绿水,那就是刀枪不入啊。 问题是老爷子也没教过他怎么对付绿水鬼啊! 正当他犹豫不决,水鬼可不会给时间他思考。 其张嘴朝秦木吐出一口陈年老污痰,腥臭无比,秦木随手抓过一件救生衣抵挡。 不想绿水溅在上面如同硫酸一般,瞬间将其腐蚀。 “靠,真恶心。”秦木连忙撒手。 说罢他撒腿就跑,由于没有办法,秦木只能边跑边想。 他必须想到一种水鬼无法规避的方法。 “有了!” 看到不远处的水阀门,秦木有个大胆的想法。 他玩命了的跑去,果断打开了阀门,水顿时源源不断地涌进水池。 看到水,水鬼也是愣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地跳进进去,简直如鱼得水。 “你不会想冲走我吧?你……你真是大错特错。” 水鬼颇为享受,还狂妄地染绿了整个池子。 此时它可谓是如虎添翼,正要收拾秦木,却失去了对方的踪影。 水鬼在水池飞快移动,搜索无果,断定秦木是落荒而逃了。 正当它得意之际,一股刺神痛魂的雷霆瞬间包裹了它全身。 与此同时,水池中的水正快速流失,仿佛流走的是它的生机。 水鬼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去,却见秦木持着手臂粗的电缆怼进池中水,这可把它点得不轻。 “等着吧,我现在给你大火收汁。”秦木笑道。 为了电能稳定流通且让水鬼失去庇护,秦木只在水池留下浅水。 而驱动整座游乐园运行的强大电流,让水鬼动弹不得,逐渐让其实体化。 一股焦味很快钻进秦木的鼻腔,绿水鬼也变成了黑水鬼。 “火太大了,不小心煮焦了。”秦木皱着眉头。 本来还想着给机会水鬼忏悔的,没想到直接让人家灰飞烟灭了。 不过这也倒好,不用费工夫送对方去见阎王。 看着空水池里的黑块,秦木摇了摇头,看来这水上乐园得彻底杀毒一番。 另一方面他也有些后怕,毕竟能炼出实体的鬼魂不常见,其鬼力定然高上。 虽然水鬼的实体最终只有一小黑块,但这显然是个不好的开始。 “陆家到底得罪什么人了……” 秦木嘀咕道,但想到终于能下班了,还是把这个难题留给陆家。 劳累过后,秦木回到别墅,朝自己身上泼了几手柳枝水,以免把沾到的脏东西带进徐家。 他扑在床上,疲倦才猛然袭来,一夜无梦…… 待秦木醒来,他已经是一名大学生了。 今天是开学的好日子,秦木早早醒来,收拾行囊。 徐世绩也高兴地送他上学,但徐萌萌却不见踪影。 要知道这丫头可是极其不舍得他走的,今天竟然不来送。 “可能是记仇了。”秦木心想道。 这倒更好,让他走得干脆点。 江城大学并不远,就位于江城市中心,也是富人积聚之地。 秦木看到校门口便让徐世绩停车,示意自己进去就行。 徐世绩却笑道:“没事,我能送你进去,你不知道我是这里的教授吗?将来可能还是你的导师。” “大佬带带!” 秦木颇为惊喜,连忙抱拳。 “哈哈!你小子可要好好学,别想通过我走后门啊。”徐世绩调侃道。 车子驶进学校,一路走到男生宿舍才停下。 章节目录 第32章 开学 正值开学报道之日,此处格外热闹,但倒不是学生多。 只见楼下几个富二代正耀武扬威地命令保镖搬行李,唯恐别人听不见,叫得格外大声。 来上学的就两人,却带了十几个保镖,随行的行李足有两大卡车那么多。 “玛德,你们几个是没吃饭吗?搬点东西搬半天!” 为首的富二代骂骂咧咧,身穿一身正版球衣,脚上的球星签名鞋格外亮眼。 保镖难堪道:“乐少啊,学校不让外人开车进校,我们只能从门口搬进来,已经跑了十几趟了。” “还敢顶嘴!?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还没骂完,球衣男不由被身后的汽车轰鸣声吸引,不是说了不能驱车进入吗? 他扭头看去,不由更加气愤,来车竟然还是辆牛自达,十几万的破车! 要知道自家几百万的老奔都没资格进,这牛自达凭什么? 当看到秦木从车上走下时,球衣男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我去,乐少,这乡巴佬什么来头,为什么有资格开车进校?” 另一个飞机头富二代不解道。 “一身廉价运动服,十几万的车,有资格就有鬼了。”乐少鄙视道。 飞机头摇头道:“话可不是这么说,江城大学可是卧虎藏龙的,说不定这小子来头不小,只是比较低调。” 乐少将信将疑,想到父亲之前再三告诫他,千万别在江城大学得罪人,说不定对方就是某大人物的子女。 想罢他便道:“小超,你去摸摸他的底。” 另一头的秦木搬下行李,便跟车里的徐世绩招手道别,扭头便看见笑嘻嘻的飞机头。 “同学你好啊,刚来吧?我看你行李不少,我让我的保镖们帮你搬吧? ” 对方的热情甚是唐突,秦木下意识地保持距离,眼神快速打量起对方。 “眉浅眼小刻薄相,耳贴垂瘦,不忠不诚,牙还黄,还是个老烟枪。” 秦木内心分析片刻,顿觉眼前之人不靠谱。 若不是此人形迹可疑,平日他可不会这般替对方看面相,毕竟这就跟看人家裸体一般。 想罢他赔笑道:“不用了,我自己搬就可以,谢谢你了。” 秦木说着就自顾自地上楼了。 飞机头面容一僵,只好自讨没趣地回到乐少身边。 “看来这小子确实来头不小。”乐少这时说道。 “怎么说?”飞机头追问道。 “像我们这种富二代,平常人肯定都想尽办法接近,那小子却完全不把你放眼里,只能说明他比你还要牛逼。” 飞机头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还是你牛逼乐少。” “我平日最喜欢交朋友了,小超你去安排一下,让我们跟那小子一个宿舍,付出点代价也没关系。”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另一边,秦木来到宿舍,庆幸自己最先到,可以给自己挑个吉位。 捏指一算,他放弃了面向太阳的床位,此处虽然助运提神,但他一身正气,只会与烈日争辉。 心想这个位置还是留给有需要的同学。 最后他选择了正中间,半阴半阳之地,还方便主持大局。 刚整理好床铺,一个戴着厚框眼镜的男生就推开了门。 “你好同学,我可以进来吗?” “你也住406吗?”秦木问道。 “是的。” “那肯定可以进啊,你太拘谨了。” 秦木哭笑不得,寻思这舍友礼貌过头了。 眼镜男的行李也不少,足足三大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一个人搬上来的。 刚放下行李他就翻找起一个麻袋,从里面掏出一个鼓胀的红色塑料袋。 “同学,这是我从山省老家带的煎饼,吃着可香了,你尝尝!” 秦木微笑道:“闻着就香!可是这太多了,我吃不完。” “别客气,我给所有舍友都准备了一人一袋,管够!” “什么?你这一麻袋全是煎饼?” 秦木颇为惊讶,背着这几十斤煎饼从山省千里迢迢来江城,就为了送给舍友。 他甚是感动,没想到还有如此淳朴的同学。 “既然这样我不客气了,肚子正饿着呢。” “哈哈好,吃不够再跟我说,我先铺床了。” 眼镜男正犹豫睡哪里,秦木问道:“同学,你叫什么?” “我叫黄二狗。” “二狗同学,你睡靠阳台的那个床位吧,我刚刚顺手擦过了。” 见这人不错,秦木指着方才的向阳位说道。 二狗点了点头,没有多想也就住下了。 这时宿舍门被猛然推开,一群西装人快速钻了进来,一件件行李瞬间填满了宿舍。 后头两个富二代踱步而来,甚是悠闲。 飞机头看到秦木故作惊讶:“哎呀,同学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真是缘分。” “是啊,我们两个刚在楼下碰到你呢,没想到我们还是舍友。” 乐少附和道,走到秦木面前伸出手想要握手。 “我叫周乐,江城最大的星乐商场就是我家开的。” 秦木瞟了一眼不为所动:“我叫秦木,大家今后和睦相处吧,毕竟以后都是同学了。” 闻言,乐少尴尬地收回了手,对方话里头强调了他们是同学,而不是商业伙伴,没必要握手。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他尬笑道。 见在秦木身上讨不到便宜,乐少便挑起自己床位,不想一眼就相中了二狗的。 他过去干脆道:“你这床位我要了,赶紧搬走。” 二狗赔笑道:“同学,我已经铺好床了,要不你挑别的?” “我知道你铺好了,所以才让你搬啊,你听不懂人话?”乐少眼珠子猛瞪,巴不得用眼神杀了二狗。 看到这方这般嚣张,二狗不想惹事,连忙收拾起床铺。 秦木皱眉道:“周乐同学,你刚才不是答应我会跟同学和睦相处的吗?” 见秦木发话,周乐顿时收起了嘴脸,虽不知对方来头,但他不敢肆意妄为。 “行,我就给秦木一个面子。” 周乐盯了二狗一眼,随便挑了个位置就让保镖铺床,潇洒得很。 本来已经相安无事,保镖们也纷纷离开,但随着第五名舍友到来,矛盾一发不可收拾。 只见一个嘻哈男孩戴着头戴式耳机走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说唱音乐当中。 章节目录 第33章 舍友 瞟了一眼床位,随手便将背包扔到了周乐上铺,紧接着便被人推了一把。 “卧槽,谁踏马不长眼啊?”嘻哈男脱口而出。 飞机头不悦道:“这床位是你睡的吗?不知道我要跟我兄弟一张床?” “识趣的就挑另一张床,你不配压在我上头。”周乐十分不屑。 嘻哈男丝毫没有被两人的气焰压制,笑道: “哟?好兄弟?喜欢睡一张床?那我不介意你们两个一起睡我下面,哈哈哈!” 周乐顿时就怒了,他还没见过谁敢在自己面前这般放肆。 “曹尼玛的,你踏马活腻了?知道我爸是谁吗?” “怎么?要拼爹?要是你爸是女的我就甘拜下风。”嘻哈男毫不畏惧。 不得不说,嘻哈男这张嘴确实够损,不愧是玩说唱的,秦木差点就被逗笑了。 但眼见着双方要打起来,秦木生怕自己遭殃,连忙说道: “行了行了,多大的事,这位同学你别跟他们一般计较,还有两个上铺,你随便挑。” 嘻哈男脱下了耳机,没好气道:“瞧瞧人家说话多口气,不像两个野蛮人上来就动手。” “那够你的嘴臭啊?我警告你离我远点。”周乐凶狠道。 最后嘻哈男挑了二狗上头,正好离周乐他们最远。 看到自己同床的舍友,二狗连忙掏出煎饼相赠,嘻哈男气在头上,只让他先放一边。 随后二狗又拿出两袋送给周乐两人,不料后者直接就踹开了。 “玛德给脸不要脸了?给你让床位还来恶心我是不?这东西是人吃吗?” 周乐毫不留情地骂道。 看到破落在地上的煎饼,二狗十分心疼,连忙蹲在地上默默捡了起来。 一袋煎饼可是够他吃两顿的。 秦木看不过眼,也陪着一起捡。 这一举动无疑是在打周乐两人的脸,秦木显然是选好了站边。 这时嘻哈男径直走来,从地上捡了一块直接塞进嘴里细细品尝,呵斥道: “你们两个真是狗娘养的,糟蹋这么好吃的煎饼,迟早遭报应!” 看着嘻哈男不嫌弃自己的煎饼,连地上的都不介意吃,二狗不由心头一暖。 “我呸,这玩意我家的狗都不吃,瞧瞧你这点出息。”飞机头嘲讽道,随后拉着周乐就离开了宿舍。 这时嘻哈男还想吃地上的煎饼,二狗连忙阻拦: “同学你吃干净的吧,这地上的我留着自己吃。” “这说的什么话,善良的人送的东西都是干净的。”嘻哈男大方说道。 秦木点了点头,心想这人值得深交。 他主动自我介绍:“你好,我叫秦木,这位是黄二狗。” 嘻哈男在衣服上蹭了蹭脏手,大大咧咧道:“嘿嘿,我叫郭铭,叫我铭哥就好。” “还叫哥呢,我看你是真不要脸。”秦木打趣道。 反观黄二狗却老实巴交地叫了声“哥”。 三人顿时哄堂大笑,一拍即合,很快便成了朋友。 “走!学校后门有间味道一流的大排档,我老爱吃了,今晚我请客。” 郭铭拍着胸口道。 酒过三巡,秦木问起郭铭为何敢跟两个富二代对抗。 问其背景,父亲是一家国企主管,母亲是中学老师。 虽然家庭条件不错,但也不具备跟富二代叫板的底气。 “这有什么,我其实是你们师兄,留级两年了,在这学校什么人没见过,这学校富二代多的是,他们算老几?” 秦木哭笑不得,留级两年,这意味着郭铭足足大他六岁,叫哥的确没毛病。 他笑道:“看样子你以前没少硬刚过富二代?” “好说,其实这些啃老族屁也不是,你只有比他们凶,他们才不会招惹你。” “说是如此,但最好还是不要跟他们硬来,说不定哪天就碰到铁板了。”秦木好心劝道。 “谁怕谁?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秦木又灌了一杯啤酒,倒也不好再说别的。 三人回到宿舍,周乐两人并不在,估计上哪去花天酒地了。 秦木有几分醉意,趴在床架子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们是不是还有一个舍友没来?” “对啊,秦哥你上铺呢?”二狗也才发觉。 秦木摇了摇头,心想并不是什么重要事,倒头便昏睡过去。 一觉醒来,差点发现迟到,拉着另外两个醉鬼就往教学楼跑。 “你们清醒一点,第一天上课呢。”他没好气道。 “昨晚的酒……有点上头。”郭铭甚是迷糊。 着急之际,一只纤手悄悄拍了拍秦木的肩膀。 他回头一看,差点没惊出叫声。 “萌萌,你怎么在这里?是来找你爸的吗?” 眼前的徐萌萌身穿着一身短裙学生装,胸口赫然别着江城大学的校徽章。 “嘻嘻!猜错了!我到这上学,而且是特意转学来陪你的!” “啊??” 这时郭铭看到徐萌萌胸前的鼓胀,瞬间精神百倍。 “我去秦木,这么辣的妹子是谁啊?” “我妹妹。”秦木随口道。 郭铭连忙抱住秦木大腿,哀求道:“哥,我的大舅哥,我已经在这单身六年,请你务必将她的联系方式给我。” “哪里来的老男人,我才不要,秦木哥哥你别给他!”徐萌萌不屑道。 一道晴天霹雳打在郭铭心头,他备受打击,自己芳龄24,怎么就成老男人了? 顾不上惊讶徐萌萌的出现,秦木拉着两人就跑。 “萌萌先不说了,我们三个要迟到了。” 看着秦木的背影,徐萌萌就觉得无比踏实坚固,对未来的日子也甚是期待。 “嘻嘻,秦木哥哥你跑不了了……” 到了教室,三人免不了一顿批评,艰难地熬过迎新大会,秦木一到中午就跑了。 “下午没课,我有事出去一趟。”他对两人说道。 郭铭直呼当代大学生为何不躺平! 秦木马不停蹄地赶到陆趣游乐员,丝毫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 “水上乐园消毒了吗?” “碰碰车能正常运作没有?” “跳楼机旁边的公厕封闭了没有?” 一到达他便给陆月扔出了三个问题,后者连连点头。 “都按你说的办好了。” 秦木沉声道:“嗯,接下来应该可以正常运作,我昨晚已经把乐园内的阴邪都驱除了。” “那陆趣今后是安全了?” “不一定,内忧虽除,但外患还得提防。” 章节目录 第34章 医武 “外患?”陆月有些不理解。 秦木解释道:“阴邪是被人为带进来的,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但下一次可没这么容易了!” 说罢,秦木不由看向大门的水泥墙,那里是抵挡阴邪的重中之重。 胸有成竹过后,他欲言又止,颇为尴尬。 陆月看出了不妥,问道:“秦木,你是有话要说吗?” “我……我能预支点工资吗?学校那边催我交学费,大概需要三万。”秦木不自然地挠了挠脑袋。 “没问题!直接跟我说就好,你有什么需要都尽管跟我说。”陆月爽快道。 话音刚落她就已经在手机上完成了转账。 “谢谢,没什么我就先走了。”秦木点了点头。 陆月还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憋在了心头…… 着急地填上了学费,秦木的心头大石终于放下。 目前来说,自己终于能放松一阵子。 由于下午没课,秦木在宿舍楼的各大小杂症都能用相医之术治好,这让秦木无法接受。 “真有那么神的话,老爷子早就教我了。” 叹了一口气,秦木直接将书给合上,完全提不起兴趣。 但无所事事的他,想到老爷子从不跟他开玩笑。 对方将此书传予他,或许是有别的东西想要传达。 想罢,秦木整理心情重新翻开了入相诀,强迫自己认真看了起来。 “呵呵,癌症也能根治?逗我玩呢,行,我就看看你怎么治。” 秦木随后仔细阅读,将上面的内容记在脑中,毕竟是秦家之后,素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不到半个小时,他便将相医部分看完。 不想他的态度从一开始的质疑,转变成了最后的将信将疑。 虽然看着扯淡,但他发现,相医之术与传统医术也有不少共同之处。 背熟过后,秦木迫不及待地想要一探真假。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找个病人治一治。 但自己无名无证无牌,谁敢让自己治? 思索之际,秦木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话的是陆月,说是查到祸害陆家之人的线索,邀请他到陆家探讨此事。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秦木爽快地答应动身。 一个小时,他敲开陆家的门,进大厅一看,发现还坐着两位中年男子。 这两人衣着光鲜,稳坐主客位,气场十足,不用猜就知道来头不小。 “秦先生来了?快快请坐,我给你介绍两位京城来的朋友。” 陆承安拉着秦木坐在他和两位客人之间,显然今天的见面秦木才是主角。 这时秦木身旁的老胖子不咸不淡道:“老陆,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年轻相师?” 听到相师的字眼,秦木耳朵顿时竖了起来,要知道平常人可不知道这个存在。 “相师?原来秦先生这种人才叫相师,我才知道。”陆承安后知后觉。 老胖子身旁之人更是趾高气扬,鼻翼还悬着一颗大痣,不屑道: “老陆你落后了,在京城遍地都是相师,几乎大家族中都会安插着一位修行高深的相师镇宅。” “但相师有真,自然也是有假的。老陆你不熟悉这职业,得多留个心眼啊。” 大痣男说这话时,不忘瞟着秦木,仿佛就是说他是假的。 而听到对方称相师是职业时,秦木早就攥紧了拳头,这无疑是对他的侮辱。 陆承安自然也听到话里的刺,扯开话题道: “忘了介绍了,这位是京城航空公司的老总,赵有乾。”他伸手向老胖子。 “另一位则是京城汪家的二子,汪栋强。大乐连锁超市就是他们旗下的产业。” “而我身边这位年轻人,名叫秦木,我的命就是他救回来的。” 话虽如此,但两位仍然没有高看秦木几分,因为他们不相信有这么年轻的相师。 秦木也同样看不起这两位,陆承安方才的介绍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见气氛尴尬,陆承安连忙说道:“今晚约见几位,是因我陆家形势险峻,必须得尽快找出幕后黑手。” “这事好说,这一乱串怪事显然就是相师所为,看来老陆你得罪的人来头不小。” 赵有乾分析道。 “此话何解?”陆承安追问道。 汪栋强补充道 “京城相师虽多,但得道的只有几位,几乎全都被抓在四大宗族手里。” “如今世家手上的相师就如同大国手中的核弹,底牌不是轻易能会请出的。” 陆承安委屈道:“我陆家虽盛,但也只能在二线的江城呼风唤雨,哪有可能得罪大都京城的豪门。” “个中缘由我就不知道了,但我老赵今天来就是提醒你,你肯定是得罪京城的大人物了。” 汪栋强附和道:“如果老陆你寻不到高强的相师抵御,你陆家迟早会覆灭。” 章节目录 第35章 续命 说罢,两位客人眼里都充满了惧色。 因为在他们眼里,相师就是如同神仙一般的存在。 玩弄权术的政客,商计百出的巨商都不如相师的手段凶险。 怕是翻手间,就能通过道相暗术,为某一家族改命降运,一夜之间使其四分五裂。 闻言,陆承安脸色突然黯淡,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他陆家安份守己却遭人暗算,甚至到死也不知道死在谁手上,这让他十分冤屈。 两人也深知陆家命不久矣,今天肯来提醒已经是念在情分上,说完他们就起身道别,唯恐再有牵连。 待他们离去,陆家是死一般的寂静。 这时陆风灰溜溜地走来,请示道:“爸,我们澳国的分公司刚建立,还没稳住阵脚,我想过去帮忙……” 还没说完,陆承安便拍案骂道:“白眼狼!见家里有事,你现在是想走了?” “爸,我不是这个意思……” “滚吧!赶紧滚!我看这个家垮了,你还能不能置身事外!” 陆风惊喜道:“那您是同意了?谢谢爸!我保证把分公司经营好!” 说罢陆风便马上离去收拾行李,完全没听进半个字。 陆承安心如刀割,长子陆山和陆月连忙过来安慰。 “爸,不要太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陆山劝道。 “你们……你们也走吧,对付我们的人手段毒辣,怕是不仅要陆家的一切,还要陆家人的命!” 陆承安痛苦道。 虽然他们陆家人目前安然无恙,但也有员工和游客因为陆家而受到伤亡。 “爸!我和大哥是不会离开你的!”陆月认真道。 看着两个子女如此懂事,陆承安颇为感动。 这时陆风拖着行李出来,手中还拿着一份文件。 “爸,把这签了吧,您的大恩大德我绝不会忘的!” 看到那份公司股权转让书,陆承安缓和的心情瞬间又炸裂了。 “你个畜生!陆家未亡,我陆承安还活着,你就想分我的家产!岂有此理!” 一股钻心之痛席卷着陆承安,他捂着胸口甚是痛苦。 “求你了,爸!陆家惹了不该得罪的人,财产迟早都得拱手相让,你不如分我一半,我逃到国外绝不会有事!” 陆风拍着胸口,说得理直气壮,陆承安气得当场一脚踹了过去。 直把陆风踹出两米远,但后者丝毫没有生气,仍旧死缠烂打。 看着这一幕,一直坐在旁边当透明人的秦木也觉荒唐,不由怀念起亲人和乡亲身上的那份淳朴。 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只能干瞪眼看着。 不得不说,这陆风这不是个人。 这一脚虽解气,但陆承安忽觉昏头转向,胸口发闷,完全吸不上气,心脏突发猛痛,像被人当纸团那样揉。 “糟了,爸的老毛病又犯了。”陆山惊恐道。 陆月连忙呼叫救护车,而罪魁祸首陆风也慌得爬起就跑。 很快,陆承安动静越来越小,不处理怕是要不行了,但救护车迟迟未到。 两人不知所措,不由看向了秦木。 “秦木,求求你,帮帮我爸。”陆月眼含泪光。 秦木尴尬道:“抱歉,我只能治那玩意……要不你们试试那个电视上说的心肺复苏?” 陆家兄妹闻言叹了一口气,毕竟陆承安还没到心脏骤停,呼吸停止的地步。 陆山无奈道:“现在就用心肺复苏只会造成致死性心律失常,加速死亡。” 看到秦木是真的不懂,两人顿时失落,目光放在父亲身上只剩祈祷。 陆月不甘心地问道:“秦木,你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看着陆承安鼻息渐弱,秦木不由动容,他是心善之人,看不得这种场面。 只好咬牙道:“我没有把握,但我尽量试试吧。” “好!” 尝试总比什么都不做有用,陆月果断答应下来。 秦木冷静道:“情况危急,我的办法需要花费点时间,我得先为陆先生续会命,家中可有白烛?” “我去取!”陆月撒腿就跑。 看到去的是陆月,秦木暗自庆幸,他转头看向陆山,细声说道: “添的寿不会白来,得借。你……?” 陆山瞬间明白秦木的意思,毫不犹豫道:“我借。” “借你七分钟,你就少七年命,你确定愿意吗?”秦木确认道。 听到七年的字眼,陆山突然眼神躲闪。 这点细节被秦木捕捉到了,难免猜测他亦是贪生怕死之人。 这陆山正值壮年,才四十出头,七年对他来说影响并不大,只看他愿不愿意了。 此时陆月拿着白烛回来,打破了陆山的思绪,他沉声道:“我愿意。” 陆月不解道:“愿意什么?” “没事,我们事不宜迟,陆山先生,把你的脉搏紧贴在你父亲锁骨往下四指的膻中位处。” 闻言,陆山没有半点迟疑照做,秦木也点燃了白烛,竖放在了陆承安身上同为七星阵的命门位之上。 此为七星续命术,当年孔明也以此术续命12年之长,但借的是谁的命,无人得知。 当白烛触及命门,陆山跳动的脉搏紧贴膻中位,如若白烛正常燃烧,借命便自动开始。 秦木死盯着焰火,不料火光却渐渐微弱下来,他顿时难以置信地看向陆山。 “见鬼了!你们陆家怎么回事?快把你的手拿开!”他着急道。 陆山迷惑不已:“怎么了?快让我救我父亲!” “救个屁啊,你自身都难保!”秦木直接甩开了他的手。 陆山一愣,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倒也不再说话。 命还是得有人来续,他下意识地看向陆月,一秒过后便移开了目光。 秦木深知总不能折自己未来媳妇的阳寿。 “服了,我真是前世欠你们陆家的。” 说罢秦木将自己的手腕贴了上去,脸上瞬间青筋暴起,仿佛有台吸尘机再吸扯着他的心脏。 他呼吸顿时异常困难,几乎与陆承安是同样的感觉。 看到秦木出手,陆山内疚不已,同时眼里尽是钦佩之色。 “原来是这种感觉。”秦木苦笑道。 续命术需要借七秒,续七分,折七年。 严谨地数了七秒后,秦木当机立断抽开了手,唯恐多被借走一年。 他暴汗不已,艰难道:“去,去抓一只癞蛤蟆来,快!” 章节目录 第36章 离开 “癞蛤蟆?该上哪里抓?” 陆山甚是为难,他出身名门,甚至不知道这玩意长什么样。 “我晕,随便找个下水道,长得青蛙的就是了!”秦木上气不接下气。 陆山点了点头,摔门而出。 看着秦木虚弱的样子,陆月不解道:“秦木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 “我现在没时间解释,你爸只续了七分钟的命,在这之前我必须恢复他的心肺功能。” 秦木说着从布袋中掏出一张空白的黄纸,这是画道符的原料。 他咬破手指,飞快地在上面奋笔疾书。 口中吟念不休:“甲子开阳,常密祝之,趋吉避祸,要道不烦……” 陆山此时快速跑来,还带着一身的臭淤泥,双手包着一活物,死命护住。 “没错了,快给我。”秦木松了一口气。 他将写好的转生符捅进蛤蟆嘴里,直捅进腹部。 “道起!” 秦木用最后的力气一喊,指间瞬间点燃道符,在蛤蟆体内燃烧起来。 火焰转瞬即逝,他用二指夹住里面的胆囊,用力扯出。 一股腥臭涌出,令人不禁捂鼻,秦木毫不在意,只庆幸自己没把胆囊扯破。 最后他将还温热的胆囊塞进陆承安的嘴里,一抚喉结,便被吞了下去。 “听天由命吧。” 秦木没有底气地说道,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用七星续命术,还是他刚从入相诀中习得。 而且他刚才记错,差点就扯了蛤蟆的心脏。 此计为借灵转生大法,将动物的生机转生到活人身上。 千万不能用动物心脏,否则转生之人寿命只有所借动物那么长。 此法看似逆天且简单,但关键在于神秘的符文和画符的祭血。 而此符咒文早已失传,而且祭血者还得是纯阳处子,相当难得。 时间一分一秒流失,七分钟期限将至,在这之前如果陆承安未能醒来,大罗金仙也救不了。 万幸的是,陆承安的眉头缓缓松弛,嘴角开始下歪,痛苦之色逐渐消去,似乎进入祥和。 见状陆家兄妹不由欣喜,一直在陆承安耳边呼唤着父亲。 随着他艰难地撑开眼皮,秦木这才瘫倒在沙发上,与陆承安一同消去痛苦。 “我还活着?”陆承安难以置信道。 陆月用力点头:“是的爸,秦木又把你救回来了。” 陆承安感动闭目,秦木这个名字在这一刻永远刻在他心头。 这时救护车迟迟到达,将秦木和陆承安送上了车,江城的夜晚这才重回平静…… 隔日,陆承安安详醒来,身体再三检查下无任何一样,仿佛昨日根本没犯过病,甚是异常。 他醒来就嚷嚷着要看望因他入院的秦木,殊不知后者早已苏醒,也并不在病房。 搜寻医院,原来是在楼梯间,身旁还站着黯然神伤的陆山。 秦木没有说话,抓起了陆山的手,摸骨相,鉴掌纹,最后不由叹息。 “多久的事了?”他问道。 “两个月前查出来的。”陆山面无表情。 秦木气愤道:“我昨晚说得很清楚,要借七年,这不是开玩笑的!” “我以为我还能活七年……” 陆山不由苦笑。 “我刚大概算了一下,不出两年。”秦木甚是无奈。 “那能算到我具体什么时候会死吗?” 陆山眼里挤出一丝亮光。 “算出具体时间要动用小宿命术,那会折我的寿,而且知道哪一天只会让你活得更艰难。” 说罢秦木又吐槽道:“要不是昨晚我反应快,你当时就随着你爸上西天了。” “为了父亲,我必须那样做。”陆山难过道。 秦木吐了一口浊气:“我敬佩你是个孝子,最后的日子好好过吧。” 陆山最后道:“秦先生,希望你能为我保密,陆家岌岌可危,我不想家人再为我担心。” “唉。” 秦木摆了摆手,消失在了楼梯间。 任谁也想不到,陆山早已是肝癌晚期。 秦木只觉是造化弄人,不仅是奸人要把陆家赶尽杀绝,连老天爷也容不下陆家人。 “看来有机会得给我未来媳妇算一卜,谁让她不走运姓陆,害!” 回到病房,一个身影就扑通跪在秦木身前,定睛一看是陆承安。 “恩人!你真是我陆承安的大恩人呐。” 陆承安热泪盈眶,身旁的陆月硬是拉他不起来。 唯独秦木双手拱去,陆承安才不情愿地站了起来。 “陆先生礼重了,我昨晚刚好在你家,不得不为之而已。” 秦木嘴上说着,其实心里想说的是“谁让你女儿是我未来媳妇!” 陆承安激动道:“看来天不亡我陆家,虽然有奸人迫害,但还是让我碰到秦木你这等贵人!” “您别太激动了,好生休养,接下来还需要你撑起陆家。” 闻言,陆承安无力地坐了下来,痛苦道: “我认输了,到这一刻我还不知对方是谁,想必我们陆家是斗不过这神秘势力的。” 秦木不解道:“那您的意思是?” “清盘,变卖资产后,我们陆家离开江城,拿着钱,寻一处偏远城市,低调地跟家人过完下半辈子。” 说到这,陆承安不由想起段家,眼神复杂。 要知道段家当年也是在如日中天之际,突然退出了大众视野,从此在城郊安分地过日子。 现在他们陆家的情况不正是如此?难道两者之间有联系之处? 如果真是如此,那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将当年几欲一步登京的段家逼到如此地步? 陆承安不敢再想,想到段傲堂此时能与孙女共享天伦之乐,他就非常知足。 听到陆承安要跑,秦木顿时就傻眼了。 “跑到哪里去?游乐场不干了?我刚上岗就要下岗了?” 陆承安尴尬不已:“秦木你放心,你是我陆家的恩人,我会补偿你一大笔钱,即便你要我陆家整副身家,我也拱手相让!” 秦木摆手道:“你陆家都落草了,我哪还好意思要你们钱,不过离开并不现实。” “为什么?”陆承安不解道。 “要是对方图的是你陆家的江山,没必要害命,既然是非要你们死,你们逃哪去都没用。”秦木分析道。 陆承安闻言虎躯一震,差点没昏过去…… 章节目录 第37章 醉酒 秦木只是少了七年寿命,身体并无大碍,想到下午有课,上午就出院了。 至于陆家,目前来说只能见步行步。 必要时刻,他只会保全陆月一人。 走出医院,秦木倍感舒畅,身上并无异常,毕竟减少寿命是潜移默化的行为。 “我去,要迟到了。” 为了赶上两点半的课,他撒腿就跑,此时一辆熟悉的车驶在他身旁。 “你赶着回学校吗?我送你吧。”陆月询问道。 “那帮大忙了,这可是我大学第一节专业课。” 秦木没有客气,直接跳上了车。 一路上,陆月沉默寡言,显然心情还未缓和。 但秦木留意到对方一直用余光瞟着自己,他主动问道:“陆月你有话想说?”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没有啊?你指的是什么?”秦木故作意外。 “昨晚救我父亲时,你举行了某种仪式,我依稀听到是借命,然后大哥还似乎跟你达成了某种共识……” 秦木愣了两秒,强笑道:“哪有什么共识,他就是搭了把手。” 还未说完,陆月便抢先道:“是不是大哥同意借命给父亲?” “额……这。” 秦木沉默不语。 “你不说那就是默认了,那为什么你首先想到的不是让我借?为什么要让我大哥同意?” 陆月似乎有些生气,生气秦木不尊重他的意见。 秦木也不装了:“我知道你们兄妹情深,但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还年轻,折寿对我并没有影响,还是说你觉得我是软弱的女生?” 陆月说着语气已经有些激动。 “不讨论这个了,最后你大哥不也没折寿,折的是我的寿!” 秦木脱口而出,生怕被陆家烦一路。 闻言,陆月一个急刹车便停在了路边,刺耳的刹车声表达着她有多惊讶。 “为什么……” “我们陆家人的命,就该由陆家人来救,为什么你会?” 陆月音量越说越小,似乎非常愧疚。 秦木哭笑不得,总不能说对方是自己未来老婆,所以不舍得折她的寿吧? 虽然可以,但他不想因为让陆月对自己感情升温,这是在逆天而行 当年老爷子在世时,因为好奇秦木的终身大事,用姻缘术算出了陆月此人。 并明确告诉秦木,天赐姻缘不可逆,不可急,不可无视。 切忌拔苗助长,这段姻缘无需过多安排,自会水到渠成。 所以秦木万一现在感动了陆月,两个人并不会有好结果。 虽然他对陆月并无情愫,但他身为相师,对天机十分虔诚。 顺天而应才会使得自己平步青云。 换句话来说,即便秦木现在跑到万里之外的极北之地等到老死,最后也逃不过跟陆月在一起。 他只好说道:“没事,我们秦家人命硬,我爷爷和太爷都有九十岁命,随便花。” “谢谢你,秦木。”陆月红着眼睛诚恳说道。 “行了,实在不行你等我快死了就再借给我,但前提你必须得命跟我一样长哈哈!” 秦木这话直接把对方逗笑了,陆月不由捶了一下他的手臂,重新启动了车子出发。 回到上学,秦木勉强在最后时刻冲进教室,虚惊一场。 江城大学纪律严明,迟到可是直接记小过一次的。 课后,郭铭马上搂住秦木的肩膀,笑道:“走!哥请你吃饭,二狗也一起去!” 秦木自然不客气,要知道他现在可拮据得很。 “无事献殷勤?说吧,有什么要我帮?” “瞧你这话说的,还是不是哥们了?”郭铭尴尬道。 秦木无语道:“我们好像才刚认识吧?” “行了,我直说吧,请你吃饭是真的,但你能不能带上你妹妹?”郭铭有些心虚。 “去去去,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这事我做不了主。”秦木当即拒绝。 郭铭马上抱起大腿:“求你了秦木兄弟,我在江城大学单身六年了,就帮我一次吧,我保证只吃饭!” 秦木瞟了他一眼,沉声道:“那得由我点菜。” “没问题!” 晚上,宿舍三人早早去到学校后的大排档,静候着徐萌萌到来。 郭铭不断整理着发型,坐立不安,脖子伸得老长。 “秦木,你妹怎么还不来?菜都快凉了。” “女生嘛,见男生肯定得认真打扮。”秦木随口道。 郭铭闻言不由沾沾自喜,心想徐萌萌也太重视自己了。 下一秒徐萌萌便探着头走来,看到秦木这一桌马上就露出了笑脸。 “学妹来啦?来来,快坐吧!”郭铭兴奋地站起来迎接,不想对方直接无视了他。 只见徐萌萌径直坐到秦木身边,亲热地挽起他的手,而且胸前与对方的手臂非常紧贴。 “秦木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大排档!真是太了解我了。” 看到这一幕,郭铭脸都绿了,今晚不应该是请客的当主角吗? 秦木也颇感尴尬,指着郭铭强笑道: “今晚其实由我的舍友郭公子买单,我想着不吃白不吃,就拉上你来蹭饭了。” 听到秦木为自己说话,郭铭顿时昂起了头: “害,同学之间就该和睦共处嘛,学妹以后要吃大排档,随时叫郭学长来请客!” 闻言,徐萌萌顿时一改面容,掏出纸巾嫌弃道: “这桌子脏死了,全是油渍,谁提议到这吃饭的啊,真是讨厌!” “额……”郭铭暴汗,寻思这脸不练川剧可惜了。 一旁的二狗也看出了端倪,不由爆笑:“哈哈哈,郭哥太惨了吧。” 郭铭抓起一只鸡腿塞进二狗嘴里,没好气道:“塞不住你的嘴了!” 说罢他转头又道:“伙计,来两箱啤酒和骰盅。” 秦木眯着眼睛道:“怎么?这么小气?” “你不会是怕了吧?” 郭铭鼓着腮帮子,很是不舒畅,寻思这两兄妹今晚是来秀恩爱的? “谁怕谁?在姑奶奶面前劈酒,你是自寻死路。” “啊?” 秦木暗叫有好戏看,先前跟徐萌萌吃火锅,他就见识过对方的“海量。”。 她是出了名的刁蛮公主,并不是表面上的乖乖女。 果不其然,酒过三巡,郭铭像条废柴一样趴在桌上。 反观徐萌萌,只是稍微面露潮红,反而更显一种媚态。 章节目录 第38章 上铺 “可别睡过去了,你还得买单啊。”秦木嘲笑道。 “我郭铭……在江城大学叱咤风云六年,唯独交代在你们兄妹手……上。” 郭铭最后掏出了钱包扔在桌上,彻底昏睡过去。 离开之际,徐萌萌气愤地把秦木拉到一边。 “怎么就突然生气了?”秦木迷惑道。 “臭哥哥,我还以为今晚是你想见我,没想到是……” 徐萌萌跺了跺脚,恨不得给秦木一记粉拳。 秦木尴尬地摸了摸肚子:“都是同学,就当认识一下,别胡思乱想。” “我讨厌你!你名字叫木头真是没错!” 徐萌萌说罢就跺着脚回宿舍了,留下秦木一脸茫然。 秦木吐了一口浊气,随后跟二狗把醉死的郭铭扛回了宿舍。 将郭铭扔在床上,二狗也快撑不住了,两人直接躺到了一块。 秦木嘲笑一声,也坐到了床上,打算缓一会。 此时夜深人静,周围除了鼻鼾声别无所有。 但当他静下来,一股奇怪鼻息和压迫感秦木顿时一个激灵。 “是阴气?有鬼!” 秦木猛然跳起,飞速扫视着四周,循声而去,竟然来自自己的上铺。 要知道他上铺的同学还未报道,此时上方却俨然躺着一个黑影。 他清晰得感觉到,那黑影散发着丝丝阴气。 秦木果断开灯,旁边的俩富二代顿时怨声载道。 “踏马的,谁想找死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睡了?” 周乐骂着,看到秦木时马上闭上了嘴。 想到平常人无阴阳眼,自然不会看到阴邪,秦木问道:“你看到我上铺的东西吗?” “看到啊,不就是新来的舍友吗。”周乐不以为然。 “你能看到?”秦木不由陷入自我怀疑。 周乐能看到,说明上铺的是活人,但活人为什么身上带着阴气。 带着怀疑,秦木走近观察,上铺的背影身材魁梧,此时已经死睡,鼾声跟雷声一样响。 他摇晃着床,硬生生地把对方给摇醒了。 “有事?” 黑影转过身来,是一个脸黄的存头男生,面露凶相,剑眉雄厚,颇有吕奉先之威武。 秦木也感受到异样的气场,但同时,对方身上的阴气更为明显。 他客气道:“不好意思同学,我刚回来,把你给弄醒了。” 存头男摆了摆手:“哦,睡吧。”说罢顿时秒入睡,跟做梦一样。 还想说什么的秦木一脸茫然,只好不安地关了灯。 虽然不解,但他确定上铺的光头绝对不是正常人。 唯恐夜长梦多,秦木从布袋里掏出了一张镇魂符,贴在了自己上方,也就是上铺的床板底下。 这样一来,他今晚起码能睡个安稳觉。 第二天清早起来,秦木,就是一种贯彻使用自然规律的奇技幻术,也是入相诀六学中最类似魔法的术学。 最常见和经典的奇门术学有千里眼,顺风耳等等。 另一方面,在相师江湖中,奇门也是众相师最瞧不起的一门。 被称作旁门左道,难登雅堂,甚至修习奇门的相师也一同被藐视。 但秦木因为这一点,所以叛逆地想要学习,而且越看越兴奋。 “哈哈!竟然还有过目不忘的技能,学了这个考试不就无敌了?” “旷音术?这也太鸡肋了,学来有什么用,买个旷音器不得了?” “四肢延伸秘技?这个有点意思,但会不会太张扬了……” 秦木认真查阅过后,发现奇门术学用途并不广泛。 因为针对性太强,只有在某些特定场景才能派上用场。 章节目录 第39章 审问 但辛亏并不难学,秦木决定先习得能让自己过目不忘的毋忘法。 这样他就能将入相诀的内容全部记在脑中,不用时刻翻书。 修习的窍门并不复杂,跟秦木想的一样,得依靠自己的三魂七魄,通过冥想将其扩建。 将记忆刻在自身魂魄当中,不依靠机械的大脑记忆。 毕竟是秦家后人,秦木仅仅花了半个小时便进入佳境。 但由于未能及时退出冥想,他直接因为太困睡着了。 梦里,他依稀看到一个黑影进入宿舍,逐渐将他笼罩。 在即将触碰到秦木时,黑影突然腾空而起,消失在了上空。 虽然有些恐怖,但秦木后来才发觉那只是奎大壮爬上上铺而已。 秦木又错过了他…… “靠,跑得这么快?” 一早醒来,秦木看着空荡荡的上铺吐槽道,仿佛对方是故意躲着他一样。 由于实在憋不住,他决定不再守株待兔,今晚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奎大壮。 但在这之前,下午一通电话又把他叫走了,陆月来电说游乐园有异常。 一到大门,陆月便迎了上来。 “发生意外了?”秦木着急道。 陆月摇了摇头,指着大门的水泥墙说道:“没有,只是大墙有青烟在外冒。” 听到青烟二字,秦木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他提醒道:“没事,别声张,继续营业就好。” 在现实中,几乎没有物品的燃烧能产生青烟,唯独灵魂会产生这种颜色。 秦木知道,是他先前布下的“陷阱”有收获了。 走向先前他埋放东西的墙边,一缕缕青烟正往外冒。 那股青烟十分躁动,形态瞬息万变,仿佛是在挣扎。 秦木知道,那是一只小鬼被他的四九遁鬼阵给困住了。 不仅是这一道墙,秦木在水泥墙凝固前便将阵眼和主心符埋在旁边几堵墙中。 左四符右九帖,以能吸引小鬼的勾魂鬼珠作为阵眼居中,妥妥的钓鱼执法。 这所有结构形成的四九遁鬼阵,能让来犯的小鬼连大门都进不去。 只是小鬼不会无缘无故来这,定是有高人暗中挑拨指使。 想罢,秦木掏出招魂幡,有节奏地转动起来,铃铛一响,那青烟马上冷静下来。 “来来,我现在放你出来,只要你跟着我的魂铃走。”他对着虚空细声说道。 听到能逃离,青烟老实照做,殊不知秦木另一手还拿着一只巴掌大的桃木葫芦。 招魂幡缓缓引向葫芦口,他手腕一扭,瞬间将青烟引进里头,果断封上。 “天真,来了还想跑?让我看看你是何方神圣。”秦木嘲笑道。 把桃木葫芦揣进布袋,秦木对不远处的陆月招了招手。 “找个昏暗的地方,我们要严刑逼供,看看是谁对付你们陆家。” “严刑逼供?” 陆月一头雾水,最后带秦木去到乐园的主机房。 此处有控制整个乐园设施的开关和总电源,平日基本没人会来。 秦木掏出葫芦,正要打开,又止住了。 “接下来你无论看到什么,都不用害怕,只有我在,你是绝对安全的。” 陆月不由慌了:“我会……看到什么?” “就是那玩意,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样的,但可能不太美观。” 秦木神秘道。 虽然他完全可以自己审那小鬼,但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陆家人自己能问出得罪了谁。 陆月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不敢继续下去。 “怕了?陆大小姐不是很喜欢追求刺激的吗?这将是你见过最刺激的事。”秦木挑衅道。 “谁怕谁!来吧。” 陆月努着嘴,好胜心一下子就被激发。 秦木笑了笑,没有征兆地就拔开了葫芦盖。 察觉到是昏暗的环境,葫芦里的小鬼顿时就放松警惕出逃。 不想青烟溜出了大半截,秦木便捏着一片柳叶压在了葫芦口。 仿佛是抓住了小鬼的尾巴,让它像阿拉丁灯神一样,只有大半截身子露在外头,动弹不得。 陆月不以为然,诧异道:“不就是一股烟吗?有什么好吓人的?” 秦木笑道:“你确定?” 说罢他转头对着青烟不屑道: “别白费功夫了,你想跑得哪去,现身吧。” 青烟无可奈何,随即腾起缕缕烟雾,一个怪异的人形逐渐显露。 定睛一看,对方竟四肢尽失,头皮也被掀开了一半。 敞开的大口子不断有血外渗,顺着头部滑落向全身。 惨状之甚,连阅鬼无数的秦木也不由掩脸。 一旁的陆月看清彘鬼的全貌,顿时“哇”的一声被吓哭了,抓着秦木的衣袖捂眼。 “还吓人不?”他笑道。 “我恨你秦木!”陆月不断锤着他的后背。 秦木无奈道:“好了,冷静。缓缓抬起头,鬼也是需要尊重的,何况人家这么惨。” 他转脸又道:“竟然是人彘,老兄你经历了什么,前世这么惨。” 看到秦木面不改色,像见老朋友一样跟自己搭话,彘鬼甚是意外。 “你不怕我?” 辛苦这小鬼生前嘴巴完好,说话也清晰可见。 “怕什么,是我抓的你,而且你现在也无法做任何事。老实交代吧,是谁派你来这的?”秦木不以为然。 彘鬼故作镇定道:“没有谁,我一孤魂野鬼刚好经过此处,就被你的法阵所擒,我无话可说。” 秦木不悦道:“废话少说,彘鬼在阳间只有一个目的,寻回手脚,待完整魂魄后再下地府,所以你做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 闻言,彘鬼一时语止,它明显感觉到眼前的年轻人绝非普通人,或许是自己一直寻找的相师。 “我不能说……”它艰难道。 秦木心领神会,沉声道:“残魂被人挟持了?” 彘鬼点了点头,仍旧不敢多透露。 “这样吧,我把你残魂取回来,你告诉我谁指使的你。”秦木建议道。 不料彘鬼摇头道:“不必了,我必须要完成任务,对方答应我事成后替我寻回四肢。” 秦木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彘鬼内心突然一个咯噔。 “敢问你的死忌?” “今年农历七月廿十。” “那没戏了,都两个多月以前了,你被骗了。”秦木摆了摆手。 章节目录 第40章 苏家 彘鬼身影一晃,身上顿时激出缕缕青烟,像被蒸发了一样。 它激动道:“为什么?” 秦木看他可怜,便为它解释个中缘由。 虽然涉及道术,但秦木也在老爷子口子略微听说过彘鬼的存在。 跟前面说的一样,生前被折磨成人彘的彘鬼事后必须得凑齐四肢才能转生。 同样的,在死亡时身体遭受严重毁坏的逝者也无法转生,例如古代被砍头者,卷入卡车底者等等。 因为身体死亡时存在大范围伤口,魂魄在现场就自行逃窜。 众所周知,阎王不收失魂落魄的鬼。 这也是为什么殡仪馆里会存在“整容师”这一职位。 实际上就是在事故后马上为尸体破碎者进行接骨缝皮,以便死者能够全尸下葬。 但前提条件是,尸体能够拼凑得齐。 而眼前的彘鬼已经死了两个多月,四肢早已腐烂,就算找回来了,也只有骨头,无法拼凑。 也就是说,它已经没有可能投胎转世了。 听到这里,彘鬼的身影再也支棱不起来了。 “为什么……” 说出第三个为什么,它无力地晃动起来,打算钻回葫芦中任由秦木处置。 听到这里,陆月也不由动容,内心开始同情起彘鬼。 她尝试着缓缓抬头,与对方对视。 这时秦木劝道:“不一定当人才有意义的,现在的你也能体现价值,只要你改邪归正。” “你想说什么?” “现在是和平年代,人彘十分罕见,就算仇杀也显得太过分,没猜错你应该是被刻意谋害了。” 彘鬼回忆道:“嗯,我当时在街上走着突然一晕就再也无法醒来了,死后才发现自己四肢尽失。” “你有没有想过,害你的人,就是现在指使你的人?”秦木说道。 “你说什么?!” 秦木分析道:“因为四肢尽失,目的强烈,彘鬼是最容易被操纵的小鬼,很适合被邪恶的相师当棋子用。” “你是说,我是被无缘无故害死的?对方就为了让我当一个工具人?” 彘鬼异常激动。 秦木摊了摊手:“如果你生前没有与人结仇,大概率是这个原因了,只是那晚你不走运,被他们盯上了。” 彘鬼此时撕心裂肺,身上怨气顿时堆积凝聚。 知道自己死亡真相的他,哀怨至极,怨气冲天。 秦木见状也慌了,连忙劝道:“你冷静点!还想不想报仇了?我们跟你有同样的敌人,可以合作!” 此言一出,彘鬼这才压抑着怨气,身形缓缓恢复起人形。 “你们相师简直丧尽天良,要我怎么相信你!” “我起码不会收走你的残魂。” 秦木说罢,掏出了一根柳枝,朝彘鬼头上的口子伸去。 对方下意识躲闪,他连忙解释道: “残魂就在你头上,我帮你取出,我手上没别的工具了,这柳木条可能会让有点痛苦。” 听到残魂所在,彘鬼将信将疑,突然就定住不动了。 见状,秦木提醒道:“胆小鬼,别看。” 陆月冷哼一声,倒也转过身去了。 只见秦木用木条掀起彘鬼半开的头皮,像打开罐头一样,将其完全翻开,头颅中俨然躺着一块流动的黑影。 “果然在这,也没点新意。” 待柳木条触碰到彘鬼,痛苦的鬼叫响彻整个电机房。 秦木也觉得不好意思,毕竟这玩意平时是用来鞭打小鬼的。 他随后将残魂剔出,凑近彘鬼的鼻子,魂魄顿时就从其鼻孔钻入。 在这过后,彘鬼的鬼形变得更明显了,几近能触摸的程度。 “原来一直就在我头上。”它崩溃道。 “你四肢尽无,自然摸不到头顶,藏在那自然最安全,这是邪士通用的手段。”秦木解释道。 邪士,指的是邪恶无度的相师,因为心术不正之人不配称作相师。 听到这,彘鬼开始相信秦木的话,而且深知他是一名道行颇高的相师。 “好!我愿意配合你,既然来世当不了人,我也要报仇雪恨!”它坚定道。 秦木终于松了一口气,并道: “凡事无绝对,虽然我没办法替你补全魂魄转世,但你到了地府当两百年鬼卒,阎王爷可能会网开一面。” 听到这话,彘鬼心中的希望又重新燃起一丝。 它问道:“现在该怎么做?” 秦木拍了拍陆月,大声喊道:“别捂住耳朵了,没事了。” 陆月一阵哆嗦,这才缓缓抬头。 “这就是你本来要害的人,现在当务之急,是揪出幕后黑手。”秦木询问道。 不料彘鬼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对方身份和外貌,我是在一片黑暗中跟对方达成共识的。” 秦木对此并不意外,又道:“那你从什么地方开始能自行活动的?” “一所学校。” “哪一所?” 半个小时后,秦木站在自己的大学面前,陷入了沉思。 怎么会这么巧合? 但这个范围还是太大,秦木决定用侵阳术来摸出彘鬼最初的所在地。 因其经过的地方都会留下阴气的痕迹,类似于人的气味,而侵阳术就是嗅味寻踪的警犬。 掏出一张开过光的空白黄纸,因为没有符文,黄纸没有半分相力。 但又因为开过光,所以使得阴阳相冲,黄纸触到阴气就会被腐蚀发黑。 秦木持纸从校门走入,黄纸开始出现一抹黑色,循着学校主干道而上,发黑不止。 待出现岔路时,秦木陷入了沉思,往左边的男生宿舍走黄纸灰黑,往右边的教学楼走,依旧发黑。 “哎!被奎大壮那厮身上的阴气影响到了。” 秦木拍了拍大腿,才发现自己忽略了这一点。 但惊喜的是,他想到也可以用这找到奎大壮。 由于一时间不知往左往右,秦木只好两边都走一次。 最后往左走时,黄纸在到达自己宿舍停止了发黑。 这样看来,这股阴气定是奎大壮的。 秦木翻了翻白眼,只好又往右边的教学楼探索。 最后一路摸到校董办公室,黄纸也停止了发黑。 “怎么会是在这里?”他迷惑道,难不成自家的校领导是个邪士? 看到一眼门上的铭牌“苏运明”,秦木总觉得这名字在哪听过。 思索之际,办公室门突然打开,一个男生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中年男子。 “爸,我先走了,下午的课我不上了,让辅导员别记我名字。”男生笑嘻嘻地说道。 章节目录 第41章 吞鬼 中年男子气愤道:“苏启洋,你真把学校当自己家了?你最好给我收敛一点!” 听到这个名字,秦木脑子瞬间一个激灵,他在段家听过这个名字。 这个苏启洋还与段小淼生过矛盾,所以段傲堂因此怀疑苏家对他暗下黑手。 同样是利用道相之术,看来此事定与苏家脱不了关系。 而且秦木发现,苏家似乎在针对江城的大家族。 此时苏启洋看到秦木矗在门口挡着自己,嫌弃道: “哪来的乡巴佬,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申请贫困助学金就到办公楼一楼,真晦气!” 说罢便用肩膀撞开了秦木溜了。 秦木愣了两秒,差点就跟他急了, “看把你给嘚瑟的。”他暗骂了一声。 而办公室里头的苏运明瞟了秦木一眼,顿时瞳孔凝固,似乎看到什么可怕的人。 待他扶稳眼镜,定睛一看,最后摇了摇头,暗松了一口气。 “这位同学,麻烦你把门关上。”苏运明鄙夷道。 秦木没有说话,爽快地拉上了门后快步离开。 将结果告诉给陆月,后者一脸茫然,思前想后,不明白哪里得罪了苏家。 “不是凡事都有因的,就好像彘鬼生前照常下班回家,突然就遇害了。”秦木无奈道。 陆月毕竟是商业巨子,很快就猜到另一种可能性: “或许苏家针对的不是我们,而是陆家阻碍到他们某些计划了。” “如果真是如此,为什么要把你们陆家赶尽杀绝才罢休呢?”秦木不解道。 想到对方一开始就想谋陆承安的命,秦木百思不得其解。 “这事我需要马上告诉父亲。”陆月着急道。 “去吧,我正好有事要办。” 看了一眼时间,秦木便自顾自地溜了。 天黑后,奎大壮往常一样,仍然没有没宿舍。 秦木等不及了,打算先发制人。 他故技重施,用侵阳术从校门一路追寻,却发现前方越来越偏僻。 “见鬼了,怎么到走进一串巷子胡同了?” 想罢,他不由更怀疑奎大壮是鬼,因为只有鬼爱往角落暗处里钻。 再往里一走,秦木不由扔掉手上快发黑透的黄纸。 因为他已经感知到了阴气,黄纸已经是多余了。 “两股……?”秦木迟疑道。 他明显地感知到附近有两只鬼,除了奎大壮还有谁? “越来越浓烈了!” 秦木剑眉一横,眼角猛勾,察觉到有异物快速朝自己所在地袭来。 来者不善,他下意识摸向了布袋。 扭头一看便见一鬼魂撞向自己,它本来只想穿过秦木,但却发现秦木竟在注视着它。 鬼魂不禁吐槽:“妈啊,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它今晚才刚出来游荡,没想到碰到两个人都能看到自己。 若不是有自知之明,它还真以为自己鬼力滔天,炼出了实质化魂躯。 魂体将要穿过秦木,不想却像撞在了铁板上,无法穿透,要知道人类是无法触碰魂体的。 “跑什么,我既然有阴阳眼,自然也有乾坤之身!”秦木不屑道。 他身为秦家后人,素有半阴半阳的躯体,一脚在地狱,一脚在阳间。 虽然还没搞清状况,但秦木身为相师,碰到孤魂野鬼便不能视而不见,定要送它归西。 说着他便掏出镇魂符,捏在指间便自燃出焰球,毫不留情地打在小鬼身上。 那小鬼顿时露出原形,原来是只饿死鬼,鬼形瘦得跟条筷子一样。 秦木话不多说,欲要将其收入桃木葫芦中,不想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身后。 他第一反应是,对方有杀气! 这种久违的感觉差点被秦木忘记,忘记不止是鬼也才能害人。 一记致命的后颈锁探向他,每日坚持晨练的秦木早已太极拳达成。 他不慌不忙,滑动太极云步,在顷刻间便让自身偏移半步。 对方一爪落空,颇感意外,总觉得方才那一瞬甚是怪异,仿佛全世界被偷走了一帧。 秦木可容不得对方发呆,他行云流水地朝后拨出一掌,顿时气荡四方,周边的空间微微泛起涟漪。 突然感觉到被动,对方不敢应招,连退两步修整。 这时秦木转过身来,对方虽然戴着口罩,但体型俨然就是奎大壮。 而且奎大壮身上那股阴气同样挥之不去。 “奎……” 秦木刚想叫出名字,口罩人便再次出手,丝毫不留情面。 那魁梧的身躯动若猛豹,速度极快,与其外表完全不符。 一记夺命拳直击自己命门,秦木躲闪不及,只能原地强行应招,。 他旋扭上半身向后压去,下盘云步固若金汤,丝毫没有失重。 勉强躲过窝心拳,秦木拂手抓向口罩人腰间,打算以四两拨千斤之力将其抛走。 对方此时凌空,无法从地接力,此招本该没有意外。 但口罩人却突然朝下冲出一记霸王拳,如泰山压顶一般,异常豪横。 秦木睁眼欲裂,哪怕俗话说泰山压顶不弯腰,但他早已下腰,背后没有任何支撑,再压就得变拱桥了。 无可奈何之下,他松开了云步,遂让身子下落。 将要触地时,秦木腾出左掌提前拍地,借力侧身而出,躲过了这凶险一拳。 来不及反应,他滑出一串云步,如履浮空,转眼间便踏出几米。 此刻秦木不得不重新审视起眼前之人,他的太极拳平日只作修身养性之用,几乎没有实战过。 方才能对上两招已经是奇迹了,潜意识告诉他,自己并不是口罩人的对手。 武力比不过,但秦木还有奇招。 想罢他打算使用奇门中的万画瞳给口罩人制造幻觉,但此法必须得在一定距离内,跟对方对视才能实现。 秦木打算假装出招,而后在接近对方时使用。 说干就干,他推出太极十三势之一的白鹤亮翅作为预备式,明牌告诉对方自己要认真了。 但口罩人不为所动,似乎从一开始,他的出招就没有章法。 而秦木也看不出对方使得的是什么招式。 下一秒秦木推掌而去,步影迷幻,如腾云驾雾。 口罩人几乎同时动身,只是普通的奔跑,但速度奇快! 秦木摸不透对方的套路,但还是坚持按章法出手。 鹤翅既出拳后至,秦木认真出招,就是想博得对方注意。 章节目录 第42章 自保 不想口罩人竟直接掠过他,朝秦木身后冲去。 后者猝不及防,拨出太极八卦手猛然定住身躯。 待秦木转身看去时,早就没有了对方的踪影。 “什么意思?跑了?”他一脸懵逼。 秦木没有骄傲,明眼人都知道他不是口罩人的对手,对方自然也心里清楚。 再次落空,秦木有些泄气,或许对方突有急事,甚至是闹肚子了。 反应过来后,他也是一阵后怕,对方出手毒辣,如果真要打,自己可能就交代在这了。 讨论武力的话,秦木在相师中确实是偏科了。 这也是老爷子生前批评他最多的一点。 武力虽然目前对秦木来说有些多余,但如若对上实质化的厉鬼,难免会有拳脚相向。 “看来回去得恶补一下武学。” 秦木突然意识到武学为什么会出现在入相诀中。 正准备离去,他想起方才还逮了一只饿死鬼,不想转了一圈都不见它的踪影。 秦木暗呼部门,顿时凝神感知,殊不知周围只剩下口罩人的气息。 那饿死鬼是绝不可能跑掉的,即使跑了也不能了无踪迹。 除非是当场魂飞魄散了。 想到这里,一个更可怕的猜想涌上心头。 回想口罩人突然离开,并与饿死人一起消失,或许对方的目标并不是自己。 秦木第一眼看到饿死鬼时,它似乎是在逃窜,随后口罩人就出手了。 “难道是因为我逮了那小鬼才对我出手?”他后知后觉。 这样说来,口罩人似乎非常在乎那小鬼。 秦木猜想,口罩人是当场把饿死鬼给吞噬了,对方才会魂飞魄散。 如果口罩人身上不是带着引起,他不会这么想。 “他是人,也是鬼!” 回去的路上,秦木心里非常难受,在江城他碰到了许多老爷子嘴里传说中才会出现的存在。 没猜错的话,口罩人就是奎大壮,奎大壮是阴阳人。 通过吞噬鬼魂,以鬼力增强自身实力,这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而常人之躯无法吞噬鬼魂,除非奎大壮是半死人,又或者他身上有别的容器去消化。 秦木不敢多想,以他实力,现在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换作平时,他绝不会任由邪道逍遥法外, 但面对比自己强大的存在时,秦木的信念开始动摇了。 奎大壮并没有做什么坏事,善恶无法辩,但吞鬼之举乃逆天而行,说不定某天这个定时炸弹就炸了。 回到宿舍,奎大壮仍旧不在,或许深夜才是他的餐厅…… 秦木决定暂时挂起此事,安保自身。 第二天一早,他咬牙起身坚持练着太极拳,却怎么练也不满意。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说罢,思绪顿时在秦木脑中涌动,入相诀中的武学章节像跑马灯一样在他眼前飞逝。 他早就将全部内容记下,但这必须得日夜磨炼。 想到自己的太极拳败在对方那没有章法的攻击上,秦木猛拍床板就跳了起来。 “干!” 为了找到适合练功之地,秦木跑遍了整个学校,最后发现体育馆最适合。 奇怪的是,公开的体育馆却紧闭着大门。 秦木想到自己也是学生,直接推门而入,不想里头却人潮汹涌,全都在练武。 跆拳道,泰拳,空手道,洪拳,太极拳各显神通,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 不过巧合的是,他需要的正是这种氛围。 不料他刚进门一步,便有人不屑道:“喂喂喂,哪来的,不知道这里只能允许学校武术协会进入吗?” 秦木抬头看去,说话的正是身穿跆拳道服的苏启洋。 “体育馆不是学校公用的吗?”秦木不解道。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顿时哄堂大笑,甚至还听到了几声“煞笔”。 苏启洋走下道场,来到秦木面前狂傲道:“学校是公用的,但体育馆不是!” “呼呼!”四周响起等着看好戏的哨声,深深地刺着秦木的尊严。 他沉声道:“那怎么样才能进入武术协会?” “很简单啊,只要没有申请贫困助学金的同学都能申请进入!”苏启洋挑眉道。 说罢凑向秦木耳边笑道: “你不会真以为我没认出你这个乡巴佬吧?” “江城大学容不下你们这种社会废渣,我怕你的泥脚踩脏我的地摊!” “现在退学还来得及,我让我爸把学费全额退给你!” 听到对方威胁自己最珍重的学位,秦木双拳紧握,心里只想一拳打烂这厮。 但理智告诉他,这样并不得赢得尊严。 现在看来,苏启洋仗着父亲是校董,显然当上了体育馆的主人。 对方戴着有色眼镜歧视自己,要进入体育馆的可能性并不大。 正当秦木打算就此罢休,一只手将他按进了体育馆。 当看到秦木的冒牌奈克踩进体育馆时,苏启洋脸上的表情像亲眼看到自己老婆与人通奸那般炸裂。 “你踏马是不是没把我放眼里……?!” “我要把谁放眼里?” 苏启洋还没说完,一个熟悉的嗓音便打断了他。 秦木扭头一看,竟然是段小淼。 他这才想起来,她跟苏启洋是一个学校的,而且还把对方给干翻了。 看到段小淼进来,在场的人纷纷闭嘴,没有人再为苏启洋说话。 虽然苏启洋不能得罪,但得罪段小淼的下场不会比前者舒服。 只因为段小淼是这个体育馆里最能打的人。 看到段小淼,苏启洋就像不小心吃了一口屎还不能吐出来那般难受。 他咬牙切齿道:“段小淼,我教这乡巴佬做人,关你屁事?” “不好意思,你口中的乡巴佬是我的朋友,还是说你要把我也赶出去?” 段小淼字字铿锵有力,娇小的身躯似乎蕴含着无限的能量。 秦木感觉得到,她比先前更强了。 看到段小淼在众人面前如此不给自己面子,苏启洋有些破防。 他低头小声说道:“你这把你们段家当一回事,我看你们还能牛逼多久。” 相比段小淼,秦木听到这话更为敏感,看来苏家果真要收拾段家。 “说完了?说完就给我和我的朋友让路,还是说想再挨一顿打?”段小淼不以为然。 此言一出,苏启洋的表情管理完全失控,这可是他最耻辱的黑点! 章节目录 第43章 峰会 他凶瞪着秦木说道:“协会早有规定,这小子要进体育馆,必须得先申请进入协会。但你放心,我会让我爸安排不通过的。” 段小淼面不改色:“你忘了我是武术协会会长?会长有权引荐任何学生无条件入会。” “那你是非得插手这事了?”苏启洋威胁道。 “是你在插手我和我朋友的事。” 段小淼一把推开了苏启洋,拉着秦木就要往里进。 殊不知失控的苏启洋直接飞脚踹向秦木背后。 虽然苏启洋不如段小淼,但他也是跆拳道黑道,一记飞脚足以踢断两块木板。 这一脚要是踢到秦木身上,怕是再也站不直了。 “小心!”段小淼惊呼道,正要替秦木接招,不料后者早就动了。 秦木双脚锁地,拨出左右云手以待,待飞脚将至,他拿准时机侧身入侵苏启洋大腿间隙。 两只云手顿时迸出汹涌圆润的掤劲,也就是太极拳的母劲。 左手一拳无情地打入飞脚的膝盖后窝,瞬间折了苏启洋的脚力,连腿都直不起来。 右手一掌探至大腿内侧,虎口狂力顿时锁住大腿。 继而脚下云步进退自如,走如极圆,以步伐带动着腰间发力。 秦木这时一个扭身便将在空中被锁定的苏启洋扔了出来,似乎没有用力,但对方却重重地摔在了十几米处。 现在一时间鸦雀无声,没人能想到,短短几秒之间,苏启洋又是另一人的手下败将了。 看到苏启洋的惨状,秦木不由暗爽。 一来是报了上次苏启洋对自己无礼的仇。 二来是对自己的武力重拾了一点信心。 苏启洋摔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让段小淼也有点不安。 秦木提醒道:“没事,只是闷劲卡在他胸口未消,躺一会就没事了。” “以后有你的太极拳助阵我的太极社团,简直是如虎添翼。”段小淼欣喜道。 “谁说我来这是要加入你的太极社团了?” “??” 将秦木请进休息室,两人简单交谈后便了解各自近况。 段家目前暂无阴邪迫害,但手上的不动产却有人蠢蠢欲动。 有财团欲要收购段家闲置的土地和房产,皆被段傲堂果断回绝。 至于段小淼,不久前参加的国际武术大会也获得了银奖。 苏启洋也以此事弹劾她的会长之位,说是如果让他去肯定是金奖。 而通过段小淼,秦木也大概了解苏启洋此人。 最大的特点就是极其歧视社会底层之人,自视甚高,目中无人,而且有严重的洁癖,但这一点对有钱人例外。 “这叼毛迟早坑死他爹。”秦木忍不住吐槽道。 段小淼笑道:“不提晦气人,我刚刚的提议怎么样,你太极拳炉火纯青,俨然在众人之上,我们社团很需要你。” “我不是来称霸的,只想有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修习,仅此而已。” 见秦木这般坚持,段小淼也不再强迫:“谁让我们段家欠你人情,呵!” 最后段小淼在体育馆中腾出一间器材室给秦木,虽然简陋,但胜在清净,也不用在外面人挤人。 另一边,苏启洋半天才缓过来,这下摔得他精神恍惚,差点以为自己是摔倒的。 他看着前方目露凶光,只有杀了秦木的心。 “再让你继续呆在江城大学,我就不是苏启洋!” …… 阴霾此刻也同样笼罩在陆家上空,当陆承安得知是苏家要对付自己后,彻夜难眠。 一来,他与苏家无冤无仇,二来,他没想到苏家已经强大到自己意料之外。 “被京城几大世家捏在手中的相师,苏家为什么会拥有?” 这个问题他问了自己一个晚上。 这天醒来,陆承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通知旗下所有产业,今后一切商业活动,都避免与苏家交锋。 例如陆家要与苏家竞标同一个工程,陆家将自动让路。 或许是陆承安老了,没了当年的锐气。即便儿女不断劝阻,他也坚持隐忍。 有人说,陆家在慢慢变成下一个段家。 但不难猜到,陆家的结局就是在沉默中渐渐灭亡。 这样压抑的状况僵持了一段时间,似乎是因为陆家的让步,一切都显得风平浪静了。 但陆家没有忘记,对方可是想要他们死! 而当一张邀请函送到陆家手中时,众人的心都颤了一下。 “是苏运亮派人送来的江城商界峰会邀请函。”陆月说道。 苏运亮即是苏运明的大哥,现任江城商业协会的会长,这意味着他掌握着江城最大的财富。 两兄弟所处的苏家,现在已渐渐称霸江城。 大哥是商界龙头,弟弟则垄断了文化产业,江城一半的学校都被他插了一手。 此时的陆承安头上多了两根白发,接过邀请函沉声道:“这是鸿门宴。” “什么意思?”陆月不解道。 “小月,你还是年轻,这都看不透。苏家觉得时机成熟了,现在要逼宫了。” 说罢陆承安指着邀请名单上段傲堂的名字,又道: “连半只脚没入黄土的段傲堂也要请,看来是要一个不留。” 众所周知,段家早已退出商界多年,段傲堂也几乎是隐居山庄低调度日。 苏家非得请他老人家出席毫无干系的商界峰会,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陆承安知道,即便是下定决心退隐的段傲堂,这次也绝对会出席。 通过先前苏家给过的下马威,他们深知谁不去都绝对会从江城消失。 而有趣的是,陆承安和段傲堂都不约而同地,邀请秦木一同前往。 但都被秦木一一拒绝,原因很简单,他不想节外生枝。 虽然他讨厌苏启洋,但苏家不是他能得罪的。 而且他不觉得自己去了会改变什么…… 两天后的峰会,江城各大名流陆续到场,小至工厂,大至集团等主事人都没有缺席。 没有人敢缺席! 今天说是商界峰会,实际上是苏家兄弟称霸江城后的庆功宴,是要给所有人一个下马威。 各大媒体此时拥挤在苏氏集团楼下,记录下每一位前往赴会的富甲巨商。 讽刺的是峰会还是开在苏家自家的地方。 据小道消息称,苏家老早就安排了几百辆车子停满楼下的车位。 如此一来,今晚所有的豪车被一堆破旧二手车占了位置。 大多数的名流都得提前几百米下车,徒步走进苏氏集团,十分狼狈。 章节目录 第44章 峰会2 而在集团大楼之上,苏家人俯视着蝼蚁般的来客,嘴上的笑意令人作呕。 “哈哈哈!大伯你这招太绝了,看着真是赏心悦目啊。”苏启洋捧腹大笑。 苏运亮捏着雪茄吞云吐雾,雾中尽是他想象中美好未来的画面,很是满意。 “小洋,大伯身上的东西够你学一辈子的,可要认真啊。” “当然!” 一旁的苏运明看差不多了,便下楼去“迎客”。 “大哥,我想下去找点乐子。”他奸笑道。 此时楼下一熟悉的人物缓缓朝大门走来,区区几百米就已让他汗流浃背。 头上的几缕白发让人差点想不起他是谁。 “诶?这不是陆承安吗?怎么苍老了那么多?” “最近很少从媒体看到他消息,难道是退下来了?” “陆总陆总,方便说几句吗?我是东方晚报的……” 媒体记者们一拥而上,但陆承安一句话都不想说。 今晚到这里都是江城的败者,只有胜者才有脸宣言。 早料到这种情况,陆山挡在前头开路,由陆月搀扶着陆承安进入。 不料记者们过于狂热,非要采访名极一时却黯然中退的陆家。 僵持之际,一位老者拄杖而至,看到他的人反应更加强烈。 “天啊?我没看错吧?这是段老?” “什么?是段傲堂吗?他怎么会出席商界峰会?” “没错了,旁边那个就是他的孙女。” 记者们顿时转移目标,放走了陆承安。 看着段傲堂差点被记者们冲得站不稳,陆承安心里很不是滋味。 苏家的手段太难看了! “我们先进去。”他无奈道。 宴会上,陆家不想过于张扬,在宴会厅找了一张角落的桌子坐下,打算晚餐后马上离开。 虽然可以完全不来,但现在的江城没人敢拒绝苏家的约。 刚坐下,段傲堂便拍了拍陆承安的肩膀:“陆老弟,我们就两个人,凑一桌?” 对方的举止让心情复杂,两人仿佛是久别重逢,又像是同病相怜。 “当然可以,段老快快请坐。”陆承安眼眶微红。 此时段陆两家坐在角落的画面令人称奇,殊不知他们只是两只丧家之犬报团取暖。 最担忧的事情来了,苏运明到达宴会厅,一一与各位来宾碰杯,但眼睛却始终在寻找着什么。 当看到段陆两家这一桌时,他嘴角不由翘起饶有趣味的弧度。 “段老,陆总,好久不见,精神状态挺不错嘛,哈哈!” 苏运明活像一只笑脸虎,每个字都是刺。 眼前的段老神色黯淡,陆承安更是未老先苍,何谈精神? 说着他就要与两人碰杯,一旁的聚光灯识趣地打了过来,引起媒体们注目。 不用猜,这数量庞大的媒体肯定是苏家重金请来的。 因为往年的商界峰会都是内部秘密召开的。 在全世界注视之下,两人不得不为之,他们极不情愿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想苏运明的稍稍一举,便将酒杯放下。 朝一旁惊喜道:“张总,你可算来了!待会可要不醉无归!” 说着他便快步离去,丝毫没有打算喝两人这杯。 段傲堂与陆承安相视一眼,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苏运明显然要在众人面前打他们的脸。 宁愿接待一个小规模肥皂厂的老总,也要把他们中途晾在一边,可谓杀人诛心。 “真是难免您了段老,苏家竟想你晚节不保。”陆承安一脸哀愁。 段傲堂摆了摆手:“呵呵,我享了半辈子的福,什么也不害怕失去了,我珍重的只有我的乖孙女。” 闻言,段小淼不由保住了爷爷,委屈道:“爷爷,我们走吧,不要呆在这里。” “淼淼,这一关我们段家必须要过,你不是最坚强的吗?不要哭!” 段小淼坚强地点了点头,连忙调整好情绪。 陆承安鼻子一酸,顿时也心生退意,殊不知他们早就踏入了无尽深渊。 这时主角登场,苏运亮仍旧是掠过众人直奔段陆两家。 与弟弟的阴狠不同,他所有情绪都摆在了脸上。 当即出言不逊:“你们两个老不死的还真有脸来,但走运的是,今晚我将亲手送你们一程。” “你!”段傲堂指着苏运亮,愣是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随后苏运亮快步上台,以协会领导身份宣布峰会开始,第一项议程便是江城的未来商界布局与发展。 这是每年商界峰会的必要议程,却是苏家开出的第一枪。 “各位,江城未来定是一座高度国际化的商业城市,为此需要各位商人的配合。” “我们未来五年计划的第一步是开发江城西郊景鹏山的地皮,那里是江城的大门口,不容有失。” “那块地皮会建成规模庞大的交通枢纽!” 苏运亮得意地宣布道。 殊不知那块地却是段傲堂的,而他完全不知晓此事。 他刚想站起来质问,苏运亮便亲自取来了一份文件。 “此事还得感谢段老的大力支持,感谢他献出这块土地,装饰我们江城的门面!” 说着他便将文件扔在了桌上,示意段傲堂签字。 后者眉锁成团,拿起文件一看,简直是份不平等条约。 苏家竟然以低于市值百分之五十的价格收购他的地,而且还要段家自费为居民补偿拆迁款。 “苏运亮,你什么意思?这是要抢?”段傲堂跺着拐杖质问道。 闻言,苏运亮凑向他耳边威胁道: “死老头你给我小声点,还想在江城呆就签了,你应该庆幸我们苏家还愿意给钱。” “你孙女打伤我侄子那件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要是不签,就由她替你补上!” 他指着段小淼,眼里尽是恶意。 “你……你要对我孙女做什么?”段傲堂眼里终于涌出一丝惧色。 “这么好的练武料子,要是残废了可就可惜了。” 苏运亮含沙射影,若有所指,显然是在威胁。 一旁的陆承安也看不下去,开口道:“苏运亮你别太过分,我们已经处处忍让了!” “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别着急,待会就拿你们陆家开刀。” 苏运亮不屑过后,又用手指在买卖合同上敲了两下。 段傲堂看了一眼孙女,闭着眼睛就签了,痛苦地将段家最大的一笔财富送出。 章节目录 第45章 明抢 得到满意结果,苏运亮便催动全场为段傲堂鼓掌,刺耳的掌声十分嘲讽。 “感谢段老的配合,他可是江城的恩人!但一个人出力还不够!” “为此,我们陆氏集团的陆总义不容辞,决定出资,无偿支持这个项目!”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鸦雀无声,谁那么傻会花钱建别人的东西? 陆承安闻言差点就爆了血管,苏家这是要明抢了! 但事情不止这么简单,苏运明这时也开口了。 “陆总的慷慨让我苏运明非常感动,为了回报,我决定让犬子迎娶陆月小姐。” “我们两家联姻,定让江城未来再创辉煌!” 苏家此时跟暴走了一样,简直杀疯了,实际上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段傲堂连忙提醒道:“陆老弟你慎重啊,他们肯定是奔着陆趣游乐园那块地去的!” 陆承安咬牙点头,自然知道这一点。 而且两家说是联姻,但苏家到时候肯定插手陆家事务,以此逐渐完全吞掉陆家。 即便抛开别的不说,陆承安也绝对不会把自己女儿送出去! “苏运明,你休想!”他斩钉截铁道。 听到陆承安出言不逊,苏运亮做了个手势,示意媒体们停止拍摄。 失去了世界的关注,陆承安感觉自己陷入了黑暗。 “别给脸不要脸,嫁入苏家是你们陆家的荣幸,我这是在给你们一条活路!” “我侄子乃人中之龙,年轻力壮,哪里配不上你女儿?” 苏运亮说得理直气壮,但陆承安不为所动。 “我陆承安豁出这条老命,也不会让我女儿嫁给你!” “啧啧啧,我可从来没说过你能活。” 苏运亮说罢,一拍掌所有记者便有序离开。 他们还有重要的任务,就是将今晚各名流的丑态登报。 随后灯光熄灭,众人还听到有人拉闸关门。 “你们苏家想干什么?!”段傲堂愤怒道。 他们现在所有人犹如困兽,发生什么都没人能保证。 “早就警告过你们,竟然还毫无觉悟,真以为我们苏家现在还需要借助商业手段打垮你们吗?” 苏运亮大手一挥,宴会厅顿时燃起烛光,而且蜡烛排列奇异,看似无序却胜似有序。 “不瞒你们说,我们苏家早已半步登京,手握无上相师,气运亨通,乃大势所向,你们拿什么跟我斗?” 话音刚落,一位身穿灰色道袍的邪士便走上台,现场的蜡烛阵就是由他所布。 如果秦木在现场,定能认出此阵是罗生阴火阵,在里头的人死活都由布阵人操控。 为了给众人一个下马威,苏运明指着刚才那个张总,威胁道: “逆者下场就是如此!” 还未说完,邪士便驱动阵法,引流烛火将张总吞噬。 看着那一点一滴的火苗被汇聚成火球活活把人烧死,众人惊慌失措。 人类面对闻所未闻的事物总是抱有恐惧,这已经超出他们常识之外。 看到这一幕,众人无能为力,唯有陆月首先想到了秦木。 不料另一头的秦木早已躺在床上快睡着了。 听到对方求救,秦木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 “放心吧,他们不会害你们的,直接弄死你们不是能更快达到目的吗?” 秦木敷衍过去,干脆地挂了电话。 把被子搂在头上,他假装世界安静了,但脑子里总有声音。 对啊……如果苏家真有相师助阵,为什么不干脆把所有人都杀了? “去去去,我思考这个干嘛?” 而秦木最放心的原因其实是姻缘术,姻缘术告知他将会与陆月联姻,这代表对方绝对不会有事。 想罢他便安心地为自己盖上被子,下一秒却从床上跳起来飞奔而去。 “见鬼了秦木,你发神经啊?”郭铭吐槽道。 一路上,秦木思绪万千,差点忽略了几点。 一,陆月即便活着,但不一定健康或身体健全,他可不想娶个这样的老婆。 二,陆月虽然活着,但自己老丈人和大舅哥还在现场呢,总不能不理不管。 “这根本不是天赐姻缘,是我来给陆家当冤种的!” 到了苏氏集团,看到上面的楼层一片烛光,秦木暗呼不妙。 正要上去,却被保安给拦住了。 “给你脸了,连你爷爷连敢烂,最烦你们这种拦路看门狗。” 用太极拳简单收拾了厌恶已久的保安,秦木快步上楼。 到达宴会厅门外时,他看到里面的宾客都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不说的还以为里头的人都成了人质。 但这反而方便了秦木进入,他缓缓推开一条门缝,蹲着便溜了进去。 认出周围的阴火阵,秦木不屑一顾,这种只能对付普通人的阵法,在他眼里都是垃圾。 没多久他就找出了阵眼,并偷偷做了一些“改动”…… 此时的苏家不慌不忙,似乎是太久没尝过胜利的喜悦,正愉悦地玩弄着眼前的俘虏。 “这不是刘董吗?建设路的项目是你竞标成功的吧?我很不开心,马上给我做一百个深蹲。” “你笑什么?你怎么这么冷漠无情,罚你坐他屁股下面!” “陆总,陆趣游乐园那块地用得舒服吗?” 苏运亮踱步到陆承安面前,终于进入了主题。 “苏运亮,你不是要地吗?我们陆家有,我愿意给出比陆趣更大位置更好的地。”陆承安提议道。 “你是觉得我们苏家买不起吗?我就要陆趣那一块,给你五分钟考虑。”苏运亮极其嚣张。 说着苏运亮便走向了段傲堂,眼里的神色顿时怨恨起来。 “死老头,当年你逼死我爸,今天这笔账你是跑不掉了。” 段傲堂无奈摇头:“运亮,没想到你还耿耿于怀,你以前很善良的。” “少在这装好人!你们段家不灭,难祭我父亲在天之灵!” 说着苏运亮便揪起段傲堂的衣领,拉着他往窗边去。 “当着所有人,给我父亲道歉,然后自己跳下去,不然你孙女小命不保!” 感受着几十层之上的晚风,段傲堂脸色僵青,他语重心长道: “我当年并没有做错,没想到你一直都在误会我。” “如果你们兄弟俩无法释怀,我向你们道歉,对不起!” 闻言苏运亮瞬间就愤怒了:“混账!你就是做错了,装什么妥协,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章节目录 第46章 幻术 他说着按下段傲堂的脑袋就往外送,想将其推下。 身后的段小淼泪如雨下,喊道:“呜呜,爷爷,你不是会太极吗,打他!” 不想段傲堂却纹丝不动,俨然一副等待行刑的姿态。 苏运亮笑道:“你才是你们段家的灾星,要不是你活着,这龟仙人早就动手了。” 段小淼一愣,才意识到爷爷是为了保住自己。 她跪倒在地,无助和绝望席卷着心头。 “爷爷……” 此时秦木正在某个角落注视着这一切。 “这厮真是坏得透透的。”他用方言骂道。 想到反正都要与苏家对立了,自己也没必要袖手旁观了。 眼见着苏运亮要推下自己,段傲堂嘴角带着淡淡微笑,不想此时一道焰光却突然照耀起他的脸。 “小邪修,让我教教你阴火阵是怎么用。” 秦木大喝一声,抬指催动一星烛光射向苏运亮。 只见那火苗还有指头大小,却在空中不断膨胀形成火球,根本不需要汇聚百道火星。 台上的邪士震惊不已:“好强的相力!” 他连忙破坏阴火阵,不然苏运亮就交代在这了。 “什么人?!”苏运亮一阵后怕,方才那火球少说已经烧了自己两根毛发。 “你可滚一边去吧。” 秦木凌空一掌将他击飞,顺手将段傲堂拉了回来。 “我给你算过了,你命还长着呢。” 刚站稳脚步,邪士便冲了过来。 “哪门哪派的相师敢坏我好事?” 秦木不屑道:“你区区一邪士,还有资格问我哪门哪派?” “出言不逊,你莫要后悔!” 邪士顿时就被激怒了,他们这些无门无派的散修,最敏感的就是被人称作不入流的邪士。 说着他手中便多出一把黑色折扇,上面写着奇异的符文,定然存在相力。 邪士稍微一挥手,现场的人便眩晕不已。 其挥舞着黑扇朝秦木袭来,手中似乎摆划着特殊的术式。 “乱神四式,断绪!” 一阵怪风被黑扇泼出,术式产生的相力顿时朝秦木袭来。 后者只觉脑胀昏晕,对方用的是似乎是种影响精神力的术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秦木捏指探向脑后的魂宫,用力地掐了下去。 脑子瞬间猛然清醒,像打了肾上腺素一般。 此法非必要情况下不轻易用,因为事后会非常耗神。 就这一下强行让自己清醒,秦木脑袋上就已经多了一根白发。 但眩晕是其次,邪士的黑扇末端设有百道尖牙利刃,被划上一道肯定皮开肉绽。 秦木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没有一把趁手的武器。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嘀咕道。 双手食指划向太阳穴,吟念道:“万画藏中,幻瞳顿开!” 一时间秦木双眼色彩流动,灵光乍现。 面对这种情况,邪士闻所未闻,但招出不能止,只能硬着头皮上。 扇刃逼近秦木的喉间,但其纹丝不动,邪士惊讶,不由看向秦木,这一对视瞬间让他置身异处。 他只觉自己眼前画面飞逝,一时飞冲,一时坠落,处境不断切换。 前一秒身处深渊大海,下一秒便蠕动在尸山血海当中,一切都逼真至极。 最后眼前出现了他平生最畏惧的事物,邪士的心理防线顿时崩塌。 而在众人眼里,邪士此时正呆站在原地尖叫不止,白眼上翻,嘴角口水直流,神情滞呆。 “看到什么了,我还挺好奇的。”秦木围着邪士转动起来,甚是休闲。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醒来,秦木自顾自地把灯打开,示意众人起身。 “没事了,这苏总跟你们表演魔术呢,只是这魔术只能骗骗小孩。”他嘲笑道。 这时苏运亮气愤道:“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你得罪了什么人吗?” “你说的是这不入流的臭道士?” 苏运亮一愣,再看向邪士,对方早就失去了意识,正胡乱地指手画脚,不知道在抗击什么。 而邪士脑中的画面,完全由秦木的意念控制。 他想让对方看到什么,对方就会看到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人……” 感觉到秦木也是相师,而且还是比邪士更高深的相师,苏运亮顿时就消了锐气。 “我不习惯人家站着跟我说话。” 说着秦木一脚把苏运亮踹跪下,而后又把苏运明逮了过来。 “事先说明,我与两位无冤无仇,但你们苏家得罪了我老婆,我只好出手。” “到此为止,之后的事情就与我无关了,你们谁来处理一下他们?” 秦木示意众人,陆承安第一个就站了出来。 此时失去邪士的苏家,跟常人别无区别,顿时被围殴了一顿。 段傲堂也愤怒地将土地转让合同撕碎,一记窝心掌击在苏运亮胸口,让他半天喘不过气。 在众人泄愤之际,秦木把邪士弄清醒,后者一醒来便发现自己被绑住了,不由挣扎起来。 “老实一点,我介意再送你去做梦。” 邪士此时再也不敢看向秦木,心里尽是畏惧。 “我只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饶了我吧。” “回答我的问题,不说假话的我就放你走。” 邪士点了点头。 “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来做了什么。” 秦木干脆道,邪士吐了一口气,缓缓道来。 此人名叫罗玄,道家散修出身,因不学无术,心术不正,被逐出道门。 而后流落京城一点点的修习旁门左道,略有小成,便被苏家发掘利用。 苏家也是认为罗玄由京城而来,必是出身名门道家,殊不知屁也不是。 闻言,秦木也是难以置信。 原本让段陆两家陷入绝望的人,竟然只是个破邪修? 看来道相之术虽有高低,但随意一样对付上普通人,那便有无穷威力。 之后罗玄也交代了乐园的小鬼皆是他放入的,其中几只他还养了有些年头。 得知它们都被秦木悉数收拾后,心中竟然还有些心疼。 秦木见状不由骂骂咧咧的,他瞧不起对鬼有感情的人。 这时罗玄迫切地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样破我阴火阵的?” “你那也叫阴火阵,空有阵眼和阵路,忽略了产生阴火的火源,而且阵眼外露,一下子就被我找到了。” 章节目录 第47章 陪葬 见对方有兴趣,秦木便得意地继续道: “如果是我摆阵,肯定不是用普通的白烛生火,拿开过光的黄纸烧出来的真火威力更深,对鬼也有杀伤力。” “那你方才使的幻术又什么?”罗玄追问道。 “那是奇门幻术中的万画瞳,你学不来的了。” 秦木随意道。 罗玄有些不解:“为什么?” “因为我问完了,你可以永远待在幻觉当中了。” “什么?” 不等罗玄移开目光,秦木万画瞳顿开,瞬间将对方再次送进幻境。 同时他伸手按向罗玄的两侧太阳穴,久久不放,使得太阳穴气血无法流通,形成断触。 如此一来,罗玄的思绪便永远困在了幻觉当中。 完事后秦木还觉得不解气,这厮的邪术伤亡无数,杀了他也不为过。 奈何秦木不能杀人,他还要上学呢。 此时一阵玻璃破碎声传来,扰乱了秦木的思绪。 扭头便看见亢奋暴走的陆承安,正手持一把餐刀抵在苏运亮脖子上。 “为什么你要逼死我们陆家!” “为什么你要对我女儿出手!” “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 被数日压迫在黑暗中的陆承安此时愤怒完全释放,沉重的压力压垮了他的理智。 若不是苏家,他们陆家也不用每日担惊受怕的过日子。 看着女儿每日以泪洗脸,陆承安只想杀了面前之人。 “爸,你不要这样,已经没事了!你冷静一下!”陆月在一旁不断喊道。 不想身后的宾客却在不断起哄“陆总杀了他,这人渣害得你这么惨,简直是江城的祸害!” 起哄的人无一不想杀掉苏运亮,但他们却不为所动,只想以失去理智的陆承安借刀杀人。 “你们这群所谓的名流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秦木骂骂咧咧地走来,突然一记手刀就打在陆承安后脖,后者顿时昏了过去。 “快送你爸回家睡个安乐觉吧,他现在非常需要。” 陆月向他投去感激的眼神,便跟陆山扶走了父亲。 此时苏家兄弟还趴在地上,但仍旧在放肆。 “有本事就打死我,打不死以后有你们好受的。” “我们苏家已经逐渐控制江城,还是在法律允许之内的哈哈!” “警员很快就到了,到时候你们每个人都是行凶者!” “你们别高兴太早,我们苏家还没有输!到时候整个江城都得陪葬!” 秦木嘴角微微抽搐,心想这两人真是疯了。 他正想再揍他们一顿,却被段傲堂按住了。 “没意义的,我们只能保全自己,但不能反击他们,不然就跟他们没区别了。” 秦木极其不爽:“难道就继续让他们苏家在江城只手遮天?” “这么多年不是一直如此吗?我都习惯了,但起码他们以后不会再出黑手了。” 段傲堂的话把秦木拉回到现实,毕竟他们身处法治社会。 “我忘了这根本不关我的事,我有班上,有书读就满足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秦木说罢便愤愤不平地离开了宴会厅。 段傲堂看着他的背影,不由笑道:“还是年轻。” 至于罗玄,最后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苏家两兄弟被彻查,最后只是被指控有一些灰色商业手段,最严重的处罚只是罚款。 这还不如多打他们一拳更解气。 夜里,秦木躺在床上,苏运亮最后说的那句话突然钻进了他脑袋。 “他为什么说整个江城都要陪葬呢……” 这句话的苗头,从第二天一早便开始。 陆趣游乐园又出事了。 再次来到这片乐园,秦木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因为这里一夜之间仿佛荒废了一般,所有设施铺上了灰尘,植物绿化都成片枯萎,更别说有一个人影。 要知道陆趣游乐园昨天还人潮涌动,没有任何异常,怎么会一夜之间就发生巨变。 “秦木,到底发生了什么……”陆月十分彷徨。 “别着急,这事应该跟鬼没关系。” 秦木分析道,因为他没有感知到阴气。 天时地利人和都不通,看来这跟风水有关,刚好碰到了他的强处。 相师最擅长的就是改命转运,而现在的陆趣就是没有半点气运,被人为地打压了。 他唯一迷惑的是,这是谁做的?罗玄不是已经被抓了吗? 当务之急,秦木得先搞清楚游乐园的情况。 本来还以为是风水被破坏了,但秦木却没有发现任何命理相克的征兆。 灰尘是自然飘落的,自然无序,不像是人为造成的。 至于植物竟然也是自然枯萎,类似于人类老死,并无伤病。 他挖开随意一棵灌木的根部,根枯干瘪,这是寿命到头了。 但这根本不可能。 至于客人,陆月从一早上就没有见过。 正常来说,客人看到破旧的游乐园再离开也非常合理。 但一个早上下来,连乐园门前的马路都没有人经过,似乎人们刻意绕开了此地。 看着游乐设施上突兀的锈斑,秦木陷入了沉思,自己完全没有头绪。 如果真是气运被破坏,但使出这种手段的人定是相术大师。 “停业吧。”秦木最后无奈道。 陆月无力道:“秦木,连你也没有办法吗?” “此地气运尽失,我只能设法助长气运,但压制的源头不会消失,只是治标不治本。” 说罢秦木提醒道:“你也别在这呆了,待久了你人也会出问题。” “……” 苏家虽败,但陆家并没有好过,严格来说,整个江城似乎都变得更糟糕了。 两天之后,这座南方的滨海城市竟然还下起了冰雹,炮弹从天上源源不断地砸落。 这座城市完全成为了鬼城。 秦木这才意识到,受影响的根本不只是游乐园。 而这一天,他也被苏运明突兀地请到了办公室。 秦木没想到这老狐狸还敢见自己。 一进门,他便不悦道:“你不找我,我也正打算找你,陆趣游乐园的事是不是你们苏家干的?” 苏运明有些迷糊,不解道:“那鬼地方发生什么事了?” “还装呢?你觉得我信吗?” “你觉得我们苏家至于做了不认吗?”苏运明挑着眉,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秦木几乎作呕,但想到苏家兄弟嚣张至极,确实不至于做了不认。 “说吧,找我什么事?” “谈谈合作?” 章节目录 第48章 乱世 听到合作二字,秦木一时没忍住笑了。 “怎么?罗玄被抓了你们苏家贼心不改,还想用邪术祸害他人?” 相比起大哥,苏运明显得镇定很多。 他笑道:“我也是误信了那厮,谁想到他做事竟如此不择手段,远不如你高尚。” 不得不说,苏运明不去当演员简直浪费。 秦木拒绝道:“别废话了,我不会跟你们合作的。” “别急,只要你协助我们称霸江城,苏家必定能摸到踏入京城的门槛,这不是你们相师的向往之地吗?” “向往之地?京城有什么好向往的,矿泉水还不是两块钱一瓶。”秦木不以为然。 苏运明被气得哭笑不得,问道:“你不了解也是自然,就连我也只是对京城一知半解。” “就看你狗嘴里能吐出什么。” 原来,从清代开始,华夏的相师便急速减少。 有人说是因为战争的原因,但大多数人更倾向于他们隐世了。 由于道相之术过于逆天,而且各大道宗相门都只传内不传外。 如此以来,相师的势力终有一天会威胁到平民百姓。 在一次重大事件过后,相师就纷纷退出视野。 交替出现的便是一些不入流的散修和冒牌的神棍,也就是街边那种算命佬。 他们大多是富豪请回来看风水,算命理的“大师”。 有一点实力,但实力不多。但已经足够在社会上已经能达到令人敬畏的高度。 而真正出身正门大道的相师更是少之又少,传闻其聚集在华夏重地,也就是现在的京城。 他们被各大世家深藏宅中,非必要时刻不轻易动用。 而各大世家也有一个共识,手中的相师只用以安家镇宅,绝不用以谋名夺利。 在他们眼里,一位修行有成的相师足以主宰一切,是神一般的存在。 这也引得无数散修浑水摸鱼,妄图跻身进入世家,从此水鬼升龙皇。 这也是苏运明为什么疑惑,秦木这般人才甘愿屈在江城这个三线城市。 “我可以这样的理解吗,京城是华夏相师最多的地方?”秦木这时问道。 “没错!正是如此。” 苏运明兴奋道,以为秦木开窍了,不想后者却道: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去见识一下的,但不会与你同行。” 说着秦木起身就要走,苏运明这时却道: “我欣赏你的气魄,但你真觉得在这之前能离开江城吗?” “你是在威胁我?我现在就能让你出不去这个办公室。” 秦木双眼紧盯着苏运明。 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苏运明不由移开了目光,又道: “事情已经阻止不了了,你杀了我也没有用,大势所趋,还是顾好你身边人再说吧。” 秦木咬牙道:“原来江城最近怪事真是你苏家造成的,简直是死不悔改!” “我可没承认。” 苏运明摊了摊手,示意秦木离开。 秦木没有停留,离开后马不停蹄地赶到陆家。 却见陆宅一片寂静,“一股死气,有人想轻生?”他惊呼道。 原来是陆承安得知苏家兄弟还逍遥法外,把自己给气病了,甚至不愿再活下去。 因为苏家不灭,他就觉得对方不会罢休,终有一日卷土重来。 此时卧病在床的陆承安看到秦木拜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爬起来。 秦木连忙上身扶住:“感激的话不用说了,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但你必须活着慢慢偿还我的人情。” 陆承安闻言颇为意外,好像对方看穿他想轻生一样。 “你怒火攻心,气血不畅,不缓和随时会猝死过去的。” 秦木观察过后说道。 “不止是我,我们陆家随时也会猝死过去。”陆承安心灰意冷。 秦木没有回应,拨出一记劲力内敛的乾坤掌打在对方胸口。 那股力道触及表皮并没有停止,似有灵性一般不断钻入陆承安体内。 这一掌打散了他心中那股憋着不放的怨气。 陆承安猛然倒吸,像是在水中憋了半天气后浮出水面,倍感舒畅。 “舒服多了。”他享受道。 “这解的只是体内的气,但关键是你得克服心里头的业障。” 听秦木一席话,陆承安也不愿意跟自己怄气了。 他问道:“秦木,你今日不止是来看望我吧。” 秦木点头道:“苏家贼心不改,祸水现在流到我身上了,我不能不出手。” “好啊!你需要什么帮助,我们陆家必定鼎力相助!”陆承安兴奋道。 “此事也只能由你们去做,我需要知道苏家最近的动态,和商业上的大动作。” “小问题,我马上让陆山去搜集资料。” “……” 但不难猜想,苏家最近动作最大的便是不断收购土地,而他们手中的土地却没有一块用以开发。 拿到资料秦木也是毫无头绪:“这是想干嘛?玩土地收集游戏?总不能想着凑齐整个江城吧。” 显然不现实,为了更直观地分析,秦木将苏家手上的地皮和意图收购的地皮在江城地图上一一标出。 一个眼熟的轮廓出现在他眼前,秦木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苏家疯了,还是背后有势力指使……”他嘀咕道。 因为苏家现在做的事,造成的后果他们根本无法承受。 地图上的标点从江城大门,也就是段傲堂那块地开始延伸。 穿过西郊,路经陆趣游乐园,直逼城中心的苏氏集团,然后祸引至江城大学,一路朝出海口才停止。 这连接起来后,在风水中呈现着福运外泄之状,形成一个以整座城市为单位的阵法,名为隔源图。 苏家这是要排空江城的气运! 但这不就是在砸自己的脚吗? 也正是因为如此,游乐园才一夜之间断了生机。 “得去现场看一眼。”秦木无奈道。 到了景鹏山那块地皮,虽然没有开发,但秦木却看到一片刺眼的植物。 “离生树?太毒辣了……” 离生树是一种常生在热带地区的植物,看来是人为被移植到此处。 此处生性蛮横,不仅生长速度快,而且扎根极深,根部在地下还会朝四周不断延伸。 正常情况下,这种植物会吸干附近的养分,所以在它身边的其他植物都长不起来,甚至枯萎。 在相学中,这种现象会抽空气运。 如果你有记恨的人,大可以将离生树作为礼物送到他家。 这是隔源图的第一道阵眼,简单却有奇效。 随后秦木赶到苏氏集团,此处遍地水泥,并不适合种植,就不知道苏家在这做了什么手脚。 章节目录 第49章 联手 看了半天,他也没发现苏家集团有何不妥,外观跟其他公司一样。 微观的没有,秦木便着眼于宏观。 看位置,苏氏集团位于城市最繁华的主干道上,格局颇好。 一般主干道是一个城市的命脉,气运受此影响很大。 气运需要通畅,但不能一直通到外边。 想到主干道的尽头就是出海口,秦木感觉有些不妥。 如果是这样,苏氏集团这栋楼就成了封住江城气运的一道大关。 当秦木抬头看向大楼的外表,顿时恍然大悟。 因为大楼为了提高抗风能力,在设计上设置了多个风洞,使得狂风能顺利通过大楼。 “没错了,气运都跑光了,直奔大海。”秦木嘀咕道。 想罢他就犯愁了,西郊的离生数他还能让人全部拔了,这苏家的大楼他总没办法封上吧。 出海口! 秦木突然想到这个关键之地,堵住源头不就好了吗? 但这也不是个小工程,他马上通知段陆两家商议。 最终经过权宜妥协,段傲堂提出在到达出海口的必经之路,平舟河上拦阻。 方法则是借慈善的名义,为市里免费建一座大桥。 而大桥的构造由秦木负责,必须在其中灌注道相之术。 说干就干,众人刻不容缓,当天就发放通知,告知社会各界注意施工让行。 想到这是为市民谋福祉,几乎所有市民都举手赞层,纷纷配合。 第二天便开始施工,目标在三天内完成建设。 至于大桥结构,秦木提出聚财贵人阵的构思,使得整座桥都呈现一个正放的金元宝。 工程师看到这个构思不由竖起了大拇指,不仅测试后安全性合格,并且表示这个构造说不定还能在国际上获奖。 快刀斩乱麻,工程很快便如火如荼地开始。 另一边的苏家却不为所动。 “这群愚民还在垂死挣扎,真以为这样就没事了?”苏运亮阴狠道。 三天后,平舟桥顺利完工,上午试运,下午就通车了。 车一通的那一刻,苏氏大楼就像突然地震了一般,整座楼突然晃了一下,顿时人心惶惶。 而西郊的离生树也被段傲堂命人拔去,也不知道是谁在他家的地上种的。 若不是此地他一直荒置,早就发现了不妥。 站在新建的桥上,段陆两家人满心期待,期待着江城的变化。 不想站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察觉。 “秦先生,这……” 秦木摆手道:“别焦急,风水是潜移默化的,并不是机械的原理。” 说罢他指着河里笑道:“我相信这条河之前没有这么多鱼吧?” 众人放眼过去,顿时露出笑意。 “哎!好像还真是,我都没发现呢。” “不是鱼变多了,是水变清了!” “太好了,一切都慢慢好起来了。” 这时秦木担忧道:“江城虽是好起来了,但平舟桥堵住了气运,收益的是上一站的苏氏集团。” “你的意思是,苏家会开始走运?”陆承安不安道。 “可以这样理解,或许建桥这一步也在对方意料之中,但他们知道我们必须这样做。” 闻言,众人兴奋的火苗瞬间熄灭。 秦木安抚道: “没事,大局为重,见招拆招吧。” “风水无非有三,天时地利人和,苏家唯独占据前两者。” “接下里我们必须从人和入手,恰好江城的市民早就看苏家不顺眼了。” 陆月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做?” 秦木不由看向段傲堂和陆承安:“人和则需要人为,这点需要你们两家大资本在商业上操作了。” 段傲堂和陆承安相视一眼不由苦笑,他们都快退休了,没想到还不得安宁。 “段老,不知道你们段家现在的实力还打不打得起这一仗了。”陆承安笑道。 段傲堂冷哼一声:“呵呵,陆老弟未免小看我,我段家的炉子只是关小了火,但可没关上喔。” 江城两大资本联手,或许苏家真的无力招架。 而秦木第一步,就是对苏家的风水命脉,苏氏集团的大楼下手。 大楼不重要,重要的是大楼的那块地。 秦木算过此地,平舟河通财,主干道聚财,而且周围地势平坦,一座比苏家大楼高的建筑都没有。 风水宝地的三要素,山,水,地都被苏家大楼占据。 连秦木都不由心动,心想要是把苏家大楼拆了给自己建一座房子,那他往下三代子孙都将富贵荣华。 “什么?收购苏氏集团?” 段傲堂和陆承安听到这个提议顿时哭笑不得,他们虽然是有钱,但也不到收购的地步。 “你知道那栋大楼多少钱吗?不出意外应该是江城市值最高的建筑,而且苏家不可能出售的。” 陆月擦了擦汗,只觉得秦木在开玩笑。 “没什么不可能的,太贵的话,你们就尽量让它贬值,没点商计你们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吧?”秦木不以为然。 “必须要这样做吗?”陆承安无奈道。 秦木拍胸口道:“把苏氏集团拿下,苏家滚出江城也就不远了。” 闻言,众人只觉得要豁出去了。 苏家一日在江城,江城则一日不得安宁。 既然要做,那就要彻底,他们打算让苏氏集团破产,然后再低价收购吸纳。 这意味着需要让苏氏的股价崩盘,这可需要不少资本。 段陆两家当即回去清算手上的资本,可谓是砸锅卖铁。 不动产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他们必须拿到现金。 为此,段傲堂破天荒地给苏家送甜品,表示愿意卖出西郊景鹏山那块土地,要求是溢价百分之五十。 苏家虽然迷惑,但因为自负,果断拍板,以七亿的价格买下,不由沾沾自喜。 另一边,陆家也大肆在市面上抛售手中的房产和店铺,尽可能地凝聚资本。 苏家得知这一点后不仅毫不在意,反而窃喜。 “好啊,陆家这是知难而退了,打算卷钱跑了,算陆承安有自知之明。”苏运亮嘲笑道。 “大哥,似乎有些不妥,好像段家也在抛售实业。”苏运明不安道。 苏运亮不以为: “段家?那死老头退隐那么多年能有多少实业,剩下的够他买棺材就不错了。” “运明,你去留意一下他们放出来的盘,看看有没有便宜捡,有多少要多少。” “……” 章节目录 第50章 背刺 最后,苏家大笔一挥,接收了段陆两家一共三块地皮,十六所住宅,二十七间店铺。 虽然花了不少钱,但苏家兄弟心情大好,如此一来,他苏家的版图又在江城的地图上扩展了几分。 最重要的是那块景鹏山的土地,这是苏家风水布局隔缘图的最后一块拼图。 想到这里,苏运亮忍不住向那位人物通报这一喜讯。 说完他正等着被表扬,不想电话那头却传来了愤怒的毒骂。 “什么!你们背着我大肆收购实业?你们苏家两兄弟脑子里都是屎吗?” 苏运亮被吓得一个激灵,连忙问道:“这……这有什么不妥吗?我们苏家完全买得起啊。” “你们苏家现在十面埋伏,兵未动粮先行,我看你们苏家现在拿什么跟人家打!”对方喊道。 “可是,我们苏家不是有大仙你助力嘛,他们能拿你怎么样?” 苏运亮仍然没有明白,反观一旁的苏运明却渐渐眼神凝重。 “放尼玛的屁,人家现在是跟你真刀真枪地干了,你还玩什么道相之术!” 说完这一句,对方果断挂掉了电话,生怕苏家兄弟降了他的智商。 而莽夫苏运亮仍然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苏运明却焦急道: “大哥,不好了!快把手上的实业抛掉,我们必须把钱拿在手上!!” 苏运亮没好气道:“二弟你傻了吧?我们苏家现在是缺钱吃饭吗?” “我怕外人会对我们苏氏集团下手。” “你说的段陆两家?他们吃得下我们集团吗?简直放屁!” 另一边,段陆两家正在陆家中商议,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文件,这可是他们所有的财富。 “段老,我们陆家能卖的都卖了,连澳国的分公司也放出去了,可也才凑出七十多亿。” 陆承安为难道,他大胆估计段傲堂最多只能拿出三十亿。 两家加起来区区一百亿不到,拿什么跟苏家打…… 段傲堂听到这个数字反倒颇感意外:“看来我低估你了陆老弟,没想到你诚意满满,早知道我就不掏这么多了。” “啊?” 陆承安下巴都快惊掉了,段傲堂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段傲堂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说道: “我手上的也不多,虽然敌不过苏家,但我们联手的话,相信没有问题。” 陆承安拿过来翻阅,差点眼珠子都跳了出来,一百零二亿?! 他颤颤巍巍地放下了文件,生怕把段傲堂的整副身家给揉烂了。 眼前的这个老头突然就变得神秘起来。 “段老,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我佩服佩服……”陆承安苦笑不已。 “呵呵,我说过了,我这炉子只是关小火了,并没有熄掉。”段傲堂得意道。 陆承安好奇道:“只是,这么多年来你在商界上都没有动作,从哪里赚这么多?” “不用赚了,我们段家当年退下来的时候,就已经赚了这么多,这笔财富本来是给淼淼做嫁妆的……” “噗!” 秦木正喝着水,差点就给呛着了,竟然还有些心动。 “不行不行,道心不能乱!”他连忙嘀咕道。 陆承安嘴角抽搐,亏他之前很多一段时间都自诩为江城的龙头家族,殊不知是个笑话。 他调整了一下心情,正要说话,段傲堂又道:“够了吗?不够我还能凑点棺材本。” “够了够了老大哥,我陆承安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陆承安脸蛋都快热出火来了。 他这时严肃道:“现在两家资产合计近两百亿,不说吞下整个苏家,要弄垮苏氏集团应该没问题。” “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我退出商界多年,早就跟不上步伐了。”段傲堂笑道。 陆承安点了点头,眼神不由迸溅出亮光。 这一仗,他早就该跟苏家在商业上打了…… 晚上,陆承安神神秘秘地叫来了秦木,小声说道: “秦先生,这一仗弹药虽然够了,但苏家的强大不知是资本。” “唯恐出现不测,我希望能加一道防线。” 秦木迷惑道:“陆总你有什么话直说就好。” 陆承安不由嬉皮笑脸:“你就是一活神仙,有没有那种仙术幻术什么的,可以背刺一手苏家?” “呵呵,陆总这不是让我做亏心事嘛,这可是要折我的寿的,我的本领只能用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 “哎,这怎么就折寿了,苏家罪孽深重,手中还带着人命,你这是为民除害啊!” 秦木眯着眼睛笑道:“陆总我可不傻,你不也想着苏家一除,你们陆家就坐稳江城龙头了。” 被对方看穿,陆承安不由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 “秦先生,就当我是为了家人安全,我实在不想再被苏家迫害了,我求你!” 陆承安说着就要一把跪下,秦木看不过眼,连忙将其扶住了。 “别求我了,你陆家都不知道欠了我多少人情。” “我知道,我们陆家永远会记得你的,我陆承安这条命就是你的!” 秦木打断道:“好了好了,我想想办法,不过先说明,我只是看苏家不顺眼,并不是帮你陆家做这亏心事。” “嘿嘿,这有什么区别。” “……” 夜里,秦木思考了许久,也不知道用什么术法陷害苏家一手。 “血祭?不行不行,这要用我自己的血,夺魂术?也不好,这估计会直接要了苏家兄弟的命。” 他嘀咕道,原则是违法的事情绝不能做。 想到明天陆苏两家将在股市上开战,秦木顿时想要了一个好办法。 控制苏运亮的行为! 而隔空操控需要动用相术高超的大操纵术。 由于秦木小时候十分调皮,所以此法老头子生前死活不肯教他,生怕他拿去搞恶作剧。 而以秦木目前的相力也不足以掌握,但他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想罢,秦木当即从床上跳了起来。 “见鬼了秦木,能不能有一晚消停!” 被吵醒的郭铭又吐槽道,殊不知秦木已经跑远了。 秦木翻过宿舍的围墙,在深夜的学校里游荡起来。 他屏息凝神感知着四周,半天也未有收获。 “奇怪了,平时不到处都是的吗?” 想到阳间时刻有孤魂野鬼游荡,秦木不由迷惑,自己此时半点阴气都嗅不到。 章节目录 第51章 面试 “去那地方找一定没错。” 秦木说罢便往不远处的学校公厕走去。 他到了门口张望了一下四周,想到半夜应该不会有人,便钻进了女厕所。 厕所常年阴冷积水,易聚阴气,是小鬼们的好去处。 而体寒属阴的女生常活动的女厕所更是严重。 还走进女厕所秦木便有收获。 “啧啧,数量还不少。” 话音刚落他便甩出一张镇魂符封在女厕门口,要来一个瓮中捉鳖。 堵在门口的秦木从布袋掏出一手白灰,手中内劲汇聚,朝女厕所里用力甩出。 那漫天的白灰顿时密不透风地散落在每个角落。 这是某寺庙收集的燃烧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香炉灰,非常难获得。 小鬼碰到此物将会无所遁形。 果不其然,女厕所内顿时显露出多个鬼影,正泛着白亮的光。 小鬼们也是原地懵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显形了。 有的因为害怕当即落荒而逃,却被门口的镇魂符震得差点魂魄不守。 “省点力气吧,我都主动来找你们了,自然有把握治你们。”秦木不屑道。 说着他就抓起身后还在朝外头挣扎的一只小鬼,无奈道: “说你呢,去去去,到墙头排好队!” 看到秦木空手抓起小鬼并扔掉,其他小鬼都吓傻了。 他们想象不到人类能随意触碰到鬼魂,顿时就不敢动了。 “来来,你们都一字排开,面试马上开始。”秦木随意道。 小鬼们面面相觑,寻思秦木是要拿他们逗乐子呢,心中一时间百般不情愿。 见状,秦木便说道: “你们不用紧张,我不是来害你们的,是给你们一个机会。” “没猜错的话你们都是流浪阳间的小鬼,如果谁愿意帮我,我就帮他再世为人。” 投胎转世!这是每一个小鬼都无法拒绝的诱惑。 “我我我我!我去!”小鬼们纷纷请缨。 但秦木却道:“都安静点,只要一个,你们站好让我来选就好了。” 只见七只小鬼排成队,严肃地跟阅兵一样,生怕秦木瞧不上自己。 他从一个开始看,不由摇头。 “撑死鬼,看到吃的就忘事,不可靠。” “生前自杀,意志力薄弱,能力不行。” “我去,你怎么回事?怎么连头都没有了?!” 看了一圈,秦木颇感失望,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 这也难怪阎罗王不愿意收他们。 想罢他正打算去另一个女厕所瞧瞧,一只瘸腿的小鬼不知道什么时候抱住了他的腿。 定睛一看,这小鬼还是小孩模样,生前还没享受到几年快乐时光。 “叔叔,我很能干的,别看我瘸腿,我什么都会做,我会做饭,做家务……” 听到瘸腿小鬼数着他生前会做的事,秦木哭笑不得。 “第一,叫我哥哥,第二,那都是你生前才能做的事,第三,我并不是要你干这些。”秦木苦笑道。 瘸腿鬼摇头道:“哥哥,你是不是嫌弃我瘸腿,但我行动很灵活的,不信你看。” 说着瘸腿鬼就灵活地爬上了无头鬼的肩膀,并得意道:“平时我爬就在它的肩膀上,当它的头,这样它就好看很多了。” 闻言,秦木不由微微动容,这天真的童言散发着某种善良,让他差点忘记了对方是鬼。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近东。” 听到这个名字,秦木感觉到似乎有某种缘分。 太阳东升西落,靠近东边意味着能更早地看到太阳。 或许这个小孩更需要转世为人,以肉身之躯迎接太阳。 看到近东攀在无头鬼身上的画面,秦木突然想到了什么,便道: “行吧,那你跟我走。” 此言一出,旁边的小鬼顿时就不乐意了,纷纷学近东的抱起秦木的大腿。 “哎哎,别这样,行不通的。”秦木十分无语。 无可奈何之下,他掏出一把香,点着了插在厕所一角,小鬼们这才被吸引过去。 “快走!”秦木催促道。 也许是近东会错意,竟径直地攀上了他的肩膀,差点把秦木的腰给闪了。 “见鬼了,你怎么这么重!快下来。” 近东慌忙地爬了下来,一脸愧疚。 秦木咧开嘴笑道:“没关系,这就是你的优势。” 在回去的路上,他了解到近东生前的故事。 原来近东在十三岁时去世,生前活在一个贫苦的家庭里。 父亲中年因碰到无良包工头,被害得在工地失足坠落,终日瘫痪在床,母亲一走了之改嫁。 留下年幼的他撑起这个家,使得他早早便学会照顾父亲,洗衣做饭无所不能。 在一起事故中,不幸左脚踩在油锅里,只能截肢。 “那你为什么要自杀?”秦木不解道。 说到这,近东一下子就嚎啕大哭起来: “我后悔了!爸爸自己病了还要花钱治我,我不想这样,所以我就喝农药……” “但我忘了我死了爸爸就没人管了,所以我很想投胎回去照顾他!” 秦木叹气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但阎王爷最讨厌不珍惜生命自杀的鬼,不然你早投胎了。” “叔叔,你不是说你有办法帮我吗?” “有是有,但是……算了你先帮了我再说吧。” “谢谢叔叔!” “叫哥!” 最后秦木掏出了桃木葫芦,将近东收了进去,决定第二天再吩咐他怎么做。 第二天晚上,他揣着桃木葫芦来到苏氏集团,盯着大门来往的人。 他的目标是苏运亮,近东就是特意为他准备的。 “出来了!就是他。” 苏运亮跟往常一样定时回家,正在门口等待司机把车开来。 秦木连忙走了过去,一手拍在了对方肩上。 这一拍差点把苏运亮的身子压垮了,在此之后他就再也站不直腰。 回头看到秦木的一瞬间,苏运亮仿佛见了鬼一样吓了一跳,而后强作镇定: “怎么是你?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苏总真是好魄力,看到我跟没事一样,脸上的淤青还未散吧?”秦木诧异道。 想到那天晚上若不是秦木出手,自己也不会被众人群殴,苏运亮回忆后又是一阵后怕。 “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得好自为之,段陆两家笑不了多久了,你站错边了!” 章节目录 第52章 开市 苏运亮抛下狠话,随后跳进了驶来的车,回头还看到秦木再向他招手。 “莫名其妙,这小子来干嘛的?”他嘀咕道。 而只有秦木才看到,此时苏运亮的肩膀上早就被一个鬼影粘上了。 他朝着车后窗比了一个奥特曼死亡射线的手势,这是他和近东的秘密交流动作。 “别让哥失望,但也别有事……” 秦木看着远方嘀咕道。 回到家的苏运亮只觉得魂不守舍,浑身都不自在。 看到他的颓废,弟弟苏运明提醒道:“大哥,怎么看起来那么累?” “不知道哎,估计是今天公司事太多了,陆家这两天一直搞小动作弄我们公司。” “早点休息吧,公司还要由你来抓大旗,你可不能垮下啊。” 苏运亮自信道:“放心,集团有我坐镇,谁也拿我们苏家没办法。” 说着苏运亮便回到卧室,刚坐下一股睡衣汹涌袭来,像是突然昏过去一样,他直接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一看挂钟甚至还迟到了。 公司现在少了他一分钟都不行,想着他就连忙爬起来。 不想一起身便眼前一黑,苏运亮顿时走起了倒步。 勉强稳住后他迷惑道:“怎么回事?难道是我老了?” 扶着额头,苏运亮艰难地穿好衣服,摇摇晃晃地上了司机的车…… 另一边,陆氏集团已经子弹上膛,就等股市开市,对苏氏集团重锤出击。 “先留意散户放货,苏氏的股票有多少收多少!” “等股市一开,马上对持货量最大的苏氏动手,动作要快,别让他们反应过来!” “有散户放出五万股?要!再少再贵也要,一股别放过。” 陆氏集团的会议室内,陆承安正挥斥方遒。 今天的他一洗颓废,整个人意气风发,比起前几天仿佛年轻了二十岁。 段傲堂坐镇一角,气定神闲,无不是感叹陆承安还能这般雷厉风行。 时钟终于踏在了九点之上,像是赛马栏打开,陆氏集团便化身领头马冲锋出闸。 “各位同事,这一仗只需胜,不许败了。败了不仅我陆氏陨落,你们也会离开这个大家庭!” 陆承安鼓舞道。 众人奋力开干,会议室里接连不断的键盘敲击声,如同战场上的枪声络绎不绝。 “苏氏流通的七百六十万股已经全部拿下。” “陆总,有散户溢价百分之六十放出二十万股,要不要?” “溢价六成也就二百一十五块一股,统统都要!” 这才不过五分钟,陆氏集团手上就拿下了苏氏集团一千多万股,而他们已经烧了五十多亿现金。 但这还在陆承安的计算之中,他面无表情,并没有打算做出改变。 而另一边,苏运亮刚到公司便被下属告知此事,慌忙地召开紧急会议。 “陆承安,就你也想跟我玩?你玩得起吗?真以为我们苏氏就只是账面上看的那样简单?” 排兵布阵过后,苏运亮从容不迫,也发起了冲锋的号角。 “给我放一千万股出去,我看陆承安吃不吃得下。”他不屑道。 手下当即照做,不想一分钟后货就被扫清了。 苏运亮虽然意外,但只觉得陆承安是在硬撑。 “区区陆氏砸锅卖铁最多也就凑出一百亿,我看你能撑多久,再放五百万股!”他分析道。 这时手下提醒道:“苏总,若是再放出这五百万股,外界持股量便达到百分之四十了。” “那我苏氏不还是大股东吗?你慌什么?你觉得陆氏接下来还有钱吗?”苏运亮不以为然。 手下只好照做,这次似乎晚了两分钟,但五百万股同样被扫掉了。 见此状,苏运亮顿时陷入了自我怀疑。 “什么意思?陆承安倾家荡产要我苏家的股份干嘛?他又吃不下……”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苏运亮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示意众人停下来。 另一边,陆承安手上已经只剩七十多亿现金,但他感觉到苏氏集团的持股量远超出他的想象。 一般大集团都会分出3500万股作为流通股,而他现在手上已经持有三千万股。 但苏运亮好像丝毫不在意一样,把他的股票当韭菜一样卖。 不过庆幸的是,苏氏似乎开始有所顾忌,一时间竟没有动作。 “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苏氏不放,我们就从散户手上求回来!” 陆承安这时宣布道:“实行计划第二步,马上召开新闻发布会!” 似乎是早有准备,预料到会遭遇瓶颈的陆承安,三十分钟后便站在上百名记者面前,神情严肃。 “各位,相信今天的股市地震大家早已看到,没错,我们陆氏是在向苏氏集团开战。” “作为看着这座城市由萧条发展至繁华的一员,我相信没有人会像我一样,想见证它的衰落。” “但苏家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正是要将江城推入火坑!唯恐天下不乱!” “虽然不知其目的,但没有一位江城人不为之愤怒!” “江城各大小企业首当其冲,遭受苏家以邪术,以威胁生命的手段等方式迫害,苦不堪言!” “我陆承安忍无可忍,希望大家助我苏家一臂之力,将这条江城的害虫铲除!” “为此,我们必须在股市这一仗上,打败苏家!” 陆承安的话铿锵有力,看见此幕的人无不是义愤填膺。 而他这番话不仅是对江城人说的,还是对那些还幻想靠苏家赚钱,死抓着苏氏股票不放的散户说的。 陆承安必须得让人们明白,苏家必然会墙倒众人推,希望大家能重新站边。 不得不说,他这番话实在说到众人心头。 几乎所有散户都纷纷抛售手中的苏氏股票,不管是一股,十股,还是区区一百股都一分不剩。 所谓积沙成塔,随着陆氏集团大小通吃,又有三百万股收入囊中。 得知这一消息的苏运亮不由骂道:“我不是让你们先停下来吗!你们踏马耳朵聋了?” “苏总,股票不是我们放的,是散户都在抛售……” “苏总,你要不先看看这个。” 苏运亮震惊地看着新闻上陆承安的宣告,他当即摔碎了手中平板电脑。 “陆承安,我要杀了你!!” 章节目录 第53章 鬼手 他的愤怒并不是来源于股票的流失,而是他想象不到陆承安竟然还敢有反抗自己的勇气。 就像是一只已经被他踩在鞋底的蟑螂,竟还能翻身咬自己一口。 苏运亮硬出一丝理智,迫问道:“陆承安现在持股量多少?” “已经逼近百分之五十。” 百分之五十!这是苏氏集团的底线,如果超过这条线,陆承安则能掌控苏氏集团。 “扫货!我们也扫货!千万别让陆承安独食!”他着急道。 下属为难道:“可是我们集团目前的流通资金并不多。” 想到自己公司刚签下了几个工程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资金一时间还没有回笼,苏运亮简直头皮发麻。 “怎么那么凑巧?” 这时他突然眼前冒出一团马赛克,身躯一晃顿时倚靠在了沙发上。 “突然……好累。”苏运亮迷糊道。 这种感觉他从昨晚便开始有,但刚刚一动气,现在反而更强烈了。 只觉自己的眼皮提不起来,视线模糊,苏运亮连忙给自己扇了两巴掌,企图清醒一些。 实际上,近东从早上就藏进了他的公文包里,待他一到公司就攀附在他肩上。 这一来不仅躲过了阳光,而且苏运亮还会后知后觉。 在室内的近东可以说是为所欲为,一会拔一根员工的头发,一会扯一下苏运亮的耳朵,让人不胜其烦。 但因为情况紧急,所有人都只觉得是幻觉。 另一边,秦木虽然不在主战场,但他把控着最重要的一环,只等待陆承安的一个信号。 他手上此时捏着一张黄纸,上面写着近东的死忌,这是唯一与它有联系的东西。 此时股票市场上炮火连天,一众小企业纷纷让出战场,专心看苏陆两家这场大戏。 因为不得人心,即便苏家高价回收股票,散户也选择转让给陆承安。 在烧了一百二十多亿之后,陆承安已然成为了苏氏集团的大股东。 陆氏集团上下顿时发出雷鸣般地掌声,所有员工都争相道贺。 唯独陆承安和段傲堂神情依旧凝重,因为这一仗还未打完。 如果是别人,难得成为苏氏的大股东肯定会想着坐享其成。 但他们与苏家兄弟不共戴天,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让苏家从江城消失! “都严肃点,继续操盘!”陆承安呵斥道。 说罢他走向墙角的段傲堂,询问道: “段老,要不今天先到这?最后那百分之四十苏家肯定不会放手的,而且我们也快资金不足了。” 段傲堂沉声道:“我没见过战场上占据上风的一方,在屠杀到一半时撤兵,还给敌方喘息机会的。” “可是……” “没钱,那就用没钱的办法。陆老弟,你玩弄了股票这么多年,却忘了它的本质。” “是什么?” “你忘了?股票本身并不值钱,值钱只是因为人们觉得它值钱。” 这番话彷如电流一般,瞬间流窜在陆承安脑子里,重新激活了思绪运作。 “段老,您真是宝刀未老!我明白怎么做了。” 陆承安说罢连忙回到自己的位置,而且他意识到,秦木这张王牌是时候该翻出了。 就在他成为苏氏集团大股东的这一期间,陆家人心所至,全城市民满怀希望。 因此苏氏集团的股票暴涨,因为苏氏现在是在陆承安手上! 另一边,苏运亮心如死灰,他已经想象到陆承安趾高气扬地推开自己集团的大门,占山为王。 但他并没有绝望,自己手上有巨大资本,迟早有一天能将大权夺回,不过是让陆承安得意几天。 而且他也借着这波股价上涨,小赚了一笔。 但苏运亮显然是过于乐观了,陆承安可没打算给他活路,甚至是想着玉石俱焚。 就在苏运亮才刚刚接受现实之际,陆承安毅然将手中所有的苏氏股票抛售。 此消息一出,不仅是苏家,全江城的人都为之一惊。 “见鬼了,这陆承安不是下定决心跟苏家拼命吗?” “怎么突然就收手了,难道说苏氏的股票有问题?” “肯定是这样,我们也别砸手里了,都抛了吧!” 网络上顿时议论纷纷,心想陆承安这样的大佬都选择全部抛售,肯定是苏家出事了。 大家都跟随陆承安的做法,将手中股票一文不剩地抛售。 苏运亮的手下顿时喜出望外,将自家的股票陆续收回。 便欣喜道:“太好了苏总,股票都回到我们手中了,我们苏氏可以重新掌权了!” 不料苏运亮却完全笑不出来,他目光滞呆地看向前方,彷如看到了末日来临。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在城市中某个角落的秦木突然燃起一抹真火,温柔地烫起近东的死忌黄纸。 他把握的距离恰到好处,如果太近,则会把黄纸烧掉,届时近东便会在异地灰飞烟灭了。 而如果太远,对方也无法接受到秦木的信号。 死忌对于每个小鬼来说都是极其隐蔽的信息,这能决定自己的存亡。 近东也是因为信任,才将自己的死忌道出。 几乎是同一瞬间,近东感受到自己的魂体浑身发烫,意识到这是秦木示意它动手了。 “别收……” 此时苏运亮正要阻止手下回收股票,一双无形的手却突然捂住了他的嘴。 苏运亮睁眼欲裂,胡乱地扒拉着自己的嘴巴,却也什么都抓不到。 冷汗如瀑布般瞬间打湿了他的后背,他瞬间意识到,自己身上有那玩意! “唔唔唔!” 苏运亮憋红了脸也吐不出半个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属下将自家市面的股票收回。 在他眼里,这是白白看着人家烧自己的钱。 最后苏运亮都憋哭了,坐到了地上。 此时他反应过来,摸向自己脖子,一时间惊慌失措。 “不好了,忘记戴大师给的断阴石了!” 只见苏运亮慌乱地跑回自己办公室翻找起来,而在进入办公室的那一刻,近东便感受到无比痛苦。 这一痛苦也传达到秦木手中的黄纸中,眼见着纸上的字迹正缓慢消散,他暗呼不妙: “不好了,那人渣有护身符傍身!” 而且这护身符绝非凡品,竟然还能影响到他手中的黄纸,定是出自大师之手。 章节目录 第54章 起坛 想罢,秦木断定授予苏运亮护身符之人就是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 但当务之急,他必须得保住近东。 虽然此鬼与自己素不相识,但对方也是因为帮自己才出事的。 而且秦木十分同情近东,真心希望它能投胎转世。 他果断从陆氏集团的董事长卫生间里跑出,发了疯似的将陆承安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在地上。 此房间是陆氏集团唯一一块能面向苏氏集团的大落地玻璃办公室,一切都必须从此处进行! 将一樽神秘的香炉拍在案上,三支天王香像变魔术一般从秦木袖中摸出。 他要设坛! 外面的员工见此状连忙向在会议室的陆承安通报,后者大手一挥,坚定道: “我说过了!秦先生做什么都不要阻止,所有员工还要全力配合!” 另一边,秦木从布袋中掏出诸多道品,将其一一砌成法坛。 那布袋犹如叮当猫的百宝袋一般,似有无穷无尽的空间。 此时香燃烛亮,秦木手持桃木短剑,虔诚有力地挥舞起相剑七式。 此剑法虽无杀伤力,却是起坛的重要仪式。 “祖师在上,鉴子之诚,吾为秦家之后,祖师第八十一代孙,秦木!” “伏妖当道,秦人当诛,起坛斩阴,时刻不待!” “望祖师通宣无上相神,助我子裔!” 话音刚落,台上的香烛便停止了消耗,但仍然在燃烧,相当于是永动机一般。 见此状秦木便知道祖师爷点头了,顿即内劲含于舌底,喊道: “坛起!” 用剑端隔空挑起近东的死忌黄纸,他宣读道: “小鬼近东,生前死后一心向善,神佛怜悯,今遭于奸人手中,秦人当护!” 随后他将案上一块朱砂捏起,以容器装载悬在真火之上灼烤。 如果朱砂被烧成液体,那就证明祖师爷同意他这么做。 但既然坛已经起了,其实也代表了祖师爷让秦木放开手去做。 眼见着朱砂奇异般地逐渐融化,秦木内心不由庆幸。 而另一边,苏运亮翻箱倒柜,终于在沙发底下找到了断阴石,眼见着就要往脖子上戴。 秦木也是争分夺秒,待朱砂化水,他当即朝半空甩去。 朱砂水被泼在了悬浮的黄纸上,如信封封蜡一般,瞬间固化在纸上。 定睛一看,近东的八字终于停止了消散。 下一秒,那头的苏运亮才将断阴石戴上。 虽然此时近东不会受到伤害,但断阴石的法力仍然使得它丧失行动能力。 苏运亮顿时觉得舒服许多:“小样,没想到我背后还有高人吧?” 说罢他便要通知那位高人前来,毕竟近东还攀附在他肩上。 “喂?大师打扰了,我好像碰到……” “……” 秦木自然也是意识到一点,现在他打草惊蛇,那位大师自然也会出手,到时候神仙也救不了近东了。 暂时护住近东后,他还需要将它救回来。 与此同时,一个噩耗也击溃了还在沾沾自喜的苏运亮。 就在他离开指挥席的这段时间,因为社会各界抛售苏氏股票的行为,外界纷纷猜测苏氏经营出现问题。 这使得苏氏股价大跌,短短半小时便跌停了盘,苏氏集团市值瞬间蒸发了两百多亿。 此时苏运亮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只小鬼是来拖延自己时间的! 他崩溃地跑回会议室,声嘶力竭喊道:“都踏马停下!不要再高价回收一堆废纸了……” 不料下属却道:“报告苏总,我们苏氏集团已经拥有百分百的持股量……” 闻言,苏运亮两眼一翻白,顿时瘫在了地上。 噩耗接连不断,很快员工便掐人中弄醒了他。 “苏总,东方集团的蔡总已经到了楼下,说是要解除未来三年的合作。” “华天公司的张董亲自来电,说我们苏氏违反合同,正在索要巨额违约金。” “不好了,三号线和五号线工程的工人都罢工了,工程估计无法按时完工提交。” 一道道晴天霹雳打在苏运亮脑子里,不说股价大跌,即便是违约金都足够赔到他苏氏集团破产。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他躺在地上迷糊道。 而在苏氏集团的一楼,一位身穿黑色袈裟的人推门而入。 此时苏氏所有的员工都乱成一团,根本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很淡的阴气,没想到区区一只小鬼竟弄垮了苏运亮,来者不善!” 他嘀咕道,说罢便快步寻找起苏运亮。 方才他接到对方的求救,还以为是遭遇到了鬼力滔天的恶鬼,没想到却是一只小鬼。 小鬼虽弱,但他意识到操鬼者定非等闲之辈,黑袈裟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与对方交手。 朦胧之中,地上苏运亮看到黑袈裟的到来,顿时就精神起来。 “大师!救我!苏氏快垮了!”他哭喊道。 对方不以为然,嘲笑道:“你们苏家已经没有价值了,不救也罢!” “那您亲自来是?” “我只是碰到了难得的对手……” 苏运亮听罢,终于是绝望地昏了过去。 苏氏铁定要破产了!苏家面临覆灭! 这时黑袈裟看向苏运亮的肩膀处,眼神突然聚焦,仿佛能锁定住近东的所在一样。 “桀桀……来好好玩玩吧!” 秦木这边还在思索着如何把近东带回来,眼前漂浮的黄纸竟传出了声音。 “还想着带回来呢?就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阴森神秘的声音惊得秦木汗毛顿立,他惊呼道: “魂体传音!” 这是一种高超的相术,一般是相师在逮住被操控的小鬼后,对操控者所使用的。 而这无疑是对操控者是一种侮辱。 而另一边,黑袈裟已经将近东牢牢地抓在手中。 他通过某种邪术将鬼力微弱的近东逼成实质化,而它的痛苦也将因此被放大数倍。 就像是石头砸向水和地面的区别,肯定是地面受力更显著。 将一个十几岁的小孩提在手上,黑袈裟没有半点怜悯。 他最大的乐趣便是秦木会千方百计想要营救近东。 想罢黑袈裟又贴着近东的左耳挑衅道:“怎么不说话?难道被我吓怕了?哈哈哈!” 左耳进入声音,直达近东的魂宫,继而传送到死忌黄纸这一端。 秦木听到后顿时双拳紧攥,但他却无能为力,毕竟对方不在他面前。 他能做的,只有将近东从对方手中夺回! 章节目录 第55章 傀儡 “别太嚣张了!” 秦木怒吼一声,从布袋掏出一束稻草,手中动作迅速,几秒钟中便扎出了一个小稻草人。 他持剑朝半空的黄纸挑去,往稻草人身上一拍,眨眼间就将两者钉连在一块。 舞出相剑第五式,秦木双手腾出阴阳指朝向额中天眼,震声喊道: “妖魔横行,相君借力,傀儡之术,定破邪道!” 此言一出,秦木指间突然炸出金光,他连忙小心翼翼地抓起稻草人。 此时的稻草人已非死物,而是与近东的意识连接在一起。 只要秦木摆弄稻草人,远方的近东就会做出相应的动作。 但关键是他并没有敌人的画面,所以一时间也无法操控近东攻击对方。 不过幸运的是,秦木突然发现稻草人的后颈有明显下凹的迹象。 这就意味那一头的近东正在被人掐着后脖子。 “没想到操控本体也能反馈到傀儡身上,老爷子竟然没把这点告诉我。” 秦木忍不住吐槽道。 大概知道对方的位置后,他打算控制近东扭头狠狠地咬对方一口。 俗话说“鬼怕人打,人怕鬼咬。” 逗留在阳间的小鬼嘴里喊着一股怨气,咬在人的身上怕是牙印都是黑的。 计算着敌人的位置,秦木缓缓扭动稻草人的头,生怕打草惊蛇。 待位置差不多了,他指间动作飞快,似是卖艺多年的皮影人,瞬间就把稻草人拧出了神态。 稻草人此时呈现着扭头后咬的姿态,就不知道那一头是什么情况了。 秦木死盯着稻草人,迫切地想到收到消息,不想下一秒,手中之物竟缓缓诡异地回过头来。 惊讶之余,稻草人还开口嘲笑道:“不错,一分钟内就能使出傀儡术,已经胜过不少茅山弟子了。” 秦木大吃一惊,没想到对方短时间内就破解了傀儡术,而且马上就进行反控。 他连忙扯下了稻草人头上的死忌黄纸,当即中断了傀儡术。 “真没意思,这就中断了,你明明可以用傀儡术让我吃点亏,但你方式不对,要不要我教你?” 黑袈裟继续用魂体传音嘲讽道,秦木不为所动。 见对方不说话,他又继续劝道:“我看你道行不错,但比我还是差远了,不如归顺我手下,我们俩定能闯一番宏图伟业。” 秦木沉声道:“喔?那样我能得到什么?” “好说,我背后的实力不容小觑,像你这样的实力,在他们之中已名为前列,我保证你能一步登天,叱咤京城。” “看样子,你已经是他们之中最强的?”秦木追问道。 “好说,可谓是数一数二的。”黑袈裟甚是得意。 “那你们这群乌合之众还是赶紧收拾包袱回去种田吧。” 秦木冷笑一身,第一次自己的相术被这般羞辱,他忍无可忍,手慢慢探向了布袋。 “你什么意思?不识抬举?” “你这个所谓最强,在我眼里屁也不是,那你们还不是乌合之众?” 说着,秦木掏出了一个黑色锦盒,此盒周围弥漫着神秘阴森的气息,让人不愿靠近。 即便是他自己,也有所忌讳。 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三颗乌金色的铜钉,看似普通,但却来头不小。 这三颗铜钉都来自于同一副棺材,此棺本藏土下三丈之深,但因山泥倾泻,棺体破漏。 之后年月终日收到日晒雨淋,棺中先人怨气积攒,最终怒气冲天,化作鬼王。 此钉正是一位大能从其棺中取下,极其难得。 但秦木现在丝毫不心疼此物,干脆地将其钉在近东的黄纸上。 棺钉在黄纸上贯穿而过,仿佛洞穿了近东的“”生机。 而另一边的近东双眼顿时无神,身躯也慢慢岣嵝下去。 黑袈裟一看便笑道:“竟然恼羞成怒了?连自己的小鬼也杀?看来我高估你了,没意思。” “你确定真的没意思吗?” 秦木发出奇怪的笑声,一股不祥的预感不由涌上黑袈裟的心头。 当他看见本已魂飞魄散的近东此时竟在缓缓抬头,周身包裹着涌动的实质化阴气,此刻正带着渗人的微笑死盯着自己。 “不可能……不可能!这,这是鬼王级别的?!”黑袈裟惊恐道。 秦木不屑道:“没想到你还知道这是鬼王级别,看来你见识不小,不如归顺于我吧。” 鬼王!这是鬼神之下,万鬼之上的存在,根本不是黑袈裟能对抗的。 后者当即求饶道: “是我有眼无珠,冲撞你这位大神。” “没想到你竟然能操作鬼王级别的,而且我还完全没有看出来的!” “请您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追随你!” 秦木内心窃喜,心想他哪有本事操控鬼王,只不是他将近东进化成了鬼王。 那三颗铜钉几乎是其旧主鬼王身上分离出来的东西,蕴含着巨大的阴气。 他方才已此钉将近东钉死,再置之死地而后生,终成大器。 “你现在想跟随我了?你配吗?!” 他意念一动,另一头的近东便心领神会,驱动起周身的实质阴气朝黑袈裟袭去。 后者眼见着山穷水尽,便打算跟近东拼命。 刚拿出一把金钱剑欲要驱动,便被黑色的物质原地揪气,凭空吊在近东身边。 “近东,火速回来把这厮,路上尽量别惹人耳目。” 秦木在近东的意识中喊道。 他的传音跟黑袈裟的魂体传音大同小异,但后者是建立在自身道行高的前提下。 而秦木则需要建立在近东道行高的基础上。 所以即便他还未习得此技,强大的近东也能收到信息。 “好的秦哥哥。”近东欣喜道,对这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充满了好奇和兴奋。 现在他终于不用再受其他小鬼的欺负了。 另一边,解决好一切的秦木瘫倒在沙发上,并没有感到放松,反倒是一脸忧愁。 对于把近东变成鬼王此事,他方才并没有相应的决心。 一方面是被黑袈裟连番挑衅羞辱所致,一方面是他一时间也想不到其他办法。 近东虽是得救了,但如若它这尊鬼王脱离了秦木控制,他自己也无能为力。 想到近东的心智还停留在孩童阶段,秦木只能祈祷它能一直天真无邪了。 章节目录 第56章 易主 而近东并没有因为是白天所以畏惧,此时它进化为鬼王之躯,磨炼出肉身之躯。 一般的相师即便是站在它旁边,也无法辨认出它是人或鬼。 就连烈日别无法灼烧它的灵魂,换句话说近东能像普通人一样在阳间活动。 很快它便挟持着黑袈裟,朝秦木的所在地赶去…… 而董事长办公室里的秦木还在头疼,陆承安便兴奋地推门而入。 激动地抱起秦木就直呼“秦老弟”,甚是亲近。 “太好了!苏家再也爬不起来了,而我陆家即日便是江城第一企业和第一家族,哈哈哈!” 秦木礼貌回以一笑,心中并无太大波澜。 陆承安不解道:“怎么?是怕我会亏待了你?放心,现在江城任何一栋楼,一家公司你随便指,我马上送给你!不够随便加!” 看着陆承安陌生的样子,秦木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想到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秦老弟,你什么意思?”陆承安有些不悦,没想到秦木如此扫兴。 “我怕你会步苏家兄弟的后尘,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苏运亮!” 似乎是潜意识觉得被说对了,陆承安顿时就应激了,亢奋道: “苏家兄弟怎么能跟我陆承安相提并论?他们丧尽天良,人神共愤,我绝不会如此!” 陆承安拍着胸口,信誓旦旦。 秦木苦笑道:“希望如此吧,但报酬我还是会要的。” 闻言,陆承安不由笑道:“说吧,要物业还是要现金?随便开口!” “请结清我在陆趣游乐园的工资,谢谢。” 丢下这么一句,秦木起身便要离开,陆承安那是拦也拦不住。 寻思对方这是要再次跟他撇清关系。 最后陆承安干脆不管了,拍拍屁股仰躺在大班椅上。 他俯瞰着落地玻璃外的整个江城,仿佛欣赏着自己的江山。 如今苏家已除,段家依旧隐退,他陆家一者独大,自然用不上秦木了。 他心里虽然感激此人,但却只想着用物质回报,丝毫没把对方放在心里。 用秦木的话来说,陆承安被苏家压迫已久,现在水鬼升城隍,现在已经彻底飘了。 在当初帮助陆家时,他就顾虑到这一点,准确来说,是给陆承安算了一卦。 即便实现知晓陆家崛起,但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秦木本身就是这一卦的关键。 他因为私心,还为陆家稍微埋没了良心,如今风平浪静,秦木自然不想再有牵连。 而陆承安现在的嘴脸,让他更坚定自己的想法。 “好自为之吧。” 走到陆氏集团楼下,秦木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梦开始的地方,眼里尽是唏嘘。 另一边的苏氏集团,内部早已一片狼藉,后知后觉的苏云明赶到公司,瞬间就懵逼了。 这时醒过来的苏运亮来到他面前,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直把二弟给扇傻了。 “你踏马死哪去了!打了一万个电话又不接!苏家塌了你知道吗?!塌了!” 苏运亮歇斯底里地喊道,喉咙撕裂之余,唾沫里已经混着血丝。 苏运明委屈得像个小媳妇一样:“省教局召开调研会,会上不能开机,结束后我已经马上赶回来了……” “哎!”苏运亮气得想再抽一巴掌,这时大门外驶来数辆车子,一字停在大楼外部。 车上涌出一群西装人快步走进苏式,为首的人赫然是陆承安。 看见来者,苏家兄弟顿时咬牙切齿,当即冲上去要与其拼命。 陆承安早有预料,身旁的保镖立马化作铜墙铁壁挡在身前。 “两位怎么这么兴奋,知道我陆承安来搭救你们也不用这么激动吧?”陆承安嘲笑道。 “搭救?陆承安你少说风凉话,我苏家塌了,你也别想好过!”苏运亮气愤道。 “到现在还敢威胁我?你苏家现在还有什么牌能跟我打?” 陆承安说着,大手一挥便让身旁的律师将一份文件呈了上去。 “别说我绝情,签了这份东西,你们苏家下半辈子还能做个体面人。” 苏家拿起合同一看,竟是集团的转让书,白纸黑字要求苏氏将所有股权转移给陆承安。 “刚才骗完现在又靠抢的了?你陆氏不过占股百分之五十七,并不代表我得把整个苏氏拱手相让给你!” 苏运亮理直气壮,显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陆承安笑道:“你觉得你苏氏还开得下去吗?不说那上百亿的违约金你们无法偿还,就说让你们兄弟下半辈子都屈居我这个大股东膝下苟活,你们也无法接受吧?” 对苏家兄弟气性了如指掌的陆承安直接一针见血,想到苏运亮嚣张一世,定然无法忍气吞声,寄人篱下。 苏运亮听罢只觉天旋地转,他深知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办法。 陆承安继续道:“签了它,我愿意买下你们苏氏剩余的股份,那笔钱足够你们苏家用到死了。”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警告道:“但是,你们苏家所有人都不能在踏足江城一步!” 此时的陆承安一消先前的颓废,气场压得苏家兄弟直不起腰。 “陆承安,你果真要做到这个地步?”苏运明红着眼不敢相信。 陆承安反问道: “你们苏家何时让我家人松过一口气,睡过一晚好觉?” “废话少说,要么签,要么你们苏家宣布破产!到时候一分钱也得不到!” 苏运亮虽然嘴硬,但想到黑袈裟已经将他们视为弃卒,他已无计可施。 他牙关几乎咬碎,扯着手腕极不情愿地签上了字,像是亲手在生死簿上加上自己的名字。 “陆承安,山水有相逢!” “相逢?别忘了!若是让我再在江城看到你们苏家人,定取你们狗命!”陆承安气愤道。 苏运明不敢不相信,连忙拉起还在狠盯着陆承安的大哥离开,生怕陆承安不给那笔钱他们。 待苏家两兄弟一走,陆承安看着眼前这座苏家兄弟曾经的帝国,巨大的成就感让他瞬间飘飘然。 “哈哈哈!江城就该是这个样子!” 章节目录 第57章 猜想 苏家一垮,江城从此大洗牌,但这都与秦木无关。 起码他能确定的是,自己的未来媳妇以后有好日子过了。 另一边,秦木回到江城大学,心里更加确定自己今后得专心念书。 不想一到宿舍他就给整懵了,一伙人竟然打了起来。 定睛一看,竟然是富二代二人组周乐和奎大壮发生了矛盾。 奎大壮此时以一敌二,竟完全把对方二人压制住,周乐两人除了嘴巴还在放狠话,几乎动弹不得。 看到奎大壮一手把一人各自按在两边墙上,秦木觉得有些梦幻。 梦幻的不是对方的身手,而是他第一次看到奎大壮的正脸。 一脸正气!方寸头,国字脸,英雄眉,针锋眼,配合起那魁梧高大的身材,让秦木看着不由肃然起敬。 但奎大壮身上的阴气再次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此人还是不宜靠近! 毕竟是舍友,秦木进门连忙拉扯起双方。 “搞什么呢,都一个寝室的,有事好好说。” 说着秦木便拉起占据上风的奎大壮,不想对方冷眼一瞪,手中猛然发力,弹甩起他的手。 秦木瞳孔一缩,没想到对方突然发难,脚步暗自生根,腰圆手滑,侧掌卸力。 然后侧开半步,插空一脚进入奎大壮两腿之间。 如此一来,只要秦木大腿发力,就能把奎大壮绊倒。 后者虽然有一百种招式化解,但他此时不宜多暴露。 想罢,奎大壮只好冷哼一声,撒手松开了周乐两人。 “算你们走运,今天就放你们一马!”他不屑道。 转脸他不悦又看向秦木,寻思对方的太极似乎进步了几分。 随后奎大壮快步离开了宿舍,并不想与他多纠缠。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和刚才身手,秦木断定奎大壮就是那天晚上的口罩人。 这时周乐过来搭起秦木肩膀:“秦哥你来早了哎,要是晚点我们就把那吊毛给收拾了。” 秦木白了他们一眼,也懒得揭穿,反问道:“你们怎么干起来了?” “不知道,我们想着逃课回来眯一会的,没想到那货在寝室睡觉,说我们把他吵醒了。” 飞机头,也就是吕超,也附和道:“可不就是,那怪人白天永远不在的,今天不知道发什么神经。” “喔?” 听到奎大壮白天也开始活跃起来了,秦木若有所思,心里有一个猜想…… 天色入夜,秦木看准时间来到学校的后林,他跟近东约好了在这见面。 来到后他便看到黑袈裟被绑到树上,完全嚣张不起来。 “小东,干得好!没被人发现吧?”秦木询问道。 “没有,我带着这人从管道钻到下水道,哪里黑就往哪里去,天黑了才露头。”近东自信道。 “我找你找得没错!你今天辛苦了,先回来吧。” 秦木说着打开了手中的桃木葫芦,眼神死死地盯在近东身上,唯恐对方生了反骨。 所幸近东丝毫没有犹豫,“哗”的一声便钻进了葫芦中。 秦木此时不由松了一口气,他就害怕近东成了鬼王后不听自己的了。 掂量了一下手中的葫芦,甚是坠手。 “这就是鬼王的重量吗……”他嘀咕道。 不想身后突然有人嘲笑道:“我真瞧不起你!” 转头看向黑袈裟,秦木一把便将把他的袈裟帽脱下,便看见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被镶在偌大的袈裟里。 瘦得几乎只剩骨头! 秦木皱眉扭头,不自觉地就抗拒看到此人。 “你一个败寇,还嘴臭什么?” “我说错了么?论相术,你不是我的对手,竟然还要一只小鬼帮你?你不过是胜了我一件上乘的法宝。” 秦木笑道:“那你知道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的是什么吗?” 黑袈裟迷惑道:“是什么?” “人会使用工具。” “……” “那你可又知道我使的是什么法宝?” 黑袈裟自信道:“不就是棺钉么,瞧不起谁呢?” “你说的可是这个?” 秦木翻手一张,掌心便多了两颗乌金铜钉,黑袈裟放眼过去,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三百年的鬼王钉?!” 黑袈裟眼红道,他深知除了年份和修为,此钉还终日雨淋日晒。 如此被水火浇筑,棺主怨气冲天,棺钉自然威力无穷。 “呵呵,你还有点眼力见,那你不想想我为什么会有此等法宝?” 秦木把棺钉收回,饶有趣味地看着对方。 黑袈裟吐了一口浊气,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对方能搞到此等宝物,不用比试就该知道谁更牛逼。 而秦木不过是用了更方便的方法来收拾自己。 但黑袈裟还是不服气道:“这棺钉是好东西,就不知道那小鬼王你有没有办法驯服了,小心反噬!” “这点就不用你操心了,老实交代,你从哪里来,之前那罗玄跟你什么关系?” 秦木逼问道。 黑袈裟不以为然:“我无话可说,有本事你就放开我,我们不用法宝,只凭相术论高低。” “我呸!” 秦木骂了一声,一脚便踹在黑袈裟屁股上。 那屁股瘦得都没有二两肉,像踹在石头上,竟然让两个人都叫起疼来。 “废话少说,不回答我就放那鬼王出来收拾你了。”秦木威胁道。 想到近东的恐怖,黑袈裟此时还历历在目。 方才被对方单手拎着自己上天入地,穿街过市,全过程还无人发现,论这点就足以让他瑟瑟发抖了。 “我说了你就放了我?” 黑袈裟似乎动摇了。 “当然,我留着你干嘛,总不能杀了你吧,我可是良好市民。” 秦木毫不犹豫地回道。 黑袈裟深呼吸了一口气,心想说了也关系,便道: “我从京城来,罗玄是我的弟子。” “呵呵,就你这水平还能收徒弟啊。”秦木忍不住笑道。 “放屁!我相术大成,在京城是每一个世家的座上客,谁不知道我的名号?” 黑袈裟昂着脑袋,仿佛煞有其事。 秦木问道:“是吗?那你怎么在这三线城市混?” “……”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帮苏家,苏家的目的是什么?” 秦木又问道,这是最关键的一环。 不想黑袈裟却回避问题:“有些事,你最好别知道,即便是你这样的水平,后果也是承受不起的。” 章节目录 第58章 陌生 “你说你在京城名气不小,却到江城偷鸡摸狗,想必干的也不是些光彩的事。” 秦木不悦道。 “你最好马上放了我,不然怕你会后悔!” 黑袈裟仍旧嘴硬,这让秦木不禁怀疑他背后还有人。 “不说是吧,你终有一天会说的,你在里头慢慢考虑一下。” “什么意思?” 黑袈裟顿时一脸懵逼,不想他身后突然人群涌动,扭头一看竟全是制服人员。 “警员同志,这罪魁祸首就移交给你们了,也算是给陆家一个交代。” 秦木与为首之人交谈道。 “好的,感谢你出手相助,这贼真是让我们一顿好找啊。” 说罢警员队长便让人将黑袈裟拷了起来。 秦木不忘提醒道:“千万别让他碰无谓的东西,并把他身上的东西都收走!” 警员有些迷惑,但还是点头了。 只有秦木心里清楚,任何一样东西到了相师手上都会化作武器。 想当初,相师们的祖师爷,也就是无上相祖,在以前就是位赤脚相师。 身上并无分文,赤手空拳,硬是摘叶成镖,点石成金,借万物克万物,三千大道被他完全给玩透了。 哪像现在的相师,还要借助道器和法宝那么复杂。 “你答应过我会放我的!你作为一位相师竟不守诺言,小心你道心不稳!” 黑袈裟临走前还委屈得很。 “我答应放你了,但你又被抓了,跟我有什么关系。”秦木摊了摊手。 “我迟早会出来的,你最后给我小心一点!” “放心吧,我会去看你的,拜拜。” 看着警员押着黑袈裟往学校后门离开,秦木心想这是否太张扬了,奈何近东只认得回学校的路。 虽然处理了黑袈裟,但秦木并不放心,毕竟针对江城的黑手还未彻除。 但能确定的是,最近的江城会风平浪静,只祈祷日后的陆家能好自为之了。 可这显然是幻想,陆承安此时像突然坐在了火箭上,全速前进,而且不能掉头。 苏家大宅。 此时的苏家充满了颓气,阴郁至极,足以让秦木感觉这里住了鬼。 苏家人在大厅垂头丧气,看着桌上仅有的一张支票,上面签着陆承安的名字。 五千万,这是陆承安以贱价收购苏氏集团剩余股份的价格。 苏运亮能够忍痛答应,只是因为对方承诺会帮苏氏偿清巨额违约金。 如今苏氏集团拱手让给了陆家,最重要的经济支柱一垮,苏家元气大伤。 只能靠一些小店铺和地皮收租度日,虽然日子还能过的滋润,但江城再也不会提及这号家族。 “大哥,隔缘图还要保持吗?” 这时苏运明问道。 “当然要保着!那是我们苏家最后的保障!只要隔缘图布局还在,我们苏家便还会有源源不断的气运,迟早东山再起。” 苏运亮说着,眼里突然又有了亮色。 “可是阵眼苏氏大楼已经是陆家的了……” “你傻啊!楼是谁的不重要,没拆掉就行了,阵眼在地下呢!” 苏家兄弟相视一笑,嘴角不由露出了笑意。 但他们的算盘显然打错了。 正好陆承安当天晚上就做了个决定,想发了疯似的,竟萌生了想要拼凑江城版图的念头。 第一步他就打算先收走苏家手上的地。 “怎么说?有没有办法逼苏家把地交出来?” 陆家书房,陆氏兄妹站在父亲面前,一脸愁容。 “爸,你到底怎么了,我们陆氏不是好好的吗?你为什么突然野心这么大了?” 陆月苦口婆心,看着眼前的陆承安像陌生人一般。 “这不是野心大!我这是为了保护你们啊!只要我们陆家强大了,谁还敢欺负我们?” 陆承安理直气壮,仿佛有问题的是子女。 “爸,你是不是有点应激了,苏家已经起不了风浪了,我们也已经是江城的龙头,见好就收吧。” 陆山也劝道,陆家刚打了一仗,许多东西还未整顿,哪能再次大动干戈。 “不行,秦先生说了隔缘图之事,里面许多环就是由苏家的地构成,必须收了我才安心。” 听到陆承安搬出秦木来说事,两兄妹一时间无话可说,只好妥协。 但陆月说道:“那好,爸你得答应我们,地收回来后,我们陆家就安分经营,不再节外生枝。” 也不知道陆承安听进去没,只是不断地点头摆手,爽快地答应下来。 只是苏家当前肯定不会卖地,陆家不由头疼。 “得让他们自己吐出来!” 陆承安拍案道,像是想到了什么妙计。 随后目光不由放在了陆月身上。 “苏运明的儿子苏启洋不是对你有意思吗?可以从他入手。” 感受到父亲的目光,陆月不由攥起了衣角。 想起父亲之前也让她用美人计靠近秦木,在当时他就心生愧疚,并保证没有下次。 但此时的陆承安仿佛忘记了自己的承诺,让陆月甚是心痛。 看到陆月眼角的泪珠,陆承安连忙起身安抚: “宝贝女儿,爸知道你委屈,但陆家就剩这一关了,我保证没有下次。” 陆月自小就听话,也知道父亲的难处,最后只能点头。 不得不说,苏家这三个剩种,可谓是各有特点。 老大苏运亮,性格暴躁,自负嚣张,苏氏集团垮掉很大部分就是他的原因。 老二苏运明,笑里藏刀,人面兽心,老谋深算,苏氏垮掉跟他虽无关系,但偏偏就坏在跟他没关系。 至于他的儿子苏启洋,那就是一天生的哈士奇,极其好色,大学还未毕业,身子就快赶上家里两位长辈。 当初切磋没比过段小淼,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前一晚上去大保健了,还是以一敌五那般强横。 外界很多人传闻,苏家的老爷子老太太和所有女眷都英年早逝,就是被这三个灾星给克的。 而苏家九代单传,代代都是男丁,所以苏启洋备受宠爱。 就连他的大伯也把他当自己的儿子那般看待。 所以陆承安决定从他这入手,想着挟天子以令诸侯。 第二天他就宣布要举办一场慈善晚会,并点名道姓邀请苏家。 别说苏家,外界人士都猜到陆家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回报当天苏家在商界峰会上带给自己的耻辱。 章节目录 第59章 联姻 苏家也是这般想的,但他们不能不去。 “陆承安指名道姓要我们去,说明这晚会的主角就是我们。”苏运明无奈道。 “不用猜了,他就是想当众羞辱我们!” “可是,陆承安不是放下话让我们离开江城的吗?现在这又是……?” 苏家兄弟摸着后脑勺,最后还是决定赴会。 想到还有留在江城的机会,他们怎么样也得试一试。 当天晚上,苏家兄弟准时赴约,还带上那不争气的苏启洋。 进门前苏运明再三叮嘱:“今晚你别给我出丑,陆家要打要骂你就得受,不然就别想在江城呆了!” 苏启洋迷茫点头,寻思他就来吃个饭,跟他能有什么关系? 只见苏家兄弟驱着一辆低调的零肯驶入会场,正打算随便找个位置停下。 不想却有专人等候指引,竟让他们停在贵宾的车位上。 “怎么回事?搞错对象了吧?”苏运明迷惑道。 “不管了,听了再说,我们快点上去。” 苏运亮生怕这个逼装不完,拉着两人就上楼。 不想刚出电梯,便看见他们最不愿看见的人。 陆承安竟然在电梯口候着他们! “见鬼了,他是一秒钟都等不及啊!” 苏运亮心里骂道,但目光所至,他只能硬着头皮先踏了出去。 陆承安见状连忙热情地迎了上来:“几位来得真早啊,快快入座吧。” 苏家兄弟一愣,心想对方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失忆了? 竟然对他们这么客气? 苏运明眯着眼睛笑道:“陆董,我们苏家真是有点受宠若惊,您今天请我们来是?” 他的开门见山并没有敲开陆承安的嘴,后者只道: “别着急,你们先坐,待会就给你们个惊喜。” “啊?” 把苏家三人推到一个显眼的位置,陆承安就去招呼别人了。 不得不说,陆承安现在人心所至,地利人和,宾客比起先前的商界峰会要多上一倍有余。 看得苏家人心里很不是滋味,若不是为了那个所谓的“惊喜”,他们早就离开了。 来的宾客也是莫名其妙,看到苏家人坐在主位,就跟见到鬼一样。 “怎么回事?那不是苏家兄弟吗?” “我没看错吧,苏家不是差点就把陆承安给弄死了?” “别猜了,陆承安现在把苏家捧得高高的,待会才会摔得更惨!” “有道理!” 众人议论纷纷,断定苏家待会肯定出丑。 闻言,苏家三人如坐针毡,心想这一劫他们逃不了,也没资格逃。 这时宾客来得差不多了,陆承安也到台上拿起了麦克风。 “各位来宾晚上好,能请到各位到这个晚会,我陆某可谓三生有幸。” “在我陆家危难之际,在座绝大数人都出了一份力,我绝不会忘。” “今晚的晚会不仅是回报大家的恩情,同时我还要宣布一个喜讯。” 见状,众人纷纷问到是什么喜讯。 陆承安嘴角含笑,卖了半天的关子,最后指向苏家笑道: “我们陆家将与苏家联姻。” 联姻?联姻!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落发可闻。 众人脸色难看,像吃了屎一样发黄。 “这……” “江城还有另一个苏家吗?我怎么不知道?” “不对啊,陆承安指的是苏运明他们啊。” 更震惊的莫过于苏家,先不说他们毫无心理准备,这陆家嫁谁也不会嫁他们苏家吧? “陆董,你就别开我们玩笑了,我们苏家何德何能配得上你们家那公主。” 苏运明苦笑道。 陆承安气定神闲,笑道:“先前的峰会上,你们不是说启洋对我家陆月有意吗?正好小女亦是如此。” “陆董,你难不成是说真的?”苏运明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这种场合我会说假吗?难得我女儿钟意,我愿意放下成见,接纳你们苏家。” 陆承安说罢,陆月便身穿一身纯白的晚礼服从身后走来,对着苏启洋暗送秋波。 还在夹菜的苏启洋差点没一口噎死,心想自己是在做梦吧? 想到自己玩过不少学生妹,但这出身名门的御姐让他更是兴奋。 但相比儿子,苏运明倒没那么猥琐,脑子里想的全是苏家咸鱼翻身的画面。 如果能与陆家联姻,那他们苏家其实几乎达成了先前的目的。 那就是吞并陆家,与之联姻似乎是殊途同归。 但苏运明并没有被兴奋冲昏头脑,毕竟陆承安不是傻子。 他连忙朝对方招手,示意想要交谈。 陆承安笑道:“看来未来亲家已经等不及了,各位招呼不周,你们先用餐,之后就开始慈善拍卖晚会!” 说罢他快步来到苏家身边,苏运亮第一个就忍不住问道: “陆董,你难道真放过我们苏家了?” “谁不知道我陆承安最疼的就是我女儿,她都开口了,我能不从吗?” 陆承安说着便将陆月拉来,后者立马乖巧地向苏家的人问好。 说到苏启洋的时候更是脸红地别过头去,看得对方是心花怒放。 “这敢情是好啊!没想到我们两家的恩怨,能由下一代来化解,真是太好了!”苏运亮狂喜。 “唉,可不是嘛,我们大人斗得死去活来就算了,不能难为了子女,就不知道启洋愿不愿意了。” 陆承安故作叹息。 苏运明巴不得把嘴里的菜吐出来回应,甚至想当场把儿子的头按磕在地上答应。 “答应!这可是我们苏家的荣幸啊,启洋快说两句!” 这苏启洋也是老练的渣男,张口就道:“你放心陆叔叔,我以后一定会对陆月好的。” 说着他便自来熟地挽上陆月的手,后者却下意识地挣脱。 陆承安的心“咯噔”一下,圆场道:“看把你着急的,你们还得慢慢了解呢,巩固感情呢。” 苏启洋连连点头:“是我太激动了,冒犯你了陆月,对不起。” 陆月应了一声,实则心里早已心如刀割,此时不过在苦苦支撑。 陆承安自然清楚女儿心情,连忙切入正题: “不过你们苏家也得表表诚意啊,不说迎娶我女儿的聘礼,就那今晚来说。” “我对外宣布了我们陆苏两家联姻,你们苏家当场不表示一下,恐怕下不来台啊。” 章节目录 第60章 陷阱 苏家兄弟也表示赞同,询问道:“陆董说得对,那您的意思是什么,就按你说的去办。” 看到苏家兄弟已经飘飘然,几乎失去理智,陆承安不由顺藤摸瓜: “今晚是慈善拍卖会,古董字画都太老土了,我决定拍卖一块地用以新建公园,为江城市民谋福祉。” “好啊,这非常有意义,不知道陆董拍卖的是哪块地?”苏运亮追问道。 陆承安眯着眼睛笑道:“市中心康乐路一号到二十号那片地不错。” 苏家兄弟听着,总觉得这地方熟悉,一拍脑袋寻思那不就是自家的吗? 苏运明苦笑道:“陆董,这块地好像是我们苏家的……” “可不正是嘛哈哈!不然怎么让你们表露诚意呢,你们看如何?” “这……” 苏家兄弟相视一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这块地并不是他们隔缘图上的棋子,只是块多余的闲置土地。 现在卖了,反倒还能给他们多添点流动现金。 “那……慈善晚会岂不是卖得的钱都得捐出去?”苏运亮看向陆承安,有些为难。 “苏总你理解错了,这块地拍得款项还是进你们口袋,只不过建设的公园是让市民享用,这也是慈善嘛。” “如此甚好啊,我觉得可以。”苏运明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同意这回事,陆承安欣喜地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快步走上台。 “各位,方才苏家同意拍卖手中康乐路的地皮,用以修建市民公园!” “我知道这块地已经被不少企业眼红多年,今日终于得此机会,请大家踊跃竞价!” 陆承安的话让众人瞬间放下手中块,那块地的位置可谓是相当于京城中紫金城。 哪怕不能用来进行商业建设,建成的公园也能让自己企业形象大增! “起拍价三个亿,有没有人出价!出多少都是为江城的建设出力!” 陆承安鼓舞道,还未说完便看到不少人叫价。 “三亿一千万!” “三亿三千万!” “四亿!” “……” 看着自己的地越叫越高,苏家就像在云端漫步一样,因为这块地的起拍价并没有那么高。 “辛亏陆承安起家叫的高,我们这块地赚大了!” “毕竟以后是一家人了,不得互帮互助嘛。”苏启洋得意道。 苏运明拍了拍儿子大腿,笑道:“儿子,你这辈子这有出息的就是这一次了,给苏家钓回一座金山……” 叫价还在继续,已经直逼五亿。 最后一个熟悉的声音把现场的气氛再次降到了冰点。 “五亿!” 众人纷纷回头看去,寻思是哪位名流有如此魄力。 扭头一看,差点没惊掉下巴。 “那不是陆承安的长子,陆山吗?他叫什么价?” “你傻啊,别举牌了!还没看清楚状况吗?是想跟陆家作对?” “这是陆家的晚会,千万别跟陆家争!” 大家不约而同地放下竞拍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承安的读秒。 心想这陆承安真是个伪君子,方才说的好听,殊不知都是为自己在做准备。 台上的陆承安不以为然,仿佛像不认识自己的儿子一样,脸皮厚着笑道: “五亿,第三次!成交!恭喜我长子陆山拍得此地。” “忘了跟各位说,犬子最近建立了一家房产公司,日后还希望各位富商扶持。” 众人心照不宣,瞎子都知道陆承安在撇清自己与儿子的关系。 谁不知道这块地就是拍给他陆承安的? 苏家兄弟此时面容发僵,他们硬是没想到这块地会落到对方手上。 苏运亮安抚道:“没事的,陆家估计不知道隔缘图的事,这块地并不在这之内。” 之后的古董字画由陆月继续主持拍卖,陆承安面不改色地来到苏家身旁。 “谢谢陆董帮我们把这块地拍出如此高价。”苏运明皮笑肉不笑。 陆承安摆了摆手:“哪里的话,都是陆山能干,跟我没关系的。” 这时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只有公园似乎差了点意思,不如再添点彩头,把孤儿院和养老院也修了?” 苏家兄弟暗呼不妙,硬着头皮问道: “陆董是想修在哪?” “放心,还是我陆氏集团出资,修在港口路十到三十号不错,离公园又近,方便老小游玩。” 这次苏家兄弟反应很快,马上想到这又是他们苏家的地,而且还是隔缘图中的一环。 他们顿时提起了警惕,赔笑道:“不好意思陆董,这块地是老爷子传下来的,并不打算卖掉。” 陆承安嘴角露出一丝蔑笑,心想两老都是你们兄弟逼死的,哪还会念祖? “祖上传下来不过是为了后代过得好,这块地的功德其实跟修寺搭路无差,而且我们陆家也能看到你们的诚意,你们再考虑考虑?” 听罢,苏家兄弟反而不说话了。 陆承安继续道:“我那女儿终日困在那游乐园里,完全没想过自己的终身大事,如果这事能成,我希望她能当一名家庭主妇,相夫教子……” 这话说得随意,但苏运明马上就捕捉到个中信息。 陆承安的意思是,如果两家联姻,陆月就会退下来,苏启洋很可能就要帮陆家打理产业。 这可是天大的诱惑! “大哥,这事你怎么看?”他细声问道。 苏运亮分析道:“如果这能与陆家联姻,我们苏家可谓是卷土重来,隔缘图一天天来的那点气运就完全不够看了。” 苏运明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就决定了?” “慢着,卖是可以卖,但不能卖到陆家手中。” 苏运明知道大哥的意思,而且他也知道该怎么开口。 便对陆承安说道:“我们答应了,但这块地最好不是你们陆家拍得,不然外人会看我们苏家笑话的,毕竟我们以后还是亲家了。” 陆承安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最后这块地也以五亿五千万的价格,被一位知名商人拍下。 如此一来,两家心头的那块“暗石”都放了下来。 晚会结束后,陆承安亲自牵着陆月走向苏启洋,笑道: “这晚会估计把两位年轻人都闷坏了,你们不如去玩完,借此机会互相了解?” 章节目录 第61章 小丑 苏运明大喜道:“这可太好了,启洋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邀请陆月小姐。” 苏启洋揪着裤衩子为难道:“爸,给我点钱……” 苏家兄弟顿时脸都绿了,连忙尴尬地掏出一张高额度的信用卡,小声说道: “随便刷,苏家钱还是有的,一定要把陆家的大小姐侍候好!” “放心吧,讨女孩子芳心我是有一套的。” 苏启洋拍着胸口,甚是自信。 说罢他整理了下衣领,人模狗样地来到陆月身旁,俯身伸手道: “陆月小姐,能否赏脸接受我的邀请?” 陆月点了点头,机械地把手搭了过去。 苏启洋牵着那双嫩滑纤细的小手,鸡皮疙瘩瞬间扬了起来。 随后快步带着对方离开了晚会。 看着女儿犹豫的步伐,陆承安强忍着内心的疼痛,只能祈求女儿今晚能平安回家。 离开晚会后的苏启洋开着家里的老爷零肯车,带着陆月就往自己的“老地方”驶去。 油腻地说道:“陆月小姐,我带你去一家非常有情调的酒吧,到时候我亲自为你调一杯特制的鸡尾酒,绝对你会喜欢。” 听到“特制”二字,陆月只觉毛骨悚然。 傻子都猜到苏启洋平日就靠这招,骗了不少女生上床。 酒,她自然是不会喝。 她跟苏启洋离开,只是为苏家兄弟提供一个假象。 此时陆月已经任务完成,要脱身只需要动用女生的特有技能。 无理取闹! 她温柔地问道:“苏启洋,你之前在峰会上说喜欢我,还说要娶我,你是喜欢我哪一点呢?” 突如起来的糖衣炮弹,打得他措手不及,苏启洋强作镇定: “我对你是那种一见钟情,你的美如天上的仙子那般纯洁,试问哪个男生会不动心?” 陆月突然就皱起了眉:“难道你喜欢的,就只是我的外貌?那岂不是有更美的女生出现你就见一个爱一个?” “啊?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喜欢的还有你的善良,你的温柔,还有……” “我不想听,你给我停车!我自己回去!” 陆月说着就不要命似的扒拉方向盘,这把苏启洋差点吓尿了。 谁想到这美人竟然还是个刁蛮公主? 小命要紧!他连忙把车停到一旁,陆月“啪”的一声就夺门而去,不一会儿就没人影了。 苏启洋一脸懵逼,手还应激地死抓着方向盘,整个人跟做了一场梦一样。 一切美好都来得太快,却又走得突然。 “玛德,怎么回去跟老头交代……” 苏启洋骂骂咧咧,最后也消失在街头。 “逃脱”后的陆月并没有走远,她钻进了一条巷子,把折掉的高跟鞋扔到一旁。 人缓缓地蹲了下来,仿佛是找到了一个无人知晓的避难所,眼泪终于忍不住地从夺目而出。 她太委屈了,从一开始努力捍卫自己的梦想,到牺牲色相来接近自己最讨厌的人,陆月突然就后悔出生豪门。 成为一个普通人的渴望,让她不由想到了一个身影。 那个让不要事事为别人着想,为自己考虑的人。 那个把她当朋友一般,带着她在游乐园里疯玩的人。 那个让她给自己放一天假,不要逼迫自己的秦木…… “秦木你在哪……为什么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深夜,陆月拖着疲惫的身躯,手挽着高跟鞋回到了家。 等候已久的陆承安连忙迎了上来,切问道:“小月,你有没有被欺负?” “没有,你是不是很遗憾?”陆月眼神空洞,像不认识眼前之人,说完便自顾自上楼了。 陆承安的心像被万箭穿心,对着她的背影喊道: “你是我女儿,我怎么会把你忘火坑里推……”但这话没有人能听得到。 今晚过后的江城,显得格外有序祥和。 但没有人想到,真正的和平是邪恶荡然无存,还是所有人都已经在追随黑暗…… 之后的几天,秦木像忘了陆家一样。 他每日早起练功,按时上课作息,跟普通的大学生没有区别,可谓是典型。 这天秦木照常早起到体育馆练功,这个时间段一般不会有人打扰。 此时他已经将入相诀中的武学全练了一遍,但却只有空洞的招式,没有发挥出半点威力。 不管他一天练多少遍,还是觉得自己在做广播体操。 “见鬼了,哪个环节出问题了?这书上也没教啊。” 入相诀中的一招一式都刻在了秦木脑子里,但他觉得还不如自己养生练的太极拳威力强。 “简直浪费时间。” 秦木练完最后一个循环,终于是放弃了挣扎,决定回去洗洗睡。 刚走出杂物室,楼下便传来了阵阵欢呼声,似乎不断在有人起哄。 “恭喜启洋哥,竟然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洋哥藏得可够深啊,以后我们体育馆风景可美了。” “去去去,说什么呢,别吓得你们嫂子以后不来了。” 秦木循着苏启洋的声音看去,赫然看到他身旁的那个倩影。 此时他们两人的手紧握在一起,像是擀面杖硬怼在鼻孔里面。 秦木微微吃惊,但很快就平复过来,他凭什么在意? 自己跟陆月没有感情,总不能凭老爷子那一卦,自己就得吃醋吧? 只不过,他倒是挺吃惊这两人怎么会走到一块,难不成陆承安疯了? 没心思多想,秦木低着头从人群身边经过,本想着就这样过去了,但苏启洋却不安分。 “诶?这不是秦木吗?陆家的大恩人,看到老熟人不打声招呼?” 此时陆月才察觉到秦木经过,如果没人说,她确实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而她偏偏却是喜欢这种存在感。 再次看到秦木,陆月心跳加速,心里似有小鹿乱撞。 “我这是怎么了?”她不禁自问道。 秦木不耐烦地深呼吸一口气,回过头问道:“有事?” 不等苏启洋放屁,陆月便抢先道:“秦木,好久不见……” “也不是很久吧。”秦木面无表情,似乎有些生气。 看着两人眉来眼去,苏启洋有些破防,他扭头对众人笑道: “这傻小子之前为陆家出头,教训我们苏家,现在看到我们两家联姻,就问你脸疼不疼!” 章节目录 第62章 烧香 众人闻言顿时哄堂大笑,仿佛秦木就是个小丑。 秦木淡然道:“那恭喜你们,祝你们百年好合。” 说罢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体育馆。 陆月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苏启洋硬拉着去介绍给朋友认识。 而秦木的话也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她多么想解释这件事情不是他想象中那般。 但一个事实猛然提醒了她,那就是他们似乎没有任何关系…… 这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 而离开后的秦木忍不住发笑,天机是个有趣的事情。 预知未来的快感总让人沉醉,既然他跟陆月是天定的姻缘,所以小丑就只会是苏启洋。 之后的日子,陆月跟苏启洋总在江城大学出双入对。 校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陆月是苏启洋的未婚妻,是校董苏运明的儿媳妇。 但秦木丝毫不担心,依旧过好自己的生活。 直到陆苏两家向全城宣布,陆月和苏启洋即将结婚,他突然就自我怀疑了。 “老爷子,你那一卦真的算对了吗?” 对着爷爷的灵牌,秦木忍不住问道。 “如果算错了你就早点告诉我,我就不用来江城了,自然也不会发生那么多屁事!” 说着说着,灵牌前的三炷香突然溅出一抹火星,炸在秦木手背上。 刺痛让他意识到这是老爷子生气了。 和爷爷的魂交,他在来江城后就没有停止过。 老爷子的灵牌一直放在他行李的最深处,只要想说话了,他就拿出灵牌放好。 为其点上三炷香,随时就能祭拜。 “你意思是你没算错咯。”秦木没好气道。 这时香头的火光一时猛一时满,闪闪发亮仿佛是在点头。 秦木仍旧不舒服:“就算你没算错,那我最后总不能娶一个离异的少妇吧,这也太给我们老秦家丢脸了。” 此言一出,老爷子可谓是暴走了。 三炷香像加了燃料一样飞快燃烧,一时间火星子乱溅,有的溅到秦木胸口,有的直接弹到了他的额头。 秦木被弄得龇牙咧嘴,最后眼睁睁地看着中间的一炷香因为没插稳,竟缓缓朝自己的方向倒下。 “老爷子指着我是什么意思,弹我天灵盖又是为何?” 思前想后,秦木心想自己不能再故作淡定了。 先前他不管,是因为老爷子的卦,但现在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算一卦。 只见他手中拨指一二,弹弄飞动,世间奥妙大律尽在掌心推算。 先探最近的星象,掌管姻缘的天喜星和红鸾星可有粘粘在一起。 再算陆月的八字命格,婚姻大概何时来临。 最后再为自己寻一手仙人指路,秦木最终豁然开朗。 江城的上空,天喜星和红鸾星并没有连在一起。 并不是江城没有新人结婚,而是没有足以轰动的喜事引得星象报喜。 至于陆月的婚姻期限,尽在久久的二十五岁之后。 具体的时间,以秦木当前的修行还未能算出。 但断不可能是近日! 至于最重要的仙人指路,也就是指示秦木当前该怎么做的一卦,其实老爷子的三炷香已经告诉他了。 一抹火星点醒头,一根烬香倒跟前。 这是在告诉秦木: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他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不能完全依赖卦术。 他秦木,本身才是这一挂最重要的一环! 这不是上天在为他预知未来,而是在颁布一个他必须完成的任务。 “卧槽,搞晚了。” 秦木后知后觉,连忙端正起态度来。 婚礼举办的日子在三天之后,不管陆家是否愿意,他也不允许苏家得逞。 他秦木好不容易弄垮苏家,岂能让对方东山再起? “难道要抢婚?” “……” 那头的秦木还在苦恼该用什么办法阻止这一切,这边的陆家已经计划着怎么把苏家赶出江城。 苏家兄弟也没想到事情竟如此顺利,陆月对苏启洋非常满意,好感十足,婚礼这才被提上日程。 但陆承安表示苏家必须得拿出可观的聘礼,苏运明爽快答应,表示能力范围内随便开口。 不想陆承安开口就是两块地和巨额现金,占据了苏家一半的身家。 因为此事,苏家这边非常为难,多次找陆承安商量,但后者老谋深算,先斩后奏。 提前向全城宣布结婚日子,以公众的力量对苏家施压。 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为了婚礼如期进行,苏家这天晚上又再上门拜访。 苏运明坐下便开门见山:“陆老哥,聘礼能否再商量,毕竟我们几乎整个苏家都到你手上了……” 听到这话陆承安就不乐意,连忙打断道: “老苏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一码归一码,以前的账我不想再算。” “要是我真要算,你觉得你一个苏氏集团能偿那笔债吗?” “我还会愿意把女儿嫁给你?” 陆承安的话把苏运明说的无地自容,后者只好继续从旁推敲: “苏氏这笔我认了,但以后我们毕竟是亲家,我苏家混得不好,陆月入了我家的门,在外也不好看吧?” 苏运明的话有理有据,一旁的苏运亮也沾沾自喜。 陆承安并不意外,淡笑道:“这话说得倒还在理,早这样不就得了。” “那您的意思是?”苏运明期待地看向陆承安。 后者却坚定道:“聘礼一分都不能少!” “这……” 苏运明正要吐槽,陆承安又继续道: “但我们陆家不会亏待你们,就把陆趣交给启洋打理吧,也算是回礼了。” 陆趣游乐园?苏家兄弟顿时眼前一亮, 曾几何时这块地让他们千方百计都不能得手,这时陆承安双手奉上,岂不美哉? 苏运明当即爽快道:“好!两份土地转让合同和礼金明天一早保证奉上,以后我们就是亲家了!” 陆承安眼神阴翳,皮笑肉不笑地道:“真是太好了……” 苏家起身便要回去准备,为保周全,陆承安给陆月使了个眼色。 后者甚是不情愿,看见父亲咬牙这才委屈地喊道: “爸,你们回去小心点。” 听到这声爸,苏运明心里像吃了蜂蜜一样甜。 “诶!” 美美地应了一声,苏家兄弟便兴高采烈地去筹办婚礼了。 章节目录 第63章 晦气 也许是苏家已经跌到了谷底,加上满脑子的喜悦,他们竟没有留一点心眼。 第二天一早便将材料准备好,生怕陆承安把女儿嫁给别人。 他们带着聘礼造访苏氏集团,这栋大厦的新主人陆承安早已在这等候。 重临故地,苏家兄弟心情复杂,也知道对方是想给自己下马威。 但他们丝毫不在意,看到陆承安当即将转让合同奉上。 “老陆,名字我们已经签好,只要你一签,这礼算是成了。” 苏运明脸上的皱褶里都藏着笑意。 陆承安不露喜悦,闷声就大手一挥,干脆地签上名字。 心想这两兄弟真是人头猪脑! 此刻他巴不得马上拍屁股离开,但想到曾经的屈辱,他觉得这还不够痛快。 想罢陆承安挤出笑容: “太好了,以后我们就是亲家了!” “对啊哈哈!那年轻人的婚事?……” “如期举行,还劳烦两位回去操劳了。” 闻言,苏运亮拍着胸口道:“放心!这场婚事我们苏家一定办得风风光光,不会丢陆家的脸。” “就是!后天我们大摆三百桌酒席,邀请各界名流赴会,定能轰动整个海省!” 苏运明也附和道。 “如此甚好,其他细节就由你们决定了,你们苏家办事肯定体面,我绝对放心。” 陆承安笑容阴森,随即告别了两位吗,揣着合同快步“逃离”了现场。 苏家兄弟相视一笑,满脑子已经是东山再起的画面。 当天晚上,苏家再请媒体为这场世纪婚礼造势。 满天流传的消息自然传进秦木耳朵里,让他更加不安。 “别吧?我总不能看着未来老婆跟别人领证吧,这在民政局一辈子都有记录的啊。” 秦木一脸嫌弃,即便他跟陆月迟早终成眷属,他眼里也容不得这点瑕疵。 何况对象还是自己极其讨厌的苏启洋。 “我就要看看这陆承安到底想干嘛!” 吐槽了一声,秦木下定决心,不能让自己袖手旁观。 得知了婚礼的日子和举办场地,他立刻就动身前去准备。 机智如秦木,断不能让这场婚礼顺利。 婚礼当天,江城大酒店从早便开始热闹起来。 谁不知道苏家豪气地将上下五层全部包了起来,为的就是给儿子办婚宴。 不少媒体找到自己那块“风水宝地”,迅速架起了手中的“长枪短炮。” 为的就是拍摄记录下这场震惊海省的世纪婚礼。 苏家这回可是下了重本,本来就元气大伤,为了包下五层楼,足足花了三千多万。 每一桌均价高达88888,足以看到苏家兄弟的野心。 想着今日过后自己就能比肩陆家,他们是一点都不心疼。 而这却正好顺了陆承安的意…… 虽然婚礼在晚上举办,但下午便有不少宾客到场,苏家兄弟也到此坐镇。 今天他们可谓风光,不少富商看到苏家又要起势,纷纷拜访攀附。 奉承的话语几乎冲昏了苏家兄弟的头脑,正当他们俩吹着牛逼,一股哀乐却从马路传了过来。 众人抬头看去,竟见一条送葬车队大摇大摆地从酒店门前经过。 所有车辆车头结着白布挂着花圈,与这边酒店的张灯结彩形成鲜明对比。 车上的亲朋无一不在哭天抢地,甚是悲伤。 苏家兄弟当即暴汗,寻思哪家死人这么不识趣,非得从这条路走。 这一幕让人啼笑皆非,所有媒体纷纷调转镜头拍摄,估计这又是明天的头条。 “玛德!真晦气啊,二弟你没安排封路吗?”苏运亮破口大骂。 苏运明尴尬地摸着后脑勺:“哎!我忽略了这点!没事!别伤了喜气,反正都过去了。” 话音刚落,送葬车队便有人往窗外扬起白纸钱,顿时漫天飞舞,落到酒店门前的还不少。 这时苏运明也坐不住了,撸起袖子就想追上去看是哪家不长眼。 不想一扭头便看见陆承安的黑脸。 “额……亲家怎么来得那么早。”苏运明汗流浃背。 陆承安没好气道:“我嫁女能不早来吗?倒是你们苏家,今天办的是什么事?” 任凭苏运亮火爆如雷,此刻他也咬着牙迎了上来: “陆老弟别动气,这事是我们疏忽了,待会我让人多放几轮万红鞭炮冲喜。” 陆承安冷哼一声,便负着手进了酒店。 苏运明此时还想找送葬车队讨说法,不想转过头人家就没影了,只好吞了这口闷气。 另一头,驶离酒店区域的送葬车队缓缓停下,一个熟悉身影跳下了车,车上的人还不断道谢。 “谢谢你的指点啊大师,你真是大好人,免费送我们家老爷子一程。” “要是没有你,他老人家也不会走得这么安详,太感谢了。” “这个红包你一定得收下啊,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秦木脱下了身上麻布丧服,不停扬着手: “你们别客气了,老爷子劳苦功高,我能送他走是我的荣幸。” “我有事就先走了,后面应该没什么意外了。” “记得下葬后把引魂竹插在老爷子坟头,这样就大功告成了。” 叮嘱完逝者的家属,秦木快步消失在了街头。 待其走到酒店的后门,他才忍不住爆笑出来。 “哈哈哈哈卧槽!我真踏马是个天才。” 想到刚才在车上,看到苏家兄弟脸上的表情像吃了屎一样,他肚子都快笑抽筋。 如他计划的一般,绝不能让今天的婚礼一帆风顺。 这一出也是他昨晚偶然来的灵感,特意在医院寻到一位刚好去世,又值得自己亲自相送的逝者。 老人家生前是一位仁厚的老教师,功德无量,自然是合适的人选。 而秦木并不是借人家的丧事来帮自己搞恶作剧。 要知道,由他亲自念过斋,做过法师的逝者,不夸张地来说,到了阴曹地府排队投胎能插队,喝的孟婆汤还能加料! 秦木一套法事下来,做得体面服帖,专业虔诚。 自己只不过是让亲属送葬时,特意绕酒店门前的路走,他自然心安理得。 整理了下心情,秦木脸上露出严肃之色,从酒店的后门钻了进去…… 而苏家兄弟的麻烦事却是一件接着一件,首先是以苏启洋为首的迎亲车队,竟然堵车了! 章节目录 第64章 吉时 “你踏马傻啊?堵车不会绕路吗?” “如果到了吉时你还没赶到陆家接到媳妇,你以后就别回苏家了!” 平日斯文的苏运明这时也暴躁了起来,举着手机就当着记者的面破口大骂。 “爸,绕不得……我们车队在高架桥上,前面发生了交通事故。” 电话里的苏启洋委屈至极,寻思他今天可没犯错啊。 苏运明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今天倒霉事全让他们苏家碰上了。 “我不管!你就算是下车走路,也要把媳妇给抱到酒店!”他气急道。 “可是我们车队面前还有一队送葬车队,要是从他们身边绕行,那也太晦气了。” 闻言,苏运明只觉天昏地暗,差点没一口气把自己送走。 脑子里似乎有个声音在嘲笑他,那送葬车队就是刚才从自己脸上驶过的。 交通意外加送葬,可谓是晦气到极点了。 正常人要是碰到这种事,估计当时就决定择日成婚了。 但苏家兄弟唯恐出现变数,心想必须得今天成婚。 苏运明气急败坏,直接把手机给摔得粉碎,身后却传来一阵笑声,然后戈然而止。 他气愤扭头一看,质问道:“刚刚是谁在笑?!” 不想扭头却只看到来回奔波劳碌的服务员,清一色的制服让他无法判断。 殊不知秦木正是其中的一人,方才就是他没忍住在笑。 既然要破坏婚礼,他自然要到现场。 恰好酒店人手不够,急需招收端菜的兼职,秦木昨晚第一个就报名了。 只不过他没想到迎亲车队会遭遇事故,而且还恰恰碰上了送葬车队。 他当即掐指一算,重复确认这就是天数之后,不由感叹老爷子的神机妙算。 “看来那姻缘术准得很,今天这婚礼即使我不出手,也注定不顺利……” 最后还是经过苏家安排,让苏启洋等人徒步往高架桥方向下桥,重新派车队进行迎亲。 待一行人一路风风火火地赶到陆家,太阳已经下山了。 而婚宴的时间却定在了不久后的六点,这可让苏家兄弟抓破了脑袋。 这时苏运亮的手机更是不安地响起,接通一听差点没让他爆血管。 “什么?人不在家?” 婚礼当天,大开宴席,所有亲朋皆已赴会,新娘却不在娘家? “可能有事出去了吧?要不改天?”苏启洋询问道。 “我改尼玛!” “啪”的一声,苏运亮也愤怒地摔碎了手中的手机。 苏运明已经接近奔溃,他快步跑进宴会厅,一眼便捕捉到在主桌上淡定喝茶的陆承安。 “亲家啊,方才启洋说新娘子不在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陆承安波澜不惊,笑道: “别着急,我看车队堵车,估计赶不上了,所以我让陆月先行出发到酒店镇场,到时候不至于场面太难看。” 苏运明闻言顿时大松一口气,虽然不符合规矩,但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随即而来的苏运亮也笑道:“还是陆老弟深思熟虑,我们两兄弟今天真是太尴尬了。” 说罢苏家兄弟又跑去门口等候,只想快点接到新娘子。 不料半个小时都不见人影,而宴会厅里已经高朋满座,所以人都等着开饭。 眼见着还有三分钟就到六点,苏家兄弟的心不由悬了起来。 “千万别有意外,千万别……” 苏运明嘴里唠唠叨叨,唯恐苏家从此一蹶不起,关键就在今晚这场婚礼能不能办成了! 但庆幸的是,在最后一分钟,车队终于驶向了酒店。 苏家兄弟望眼欲穿,连忙迎了上去,心里笑开了花。 不想一个刺眼的人却突然挡在了车队前面。 “不能再往前开了!否则会有血光之灾!” 此言一出,现场的聚光灯瞬间都打在此人身上。 苏家兄弟本就暴躁,此时再生异端,他们发誓定将此人活撕! 不想靠近一看,发现竟然是与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的秦木。 “曹尼玛的,你真是阎王桌上抓供果,还敢露头?” “今天是我苏家大喜日子,现在滚开,我还饶你一条狗命!” 苏运亮睁眼欲裂,双拳紧攥,若不是现场人多,他早就动手了。 秦木不慌不忙,笑道:“可别拿阎王爷开玩笑,还嫌今天不够晦气吗?” 说罢他指着车队头车的一条轮胎,神秘道: “连轮胎都开爆了,怕是今日不太祥和。” “少在这故弄玄虚,赶紧让开,要是误了吉时,你十条命都不够赔!” 苏运明威胁道。 秦木故作迷惑,不解道:“吉时?今天连吉日都不是,何来的吉时,你们难道没找大师算过?” 苏家兄弟后知后觉,正常来说,是得找风水大师算一天黄道吉日。 但这日子是陆承安提前定的,他们自然没话好说。 “我差点忘了,你们那大师都被抓了,估计他自己也没算到这一卦,呵呵。” 秦木嘲笑道。 被对方再揭伤疤,苏运亮头发都被气竖了。 “我最后警告你,马上让开,不然就别想离开了。” 他话音刚落,十几名保镖顿时从各个角落涌出,围上秦木虎视眈眈。 秦木面不改色,继续自顾道: “今日十月七,乃辛亥日,辛金坐亥,位临沐之地,不宜婚嫁。” “娶到的妻子会多病克子,娶到的丈夫则风流。” “你们要是还不信,大可以尝试让车队多开前一米。” 苏家兄弟压根听不进去半个字,正打算示意让车内之人下车步行,却见秦木让开了路,只好先示意车队前进。 毕竟让一对新人提前下车,既不体面也不吉利。 头车这时要再次发动,不想却死活打不着火。 发动机努力点火的声音,像极了一头将死之马的哀嚎。 苏家兄弟显然开始觉得邪门,但还是头铁让人下车步行。 不料车门刚打开,秦木就惶恐将其关上。 “万万不可!你们苏家人的死活我不管,但陆月是我的好友,我不能看着她出事!” 秦木脸上的表情仿佛是看到了世界末日,煞有其事。 但苏运亮已经怒不可遏,喊道: “踏马的,都给我上,把这小子给抓起来!” 秦木摇头道:“我来搭救你们,还对我动手,怕是要遭天谴的。” 章节目录 第65章 实践 话音刚落,现场便阴风乱作,吹的人们背寒心凉。 怪异的是,阴风瞬间就卷走了苏家兄弟胸口上的胸花,那可是新人亲属才能佩戴的标志。 那阴风甚是骇人,直接把胸花给卷上了天。 苏运亮这时突然想起了秦木也是位相师,他顿时惊恐道: “一定是这小子搞的鬼!快!快把他拿下。” 说话的同时,为首的保镖已经到了秦木脸上。 后者气定神闲,寻思自己在入相诀中修习的武学正愁着没地方实践呢。 眼见着一根伸缩棍砸向自己脑门,他前手腾起,顺棍摸去。 只见其指间捏铁成泥,一眼功夫便把伸缩棍拧成了老式拖拉机的车钥匙。 继而后手突然发作,一掌如雷似电,急速拍在持棍人脸部。 后者倒飞而去不省人事,脸上不见半点淤青,内里的脸骨却裂如蛛网。 这时秦木新修习的百隐掌,威力无穷,掌力内渗,甚是致命。 但在他看来,就是种能让尸体看起来安然无恙的掌法。 由于动作太快,后面的愣头青还以为倒飞出去的是秦木。 不想下一秒密不透风的拳网便轰了过来,上百手罡正烈拳无死角地轰在他们身上,让人猝不及防。 这拳速让人不禁想到达摩先师的恐怖,没人敢相信这是人类能打出的速度。 又打晕了三人,秦木一看人数这才过半,倒也有些不耐烦了。 “有完没完。” 他吐槽一声,既而一脚轰然踏在地上,那严实沥青马路地竟在肉眼间如波浪般晃动起来。 震动波朝剩余的保镖精确袭去,直接把他们震摔在地。 想要爬起来却发现下体发麻,余劲久久不散。 现场的人一脸懵逼,寻思这是哪门子的功夫,完全对不上号啊。 就连秦木自己也暗吃一惊,没想到入相诀里的广播体操竟如此逆天。 “这……” 苏家兄弟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所措。 见对方终于肯听自己说话,秦木又开始说教。 “别说我不近人情,今日实在诸事不宜。” “但我乐于助人,只要你们同意今天不举行婚礼,我愿意免费帮你们重择吉日。” 这话瞬间让苏家兄弟清醒过来,他们今天砸了快三千万,哪能择日? 即便他们愿意,人家陆承安也不愿意啊! 而里头的陆承安早就被吵杂声惊动到,来到酒店门口一看,顿时惊住了。 看着眼前地上的保镖躺得横七竖八,现场布置还被怪风吹得一片狼藉。 陆承安心想自己没有安排这一出啊! 这时苏运亮上前求救道: “不好了陆老弟,这小子来捣乱,挡着婚车不让进。” “死活不让我们今天举办婚礼,还打伤了十几个保镖。” “他以前是你的下属,你倒是说两句啊。” 陆承安闻言,不由抬头看去,当看到秦木的时候心中不由一阵暗喜,而后便是疑惑。 秦木不是跟自己划清界限了吗?为什么今天会出现在此? 但知道对方是来阻止婚礼,陆承安清楚秦木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只不过,秦木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 这时秦木看到了陆承安,顿时不屑道: “陆承安,你还好意思出现?” “陆月知书达理,秀外慧中,为了陆家付出那么多。” “你竟然为了两块地把她卖给苏家?我真是看错你了!” 现场一片哗然,纷纷说起陆承安的闲话。 苏家兄弟也觉得脸发烫,正要反驳,却被陆承安按住了。 “我想知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是在为谁发声?” 秦木一时语塞,毕竟这确实不关他的事。 陆承安又道:“难道是陆月跟你说她不愿意的吗?” 闻言,苏家兄弟也是附和道:“对啊,这关你屁事啊,都是你情我愿,你眼红了?” 陆承安的话让秦木甚是心寒,虽是自己主动跟对方撇清关系,但没想到对方如此决绝。 他不禁怀疑起自己,是否真的多管闲事了。 秦木之所以阻止婚礼,一来是因为姻缘卦,但更多的是见不得一个好朋友嫁入龙潭虎穴一般的苏家。 但既然陆家如此坚定,他也无话可说。 秦木最后只道: “我本以为你是我的贵人,与你以礼相待,也曾推杯交心。” “你陆承安喊了我无数遍恩人,但却听不进去我半句劝。” “秦某属实心寒,你问我为谁发声?我不知道!但定不是为我自己!” “既然是我多管闲事,从此我跟你们陆家恩断义绝!” 说到这里,他又转头看向头车沉声道:“陆月,我祝你以后幸福美满!” 秦木字字咬舌,像钉子一样钉在陆承安心头。 后者额角冒汗,心想自己是不是言过了。 他方才那样问,只是想知道秦木今天的来意,没想到这小年轻的脆弱心灵经不起打击啊。 听到恩断义绝二字,陆承安再也站不住了,他爱才如子,哪能眼睁睁看着秦木走呢。 想罢他当即喊道:“既然你表示祝福了,不如作为见证者,邀请新人下车吧。” 苏家兄弟一听顿时就乐了,连忙鼓掌起哄。 “还得是亲家啊,一开口便震住那小子了。” 陆承安毫不理会,注意力只在秦木身上。 如此重要的环节,他必须交给秦木,那将是今晚最美妙的瞬间。 秦木苦笑一声,他倒不如陆承安那般小气。 想到自己刚才把车门关上了,现在为人家打开也不为过。 他屏住呼吸打开了门,却见到苏启洋唯唯诺诺地钻了出来。 “秦木大哥,别打我啊!你不想我下车我保证不下!!” 见识过秦木刚才的惊人实力,车里的苏启洋差点吓尿了裤子。 秦木无奈道:“进去结婚吧,你要是以后敢对陆月不好,到时候我再收拾你!” 苏启洋懵逼道:“结婚?结什么婚?陆月到了吗?” 这话把现场的人都问懵了,秦木迷惑地看向车里,哪里有陆月的踪影。 苏运明也急了,诧异道:“怎么回事?陆月不是先出发的吗?为什么还没到?” 正当众人疑惑之际,陆承安慢悠悠地开口道: “我女儿今天是不会出现的了。” 苏运明一愣,问道:“亲家你真会开玩笑,你难不成也觉得今天诸事不顺吧?” 章节目录 第66章 覆灭 “别吧,我们苏家真的折腾不起了。” 苏运亮为难道,毕竟他们已经办不起第二次婚礼了。 “折腾不起就对了,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陆承安的嘲笑终于隐藏不住,暴露在了嘴角。 苏家兄弟见状不由爆出一身冷汗,问道:“陆承安,你什么意思?” “还没明白?他压根就没打算把女儿嫁给你!” 秦木此时恍然大悟,终于知晓陆承安的居心。 他快步来到几人面前,帮陆承安拿掉胸上的胸花。 “秦老弟,没生我的气吧?”陆承安笑道。 “也是气了一会儿,而且我并不认同你的做法。”秦木没好气道。 看着两人像老朋友那样交谈,苏家兄弟才发觉他们两个才是小丑。 “陆承安,你做那么多,就是为了骗我们苏家的地?” 陆承安嘲笑道:“你们终于反应过来了,没想到你们真觉得那扶不起的阿斗能配得上我女儿。” “那为什么还要搞今天这么一出?你大可以在昨天签字后得逞!” 苏运明百思不得其解。 “有人花三千万请我陆某来吃饭,何乐而不为呢,哈哈哈!” 到了这一刻,陆承安终于不再崩住,仰天畅快地大笑起来。 先前他受到的耻辱,在此时一并洗刷。 “你……你!陆承安你不得好死!老子跟你拼了!” 损失了几乎全部身家的苏运亮此时终于崩溃,突然暴起袭击陆承安。 一旁的秦木甩出一掌,那头肥猪顿时倒倾而去,重重摔在地上。 “想打你很久了!”秦木痛快道。 苏运亮此刻已经丧失理智,似乎不知疼痛,马上爬起,抓起地上的一支伸缩棍再次袭来。 不料他一时鬼扯脚,失足一个踉跄倒在路边一个消防栓上,尖突的栓头直戳其背。 一声清脆的骨裂之声清晰可闻,苏运亮身子一软,无力地瘫倒在地,连尖叫都不能发出。 苏运明一愣,连忙跑了过去欲要扶起大哥,刚抱起来就把他吓了一跳。 苏运亮的上半身仿佛是断开了两截,胸部和腹部都连不上了。 “额,额啊啊。”他张着嘴巴,硬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瞪着眼珠子,看着苏运明甚是痛苦。 秦木摇了摇头道:“硬锐之物戳断了他的脊椎,扯到了中枢神经,说不了话了,估计下半生也得躺床上。” 听到他的话,苏运明感觉天都快塌下来了。 一天里连番受到刺激的他心理防线终于崩溃,倾家荡产和亲人残疾让他瞬间大脑一空。 “哈哈哈!我们苏家必定卷土重来!只要过了今天!” “苏陆两家联姻,苏家将东山再起,登京之日可待!” “嘿嘿嘿,一切只要过了今天,过了一天……” 苏运明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不用多想,一定是疯掉了。 秦木本来还以为是老天爷在收拾苏家,但想到刚才苏运亮被鬼扯脚,苏运明失魂落魄,怕是现场有脏东西在游荡。 正当他观察之际,苏启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众人只觉得他是无地自容,但秦木却总觉得事有蹊跷。 但不管怎么说,这场闹剧总算是结束了。 而陆承安心情复杂,似乎是没想到苏家会是这个结局。 他的计划只是把苏家弄破产,然后赶出江城,结果却是苏家兄弟一残一疯。 这时秦木不安道:“陆董,这里不干净,赶紧离开吧。” 听到不干净二字,若是别人说,陆承安还不以为然。 但从秦木口中说出,足以把他吓破了胆。 “好好!” 陆承安一阵后怕,带着秦木便离开了酒店。 回到陆家,佣人马上迎了上来,陆承安连忙喊道:“快,快给秦先生上茶。” 说罢他又改口道:“不不不,让我亲自来!” 被陆承安按到沙发上的秦木倒也不拒绝,他正襟危坐,就想看看对方又演哪一出。 只见陆承安亲自烧水洗茶,生疏地操作起茶艺,能看出他就不是干活的人。 可哪怕热水浇到他手上,他也没有停下半分。 最后,终于是端着一杯像样的茶来到秦木面前。 眼见着就要跪下来,秦木手疾眼快,抬脚踢向对方的膝盖,陆承安顿时就机械般地立了起来。 愣了几秒他也没搞清楚自己是怎么起来的,但还是苦笑道: “秦先生,我陆某不知哪里得罪了您,让你狠心离我而去。” “如果真是我陆某做错了什么,我向你赔礼道歉。” “今日在酒店说的话我绝无恶意,您是我陆家永世的恩人!” 秦木笑道:“陆董你别这样,欣赏完你今天这出,我真不知道你何是真何是假。” “但我能告诉你的是,你没做错什么,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陆承安听后,大概猜出了是什么原因,想罢他又道: “不管怎么样,是我陆某对不住你在先。” “今日你还不计前嫌,来为我陆家解围,如此宅心仁厚,我实在自愧不如。” “这杯茶你若是不喝下,我便不起来!” 说罢他便再次下跪,不想身子落了一半,却被人从身后扶了起来。 扭头一看,原来是陆月。 “爸,这杯茶让我奉给秦木吧。” 她夺过了茶杯,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 果断至极,连秦木都来不及反应劝阻。 “秦木,你待我陆家如先祖列宗,再生父母,这杯茶我早该奉给您。” “没有你,我们陆家早就覆灭了,而你却一再出手相助,我陆月无以为报。” “今日你在酒店所言,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有你这样的朋友,我非常荣幸。” 眼见着陆月一身的细皮嫩肉,跪在梆硬的地板早就硌得骨头发软。 双手手指还被滚烫的茶杯烫得发红发肿,秦木不由心疼自己的未来老婆。 他眉毛一横,拿过茶杯一饮而尽。 陆家父女见状不由大喜,仿佛是放下了心头大石。 “你们陆家的情我领了,但我已经有自己的路,只把你们陆家当作是我的朋友。” 秦木坚定道,意思是不会再效劳陆家。 虽然这不是陆承安想要的结果,只要秦木不跟陆家断绝来往,他就知足了。 矛盾解开,陆承安已经满头大汗,被佣人扶着回房消息。 “秦木,你跟我进房,我有事情要问你。” “啊?” 章节目录 第67章 校长 到了书房,还不等秦木坐下来,陆月便问道: “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 秦木愣了一下,回道:“不为什么,单纯不希望你嫁给苏启洋那混蛋。” “若真是如此,你直接跟我说便是,哪里需要这般张扬?” 陆月仿佛肚子里充满了疑问,连语气也显得有些急躁。 “这样不挺好玩的?特别是看到苏家人脸上的表情,我格外痛快。” 秦木的话显然不符合逻辑,陆月干脆道: “秦木,你到底是谁?你是故意接近我的吗?” 陆月眼神直视着他,连见惯生死的秦木也感受到了窒息感。 “你想多了。”秦木开始词穷。 “当初为父亲借命,你选择跟大哥说,今天又破坏我的婚礼,我很难相信这是区区朋友能做到的。” 秦木挠了挠后脑勺,尴尬道:“那你觉得是?” 此时陆月脸颊突然发红,努着嘴道:“你还在装傻呢!你心里想什么你倒是说啊。” “我什么都没想啊,那你觉得是什么?”秦木有些莫名其妙。 “这让我一个女孩子怎么说,你真是块木头啊!” 说罢,陆月便跺着脚离开了书房。 秦木此时终于松了一口气,辛亏他装傻了,不然方才陆月就表白了。 “糟了,她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不过想来也不意外,秦木救陆月,也救过陆家。 就论这份天大的恩情,足以打动任何女生。 但这不是秦木想要的,也不是上天的意思。 毕竟对方根本就不了解自己,这种喜欢完全建立在感恩之上。 秦木觉得,陆月并非出自内心地喜欢自己的内在,只是纯粹地被感动到了。 “溜了溜了,此地不宜久留。”他吐槽一声,很快也离开了书房。 不料刚出门口,就又碰上了陆山。 眼见着对方肯定又要说一堆道谢的话,秦木抢先道:“气色不错,看来你的病有好转的迹象。” 他身为相师,察言观色是家常便饭,加上现在修习的医武,瞬间便能看出对方健康状况。 陆山笑道:“我也感觉是,可能是最近家里一切顺利,心情好了不少。” “嗯,好心情确实对身体有帮助,但你还是得准备准备了。” 秦木脸色突然黯淡下来,想到陆山迟早还是会去世,只是命长了点罢了。 正当他离开之际,陆山又喊住了他。 “秦先生,不知道我能不能请你帮我个忙,这也算是我的遗愿。” “喔?” 半个小时后,秦木带着迷惑离开了陆家,方才的谈话,刷新了他对陆山一贯的呆板印象…… 这天晚上,江城市可谓是风云变幻,苏家已经彻除,陆家扶摇直上。 陆承安兴奋得睡不着,连夜排兵布阵,将苏家的产业吞并安排妥当。 到了白天,没人会再记得这些东西曾是苏家的! 但有人欢喜有人愁,没错,秦木又失业了。 “下个月生活费怎么办……” 半夜,秦木躺在宿舍,这事愁得他睡不着觉。 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那番尊严之论,放了狠话说不再替陆家打工,似乎是抬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行,得挣点外快。” 秦木掐指一算,很快便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第二天一早,他就找上了武协会长段小淼。 “什么?你要开一个社团?”对方诧异道。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段小淼摇头道:“问题倒不大,但学校只会拨款给有学习意义的社团,你要建立什么社团?” “应该是叫占卜社吧?我看好像其他大学也有类似的,星座社,生肖社之类的。” 闻言,段小淼无言以对,毕竟秦木确实是这方面的专家。 “只有我帮你没用,你得经过校领导的批准。”她如实道。 “那找谁最直接?” “肯定是校长啊!” 秦木有些迷茫,他到这这么久,似乎还没见过自己大学的校长。 经过段小淼介绍,才得知校长名叫周乘帆,已经在江城大学任职十余年,一直是学生们口中的好校长。 之前少露头,是迫于苏运明这个学校大股东的淫威之下。 现在校董已经不在,周乘帆估计能继续主持大局了。 “那你知道校长有染上脏东西吗,或者最近有无置业入伙的意向,需要人看看风水?” 秦木追问道。 “噗嗤!”段小淼没忍住笑了出来,打趣道: “你要是想讨好校长,估计没可能了。” “周校长一向清廉,百无禁忌,而且家庭条件一般,短期内估计买不上房。” 秦木不屑道:“这年头还有这种大善人?我不信,你不说我自己去查便是。” 查人自然得找郭铭,后者一听到校长的名字,当即开启了吐槽模式。 “周乘帆,呸,沉船就有他的份,别提这人了,每一年都给我记大过。” “我跟他交手无数,这人一点都不识时务,什么事都要求公平公正。” “食古不化,活该他瘸腿,我劝你最好别跟他打交道。” 秦木诧异道:“周校长的腿是瘸的?什么事故造成的?” 郭铭回忆道: “我也不理解,我大二的时候,周乘帆在校道上走着,排水渠的挡泥板坏了。” “他一脚踩进了排水渠,起来后不流血不发肿,只是鞋裤脏了。” “当时他拍拍屁股走了,但回去当天晚上那只脚就瘸了。” 闻言,秦木不由皱眉,看样子这脚瘸得不应该啊。 总不能说周乘帆反射弧太长,回家才发现自己瘸了。 他又问道:“周校长长什么样?怎么样能见到他?” “好说,学校里唯一一个杵着拐杖的就是他,好像他每天早上会去食堂打免费早饭吃。” 说罢郭铭打了个长长哈欠,又问道:“对了,你怎么突然对沉船校长感兴趣。” “我说争取保研你信不?少八卦!”秦木打发道,决定明天早上会一会这顽石校长。 果不其然,第二天凌晨五点半,周乘帆便候在食堂门口。 门一开他就钻了进去,生怕有学生知道他这么早来打饭。 秦木看了一眼四周,确定周围无人后便摸到了食堂门口。 待周乘帆拿着早饭出来,他过去就指着对方额头道: “周校长,你大劫将至啊!” 章节目录 第68章 造孽 来者戴着一副厚重的眼镜,手中的拐杖已经被磨出了包浆。 看其四五十岁的外貌,很难让人不怀疑他手里那根木头已经用到蛀虫了。 秦木的话倒没吓到他,反而他突然窜出来让周乘帆有些受惊。 “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大劫?” 他迷惑道。 “就是很大的劫难啊!周校长你得小心啊!”秦木煞有其事,连表情也有些狰狞。 周乘帆甩着拐杖跺地,当即训斥道:“一派胡言!你是哪个班的学生?在这胡说八道!” 秦木面不改色,抓着对方的手神秘道:“周校长,我们借一步说话。” 就在抓住对方手掌之际,他的手指在对方掌心揣摩,一瞬之间便摸透了周乘帆的掌纹。 本想着是循例一摸,不想一摸就有大发现。 什么大劫将至纯粹是秦木胡说八道,他只是想着先吸引周乘帆注意,之后再编造一些事由。 不想这一摸,却摸出了对方身上确有脏东西。 秦木摸出周乘帆掌心中部的枢纽纹,也就是掌管身体发肤之纹。 此枢纽本该呈现条条直线延伸全掌,现在却有一处诡异的下凹。 而且下凹的那条,是枢纽纹的左下分支,正好对应周乘帆瘸着的左腿。 掌纹的演变不完全是天生所致,后天的物理作用同样会改变掌纹。 但此纹下凹自然,呈现圆润,怕是日积月累的内患所致。 秦木没有多想,断定是阴邪所致。 看来周乘帆的腿并不是瘸得没有原因。 “你到底想干嘛?我看你根本就不是这学校的。”对方不耐烦道。 秦木连忙掏出学生证,笑道:“你好周校长,我是这届的新生,秦木。你的脚我或许能治好。” “越说越离谱,我不跟你耗了,你的身份我会去核实!” 周乘帆说着就耍起拐杖,压根不相信神经兮兮的秦木是自家学生。 秦木干脆说道:“我没说错的话,你的腿并没有瘸,只是重得抬不起来,导致无法正常行走!” 此言一出,周乘帆当即愣在原地,内心莫名地激动起来。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秦木,没想到对方知道自己一直不被人相信的事实。 而这个事实就是,他的脚确实没瘸! 在踩进排水沟之后,周乘帆照常回家,一开始还能正常行走,但左脚却在半路越发沉重。 还没到家门口,他便感觉到自己左脚上仿佛绑了块上百斤的大石头。 但自己的腿,能发力,能感觉到痛痒,只是抬不起来,这根本不是瘸! 但无论是周围的人,还是他求助过的各大名医,都不相信他的说辞。 说如果不是瘸了,那怎么会走不动? 最后甚至有神经科的医生,诊断周乘帆为神经官能症,也就是人体主观地控制自身某部位无法使用。 简单来说,就说周乘帆有神经病。 这可差点把他给气疯了,到最后他也无能为力,只好接受现实,拿起了拐杖。 之后周乘帆走得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并不是失去一脚导致身体不平衡,而是每一步他脚上都像拖着一包水泥…… 他激动地扭着屁股回到秦木面前,追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些年来根本就没有人相信这点!” “所以只有我能帮到你,周校长我们换个地方说话?”秦木询问道。 周乘帆连连点头,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他将秦木带回了校长室,瘫倒在椅子上如释重负,把脚抬上小板凳,周乘帆这才觉得放松。 “这位同学,我的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求求你能告诉我。” 感觉找到了救星,周乘帆此时的语气都带着丝丝哭腔。 秦木微微动容,能想象到对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他提醒道:“周校长,你为人师表,崇尚科学,而且从刚才看来,你显然不相信鬼神之说。” 周乘帆疑惑道:“这跟我的脚有什么关系吗?” “你别激动,我想说,你的脚可能染了脏东西。” “这……?” 周乘帆一时语止,他本以为碰上了神医,没想到对方又开始发神经。 “我无法跟你解释,但你不妨让我试试,毕竟也没有其他人愿意看你这只脚了。” 秦木说出了一个冰冷的事实,周乘帆叹了一口气,只好点了点头。 见状,秦木顿时给校长室锁上了门,继而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香烛。 两指一捏,一团真火便在指间点燃,看得周乘帆一愣一愣的。 “你这是要干嘛?现在是科学社会,我们大学绝对不能带这种封建迷信之物!” 秦木苦笑道:“周校长稍安勿躁,要是我猜错了,我随你处置。” 说罢他将香烛点着,凑近周乘帆的左脚,那火苗和飘忽的烟显然开始诡异地流动起来。 “果然有鱼上钩。”他嘀咕道。 只见香火的青烟像被吸走一样,消失在虚空当中,秦木马上掏出了一张墨钱网。 此网是抓鬼利器,小鬼被此物困住可谓是插翅难逃,跟桃木葫芦的作用想象。 虽然桃木葫芦更为方便体面,但秦木这次并不选择。 趁着“贪吃鱼”吸食香火吸上了头,秦木看准时机方向,扬出墨钱网朝对方身上一罩。 顺利得手! 套到了目标,那透明镂空的墨钱网突然鼓胀起来,而且似乎有异物在网中挣扎翻滚。 这一幕把周乘帆给看傻眼了,他不断地揉着眼睛,根本看不见有东西在那网里。 墨钱网由墨斗线编织而成,其每根墨斗线的交界处都结上一枚大通铜钱。 除此之外,这张网跟普通的渔网并无区别。 所以要是里面有东西,绝对不会看不见。 对于网内活蹦乱跳的未知之物,周乘帆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秦木连忙安抚道:“放心吧周校长,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就是这小鬼拖着你的左脚。” 指着网内的生动活泼之物,他觉得这一幕足够让周乘帆接受鬼魂的存在。 要是换成桃木葫芦,对方就感觉不到这种小鬼的“生猛”了。 “喂喂!你给我老实一点!” 那小鬼确实生猛,秦木将未燃尽的香火凑了过去,对方这才老实下来。 “快吃饱了吧?还不现身跟人家道个歉?”秦木呵斥道。 章节目录 第69章 圣旨 他的语气坚定狂傲,一副显然吃定了小鬼的态度。 这是老爷子教下来的技巧,对付小鬼必须得这般语气。 一来是实力给予的自信,二来是能给小鬼增加压力。 话音刚落,小鬼便慢慢显形了,竟然一只婴儿模样的“小小鬼”。 看外表,估计只有几个月大。 “造孽啊……”秦木忍不住唏嘘,也不知道生前是谁下的毒手。 当鬼已经够惨了,还是刚出不久就当鬼,简直惨到离谱。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周乘帆张着嘴巴,手捂着心脏,都快被猝死过去了。 秦木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拍打起对方的天灵盖,这才把他唤醒过来。 “周校长别怕,这小鬼没有害人的心,就算有,它道行也不够。” 周乘帆声音颤抖着问道:“这……这就是你说的鬼?!” “是的,估计它当时就在排水沟里,你一脚踩下去,它抓住你的脚就跟你回家了,所以你感觉到沉重。” 秦木解释完又提醒道:“对了,周校长你现在可以尝试起来走走。” 周乘帆不由失神,他先试图坐着微微抬起左脚,显然有些吃力,但脚确实动了。 他咬着牙,额头爆出一片汗,艰难地移动左腿,似乎能够控制了。 能到这种地步他已经非常震撼,像是短跑运动员脱掉了沉重沙袋。 周乘帆激动地撑着桌子让自己起来,秦木也上前扶了一把。 “周校长,虽然你的脚没事了,但因为太久没有活动,左腿的机能没有苏醒。” “好……好。” 周乘帆敷衍回应,心里只想着马上走动。 他撑着桌边缓缓走动,看着能够自控的左脚,他顿时热泪盈眶。 兴奋之余,周乘帆渐渐离开了桌边,试图正常行走,不想左脚突然一软,让他摔了个底朝天。 “我说过了,你左脚还未完全恢复功能,得不断做康复训练。” 秦木苦笑着,连忙把周乘帆扶了起来。 后者之后又杵着拐杖走了几个来回,最后气喘吁吁地瘫在椅子上。 这几步路异常崎岖,差点没要了他老命。 但周乘帆此时却异常欣喜,毕竟自己很快都摆脱残疾。 平静下来,他指着墨钱网畏惧道:“这小孩真的是鬼?” “难道你看它像是人吗?”秦木反问道。 看着面前的婴儿遍体泛着淡淡的绿光,双眼空洞没有瞳孔,周边还散发着冰凉的气息。 周乘帆不由打了个冷颤,不得不相信世上真的存在鬼魂。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周校长你不用相信,只要你安分守己,行善积德,这玩意不会跟上你的。” 秦木解释道。 “那他为什么附在我的脚上?”周乘帆追问道。 “我也不确定,这小鬼心智未熟,估计是你打扰到它了,不过它并没有伤害你,只是调皮了点。” 周乘帆点了点头,自己确实除了左腿异常,并没有其他不适。 他感激道:“秦木同学谢谢你,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举手之劳罢了,那你现在应该愿意听我说事了吧?”秦木坏笑道。 周乘帆一愣,才想起秦木是找自己有事:“你不妨直说。” 秦木把自己想要建立占卜社的事情说出,周乘帆显然有些顾虑,毕竟占卜不算是一门学术。 虽然秦木对他有恩,但江城大学的高等学府,还是得顾全大局。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他突然问道。 秦木回道:“一来是兴趣,二来我的能力您也有目共睹,第三点比较关键。” “是什么?”周乘帆好奇道。 “这所大学,太脏了,我得管一管。”秦木神秘道。 阳间存在孤魂野鬼并不罕见,但小鬼一般都会在其死亡的地点逗留。 而在江城大学,秦木已经不知道碰到多少只小鬼。 这在学校这种地方来说,显然不合理。 就算学校意外频发,早年死人塌楼,也不至于藏下小鬼。 毕竟逗留在阳间的小鬼,生前都是枉死冤死之人。 若是对阳间没有怨念,它们自然投胎转世了。 听完秦木的解释,周乘帆陷入了沉默,秦木也发现了不妥。 “你是说,这婴儿模样的鬼,是死在我们学校的?” “周校长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周乘帆突然压低了声音: “三年前,大二一名女同学意外怀孕,当时她非常害怕被发现,用一些手段把将出生的孩子取出,扔进了下水道……” “如初一来便对上了,因为你就是在排水渠碰到这小鬼,学校下水道网络是连通的,全是它的活动范围。” 秦木分析道。 周乘帆叹息一声,不禁心情复杂,欲言又止。 “别放心上,因果循环,鬼不是什么可怕的存在,自己内心高尚纯洁,自然无隔世冤仇。” “我并不知道原来学校藏了那么多鬼,这意味着不少人死在我眼皮底下,我这个校长却浑然不知!” 周乘帆突然激动起来,一脸愧疚。 他转头道:“占卜社我会帮助你建立,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跟我说,我觉得很有必要……” 得到了“圣旨”后,离开办公室的秦木心情别提多好。 很快就决定,将体育馆里自己用来练功的杂物室作为占卜社的地点。 当天他就决定把消息发放出去,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团。 “啊?你这也太突然了吧?” 郭铭从床上坐了起来,丝毫看不出秦木身上有社长的气质。 “你别管,你就说能不能帮我招到人吧。”秦木追问道。 “我在这里六年,人脉绝对秒杀任何人,不就是想我拉人加入你占卜社嘛,但你得告诉我这社团是干嘛的?” 秦木笑道:“老实跟你说吧,我就是开一个算命摊子,只不过比街边的环境更好。” “你还有这种潜质?帮你也行,但你得先给我算一卦。”郭铭打趣道。 “你想要算什么?” “算姻缘,我想知道我的真爱什么时候出现。” 秦木闻言不由打量起对方,不由笑道: “你双黑挂眼,脸黄气虚,视线飘忽,这是体虚之状,最近你还经常晚上往外跑,估计没少偷腥吧?” 郭铭尴尬挠头,嘴硬道:“你又知道我干什么去?” 章节目录 第70章 社团 “的确,体虚不能代表你纵欲。但人为油灯,肾为灯油,你人中平满且带斜纹,这是肾气大亏之象。” 秦木饶有趣味地看向对方,郭铭不由心虚地摸了摸自己人中。 “诶!你看你,连手指都是抖的,这是肝能过于受血,看来最近下面没少抖吧?” 实在是藏不住了,郭铭只觉自己像是裸体一般,他羞耻道: “最近认识了几个学妹……” “好了好了,打住,后面的我不想听,你现在知道我行不行了吧。” 郭铭举起大拇指:“简直神了,不往高的说,比路边的神棍牛逼多了,绝对有人感兴趣!” 说罢他又问道:“那会费每个人收多少?” 会费是秦木最关心的一点,毕竟他开占卜社就是为了挣生活费的。 “你说收多少合适?” “一般社团平均都是收一百块一个人的。”郭铭随意道。 秦木当即拍板:“行,那就每人每次两百!而且视情况上浮!” “啊???” 被秦木赶出宿舍的郭铭骂骂咧咧,寻思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一般社团都是招收团员开展活动,学习技艺的,但秦木就像是在学校开了家店,按次收费! “我看啊,他就跟路边的神棍没区别!” 吐槽过后,郭铭便到校道招揽团员,答应下来的事他还是得做到…… 不得不说,周乘帆作为校长,办事还是雷厉风行。 第二天一早就帮秦木把占卜社支棱起来,所需的设施工具全部到位。 让秦木最满意的还是那张实木办公桌,这可是占卜社最关键的存在。 待布置完成,周乘帆还特意来到现场视察,看完却是一肚子的迷惑。 他才知道秦木口中的占卜社,只是一个个区区十几平米的杂物室。 而室内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分别放在桌子的两端。 不说的还以为这里是哪个公司的前台。 “秦木同学,你真的只需要这些东西?社员成员可不会这么少啊。”周乘帆疑问道。 秦木笑道:“周校长放心,之后的事情我有分寸。” “行吧,那祝你的社团人丁兴旺,搞出名堂来,我去运动运动左脚……” 周乘帆离开,秦木就安稳地坐在办公桌后,等待着第一个“团员”。 但很显然,抛开不合理的入团费来说,占卜并不是学生熟知的领域。 以致于一个上午也没人一个人敲开占卜社的门。 “郭铭那小子竟然失手了?” 回到宿舍把郭铭的被子掀了起来,秦木才发现这小子在睡懒觉。 “我的亲哥,我真没办法,你这收费太离谱,哪有社团是按次收费的。” “而且你是新形式的社团,首要任务是引起学生注意。” 郭铭弹起来吐槽道。 “那你有什么建议?”秦木也觉得自己有些冒失。 “你要是愿意免费经营几天,我保证替你拉来人。” “……” 没有办法,这占卜社表面看是社团,但秦木心里清楚这是一家新店。 新店开张自然需要大酬宾,在免费的第一天,果然有人上门了。 “你好请问是占卜社吗?”一个戴着大眼镜的女生问道。 “是的,快请进,顺便把门带上。” 后面几个字秦木说得十分刻意。 眼睛女把门带上,东张西望着坐了下来,这地方跟她想象中的社团没有一点关系。 “是郭铭师兄介绍我来的,说是免费。”一坐下她就说道。 “是的,第一次占卜免费,满意的话下一次可就要收钱了。” “啊?按次收费?你这不是社团吗?” 眼睛女似乎有些不情愿了。 秦木不慌不忙道: “什么都有个价,你要是觉得值,那就不是问题。” “话不多说,你想占卜什么?一次只限一个问题。” 眼镜女小声问道:“我考试明天出成绩,想知道我能不能过。” “请你写下你的生辰八字。”秦木拿出纸笔。 “生辰八字?” “喔喔,你不懂的话,写下生日和当天出生的时刻也行。” 眼镜女很快将纸条交过,秦木看了一眼,指间马上演算起相卜之术。 “考试,为前程气运,赵氏生辰八月初七……” 看到秦木捏起手指,眼镜女顿时脸色就难看起来。 “喂……” “别打扰我,正算着呢。” “你别算了,你这都不靠谱。” 听到人家说自己不靠谱,秦木不由急了。 “你凭什么说我不靠谱,这都还没算呢。” “占卜不是应该用塔罗牌,占星术的吗?你这算什么啊。” 秦木不屑道:“呸,那也配跟我的相术相提并论,这位女同学,还是少看点西方电影吧,都是骗小孩的。” “那也比你这捏手指实在,我不算了,拜拜。” 说着眼镜女就要起身,秦木连忙挽回。 这毕竟是第一笔生意,要是人跑了可就晦气大了。 “别啊,反正是免费,不妨听完结果再走。”他劝道。 眼镜女也觉得有道理,就又坐下来,看着秦木继续捏手指。 一分钟过去后,秦木放下了手,沉声道:“你明天会挂科。” 闻言,眼镜女顿时脸色一变:“怎么可能,我这个月每天都在复习,答题也非常流畅,怎么会不过?” 秦木苦笑道:“既然你这么自信,又何必来找我占卜。” “好,那你说我为什么会挂科!” 眼镜女翘起手质问道。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得收费。” “你!?我看你就是说不出来,在这胡编乱造,还想骗我的钱。” 秦木倒也不生气,摆手道:“反正第一个问题免费,明天你就知道结果了,请回吧。” 眼镜女跺了跺脚,冷哼一声便离开了占卜社。 不想门一开,秦木才发现外头排起了队伍。 “我去,郭铭这小子可以啊,生意兴隆了嘿嘿。”他不由暗笑道。 只不过来的人大多都是看到免费,抱着玩乐的心态来占卜。 问了一堆让秦木哭笑不得的问题,几乎没人是来解决燃眉之急的。 “我想知道大二英语专业三班的刘凯丽喜不喜欢我,快算一下。” “能帮我算出一个学长的手机号吗?他好帅!还有一米八的身高!哇喔!” “同学同学,我明天考试,算下我坐哪个位置能不挂科。” 章节目录 第71章 二狗 艰难地渡过一个下午,秦木无奈地把大门锁上,不想再接待任何人。 倒不是因为今天免费经营,而是他可惜这群人没有抓住机会。 “简直瞧不起人,要是有个人问我怎么样才能发财,我保证他明天就一飞冲天。” 秦木吐槽道,心想这些人把自己大材小用了。 但他还是非常专业的,每一个问题都认真解答,也不知道来的人有没有听进去。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还在熟睡的秦木便被郭铭拽醒了。 “别睡了,我手机都快被人炸烂了,全是催你回社团的。” “啊?” 秦木不以为然,吃过午饭才慢悠悠地回到占卜社,才发现门外已经排起了长龙。 除了几个昨天来过的同学,还有一些没有见过的学生。 “秦社长你终于来了,我考试真的挂了,到底是为什么?!” “昨天我不信你的话,找刘凯丽表白了,结果她直接拒绝我了!” “我信了我全都信了,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秦木对于这个结果既淡定又高兴,得意道: “大家别急,按顺序一个个进来咨询。” “但我得说明白,今天的占卜可不是免费了,一人二百!” “而且对外还得说这是入团费,而不是咨询费,谢谢合作。” 区区二百,对江城大学的学生来说根本不成问题,很快人们就一个个挤进了占卜社。 眼镜女又是第一个,上来就问道: “本来我以为你是猜的,但看到这么多同学都被你算中了,我才相信你。” “现在才知道晚了,成绩已经出了,我也无能为力,你这次来是?”秦木迷惑道。 眼睛女直接掏出四百块放在桌子上:“两百是上一次的,另外两百是这次的。” “呵呵,说出你想问的……” 这天下午,占卜社的门口几乎被挤破,来占卜的学生络绎不绝。 秦木收钱也收到了手软,对于这些“小儿科”问题,他甚至解答起来有些无聊。 “没意思,不是情爱就是学习,现在的学生真是一点远见都没有。” 天色渐晚,秦木吐槽正要锁门离开,一个身影却挤了起来。 “不好意思,能算上我一个吗?”对方问道。 “这声音这么耳熟,好像是……嗯?二狗你怎么来了?” 把灯打开,秦木这才认出眼前之人,正是他舍友二狗。 “我听郭铭师兄说你占卜很准,我有很重要的问题想要知道,只是我……付不起钱。” 二狗从乡下出来大城市上大学,出身跟秦木非常相似。 秦木对此非常感慨,也知道地方的条件,笑道: “都是舍友,谈什么钱,我吃你烧饼的人情还没还呢,说吧,想知道什么?” 他心里清楚,二狗平日自立自强,有什么事都爱放心里自己解决。 如今找上门来,怕是有重要事需要帮助。 殊不知,二狗说出一个让秦木预料不到的问题。 “秦木,我想知道我是不是我自己。” “……” 秦木以为是自己耳朵听错了,打趣道:“二狗啊,哲学这玩意我可不擅长啊。” “我意思是,我记忆里记得我不叫二狗,好像又觉得我不属于这副身体。” 二狗努力地描述着那种感觉,外人可能听得云里雾里,反观秦木却突然严肃了起来。 “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从什么时候感觉到的?”秦木询问道。 “似乎懂事以来就有这种感觉,老家的人叫我名字,我经常听不到,而且身体会不自觉地乱动。” 说到这里二狗又强调了一点:“我脑子里还会出现一些我没见过的场景,好像进入了别人的大脑。” “我猜你去检查过身体了吧?”秦木问道。 二狗点了点头:“听力正常,身体各方面也健康。” “客观没问题,那说明这些异常全是主观意识造成的。” “什么意思?秦哥难道我得了精神病吗?” “你既然会这样问,显然不是。对了,你有经历过什么怪事吗?”秦木问道。 “似乎没有,我在老家长大,一直都很快乐无忧,是家里的肚子,家人非常疼我,只是……” “只是什么?” “十岁大年我大病了一场,说是昏迷了三个月才醒来。” “昏迷了三个月?”秦木突然有些不安。 看到秦木脸上的表情,二狗也有些慌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二狗,把你八字写一下。”秦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乡下人最看重的就是八字,很快二狗就麻利地写下。 秦木拿过八字演算起来,神情那是越发凝重。 唯恐失算,他又重算了几遍,不想结果还是一样。 二狗的八字,对不上! 这跟二狗自身的感觉一样,就是自己感觉不是自己。 终于来了个有难度的题,连秦木自己也少遇见。 “你这个八字,对应的姓氏,并不姓黄。”秦木沉声道。 二狗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在这个时间出生的人,没有姓黄的,你可曾改过名?” 二狗颤巍巍地掏出身份证,坚定道:“我一直就叫黄二狗,上面的生日也是真的……” “我不会算错的,问题出在你身上,你方才说你是山省人?” 秦木问道。 “是的,山省河东市人。” “山省河东?道相布衣派发源地……”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秦木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起身把门反锁,唯恐有人进来,随后清理掉办公桌。 “二狗,你信得过我吗?”他突然问道。 被这一问,二狗只觉如临大敌。 “信!秦哥人那么好,还替我出过头,我把你当亲哥了都。”他憨厚道。 “好,那你听我的,脱了衣服躺到桌上。” “这……” 二狗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照做了,一点心眼都不带。 脱剩下一条内裤,二狗趴在了办公桌上,抬头便看见秦木腾出了双手。 “我接下来要给你摸骨,可能有些痛,你可以叫出来。” 二狗老实点头,把头垂了下去。 秦木压抑着心中的不安,从二狗脑袋开始摸起。 在这之前,他就摸过陆山的骨,一摸就摸出对方身患绝症。 而这次不同,困扰二狗的并不是病痛…… 章节目录 第72章 换骨 所以,秦木得将其全身的主骨彻底地摸一遍。 不料刚下手,问题就出来了。 很明显的分离感! 秦木按在二狗的脑袋上,差点就没抓住,因为他的骨肉似乎呈现分离状态。 正常人都是骨肉相连,当人抓向自己的天灵盖时,用力扒是扒不动的。 但二狗却能揪出一块块肉来,而他却不是满脸肥肠的胖子。 这说明他的肉,没贴在头盖骨上。 这种反人类的构造,在道相之术中,是身体排斥主人的现象。 秦木此时往下摸去,疑点是越来越多。 二狗今年才二十出头,骨头就呈现老化的状态,不仅长有骨刺,而且腰间盘还有些突出。 让盲人按摩师来摸的话,准会认为这副骨头是某位中年人的…… 另外一点就是,二狗体内的骨架与与肉身极其不匹配。 骨架匹配的人体的身高接近178,但二狗只有区区的175。 这点也是秦木在摸到二狗的脚底时才发现,其脚后跟的脚骨非常薄。 这是因为脚骨已经快突出来了,显然这副肉身装不下。 “秦哥,别用力摸这里,好疼。”二狗突然抱怨道。 “疼就意味着有问题,你这身骨头处处错位,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运动起来的。” 秦木诧异道。 “啊?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二狗不以为然。 问题肯定是存在的,只是二狗不知为何没有任何感觉。 正常人如果骨架这般不合适,早就疼死了。 这时秦木问道:“二狗,你以前开过刀,做过手术吗?” “没有。”二狗毫不犹豫地回答。 “不可能……你这副骨头,就好像是硬塞进去的一样。”秦木开始有些自我怀疑。 二狗的下巴都快惊掉了,这是多么荒唐离奇的事。 “秦哥,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似乎是被秦木的话给吓到了,二狗只想离开。 秦木却把他按在了床上:“再让我观察一下,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好吧。”二狗倒是老实,又躺着不动了。 秦木的怀疑不无道理,这副骨头确实是像被硬塞进去的。 但若是如此,定要剖肉塞骨。 而开刀,就意味着会留下伤疤,但二狗身上却皮嫩肉滑。 此时脑中一道思绪骤然闪过,秦木不禁呢喃道:“入相诀医武第六章,骨肉异体……” 说着他突然想起二狗的老家,那是布衣派的源头。 此派为古代道相世界中八大流派之一,专研的正是人体相术,喜欢在人的身体上下功夫。 传闻布衣派的老祖师巅峰时期,还以自己的肉身作为威力无比的法器。 将人体的能力发挥到了极致! 而布衣派其中一样惊人的技艺,就是换骨还魂。 想到这个东西,秦木脑子“哐当”一响。 “难道真的是……?” 有点大胆的猜想,秦木又想到换骨还魂术并不是没有留下伤疤,而是将其掩盖起来了。 想罢他仔细地摸向二狗身侧,明显地摸出了凹凸不平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以一条线延长至二狗全身的侧边,最后这条线刚好将其身体从中一分为二。 任凭是秦木,也被想象中的画面给吓到了,嘴角有些抽搐。 为了确认这一点,他沉声道:“二狗,我接下来会轻轻划你一刀,别激动。” 说着秦木从布袋掏出一块刀片,轻轻在那条凹凸线上划下。 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这一刀下去,竟然没有冒出半条血丝。 “布衣派的植肉藏疤术真是名不虚传。”秦木内心暗暗感叹。 不出意外的是,这条线是人为植下的假肉,用以遮掩内里的伤疤。 如此一来,二狗确实被人开过刀,而且这个事实还被刻意掩盖。 难道二狗真被换过骨?可他为什么要这样? 布衣派的换骨还魂术,是道相三千大术中,“借尸还魂”的一种方式。 此神术是相师必须修习的术法,而八大流派都有自己的理解和方式。 而布衣派的做法就是,换骨! 人意外死后,用一副健全活人的骨架替代死者骨架,加以起坛施法,封骨缝肉,人就会神奇活来。 此术流传已久,连老爷子也没告诉过秦木。 若不是入相诀有提到过,秦木根本束手无策。 想到这里,他突然就难过起来,心情异常复杂。 因为秦木意识到,二狗已经死过一次,他体内的骨架是别人的! 压抑住内心的沉重,他询问道:“二狗,你对你昏迷的那三个月有什么印象吗?” 二狗摇了摇头,苦笑道:“什么意识都没有,连梦没有做一个,我以为我已经死了,但我都没看到跑马灯。” 跑马灯,指的是人死前脑子里会有生前无数画面飞逝的现象。 秦木心里清楚,二狗并不是昏迷了三个月,而是确确实实地“死”了三个月。 看来其家人估计是布衣派的后人,竟为他施以换骨。 得知了事实的真相,秦木却没有勇气说出。 任凭是谁,肯定也无法接受这种事实。 对常人来说,这是一种屈辱的活法。 而且还魂术是相师世界中不宜摆在桌面上谈的事,毕竟这是逆天而行的行为。 秦木思索片刻,决定把这个秘密埋在肚子里。 相信二狗的父母也是这样想的。 “二狗,我看出来了,你最近太焦虑了,有些胡思乱想。”秦木故作镇定。 二狗不解道:“我也感觉是,毕竟第一次月考快到了,那我该怎么办?” “我晚点送你一道护身符戴在身上,那些感觉就会缓和不少了。” “真的吗?我可是信你的秦哥。” “放心吧,你先走吧,我先忙。” 秦木连忙把二狗打发走,关上门后发呆了半天才回过神了。 像二狗那么善良憨厚的人,他真心替对方难过。 而护身符,并不是唬二狗的,秦木这时已经开始动起手。 在换骨还魂之后,二狗本不该出现任何异常。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他体内那副骨架,不安分! 所需骨架是由健全活人提供,而正常人谁会不要自己的命来救你? 所以里头二狗家里人估计使用了些不法手段,导致骨架主人含冤九泉,阴魂不散。 这也是二狗心神不宁,被骨架主人惊扰的原因。 章节目录 第73章 奸商 加上其名字本来起得就不好,农村人普遍认为贱名能让孩子健康成长,实际却压废了人的命格。 若是二狗命格够硬,那骨架主人自然也拿他没办法。 所以秦木要做的,便是让二狗的命硬起来。 他抽出一张黄纸,先描下二狗的八字,继而写上强命提运的福相箴言。 “一宿守命,三元聚首,六神贵主,九祸化吉……” 字字入木三分,笔走龙蛇,气势凶猛,足以令神鬼畏首。 写好后,秦木将黄纸折成内圆外正的形状,一道福相符便完工了。 夜里回到宿舍,他再三叮嘱二狗将此符随身携带,为的就是日积月累地把命格养硬。 二狗没有二话,拍着胸口保证了半天,秦木这才放心下来。 心头大石一放,秦木回到自己床位,掏出了一大叠红票子。 一张张地数了起来,他脸上这才露出笑意。 “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嘿嘿嘿嘿。” 数到最后,秦木忍不住奸笑起来,十足一个奸商。 这时郭铭一屁股坐到他身上,没好气道:“好你个秦木,搜刮了不少啊。” “什么搜刮,我都是真材实料赚回来的,眼红吧?” “眼红什么,没我拉人,哪来的人去你那破占卜社,必须得分我一份啊!” 郭铭伸手就要分一杯羹,秦木手疾眼快把钱全部收走。 “你可拉倒吧,大不了请你吃一顿。” “那也行,叫上你妹妹萌萌?” “滚滚滚!” 秦木打发道,寻思这厮就一天到晚打徐萌萌的主意。 说着说着他才反应过来,好像很久没跟自己这个好妹妹联系。 “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样了。”秦木不由担忧起徐萌萌来。 他干脆给对方去了个电话,不料还被秒接了。 “秦木哥哥!你终于打给我了,哼!” 徐萌萌直接撒起了娇,秦木哪能招架得住: “抱歉,最近有些忙,萌萌你怎么样了,在学校还习惯吗?” “喔?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 “你可是我的妹妹啊,我能不关心吗?” 电话那头显然愣住了,几秒后又道:“就不告诉你,除非你请我吃饭。” “原来你也会未卜先知啊,明天晚上七点,老地方见。” “呜呼!!” 听着徐萌萌的欢呼,秦木无奈地挂掉了电话。 自己对这个刁蛮公主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 “去去去,如你所愿了,明天七点老地方。” 秦木一脚把郭铭踹下了床。 “我的萌萌!学长来了喔!”郭铭扭着屁股,妖艳地叫了出来…… 第二天晚上,秦木两人早早到大排档等待。 很快便看到一只美丽的白天鹅转到他们面前。 “萌萌?哥差点认不出你来了。”秦木苦笑道。 看着眼前身穿白色长裙,气质飘飘欲仙,步伐轻盈如碟的徐萌萌,秦木就跟不认识一样。 徐萌萌调皮活泼,成绩一般的她自然考不上江城大学。 但为了接近秦木,她咬牙选择了能够低分录取的舞蹈专业。 在学过一阵子舞蹈之后,徐萌萌气质大变,整个人都变得优雅轻灵,如下凡的仙女一般。 “怎么样?流口水了吧?”徐萌萌得意道。 “流了流了,嘿嘿。”旁边的郭铭一脸痴汉状,眯眼睛盯着徐萌萌不放。 “谁问你了!不要脸,秦木哥哥你怎么又带这个猥琐汉来!” 徐萌萌无语道。 秦木不由苦笑:“郭师兄帮了我一个大忙,我就想着请他吃顿饭,快坐吧。” “那好吧。”徐萌萌兴奋地坐在秦木身边,自然地挽上他的手。 看着那硕大的胸口紧贴着秦木的手,郭铭不由吞了口唾沫。 秦木连忙挣脱:“快点菜吧,今天敞开了吃!哥有钱。” “我才不会跟你客气……!” 三人风卷残云,硬是吃了旁边两桌的量。 吃饱喝足,秦木突然坏笑道:“萌萌,告诉哥,最近是不是处对象了。” 听到这话,反应最大的不是徐萌萌,而是像吃了屎一样难受的郭铭。 “别胡说,我对别人不感兴趣。”徐萌萌小声嘟囔道。 “什么?” 秦木一时没听清,郭铭却听得一清二楚。 “对别人不感兴趣,难道她是我对有意思?”郭铭心里暗想。 而秦木这样说,是因为他下意识给徐萌萌看了相。 对方脸色红润,双颊带粉,此乃左右逢桃之状。 通俗来说就是要碰上桃花运。 而且徐萌萌此时文静不少,穿衣打扮也讲究许多。 这不用看相,就知道是女生有了心上人之后的行为。 但姻缘从来都是占卜中最难算的一环,毕竟爱情无法解释。 既然徐萌萌说没有,秦木更愿意相信是自己看错了。 “有也没关系,但一定要带给哥瞧瞧,这学校坏人可多着呢。” 说这话的同时,秦木不由看向郭铭。 后者嘴角抽搐:“指桑骂槐是吧,去去去,买单去。” 回宿舍路上,徐萌萌一直挽着秦木的手,远远看去,俨然就是一对恩爱的情侣。 郭铭站在后头跟随,心像被针扎一样难受。 到了学校门口,正要刷卡进门,一辆跑车却来势汹汹地抢道到三人前头。 秦木连忙拉住徐萌萌,不然两人差点就被尾灯刮到了。 “踏马的瞎啊,会不会开车?!” 性格暴躁的郭铭直接破口大骂。 这时跑车主驾驶的窗户降下,一个刺眼的脑袋探了出来,不屑道: “还问老子会不会?老子开的还是你这辈子开不起的车!土狗!” 秦木抬头看去,竟是苏启洋,没想到苏家垮了,这厮还有心思开着豪车来上学? 苏启洋骂完正要轰油门离去,转头却看到身材火辣却貌若天仙的徐萌萌。 瞬间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以至于他把有不共戴天之仇的秦木都给忽略了。 看着徐萌萌凹凸有致的身材,苏启洋瞬间怒气全消,骨子里的邪再次被唤醒。 对方身上的纯美气质所造成的反差更是让他内心激动狂热。 “这位女同学,我叫苏启洋,江城大学这么大,要不我载你到宿舍楼下?” 苏启洋极其油腻地搭讪道。 “苏家最大的遗憾的就是没有全家废绝,剩你这么个废物在这丢人现眼!” 秦木冰冷道,这熟悉的声音让苏启洋瞬间打了个冷颤。 章节目录 第74章 剧本 他才发现秦木在一旁,还以为是个穿着廉价运动服的普通学生。 不敢多说一句,苏启洋踩下油门快速溜进了学校。 秦木差点灭了他全家,对他来说就是个梦魇。 “秦木哥哥,这人是谁啊?”徐萌萌不解道。 “没必要知道,以后见到这人记得离远点。”秦木叮嘱道。 将徐萌萌送回女生宿舍,秦木一路上忧心忡忡。 “郭铭,苏启洋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还有心思上学?” “他可快活了,全家现在就他一个正常人,剩余的财产都落到他手上,别提多潇洒了。” 郭铭是学校里出了名的百达通,这种消息他自然收到。 现在苏运亮终日在医院里躺着,半身不遂,苏运明则关进了精神病院。 苏家虽然垮了,但烂船尚有半斤钉。 苏启洋做主变卖了多余的土地和店铺,保住苏家宅子之余,手上还有千万现金。 再怎么不济,也还是个年轻的千万富翁。 听罢,秦木心里颇为不爽。 这厮先前活在父亲大伯的阴影下,连零花钱都不多。 现在反而掌管巨额财富,秦木反倒还成了他的垫脚石。 “我看这小子能风光多久。”他吐槽道。 虽然对这小子极其讨厌,但秦木现在并没有任何理由拿他开刀。 “管他呢,没见到那小子现在看见你就掉头跑吗?” 郭铭不以为然,秦木点了点头,只希望风平浪静。 但苏启洋可不是这么想,他虽然不敢动秦木,但却打起了徐萌萌的主意。 回去之后,他脑子里满是徐萌萌的躯体,那曼妙娇小的轮廓,让他不禁鬼迷心窍。 跟苏家其他人不同的特点是,苏启洋极其好色。 而且不嫩不吃,若不是惦记着那娇娇欲滴的女大学生,他根本不会上学。 在江城大学两年,他就利用各种手段,哄诱威逼了不少女同学。 在事成之后马上翻脸不认人,校内人称“江大色批”。 “太美了,简直是童颜巨……” 苏启洋正意淫着,好友周乐便打断了他。 “想什么呢苏少,看你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作为江城大学令人闻风丧胆的富二代恶人团的头头,这两人脑子里就没有干净过。 周乐一看就知道苏启洋又打起了哪个女大学生的主意。 “这届大一新生质量太道:“不好意思,我们不熟,你另请高明吧。” “没关系的,你慢慢考虑,如果改变了主意,请随时联系我。” 苏启洋连忙递上了名片,徐萌萌瞟了一眼,最终还是收下了。 虽然吃了闭门羹,但苏启洋对这种结果颇为满意,他清楚对方已经心软了。 接下来就需要他人助力了。 为了得到徐萌萌,苏启洋果真花重金搞起了舞蹈社。 就算事情最后黄了,他就当自己投资了。 随后就是他的经典套路,英雄救美。 得知徐萌萌每天晚上都会练舞到很晚,这可是个绝佳机会。 像往常一样,苏启洋派出了专业僚机周乐。 当徐萌萌夜里在校道上走着,周乐便一脸淫笑地靠了过去。 开口就是各种对女生身体器官描述的粗鄙之语,让她不由发出了尖叫。 而她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条江城大学的臭蛆,一时间不知所措。 “别害怕啊,陪哥去喝酒,我开一瓶酒都够你一年的学费了,别不知好歹。” 周乐威胁道。 眼见着徐萌萌想逃,更是直言道:“别白费心机了,我知道你住哪间寝室,嘿嘿。” 徐萌萌作为刁蛮公主,哪里容得对方嚣张: “你真让我恶心,我给你机会马上滚!” 虽然看似柔弱,但其娇小的躯体内却蕴含着巨大的能量。 而周乐看到徐萌萌挺胸叉着腰跟自己对峙,其身姿反而变得更加火辣劲爆。 让他忍不住靠近想要伸手去摸,毕竟在这之前,没有女生敢反抗他。 徐萌萌也没想到对方直接就上手,她虽有一根毒舌,但战斗力可谓是零啊。 “你想干嘛,我警告你别乱来!” “有本事你就叫啊,我看谁敢来救你!”周乐不以为然。 而徐萌萌已经偷偷掏出了手机,正准备打给秦木,这时一辆跑车却疾驰而来。 车子朝着周乐径直冲来,吓得他魂都丢了。 最后一个急刹车潇洒停下,苏启洋探出头来喊道: “同学快上车!” 章节目录 第75章 伪装 周乐不悦道:“玛德,哪个不怕死的敢来捣乱。” 说着他便伸手抓向徐萌萌,后者不敢多想,一脚踢在周乐小腿上,转身便跳上了跑车。 苏启洋此时嘴角露出一丝诡笑,立刻发动车子离去。 逃出了大学,徐萌萌仍旧一阵后怕,没想到大学里还有这种变态。 “那人渣估计还等着你,今晚我建议你别回去了。”苏启洋突然说道。 “我谢谢你,麻烦前面放我下车。” 徐萌萌不咸不淡道,并没有因为苏启洋救她而改观。 “现在很晚了,街上一点都不安全,我总不能刚救你出龙潭,就送你到虎穴吧。” 苏启洋苦笑道。 不等徐萌萌回应,他又连忙说道:“我帮你找个酒店先住下吧,放心,到了后我会马上离开。” 徐萌萌没有说话,毕竟这确实是比较稳妥的出路。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请你相信我。” 苏启洋说罢便渐渐放慢了车速,准备开始他的“剧本”。 他突然笑道:“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苏启洋,你呢同学?” “你为什么要介绍自己?”徐萌萌无语道。 “我怕你担心我的身份,这挺有必要的。”苏启洋自以为幽默道。 “明天我就忘了,谢谢。” 苏启洋脸一僵,硬生生将怨气吞了下去,继续厚着脸皮道: “既然我救了你,可以请求你帮我一个小忙吗?” 说着他还以故意叹了口气,似乎很惆怅。 徐萌萌不由蔑笑:“这就露出真面目了?” 苏启洋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他巴不得马上就对这个女生来硬的。 但还是压抑着道: “你为什么要这样想我呢?是这样的,我舞蹈社原定明天开张。” “孤儿院的小朋友也会作为开张嘉宾到来,但我还没找到舞蹈老师,你说我多愁啊。” 徐萌萌不以为然:“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觉得很难过,我面子不重要,但我在意的是孩子们寒了心,唉。” 苏启洋的演技可以说是秒杀一线小鲜肉,徐萌萌见状也微微动容。 “我也是初学舞蹈,谈不上教学。”她小声说道。 一看有戏,苏启洋连忙乘胜追击: “这没关系!他们都是小朋友,你只要教他们一些基本动作就好!” 徐萌萌扭过头去,不由想起秦木的叮嘱。 见对方在挣扎,苏启洋便拍着胸口道: “你如果不相信,明天大可以去看一下,我的舞蹈社离学校不远!” “哪怕是陪一下孩子们也好,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徐萌萌没有任何答应的必要,但她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她虽然刁蛮,但心地善良,如果真的放了小朋友的飞机,她心里也会很难过。 挣扎片刻,她松口道:“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但我明天下午没课,可以帮你一次。” “好!好!你能来就已经非常好了,我一个男人真不知道怎么照顾小朋友。” 苏启洋再一次强调小朋友的字眼,让徐萌萌彻底心软了。 之后她被对方送到一所酒店,苏启洋开了个房间后便果断离开了,让徐萌萌感到一丝温暖。 第二天下午,她准时在校门口等候,苏启洋随后就将他载走了。 而这一幕刚好被百事通郭铭看到,心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上了车后徐萌萌谨慎地观察着车子去向,不想几分钟后车就停了。 “到了,快下车吧,小朋友们都在等了。”苏启洋笑道。 没有想象中地被载到偏僻之地,徐萌萌在大马路边下了车。 抬头便看见一家装潢崭新的舞蹈社,门面摆满了开业花圈,十分喜庆。 苏启洋对于自己的布置也非常自信,毕竟他可是下了血本的。 而且舞蹈社里确实有许多小朋友在等候,这都是他命人硬从孤儿院里请的。 说是免费吃大餐,还有扩展活动,院长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之后的事情全按计划进行,徐萌萌看到小朋友可爱的面孔后,瞬间就忘了这家店是谁开的了。 她认真地教学舞蹈,陪小孩们渡过了一个美好的下午后,稍显疲惫地坐了下来。 苏启洋适时地递过来一瓶水,体贴道:“没开过的,放心喝吧。” 听到对方这样说,徐萌萌也颇感尴尬。 想到自己从未见过对方,就断定人家是坏人,确实有些不应该。 经过一下午的相处,她觉得苏启洋就是位年轻有为,又有善心的男生。 接过了水,徐萌萌几乎一饮而尽。 这瓶水自然没有下药,毕竟苏启洋已经拿捏了对方。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了吧?” “我叫徐萌萌。”徐萌萌平静道。 “你的名字跟你一样可爱,刚才我就应该告诉给小朋友们,可惜他们没机会知道了。” 苏启洋惋惜道。 徐萌萌不解道:“为什么没机会?” “因为你说过,就只帮我一次啊……”苏启洋故作委屈。 “其实我以后有空的话,还是可以来陪他们玩的……” 徐萌萌看着别的地方回道。 “好!” “……” 苏启洋不由露出胜利者的笑容,晚上他还成功邀请徐萌萌吃饭,后者依旧没有拒绝。 按剧本走向,当天晚上他就该拿下对方。 但这一次,他却出乎意料地早早把徐萌萌送回宿舍。 徐萌萌的吸引力,让他不得不谨慎对待,循循渐进。 而这个决定,也让对方增添不少好感。 另一边,郭铭也把所见之事告知秦木,后者当即汗毛根立。 “你确定你没看错?” “我能认错苏启洋,但萌萌那么漂亮我哪里会认错人!” 郭铭信誓旦旦说道。 秦木只觉得自己脑子快炸了,怎么偏偏事情就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苏启洋这厮绝对图谋不轨,秦木你得阻止一下啊。”郭铭不禁提醒。 “我了解萌萌,她不会做不理智的事,也很有原则,我如果贸然阻止,她肯定不会接受。” 秦木无奈道。 “那就不管了?” 郭铭似乎有些着急,毕竟徐萌萌是他的女神。 “先观察一下吧,有什么消息你再通知我。” “……” 之后的几天,徐萌萌都到舞蹈社帮忙,而且还拒绝了苏启洋的酬劳。 章节目录 第76章 离间 说是为了做慈善,到现在已经跟小朋友们产生感情。 而苏启洋也因此获得了不少与徐萌萌相处的机会。 在他的完美装饰下,自己斯文善良多金的人设已经建设完毕。 徐萌萌也不禁问起,秦木为什么如此不待见他。 这个问题苏启洋已经等候多时,他没有半点思索地就按照剧本开始。 瞬间就露出了委屈的表情:“你知道江城的苏家和陆家吗?” 徐萌萌点了点头,虽然她不是上流圈内人,但江城两大家族没有江城人不了解。 “苏家前阵子覆灭,正是秦木协助陆家造成的,而我就是苏家的独子。” 苏启洋苦笑道。 徐萌萌不由捂住了嘴巴,她知道对方姓苏,但完全没想到他跟苏家有关系。 苏启洋继续道: “本身两家的纷争,我也没插手过家里的生意,但秦木却要赶尽杀绝。” “不仅弄残了我大伯,还把我父亲激疯,送进了精神病院。” “现在连我都不想放过,我每天都过得很彷徨。” 徐萌萌大吃一惊,完全不相信这是温柔善良的秦木。 “不可能的!秦木哥哥不是这种人。”她一口咬定。 “你若是不信,完全可以到网上查一下,那件事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 “……” 回去之后,徐萌萌不安地搜索相关资料。 当看到秦木当场废掉苏运亮的视频,徐萌萌马上合上了电脑。 “怎么会……” 难道自己真的看错了秦木?一直被他戴的面具给骗了。 想起自己还亲眼见过一个女子送秦木回家,仔细一想,那不正是陆家的陆月吗? 徐萌萌一愣,看来秦木确实成了陆家的刽子手。 她心像被刀子割了一样,拿出手机就拉黑了秦木的联系方式。 第二天徐萌萌照常前往舞蹈社授课,刚出校门口秦木便迎了上来。 “萌萌你还好吗?为什么你手机打不通了?” 徐萌萌扭过头去道:“你走开!我不认识你!请你以后别骚扰我了!” 秦木一脸懵逼,怎么这丫头翻脸就不认人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是秦木啊!” 徐萌萌没有说话,一头转进了门口的跑车。 秦木看向那车子,顿时攥紧了拳头,那不就是苏启洋的? 不用多想,定是这小子从中挑拨离间。 本来他还想观察一下,但这厮却在玩火! 而更让秦木担忧的是,苏启洋为什么要接近徐萌萌? 这个疑问交到郭铭手上,后者那是满满的发言权。 “什么?江大色魔你都不知道?” “什么魔?”秦木不明所以。 郭铭冷哼一声,拿出手机打开了学校的贴吧,输入苏启洋后点击搜索。 “哗!”上面的内容简直不堪入目。 “江大色魔启示录1:大一音乐系高挑美女被入坑。” “启示录18:大四保研学姐,惨遭苏启洋魔手。” “江大渣男,毁我青春!” 看着上面的标题,不仅有知情人员整理出来的苏启洋黑历史,还有事件女主角自行发出的声讨。 每一条都是触目惊心,秦木看着启示录的序号在,直接排到了87号。 这也意味着苏启洋的魔手祸害了近百个女大学生。 “见鬼了!这信息真实可信吗?”他追问道。 “怎么就不信了?这启示录全是我一手收集整理的,绝对真实!”郭铭得意道。 “我猜也是你。” “……” 如此看来,苏启洋接近徐萌萌的目的显而易见。 “见鬼了,为什么这小子还能逍遥法外?”秦木十分不解。 郭铭摇头道: “以前苏家在江城只手遮天,苏运明还是校董,谁能拿他们有办法。” “苏运亮负责封锁消息,苏运明就以学位威胁女学生,强迫她们不能声张,然后加上金钱补偿。” “这样一来,江大渐渐就成了苏启洋的淫窝……” “贴吧上的消息,也是苏家垮了之后才浮现出来的。” 秦木嘴角抽搐,刚从山里出来的他,根本无法想象这是多么离谱的事。 另一边,完成授课的徐萌萌又坐上了苏启洋的车。 后者却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萌萌,今晚我没胃口吃饭,可以陪我喝两杯吗?” 看到对方的不适,徐萌萌关心道:“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好差。” “我昨晚做了好多个噩梦,梦到我父亲在精神病院崩溃大喊着让我带他离开。” “还梦到秦木一直追赶着我,说迟早把我送进地狱,我一晚上都睡不着。” “这样的噩梦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走出来。” 苏启洋的语气十分委屈,让徐萌萌不由感同身受。 “我能理解你有多痛苦,我真没想到秦木是这样的人,我替他向你道歉。”她愧疚道。 “傻瓜,又不是你犯的错,不用这样的。”苏启洋油腻道。 徐萌萌笑道:“你现在最需要的分散注意力,要不就按你说的,我们去喝两杯?” 苏启洋当即会心一笑,嘴角不禁露出狡黠的弧度。 他果断发动起车子,往自己的“老地方”直奔。 待车子驶到一所酒吧,刚停车便有人上前开门。 而开门的门童看了一眼徐萌萌,马上朝苏启洋投去一个“ok”的眼神。 这所“魅夜酒吧”实际上就是他的“屠宰场”,不少女学生就是在此遭到苏启洋的魔手。 以助于酒吧的人员看到苏启洋带着女生来,就心领神会,马上着手去安排。 不过他们能做的只是保密信息和阻止外人打扰,也不知道苏启洋是怎么能每次都得手的。 “估计是在酒里下药了吧,别问那么多了。”门童对酒保笑道。 “放屁,我调的绝命酒桶就没有女生能喝完,哪里需要下药?”酒保不屑道。 “那也得万无一失不是?” 看着苏启洋将徐萌萌带进包间,门童摇了摇头,心想又可惜了一个芳华正茂的女孩。 为了打消了对方的不安,苏启洋一坐下就猛灌了自己两杯黄汤。 一是表现出自己今晚真是很不开心,二是证明酒里没有毒。 有了那么多“实战经验”,苏启洋知道悲惨能激发出女生天性中的母性同情。 果不其然,徐萌萌马上就拉住了自己:“别这样喝,对你身体不好。” 章节目录 第77章 邪术 “对不起吓到你了,我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但这次的打击对我太大了。” 苏启洋甚至演出了哭腔。 说着他又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徐萌萌无可奈何也拿起酒杯,威胁道: “你如果不爱惜自己,那我也陪你喝,你喝多少我也喝多少!” 闻言,苏启洋不由窃喜,如此甚好啊! 但他不敢急功近利,只好说道:“别这样!我会自责的。” “没事的,可别小瞧我。” 徐萌萌说着便得意地干了一杯,苏启洋微微一愣,不由放下了酒杯。 他转移话题道:“其实你能听我倾诉我就已经很满足了,除了你,我在学校已经没有其他朋友了。” “我也很高兴能认识你这么有爱心的朋友。”徐萌萌礼貌地回道。 “萌萌你真好,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苏启洋的语气渐渐暧昧起来。 “别担心,我们是好朋友不对吗?”徐萌萌不以为然。 “我希望你能一直在我身边,那样我能渡过任何难关。” 说着苏启洋突然把手搭在了徐萌萌手上,后者一愣,瞬间缩回了手。 “额呵呵……喝酒!”徐萌萌尴尬道。 她举杯自饮,苏启洋也不慌不忙地陪了一杯。 至少对方没有马上离开,说明有戏。 不出三杯,他就断定徐萌萌会醉,毕竟在这之前的猎物没人能挺过这个记录。 不料等苏启洋勉强咽下第三杯,徐萌萌便因为紧张,把第四个杯子放了下来。 苏启洋目瞪口呆,怎么这么能喝? 与此同时酒劲上有,让他一阵恍惚。 他用力晃了晃脑袋,寻思自己之前根本不需要喝到这个份上。 徐萌萌之前把秦木和郭铭都快喝倒下了,这区区一个苏启洋又算什么。 想到等对方先醉似乎不太可能,苏启洋只好掏出杀手锏。 这时他掏出一个折叠方正的纸包,外表极像小时候玩的拍纸片,但里面却包着东西。 定睛一看,纸包表面还用神秘的黑色浆水描绘着某种符字。 趁着徐萌萌还在仰头喝酒,苏启洋悄悄把纸包打开,将里面的黑色粉末撒向对方头上。 漫天的粉末悄然落在徐萌萌头上,她却没任何感觉。 见状苏启洋顿时一副胸有成竹之状,放心地陪徐萌萌喝了起来。 方才他撒的粉末是热带雨林里最毒的蜘蛛“黑寡妇”躯体风干后碾磨而成的。 “黑寡妇”的毒辣不仅仅在于其毒性,而且其在于雄性蜘蛛交配完后会吞食对方。 如此偏激自私的极端爱意是东南亚邪术的绝佳工具。 配合起用鲜活黑寡妇挤压出的浆液描写的十情咒语,便是臭名远扬的东南亚催情邪术,十情术。 这是苏启洋在先前黑袈裟还在效力苏家时,自己偷偷向对方请教的。 也是因为这一招,使得他的猎艳成功率达到百分百。 “萌萌,你怎么酒量这么好?”他饶有趣味道。 “嘻嘻,没想到吧,你是绝对喝不过我的!所以还是乖乖回家睡觉吧!” 徐萌萌虽然没有嘴,但人显得有些亢奋。 “睡觉?好啊!那我们一起睡觉吧。” 苏启洋眼神突然阴狠,一把便将对方搂住…… 与此同时,酒吧的大门便一位不速之客推开。 “苏启洋,给老子滚出来!” 秦木进门便喊道。 在得知苏启洋的脏事后,他就知道徐萌萌今晚会出事。 而后郭铭就告知了这个地方,他马上就火速赶来。 但进门一看,却发现是一家在正常营业的酒吧。 听到苏启洋的名字,酒吧的服务员都马上打起了精神。 一猜就知道是今晚的猎物后面跟了尾巴。 毕竟在之前,苏启洋带来女生之后,其男朋友或者舍友都会来捣乱。 这个时候酒吧的作用就开始发挥了。 不知不觉间,几名打手便将舞池中的秦木包围了起来。 秦木汗毛根竖,周身杀意扬起。 “什么牛马?还敢来坏我苏少的好事?”酒保不悦道。 听到对方这么说,秦木便知道今晚肯定出事了。 他瞬间就暴躁起来,腾起一脚便将酒保踹出几米。 后者倒飞在不远处的酒架上,上百万的名酒顿时化成了酒水瀑布。 “曹踏马的!都给我上!打死他!” 隐藏在舞池中打手此时一拥而上,秦木却顾不上纠缠。 “都给我滚开!我没时间跟你们玩!苏启洋到底在哪!” 秦木甚是气急,唯恐迟一秒,自己的好妹妹便会惨遭毒手。 这时众人一拥而上,秦木暴躁之际,也懒得出拳。 只见他罡步一开,身下鼎步一踩,瞬间扬起恐怖的震荡波从舞台中央朝四周席卷而去。 一时间舞池上的打手和顾客都被掀翻了,现场一片哀嚎。 酒保目瞪口呆,寻思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顾不上误伤无辜,秦木疾步到酒保面前质问道:“我再问你一遍,苏启洋在哪?!” 酒保恐惧不已,张着嘴巴却说不出任何话,只能颤巍巍地指着楼上一个包间…… “放开我,你在干什么?” 包厢,徐萌萌慌忙地挣扎起来。 “你是真的能喝,我差点就喝不过你了,但你以为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苏启洋得意道。 徐萌萌脸色一变,想要离开却发现使不上劲,而且浑身都在发热。 “宝贝,你不热吗?都出汗了,哥哥帮你脱衣服吧?” 苏启洋贪婪地伸去魔手,嗅着对方遍体的少女香,他极其兴奋。 “走开……别碰我!你是坏人!”徐萌萌有气无力地喊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行凶。 “别着急啊,宝贝你很快就有力气了。” 苏启洋话音刚落,徐萌萌便突然来劲。 她正想奋力挣脱,却发现这股劲“别有用心”。 此时嗅到男人气息的她如同雄狮闻到了血腥味,顿时兴奋不已。 徐萌萌只觉自己欲望泛滥,只想把眼前的苏启洋吞下,满足自己。 此时的她如同黑寡妇一般,一时间反客为主。 “不!我不想这样!为什么我会变成这个样子。”徐萌萌心里痛苦道。 苏启洋淫笑道:“对,就是这样!你就尽情地享受吧,哈哈哈!” 说着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探索更多的未知,这时包厢却被轰然踹开。 “你个败类!我秦木今日必毁尽你苏家!” 章节目录 该章节已被锁定 《一品天师》该章节已被锁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章节目录 第79章 破情 “喜啃咬,吐舌,暴力,这不是单纯的欲望旺盛了。” 秦木嘀咕道,很快想到了十情术。 如此一来,他就更加头疼了,毕竟此法不是同源同派,难以解开。 但自古迷情咒术,只要满足对方后都会自行解开。 看着徐萌萌难受且诱人的样子,秦木也不禁恍惚。 “我在想什么呢!” 他凭空喊了一声,立马练起了太极拳,以此来让自己清醒。 阴阳调和的心境也让秦木有了冷静思考的机会,他突然想到了妙计。 “阴阳调和!相互抵消! ” 既然徐萌萌欲望泛滥,那让她下头不就好了? 秦木顿时想到了奇门中的绝情咒,如果施加在徐萌萌身上,就像冷水泼在了烈火。 但此咒施展过后,对方很可能就会永远痛恨自己。 虽然是两个极端,但总比现在这副媚态好。 “不管了,事后再想办法破咒吧。”秦木无可奈何道。 想罢他把徐萌萌的头转到床边,双手钳住其太阳穴和耳后一指的闭空穴。 这是为了暂时锁上对方除了听觉之外的感官。 按下后徐萌萌顿时老实了不少,因为突然身处黑暗,她的双眼也空洞起来。 如此一来,她的听觉就变得极其敏锐。 秦木马上在其耳边念起“破情咒。” “三生七世,永堕阎罗,自此淡情薄幸,左右无缘……” 听到这咒文徐萌萌立刻就激动起来,手脚在空中乱舞。 但秦木死死地按住她的太阳穴,唯恐她睁眼就看到自己。 到时候破情咒就会物极必反,变成迷情咒,徐萌萌将会一辈子爱上自己。 不断地在对方耳边吟念了不下三十遍,她终于把破情咒听了进去,最后顺利洗脑。 直到徐萌萌熟睡地发出鼾声,秦木才后知后觉撒开了手。 “呼……”他长舒了一口气,心想差点这妹妹一辈子就毁了。 事后,秦木自责不已,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早点阻止这一切。 “傻丫头,我还以为你有多聪明。” 秦木看着熟睡的徐萌萌,一下子没忍住伸手拨弄起对方脸颊上的婴儿肉。 这时一阵困意涌来,他也爬在了地上,靠在床边睡了起来。 而另一边,酒吧的人员冲进包间,看到里面的狼狈状况,不由捂住了嘴巴。 “苏少,苏少你怎么样了!” 众人连忙把瘫倒在地苏启洋扶了起来,后者却浑身微微抽搐。 他方才清晰地感觉到,秦少是来杀他的,但最后却没动手。 那股隐忍内敛的杀意,比起刀子架在自己脖子上反倒更让他惊恐。 “快!快把门都关上。”苏启洋颤声道。 “苏少别担心,他们已经去了旁边的时钟酒店了。”酒保没好气道。 苏启洋闻言不由拍案骂道:“好你个秦木,还在那装正人君子,最后还不是从我嘴里夺食,我呸!” 待他一站起身,一股复杂的腥臭味便涌入众人的鼻腔,令人作呕。 “什么味道啊。”有人问道。 苏启洋摆手道:“废话少说,马上给我安排一个新的包间,再给我叫十个女人来服务我,我现在火气很大!” 被秦木横刀夺爱,他现在只想尽情发泄。 另一方面,他不相信自己修为废了。 想着刚才只是太害怕,所以没有状态。 金钱的魔力真是强大,不出半个小时,十个女孩就排队进了苏启洋的包间。 此时他已经洗了个香澡,还换了一身金灿灿的睡袍,俨然把自己当成了皇上。 “你们两个,来给我按摩,你,你,来给我喂水果,你!来蹲下……” 苏启洋美滋滋地把十个女生的岗位安排好,脑袋一仰便享受起来。 喝着美酒唱着歌,瞬间就把刚才的不痛快抛诸于脑后。 只是不知过了多久,蹲下的那个小妹不由发出了抱怨。 “苏少,今天你是不是累了?” 快睡着的苏启洋一愣,才发现自己身下还有一人,自己却没有任何感觉。 “放你的屁!你苏哥哥威风得很,是你业务水平退步了!换你来!” 苏启洋换了一人上岗,并且用心去感受,但结果仍旧一样。 仿佛是全身的血液都避开他的下体流通,他的棒棒糖根本没有半点“起色”。 他慌张道:“你不行!换你们两个来!不!三个一起来!” 不知忙活了多久,苏启洋额头上已经汗如雨下,女人们不禁怨声载道。 就在他彷徨之际,众人突然发出了尖叫。 “啊!!苏少你在干什么?!” 苏启洋低头看去,自己竟然在撒尿,而且后庭也失守,竟然窜起了稀。 这整个过程他都毫无知觉,所有排泄物都自己溜了出来。 自己竟然大小便失禁了? 他崩溃地踹开所有人,对于淫欲无度的他来说,这是最致命毒辣的打击! 自己的下半身除了走路,竟然失去了所有功能?? “不!不可能的!我这辈子不可能就这样!” 苏启洋失控道,他猛灌了两杯洋酒,不料下体却尿得更快了。 原来不仅仅是大小便失禁,连肾功能都毁坏了。 他现在连尿液也储存不了,吃喝多少拉多少? 苏启洋绝望地掐着自己的脖子,此时此刻只想把自己弄死。 这时酒吧人员冲了进来将其制服,这才保住了他的小命。 “让我死!老子不想活了!” 不管苏启洋喊什么,众人只想着把自家金主保住。 嗅到房间里的屎尿味,他们才知道方才第一个包间的气味是什么…… 最后还是打手一记手刀打晕了苏启洋,这厮才安睡过去。 但估计醒来之后会又再闹起来…… 不得不说,秦木此计毒辣无比,足以看出有多痛恨这个人渣。 不出意外的话,苏启洋下半辈子都得在装有便盆和尿袋的轮椅上渡过…… 江城的照常升起,不能秦木自然醒来,一个枕头就砸醒了他。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马上给我滚出去!” 秦木一愣,睁眼便看到徐萌萌叉着腰质问自己。 他下意识回道:“我是秦木哥哥啊!萌萌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不认识什么秦木!萌萌也不是你叫的,你以为我跟你很熟吗?” 徐萌萌冷漠道。 一阵恍惚,秦木才想起徐萌萌现在中了六亲不认的破情咒,对施咒者会冷酷无情。 章节目录 第80章 报信 “我……唉,是这样的,昨天你喝醉晕倒在街上,是我把你送来的。”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编了个谎话。 徐萌萌闻言不由抱住了身体:“坏人!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我没有啊姑奶奶!你不放心可以去医院检查一下!”秦木苦笑道。 “我一定会去的!我现在要走!你别跟着我!” 徐萌萌将被子扔到秦木头上,后者拿开被子后她已经溜之大吉了。 秦木吐了一口浊气,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一种被亲人背叛的感觉。 “得回去琢磨一下破情咒怎么解……” 回去的路上,徐萌萌心里充满了疑问。 自己怎么会在时钟酒店,为什么醒来旁边有个自称秦木的男生? 想到对方好像认识自己,她不由掏出手机翻起通讯录,谁想根本没有这个名字。 而秦木的联系方式,早在她被苏启洋离间之后就亲手拉黑了。 “我根本不认识他,他到底什么人?!” 徐萌萌越想越害怕,最后甚至真的去医院做了检查…… 似乎是因为处在苏家阴影下太久,苏启洋被废后,江城的天气格外明朗。 最后一个苏家人也在今日被秦木制裁,估计今后也没有脸面见人。 而噩耗也传到了牢狱中的黑袈裟耳里,当他得知苏家没有“能用”的人救他出去后,立刻就搞事情了。 “我劝你们放我出去,我是黑玄门的二阁相师!” “得罪了我,就是得罪整个黑玄门!信不信我能让你整个牢狱的人一夜之间无声无息死去!” “就算你们不放!黑玄门的报复也会接踵而至,你们最好准备迎接恐惧!!” 黑袈裟用力摇响着牢门,一旁走过的狱警却只是给了他一个白眼。 “你省点力气吧,吓人也不知道说牛逼点,之前还有人自称某国总理之子的,还说一个按钮就请我们吃核包蛋呢。” 被对方言语刺激,黑袈裟顿时暴走揪住了狱警的衣领,阴森道: “你对黑玄门一无所知,热武器只是最野蛮低端的手段!相术才是至高无上的力量!” “多少京城名门世家都跨不过我黑玄门的门槛?” “为请出一阁之相,他们付出所有财富也不一定能实现!” 黑袈裟的豪言壮语换来的只是一根沉重的警棍,“啪”的一声便打在了他手臂上。 “还敢袭警?!我看你是不想出去了,给我老实点!” 狱警冷哼一声,把餐车上的饭食穿过牢门扔了进去。 清脆的玻璃饭盒落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可见,整个牢狱的犯人都知道这是给黑袈裟放饭了。 因为只有他的饭盒是玻璃材质的。 不仅如此,连筷子勺子也是玻璃造的。 其睡觉用的被子枕头,则是由最简单的麻布所制。 这跟其他犯人都不一样,也是狱警们迷惑已久的一点。 听说是上级严厉要求的规定,而且绝对简化黑袈裟的生活用品,切忌让他触碰其他任何东西。 “吃吧,饿了就没力气叫唤了。”狱警临走前嘲讽道。 黑袈裟此时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微微翘起,奸笑道: “谢谢你!嘿嘿,我很快就能出去了,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 说着他还挥动着那只挨了一棍的左手,紧攥的拳头里似乎藏着什么。 狱警再次听到黑袈裟的声音不由打了个哆嗦,仿佛这次对方说的不是空话。 带其走远后,黑袈裟兴奋地躲到了角落,将左手紧攥的东西露了出来。 原来是狱警肩上的金属徽章,在他掌心正泛着诡异的亮光。 有了这枚徽章,他终于可以施展相术! 任凭牢狱严密看管,终究是百密一疏。 相师要施展相术,脱离不了金木水火土五行属性。 不属于五行中的玻璃和麻布虽然压抑了他许久,但这铜制徽章恰恰属金! 别看小区区一枚徽章,在任何相师手中都能发挥出成千上万种作用。 此时黑袈裟便考虑着该施展什么相术。 “用操铁术杀光狱警?不合适,对方人多,太冒险!” “借助掩眼法化铜章为铜钱,骗来小鬼为我办事?好像也不好,小鬼的作用太小了。” “以金化金大法?也没用啊,拆了牢门我还是出不去。” 思前想后,黑袈裟放弃了所有单凭自己力量的相术。 他决定利用这枚铜制徽章,施咒通知相门,让其派人来救。 若是整个黑玄门搭救,别说区区牢狱,连政大楼都给推平了。 几乎没有考虑,黑袈裟便决定使用借日点金之术。 此术需要在正午时分借助烈日而为,也就是中午十二点。 对相师来说,看时间不需要看钟表。 黑袈裟透过通风窗朝外头看去,神奇般地直视了太阳三秒,指间捏算一瞬,便知时日。 “还有四分钟,应该赶得及。”他呢喃道。 他快速地将麻布被子撕碎,将麻布组织撕扯成条状,摆在地上变成了笔画。 但他并不是要写字,而是用其摆起了黑玄门的独门传告阵法。 如果不摆出此阵,他将会通知到世界上所有看到阳光的人。 娴熟地摆出阵法,黑袈裟将最重要的阵眼摆在其中。 不等正午时分,他便嘴中不断吟念起阵咒。 待时钟刚踏在十二点正,黑玄门便会收到信息。 与此同时,京城西郊某深山一所寺庙外貌的宗门内,宗门的领袖玄主黑无善很快就察觉到不妥。 门外射入的阳光显然被异物遮挡呈现出阴影,但空中却无任何阻挡之物。 定睛一看那黑影,正是黑玄奔告阵。 他下意识就知道有门内人士在求救。 “时差一分五秒,以东偏移六度,居江南滨海?” 迅速算出信息来源,黑无善唤来了左右手问道: “派去江城的是哪位相士?” “回玄主,是二阁相士黑袈裟。”属下回道。 听到是二阁相士,黑无善顿时皱起了眉头。 因为二阁相士在黑玄门内地位不高不下,可谓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但若是不救,门内上下难免会有闲言。 而黑无善本身却并不可惜,毕竟一阁相士能顶三位二阁相士。 可想到若是不管,黑袈裟很可能就会反水,并将黑玄门暴露在外界视野。 这是他们绝对无法承受的后果。 章节目录 第81章 梦魇 思前想后,黑无善吩咐道:“派蒙族魇魔师去一趟吧……” 属下点了点头,心领神会。 要知道,若是一阁相士出了事,黑无善就会毫不犹豫地催动整个黑玄门出手。 这派区区一个人,很明显是敷衍了事,塞住人的嘴巴。 不过有趣的是,这蒙族魇魔师,还是位一阁相士。 在这里需要提一下相士和相师的区别,二者就相当于三流邪派中的邪修和名门正派中的正规弟子。 两者都是研习道相之术,但前者偏向旁门左道,心术不正。 后者传承正统,纪律森严,常登雅殿。 而黑袈裟先前在牢里自称为相师,这其实是每个邪修心中的卑微和向往。 在宗门之外,他们一般都会掩饰自己的身份,对外装逼自己是相师。 毕竟相士在相术江湖上犹如过街老鼠,令人不齿。 黑玄门办事雷厉风行,主要还是不敢承受后果。 几乎是同一天,蒙族魇魔师乌隆便到达了江城市。 正在上课的秦木,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在晴空中骤然飘过了一抹乌云。 “日下乌雾,不速之客,来者不善之兆?” 秦木摇了摇头,只希望来江城的是某个通缉犯,或者是某个犯罪团伙。 那种人自有相关机构去收拾,他最近实在是太累了,不想再惹事。 奈何此事却偏偏与他有关,当天深夜黑袈裟便“心想事成”了。 正在有序运作的江城牢狱,在一瞬间之间便灯火全灭。 仰头畅想的黑袈裟顿时从牢里坐了起来: “明暗忽转不留痕?不是停电,是黑玄门的夺光术!” 他惊喜不已,断定这是门内派人来救了。 牢狱大门外,一个黑影在灯灭后便融入了黑暗当中,如履平地,随意周旋。 不仅是因为光线昏暗,而是他的遁暗术已炉火纯青。 即便靠近人的旁边,也无法捕捉其踪影。 乌隆不费吹灰之力便潜入了牢狱,此时内部骚动不止,不少犯人都因为停电发起牢骚。 这正好为他解决了不少阻碍。 化成月光下的阴影在地上潜行,乌隆很快就找到了黑袈裟所在的单间。 不需要开门进入,他直接以影子之躯就钻了进去。 待其现出原形,黑袈裟立刻恭敬起来。 “竟然让乌隆师兄亲自出手,玄主的恩情我此生难忘!请受我三相礼!” 说着他正要行礼,乌隆却不耐烦地打断了: “废话少说,先离开这里!” 黑袈裟有些为难,他乌隆是自出自入,但带上他怎么走啊? 但乌隆没有考虑过这点,他的想法非常简单,就是杀出去! 说罢他伸手触门,顿时点金化泥,牢门大锁如泥巴一般软在了地上。 把门蛮横踹开,乌隆拽着黑袈裟便跑了出去。 “有人逃狱了!请求支援!” 挥舞着手电筒的狱警发现后马上汇报道。 乌隆大手一挥,将手电筒的灯火也瞬间夺走。 听到支援,黑袈裟着急道:“快去档案室,待我取来乾坤袋与师兄并肩作战!” 但他的热血却被乌隆无情浇灭:“不需要你,突破这区区牢狱我一人足矣!” 黑袈裟一愣,只觉眼前之人倍感陌生。 虽说等级之间存在鸿沟,但同门师兄弟却不至于此。 不等他反应,眼前走廊尽头便出现大批狱警手持霞弹枪逼近。 “前面的犯人马上停步!举起双手投降!” 狱警们都佩戴着夜视仪,这下乌隆无法夺走灯光。 黑袈裟惊恐道:“师兄他们有枪!枪!” 乌隆不屑道:“聒噪!闭嘴!” 说着他手按在地,发令道:“十方妖鬼速速听令,随我者化阴成魔,魂齐三丈!” 见状黑袈裟不由吃惊道:“乌隆师兄竟然已经能不借助法器,凭空施展相术?” 此时地下的阴魂听到如此诱惑,马上纷纷现身。 “收拾那群人,我会提供鬼力给你们。” 阴魂们马上动身, 朝着狱警们铺天盖地而去。 这区区方圆十里的恶鬼数量可想而知,而且这江城牢狱旁边连着打靶场。 无数死刑遭枪击的犯人都含恨葬身于此,所以此处的小鬼们都异常强劲。 此时乌隆利用周身黑暗,化暗为阴,将影子一般的黑流推向小鬼。 触及浓烈黑暗的小鬼们仿佛置身阴曹地府,如同老鹰翱翔于天,顿时鬼力大增。 而这股黑暗更恐怖的地方在于制造地狱,也是魇魔师的长处。 同样是制造画面,秦木的万画瞳特点是让人看到自己心中恐怖之事。 而魇魔师则是让人看到以黑暗为背景的炼狱,让人处在被百鬼包围的绝望之中。 可以说万化瞳制造的只是幻觉,但魇魔师却能造出真实之境。 狱警们此时只觉天昏地暗,一边被恶鬼蚕食的他们还觉得自己在噩梦当中。 最终在一瞬间之间便不知不觉化为了尸体。 看着地上被抽空灵魂的狱警,犯人们纷纷欢呼的叫声。 但下一刻乌隆便将注意力放到他们身上: “你们在高兴什么?以为自己逃得掉?” “像你们这些亡命之徒,生前作奸犯科,死后阎王爷也不想收。” “倒不如当我的鬼,绝对比一般的小鬼鬼力惊人!” 一众犯人听到这话骨头都寒成了冰,死亡的气息悄然而至。 不需要发号施令,外头的小鬼们瞬间融入了各个牢房,顷刻之间就将取了所有犯人的命。 作为相士,乌隆两人能清晰地看到刚死的人灵魂留守在躯体旁,甚至还冒着热气。 “还留念什么?速速出窍?不归顺的我让你们连孤魂野鬼都当不上!” 乌隆的话语果断决绝,让小鬼们生不起半点反意。 很快新鬼老鬼都跟随在其身后,一旁的黑袈裟却身子发软。 他终于至少自己跟一阁相士的差距在哪了,原来是不够冰冷无情,不够草菅人命。 在乌隆眼里,方才他杀的仿佛就不是人,而是一堆蚂蚁! “发什么愣?走!”乌隆催促道。 黑袈裟强笑一声,只好跟了上去,不管怎么说,现在离开这鬼地方最重要。 出来的路格外顺畅,狱警们都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仔细一看,还能发现每道门的门槛上还有烧焦的痕迹。 章节目录 第82章 乌雾 黑袈裟并不意外,定是乌隆事先在门槛处贴下了黑玄雷纸,将前来支援的人都电死过去。 想到宗门为了自己搞出如此大的动静,黑袈裟颇为意外,但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轻松地逃离牢狱,乌隆便问道:“江城的福眼在哪?” 福眼,也就是决定一个城市气运强弱的地点,也是黑玄门派给黑袈裟此行的目的。 也原本是他的职责,乌隆一来就开口询问,让他有些不解,但还是如实道: “陆趣游乐园。” “带路!” 与此同时,江城牢狱被屠杀的消息一瞬之间就震惊全城。 牵连密切的陆家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当听到黑袈裟逃脱,陆承安马上就打给了秦木。 后者也是犹豫了半天才接通,没想到出了如此重要的事。 不由想到白天的日下乌雾,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思索过后,秦木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陆小姐现在在哪?” “这大半夜的,估计在休息吧?”陆承安随意道。 “去确认一下!”秦木严肃道。 陆承安一愣,连忙前去敲响女儿的门,却发现无人回应。 询问仆人才得知因为乐园明天要举办游行,所以陆月连夜回去监督布置了。 秦木得知后暗呼不妙,立刻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正要出门,迎头便碰上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个永远只会在半夜偷溜回来,一早上就不见踪影的奎大壮。 两人相遇,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虽然从来没有交流,但他们已经互相了解彼此。 奎大壮沉默着让开了路,秦木撒腿就跑了。 看着对方急促的背影,奎大壮不由举手捏算起来…… 想到黑袈裟帮助苏家的目的,就是为了夺到陆趣游乐园那块地。 虽不知原因,但对方逃狱后很可能马上就会下手。 而陆月此时身处乐园,很可能会遇到危险! 另一边,乌隆两人赶到陆趣游乐园,看到里面灯火通明,不由停住。 “怎么回事?”乌隆不悦道。 “师兄我也不知道啊,这乐园平时半夜绝对不开门的,要不先撤?” 黑袈裟提出建议。 “撤?牢狱都屠了,这乐园我还放眼里?” 黑袈裟一愣,似乎没毛病。 正要领着乌隆闯进去,走在前头的他突然头痛欲裂。 “师兄你……你干嘛?” 被乌隆单手钳住后脑勺,黑袈裟吓破了胆。 “路你带完了,最后一点利用价值也就没了。”乌隆冷漠道。 “什么意思?师兄,我誓死效忠黑玄门,绝无二话!!” 黑袈裟不断解释道。 “忠心毫无意义,只有能力才有价值,你犯了这么大的错,还指望玄主原谅你?” 听到这是玄主的意思,黑袈裟身子顿时软了下来。 乌隆并不是来救他的,原来是清理门户…… 不等他说出遗言,乌隆就捏爆了他的头颅,浆体溅得四处都是。 “哼?真是逆子,一翻脸就想化为厉鬼害我?” 看着黑袈裟灵魂出窍,乌隆丝毫不给机会,捏出一张黑杀符便射出。 黑杀符刚碰到飘起的魂躯就炸起蚀骨灼魂的黑火,瞬间就烧得黑袈裟魂飞魄散。 “让你归西你不愿,那就永世不得超生吧!” 乌隆眼神阴狠道,拍了拍手便闯进了乐园。 身后赶来的秦木看到这一幕也惊住了,黑袈裟就这样凉了? 但他不敢放松,深知乌隆会是更恐怖的存在,连忙跟了上去。 乐园里,陆月正忙碌地指挥员工。 “水马距离要放置好,预留的空间给游客行走!” “指示牌位置千万别错,明天游客数量非常多。” “大家忙完这一点就可以下班了,辛苦大家!” 话音刚落,整个乐园就暗了下来。 陆月没好气道:“我是说忙完就下班,现在还没完成呢,谁关的灯!” 没有人回应,却见月光下的黑暗中,一个人影缓缓朝众人逼近。 来者威胁道:“不想死的就马上滚,晚了就去见阎罗!” 乌隆的雷震语可谓炉火纯青,一开口彷如天公造雷,响彻整个乐园。 不等问清来源,员工们都被此巨声吓得四处逃窜。 但陆月却不为所动,她上前质问道: “这位先生,乐园现在还没开放……” 黑暗中,一双死眼突然暴起,一手瞬间钳在了陆月脖子上,让她瞬间窒息。 “那我是不是还要买票?!” 凭着微弱的月光,乌隆认出了眼前之人。 “陆家的千金陆月?就是你们阻碍了苏家的收地计划?你知道你们阻碍的是什么人吗?” 又是苏家?看着眼前之人又是为苏家而来,陆月只觉天都塌了下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救命……” “放心,我不会杀你,宗门没下的任务我绝不执行,但你如果不想受苦,就乖乖听我的话。” 乌隆看到方才陆月身边有不少工人,不由放下了她,继续道: “让你的人过来帮我做点事,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们?” “你想干什么?” 陆月不安道。 乌隆没有回应,抬手在空中拨出阵阵黑雾。 那黑雾如同他的颜料,空间就是他的画板。 在半空演算了一遍,像是借助草稿纸计算过一般,黑雾逐渐汇聚于一点。 “看来是在那里,叫你的人把那座塔在推了!” 乌隆指着不远处高耸的晴空塔,那是乐园最中央和最热门的游玩景点。 其高度近百米,在上面眺望的风景令人称叹。 陆月一惊,还以为是帮什么忙,对方竟然要她亲手毁了自己的乐园?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绝对不会答应你的。” 他决绝道。 乌隆惋惜地摇了摇头:“本来想让你发号施令就完事了,现在非得我胁迫你命令大家动手?” 说罢他便抓住了陆月,黑长的指甲几乎摸入那嫩白的脖子中,差点就渗出血了。 “都别躲了!不然我就杀了你们老板!只要把塔推了!我就放你们走!” 乌隆朝着乐园各个角落喊道。 一听到陆月被挟持,所有员工都慌张地跑了出来。 区区一座塔,推了重建便是,不知道自家老板为何不同意。 而陆月心里清楚,那高耸的晴空塔一旦倒下,将会把整个乐园贯穿砸踏。 章节目录 第83章 斗法 这损失得可不仅仅是一座塔!而是她所有的心血! “毁了这里,你还不如杀了我!”陆月痛哭不已。 “死在我手上的人,化鬼后不是鬼王,也至少是厉鬼,你这种蝼蚁,还不配。” 乌隆得意道。 众人也不顾上陆月的意见,相比于物质,他们更在乎的是人命。 员工们纷纷组织起动工,真打算把塔推掉。 乌隆悠闲地坐了下来,把陆月按到了凳子上。 即使不绑,他也自信对方逃不掉。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陆月心痛道。 乌隆淡笑道:“你这种普通人没必要知道,待我破了江城的气运,我劝你早点离开此地。” 陆月不明所以,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塔倒下。 “推掉点得控制好,别砸了我!”乌隆没好气道。 还没说完,一叶铜钱便如子弹一般呼啸而至。 乌隆眼神瞬变,扭腰强行躲过,看到深陷入背后树干上的铜钱,立刻站了起来。 “什么人?还不速速现身?”他逼问道。 “连你秦木爷爷都不认识,还敢闯进江城?” 听到秦木的声音,陆月的心坎便像被春后的雨露滋润了一般。 方才的她完全没想过对方会再出现,毕竟秦木当时的话说得很决绝。 “秦木?” 听到这个名字,乌隆不由笑颜逐开。 “好啊,我还没去找你就送上门了,看来玄主给我的第二个任务也能完成了。” 话音刚落,秦木便突然在他身后开口道:“什么玄主?” 察觉对方瞬间出现,相术高超的乌隆也颇为吃惊。 “土遁术?没想到你还是位专研奇门遁术的高手。”乌隆称赞道。 秦木不屑道:“你还没回答我。” “我看你是位高强的相师,连破我门两位相士,你若肯归顺我黑玄门,我马上带你见玄主!” 乌隆自信地负起了手,仿佛秦木下一秒就会答应他。 但对方却像没听到前半句一样:“喔,看来玄主就是你们老大之类的。” “你什么意思?”乌隆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意思是让你马上滚出江城!” 秦木话一放出,就一掌拍向乌隆。 后者马步一蹲,瞬间化作巨石吃下这一击。 像打在了岩壁上,秦木这一掌毫无作用力。 他吃惊地连退两步,才发现对方还是个体修。 在入相诀的武学本源里,分为体修和武修。 武修是崇尚武学,追求见招拆招,流派众多,可谓百花齐放。 而体修专研精进肉体的强度,以提升自身体魄,追求超越人体极限为目标。 其不管什么流派,都是在自己身上下功夫。 而乌隆显然把肉体锻造到极致,即便不运功运气,本身也已是钢铁之躯。 “我们蒙族的勇士自小就强身健体,力大如牛,体强如岩,你这一掌简直儿戏。”他嘲笑道。 说罢乌隆也放弃了跟秦木对话,黑无善早已发话,若秦木不肯顺从,那就杀! 他马步鼓锁,双手蛮横地擒向秦木。 看着架势是蒙族正统的开摔手,若是被此擒住,想挣脱那就难如登天。 更可怕的是被擒后施展的恐怖摔技,一个翻身就足以让人脊椎寸断,终身瘫痪。 秦木侧出一步,连忙双掌推出,分别打在乌隆左右手臂根部。 一阵酸痛过去,乌隆发现双手难以靠拢。 “太极拳?” 他脱口而出,但又自我怀疑。 秦木一招一式看似太极,却对关节着重出手,似乎融合了其他武学。 而秦木心里清楚,他的太极拳早就受到了入相诀中武学章节的影响。 与其他武学融会贯通,早就发生了质变。 以此来对抗力量比他强大几倍的蒙族乌隆,是再适合不过。 但拳脚并不是乌隆的强项,他此时掩目遮顶,一套奇怪的手势施展出来。 “隆夜乏昼,遮蔽天日!” 咒语一出,原本就没有灯亮的乐园渐渐变得更加黑暗,仿佛要把天上的月亮也要屏蔽。 “蒙族夺光术?怪不得……” 还以为乐园停电的秦木颇为吃惊,没想到在这里能见识到入相诀奇门中的蒙族夺光术。 结合起对方蒙族的背景,他后知后觉乌隆是为魇魔师。 魇魔师,相士和相师都是相术江湖中的一种身份。 通俗来说就是,驱魔人,神棍和道士。 魇魔师擅长的是斩妖驱魔,跟专门和鬼魂风水打交道的相师有些区别。 但可以确定的是,眼前的此人走了歪道,跟他不是一路人。 知道对方身份,秦木意识到黑暗对于自己的不利。 相反魇魔师在黑暗中简直如鱼得水。 眼见着乌云快蒙蔽住月亮,他连退几步,飞快地翻弄起布袋。 “夺光术是吧,那我就跟你夺一夺。” 祭出许久没有施展的两生盘,相师的光辉顿时笼罩在秦木身上。 看到那罗盘模样的物事,乌隆颇为惊讶,没想到年纪轻轻的秦木竟然是位相师。 碰上相师,是乌隆最头疼的事。 因为传闻中相师,师承无上正统,相术足以呼风唤雨,吹云夺日,翻江倒海。 是相术六道中,最能熟悉并操纵大自然的派系。 就不知道秦木的相术到哪一个阶段了。 “老爷子,这是我人生第一次斗法,你老人家一定要保佑我。”秦木嘀咕道。 将两生盘揣在怀里,他顿即将布袋朝天上一扬。 这布袋看似破烂陈旧,实则是秦木以及每一位相师的命。 朗朗乾坤,尽藏其中,江湖人称“乾坤袋”。 “相无伐道,法随于人,秦人秦木初一坛开!” 起坛语一起,那布袋在空中瞬间化成十余条布幔,随风扬起。 其布一端紧随在秦木身后,十几条共同汇聚成一束,使得他看起来就像一只九尾狐。 每条布幔的折缝间都藏有秦木所有的法器道品,依次有序地分类在不同的布幔。 不同于老电影里还需要桌子椅子才能摆摊,现在早已简约了很多。 而且看起来更有逼格。 看着秦木身后十余条乾坤带,乌隆承认自己轻敌了。 一位相师起坛后乾坤带的数量足以代表他的实力。 因为乾坤带越多,说明其掌握的法器越多。 不仅在武器上就胜过许多人,而且每样法器都来之不易。 同样能说明这位相师战胜了许多相师后,才获得这个战利品。 简单来说,就是开局就把自己的光荣史展现出来了。 章节目录 第84章 回溯 不过秦木却不以为然,实际上这整副家当几乎都是老爷子留给他的。 否则乌隆也不会想不明白,这二十出头的小子怎么会藏有上百件法器? “乾坤十数,甲殿相师,这小子来头不小……”他忍不住惊叹道。 秦木没有犹豫,立刻将两生盘悬浮在前,将上面的吉时往前拨回了半个小时。 “鉴坛神将听命,四值功曹让路,秦人借时,上达通听,速速回响!” 达通之命一出,两生盘便停止了走动,时间停在了秦木选择的时间。 那便是乌隆还没来乐园前的时间段。 只见头上的乌云渐渐消去,月亮逐渐明亮起来,回到半小时前的状态。 而这并不是时间倒流,相师控制的只有大自然的状态,并不是时间。 所以除了天地山川的状态在回溯,所有的一切还在进行。 拿出手机一看,时间仍旧在走动。 “相庭小时空术?”乌隆吃惊道。 这是相门著名的相术,能回流大自然在不同时间段的状态。 它的进阶版大时空术就能完美地控制时间倒流和前进。 但这是相门十二大禁断术之一,别说秦木没能力施展,能他也没那个胆子用。 小时空术除了时间,自然还对空间有影响。 乌隆此时已经察觉自己只能听见秦木的声音,仿佛对方把他们两个与世间万物都隔绝开了。 而他看向身旁的陆月也十分模糊,看来也是被空间隔断了。 “你以为把我困在这小空间就是我的对手了吗?” 看着月光重新照撒在大地,乌隆丝毫没有感到畏惧。 虽然得知秦木的水平已达甲殿相师,但因为眼红其大批法器,他决定拼一把。 “你错了,我只是把交手放到一个公平的环境里。”秦木淡淡回道。 “很好,现在人质安全了,光明也回归了,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乌隆挑衅道。 在小空间之外,陆月迷惑地看向两人,却听不见看不清,仿佛面前有一层阻隔挡在身前。 她连忙跑去叫员工们停下手来,晚一步他们就在塔底下安放好炸药了。 “陆经理,我们快点报警吧?”有人提议道。 陆月摇了摇头,看着变幻无常的月色道:“这不是警员能处理的事。” 小时空内,秦木睁眼开启万画瞳,眼中光彩无限,画面飞转,如滚动屏幕一般。 乌隆不以为然:“你难道不知道我魇魔师吗?” “知道,就想看看谁的幻觉更强!” “我制造的梦魇可不是幻觉!”乌隆不屑道。 秦木此时快速逼近对方,手中始终紧攥着两生盘。 万一稍有不测,他将会拨转甚至解开两生盘破局。 “太笨拙了,万画瞳的缺点就是必须与对方直视!” “你虽然拨开了天上的乌云,但却拨不走我眼前的黑!” 乌隆说着手上便升起两股至阴至纯的阴气,随即贴在眼前。 直接以浓黑的阴气蒙蔽双眼,激烈之余,甚至把眼皮造成了轻微腐蚀。 “真是个狠人呐……这不就是掩耳盗铃吗?”秦木惊讶道。 魇魔师只适应在无尽的黑暗中战斗,这个做法只是没办法下投机取巧。 但至少秦木现在不用一同陷入光明中。 想到对方连视力都抛弃了,这万画瞳自然无用。 他撤去后一挥手,便调来第三条乾坤带中一样法器。 “迅咒喇?这倒是个好东西。”乌隆一眼就认出了此物。 这个形似喇叭的长条管桩物,是给对方下咒语的利器。 一般诅咒他人需设坛做法,取八字指定某人被诅咒,过程十分麻烦。 但有了此物后,只要将诅咒从中喊出,马上就会言随法至。 就是秦木说让乌隆当场意外死亡,咒语就会马上实现。 “吓唬谁呢?你有我的八字吗?”乌隆不以为然。 秦木张开手心道:“有这根丧命发也行。” 乌隆一惊,寻思对方什么时候摘了自己的头发? 只见秦木用黄纸将头发包住,又将纸包塞入迅咒喇中,乌隆顿时就不淡定了。 “有本事你就把耳朵也塞上。”秦木嘲笑道。 说着他便对着迅咒喇喊道:“黄令发中人,当即窒息吞颈!” 此言一出,乌隆马上就感到呼吸困难,逐渐窒息。 死亡的气息紧随而至,只要秦木一直喊,他就会一直维持这个状态。 不得已之下,乌隆只好如了对方的意,用阴气把耳朵也塞上了。 因为阴气浓烈,他的脸部已经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腐蚀。 想到这,乌隆就愤怒不已,他堂堂一阁相士,何时受过这种屈辱。 还是被一个区区的毛头小子所致。 “小子,法器好不代表你就是个强大相师。” 乌隆突然阴森道。 秦木眯着眼睛,他自然知道对方不仅是这种水平。 眼见着乌隆将身上的蒙族大衣退去,一股浓重的阴气便随之而来。 “是鬼!数量很多!” 秦木惊呼道,而且他发现阴气全来源于乌隆身上。 只见乌隆露出了整个上半身,其身躯和右手为乌黑色,左臂却被护手包裹,未知其况。 乌黑色自然不用说,这是魇魔师的特点。 常年沉浸在黑暗和阴气,肉身早就不是正常人的躯体。 “你真的以为,黑暗只能通过遮挡光明来获取吗?” “我!就是黑暗!” 乌隆仰天怒吼,身形顿时膨胀起来,化成一张铺天盖地的巨幕盖向秦木。 很难相信,乌隆半个身子都被阴气侵袭,甚至被其寄居。 可以说他本身就是阴气本身,成了不少小鬼的藏身之所。 这必须得以牙还牙。 从第五条乾坤带取出一堆白纸钱,秦木又迅速举起了招魂幡。 只要把白纸钱洒出,不少附近的孤魂野鬼就会被吸引过来。 这白纸钱在平日就是死人出葬时洒的,这样把小鬼们哄好,自然就不会拦你的路,跟死者抢食供品。 娴熟地转动起招魂幡,秦木口中吟念道: “诸地阴魂,火令复命三界符使,成此令者,鬼运昌盛!” 抛出橄榄枝和诱惑后,附近不少小鬼的都闻风而来,决定要助秦木一臂之力。 秦木正打算以阴制阴,但却正正中了乌隆的圈套。 “真是劳烦你帮我召集,但他们听谁的可不一定。” 章节目录 第85章 鬼手 乌隆说着便缓缓退下左臂的护手,当看到一抹赤红色时,秦木当即感觉不妥。 赤红色! 乌隆的左手竟是一只,鬼手! 与其阴气之躯不同的是,他的左手甚至种了鬼。 只见他展开了左手的臂弯,凹陷处竟然有一只充满血丝的眼睛。 这眼睛的主人就是乌隆为自己左手种下的鬼。 秦木不由捂鼻,因为这是丧尽天良的做法。 比把鬼害得灰飞烟灭还变态。 这乌隆像在牢狱里那样,把鬼手按在地上,呼喊道: “十方妖鬼速速听令,随我者化阴成魔,魂齐三丈!” 秦木大惊失色:“糟了,这是以鬼呼鬼。” 只见本来的小鬼都纷纷调转方向朝乌隆走去,围绕在其鬼手身边,甚是恭敬。 秦木放眼过去,从那只鬼手散发的气息可以看出是一只九重厉鬼。 如此水平放在随便一个地方,都是最强的鬼。 而在阴间世界,鬼魂的等级制度十分森严。 不同于人类的阶级斗争,在强大的恶鬼面前,小鬼只要稍微犯错,就会成为对方的甜品。 所以那些小鬼此时都毕恭毕敬。 “都什么年代了,还撒白纸钱,你们相门那一套,早过时了!” 乌隆这时嘲讽道。 听到这句话,秦木仿佛被触碰到了底线。 诋毁相术,就是在诋毁他们秦家。 秦家傲世千载,在从前一直都是当朝君王的座上客。 在相术六道中,也是最为高深精妙的一门,岂有过时之说。 “你这种旁门左道也好意思评价正门相术!?” 秦木反驳过后,马上祭出一把六杀胡琴。 威胁道:“所有的冤魂听着,我这把胡琴,一韵六杀,神鬼不辩,谁要是愿意为他送死,那就尽管来!” 说着他便抚弹出一个颤音,顿时就让那些小鬼凄神寒骨。 “这声音好冰冷,我的魂魄好煎熬……” “快别弹了,我们也没有办法。” “大仙救命,我们可斗不过那只鬼手啊。” 闻言,秦木不由停止了震慑,方才过于气愤,一时间忘了这群小鬼是无辜。 因为鬼手的强大,它们才不得不顺从乌隆,反之则会被抹杀。 “呵呵,它们若是敢不从,我一道黑玄杀符就可以全部炸灭。” 似乎是察觉到秦木会心软,乌隆又添了一把火。 秦木咬了咬牙,只好把六杀胡琴收了回去。 “琴是好琴,但落在你这种优柔寡断之人手上只能是烧火棍。”乌隆再次嘲讽道。 秦木振声道:“废话少说,聚鬼不能御,陋士也。就让我见识一下蒙族驭鬼术如何!” 乌隆没有回话,当即挥舞起鬼手。 其指间弹动几瞬,小鬼们便似乎被操控了一样,有规律地朝秦木袭去。 到了这一步,秦木也不好再收手了,生死有命,他收起大杀器对小鬼们已是莫大仁慈。 挥手间,他指缝便多了数道杀符。 “无上相君,三军听令,诛灭符开!肃杀符开!” “还有这张顶阳符,是给你的!” 用杀鬼符解决了冲在最前头的几只小鬼,秦木还有空腾出手朝乌隆扔出一符。 后者听到此符名号立刻变了脸色,随手抓起一只小鬼便当了他的替死鬼。 那顶阳符碰到小鬼后顿时炸出耀眼的精光,其身上的阴气被符力转变为阳气。 乌隆连忙撒手,唯恐那精纯的阳气伤了自己的纯阴之躯。 “看到没有,还魂齐三丈呢,你们的主子根本不管你们死活。” 秦木开始离间道。 “别费心思了,我的驭鬼术可对上百只小鬼绝对控制,它们已经不能做任何决定!”乌隆得意道。 秦木听罢,只好取出更多符咒杀鬼。 奈何符咒数量有限,还是由他亲手描写的,更是稀少。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抽出桃木短剑亲自上阵。 “这趁手的武器竟然是你的法器里面最普通的。”乌隆不解道。 “祖师爷传下来的东西,自然是短小精悍!” 秦木说着便操着平平无奇的桃木剑冲进鬼群中厮杀起来。 此时相师修习武学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虽然小鬼们都是魂体之躯,但在桃木相克之下,一定程度上秦木是可以触碰到小鬼的。 这样一来就会产生反作用力,让秦木每一剑都非常吃力。 值得一提的是,越强的小鬼,其魂体则越轻盈,这意味着恶鬼速度敏捷。 而面前这堆臭鱼烂虾自然完全相反。 一连收拾了十几只小鬼,秦木感觉这把桃木剑都快折断了。 他的虎口也因为频繁严重受力,竟然都裂开了。 这也是秦木吃了缺乏实战的亏,没想到第一次斗法就碰到如此强劲的对手。 “怎么就停下来了?小鬼们还排着队呢。” 乌隆说话的同时,还源源不断地朝四周召集孤魂野鬼。 “你真卑鄙,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们相士,完全没给予鬼魂尊重。”秦木鄙夷道。 “我可是记得,方才你也打算召集小鬼吧?” 秦木反驳道: “但我不会像你一样,让它们白白送死!” “你不增强小鬼的鬼力就对我发起进攻,简直丧心病狂。” 一直抱着趣味的乌隆闻言突然就不爽了: “你真以为自己是圣人?一毛头小子凭什么教训我?” “鬼就是鬼,就应该臣服于强大,人杀鬼乃天经地义之事。” “你们相师自古以来干得不也是这种行当?” 听到乌隆的话,秦木不由走神,思绪瞬间转到第一次接触鬼魂的时候。 “爷爷,为什么你不害怕鬼?” 孩童时期的秦木朝老爷子问道。 老爷子嘴角含笑,一边行着送魂归阴的仪式,一边对秦木说道: “为什么要怕?小木你觉得鬼是什么?” 老爷子的动作娴熟温和,当时在公厕后送走两鬼的秦木与之形神甚是相似。 小秦木脱口道:“鬼就是害人的,像山上的老虎!” “那爷爷要是死后便成了鬼,你还觉得我会害你吗?” 闻言,小秦木突然陷入了沉思,最后他摇了摇头: “爷爷最疼我了,肯定不会害我。” “呵呵,其他的鬼也一样,只要你没做错,鬼是不会害你的。” 把方才吓到的小鬼顺利送归阴,老爷子把小秦木抱了起来。 “以后别踩在人家坟头上了,不然小鬼下次还吓你。” 小秦木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我先犯错了。” 老爷子笑得眯起眼睛: “小木真聪明,其实鬼也可以是人类好朋友。 “你可以把他们当成动物对待,人与动物可是要和睦相处的。” “相师的工作就是帮助鬼魂,并不是对他们赶尽杀绝。” …… 章节目录 第86章 血祭 魂体之躯! 而且还是鬼王级别,以秦木目前的修为还不能直接碰触。 不等他反应过来,乌隆一记毒辣的鬼掌就打在他胸部。 “噗!”一口血剑瞬间从秦木口中射出,只觉满腔都在沸腾。 他驱动全身力量朝后撤去,为自己争取到喘息的机会。 乌隆也不慌不忙,他丝毫不担心秦木能逃掉。 摸了摸肋部,显然察觉到肋骨断了两根,秦木此时连每一次呼吸都是痛的。 此时对方能碰到他,他却不能染指对方半分的境地可谓绝望。 他摸索起身后的乾坤带,打算抽掉法器给乌隆实质性的攻击,但对方却不会给他机会。 几乎一个呼吸之间,乌隆便瞬身到他跟前,将秦木刚抽出来六杀胡琴蛮横劈断。 秦木人直接就傻眼了,传承百年的珍品法器就这样被废了! “真是废物!一个依靠法器的相师根本就不入流!” “小孩你赶紧回家吃奶去吧!一个相二代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 乌隆嘲讽道。 他口中的相二代指的正是那些,从长辈身上学到一些皮毛,并继承一堆不属于自己的法器。 在这之后就不知天高地厚闯荡江湖,实战经验并不多的相师后代。 这个话深深地刺激到秦木,他连忙从怀中贴身处抽出几道空白黄符。 为保不时之需,秦木总会在身上藏几张空白符,毕竟乾坤袋有可能出现意外。 乌隆颇为意外,看到秦木不用双手,凭空画符的画面更是吃惊。 “意念符?看来你还有点东西,但是,太慢了!” 乌隆催动黑暗,一瞬之间就吞噬秦木挣扎的最后几张符。 后者因为一时缓不过气,无法从乾坤袋抽调出法器。 眼见乌隆抓住近东,想要将此吞噬,秦木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若是被对方一人吞噬两只鬼王,别说自己不能对付,甚至整个江城都将陷入恐慌。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难道我真就这么无用?” 绝望之际,秦木不禁自问。 “如果是老爷子,他现在会怎么做?” 他再次自问,但很显然,不管怎么做,秦木都需要争取到一点时间。 脑中灵星飞烁,他很快有点答案,为了活下去,必须得不择手段了。 用指间缠绕出嘴边的血丝,秦木一手按在了肋部凹陷处,口中出血量顿时增大。 乌隆见状不由皱眉,他自然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血祭吗?这可不是相师该用的术法。” “对付你这种人渣,什么招都显得光明磊落。” 秦木说话时喉咙仿佛含着痰,紧接着大股鲜血就涌了出来。 乌隆没想到他来真的,马上逼近秦木。 后者却已经在身上作符,用指尖点下心脏的血池穴,连接脑后的双神位,左右云坛穴。 随后一直顺流而下,连接位于肾部存储绝是充满圣耀的佛光。 那可是让妖魔震悚,鬼邪泯灭的力量。 “元清宗的人怎么会在这……”乌隆暗呼不妙。 他倒不是害怕奎大壮,但他不想得罪相门三大宗之一的元清宗。 哪怕自己不是在京城! 想到今天不适宜下手,乌隆决定先撤,但奎大壮可容不得对方这般放肆。 “想跑!?你开玩笑呢。” 奎大壮将身上的名牌单肩包拿下,手中指印拨动,乾坤带瞬间从他身后升起。 秦木哭笑不得,没想到对方的乾坤袋掩饰得这么牛逼。 章节目录 第87章 化鬼 而当他看到乾坤带的数量时不由愣住,竟然只有区区的两条。 他自己有十三条都不敌,很难相信这两条乾坤带怎么胜过乌隆。 不想奎大壮这时却朝身后的他说教道: “你只学过相术,但没学过怎么做一位相师。” “乾坤带可不是像你这么用的。” 说罢他意念闪动,张嘴就是言随法至。 “齐天钵!” 一声喊下,奎大壮手上便出现了个类似盅的东西,秦木不由叹为观止。 他要从乾坤袋取法器,还要通过相力控制移动,对方却是直接凭空抽调。 乌隆表情严肃,寻思奎大壮才是他先前所对阵过的正常相师。 不像那秦木,动不动就想着极限一换一。 “赶紧取消血祭,不然你的血就要烧干了。” 这时奎大壮提醒道。 秦木后知后觉,马上将血气调回体内,但依旧元气大伤。 不过庆幸的是,他终于争取到一点时间。 “现在就来收拾你,随后就让元清宗向黑无善问责!” 奎大壮威胁道。 “大胆!竟然直呼玄主的大名!我定取你人头回去复命!” 说着乌隆便动手了,踏着烈马大步就撞向奎大壮。 又是蛮横如岩的蒙族摔技,奎大壮见状却不慌不忙道: “我可没打算跟你比拳脚。” 他拨动指尖,在手中的齐天钵中规律敲击,钵璧处顿时传出无上箴严的梵音。 秦木大吃一惊,没想到音律也能作符。 其声音的律动和音量变化,就如画符之笔的力度大小,只是换了个方式呈现。 而这种方式最大优点就是,不用贴对方的身,只要你能听见,就会受到伤害。 同时,这股梵音在心灵纯洁的善者耳里显得格外治愈清朗,但乌隆听到后只觉道心大乱。 其体内的厉鬼此时狂躁不已,听到这股梵音痛苦地想要脱离这副躯体。 乌隆半路停步,只见自己左臂内部拉扯不止,仿佛某物下一秒就要从他手中破茧而出。 他破口大骂:“天杀的,老实点!不然马上让你灰飞烟灭。” 说着他摇晃起手腕处一串铃铛,那铃铛声音沉闷,一点都清脆。 秦木意识到铃铛内部是藏了东西,估计就是那只厉鬼的死忌八字。 不难想象,乌隆平日就通过摇晃铃铛来震慑自己的鬼手。 奈何经过刚才的波折和梵音磨魂,厉鬼已经陷入暴走。 不管乌隆怎么威胁也无法冷静。 感觉不对劲,他连忙四处寻找起先前封住鬼手的鬼环,不想却没任何踪迹。 “不用找了。” 奎大壮淡笑一声,一个鬼影与此同时在地上快速朝他移动。 但乌隆却只见看到黑影之上的封鬼环,正惊喜地想要捡回,却发现那玩意正在自己移动。 眼见着封鬼环被带到奎大壮手上,他不由变了脸色。 只见鬼影缓缓从地上升起,延伸出五尺的躯体依附奎大壮的身后。 像是他的影子,又如同他的仆从。 嗅到那股熟悉的阴气,眼前之人终于跟印象中的奎大壮对上了。 “他果然身上有鬼。” 秦木暗想道。 他与近东可不是这种关系,他们是完全靠感情去行动的。 而奎大壮却是跟鬼融为一体,以宿主的身份控制对方,而且控制程度比乌隆好上太多。 这厮自己的小鬼现在都开始造反了。 看到奎大壮拿着封鬼环,乌隆连忙威胁道:“还给我!不然后果很严重!”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奎大壮看向他的左臂,估计那厉鬼马上就要脱逃。 乌隆怎么也没想到会落到这个地步,他这左手本来是先天残废。 是在种下厉鬼后才能正常使用,如果厉鬼脱逃,他顿时就成了废人。 不仅相术无法正常施展,自己的命也会在今晚交代在这。 更致命的是,厉鬼一旦脱掉,第一时间就会将他反噬。 毕竟乌隆以死忌八字一直威胁厉鬼为自己办事,根本毫无羁绊可言。 “玛德,既然如此,我倒不如先发制人!” 眼见着左手就要爆开,乌隆右手猛然抓在了左手,竟用力地撕扯起来。 “见鬼了……” 一直镇定的奎大壮也颇为吃惊。 几乎使出了浑身力气,“噗嗤”一声,乌隆将自己的左手扯断,并唾弃地扔到地上。 右手瞬间祭出一张黑玄杀符,印在了断手上。 指间一挥,咒响火起,熊熊黑火顿时烧掉了他的左手和厉鬼的转世机会。 眼睁睁地看着一只小鬼灰飞烟灭,秦木只觉得乌隆是真的该死。 “休息够了吗?那蒙族人已经剩半条狗命了。” 奎大壮询问道。 秦木示意让他再给自己争取几分钟,随后就在后头忙活起来。 反观乌隆,此时他双眼血红,气血翻涌,似乎进入暴走之状。 “当不成鬼就成魔是吧,黑玄门就没点正常相术。” 奎大壮吐槽道。 损失掉自己最依赖的厉鬼,乌隆变为常人,而且还是个残疾人。 他用黑火灼烧自己的断臂处,瞬间止血,红眼也在这时化为黑眼。 “我绝对不可能输!哈哈哈!” 乌隆此时取出一张足以震掉两人三观的符咒,毫不犹豫地贴在了自己头上。 看清上面的符文,秦木两人大惊失色。 下一秒,乌隆更是离谱般地刺穿了自己的心脏,顿时一命呜呼。 但两人丝毫没有因此惊喜,反而脸色更加凝重。 只见地上的躯体中缓缓有灵魂出窍,还没成型秦木便嗅到比近东更为浓烈的阴气。 在相术中有借尸还魂一说,而在邪术中则有弃尸还魂。 为了抹杀两人,乌隆不惜放弃生命,化身为鬼。 在他死前,在自己头上贴了一张断世符。 此符顾名思义,让自己断绝前往来生的可能。 实则内容是模仿阎王爷写的断世签,有了此符,前来收魂的牛头马面就会马上离开。 认定这个冤魂是阎王爷不肯签收认领的。 乌隆这样做,只是为了是死后马上能收拾秦木两人,以免就此上了黄泉路。 “某种程度上,我还挺佩服你的。” 奎大壮苦笑道。 “现在就取你狗命!等你一死我就吞噬你的冤魂!” 乌隆狂妄道,此时他刚成鬼就有鬼王的实力,甚是恐怖。 章节目录 第88章 入画 只要事后再回黑玄门找黑无善帮自己借尸还魂,到时候又能从头来过。 前提是他必须得离开江城。 “对付人我有点勉强,但收拾鬼就好说了。” 奎大壮说罢朝背后喊道:“阿兰,你先藏起来,你不是他对手。” 身后的黑影心领神会,马上就钻进了他脖子上的项链中。 看了一眼身后的秦木,仍然在瞎捣鼓什么。 奎大壮无可奈何,只好单上了。 “苦柳藤鞭!奈阴水!” 一声令下,他手上便多了两样物事。 将奈阴水泼洒在外边形似鞭子的苦柳藤鞭上,奎大壮马上持鞭逼近。 甩手劈地,那柔软坚韧的柳藤竟在他手中发出雷霆般的炸声。 乌隆丝毫不理会,一个念头都转移到奎大壮身后。 正欲狠狠地咬上一口,鞭子马上就打在它的魂躯上。 “啊惹啊!!!” 发出了只有相师能听到破天哀嚎,乌隆只觉魂魄都要散掉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阳间的鞭子能触碰到自己的鬼王之躯。 “没想到吧?”奎大壮得意道。 身为相士的乌隆也触及到自己的知识盲点,它不甘心问道: “不可能!苦柳藤鞭怎么能对鬼王造成伤害?!” “加上奈阴水就可以了。” “奈阴水?” 乌隆大惊失色,这奈阴水可是忘川河的河水! 忘川河乃是奈何桥下的一条死河,死后的鬼魂在到阴间后都会经过此处。 但前世如果作奸犯科,大罪大恶者,就会离奇失足掉入此河。 忘川河的河水一时冰冷刺骨,一时炽如岩浆,无时不刻地腐蚀鬼魂的三魂七魄。 属于恶鬼们进入十八层地狱前的一个下马威。 即便是再牛逼的鬼王,也得跪倒在这忘川河水中。 乌隆怎么也没想到奎大壮能搞到传说中的奈阴水,他总不能亲自下了阴曹地府一趟去取吧? 他下意识就立刻抽身离开,没想到那鞭子甚是毒辣,直接缠绕住它的魂躯。 “先感受一下吧,毕竟你这也没机会下忘川河泡了。” 将乌隆缠住,奎大壮取出一张白底金字的符咒。 乌隆一眼认出,那是元清宗特有的三清符,跟传统的黄符朱砂字不同。 而这三清符是专门折磨恶鬼的,这也是元清宗的一贯作风。 绝不给任何一只恶鬼痛快。 虽然样式是三清符,但符文画法和种类都与正常符咒一样。 奎大壮手上这张是万针符,将其贴在藤鞭上,马上就像通电一样将符力传达到乌隆身上。 后者只觉有万针贯体,无比煎熬,可谓是死不如生。 但乌隆没有办法,断臂的他根本不是两人的对手。 相反成了鬼王或许尚有一拼之力。 他自然不会轻易伏法,将三魂七魄强行压缩,乌隆便勉强从缠绕中逃脱。 此时他已经狼狈不堪,不敢再想收拾两人,只想逃命。 将自身所有的阴气涌出,企图掩护自己离开。 如果能顺利,他就能回黑玄门借尸还魂,之后卷土重来。 但此法唯一的弊端就是,阴气耗尽后,他的鬼力就会在短时间跟游魂小鬼一般。 如果碰到稍微强一点的厉鬼,他就只会被吞噬。 眼见着奎大壮的藤鞭又勾了过来,乌隆不敢多想,马上喷涌出自身阴气。 周围瞬间一片黑雾,让秦木两人不禁捂鼻。 阴气本是只能感觉之物,能化出可见的黑色,说明这股阴气极其浓烈。 奎大壮连忙递出柚子叶水给秦木,让他泼洒在身上,以免阴气腐蚀。 秦木摆了摆手,他是秦人后代,世代都对阴气免疫,自然不需要。 “可惜,让这厮跑了,就盼它半路被小鬼吞了。” 看着乌隆消失,奎大壮颇为不爽。 “让他再跑一会。”秦木倒是淡定。 奎大壮一愣,顿时反应过来,把自己的鬼唤了出来。 “阿兰!你去,把那厮抓回来!” “不用了。” 秦木笑道,便看见近东把已经弱到不行的乌隆叼了回来。 后者懊悔万分,它才想起在这附近就有一只鬼王。 乌隆还以为近东已经被自己吓跑了。 “近东,收拾它!” 秦木咬牙切齿道。 近东方才被乌隆欺负过,早就是一肚子怨气。 逮着对方就是一阵乱啃,同样是魂体之躯,乌隆在它手上能被随意折磨。 待其魂魄破损,就算能投胎,来世也是缺胳膊少腿。 但秦木可不打算让他投胎,也不会让他灰飞烟灭。 将一副简易的画掏了出来,他掏出桃木剑把乌隆的魂躯挑了起来。 “你刚才折腾这么久就为了画画?”奎大壮无语道。 “别着急,让你开开眼。” 秦木说着便挥剑刺向画中,那画前面是山清水秀,后头却描下了昼王符。 此符符文一般用以将鬼魂封困在物品当中,就算是鬼王也无法通过自身力量逃脱。 乌隆虽不知道秦木想干嘛,但只管挣扎。 “放开我!你想干什么?” “还挺精神。” 秦木不屑地掏出一张黄纸,最终三火真令一念,桃木剑端便燃起真火。 真火一烧在乌隆的魂体上顿时让他原形毕露,半实半虚。 抓准对方实体的那一秒,秦木抬腿将其一踹,瞬间把他踢进了画中。 进入画内的乌隆恐慌不已,这可是他未曾见识过相术。 此时他沦为画中人,与画中背景沦为一个画面,将永世不得逃离。 他可以活蹦乱跳,但活动范围只能是在这偌大的花纸中。 相比于魂飞魄散,秦木觉得此法更能解恨。 “我画工还不错,这画得找个光照好的地方挂起来。” “是的,最好能天天被太阳直晒,保证光线充足。” 奎大壮也附和道。 听到这话,依赖黑暗的乌隆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末日。 但它已经无法说出话来,只能在画中指手画脚,哀求秦木放过他。 “给你画了山清水秀,头上还有吉星高照,该知足了。” 再次嘲讽乌隆过后,秦木果断把画收入到乾坤袋中。 那里有上百件相力惊人的法器,乌隆夹杂在其中怕是痛苦万分。 在这之后,秦木再也支撑不住,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 虽然中断了血祭,但此等邪术可不会跟你讨价还价。 用了,你就得付出代价! 章节目录 第89章 阎罗 看着昏迷过去奄奄一息的秦木,奎大壮束手无策。 先不说他不懂奇医之术,而是使用血祭的人最后都得当场丧命。 没有多想,确定无能为力后,他打算体面妥善地送秦木最后一程。 这时近东过来询问道:“哥哥,秦木哥哥怎么了?” 奎大壮一愣,才想起秦木还落下个“拖油瓶”。 他干脆道:“他快死了,很快就能跟你一块了,开心不?” 近东果断地摇了摇头:“不开心,我想当人,我想照顾我爸爸,我相信秦木哥哥也有人需要照顾。” 奎大壮颇为意外,他第一次听到鬼说人话,没想到这小鬼对秦木感情这么深。 “你为什么这么愿意帮他?”他问道。 “秦木哥哥答应我,会想办法帮我投胎,让我回去照顾瘫痪的爸爸。” 近东老实回答。 奎大壮叹了一口气: “唉,你现在可是鬼王,阎罗王哪肯收你。” “就算肯,你也得十八层地狱奴役上百年。” “等你到时候投胎后,你爸都不知道到第几世了。” 他的话近东听得并不明白,但里面意思很显然。 “我是不能投胎了吗?” 近东顿时哭了起来,一时间四周鸟飞虫走,植被震抖。 听到鬼王的哭声是极其邪门的事情,估计江城今晚不少人都得做噩梦。 奎大壮连忙安抚道: “这可不一定,既然他答应你了,或许有办法。” “毕竟你秦木哥哥还懂挺多我不会的,就例如方才的封鬼入画。” “不过问题是他都快死了,即便有办法也帮不了你了。” 闻言,近东不由想起自己刚才被乌隆抓住,秦木扑向自己的画面。 他意识到,秦木是想救自己的。 自己与他非亲非故都能这般付出,他突然就很想做些什么。 而奎大壮实际上一开始就在用语言引导,现在就差近东点头了。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近东追问道。 “有是有,就不知道愿不愿意了。” “是什么办法?” 听到近东开口问,奎大壮朝虚空呼唤了一声,一个鬼影就从他身后冒了出来。 “阿兰,见一下这小弟弟……” 阳间的事由奎大壮处理着,但阴间的事很快就找上了秦木。 察觉到秦木吊着最后一口气,牛头马面第一时间就出来办事了。 作为相师,奎大壮自然能看到它们的存在。 看着对方盯着自己,牛头马面颇为惊讶,它们已经许久没碰到相师了。 还没开口,奎大壮便怼道:“看什么看,他还没死呢,你们着急什么?刷业绩?” “阴差办事,阳人避让!”牛头训斥道。 “这肯定活不了,道友你就节哀顺变吧。”马面也劝道。 “我说他能活就能活!你们先到周围逛逛吧,这个月如果任务量不够,我就逮几只小鬼给你们交差。” 奎大壮打发道。 牛头马面相视一眼,颇为无奈,它们还是少见敢这样跟自己说话的人。 “实不相瞒,阎王有请秦人走一趟,并不是前来勾魂的。” 奎大壮听罢吓了一跳:“阎王有请?” 阎王请人,这在相师里并不稀罕。 毕竟相师跟阴间关系密切,阎王爷是管鬼的,阴曹地府就相当于改造鬼魂的监狱。 阎王爷是监狱长,而相师就像是负责在阳间抓拿小鬼的警员。 两者关系显而易见,虽然不罕见,但这也代表着阎王爷有要事相请。 奎大壮顿时就不敢阻拦了。 但还是确认道:“那你们可保证把他给带回来。” “放心,秦氏的阳寿还没到头。” 牛头马面说罢,便勾手带走了秦木的魂魄,一眨眼就遁影无踪。 奎大壮虽然担忧,但还是先跟近东说明白接下来的事情…… 被带走的秦木遁入阴间,不走黄泉路奈何桥,不渡忘川河。 作为秦人后代,他在这里似乎享有特权。 再次恢复意识时,他已经坐在了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里。 意识里,秦木坚信自己已经死了。 毕竟作为相师,他对死亡的触觉十分敏感。 待他睁开眼睛,便看见周围一切,抬头还看到一男人在黄花梨木桌后忙碌不停。 看对方的样子,像是在批阅某些文件。 秦木微微失神,感慨原来人了之后会到这个地方。 “但我怎么没走黄泉路,渡奈何桥啊?”他嘀咕道。 说罢他不由看向周围物事,很快就变了脸色,目光也渐渐放到了男人身上。 他不敢怠慢,连忙学起老爷子行相师礼。 秦木单膝跪地,右手手背贴地,微微垂下,呈顺天应地之意。 “阎罗王,秦人之后秦木拜见。” 男人虽然没有看过来,但秦木睁眼的第一秒他就知道了。 他咧开嘴笑道:“呵呵,什么拜见不拜见的,拍古装片么?” 男人一开口甚是慈祥温和,让秦木完全改观。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是阎罗王?”阎罗王不解道。 秦木分析道: “房间里点着婆罗檀,是用以隔绝阴气的檀香。” “阳间正常家里人不需要也不知用此法,唯有在阴间居住的人需要。” “放眼整个阴间,能住上这种房间的,估计只有阎罗王本人。” 阎罗王笑道:“不愧是老秦的孙子,竟然通过这点看出我是阎罗,而不是我手边的生死簿。” 他说着不由拍了拍手边厚如砧板的一个显眼大本,秦木见状不由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这么大的生死簿自己竟然没看见,也是丢人。 “阎王爷,你认识我爷爷?” “准确来说,你们秦家世世代代我都认识。” 阎罗王回道,秦木闻言正要得意,对方又吐槽道:“但你最次的那一代,竟然是最早见到我的。” 秦木嘴角抽搐,只想找个洞钻进去。 “我的确有辱了秦家的使命,英年早逝,壮志未酬。” “什么英年早逝,你阳寿未尽呢。” 阎罗王无语道,说着便翻弄起手边的生死簿,正要呈给秦木看,又收了回来。 “不对,你还没资格看,倒是自己算啊。” 秦木一愣,苦笑道:“我从来不算自己的阳寿,我只要知道我现在还活着。” 听到这句话,阎罗王不由眼前一亮,他记得秦木的爷爷当时也是这样拒绝的。 章节目录 第90章 同体 “可是,既然我没死,我怎么会出现在这?”秦木不解道。 阎罗王语重心长道: “你们秦家世代各有天命,每一世的后人都要与我阎罗对接,但入阴并不简单。” “我只能在你们每一代人濒临死亡的时刻,把你们带入鬼门关走一趟。” “我们时间并不多,长话短说,你朋友很快把你救醒了,他是真的有种。” 秦木一阵恍惚,才想起失去意识之前奎大壮在自己身边。 对于他的突然出现,秦木还没有答案。 “阎王爷可有要事相告?” “接下来你听我说,不要插嘴。” “……” 从人出现的那一刻,鬼魂很快也逐渐构筑起他们的世界。 那时阴阳的界限模糊不定,两者肆意穿梭,终日不见天日。 待终于有人想起管理时,阴间早已乱成一锅粥。 初代阎罗王作为神明,临危受命负责整顿阴间。 无可奈何之下,接通灵间通世大道,以投胎转世安抚一众鬼魂。 很快所有在阴间的小鬼们因为想要投胎,都被他管理得井井有条。 但阴间是有序了,阳间的恶鬼仍旧兴风作浪。 对治理小鬼已有庞大经验的初代阎罗,亲手撰写风云入相诀完整本。 将其分为六卷,分撒到华夏大地不同角落。 企图让华夏先祖修习此法,以此对抗收服阳间的恶鬼。 如此一来,人类能够抵抗鬼魂,也有外援帮助阎罗在阳间实现他的使命。 在当时,以秦氏一族当属最为翘楚的相师。 秦氏先祖仁爱向善,慈悲为怀,不以伐鬼为傲,始终坚信阴阳和睦之论。 那时的其他相师,逮到一只孤魂野鬼就直接打得灰飞烟灭。 仿佛那素不相识的鬼魂是自己的死仇一般。 加上世人对未知之物的恐慌,敌视鬼魂是当时的主要态度。 唯有秦人坚信两者是朋友,被初代阎罗赏识,并附上完整本入相诀,一直流传后代。 秦人世代暗中为阎罗王保驾护航,低调行事,深受神明喜爱。 不出意外的话,这种传统将世代相传。 而秦木此时就是代表这一代的秦人前来向当代阎罗复命的。 听完后他震撼不已,他知道秦家牛逼,没想到会是这么牛逼。 秦木再次行相师礼,恭敬道:“从今往后,秦人秦木将誓死效忠阎罗王!” 阎罗王摆手道:“谈不上效忠。你们秦人世代都是向善之人,与我不谋而合,应该是谈合作。” “那阎王爷需要我做什么?” 秦木知道,阎罗王特意逮着自己生死之间见上一面,定是有要事相告。 “把初代阎罗撰写的入相诀带回来!并保证永远只拿在你们秦人手中!” 阎罗王严肃道,身上威严肃杀的气质终于尽显无遗。 说话的语气甚至有些愤怒,显然对奸人偷盗入相诀甚是气愤。 “这件事在之前爷爷就告诉我了,只是我一直毫无头绪。”秦木回道。 “放心,我会帮你,这本就是出自于阴间的物品,只是没想到老秦这么早把如此要事告诉你了。” 秦木尴尬道:“爷爷是在死后通过残念告诉我的。” 阎罗尴尬地换了个坐姿,转移话题道: “正巧老秦今日空闲,有时间的话你们爷孙还能见上一面。” 阎罗的话差点听聋了秦木的耳朵,自己竟然能见到爷爷? “我爷爷在阴间?!快!我要见他!” 顾不上问老爷子为什么那么久都没有投胎,秦木现在只想见到爷爷。 眼见着阎罗王站起身来正要带路,秦木眼前的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哎,来不及了,你要活过来了。” 听完阎罗王最后一句吐槽,秦木的灵魂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在他消失之后,阎罗王不安地想要盖上生死簿。 因为在秦木这一页,似乎有油墨未干…… 此时的他在通世大道上快速飞动,最终意识突然转变,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待意识逐渐恢复,睁眼他已经看到天上的江城月亮。 “你……你醒啦?” 奎大壮似乎有些心虚地问道。 秦木精神恍惚,用力从地上撑坐起来,像坐了很久的梦,许久没有消化。 “我是怎么活过来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也不用谢我。”奎大壮敷衍道。 秦木活动了一下身子,发现甚是怪异。 用他的话来说,好像这副躯体不太适应装载自己的灵魂。 或者说他的躯体里多了别的东西膈应着他。 思索片刻,他想起些什么,问道:“你有没有看到我那只鬼,名字叫近东,鬼王级别。” “啊?” 奎大壮不由别过头去,寻思自己还跟那小孩交涉了半天。 只是现在他该怎么跟秦木交代…… “看到是看到。”他嘀咕道。 “那它在哪?”秦木不停追问,似乎感觉到不妥。 奎大壮指了指秦木的身后,后者一扭头便看到一个黑影。 “近东?!你怎么……” 看到近东附在自己身后,秦木睁眼欲裂,心情极其复杂。 同时眼神不断清晰,越来越知道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指着奎大壮质问道。 对方回道:“不这样的话你早就死了。” “死我也认了,但你不能用近东的命来换我的命!”秦木激动道。 “把你救活了也不说句谢谢,而且这还是那小鬼同意的。” 奎大壮觉得有些委屈,声音越来越小。 跟自己一样,他在近东同意后,把对方的魂魄打入了秦木的魂宫。 这样一来,秦木的躯体便暂时有了主,起码能维持住这副身体的生机。 但请神容易送神难,近东寄居在这副躯体后便难以脱离,甚至可能一辈子都跟秦木共存。 此法与乌隆的鬼手甚是相似,但区别是小鬼本身是被强迫或者自愿的。 “近东你这傻孩子,你这样我还怎么帮你投胎。”秦木不由苦笑。 “秦木哥哥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就别哄我了,比起投胎,我更愿意让你活下来。” 秦木闻言不由心虚,看来奎大壮把投胎不现实的事情告诉近东了,让他更加羞愧。 他承诺道:“我向你保证,一旦我找到办法帮你投胎,我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好!我们拉钩!” 章节目录 第91章 言和 近东从后面探出手来,秦木也举起了手,两人紧贴地拉起了勾,这种体验倒是新奇。 “害,这不就没事了,现在你跟我一样了,可别再因为我身上的阴气跟踪我了。” 奎大壮没好气道。 看着眼前之人,秦木心中有万般疑问,一时间不知该从何处问起。 “你对我施了什么相术?” “是我们元清宗独门的寄魂续生大法。”奎大壮说出来的时候颇为得意。 秦木不屑道:“有什么独门的,就是借尸还魂吗?” “放屁!借尸还魂的话你这副躯体就只有近东的意识了,你们两者怎会共存?” 说着奎大壮把自己的寄魂也唤了出来。 近东马上喊道:“阿兰姐姐!” “你真变态,还寄一个女的。”秦木吐槽道。 奎大壮脸一黑,不悦道:“这是我女朋友。” 这可谓是信息量爆炸,秦木正要发作,他就先打断了: “我不是杀人犯,我跟她在一场交通事故中一同重伤。” “可是她先比我咽气,在我即将丧命时,我把她的魂魄打入我体内。” “两个魂魄能大大增强生机,为了我们以后还能在一起,我只能那样做。” 看着秦木还是不相信的表情,奎大壮又补充道: “跟借尸还魂不同,寄魂续生需要寄魂者自愿,强行安排只会被夺舍,不信你问她。” “的确如此,如果当时我拒绝,我们可能都要一同丧命,但现在我能陪着她活下去,已经非常知足。” 阿兰附和道。 说着两人还缠绕紧了几分,阿兰就像是奎大壮脖子上的一条宠物蛇。 秦木叮嘱道:“近东这个你别学,不健康。” “去你的,还不快去安抚你的小美人。”这时奎大壮提醒道。 看到对方的视线,秦木一愣,连忙转过身去,便看到哭得梨花带雨的陆月。 她没有说话,也不再在意礼节,一头便撞进了秦木怀里。 “我差点以为你醒不过来了,你为什么总那么逞强。”陆月委屈道。 虚弱的秦木没有反抗,似乎经历过生死后,他对自己也变得宽容了。 把纤瘦的躯体搂入怀中,只觉无比满足和舒服。 他笑道:“我哪里逞强了?” “还不承认?你明明快生活费都没有了,还为了原则跟我父亲断绝关系。” “你明明不知道会面对什么,但每一次都会出手救我陆家。” “你以为你是超人吗?不是什么事情你都能处理的。” 陆月越说越激动,说完后不觉间已经把秦木抱得如锁一般贴实。 “命中注定我必须这样做,我不能让你有事。” 秦木再也压抑不住心扉。 身后的奎大壮看着两人像麦芽糖那般黏糊,不由吐槽: “啧啧,还笑我,自己还不是个情种?” 听到秦木的话,陆月也有所察觉,因为每一次见到秦木他都觉得巧妙。 仿佛就是对方刻意安排的。 又或者说,秦木就是因为她而来的。 “什么命中注定?这是你的土味情话吗?”陆月不解道。 “这是天机,我说了就破了。”秦木没有回答。 陆月松开了手,微笑道:“好吧,我不会勉强你的,希望你认清自己的心意吧。” 秦木点了点头:“你快回去休息吧。” 两人随即告别,奎大壮也带秦木离开了这个晦气的地方。 回宿舍的路上,秦木将心中所有疑问倾泻而出,最后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对方。 跟他一样,奎大壮是相师,并不是鬼。 他出身于相门三大宗元清宗,是里面的弟子,后被驱逐出宗。 然后回到江城老家,决定踏实生活。 因为没有学历,最后以高龄考入江城大学就读,没想到碰到同为相师的舍友秦木。 之前秦木跟踪他,发现奎大壮吞噬恶鬼,这个的确是事实。 不过那只恶鬼罪有应得,最后是被阿兰所吞噬的。 至于为什么奎大壮总是早出晚归,一来是为了躲开秦木,二来是为了深夜猎鬼。 猎鬼的原因也有两点,一是相师骨子里的使命感所致,而是阿兰需要吞噬小鬼作为养分。 “所以你每天半夜都在外头扫荡小鬼?”秦木忍不住问道。 因为在老爷子影响下,他觉得与小鬼相处要抱着“鬼不犯我,我不犯鬼”的态度。 没必要特意去猎杀小鬼,但奎大壮反驳道: “我可不是随便挑的,猎的都是大罪大恶之鬼,它们罪有应得!” “你最好是。”秦木沉声道。 说罢他伸手道:“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秦木,谢谢你救了我。” “奎大壮,叫我大壮就行,不用谢!”奎大壮冷哼一声。 “不过,你今晚怎么会出现的?” “就你看到日下乌雾了?我也是个相师。” “我知道,被赶出来的。”秦木嘲笑道,这估计能成为奎大壮一生的笑柄。 “……” 两人算是不打不相识,同为在现实中碰到的第一位相师,互相十分珍重。 毕竟在现实生活中,相师可不常见。 就算有,也已经跻身到京城当中,去争夺踩踏豪门的门槛。 在这晚以后,奎大壮没有再早出晚归,跟其他舍友也正常相处起来。 这天秦木给他递了一个桃木葫芦,说道: “你那项链只是普通的容器,并不能藏住阴气,迟早祸害了舍友,用这个。” “不要,这玩意戴脖子上太不舒服了。” “你就不能踹裤兜里?”秦木翻了个白眼。 “什么东西?也分我一个。” 八卦的郭铭从床上跳了起来,两人见状连忙东西收起。 秦木转移话题道:“二狗呢?怎么一天没见到他。” 大难不死之后,秦木心里两个人,一个六亲不认的徐萌萌,另一个则是接骨还魂的黄二狗。 前者暂且可以搁置,但二狗随时都可能出意外。 他不安地看向对方的床位,那枕头底下一抹黄色显然刺眼。 “糟了。” 拿起那道自己亲手写的福相符,秦木心神不宁。 “二狗到底去哪了!” “我虽然消息灵通,但这种琐碎事我真不知道啊。” 郭铭摊了摊手,眼神十分无辜。 “怎么回事?”奎大壮不解道。 “今天是农历初七,阴差奔走日!” 章节目录 第92章 送酒 “那又怎么了?”奎大壮不以为然。 秦木着急地把他拉到一边,把黄二狗的事情说了一遍。 奎大壮严肃道:“得快找到他,不然阴差把他当鬼抓了,我们就少个舍友了。” 没有多想,两人马上就连夜跑了出去找二狗。 “看我的,让你知道寄魂的本领。” 到了楼下奎大壮掏出一根头发,是从二狗床上取的。 他将阿兰唤出:“宝贝,记住这股阳气,看看他去哪了。” 阿兰马上遁入了地面,化成路灯下的一个阴影快速移动起来。 “快跟上!” 秦木叹为观止,连忙跟了上去。 很快奎大壮就发现阿兰速度极快,一直保持与自己三米开外的差距,无法同步。 “跑那么快,估计去的地方有些远,打个车吧。” “打车?!” 秦木闻言一脸懵逼。 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奎大壮坐上了副驾驶。 “两位去哪?” “不去哪,你尽管开,我等下叫你转左转右,你听着便是。” 司机瞧了奎大壮一眼,也不像是傻子,只好无奈发动起车子。 坐上了车,阿兰的速度更是快到惊人,依旧是领先车子三米有余。 “转左!” “直走!” “调头啊!” 奎大壮一直发号施令,这趟车开是司机是把方向盘都摆出火星来了。 “这趟得加钱……” 把车停在一家豪华的酒吧门口,司机把表打了下来,意思就不想按表走了。 奎大壮厚着脸皮道:“愣着干嘛,秦木付钱啊。” “你没钱?” “我可穷了,我这奔三的人才来读大学,哪有什么钱。” 秦木白了他一眼,直接甩了两百块给司机。 下了车便看见阿兰的影子一直在酒吧门口打转。 “看来是在里面,不过那二狗不是家境贫穷吗?怎么这么潇洒?”奎大壮不解道。 秦木甚是无语:“来酒吧倒不一定是消费。” 与此同时,二狗正在酒吧里忙碌奔波着。 今晚生意意外地好,他背上的汗早已浸湿了黑白制服。 为了赚点生活费,二狗最近找了份夜场的兼职。 虽然辛苦,但收入非常可观。 今天因为差点迟到,所以他也才忘带了福相符。 “狗子,快拿一瓶86年的康帝到帝皇阁,罗公子已经催了好久了。” 吕部长催促道。 二狗点了点头,马上就去照做了。 带着单子去到酒水间,管酒的人也是愣了一下。 没想到吕部长会让一个新来的兼职生取这么贵的酒。 当他看到单子上要送的包间时,马上就明白了,不由替二狗担心。 这家酒吧最大的vip包间是罗公子专属,而他是出了名难伺候。 这位罗公子名叫罗志豪,家里是江城最大的建筑材料商,非常富有。 如此家境也造就了他嚣张拓跋,目中无人的性格。 老员工都知道这人来酒吧根本不是为了喝酒,就是来找存在感的。 但二狗并不了解,只想着把酒送过去就完事了。 还以为自己是被器重了,才被委派到最高规格的包间服务。 拿到那瓶价值五万多的康帝,二狗把它当普通的酒那样送往帝皇阁。 推门而入却被人赶了出来,“不知道敲门吗?你把老子当什么了?” 还不知道这话是谁喊的,二狗连忙推了出去。 实际上喊话的正是罗志豪,方才他正对一模特上下其手,正要得手却被二狗坏了好事。 怨气的种子就此种下,他正愁着今天晚上拿谁来开刀。 二狗此时在门外敲门,不想罗志豪在里头却调高了音响的音量。 巨大的声浪完全把敲门声掩盖,这出掩耳盗铃使得二狗在门外敲肿了手都没人理。 但他却不敢再次推门,一筹莫展之际,吕部长看到还没把酒送进去的他。 “你在干什么?这酒都催多久了还没送进去?” “部长我……” 不等二狗解释,吕部长一把便将二狗塞进了包间。 二狗心一沉,抬头便看见一脸黑压的罗公子。 “对不起先生,刚刚我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人回应……” 罗志豪脸上的表情变幻飞快,让人看不清他的心情。 他挤出强笑,咬牙道:“是吗?那你不知道敲大声点?” “对不起,我已经一直在敲了。” 二狗不断道歉,心想着赶紧把酒放下就走,对方却不屈不挠。 “你应该是方式不对,没事,我大方点,亲自来教你。” 还不等二狗把酒放下,罗志豪就起身将他拉到了门外。 还没反应过来,罗志豪便按着二狗的脑袋一头撞向了包间的门。 “哐当”一声巨响,几乎整条走廊就听到了。 二狗只觉头晕脑胀,热流顿时从他的额头不断冒出。 “这样敲我不就能听到了?下次注意点,哈哈哈哈!” 本来就瘦弱的二狗经不起如此重击,他头晕目眩,脚步一下子就软了。 手上的康帝随手滑落,直接在地上炸开了花。 这一炸也瞬间硬是炸醒了迷糊的他。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二狗艰难地喊道,实则已经有气无力。 这酒本来是罗志豪点来在模特面前装逼的,没想到直接给二狗给废了。 “对不起尼玛呢,你知道这酒值多少钱吗?” “实在对不起!我一定会赔偿的。” 还不知道价值的二狗只觉得今天的工作白干了。 “你拿命赔?五万八的酒你这废物赔得起吗?” 听到这个数字,二狗只觉天都塌下来了,这都够交他两年学费了。 绝望的泪水瞬间从他眼眶涌了出来,他不断道歉,甚至下跪求饶。 二狗这辈子已经穷怕了,难得从山里考上大学,他非常珍重现在的一切。 罗志豪丝毫没有同情,一脚就踹开了他。 “吗的,你的臭血别沾到我身上,滚尼玛的。” 这时吕部长连忙过来解围,二狗以为看到了救星,不想来者却喊道: “瞧你干了什么!罗少你别生气,这厮我马上让人教训他,安保快来!” 一声令下,几个看场子的就跑了过来,逮着二狗就一顿胖揍。 本来脑袋挨了一下的二狗此时更是心神恍惚,很快就支持不住瘫倒在地。 脑子里的意识就如同他对这座城市满怀的希望那般,渐渐微弱。 章节目录 第93章 围殴 与此同时,他骨子里的异端察觉这具躯体的宿主身受重伤,灵魂薄弱,竟生起了夺舍的念头。 “啧啧,真是个废物,这肉身给你实在浪费,你当年还不如死了!” 一个声音从二狗脑子里喊道。 像是见了鬼一样,二狗张着嘴却喊不出半句话来,十分恐惧。 “罗少别生气,我亲自再为你开瓶酒,算我的。” 吕部长把罗志豪带进了包间,而后喊道:“把这废物给我扔出去,以后也不用来了。” 楼下秦木等人还在找寻二狗的踪迹,迎面而来就看到安保抬着一个血淋淋的人下楼。 “呵呵,玩得真花。”奎大壮不禁摇头。 唯有秦木一眼就认出了二狗,下意识地就抓住了其中一个安保。 “怎么回事?” 安保瞟了他一眼,发现是个生面孔,便不屑道: “玩你的,不该管的事少管。” 看到秦木拦住,奎大壮才认出那伤者是二狗,顿时就变了脸色。 本来脾气就暴躁的他直接就动手,一拳轰出,打得为首的安保黄胆水吐了一地。 其他三人连忙扔下二狗要还击,被秦木接了下来。 “你能不能行?”他问道。 “就这几个小瘪三,还不够我热身的。” 奎大壮鄙夷道,掏起一个酒瓶子就砸在了下一人脑袋上,出手凶狠,连秦木都微微吃惊。 周围的顾客纷纷躲到角落,唯恐奎大壮误伤了他们。 秦木这时把二狗背到一旁,拍脸问道: “二狗醒醒,你怎么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二狗眯着淤青的眼,勉强睁开看到自己在江城的老大哥时,瞬间就委屈地哭了出来。 看到对方求救般地抱住自己,秦木不敢想象发生了什么。 听完二狗的描述,秦木的拳头几乎要被拧烂了。 作为都是山里出来的寒窗子弟,秦木早就把二狗当成了互帮互助弟弟。 二狗心地善良,脾气极好,秦木断定他遭到了不公平对待。 想到这样美好的人受到如此毒打,他恨不得炸了这家酒吧。 扭头一看,魁梧的大壮已经把四个安保打成了死狗。 秦木问道:“他们在哪?” 二狗倔强地扭头:“算了秦哥,我不想连累你们。” “那你真打算赔酒给他们?” 秦木逼问道,二狗一愣,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那根本不是他的责任! 他指了指了头什么。 把罗志豪扶了起来,秦木坚定道:“别再让我碰见你。” 说完正要离开,不想身后却有人说道: “别啊,这就想走了?那五万八不用赔了?” 奎大壮一听再次急了: “去尼玛的五万八,让爹把你打废,保准赔给你!” “不赔?吕部长马上报警,告他们蓄意伤人,毁坏财物,估计能坐到春节之后才放出来。” 罗志豪得意道。 他几人穿着就知道他们都是穷鬼,不过是仗着有点拳脚功夫才敢上来。 二狗一听报警马上就慌了,要是留下案底,他这辈子就完了。 秦木不解道:“你报警是想抓自己吗?二狗身上的伤是自己摔的?” “这谁知道?吕部长你知道吗?” 罗志豪不以为然。 “可惜监控最近坏了,真查不到。”吕部长此时也发出阴阳怪气的笑声。 “实在不行,我还能让那姓吕的把一切揽上身,你拿什么跟我玩?” 凑到秦木耳边挑衅完,罗志豪就着嘴角的鲜血美美地喝了一杯,甚是猖狂。 秦木看着眼前的硬茬子,没想到揍了他一顿还敢这般目中无人。 也算他见过最硬气的富二代了。 同时他也意识到,在这座城市,权势是多么地重要。 “你在想什么?难不成真打算赔给他吧?” 看到秦木犹豫,奎大壮忍不住问道。 章节目录 第94章 权势 “没办法,酒是从二狗手上掉的,我打死这两人渣也没用。” 秦木颇为无奈。 奎大壮摊了摊手,寻思他们三个穷鬼去哪凑五万八? “不会没钱吧?帮兄弟出气都只带着拳头来?我真看不起你们这些下等人。” “这样吧?把酒钱赔了,我向你兄弟赔礼道歉,算解气吧?” 罗志豪断定几人掏不出来,不妨放话出来。 “你确定?” 秦木眉毛不由横了起来。 “你疯了?别说掏不掏得出,掏得出我们也没道理给这人渣啊。” 奎大壮十分不爽。 “现在先顺着他去,之后什么都让他吐出来。” 秦木说罢掏出电话走到了一旁,也不知道打给谁。 思前想后,他打给了一个许久没有联系的人。 对方接到电话没有多问,马上就扛了这事。 “呵呵,还装模作样呢,你能打的电话只有报警,大不了鱼死网破,但我去喝杯茶就能走了。” 罗志豪自顾自地坐下来喝起酒,身上的疼痛丝毫不在意。 “等着,马上就有人给你送钱,五万八一分不少。”秦木冷漠道。 “喔?真的吗?那我可要亲自接待啊。” 罗志豪放下酒杯,兴致盎然地走到了酒吧门口,好奇谁会来。 凭他罗家的地位,在江城几乎没人不敢不给面子,谁能治得了他。 就算能,他不相信这穷学生能叫来。 也就等了十分钟,一辆国产迅达急速停在了门口。 看着架势,估计就是来救火的。 看到那二三十万的车子,罗志豪不由捧腹大笑。 “这不会就是你的救星吧?这二手车抵给我都不值五万八哈哈哈。” 秦木板着脸没有说话,车子一停稳,一个男子就抓着个牛皮袋下车快步走来。 那姿态仿佛就像是下属来给老板送钱,他匆忙地跑到秦木身边,把东西递了过去。 “里面有多了,但你确定不要我处理吗?”对方问道。 秦木接过了牛皮袋,回道:“陆大哥,谢谢你,这钱我一定还你,下面交给我吧?” 听到“陆”字罗志豪本来还心头一颤,但听到“还”字后他又得意起来。 “搞半天原来是借的,不会是借高利贷的吧?没钱就别学人家出头!” “呵呵,他没有借我高利贷,反而是你罗家借了我高利贷。” 看到罗志豪这副嘴脸,男人忍不住笑道。 闻言,罗志豪迷惑地看清眼前之人,心一下子就沉到谷底。 这不是就是陆家的长子,陆氏集团未来的接班人陆山吗? “陆先生,您怎么会在这,真是好巧” 罗志豪的语气瞬间恭敬了几分。 陆山方才的话说的没错,作为江城实力最雄厚的房地产商,不少建材商都得看陆氏的脸色吃饭。 而罗家恰好是与陆家生意来往金额最大的。 最近罗家还向陆家讨了一笔投资,承诺一年后偿还利息几个亿。 可谓是真真正正的高利贷。 抛开这点不说,现在江城谁见到陆家不给面子? 连商业帝国苏家都被它弄垮了,他罗家这种大厂算什么? “并不巧,我兄弟受了欺负,我特意过来出头的,听说你很瞧不起出头的?” 陆山一米八的伟岸身材,此时俯视着罗志豪,气场犹如山岳一般压在他身上。 “这……是误会。” 罗志豪说着,秦木便把牛皮袋塞到他手里。 “这是赔你的酒钱,希望你信守承诺,跟二狗赔礼道歉。” 这钱罗志豪哪敢接过,连忙颤声道: “各位方才全是误会,我罗志豪喝多了两杯,冒犯了几位。” “我真诚地向你们道歉,对不起!我真不是有意的。” 秦木看到罗志豪这般变脸,真巴不得他能像刚才那般硬气点。 他把掐着罗志豪的脖子凑到二狗面前,质问道: “把人打成这样,你跟我说喝多了?你刚才的脾气呢?” 陆山这时才看到秦木身后的二狗,不由皱起了眉头。 他跟罗家人生意密切,没想到罗志豪是这般毒辣凶残之人。 “没想到罗公子这般粗鲁蛮横,看来我们陆氏得重新考虑跟你们罗家的合作。” 听到这话,罗志豪彷如被雷劈中。 他这富二代全靠家里养着,若是被他爹知道他把家里生意搞砸了,估计要被活剥了。 这一刻他终于慌了。 “别别!陆先生真不至于,我们罗家是非常有诚意的,别因为这些小事伤了和气。” “呵呵,原来你觉得这是小事,如果我报警你觉得你要坐多久?” 陆山威胁道。 “不用报警,我没什么的。”二狗摆手道。 秦木可谓是恨铁不成钢,咬牙道: “这人渣罪有应得,二狗你现在还在怕什么,能不能爷们点?” 听到二狗还帮自己说话,罗志豪立马跪了下来,求饶道: “二狗哥对吧,我真是罪该万死,竟然如此不尊重你,我真的知错了,求你放了我。 ” 这时吕部长也姗姗来迟,看到陆山那一刻膝盖就像设了程序一般,自动粘在了地上。 “陆先生,人是我派人打的,要怪就怪我吧,放了罗少。” 陆山冰冷道:“你是真不会站边,知道这酒吧老板是谁吗?” 吕部长后背一凉,只知道这酒吧是外人注资,请自己回来管理的。 听陆山这话,难道是陆家的? 想罢他一转话锋:“是罗少先动手的!” “老吕你?!” 罗志豪差点没一口喷血,兵败如山倒,他现在算是百口莫辩。 他跪着朝众人妥协道:“是我该死!这样吧,陆先生你只要不跟我罗家断绝生意来往,我什么都答应你!” “这可是你说的,秦木交给你了。” 陆山随意道,他自然也不想集团的生意出现问题。 “方才你一口一个下等人,完全没把二狗放眼里,我就想看看你被这样对待是什么滋味!” 秦木训斥道。 罗志豪不敢怠慢,强笑道:“那您的意思是?” “你就在这酒吧替二狗当一个月服务员,直到他养好伤为止,还有给他赔付医药费!” 让自己当服务员?罗志豪听完就想马上发作,刚一站起就对上陆山如刀剑般的眼神。 只好妥协:“好,我答应你。” 陆山这时放话道:“我会盯好你的,你的工作强度必须跟其他服务员一样!” 章节目录 第95章 野心 “放心吧陆先生,我一定会看好他的!” 陆山一出头,吕部长马上就调转枪头。 有了陆家撑腰,他哪里还需要给罗志豪面子? “你还有脸留在这?现在马上立刻给我滚!” 陆山暴怒骂道,没想到还有如此厚面皮之人。 吕部长这一吼吓破了胆,当即屁滚尿流地跑了,当场下岗。 简直比川剧变脸还要精彩,在一旁目睹一切的奎大壮颇为惊讶。 “你小子来头不小啊,跟陆家也有关系。” 秦木白了他一眼,催促道:“你快带二狗去医院,我跟陆先生交待一下。” 奎大壮点了点头,马上就带缩成一只虾的二狗离开了,真是可怜的孩子。 这时秦木把牛皮袋归还给陆山,对方却不愿收下。 “你拿着吧,最近没有工作,生活应该挺困难吧?” “一码归一码,我饿不死自己,你要是不拿回去就没话好说了。” 陆山了解秦木的倔强,只好拿了回去。 “你的病怎么样了?”秦木又道。 陆山微笑道:“老样子,估计是大限将至,最近都没怎么疼痛,可能想我走得安稳点吧。” “别放弃,一天没到,你一天都不要放弃治疗。”秦木劝道。 “算了,我已了无牵挂,我没有家庭,陆氏也已经平步青云,坐稳龙头,我这辈子也算没有遗憾。” 看着对方这般豁达,秦木一点都轻松不起来,他沉声道: “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我给你算一卦。” “喔?免费的吧?” 陆山开着玩笑道,只当是消遣时间,便把手递了过去。 “先摸骨吧,看看你病情如何。” 让陆山转过身去,秦木便像机场安检搜身那边,快速在对方身上拍摸几番。 最后的结果仍然没有改变,陆山已经病入膏肓。 事已至此,主管家庭事业和气运的掌纹也没必要看了。 但为了不让陆山感到绝望,秦木决定送佛送到西。 张开对方的手掌,秦木从最基础明显的主纹开始看,这是掌管人际的纹理。 一开始并无异常,因为没有成家立业,陆山的主纹非常简约,几乎是一条罗马大道通到底。 不想在“大道”的末端,却出现了一条细小的分支,像是刚割开的小刀疤一般,呈现半愈合状态。 秦木不由面露正色,这当然不是刀疤,而是新生掌纹的意思。 意味着这个分岔是最近出现的。 而这个分岔纹位于最末端,也就是主管家庭这一纹的最低层。 也就是说,这是陆家目前最小的一代。 秦木连忙问道:“陆先生,你真的没有结婚生子吗?” 陆山有些迷糊,很快又点了点头。 “那连女朋友也没交过?” 这问题让陆山也有些不稳重,他支支吾吾道:“那肯定得有,我还不至于那么差劲。” “行过房吗?” 秦木本身也是个未经人事的男生,问起这种事来也是直截了当。 “这……秦先生你到底想说什么?”陆山似乎脸红了。 “我没看错的话,你有一个孩子,现在看来,还是个你不知道的私生子。” 秦木如实道。 “啊?这怎么可能?有的话我自然会知道。”陆山一口否决。 “我最后一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秦木眯着眼睛怀笑道。 陆山闻言,不由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回忆道: “我上一次已经是八年前了,这根本不着边。” “八年?” 秦木连忙目测起分岔纹的长度,看样子刚好就是不出十岁的孩子。 “可能你的孩子就是八岁了,你不妨再仔细想想。” 陆山听罢后顿时思绪翻涌,脑海中马上浮现出一个女子,想起与她离别的那个夜晚…… 想着想着他突然愣住了:“难道真的是有了?” 八年前,陆山与一名女子邂逅,两人的爱意如干柴烈火,迅速升温。 但因为陆承安的阻拦,两人被迫分开。 最后见对方,是她冲到陆家说自己怀孕了,但陆承安只觉得这是她为挤入豪门的阴谋。 而陆山也深知自己每次都做好安全措施,对方不可能有自己的种。 那天晚上女子绝望离开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对方。 陆山也因为此事,之后多年都没有再爱上别人的冲动。 想罢他催促道:“秦先生,你能查到孩子的母亲吗?” 秦木摇了摇头,疑惑道: “很奇怪,你自己这一纹和末端的分岔纹之间隔了很远,中间空无一物。” “照常来说,孩子的母亲会出现在这之间。” 陆山不解道:“那是什么意思?” “只有一种可能性,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闻言,陆山不由捂住了胸口,即便还不知真假,但他也莫名心痛。 他痛苦道:“那有办法找到我的孩子吗?” “目前我只能通过掌纹知道这一存在,暂时没办法找到他。”秦木无奈道。 “好,我愿意去找,不管付出多大的努力。” 陆山下定决心。 看到他眼中的坚定,秦木助力道:“若真是如此,你可一定要保重身体,战胜病魔,这样才能见到自己的孩子。” 陆山重重地点下了头,决定不再消极治疗。 两人告别后,身为局外人的秦木也异常兴奋。 想到陆山为人正直厚实,英年早逝未必太可惜,还会与自己的骨肉无缘。 秦木迫不及待地想要设法救此人,但似乎入相诀中没有教怎么治肝癌…… 思前想后,他还想了一个万般不得已的法子,就是借尸还魂那一类。 “去去去,我不能再考虑这个。” 想到此法大逆不道,秦木不由骂了自己一嘴。 “还有时间,从长计议吧。” 而跟陆山一样焕发新生的还有陆承安,看到如今的陆氏集团蒸蒸日上,他整个人都年轻了十岁。 现在他每天都坚持回集团掌控大局,退休的想法就此打消。 称了江城的王,陆承安不由将目光放在了海省。 此时他干劲十足,野心蓬勃,只想一步步往上爬,直至登京。 在这之前,他必须得先在海省称雄。 放眼整个海省,一众大庄家的手上的筹码恐怖惊人。 陆氏虽然已是江城龙头,但江城本身只是二线城市,体量本身就小。 若是稳定经营,厚积薄发只是迟早的事。 但陆承安想到自己也不年轻了,不由打起了走捷径的主意。 最后,他打了一个把陆家重新推入深渊的电话…… 章节目录 第96章 约会 这两天的陆月像是俏枝上的黄鹂,心情愉悦,连走路都带着小跳。 因为她清晰地感觉,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也有好感。 在乐园等待下班的她几乎每分钟都要看一次时间,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期待下班。 不为别的,只因昨天在她的糖果炮弹攻击下,秦木答应跟她吃饭。 值得一提的是,这还是两人各自的第一次约会。 终于熬到了六点,陆月交待好一切后便提上包走人了。 而秦木耳边也响起了下课铃,但他却不着急走,反而是一把揪住了郭铭。 “郭铭我问你,请女生吃饭一般要花多少钱?” 闻言,郭铭奸笑不止,猛戳秦木的后背。 “喔唷,我秦老弟竟然谈恋爱了?” “别胡说胡说八道,问你呢。”秦木别过头去,这个举动更是可疑。 郭铭拍着胸口道:“这个你就问对人了,我谈了不下五十个女朋友,约会近百次,可谓经验丰富。” “五十个前女友才约会不到一百次?你这是吃快餐吗?”秦木翻起了白眼。 “这不是重点,我问你,这女孩子拜金吗?人品如何?” 想到对方是陆月,秦木果断摇头:“一点都不拜金,而且善良温柔,体贴包容。” 毕竟陆月家财万贯,哪里还会拜金呢。 郭铭迷惑道:“这年头还有这种女孩?那这样就好办了,你带他去路边摊吃一顿就好。” “这不太好吧?” “对面既然善解人意不拜金,那吃什么不一样?省钱之余,你还能看看对方人品如何。” 秦木一个大直男,听到省钱二字就抓住了重点,很快就有了想法。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我先走了。” 刚出校门,秦木便看见那台熟悉玛莎拉蒂。 车窗降下,陆月招手道:“秦木快上车!” 忐忑地跳了上车,秦木尴尬道:“不是约好地方碰头了嘛,你怎么直接到我校门口了。” 感受着背后上百双眼睛,他感觉自己没穿衣服一样。 “我没看错吧,那小子穿成这样上了玛莎拉蒂?” “这有什么出奇的,人家可是小鲜肉,年轻力壮,大有用处呢。” “开这车的一定是富婆,这小子今晚要成药渣了。” 学生们纷纷议论道。 陆月听到不由脸红:“我只是刚好顺路,所以打算捎上你。” 不好意思多停留,她一脚油门就轰了出去。 “你想好去哪里了吗?”她又问道。 秦木重重地点头,笑道:“我来指路。” 半个小时后,车子驶入了江城南区,这里是老城区,除了住宅区就是成片的工厂。 陆月也好几年没来过这边,因为这边治安不太好,卫生也一般。 而秦木就是奔着这里的小吃夜市来的,这里的小吃不仅包罗万有,价格也实惠。 两人转了好几圈,也没有合适的车位停车。 准确来说,是他们觉得停哪里都不放心。 尴尬的气氛弥漫了整个车子,秦木也打算换地方了。 但扭头一看,陆月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丝毫没有不耐烦。 “啊!这车位差点就抢到了。” 苦笑一声,陆月看到秦木有些坐立不安。 她笑道:“别在意,我想到一个地方可以停!” 明明是自己带陆月来的,对方还反过来安慰自己,秦木此时不由心头一暖。 把车驶到了洗车行,估计两人吃完晚饭车也就洗好了,一举两得。 一下车,陆月便兴奋道:“好香啊,我从来没问过这么香的事物,是什么?” “不就是烧烤吗?你难道没吃过?”秦木惊讶道。 “只是听说过,我每天都吃佣人做的菜,几乎没有在外面吃过饭。” 秦木一想也是,估计陆月从一出手就是吃山珍海味,这种路边摊哪有机会接触。 “走!我带你尝尝,保证让你流连忘返。”他兴奋道。 老城区自然是鱼龙混杂,路上不仅有各地来的民工,还有一些社会青年。 当他们看到陆月身穿一身靓丽的高档服装出现在这时,每个人心里都有不同的心思。 感受到异样的目光,陆月不由挽住了秦木的手,头也垂了下来。 “别太敏感了,没事的,我在这呢。”秦木安抚道。 挑了一家最香最火爆的烧烤摊,陆月口水差点没忍住流了出来。 这种全由香料堆积而成的美味,是她这辈子都想象不到的味道。 排了一小会队,终于腾出了一张空桌子。 秦木正要拉陆月坐下,两瓶大绿棒子突然拍在了桌面上。 “不好意思,这桌子我们订了。” 只见两个小瘪三摇头晃脑地坐了下来,身上还画着猫蛇图。 看着他们“出众”的发型,估计是这周围的小混混。 秦木咬了咬牙,心想为什么非得是今天。 这时陆月劝道:“我们不如换一家吧,旁边那家好像也不错。” 秦木摆了摆手,笑道:“我来处理,这是原则问题。” 说罢他就迎向两人,质问道:“讲讲道理,路边摊哪来的订桌一说?” 两小混混连酒都开好了,没想到这不起眼的秦木竟然还敢顶嘴。 “烤串的,告诉这小子,这桌我们是不是订了?” 烧烤摊老板抬头看了一眼,看到是两尊瘟神,五官都开始抽搐起来。 只能抱歉道:“不好意思小伙子,他们的确是订了桌,你上别家吃去吧。” “听到没?!”小混混挑衅道。 秦木眉头一皱,心想这老板肯定是有所顾忌才那么说。 看来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 但这个江湖,他秦木还能说上两句话。 一手拍在画着猫背的小混混肩上,秦木虎口汇力,指间生刺,抓得对方是一阵阴痛。 “我只说一遍,请你们挪动你们屁股,马上在我面前消失。” 说完这句话,秦木只觉自己牛逼轰轰。 特别是第一次在女生面前如此表现,毕竟他也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小男生。 蛇背混混听到这话顿时大笑不已,寻思哪来的臭学生敢这样跟他们说话。 反观被拍肩的猫背混混,他此时颈筋暴起,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牙关却始终紧咬,半个痛字都喊不出来。 “哑炮,我身体有点不舒服,要不先走吧?”他牙关挤出几字。 章节目录 第97章 快拳 猫背混混早已汗流浃背,明明秦木只是把手搭在他肩上,自己却像被机械爪钳住了一般。 再不挣脱,自己的肩膀就要被捏碎了。 猛然站起了身,感觉到自己碰上硬茬,猫背混混拉上哑炮就溜了。 看着两人突然离开,陆月有些茫然。 “他们怎么了?” “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吗?真是太巧了。” 秦木淡笑一声,拉开凳子示意陆月坐下。 后者欣然接受,但坐下前却看到那红凳子已经被常年的油烟熏得包浆,泛着诡异的黑色。 陆月有些反感,但还是压抑着情绪坐了下来。 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秦木连忙用纸巾擦拭了一遍桌子,甚至把纸巾垫成了桌布。 “不好意思。”他尴尬道。 “没关系的,我不介意。”陆月微笑道。 都到了路边摊了,秦木也不再拘谨,大方地点了一桌子的串。 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烧烤,陆月只觉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抓起一串鸡翅,秦木笑道:“快尝尝!绝对好吃。” “呵呵,我还是第一次这样吃东西。” 满怀兴趣地接了过去,陆月正要张口,手机却响了起来。 掏出来一看,是陆承安打来的。 并不需要回避秦木,她直接就在对方面前接通了。 简单几句过后,陆月惭愧地放下了手机。 “不好意思秦木,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办,可能要先离开了。” “是吗?那……那你先去吧,这里我来搞定。” 秦木强笑道,脸色显然很难看。 陆月心里也十分难过,这可是他们第一次约会,但电话那头的人,她不能拒绝。 “真的很抱歉,我们下次再约!还是在这里!” 秦木没有说话,默默点了点头,寻思怎么可能还会有下次。 看着陆月快步离开,稚嫩的秦木不由胡思乱想。 “我真是蠢啊,怎么会带女生到这种又脏又乱的地方。” “怎么可能不介意,人家坐着都不舒服。” “看来还是有隔阂,他是不是嫌弃我的出身?” 各种想法涌进秦木的脑子,越想他就越觉得是。 看来和陆月还得循循渐进,想罢,秦木看着一桌子的串,哪里舍得浪费,埋头就苦干起来。 不想吃着吃着,便有人抓起他的串吃,还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走错桌了吧,这有人了。” 秦木提醒着,抬头便看见方才两个混混,他们这回还多带了一个人。 “虎哥,就是这小子,完全不给我们俩兄弟面子。” “是啊,刚才他都快捏碎我肩膀呢,不信虎哥你看。” “去去去,鼠子你快把衣服拉回去,我一眼都不想看。” 为首的人把两个小混混护在身后,俨然是他们俩的老大。 秦木吐了一口浊气,没想到电影里的剧情出现在自己眼前。 他笑道:“这不是黑涩会嘛?第一次见,真是久仰久仰。” 虎哥板着脸道:“你小子还挺欠,刚才就是你对我兄弟动手?” “没有的事,是你兄弟喝多了,自己摔的。” 感觉到自己丝毫不被尊重,虎哥拍案道: “别给我嬉皮笑脸!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天龙街!我邹虎的地盘!谁进来吃饭不得叫声虎哥?” “你小子跟我打招呼了吗?还跟我的人抢桌子?” 这话直把秦木给逗乐了:“为什么吃饭要跟你打招呼,你是厨子吗哈哈哈?” 看到对方一而再再而三不放自己在眼里,邹虎顿时就怒了。 一抬手就把桌子给翻了,所有的烤串都掉在了地上。 像是钞票扔进了河里,秦木心疼得要死,小两百就这样成土了。 “你们真是浪费!”他没好气道。 “哑炮,鼠子都给我上!这小子喜欢吃就捡起来亲自喂他!” 虎哥气愤道。 那两人就像是肥龙瘦虎,一肥一瘦像五花肉那般夹向秦木。 后者压根没放在眼里,这种没受过专业训练,只会打群架的小混混,连酒吧的安保都不如。 坐在椅子上插裤袋,秦木急速点起两脚就把两人踹飞出去。 力度恰好准确,角度刁钻,两人五官朝下,嘴恰摔在了沾满尘土的烤串上,吃得有滋有味。 “呵呵,味道如何?”秦木嘲笑道。 邹虎揉了揉眼睛,一时间误以为是自己眼花,因为他根本没看见秦木出手。 “练家子是吧?真当我天龙街是公园啊,有本事你在这等着。” “又找救兵?是找大大哥,再让他去找大大大哥吗?哈哈!” 秦木已经笑得肚子都快抽筋了。 他倒是不着急,本来就一肚子怨气,现在正好揍人解气。 “老板,再来十串羊肉串。” 重新点了串,秦木好奇着邹虎会找什么人来。 很快烤串好看了,他正要接过,耳后猛然传来阵阵呼啸之声。 “好快的拳法!”他第一时间反应道。 顾不上挪身子,秦木把头猛然侧低躲过此拳,腰子却硬实挨了一拳。 “预判方向错了?不对,这是连环拳!” 这一拳可谓罡力十足,差点就伤到了秦木的骨头。 辛亏他身体素质极高,此时只感到清晰的酸痛,好像那拳打进了他体内一样。 秦木快速跳转起身,扭头便看见一上半身赤裸的男子举着拳,看来就是他出手的。 男子年纪不大,浑身黝黑发亮,腹部的肌肉清晰可见,看来每天都在练功。 其拳头外表布满了老茧,不用猜,对方肯定挥拳打在硬物上。 秦木颇为意外,这可是真正的练家子,天天对着墙壁锤连他自己都做不到。 “什么人?”他抬头问道。 “天龙老城,封超!” “没听过。”秦木如实道。 “很快你就会记得这个名字了!” 同样是感觉到不被尊重,封超立刻就发作了。 他奔着秦木挥拳而去,跟密不透风的拳网不同,封超出拳快而有节奏,随时能够变招。 而且双拳互相紧随,一拳打出后,另一拳马上会作为补充迅速打出。 就例如秦木眼下拨挡开了一拳,封超的第二拳就朝着他的破绽处打出,甚是毒辣。 秦木大吃一惊,无法想象对方是怎么在出拳的过程中同时找出破绽处的。 又是闷声接了一拳,他只觉胸口沉闷,仿佛下一秒心脏就被打停了。 章节目录 第98章 方家 “呕咳咳!”咳嗽了两声,秦木不得不重视起眼前之人。 自己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吃了两拳,也算是有史以来拳脚比拼上最狼狈的一次。 “你这是什么拳?”他忍不住道。 “你倒下或者我倒下后就告诉你。”封超挑衅道。 秦木嘴角翘起一丝弧度,寻思这人还挺有趣。 跟练家子交手,他并不打算动用入相诀中的武学,毕竟人家是真材实料的功夫。 他缓缓摆出太极起手式,一手野马分鬃式使得他境界顿开 想到对方双拳就算配合再好,也还是跟自己一样,只有两只手。 看到秦木使的是太极拳,封超饶有趣味,只觉这是晨练老大爷使的。 太极拳讲究以静制动,所以秦木马步锁在原地,一副无所畏惧姿态等候对方出招。 封超对自己有着绝对自信,果断出拳。 先是三记连环小突拳,直逼秦木胸口各个方位。 即便每个方向都差别不大,但封超就是打算抓住秦木防守的间隙。 第一拳先打心脏,秦木从外侧推开封超手外肘,错开拳向。 第二拳接踵而至,由下勾向秦木的腹部,甚是毒辣。 秦木双手交叉,以腕为支点,撑在对方的拳上,整个人借力腾空而起,使得此拳落空。 第三拳可谓时机难得,趁着秦木为落地,封超迈出大步冲出一记寸拳。 因空中无法借力,秦木的落点被他计算得死死的。 拳稳稳打在计算中的落点,不想秦木落地前先腾出脚踩在对方手上,借力倒跳出三米远。 这三拳的接化发都在两秒内完成,区区两秒,两人就真正地了解到彼此的深浅。 本来自信的封超此时有点浮躁,并不是他打不过秦木,而是自己根本摸不到对方。 而秦木也是一阵后怕,自己躲过的每一拳都很是勉强,对方的计算如计算机般准确。 这样打下去,他自己迟早露出破绽。 “有本事你就别躲!”封超挑衅道。 “接下来我也没打算躲。” 秦木痛定思痛,既然对方两拳配合有致,自己也应该如法炮制。 此时他踢脚在身前拂过半圆,后抬鹤掌朝身后挥过半周。 一个太极八卦阵将自己包裹在其中,而接下来秦木将限制自己只在这圈内活动。 一旦活动范围被限制,他接下来的出招和拆招便会快上几倍,因为动作都变小了。 封超也不敢再狂妄,决定不再只以拳法攻击。 他虎口成钳,挥出抹喉钳刺向秦木脖子,后者大胆向前半步,提前摸到对方手腕。 轻轻一拂,拨动百斤力,封超此击被拍偏,他没有变招,顺着被拍的惯性,化钳成爪。 一记毒辣的虎爪借着秦木的力,抓向对方的腹部。 秦木反应急速,瞬间解锁马步提腿踢去,封超连忙退开,发现对方拆招速度快了不少。 殊不知因为空间狭窄,秦木的注意力始终高度保持,每一个小动作他都得仔细捕捉。 虽然心惊胆跳,但这种方式让他感到从所未有的兴奋,以肉眼速度察觉到自己提升。 看到秦木脸上的兴奋,封超十分不爽。 “你拿我在练功?把我当什么了?” “哪有的事,你误会了。”秦木尴尬地不肯承认。 “算你有种,还没有人能接过我封超三招,你是第一个。” 交手不下三巡,双方都未有得失,两人也没有打下去的意思。 毕竟秦木真有踏足天龙老城的实力。 “承让承让,你这拳可能告诉我了?”秦木问道。 “没有人倒下,我凭什么告诉你?” 封超冷漠道,转头便训斥起几个小弟。 “真给我丢人!下次不试深浅,别随便对人出手!” 秦木闻言就不悦道:“你就是这样带小弟的?不应该跟他们说,吃饭得排队吗?” “我怎么带小弟跟你有什么关系,话说你是哪一路人?” 以为秦木是某个帮派的,结果对方却露出了学生证。 “我就一学生,一个普通的江城市民,想吃两根串就被迫跟你们大动干戈,这不合理吧?” “废话什么,吃完就赶紧走,下次再来天龙老城小心点!” 封超压根不跟秦木奖励,草草两句就打发他走。 秦木也没了胃口,冷哼一声,发誓以后也不来这野蛮之地。 待秦木离开后,封超踹了几人的屁股,开始训斥起来: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老板收拾好桌椅。” “张老板对不住了,我小弟又给你惹事了。” “话说人家正常吃串,你们非得给我闹,我能给你们擦几次屁股?” 跟往常一样,每次小弟惹完事,封超都只会在对方离开后才教训小弟。 在外人面前,他坚决维护兄弟的面子。 实际上他刚才就知道是自己的人理亏,本来想打倒秦木,以获得求和的机会。 奈何两人打成平手,自己讨不到话语权,只好耍起无赖。 封超此时不断念着学生证上的名字,全身的肌肉就忍不住兴奋颤抖。 他太久没碰过如此强劲的对手了,没有拼出胜负的交手,在这天后成为他的心结…… 而另一边,离开天龙老城后的陆月一路疾驰,驱车驶入了一家豪华的酒楼。 这是陆承安平日接待客人最爱去的中餐厅,让陆月不禁好奇今天的是什么贵客。 在那通电话里,陆承安言辞严重,说无论如何也要她到场见客。 陆月出了名的父命难违,只好马上到场。 娴熟地来到他们陆家专属的包间,陆月推门而入,谈笑声马上钻进耳朵。 里面只坐着三人,一个是陆承安,一个是看着自己长大的世伯曹忠柏。 另外两人一老一青年,她闻所未闻。 看到陆月到场,陆承安顿时放下了心头大石,连忙起身迎接。 “小月你来得正好,快向从京城远道而来的方家打招呼。” “这是方家现任家主,快喊方叔叔!” 此时陆月大脑一片空白,他陆家什么时候跟京城的家族扯上关系了。 她只能机械般地喊道“方叔叔好。” 看着女儿脸上的木讷,陆承安大气都不敢喘,连忙圆场: “哈哈,小女太紧张了,连话都不会说了。” “他旁边的是方家长子,方立扬,好像还是你同校的学长。” 章节目录 第99章 卖女 被提到的人立马起身伸手道:“陆小姐你好,你很美丽。” 不情愿地伸手跟对方握了握,陆月感觉这里的气氛越来不对劲,让她生了逃离的念头。 最后陆承安介绍道:“这位就是小女陆月,现在独自掌管着一家游乐园,非常能干。” “呵呵,小月不禁美艳动人,能力也很强啊,阿扬你可得向人家学习啊。” 方文尊对儿子开玩笑道。 看着对方脸上满意的表情,陆承安心里别提多欣喜,立马把女儿安坐到方立扬旁边。 陆月不安地小声问道:“爸,他们是……?” “别问了,他们是我们陆家的贵客,千万别失礼,给我好好地吃完这顿饭!” 还不等陆月说话,一旁的方立扬便捂住了鼻子。 “什么味道?那么冲。” 问这话的同时他不由看向陆月的咯吱窝,因为那味道像极了臭狐。 待陆月一入座,其他几人都不约而同闻到了。 对于这种他们从未闻过的味道,纷纷皱起了眉头。 而只要陆月知道,这不过是烧烤摊老板撒孜然太重了,味道沾到了她衣服上。 陆承安顿时就慌了,连忙解释道:“可能是小女去了某些地方沾染了味道,平时她可不会这般失礼的。” “呵呵,都是小事情,陆老弟你别放心上。” 方文尊摆手道。 此人看似好说话,但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威严和上位者的气息。 别说陆月,连陆承安自己都被这股气场压得满头大汗。 特别是方文尊脸上始终保持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大气都不敢出。 想到这里,陆承安不由憧憬起京城的魔力。 只要自己能跻身此地,自己就将是下一个方文尊! 为了今晚这个饭局,他可谓是费尽心思。 打通多方关系,最后特意拜托到人脉极广的老友曹忠柏联系到京城的方家。 但方家自然不会卖面子给你小小的陆家。 在曹忠柏的鼎力游说下,还有陆承安百亿订单的诱惑,方家父子才舍身到江城坐到这里。 明眼人都知道,陆承安这是想自己的女儿嫁入方家。 方文尊得知到这一点,在席上的腰不由挺直了几分,自己才是被求的人。 晚宴过了一半,陆月再也忍受不了方家父子对自己审视的目光。 “爸,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再次细声问道。 陆承安不由气紧,在事情敲定前为了安抚女儿,他搪塞地掏出一份合同: “你给我冷静一点,这份合同还签不签了?” 看到与方家合作价值百亿的订单,陆月脸上终于露出正色,心想原来是生意商谈。 在此之后,她终于露出了笑脸,恢复到平常端庄优雅,气质过人的陆月。 察觉到她的改变,方家父子颇为满意,不由对这个未来媳妇改观。 再加上此时陆承安适时地奉上百亿订单,方家也确认到了陆家的实力。 “方大哥,你看一眼,要是觉得没问题,签字后我们陆氏马上就能拨款!” 方文尊丝毫没有怀疑,他并不觉得这区区江城一个陆家敢戏弄他。 大笔一挥,合同便产生了效力。 他举起酒杯道:“陆老弟,非常高兴与你们陆家合作,以后我们可是一家人了。” 说到一家人的时候,方文尊的语气重了几分,让陆承安听着甚是愉悦。 “对!我们以后可就是一家人了哈哈!” 听着两人诡异的对话,陆月始终找不到问题在哪。 在她眼里,不过是自家拨款,让方家为他们在京城建设楼盘售卖。 也算是陆家进军京城尝试性的一步,但为什么曹忠柏会在…… 离开时,方立扬问陆月要了联系方式,后者出于礼貌,毫不犹豫地就给了。 不远处两位商界大佬看着这对年轻人交头接耳,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 而在这天晚上之后,陆月便再也挣脱不了方家这个旋涡。 之后几天,方立扬都借着生意洽谈的理由,跟陆月进行约会。 为了大局,她每次都欣然赴约,但到了之后对方却对商务只字不提。 反而是带着她到不同的地方吃喝玩乐,仿佛是情侣约会。 感觉事情在往错的方向发展,陆月决定提出拒绝。 这天她再次接到方立扬的电话,对方还是熟悉的话本。 陆月圆滑道: “抱歉方先生,其实集团的事并不是我在管,” “如果你有不明白的地方,我可以把我大哥的联系方式给你,他是陆氏的行政总裁。” 电话那头显然愣住了,完全没想到陆月会拒绝自己。 严格来说,方立扬没想到她胆敢拒绝自己。 紧握着手机,他几乎快将此物碾碎。 冷笑一声过后,他冰冷道:“我会再打给你。” 说罢便挂掉了,仿佛根本没听陆月在说什么。 察觉到对方突变的语气,陆月浑身都打了个冷颤。 “到底发生了什么……” 挂断电话后,方立扬马上通知手下的人对陆月进行全面调查和跟踪。 “她是我方家的人!她去哪!做什么!和谁接触我都要一清二楚!” “敢拒绝见我?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把话传到父亲方文尊那里,他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心想这陆月怎么一点觉悟都没有? “我没猜错的话,这陆承安压根还没跟他女儿说清楚。” “我不管!陆月我娶定了,她这辈子都得是我方立扬的女人!” 看到儿子这般坚定,方文尊不由朗声大笑。 “没想到啊,短短几天相处,你就被她迷上了?” “难得你终于稳重下来,愿意成家立业,爸一定全力帮助你。” 两人相视一笑,脑子里尽是不择手段。 投诉的电话很快就打到了陆承安那,当他得知陆月拒绝赴约,心差点就停止了跳动。 “方大哥我还来得及说呢,我觉得这事还得循循渐进,我相信贵公子一定能让小女心动的。” 陆承安捧着电话,言语里的卑微显而易见。 “怎么?你打算等他们自由恋爱,谈个几年再谈婚论嫁?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方文尊直接教训起来,陆承安听着连屁都不敢放。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放心,我会尽快说清楚的。” “你最好是,待这事提上日程,我们方家这边再开始动工建设。” “啊?” 不等陆承安说完,方文尊就挂掉了电话。 章节目录 第100章 拒绝 对方的意思是,要是陆月不肯跟方立扬交往,楼盘就会一直停工。 他方家耗得起,但陆氏可耗不过啊。 这一百亿几乎是陆氏集团所有的流动资金,计划是三个月内就通过预售完成回本。 一旦方家停工的消息流出市面,谁还敢预购他陆家的楼盘? 万一陆氏在之后出现资金短缺的状态,很可能会陷入绝境。 没有办法,陆承安只好把女儿叫入书房,把真相完全说出。 当得知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被卖了,陆月大脑一片空白。 她不知父亲为何这般,也不知自己该怎么办。 “小月,你从小到大都很听爸的话,这次就再听我一次吧。” 陆承安说得理直气壮。 而这也是陆月第一反应不是爆发的原因,她活在父亲阴影太太久了。 那种唯命是从已经刻入了她的骨子里。 “爸……我不想。” 挣扎了许久,陆月才艰难表达出自己的意愿。 “怎么就不想了?那可是方家,方家的长子,未来的方家家主!” 生平被陆月第一次拒绝,陆承安不由激动起来。 “我并不喜欢他。”陆月垂着头说道。 “方公子斯文得体,谦逊大方,而且还是人中之龙,怎么会不喜欢,只要你们多了解肯定有火花的!” 陆承安不断哄道,他口中那个方立扬连自己都不了解。 “爸,请你不要逼我,我是你的女儿。” 这时想到心里面之人的陆月,更为果断地做出了拒绝。 如果不是秦木的存在,现在的她绝对没有这股勇气。 陆承安只觉头皮发麻,站起来来回踱步,如实道: “小月听话,我把整个陆家都搭进去了,要是你不愿意,我们就完了!” 随后他将百亿订单的事全部交代,陆月只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本来她以为这只是一次正常合作,没想到建立在两人陌生人的终生幸福上。 当听到方家以工程进度来威胁陆承安时,陆月就知道方家不会是一股好归宿。 陆承安也是自认失策,心想自己怎么会玩得过京城的世家。 开始委曲求全:“小月,爸承认这次考虑不周,也委屈了你,但事到如今,我们陆家已经没有办法了。” 言下之意,就是为陆家的大局要牺牲女儿。 但实际上他巴不得女儿嫁入方家,自己也可攀附着鸡犬升天。 陆月答应不下,也无法拒绝,只好闷声离开了书房。 陆承安没有阻拦,只是长叹一口气。 第二天一早,秦木便接到了陆月的电话。 对方的语气看似心情不错,说是要他再次请客,弥补先前她提前离席。 秦木自然爽快答应,两人再次来到天龙老城。 但这一次两人却舒服了许多,陆月忍不住问道: “秦木,我怎么感觉这次来跟上次不太一样?” 秦木装傻道:“有吗?可能是比上次熟悉这了吧。” 实际上,从他们踏入老城的第一步时,马上便有人认出了秦木。 他这两天可谓在老城打出了名堂,能跟老城扛把子打成平手,这在江城找不到第二人。 如此一来,他们身后就少了很多异样目光,不少人还对秦木暗生敬意。 两人坐在上次烧烤摊,点了同样烤串,这次一切顺利,没有人敢来捣乱。 只是刚坐稳,秦木便突然说道:“别勉强自己了,不开心就不要用力去笑。” 闻言,陆月愣了很久,眼泪毫无预兆地就夺眶而出。 是的,她已经很用力去掩饰了,但眼前这个男生,竟然还是看出了自己的难过。 “哎呀,怎么突然就哭了呢。”秦木连忙递上纸巾。 但陆月完全压抑不住自己,被秦木一眼多穿,她委屈地把这几天憋的泪全部放空。 “到底发生什么了?游乐场出了问题?” 看对方快消停了,秦木忍不住问道。 陆月擦干眼泪,正要一诉衷肠,却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这次真是他们陆家自己的事,她不想秦木插手。 因为这样秦木很可能会得罪方家。 要知道京城方家可不是只能在江城作威作福的苏家。 “没事,我只是这两天工作太累了。”陆月坚强道。 但这种谎言怎么能骗过擅长察言观色的秦木,他没有说话,直接抓起了陆月的手。 被喜欢的人突然捂住手,那股手心的温热让陆月脸猛然红成了蜜桃。 她没想到秦木这么直接,嘀咕道:“这样是不是太快了……” 反观秦木,脸上却没有半点暧昧之色,只是认真地观察打量着她,仿佛在研究什么。 实际上秦木为陆月看相,察掌纹,观气色。 察掌纹并不需要用眼睛,他只要用指尖扫过对方掌心每个角落,信息就能完全收集。 同时眼神注意力放在对方全身上下,每个细节都会透露出结果。 不出十秒,秦木便松开了手,神色凝重,看来是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算你不说,我现在也猜到了。” 后知后觉对方是在给自己看相,恋爱脑的陆月顿时尴尬得头皮发麻,但辛亏秦木没有察觉。 “没关系的,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陆月的意思是,这事不想秦木插手。 秦木认真道: “这不是我插不插手的问题,关键还是你自己的意志,如果你不想,没人能强迫你。” “但现在看来,你已经踏出了第一步,说出了拒绝,勇气可嘉!” 陆月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拒绝了?” 她没想到看相还能看出自己的选择。 “你耳垂积热泛红,头发微微炸毛未消,说明你不久前情绪十分激动,接近生气。” “同时你下巴褶皱突起,这是努嘴的痕迹,看得出你内心十分挣扎过。” “如若是平日,你会很爽快答应,根本不需要心里挣扎,所以你是拒绝了。” 秦木分析道。 陆月张着嘴,感觉自己什么秘密都能被秦木看出来,不由把手搭在了身前。 “我虽然提出了拒绝,但可能并不会改变结果。” 秦木摇了摇头,心想这陆承安怎么一天到晚就爱卖女儿,还越卖越往高得卖。 关键卖的那还是自己的未来媳妇啊。 这让他一天天操心的,想不管也不行。 章节目录 第101章 解气 “你真的对那男的不感兴趣吗?”他问道。 陆月果断摇了摇头:“他根本不会顾虑我的感受。” 说到最后,她很像补充上“不像你”,但话到了嘴巴却说不出口。 确定到对方的心意,秦木就知道这事自己必须得管了。 但听说方家来头不小,他不敢跟对方硬碰硬,只好说道: “我看看能不能帮不到你,今天就不想这些,我们吃串!” 拿起新鲜出炉的烤串,秦木迫不及待地邀请陆月尝试。 后者还想说什么,却被美味的烤串塞住了嘴。 “怎么会这么好吃,难道用的是很高档的食材?” 陆月眼前一亮,只觉这美食价值不菲。 “你看这环境,能有多高档。”秦木白了她一眼。 看着四处狼藉污秽的路边摊,陆月只觉神奇,不由快马加鞭,消除桌上的烤串…… 两人这一顿吃得格外愉悦,离开之际,秦木叮嘱对方,遇到难题了就告诉她,不要独自面对。 陆月心里极为感动,这几天的压抑终于放下心头。 待对方一走,秦木把扬动的手放了下来,独自僵在了原地。 他这次该怎么办?连陆家也没有办法,他一个会相术的大学生又能怎么办? 难不成用邪术把方家全家给祸害了? 在来到江城以前,秦木在乡下觉得任何事都能用相术解决。 但来这之后,他发现更多的得靠人情世故,靠金钱,靠权势! 就拿掏不出五万八酒钱来说,这是秦木自问到江城后最狼狈的一次。 “老天爷啊,我就想娶个普通女孩,你为什么会这样安排……” 想到没能力守护跟自己完全是两个世界的未来媳妇,秦木不由仰天吐槽。 但天数自有道理,秦木虽然嘴欠,但也知道因果是互相转化的。 说不定陆月并不是秦木的果,而是他的因! 回到宿舍后,秦木开始查阅方家的资料,这一查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千亿集团,京城名流,在华夏国都根深蒂固,渊源厚实。 陆家在他们面前,确实是毫无还手之力。 “这陆承安一飘了就鬼迷心窍!” 想到这里,秦木就顿时后悔当初帮陆家除掉苏家。 一时间也毫无头绪,他只好随机应变。 这时二狗从酒吧下班回来,秦木便笑道: “二狗怎么样?姓罗那小子没偷懒吧?” 二狗不好意思笑道:“可勤快了,陆总把我提升为主管,我现在还得监督他工作。” 上铺的奎大壮探头道:“就他那人渣,罚他洗厕所都轻了,我总觉得不够解气。” “那你想怎么办?”秦木挑了挑眉。 “馋酒了,明天去整两杯?指定那小子服务我们,如何?” 秦木闻言也乐了,同时他突然想到些什么,果断答应下来。 “行,那感谢奎总请客了。” “去去去,说的什么胡话,aa制,而且二狗你身为主管,还得给我们折扣!” “……” 正值美妙的周五晚上,秦木几人第一次踏入了上流场所消费。 作为坐在包间里的主角,他这时的感受可谓天翻地覆。 喝着国际调酒师亲手炮制的鸡尾酒,秦木也开始稍稍认同金钱的魅力。 以前只觉得这是一样工具,现在却感受到魔力。 “两块冰,三片柠檬,柠檬每片直径不能超过四厘米,那样没范。” 奎大壮像个二大爷一样仰瘫在卡座上,趾高气扬地对旁边身穿制服的罗志豪命令道。 后者耷拉着脸,只是随意点了点头,手忙脚乱地就操作起来。 “听见没?不知道回话啊?” 看到这反应,奎大壮就没忍住踹了他一脚。 罗志豪敢怒不敢言,引得众人发笑。 一旁来沾光的郭铭可谓心惊肉跳,心想这可是罗家的宝贝儿子啊。 “秦木你们到底做了什么,这小子怎么这么听话?” “他自愿的,不信你问。”秦木得意道。 罗志豪闻言连忙应声:“能为你们服务,这是我的荣幸。” 见状郭铭顿时就放心了,气愤道:“好啊,你个臭叼毛还记得我是谁吗?” 对方一愣,凑近看半天也认不出他是谁。 “六年前,我是大一新生,你比我大两届,仗着自己是学长,家里还有点臭钱,就当众羞辱我!” 罗志豪苦笑道:“不好意思,你能不能说具体点,我还是没印象。” “牛逼,寻思他羞辱的人可不少,记不清你是第几号了。”奎大壮连忙补了一刀 郭铭极度冤屈地沉声道: “你把我用胶带缠在大榕树上,把一根萝卜塞我裤裆里,让路过的同学看我出了一天的丑!” 此言一出,包厢里顿时爆笑。 缺德的奎大壮笑出了泪花,秦木也佩服罗志豪怎么能想出这种招,连憨厚的二狗也后知后觉偷笑了。 说起具体事迹,罗志豪很快就想起来了,顿时就虚了: “郭铭学弟,当年都是年轻闹着玩的,你别放心上。” “闹着玩?明天我让你感同身受怎么样?” 郭铭说着,拿起一杯酒,往里面倒了芥末酱油。 “别的不说,先把这玩意喝了!” 罗志豪欲哭无泪,本来侍候这几人就不爽,不想对方还是来寻仇的。 在奎大壮的眼神压制下,他痛苦地咽了下去,表情瞬间扭曲。 “你现在的样子真丑!去你的。” 奎大壮又踹了一脚他的屁股,罗志豪倒在地上,心理防线终于崩溃。 “呜呜你们太过分了!我都已经在这打工赎罪了。” “真是个软蛋!我出脚根本就没用力。”奎大壮没好气道。 感觉也玩到头了,秦木拍了拍沙发,示意道: “坐过来,喝杯酒漱漱口。” 秦木俨然是这几人中的头头,当天的陆山也是他喊来的。 罗志豪不敢怠慢,连忙坐了过去。 看着秦木端来的酒,他苦笑道:“这杯不会也有料吧。” “喝了,我有话问你。” 看到秦木一脸正色,罗志豪把手中的莫吉托一饮而尽,别提多痛快。 “秦哥,您有什么尽管问,我知无不答!” 把他拉到一旁,秦木问道:“你罗家也算有头有脸,对京城的格局可有了解?” “这你就问对人了,我家虽然入不了京门,但最近刚好跟京城方家有合作。” 罗志豪拍着胸口道。 章节目录 第102章 回京 秦木追问道:“你家是做什么的?” “建材公司,方家和陆家合作建造的楼盘由我们提供原材料。” 罗志豪颇为得意。 这样一来,事情就对上了,但这并不是秦木想问的。 “方家我不感兴趣,我就想知道这方家在什么来头,排得上号吗?” 罗志豪摇了摇头:“排不上,京城卧虎藏龙,方家只是豪族。” “什么是豪族?”秦木疑惑道。 “这说来话长了……” 没想到秦木连豪族都不知道,罗志豪倒会拍马屁,详细地从头说了一遍。 在华夏的豪门大族里,一共分有四个等级。 分别是家族,豪族,世家,望族。 像陆家,苏家这种一般城市级别的龙头,就是家族。 而后面三者就只在京城中存在。 其中家族和豪族都是百亿体量级别的,但豪族在家族之上,是因为其考虑到名望。 像陆家这种历代从商突然暴富,而且声望不高的,就只能是家族。 而豪族代代为一方豪强,从老祖宗富到这一代,名声在外的,就是豪族。 除此之外,世家的体量高达千亿,而且族内还有子嗣是体制内的大腕,力量不小。 而望族就是祖上就是名门望族,族中历史不乏大人物,底蕴深厚,体量可达万亿,富可敌国。 “如此看来,那方家岂不是在京城只是末流?”秦木不解道。 “那肯定啊,不然他们怎么会屈身跟区区陆家合作?” 秦木一愣,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 这陆家本来自身就不行,怎么那么容易就结识到大鳄。 看来陆承安也是被骗了,识错人。 “不过你可别以为陆家跟方家差距不大,能在京城稳住阵脚的豪门都不容小觑。” 罗志豪突然提醒道。 秦木淡笑道:“别在意,只是闲聊。” 转口又问道:“那如果要收拾方家,是不是让世家出手就行了?” 罗志豪嘴角抽搐,寻思你口中说闲聊,这会又要收拾方家了? 就当秦木是吹牛逼,他如实道: “是的,京城竞争激烈,每年都有豪门被压迫逐出,世家绝对能碾压豪族。” 秦木闻言不禁嘀咕道:“这倒是个省事的方法。” “秦哥你说什么?” “没事,喝酒吧,喝完这杯继续干活去。” 套完了消息,秦木脸又板正起来,让罗志豪顿时收起嬉皮笑脸,他寻思这人还过桥抽板呢。 一行人不知道喝了多久,疯癫的郭铭和酒量差劲的二狗都倒在了地上。 秦木也有点释放,不得不说这酒确实是好东西。 正当他想小躺一会,一杯酒又怼到了他嘴边。 抬头便看见奎大壮露出了目的性极强的眼神。 不等他开口,对方便质问道:“你小子想登京?” 秦木闻言也是久违地露出惊讶的表情,果然相师之间是藏不住秘密的。 “只是初步想法。”他回道。 “想发财了?” 奎大壮倒是干脆,直接庸俗起来。 “何尝不可?但我更看重的权势,我目前非常需要。”秦木淡然道。 “还是别想了,京城不是你这种人能高攀的,我就是从那被赶回来的。” 奎大壮语气有些憋屈。 “那是你,我跟你不一样。”秦木反驳道。 “拉倒吧,我相术还在你之上呢。” 奎大壮性子刚烈,哪能受得住秦木这般自信,毕竟自己还救过对方。 “那可不一定。” 秦木神秘一笑,他敢说自己的相术在全华夏都屈指可数。 只因他手上有入相诀的残卷。 高强的相师都汇聚在京城,他这名列前茅的何尝不可? “行,就当你的相术相当牛逼,当京城的相师不在小数,你凭什么闯出名堂来。” “更何况每个大家族都有自己的镇宅相师,人家凭什么用你?” 奎大壮没好气道,从刚才他就偷听到秦木在向罗志豪打探京城豪门的信息。 不用多想,秦木这小子肯定想攀附某个牛逼的豪门,去解决自己的一些事情。 不得不说,奎大壮的话也让他清醒了几分。 但秦木还是自信道:“那又怎么样?就让他们换人。” “这么自信?你小子是不是隐藏了实力?” 说着奎大壮就扒拉起秦木的口袋裤裆。 “去你的。” 嬉闹过后,奎大壮端起了酒,没有说话就一饮而尽。 喝了这杯他没有犹豫,一杯接着一杯,也没让秦木陪着,就自己闷喝。 一轮下肚,他突然抬起了头,眼里泛着闪光。 那闪光色彩复杂,似乎有冤屈,也有难过,更多的是不甘。 “我很想回去,秦木,如果你真有那个能力,我一定全力帮助你。” 奎大壮沉声道。 得知对方是从京城被逐出,秦木不敢想象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但能确定的是,他们此刻都有了共同的目标。 而秦木也在出发前,先斩获一名得力干将。 “不说了,喝!” 眼见着寒假将至,秦木登京的念头越发浓烈。 他决定在这个时间段里,到这个卧虎藏龙之地试试深浅。 而他此次登京,还有另一个目的。 那就是寻找风云入相诀的残余部分。 京城相师云云,相信入相诀在那里的几率颇大。 谈到入相诀,秦木不由想到与他有共同目的的阎罗王。 自从他上次走了一趟鬼门关,对方亲口承诺会帮在此事上帮助他,至今也没有音讯。 对于入相诀的下落秦木完全没有头绪,但冥府之神应该有招。 “我看还是不要等阎罗王主动来找我了。” 秦木一阵后怕,他可不想再死一次,决定自己去登门拜访一趟。 走鬼门,是老爷子在传授秦木相术道路上,教得最认真,最仔细的一课。 因为此事如履薄冰,时刻都像在悬崖边上走钢丝。 万一稍有不测,秦木将会万劫不复。 虽然必要性不大,但相师道路上,走鬼门是相师必定要掌握之技。 早死不如早投胎,秦木决定得走一趟。 挑了个黄道吉日,同时避开了阴差奔走之日,秦木在这天初一准备走鬼门。 每月的初一十五是“毒日”,阴差松懈,小鬼造次,在此时乘虚而入最好。 但不管如何,鬼门必定是鬼走的,秦木一大活人肯定进不去。 为此他必须得装成鬼魂…… 章节目录 第103章 无常 相师装鬼也是老传统技能了,大致途径无非两种。 一是让灵魂出窍,直接进阴曹地府,此法跟秦木上次濒临死亡差不多。 二是活人入阴,用法器和道相之术装饰自身,使得自身气息看起来像鬼。 第一种方法可谓万无一失,已经不能算是伪装,但风险极大。 毕竟三魂七魄离开了肉身,之后万一出现意外,很可能就回不去了。 而第二种方法露馅的风险大,这对相师的能力要求颇高。 思前想后,秦木决定采用第二种办法,毕竟他是去见阎罗王的。 “阎王爷估计是保我吧?”他嘀咕道。 为了万无一失,秦木事先跟奎大壮打了个招呼。 示意他如果自己半夜一点钟没回宿舍,那就代表自己出事了。 听到这个时间,奎大壮立刻就猜到秦木想去干嘛。 沉声说道:“我去帮你守着吧?” “不可,阴差要是看到你守在我旁边,一定会怀疑。”秦木拒绝道。 奎大壮知道他下了决心,倒不说话了。 当天晚上,秦木在十点钟来到占卜社,他只给自己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后便是子时,是鬼门最松懈的时候,他要在那个时候趁乱逃回来。 占卜社内早已经被布置成简易的灵堂,此时夜深人静,气氛甚是诡异。 幽风吹得桌上的白纸钱哗哗晃动,香烛檀香的火光也时弱时盛。 可以说这就是一场秦木给自己伪装的葬礼。 要伪装成鬼,第一步自然是得掩藏自己的生机。 这点并不难,从药店买来外敷用的黄麻浆汁,秦木将其用针筒注入自己静脉。 很快他全身血流便放慢了几倍,心脏跳动越来越微弱。 这是老爷子给的土法,在以前并不是注射,而是用火罐渗透。 如此一来,秦木再也无法激烈运动,行动能力也大大削减。 他像老头一般,艰难地在桌上枕头后方点了三根香。 这是他自己的“引头香”,用以指引阴间的自己回到阳间。 若香一断,秦木可能会被困在下面。 在几分钟后,他就会陷入假死状态。 但假死并不会让自己灵魂出窍,而人也无法自行让自己灵魂出窍。 老爷子传授的方法是,通过求祖师爷请神带自己下去一趟。 但此法需要起坛烧符,但起了坛,就只能送走别人,自己却没办法下去。 幸运的是,秦木手上就有一“法宝”。 “近东,待会我把魂宫开放,你就占据进去,把我的魂魄挤出来。” 秦木突然在脑中喊道。 这话直把近东吓了一跳:“秦木哥哥,我不可以让你为了我这样。” 近东以为秦木是为了帮助自己照顾父亲,所以把肉身让出。 秦木哭笑不得,解释道: “你误会了,我是要下去一趟,如果顺利的话,我还能随便找到帮你投胎的方法。” “真的?” 近东喜出望外。 而秦木并不是吹牛逼,阎罗王毕竟是掌管今生来世的神,自然有办法。 虽然嘴上放心,但秦木还是留了个心眼,他在自己身下压了自己的生辰八字黄符。 到时候如果自己魂魄回来却被近东拒之门外,他也有办法挽回。 “是的,接下来你就按我说的去做……” 叮嘱过后,近东大概明了,而秦木的生机也渐渐流逝,胸前起伏越来越小。 最后他躺在了引头香前,再次陷入了昏迷。 待其进入假死状态,近东便迅速占据了秦木的魂宫。 鬼王的魂魄将秦木的三魂七魄完全压制,瞬间就将其排挤出去。 此时的秦木心跳呈现极其慢的频率跳动,时刻都在深渊边上漫步。 而且其灵魂出窍,正靠在桌边看着自己的躯体。 “原来我是长这样的,跟镜子里面有种异样的差别。” 秦木饶有趣味地观察着,很快身后便传来动静。 只见身穿一黑一白长袍的两个身影从墙那边朝自己走来。 这占卜社不过二十个平房,但秦木却看着对方从百米开外走来,可谓神奇。 对方的身影越靠近便越大,他见状便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毕竟刚死去的人都是这副模样。 来者正是黑白无常,其面目在长袍下被完全遮盖,甚是神秘。 白无常的长袍下露出一条长长的舌头,头上的官帽写着“一见生财”。 黑无常身宽体胖,官帽上写着“天下太平。” 这是用来区分他们两的特征。 跟上次来的牛头马面不同,牛头马面是阎罗王身边的阴差,并不是来带走阴魂的。 上次是带秦木下去一趟,所以不是黑白无常的职责。 而收魂归阴是非常严肃的事情,自然需要专职人员完成。 黑白无常就是专业,来到就开始确定秦木的死亡状况。 黑无常负责观察,白无常则负责记录安排。 秦木这时在一旁半个字都不敢说,生怕黑无常看出什么。 只要一旁的白无常记录无误,同时向地府提交申请,那样大致就能过关了。 其申请的是小鬼进入阴曹地府的通行证,名为“路引”,是小鬼到下面报到凭证。 没有此凭证的是一律会被视为强闯的孤魂野鬼,直接打入十八层地狱。 这也是阳间的恶鬼无法混入阴间的原因,只能流落在阳间。 这头的黑无常动作看着麻利,但眼神却存有一丝疑惑。 似乎感觉这句尸体跟往常的有些不同,但却看不出具体原因。 白无常少见黑无常这般墨迹,忍不住催促道: “老范你快点,两里地外的市中心还有一起交通事故,七个魂等着收呢。” 黑无常摇了摇头,再次确定秦木断了生机才点下了头。 其一点头,白无常手上便多了一条长三尺,宽二尺的黄纸。 上面印有“为酆都天子阎罗大帝发给路引”和“天下人必备此引,方能到地府转世升天”。 还盖有“阎王爷”、“城隍爷”、“酆都县太爷”三枚印章。 秦木定睛一看,这不就是老爷子每次给人送葬时,亲手写在棺材盖上的条子吗? 原来黑白无常自己就会带来啊,看来现实中那条只是走个形式。 这时白无常对秦木说道: “秦氏秦木,山省秦家村人氏,于庚子年农历九月十二寿终,现在带你归阴。” “此为阴都路引,你得妥善保管。” 章节目录 第104章 渡桥 白无常像宣告圣旨一般,语气坚定不移。 虽然是假死,但秦木压力不小,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沉重。 他乖巧地点了点头,就任由对方发落。 黑白无常看着秦木不哭不闹,倒也意外,随后白无常便抓住了他的肩膀。 “走了,别回头看。” 三人从来时的方向缓缓走去,秦木眼见着要撞墙上了,却永远也触碰不到。 自己不断地往前走着,一旁的黑无常还不断重复道: “天道无差,往生不返,安分改过,天地不怒,神鬼无权……” 这话在秦木归阴路上一直循环播放,倒是渗人。 大概意思是上一辈子已经回不去了,归阴后要是能反省往生,改过自新,尚能获得原谅,投胎转世。 秦木时刻保持镇定,虽然他是奉命去见阎罗王,但目前还得按规矩办事。 不知走了多久,秦木脚下便崎岖起来,走起来甚是费劲。 他知道自己已经踏入了黄泉路,眼前仍旧是黑暗,并没有想象中的黄泉。 事实上黄泉路的意思是,九泉之下的路。 因为人在打泉井时,打到能冒出黄泥水的深度之处,正好跟人下棺的深度差不多。 不出意外的话,过了黄泉路就是忘川河。 随着一股腥臭扑鼻,秦木的视线也逐渐敞亮。 一条血黄的河缓缓映入眼帘,河中虫蛇密布,尸骨漂浮,血肉混淆,让人避让三尺。 河里还淹没着不少小鬼,它们都是从奈何桥上失足掉落的。 全都是生前大罪大恶者,永世不能投胎,都得泡在这忘川河中遭受折磨。 秦木打了个冷颤,只求自己上了桥走稳一点。 但这显然是多余的,善恶自有天断。 若是生前行善积德,即便你往河里跳也分毫无损。 但若是作奸犯科,人神共愤者,你爬着过去也会摔下来。 见到了忘川河,黑白无常的任务也完成了,白无常叮嘱道: “去前面排队,一直跟着走。” 交代后他们俩就调头走了,继续前往阳间收魂。 秦木顿时长舒了一口气,那两位一左一右附在自己身旁的感觉真不好受。 他抬头看去,忘川河边上正排着一条队,都是准备上奈何桥的人。 秦木没有多想,跟在了最后一人身后,却发现这队伍格外缓慢。 估计是地府的安排,特意让人慢点走,好让它们一直感受身旁忘川河里的惨状。 也算是进阴曹地府前的第一道下马威。 正等待着,秦木身前的小鬼转过头来,是一个中年男子。 其看到秦木这般年轻,不由惋惜道:“小伙子怎么英年早逝啊,长这么俊俏太可惜了。” 秦木一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搭话。 看到对方两边胸部发黑,显然是生前抽烟把肺叶抽废了,估计是肺癌死的。 他便抱怨道:“唉,走私香烟的时候被抓了,逃着逃着就被车撞死了。” 中年男子一时语止,再也没有跟秦木说话了。 秦木朝前面看了一眼,排队的小鬼都形色各异,但一般都死于各种意外,很少有寿终正寝的。 这时一只小鬼盯上了排在最后的秦木,上前推销道: “朋友排闷了吧?我可以帮你插队,但要两个银元宝。” 秦木直接傻眼了,都到阴间了,这地方还有黄牛? 他顿时就好奇起来,问道:“这价钱倒不高,但来这里的谁不是身无分文,怎么给?” “好说,可以打欠条,等你家人给你烧钱再给也行。” 秦木哭笑不得:“行吧,但你怎么帮我插队?” 小鬼指了指前头,小声说道:“前面有我的人,还差三个轮到他了。” “你们怎么干起这生意?不进去投胎吗?”秦木问道。 “我们生前搞诈骗的,这奈何桥是过不去的了,不如多赚点。” 小鬼摇了摇头。 秦木听罢,可谓是五体投地,没想到生前的专业到了下面还能派上用场。 这几个小鬼不过奈何桥,天天在这当插队黄牛,待会就到阎王爷面前“参”它们一本。 “行吧,我赶时间,先记账吧。” 小鬼倒是麻利,在秦木的路引上按了一下,仿佛是按了手指印。 便道:“我做记号了,你进去后自然有人会问你要钱,别想着赖账。” 秦木苦笑着点头,便被小鬼往队伍前面带去。 走到前面的时候,刚好轮到小鬼的朋友上桥。 “快去快去。”小鬼催促道,说罢便拉着朋友跑了,估计又到后头重新排队。 秦木挠了挠后脑勺,果断踏上了奈何桥。 他自问此生行善积德无数,为人光明磊落,根本没必要瞻前顾后。 这奈何桥不过是普通的石桥,跟秦木去公园里走过的一样。 没有任何意外,秦木顺利通过,一下桥便看见不远处的鬼门关,不由激动。 只要过了这道鬼门关,之后的路他就不用再继续伪装了。 正要迈步过去,一个锅勺却挡在自己身前。 “喝了忘忧汤再过去。” 一个温柔的声线喊道。 秦木扭头一看,看到身旁像凉茶铺子的摊位,不由大惊失色。 “糟了,我忘了孟婆汤这回事。”他内心吐槽道。 忘忧汤,指的正是孟婆汤,一种小鬼进入阴曹地府必须喝的汤。 此汤如酒一般,有酸甜苦辣咸五味,由孟婆收集人的眼泪和俗世药材所熬。 喝了之后便会忘却前世的烦恼和记忆,一身清净地走入地府。 秦木僵在了原地,他只是来走一趟,可不想丢了记忆啊。 看着大缸里不断冒泡的黑色液体,他鸡皮疙瘩都起了。 正要说起来,抬头便看见一个绝美的女子手持锅勺。 卧槽?这是传说中的孟婆,竟然是一貌若天仙的年轻女子? “你是孟婆?”秦木几乎脱口而出。 “知道就好,赶紧把汤喝了。” 孟婆慢条斯理地回道,一边还为身后的小鬼不断勺汤。 看着对方惊艳又勤快的样子,秦木不由想到为武大郎做饼的潘金莲。 “这比喻好像不对……”他不由在心里嘲笑着自己。 但这汤即便是美女熬的,他也绝对不能喝。 眼见着鬼门关离自己不远,秦木动了坏心思。 他决定强行跑过去,反正只要过了鬼门关,他就不用再伪装鬼魂了! 章节目录 第105章 孟婆 这时身后一个小朋友正闹着说汤太苦,不愿意喝,当场就哭了起来。 那可是是真正的鬼哭狼嚎,听得在场的小鬼都捂住了耳朵,甚是痛苦。 秦木暗呼妙哉,正打算趁此空荡撒腿就跑,却见孟婆把小朋友搂入怀中。 温柔地哄道: “乖,听姐姐话,把汤喝完就给你糖吃。” “实在不行姐姐先带你去旁边的望乡石,那样你还能再看一眼爸爸妈妈。” “但看完就得乖乖喝汤喔。” 看到这一幕,秦木心都化了。 没想到熬出如此绝情的孟婆汤的人,竟是个温柔的贤妻良母。 不不,是美女! 看样子,他或许可以跟孟婆商讨,说出自己此行目的,说不定能通融一番。 但在他正沉浸在对方魅力之际,秦木已不知不觉快走到了鬼门关前。 孟婆扭头看来顿时大惊失色,劝阻道: “不要!快回来喝汤!不然你会万劫不复的!” 秦木反应过来不由猛拍大腿,看到孟婆激动的样子只觉自己把对方激怒了。 “不好了,这下真得硬闯了。” 他撒腿跃出两个大步,毫不犹豫地迈过了鬼门关。 正当秦木庆幸之际,周身瞬间燃起熊熊鬼火,头上火速传来天音: “秦氏秦木,你目无阴律,强闯鬼门关,是为断罪,现将你焚魂,不得超生!” 秦木不由慌了,还以为这是阎罗王在审判他。 连忙喊道:“阎罗王,我是秦木啊,我特意来找你的啊!” 不想对方却不是阎罗王,而是掌管鬼门关的阴差大臣。 秦木不断解释着,却没有改变任何状况。 鬼火下一秒就要朝自己扑来,他在心中最后也骂了一声老家的脏话……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倩影扑入了鬼火阵,鬼火也因此瞬间熄灭。 “孟婆,你干什么?!”阴差大臣也质问道。 “大臣听我一言,此人绝非有意闯关,给他一次机会,我马上让他喝汤。” 孟婆劝道。 秦木就像在做梦一样,孟婆竟然把自己给救了? “混账!地府律法听天令地,岂能随意违背,你若不让开,我就让阎罗大帝一并治你罪!” 阴差大臣施压道。 秦木苦笑不已:“阎罗王是我朋友,他还要我帮他做事呢……” 他转脸对孟婆劝道:“谢谢你,我不会有事的,你快退出去,不然这熬汤的活就没人干了。” 孟婆不为所动,继续朝头上喊道: “此人过桥时大步向前,镇定自若,生前定是正直善良之人,我不信他会强闯关。” 秦木恍然大悟,才明白孟婆为什么救他。 “这不成理由,除非阎罗大帝放话,不然我将继续履行的职责!” 阴差大臣说罢,再次启动鬼火阵。 这次哪怕孟婆在里头,他也不再心软。 “快走啊你,我们素不相识,没必要啊!”秦木推拉着孟婆。 后者却铁了心要替他讨这公道: “不行,我不能让以后喝汤的鬼魂寒心,我相信你!” 秦木心里直呼真是见鬼了,因为他还真就是故意的,没想到还把孟婆牵涉进来了。 想到这他就后悔万分,自己闯关这一举动,怕是要让整个阴间乱大套啊。 这阴曹地府若是少了孟婆,还用开吗? 就鬼火要吞噬两人之际,地府的黑天中乌云电闪,雷霆震动。 只见一道霹雳在天劈过万丈远,地上的鬼火阵便熄灭了。 一道熟悉的嗓音威严厚重地喊道:“秦木!看你闯了多大的祸!” 秦木大喜道:“阎王爷,你终于出面了,不然我老秦家就绝后了。” “哼!这账待会再跟你算,孟婆你先回到岗位,刚才的事下不为例!” 阎王爷命令道。 孟婆点了点头,离开之际,不由对秦木产生了好奇。 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引得阎罗大帝亲自出面解围? 阎罗王的声音把阴差大臣完全压制,虽然后者在不断解释,但阎王爷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很快黑天中逐渐恢复平静,周围的气氛重新陷入了阴间往常的死忌。 但天依旧是黑的,像极了暴风雨来临前的景象。 这时一个牛头鬼差来到秦木身边,十分无语地喊道: “跟我走。” 秦木尴尬一声,知道对方是带自己去见阎罗王的。 还是上次的房间,阎罗王依旧在岸上忙碌地处理事情。 秦木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在偏厅随便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你就打算坐那么远跟我谈事?” 阎罗王抬起头,吐了一口浊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他寻思这秦家后人代代杰出有为,在相师界中各有一席之地。 怎么到了秦木这一代就做出如此糊涂事了? 这也阎罗王不禁犹豫,是否要把重任委以在此子身上。 秦木不敢反驳,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老实巴交地坐在桌前。 “你为什么要强闯鬼门关,这种小心思是秦正言教你的吗?” 秦正言就是秦木的爷爷,也是阎罗王接触的上一任秦家后人。 “我委屈啊阎王爷,我想到下面见你,但我没有办法啊,只能出此下策了。” 秦木摊了摊手,显得很为难。 阎罗王反驳道:“胡说!我就不信你爷爷没把通灵术传授给你。” “通灵术那不是只能找到阴间的鬼吗?” “那你随便找一个牛头马面,让它们来通知我就不就好了?” “喔……” 秦木恍然大悟,才意识到自己犯了蠢。 “以后再也不要闯鬼门!有了今天的先例,怕是知道的小鬼都会效仿。” “待会我还要出去震慑一番,瞧瞧你干了什么!” 阎罗王气得下巴的两道长须直晃,就像两把关刀在秦木眼前不断挥舞示威。 “有劳阎王爷了,我严肃检讨。” 秦木愧疚道。 叹了一口气,阎罗王也没好话好说了,谁让对方是秦家后人。 他把一个泛着黑光的香炉拿出,没好气道: “待会你把这个通灵盅带走,想找我的时候就点燃里面的千年檀。” “但必须是重要的事!如果我要找你,自然会到上面去的。” 秦木目瞪口呆:“阎王爷,你还能到阴间去?” 阎罗王翻了个一百八十度白眼,无语道: “我虽然是在地府,但我是神,不是鬼!三界我都能随意通行。” 秦木恍然大悟,整理好情绪后才露出正色。 “请您告诉我入相诀其余残卷的下落!” 章节目录 第105章 孟婆 这时身后一个小朋友正闹着说汤太苦,不愿意喝,当场就哭了起来。 那可是是真正的鬼哭狼嚎,听得在场的小鬼都捂住了耳朵,甚是痛苦。 秦木暗呼妙哉,正打算趁此空荡撒腿就跑,却见孟婆把小朋友搂入怀中。 温柔地哄道: “乖,听姐姐话,把汤喝完就给你糖吃。” “实在不行姐姐先带你去旁边的望乡石,那样你还能再看一眼爸爸妈妈。” “但看完就得乖乖喝汤喔。” 看到这一幕,秦木心都化了。 没想到熬出如此绝情的孟婆汤的人,竟是个温柔的贤妻良母。 不不,是美女! 看样子,他或许可以跟孟婆商讨,说出自己此行目的,说不定能通融一番。 但在他正沉浸在对方魅力之际,秦木已不知不觉快走到了鬼门关前。 孟婆扭头看来顿时大惊失色,劝阻道: “不要!快回来喝汤!不然你会万劫不复的!” 秦木反应过来不由猛拍大腿,看到孟婆激动的样子只觉自己把对方激怒了。 “不好了,这下真得硬闯了。” 他撒腿跃出两个大步,毫不犹豫地迈过了鬼门关。 正当秦木庆幸之际,周身瞬间燃起熊熊鬼火,头上火速传来天音: “秦氏秦木,你目无阴律,强闯鬼门关,是为断罪,现将你焚魂,不得超生!” 秦木不由慌了,还以为这是阎罗王在审判他。 连忙喊道:“阎罗王,我是秦木啊,我特意来找你的啊!” 不想对方却不是阎罗王,而是掌管鬼门关的阴差大臣。 秦木不断解释着,却没有改变任何状况。 鬼火下一秒就要朝自己扑来,他在心中最后也骂了一声老家的脏话……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倩影扑入了鬼火阵,鬼火也因此瞬间熄灭。 “孟婆,你干什么?!”阴差大臣也质问道。 “大臣听我一言,此人绝非有意闯关,给他一次机会,我马上让他喝汤。” 孟婆劝道。 秦木就像在做梦一样,孟婆竟然把自己给救了? “混账!地府律法听天令地,岂能随意违背,你若不让开,我就让阎罗大帝一并治你罪!” 阴差大臣施压道。 秦木苦笑不已:“阎罗王是我朋友,他还要我帮他做事呢……” 他转脸对孟婆劝道:“谢谢你,我不会有事的,你快退出去,不然这熬汤的活就没人干了。” 孟婆不为所动,继续朝头上喊道: “此人过桥时大步向前,镇定自若,生前定是正直善良之人,我不信他会强闯关。” 秦木恍然大悟,才明白孟婆为什么救他。 “这不成理由,除非阎罗大帝放话,不然我将继续履行的职责!” 阴差大臣说罢,再次启动鬼火阵。 这次哪怕孟婆在里头,他也不再心软。 “快走啊你,我们素不相识,没必要啊!”秦木推拉着孟婆。 后者却铁了心要替他讨这公道: “不行,我不能让以后喝汤的鬼魂寒心,我相信你!” 秦木心里直呼真是见鬼了,因为他还真就是故意的,没想到还把孟婆牵涉进来了。 想到这他就后悔万分,自己闯关这一举动,怕是要让整个阴间乱大套啊。 这阴曹地府若是少了孟婆,还用开吗? 就鬼火要吞噬两人之际,地府的黑天中乌云电闪,雷霆震动。 只见一道霹雳在天劈过万丈远,地上的鬼火阵便熄灭了。 一道熟悉的嗓音威严厚重地喊道:“秦木!看你闯了多大的祸!” 秦木大喜道:“阎王爷,你终于出面了,不然我老秦家就绝后了。” “哼!这账待会再跟你算,孟婆你先回到岗位,刚才的事下不为例!” 阎王爷命令道。 孟婆点了点头,离开之际,不由对秦木产生了好奇。 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引得阎罗大帝亲自出面解围? 阎罗王的声音把阴差大臣完全压制,虽然后者在不断解释,但阎王爷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很快黑天中逐渐恢复平静,周围的气氛重新陷入了阴间往常的死忌。 但天依旧是黑的,像极了暴风雨来临前的景象。 这时一个牛头鬼差来到秦木身边,十分无语地喊道: “跟我走。” 秦木尴尬一声,知道对方是带自己去见阎罗王的。 还是上次的房间,阎罗王依旧在岸上忙碌地处理事情。 秦木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在偏厅随便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你就打算坐那么远跟我谈事?” 阎罗王抬起头,吐了一口浊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他寻思这秦家后人代代杰出有为,在相师界中各有一席之地。 怎么到了秦木这一代就做出如此糊涂事了? 这也阎罗王不禁犹豫,是否要把重任委以在此子身上。 秦木不敢反驳,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老实巴交地坐在桌前。 “你为什么要强闯鬼门关,这种小心思是秦正言教你的吗?” 秦正言就是秦木的爷爷,也是阎罗王接触的上一任秦家后人。 “我委屈啊阎王爷,我想到下面见你,但我没有办法啊,只能出此下策了。” 秦木摊了摊手,显得很为难。 阎罗王反驳道:“胡说!我就不信你爷爷没把通灵术传授给你。” “通灵术那不是只能找到阴间的鬼吗?” “那你随便找一个牛头马面,让它们来通知我就不就好了?” “喔……” 秦木恍然大悟,才意识到自己犯了蠢。 “以后再也不要闯鬼门!有了今天的先例,怕是知道的小鬼都会效仿。” “待会我还要出去震慑一番,瞧瞧你干了什么!” 阎罗王气得下巴的两道长须直晃,就像两把关刀在秦木眼前不断挥舞示威。 “有劳阎王爷了,我严肃检讨。” 秦木愧疚道。 叹了一口气,阎罗王也没好话好说了,谁让对方是秦家后人。 他把一个泛着黑光的香炉拿出,没好气道: “待会你把这个通灵盅带走,想找我的时候就点燃里面的千年檀。” “但必须是重要的事!如果我要找你,自然会到上面去的。” 秦木目瞪口呆:“阎王爷,你还能到阴间去?” 阎罗王翻了个一百八十度白眼,无语道: “我虽然是在地府,但我是神,不是鬼!三界我都能随意通行。” 秦木恍然大悟,整理好情绪后才露出正色。 “请您告诉我入相诀其余残卷的下落!” 章节目录 第106章 麒麟 “你想清楚了吗?” 阎罗王严肃道。 “这有什么好想的,你一说,我就去找。” 秦木不以为然。 阎罗王摆了摆手,示意事情并无这般简单。 “入相诀前面有风云二字,意味着此书现世能搅动风雨,拨乱云浪,天下大变。” “这么严重?”秦木追问道。 “此书乃是集上古无上相术之大成,顶尖且全面,得此书者,习得任意一卷都能称霸一方。” “是吗?那我不就无敌了?” 秦木说着从乾坤袋里掏出了一本残旧的破书,阎罗王定睛一看,差点眼珠子都掉了下来。 “入相诀?怎么会在你手上?” “只是其中的两卷而已,是爷爷托付给我的。” 阎罗王欣喜道:“这老秦连我都骗了,原来一直在他手上,这样一来我倒也安心许多。” “您的意思是?”秦木有些迷惑。 “当年你爷爷放出消息,说自己的入相诀全部被盗,原来是混淆视听。” “我本以为六卷全丢,现在你手上拿着两卷,那还是不错的结果。” 阎罗王解释道。 接着又问道: “你手上的是哪两卷?” “医武和奇门。” 阎罗王点头称赞道:“老秦眼光独到,知道把关键的两卷留给你,你可要刻苦修习此诀。” “老实说,我已经完全掌握,但好像又没有掌握。” 秦木难堪道。 “可是没有发挥出想象中的实力?”阎罗王问道。 “对!” “你还不够专心,心里藏着东西呢。” 秦木不解道:“我心里能有什么?” “你身为相师,唯独自己的心算不准,本阎罗不妨帮你一算。” 秦木自信地伸出了手,让阎罗王随便看,后者却摆了摆手。 “我不用看相,你有相力,我有神力,我一眼就知道你心中杂念太多。” “有爱情,友情,学习,工作,尽是些世俗的繁琐之事。” 阎罗王摇头道,似乎对秦木很失望。 觉得他身上还没有存在使命感,只是在为生活忙碌着。 秦木一愣,寻思这些的确是他最近烦的事,没想到这还会干扰自己的进步。 “入相诀中的无上相术,全是上古时代的无上相师在封相之巅研习出的产物。” “他们平生只专研道相之术,不知隐忍投入多少载才终成大器。” “你一个后来乘凉之人,岂能三心二意就习得他们的毕生心血?” 阎罗王失落道。 秦木颇为羞愧,认真道:“我明白了。” “不过除了同样手中掌握其余入相诀的人,你在华夏应该没有对手了。” “寻找入相诀的重任,我也应该交代你手上。” 说罢阎罗王挥起袍袖凭空一拂,两人面前便出现了一副卷轴。 看其外表,似乎与入相诀的材质一样,连残旧程度也相近。 “这是?”秦木只觉熟悉。 “这是入相诀的原封书皮,完整的入相诀是由它包裹而成的。” 阎罗王说着将卷轴推开,一副奇异的古图呈现在眼前。 上面有上古的饕餮古兽,奇趣的古机械装置,奔涌的海啸狂风和数个身穿道袍汇聚山巅的景象。 而且秦木还发现古图中央有一突兀的分界线,准确来说应该是撕痕。 看来入相诀的六卷全部是从此古图中撕下的,秦木还以为自己手上的才是原本。 现在看来,应该是此图包裹着他手上残卷,而其他四卷又被他手上的残卷所包裹。 “这副古图作为书皮太可惜了,拿去阳间随意拍卖都是天价。” 秦木感慨道。 阎罗王否决道: “此图并非观赏用,你要找到其余残卷,必须依靠此物。” “入相图中的六副景象,分别代表着六卷的内容。” “山巅论道图,代表道术,海啸狂风图,代表能呼风唤雨的相术。” “古机械巨兽,代表遁甲,古兽相争图,代表驯妖降魔的驱魔术。” “……” 秦木认真听着,不由叹为观止。 他才发现自己从小就研习的相术,不过六道相术中的皮毛。 他也终于理解到入相诀的重要性,怪不得引得江城一片狼藉。 把此诀研习通透的人,说是这个世界的上帝也不为过。 这时阎罗王说道: “入相图与入相诀同出一源,皆由上古天灵兽麒麟之皮所制。” “所以此物历经千年也保存完好,而麒麟血脉通灵,骨肉相连,互相呼应。” “所以当入相诀靠近入相图时,会产生强烈的宿命反应,古图相应部位颜色会加深。” 秦木点了点头,这才发现这入相图没有任何颜色,只有单调的描线。 “所以说,只要入相诀某部位颜色加深,就意味着残卷在我附近?”他询问道。 “是的,但既然是血脉通灵,入相图也能影响残卷的存在。” “只要你为入相图灌注相力,其会有相应的回应。” 阎罗王提醒道。 “什么是灌注相力?难不成相力是实质存在的?” 秦木有些大开眼界。 “这两卷你肯定没看透,怪不得你说没有发挥出作用。” 阎罗王翻了个白眼,也懒得跟他解释。 秦木尴尬地闭上嘴巴,老实巴交地收拾起入相图。 这时阎罗王却按住了他: “还有一个不齿之法能逼出入相诀,但此法你只需了解,绝不可实践。” “阎王爷你尽管说,我不会给老秦家抹黑的。” 秦木不由严肃起来。 “相传只要一方出现不可挽救的天灾,入相诀便会横空出世。” “这点跟天灵兽麒麟会在古代灾难中天降救世的传说一致。” “阳间不少道相势力都窥见到一点,最近都在兴风作浪,企图逼出入相诀,你必须得比他们快一步!” 听阎罗王这一说,秦木突然意识到什么都对上了。 看来黑玄门祸乱江城的原因,就是想逼出入相诀。 而他们却不想砸自己脚,所以不惜从京城出走,祸害别的城市。 将此事告诉给阎罗王,后者只觉八九不离十,正是与入相诀有关。 “他们对入相诀没有任何线索,只能通过此下策来逼出。” “你虽然孤身一人,但你有明灯引路,此事就靠你了。” “若是让邪相全部掌握了入相诀,怕是三界都会受到牵连。” 阎罗王顾虑道。 “我以秦家历代声望和我这个秦家后人性命担保,一定把所有残卷找回!” 秦木斩钉截铁道。 一品天师最新6章节 第106章 麒麟 “你想清楚了吗?” 阎罗王严肃道。 “这有什么好想的,你一说,我就去找。” 秦木不以为然。 阎罗王摆了摆手,示意事情并无这般简单。 “入相诀前面有风云二字,意味着此书现世能搅动风雨,拨乱云浪,天下大变。” “这么严重?”秦木追问道。 “此书乃是集上古无上相术之大成,顶尖且全面,得此书者,习得任意一卷都能称霸一方。” “是吗?那我不就无敌了?” 秦木说着从乾坤袋里掏出了一本残旧的破书,阎罗王定睛一看,差点眼珠子都掉了下来。 “入相诀?怎么会在你手上?” “只是其中的两卷而已,是爷爷托付给我的。” 阎罗王欣喜道:“这老秦连我都骗了,原来一直在他手上,这样一来我倒也安心许多。” “您的意思是?”秦木有些迷惑。 “当年你爷爷放出消息,说自己的入相诀全部被盗,原来是混淆视听。” “我本以为六卷全丢,现在你手上拿着两卷,那还是不错的结果。” 阎罗王解释道。 接着又问道: “你手上的是哪两卷?” “医武和奇门。” 阎罗王点头称赞道:“老秦眼光独到,知道把关键的两卷留给你,你可要刻苦修习此诀。” “老实说,我已经完全掌握,但好像又没有掌握。” 秦木难堪道。 “可是没有发挥出想象中的实力?”阎罗王问道。 “对!” “你还不够专心,心里藏着东西呢。” 秦木不解道:“我心里能有什么?” “你身为相师,唯独自己的心算不准,本阎罗不妨帮你一算。” 秦木自信地伸出了手,让阎罗王随便看,后者却摆了摆手。 “我不用看相,你有相力,我有神力,我一眼就知道你心中杂念太多。” “有爱情,友情,学习,工作,尽是些世俗的繁琐之事。” 阎罗王摇头道,似乎对秦木很失望。 觉得他身上还没有存在使命感,只是在为生活忙碌着。 秦木一愣,寻思这些的确是他最近烦的事,没想到这还会干扰自己的进步。 “入相诀中的无上相术,全是上古时代的无上相师在封相之巅研习出的产物。” “他们平生只专研道相之术,不知隐忍投入多少载才终成大器。” “你一个后来乘凉之人,岂能三心二意就习得他们的毕生心血?” 阎罗王失落道。 秦木颇为羞愧,认真道:“我明白了。” “不过除了同样手中掌握其余入相诀的人,你在华夏应该没有对手了。” “寻找入相诀的重任,我也应该交代你手上。” 说罢阎罗王挥起袍袖凭空一拂,两人面前便出现了一副卷轴。 看其外表,似乎与入相诀的材质一样,连残旧程度也相近。 “这是?”秦木只觉熟悉。 “这是入相诀的原封书皮,完整的入相诀是由它包裹而成的。” 阎罗王说着将卷轴推开,一副奇异的古图呈现在眼前。 上面有上古的饕餮古兽,奇趣的古机械装置,奔涌的海啸狂风和数个身穿道袍汇聚山巅的景象。 而且秦木还发现古图中央有一突兀的分界线,准确来说应该是撕痕。 看来入相诀的六卷全部是从此古图中撕下的,秦木还以为自己手上的才是原本。 现在看来,应该是此图包裹着他手上残卷,而其他四卷又被他手上的残卷所包裹。 “这副古图作为书皮太可惜了,拿去阳间随意拍卖都是天价。” 秦木感慨道。 阎罗王否决道: “此图并非观赏用,你要找到其余残卷,必须依靠此物。” “入相图中的六副景象,分别代表着六卷的内容。” “山巅论道图,代表道术,海啸狂风图,代表能呼风唤雨的相术。” “古机械巨兽,代表遁甲,古兽相争图,代表驯妖降魔的驱魔术。” “……” 秦木认真听着,不由叹为观止。 他才发现自己从小就研习的相术,不过六道相术中的皮毛。 他也终于理解到入相诀的重要性,怪不得引得江城一片狼藉。 把此诀研习通透的人,说是这个世界的上帝也不为过。 这时阎罗王说道: “入相图与入相诀同出一源,皆由上古天灵兽麒麟之皮所制。” “所以此物历经千年也保存完好,而麒麟血脉通灵,骨肉相连,互相呼应。” “所以当入相诀靠近入相图时,会产生强烈的宿命反应,古图相应部位颜色会加深。” 秦木点了点头,这才发现这入相图没有任何颜色,只有单调的描线。 “所以说,只要入相诀某部位颜色加深,就意味着残卷在我附近?”他询问道。 “是的,但既然是血脉通灵,入相图也能影响残卷的存在。” “只要你为入相图灌注相力,其会有相应的回应。” 阎罗王提醒道。 “什么是灌注相力?难不成相力是实质存在的?” 秦木有些大开眼界。 “这两卷你肯定没看透,怪不得你说没有发挥出作用。” 阎罗王翻了个白眼,也懒得跟他解释。 秦木尴尬地闭上嘴巴,老实巴交地收拾起入相图。 这时阎罗王却按住了他: “还有一个不齿之法能逼出入相诀,但此法你只需了解,绝不可实践。” “阎王爷你尽管说,我不会给老秦家抹黑的。” 秦木不由严肃起来。 “相传只要一方出现不可挽救的天灾,入相诀便会横空出世。” “这点跟天灵兽麒麟会在古代灾难中天降救世的传说一致。” “阳间不少道相势力都窥见到一点,最近都在兴风作浪,企图逼出入相诀,你必须得比他们快一步!” 听阎罗王这一说,秦木突然意识到什么都对上了。 看来黑玄门祸乱江城的原因,就是想逼出入相诀。 而他们却不想砸自己脚,所以不惜从京城出走,祸害别的城市。 将此事告诉给阎罗王,后者只觉八九不离十,正是与入相诀有关。 “他们对入相诀没有任何线索,只能通过此下策来逼出。” “你虽然孤身一人,但你有明灯引路,此事就靠你了。” “若是让邪相全部掌握了入相诀,怕是三界都会受到牵连。” 阎罗王顾虑道。 “我以秦家历代声望和我这个秦家后人性命担保,一定把所有残卷找回!” 秦木斩钉截铁道。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07章 同行 “好!若是真能如此,你必须透彻习得此诀,这样才有能力将入相诀永世保存在你们秦家。” 阎罗王提醒道。 下定决心后,秦木不由询问现在是何时辰。 一听阎罗王说快到子时,他便站起身要走了。 “不必麻烦了,别走鬼门关回去了,我送你一程便是。” 阎罗王掌管阴界,所有的灵魂他都能操控,何况是秦木的。 只要他大手一挥,秦木直接就能回到阳间。 但秦木临行前打断道:“对了阎王爷,你上次不是说我爷爷还这吗?” “嗯,他在阴间为我办事,下次来我就让你们见一面。” 似乎不愿多说,阎罗王一说完就挥起袍袖,像上次那样把秦木突然送走了。 对方瞬间消失在了地府,一路在魂路中飞升。 这时阎罗王叹了一口气,似乎心情有些沉重。 秦人在阴间的使命是代代更替的,此时秦木已经入阴,接受了这一代的使命。 那老一代秦人,估计在不久后就得投胎转世了。 想到自己的老朋友将要离开,铁面无私的阎罗王此刻也不由动容。 而他刚才也不敢把此事告诉给秦木,毕竟下一次见面,就是他们爷孙最后一面。 …… 不得不说,阎罗王的人力阴阳升降机果然迅速。 几秒钟就把秦木送回了阳间,不过此时的他一片迷惘,不知肉身何在。 只能通过引头香将自行吸引过去。 魂体天性中对檀香的渴望,让秦木产生了方向感。 魂体轻飘飘的感觉让他颇感奇妙,原来当鬼是这种感觉。 没走多久他摸到了占卜社,果然发现了引头香。 “不好,香快灭了。”秦木嘀咕道。 他说着连忙靠近自己躺下的办公桌,但他一直顾虑的事情却发生了。 “我的肉身呢?” 看着空无一物的桌子,秦木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难道近东真的霸占了他的肉身,就这样跑了? 直接复活,这种好事哪怕是秦木自己都心动,何况是年幼的近东。 完了,一切都完了。 秦木只觉自己的傻叉,竟然把肉身托付给一个公厕里找的小鬼。 眼见着引头香快烧到了尽头,他陷入了绝望。 到了那个时候,他就是一只真正的孤魂野鬼了。 什么寻回入相诀,都将成为空话。 正当秦木准备放弃,打算回阴间找阎罗王讨个鬼差做做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他一时间忘了自己是外人看不见魂躯,下意识地躲到一边角落。 “谁这么晚来我的占卜社?”秦木不解道。 只见对方掏出了钥匙在开门,这让秦木更加迷惑。 谁还会有他占卜社的钥匙? 下一秒,大门应声推开,看到来者他恨不得能喊出声来。 这不就是他自己吗? 眼神空洞的“秦木”一眼就看到角落处的秦木了,顿时惊喜道: “秦木哥哥你回来了?!” 这说话的语调显然是近东,秦木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劝道: “是啊小东快让哥哥回到肉身里,乖。” 生怕对方不让,秦木连语气都变得卑微起来。 但他显然是多虑了,近东果断灵魂出窍,把秦木的魂宫腾出。 秦木连忙像寒夜中的人钻进温暖的小酒馆一般,瞬间元神归位。 此时他双眼炸出精光,整个人像再生了一般。 “哎!还是当人好啊!” 兴奋地跳了几下,秦木痛快地感受着这真实的触觉。 他着急问道:“小东你刚刚去干嘛了?不是让你别乱跑吗?” “刚刚窗外风很大,差点要吹熄香烛,我想去关窗,一起身屁股那张黄色的纸被风吹下去了。” 近东在秦木脑子里解释道。 秦木连连点头:“原来你是下去捡我的八字了,吓死我了。” 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那写有他八字的黄纸果然躺在里面。 “原来秦木哥哥以为我跑了。” 近东委屈道。 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对方,秦木颇为尴尬: “抱歉近东,哥哥太小气了,你别放心上,哥答应你,等有空带你去看爸爸如何?” 想到他们此时灵魂共处一个肉身,直接去看望对方父亲似乎比投胎要直接。 就算阎罗王答应近东投胎,一碗孟婆汤喝下去,下辈子他还记得谁是自己父亲? 近东惊喜道:“真的吗?!” “嗯,我也去看望一下你爸,甚至以后还能替你照顾他。”秦木认真道。 听到自己瘫痪的父亲有人照顾,近东的灵魂顿时在秦木脑子里乱窜。 后者只觉自己精神此时极度亢奋,脑子鼓胀。 “好了好了,别太激动了,我脑子快炸了。” “哥哥答应过你的,就一定会做到。” “近东今晚帮了我一个大忙,真是乖孩子。” 秦木由衷道,在一刻他算是完全信任,并接纳了近东。 “谢谢哥哥!” …… 收拾好现场,秦木锁上了占卜社的门。 此时一阵眩晕感袭来,让他非常不好受,估计是灵魂刚回到肉身的不适应。 看来灵魂出窍这事以后还是少干。 突然想到些什么,他在乾坤袋中翻找起来。 掏出那副入相图和通灵盅,看来阎王爷已经安排到位了。 有了头绪,看来这京城他必须得去了。 毕竟相师云集的京城,很可能就存在入相诀的残卷。 即使没有,这京城他也非去不可,总不能把未来媳妇拱手相让给方家。 数着日子,寒假也快来了,秦木决定就趁着这个假期登京! 刚回到宿舍楼下,就看到匆忙的奎大壮迎面而来。 对方没好气道:“你终于回来了,我差点以为你出事了。” 秦木看了一眼时间,原来是已经超过了两人约定的时间。 “奎哥有心了,我算是有惊无险。”秦木感谢道。 “此行可有收获?” 猜到了秦木去了一趟阴间,奎大壮忍不住问道。 “嗯,计划有变,我得去一趟京城。” “去京城?” 睡眼惺忪的奎大壮不由精神起来。 “虽然不知道你要去干嘛,但可以的话带我一个。”他请求道。 想起那个祸福相依,让他又爱又恨的地方,奎大壮思绪不由翻涌。 “你去干什么?”秦木不解道。 “那里有我未了结的事,而且京城我熟,带我绝对不吃亏。” 奎大壮拍着胸口道。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07章 同行 “好!若是真能如此,你必须透彻习得此诀,这样才有能力将入相诀永世保存在你们秦家。” 阎罗王提醒道。 下定决心后,秦木不由询问现在是何时辰。 一听阎罗王说快到子时,他便站起身要走了。 “不必麻烦了,别走鬼门关回去了,我送你一程便是。” 阎罗王掌管阴界,所有的灵魂他都能操控,何况是秦木的。 只要他大手一挥,秦木直接就能回到阳间。 但秦木临行前打断道:“对了阎王爷,你上次不是说我爷爷还这吗?” “嗯,他在阴间为我办事,下次来我就让你们见一面。” 似乎不愿多说,阎罗王一说完就挥起袍袖,像上次那样把秦木突然送走了。 对方瞬间消失在了地府,一路在魂路中飞升。 这时阎罗王叹了一口气,似乎心情有些沉重。 秦人在阴间的使命是代代更替的,此时秦木已经入阴,接受了这一代的使命。 那老一代秦人,估计在不久后就得投胎转世了。 想到自己的老朋友将要离开,铁面无私的阎罗王此刻也不由动容。 而他刚才也不敢把此事告诉给秦木,毕竟下一次见面,就是他们爷孙最后一面。 …… 不得不说,阎罗王的人力阴阳升降机果然迅速。 几秒钟就把秦木送回了阳间,不过此时的他一片迷惘,不知肉身何在。 只能通过引头香将自行吸引过去。 魂体天性中对檀香的渴望,让秦木产生了方向感。 魂体轻飘飘的感觉让他颇感奇妙,原来当鬼是这种感觉。 没走多久他摸到了占卜社,果然发现了引头香。 “不好,香快灭了。”秦木嘀咕道。 他说着连忙靠近自己躺下的办公桌,但他一直顾虑的事情却发生了。 “我的肉身呢?” 看着空无一物的桌子,秦木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难道近东真的霸占了他的肉身,就这样跑了? 直接复活,这种好事哪怕是秦木自己都心动,何况是年幼的近东。 完了,一切都完了。 秦木只觉自己的傻叉,竟然把肉身托付给一个公厕里找的小鬼。 眼见着引头香快烧到了尽头,他陷入了绝望。 到了那个时候,他就是一只真正的孤魂野鬼了。 什么寻回入相诀,都将成为空话。 正当秦木准备放弃,打算回阴间找阎罗王讨个鬼差做做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他一时间忘了自己是外人看不见魂躯,下意识地躲到一边角落。 “谁这么晚来我的占卜社?”秦木不解道。 只见对方掏出了钥匙在开门,这让秦木更加迷惑。 谁还会有他占卜社的钥匙? 下一秒,大门应声推开,看到来者他恨不得能喊出声来。 这不就是他自己吗? 眼神空洞的“秦木”一眼就看到角落处的秦木了,顿时惊喜道: “秦木哥哥你回来了?!” 这说话的语调显然是近东,秦木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劝道: “是啊小东快让哥哥回到肉身里,乖。” 生怕对方不让,秦木连语气都变得卑微起来。 但他显然是多虑了,近东果断灵魂出窍,把秦木的魂宫腾出。 秦木连忙像寒夜中的人钻进温暖的小酒馆一般,瞬间元神归位。 此时他双眼炸出精光,整个人像再生了一般。 “哎!还是当人好啊!” 兴奋地跳了几下,秦木痛快地感受着这真实的触觉。 他着急问道:“小东你刚刚去干嘛了?不是让你别乱跑吗?” “刚刚窗外风很大,差点要吹熄香烛,我想去关窗,一起身屁股那张黄色的纸被风吹下去了。” 近东在秦木脑子里解释道。 秦木连连点头:“原来你是下去捡我的八字了,吓死我了。” 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那写有他八字的黄纸果然躺在里面。 “原来秦木哥哥以为我跑了。” 近东委屈道。 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对方,秦木颇为尴尬: “抱歉近东,哥哥太小气了,你别放心上,哥答应你,等有空带你去看爸爸如何?” 想到他们此时灵魂共处一个肉身,直接去看望对方父亲似乎比投胎要直接。 就算阎罗王答应近东投胎,一碗孟婆汤喝下去,下辈子他还记得谁是自己父亲? 近东惊喜道:“真的吗?!” “嗯,我也去看望一下你爸,甚至以后还能替你照顾他。”秦木认真道。 听到自己瘫痪的父亲有人照顾,近东的灵魂顿时在秦木脑子里乱窜。 后者只觉自己精神此时极度亢奋,脑子鼓胀。 “好了好了,别太激动了,我脑子快炸了。” “哥哥答应过你的,就一定会做到。” “近东今晚帮了我一个大忙,真是乖孩子。” 秦木由衷道,在一刻他算是完全信任,并接纳了近东。 “谢谢哥哥!” …… 收拾好现场,秦木锁上了占卜社的门。 此时一阵眩晕感袭来,让他非常不好受,估计是灵魂刚回到肉身的不适应。 看来灵魂出窍这事以后还是少干。 突然想到些什么,他在乾坤袋中翻找起来。 掏出那副入相图和通灵盅,看来阎王爷已经安排到位了。 有了头绪,看来这京城他必须得去了。 毕竟相师云集的京城,很可能就存在入相诀的残卷。 即使没有,这京城他也非去不可,总不能把未来媳妇拱手相让给方家。 数着日子,寒假也快来了,秦木决定就趁着这个假期登京! 刚回到宿舍楼下,就看到匆忙的奎大壮迎面而来。 对方没好气道:“你终于回来了,我差点以为你出事了。” 秦木看了一眼时间,原来是已经超过了两人约定的时间。 “奎哥有心了,我算是有惊无险。”秦木感谢道。 “此行可有收获?” 猜到了秦木去了一趟阴间,奎大壮忍不住问道。 “嗯,计划有变,我得去一趟京城。” “去京城?” 睡眼惺忪的奎大壮不由精神起来。 “虽然不知道你要去干嘛,但可以的话带我一个。”他请求道。 想起那个祸福相依,让他又爱又恨的地方,奎大壮思绪不由翻涌。 “你去干什么?”秦木不解道。 “那里有我未了结的事,而且京城我熟,带我绝对不吃亏。” 奎大壮拍着胸口道。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08章 离开 想到对方从京城被人赶出,秦木也不好意思多问。 但多个引路人绝对是好事,何况奎大壮的相术不俗,两人也有个照应。 “行,但机票自己解决。” “成!”奎大壮咬牙切齿道。 殊不知他们两人,连凑去京城的路费都成了问题。 临行前,秦木打算跟段小淼交代一下关闭占卜社的问题。 毕竟人家是体育馆“馆长”,不料对方不见人影,电话也不接。 秦木询问了其他人,才得知她已经一个星期没上学了。 两人虽不是好朋友,但也有互帮互助过,何况段家还是自己初到江城的贵人。 感觉有些不妥,秦木为段家算了一卦,得知结果后他连忙往段家赶去。 再次重临故地,早已物是人非。 原本豪华大气的庄园,此时一片狼藉,地上尽是些琐碎杂物,外头还蹲着几个不明来路的人。 秦木连忙跑了进去,便看见段小淼在指挥工人搬东西。 “小淼学姐,你们家这是……?” 看到秦木,段小淼颇为激动: “秦木你来得正好,爷爷离开江城前唯一在意的就再见你一面。” “离开江城?” 秦木一脸茫然,随后便被带到了段傲堂的寝室。 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只觉一眼万年,仿佛已经数载未见对方。 此时的段傲堂正躺在一张高级护养病床上,身边堆满了各色检测身体数据的仪器。 而他本人也两眼无神地躺在床上,手上脸上都插满了管子。 看到秦木,段傲堂不由精神了几分,按动身侧的按钮,脑后的床板立刻就升了起来。 刚坐起来他就不停朝秦木招手:“秦木,我还以为你把我这老头给忘了。” “怎么会,段老爷子你这是怎么了?” 秦木迫切道。 说起两人上次见面不过两个月前,段陆两家联合斗苏家。 之后的结果皆大欢喜,段家也大赚了一笔,也不至于落得现在家破人亡的田地。 “说来话长,你一定要小心陆承安!!” 随后段傲堂一边抓着氧气机,一边跟秦木诉说这段时间他的经历。 每说一句他便要贪婪地吸上一口,不然气就跟不上了。 事情的变故,就在苏家垮了以后。 坐上江城龙头后的陆承安,仍然没有消停。 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他对江城其他有能量的企业都进行肃清。 在弄垮苏家后,陆承安将段傲堂借出的上百亿资金连本带利奉还。 在那之后他自认与段家撇清了关系,翻脸不认人,对段家进行无休止的商业打击。 手段虽然光明磊落且合法,但却咄咄逼人,不留情面。 即便段家已经低调行事,陆承安仍然把段家唯一一家老派公司给收购了。 “那只是一家酱油厂啊!” 激动之甚,段傲堂竖起了颤抖的手指,不知指向何方。 “段老爷子,你消消气。”秦木抚拍着他的后背。 段小淼也劝道:“爷爷你千万别激动,你都已经被气得中风了。” 段傲堂缓了半天又继续说了起来…… 被陆承安的无情气得中风之后,段傲堂便被困在这庄园之内,活成了半个植物人。 自此段家完全退出了江城商界,决定余生都靠手中的财富度日。 但陆承安草木皆兵,连段家江城苟活也容不下。 竟将段家庄园附近的房产和地皮买下,计划兴建发电站。 这显然是不让段家再住下去,而且还派人在庄园外蹲守监视。 虽然没有违法,但陆承安的所作所为,都在法律底线往上的半分位置。 无可奈何之下,年迈的段傲堂决定认输,搬离江城。 秦木今天来刚好就碰到他们搬家。 听完之后,秦木心中五味杂陈,虽然知道陆承安野心雄厚,但没想到他的底线比想象中还要低。 “如果不是我,你们两家也不会合作,陆家也不会这般霸道。” 他感慨道。 段傲堂摇头道: “别这样想,你若是不出现,我们两家都已经被苏家害死了,现在大不了只是离开江城。” “我们段家的财富足够三代人吃喝不愁了,我这老头子也该退下来过点养老生活。” “我只是担心你秦木,为人过于善良,未必是件好事,小心陆承安!” 秦木没好气道:“他终有一天会后悔的,而且我已经跟他不相往来了。” “那就好,离开前见到你我就满足了。” 段傲堂按动开关,床板又降了下去,显然是累了。 秦木也不好多作停留,只是问道: “段老爷子,你们打算搬去哪里?” “有缘自会再相逢。” 段傲堂神秘道。 秦木不由苦笑,估计是某个更为落后的山水城市,毕竟段傲堂是要养老。 告别了这位贵人,秦木对陆承安的印象又深刻了几分。 如此一来,他更要强大起来与之抗衡。 免得这暴走的陆承安把自己未来媳妇给玩没了。 在寒假的前一个星期,秦木把陆月约了出来。 两人一见面,陆月就忍不住委屈地抱住了他。 “额,我们好像还没到那层关系吧。” 秦木有些不知所措,只觉脸颊发烫,头皮发麻。 “难道朋友之间也不可以拥抱吗?” 陆月反问道。 被反将一军,秦木只觉是自己想太多了。 他将计就计地拍了拍对方的后背: “怎么了?最近受委屈了?” “我爸总是发起没必要的饭局,一直在制造我跟方立扬的见面机会,我好累。” “你爸真是有些魔怔了,整天想着一步登天。” 秦木没好气道,对陆承安的不安瞬间被点燃。 “这样的日子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而且他们已经在计划我和方家的订婚仪式。” 说完陆月不由期待地看向秦木,因为他承诺过,会想办法帮自己。 “陆月,我得去一趟京城,如果顺利的话,方家根本不用放在眼里。” “什么?” 陆月满眼难以置信,即便她是陆家千金,这辈子也未有资格踏足京城。 如若是一般人,去京城根本没人在意。 但堂堂家族踏足京城,在刚下飞机的那一刻就会被人盯上。 京城各大豪门的割据意识十分强烈,对外来势力极其敏感。 这也是陆承安不敢私自在京城插旗的原因,所以才借方家搭路。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08章 离开 想到对方从京城被人赶出,秦木也不好意思多问。 但多个引路人绝对是好事,何况奎大壮的相术不俗,两人也有个照应。 “行,但机票自己解决。” “成!”奎大壮咬牙切齿道。 殊不知他们两人,连凑去京城的路费都成了问题。 临行前,秦木打算跟段小淼交代一下关闭占卜社的问题。 毕竟人家是体育馆“馆长”,不料对方不见人影,电话也不接。 秦木询问了其他人,才得知她已经一个星期没上学了。 两人虽不是好朋友,但也有互帮互助过,何况段家还是自己初到江城的贵人。 感觉有些不妥,秦木为段家算了一卦,得知结果后他连忙往段家赶去。 再次重临故地,早已物是人非。 原本豪华大气的庄园,此时一片狼藉,地上尽是些琐碎杂物,外头还蹲着几个不明来路的人。 秦木连忙跑了进去,便看见段小淼在指挥工人搬东西。 “小淼学姐,你们家这是……?” 看到秦木,段小淼颇为激动: “秦木你来得正好,爷爷离开江城前唯一在意的就再见你一面。” “离开江城?” 秦木一脸茫然,随后便被带到了段傲堂的寝室。 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只觉一眼万年,仿佛已经数载未见对方。 此时的段傲堂正躺在一张高级护养病床上,身边堆满了各色检测身体数据的仪器。 而他本人也两眼无神地躺在床上,手上脸上都插满了管子。 看到秦木,段傲堂不由精神了几分,按动身侧的按钮,脑后的床板立刻就升了起来。 刚坐起来他就不停朝秦木招手:“秦木,我还以为你把我这老头给忘了。” “怎么会,段老爷子你这是怎么了?” 秦木迫切道。 说起两人上次见面不过两个月前,段陆两家联合斗苏家。 之后的结果皆大欢喜,段家也大赚了一笔,也不至于落得现在家破人亡的田地。 “说来话长,你一定要小心陆承安!!” 随后段傲堂一边抓着氧气机,一边跟秦木诉说这段时间他的经历。 每说一句他便要贪婪地吸上一口,不然气就跟不上了。 事情的变故,就在苏家垮了以后。 坐上江城龙头后的陆承安,仍然没有消停。 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他对江城其他有能量的企业都进行肃清。 在弄垮苏家后,陆承安将段傲堂借出的上百亿资金连本带利奉还。 在那之后他自认与段家撇清了关系,翻脸不认人,对段家进行无休止的商业打击。 手段虽然光明磊落且合法,但却咄咄逼人,不留情面。 即便段家已经低调行事,陆承安仍然把段家唯一一家老派公司给收购了。 “那只是一家酱油厂啊!” 激动之甚,段傲堂竖起了颤抖的手指,不知指向何方。 “段老爷子,你消消气。”秦木抚拍着他的后背。 段小淼也劝道:“爷爷你千万别激动,你都已经被气得中风了。” 段傲堂缓了半天又继续说了起来…… 被陆承安的无情气得中风之后,段傲堂便被困在这庄园之内,活成了半个植物人。 自此段家完全退出了江城商界,决定余生都靠手中的财富度日。 但陆承安草木皆兵,连段家江城苟活也容不下。 竟将段家庄园附近的房产和地皮买下,计划兴建发电站。 这显然是不让段家再住下去,而且还派人在庄园外蹲守监视。 虽然没有违法,但陆承安的所作所为,都在法律底线往上的半分位置。 无可奈何之下,年迈的段傲堂决定认输,搬离江城。 秦木今天来刚好就碰到他们搬家。 听完之后,秦木心中五味杂陈,虽然知道陆承安野心雄厚,但没想到他的底线比想象中还要低。 “如果不是我,你们两家也不会合作,陆家也不会这般霸道。” 他感慨道。 段傲堂摇头道: “别这样想,你若是不出现,我们两家都已经被苏家害死了,现在大不了只是离开江城。” “我们段家的财富足够三代人吃喝不愁了,我这老头子也该退下来过点养老生活。” “我只是担心你秦木,为人过于善良,未必是件好事,小心陆承安!” 秦木没好气道:“他终有一天会后悔的,而且我已经跟他不相往来了。” “那就好,离开前见到你我就满足了。” 段傲堂按动开关,床板又降了下去,显然是累了。 秦木也不好多作停留,只是问道: “段老爷子,你们打算搬去哪里?” “有缘自会再相逢。” 段傲堂神秘道。 秦木不由苦笑,估计是某个更为落后的山水城市,毕竟段傲堂是要养老。 告别了这位贵人,秦木对陆承安的印象又深刻了几分。 如此一来,他更要强大起来与之抗衡。 免得这暴走的陆承安把自己未来媳妇给玩没了。 在寒假的前一个星期,秦木把陆月约了出来。 两人一见面,陆月就忍不住委屈地抱住了他。 “额,我们好像还没到那层关系吧。” 秦木有些不知所措,只觉脸颊发烫,头皮发麻。 “难道朋友之间也不可以拥抱吗?” 陆月反问道。 被反将一军,秦木只觉是自己想太多了。 他将计就计地拍了拍对方的后背: “怎么了?最近受委屈了?” “我爸总是发起没必要的饭局,一直在制造我跟方立扬的见面机会,我好累。” “你爸真是有些魔怔了,整天想着一步登天。” 秦木没好气道,对陆承安的不安瞬间被点燃。 “这样的日子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而且他们已经在计划我和方家的订婚仪式。” 说完陆月不由期待地看向秦木,因为他承诺过,会想办法帮自己。 “陆月,我得去一趟京城,如果顺利的话,方家根本不用放在眼里。” “什么?” 陆月满眼难以置信,即便她是陆家千金,这辈子也未有资格踏足京城。 如若是一般人,去京城根本没人在意。 但堂堂家族踏足京城,在刚下飞机的那一刻就会被人盯上。 京城各大豪门的割据意识十分强烈,对外来势力极其敏感。 这也是陆承安不敢私自在京城插旗的原因,所以才借方家搭路。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08章 离开 想到对方从京城被人赶出,秦木也不好意思多问。 但多个引路人绝对是好事,何况奎大壮的相术不俗,两人也有个照应。 “行,但机票自己解决。” “成!”奎大壮咬牙切齿道。 殊不知他们两人,连凑去京城的路费都成了问题。 临行前,秦木打算跟段小淼交代一下关闭占卜社的问题。 毕竟人家是体育馆“馆长”,不料对方不见人影,电话也不接。 秦木询问了其他人,才得知她已经一个星期没上学了。 两人虽不是好朋友,但也有互帮互助过,何况段家还是自己初到江城的贵人。 感觉有些不妥,秦木为段家算了一卦,得知结果后他连忙往段家赶去。 再次重临故地,早已物是人非。 原本豪华大气的庄园,此时一片狼藉,地上尽是些琐碎杂物,外头还蹲着几个不明来路的人。 秦木连忙跑了进去,便看见段小淼在指挥工人搬东西。 “小淼学姐,你们家这是……?” 看到秦木,段小淼颇为激动: “秦木你来得正好,爷爷离开江城前唯一在意的就再见你一面。” “离开江城?” 秦木一脸茫然,随后便被带到了段傲堂的寝室。 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只觉一眼万年,仿佛已经数载未见对方。 此时的段傲堂正躺在一张高级护养病床上,身边堆满了各色检测身体数据的仪器。 而他本人也两眼无神地躺在床上,手上脸上都插满了管子。 看到秦木,段傲堂不由精神了几分,按动身侧的按钮,脑后的床板立刻就升了起来。 刚坐起来他就不停朝秦木招手:“秦木,我还以为你把我这老头给忘了。” “怎么会,段老爷子你这是怎么了?” 秦木迫切道。 说起两人上次见面不过两个月前,段陆两家联合斗苏家。 之后的结果皆大欢喜,段家也大赚了一笔,也不至于落得现在家破人亡的田地。 “说来话长,你一定要小心陆承安!!” 随后段傲堂一边抓着氧气机,一边跟秦木诉说这段时间他的经历。 每说一句他便要贪婪地吸上一口,不然气就跟不上了。 事情的变故,就在苏家垮了以后。 坐上江城龙头后的陆承安,仍然没有消停。 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他对江城其他有能量的企业都进行肃清。 在弄垮苏家后,陆承安将段傲堂借出的上百亿资金连本带利奉还。 在那之后他自认与段家撇清了关系,翻脸不认人,对段家进行无休止的商业打击。 手段虽然光明磊落且合法,但却咄咄逼人,不留情面。 即便段家已经低调行事,陆承安仍然把段家唯一一家老派公司给收购了。 “那只是一家酱油厂啊!” 激动之甚,段傲堂竖起了颤抖的手指,不知指向何方。 “段老爷子,你消消气。”秦木抚拍着他的后背。 段小淼也劝道:“爷爷你千万别激动,你都已经被气得中风了。” 段傲堂缓了半天又继续说了起来…… 被陆承安的无情气得中风之后,段傲堂便被困在这庄园之内,活成了半个植物人。 自此段家完全退出了江城商界,决定余生都靠手中的财富度日。 但陆承安草木皆兵,连段家江城苟活也容不下。 竟将段家庄园附近的房产和地皮买下,计划兴建发电站。 这显然是不让段家再住下去,而且还派人在庄园外蹲守监视。 虽然没有违法,但陆承安的所作所为,都在法律底线往上的半分位置。 无可奈何之下,年迈的段傲堂决定认输,搬离江城。 秦木今天来刚好就碰到他们搬家。 听完之后,秦木心中五味杂陈,虽然知道陆承安野心雄厚,但没想到他的底线比想象中还要低。 “如果不是我,你们两家也不会合作,陆家也不会这般霸道。” 他感慨道。 段傲堂摇头道: “别这样想,你若是不出现,我们两家都已经被苏家害死了,现在大不了只是离开江城。” “我们段家的财富足够三代人吃喝不愁了,我这老头子也该退下来过点养老生活。” “我只是担心你秦木,为人过于善良,未必是件好事,小心陆承安!” 秦木没好气道:“他终有一天会后悔的,而且我已经跟他不相往来了。” “那就好,离开前见到你我就满足了。” 段傲堂按动开关,床板又降了下去,显然是累了。 秦木也不好多作停留,只是问道: “段老爷子,你们打算搬去哪里?” “有缘自会再相逢。” 段傲堂神秘道。 秦木不由苦笑,估计是某个更为落后的山水城市,毕竟段傲堂是要养老。 告别了这位贵人,秦木对陆承安的印象又深刻了几分。 如此一来,他更要强大起来与之抗衡。 免得这暴走的陆承安把自己未来媳妇给玩没了。 在寒假的前一个星期,秦木把陆月约了出来。 两人一见面,陆月就忍不住委屈地抱住了他。 “额,我们好像还没到那层关系吧。” 秦木有些不知所措,只觉脸颊发烫,头皮发麻。 “难道朋友之间也不可以拥抱吗?” 陆月反问道。 被反将一军,秦木只觉是自己想太多了。 他将计就计地拍了拍对方的后背: “怎么了?最近受委屈了?” “我爸总是发起没必要的饭局,一直在制造我跟方立扬的见面机会,我好累。” “你爸真是有些魔怔了,整天想着一步登天。” 秦木没好气道,对陆承安的不安瞬间被点燃。 “这样的日子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而且他们已经在计划我和方家的订婚仪式。” 说完陆月不由期待地看向秦木,因为他承诺过,会想办法帮自己。 “陆月,我得去一趟京城,如果顺利的话,方家根本不用放在眼里。” “什么?” 陆月满眼难以置信,即便她是陆家千金,这辈子也未有资格踏足京城。 如若是一般人,去京城根本没人在意。 但堂堂家族踏足京城,在刚下飞机的那一刻就会被人盯上。 京城各大豪门的割据意识十分强烈,对外来势力极其敏感。 这也是陆承安不敢私自在京城插旗的原因,所以才借方家搭路。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09章 拮据 “你难道是要去找方家对峙吗?千万不要,你斗不过他们的。” 陆月劝道。 秦木笑道:“我还不至于这么傻,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大不了空手而归。” “不要,不要为了我这么冒险,京城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即使不是为了你,我也一定会到京城去的,如果顺利,以后再也没有人欺负你。” 秦木安抚道。 此言一出,他不由一阵错愕,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冷静下来,他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没必要为对方这么做。 奈何话已经说出去了,难道是自己都没清楚自己的心意? 陆月也有些害羞,秦木的所言所为,仿佛就像一个爱自己的人那般勇敢坚决。 “我……我等你回来。” 感受到对方的心里,她既惊喜又担忧,最终还是妥协了。 “好……” 秦木尴尬地抓着手背,他还是生平第一次有害羞的感觉,似乎已经情窦初开? 道别前,秦木再三叮嘱陆月,在坚守底线的情况下,尽量满足方家的要求。 按照秦木对那些所谓豪门的印象,如果骨头太硬,只会把对方逼得狗急跳墙。 到时候他不在江城,陆月发生什么他都无能为力。 “我尽快回来,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秦木咬牙道。 陆月重重地点下了头,心里感觉沉甸甸的。 出发京城的前一晚,宿舍就剩下奎大壮和秦木两人未离校,其他人都回家准备过年了。 两人依靠在下铺,把整副家当都掏了出来。 “一千,两千,三千……五百,六百,七十。” 秦木数着自己的钱,也不忘看向奎大壮。 “我手上一共九千六百七十五块六毛。” 闻言,奎大壮颇为意外。 “可以啊秦木,真是小瞧你了,没想到你还是个万元户。” “拉倒吧,这点钱在京城跟草纸一样。” 秦木无奈道,这还是他经营了一个多月占卜社的收入。 把这笔钱花完,他可谓是山穷水尽了。 “你呢?数完没?”他问道。 奎大壮顿时面露难色,拳头紧攥,似乎里头的东西不见得光。 “数……数好了。” 说着一把夺过秦木的钞票,把自己手里的也塞了进去,然后又胡乱地丢给秦木。 “都给你了,你可得好好保管啊。”奎大壮理直气壮道。 秦木白眼一翻,拿起钱又数了一遍。 “九千九百八十一块五毛?你就只有几百块?” “唉,交完学费我一直啃馒头呢,别说了。” 奎大壮无奈道。 他自小在宗门长大,可谓是衣食无忧,甚至是连钞票都很少接触。 如今被逐出京城,奎大壮一直都在自力更生,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 “我看你这一趟根本不是帮我的,而是让我养着你。” 秦木吐槽了两句,虽然嘴上硬,但还是闷声把钱揣进了裤兜。 毕竟此行有奎大壮在,他能少掉许多麻烦。 “别说我不出钱,我可以出力,在京城的住宿我包了!” 奎大壮拍着胸口道。 “真的假的……?” 第二天一早,两人便早早起来,他们要赶去机场买票。 “你怎么不网上订票呢?” “我手机不是智能机,我也没银行卡。” “……” 两人行囊简单,除了乾坤袋便是几件衣服。 花了重金打车到机场,秦木赶到柜台就掏出了大把的现金。 “麻烦你,要两张去京城的机票。” 听到京城二字,售票员下意识地就露出夸张的笑容。 但抬头看秦木二人时,笑容瞬间就僵住了。 “你们两个要去京城?” 看着两人寒酸的打扮,她只觉这是个玩笑。 “是的,一张票多少钱?” 秦木问道。 只把秦木两人当作又是为了暴富一飞冲天而闯荡京城的难民,售票员随口道: “一张票两千五。” “两千五?我们不要坐头等舱啊。” 秦木仿佛受到了惊吓,这两个人不得花掉他五千大元? 就算两人在京城不吃不喝,来回机票也不够啊。 售票员闻言不由笑出声来,轻蔑道: “两千五是经济舱的价格,你们要不要?” “真这么贵吗?” 秦木回头看了一眼奎大壮,后者心虚地把头扭了过去。 他咬牙道:“能不能便宜点?” “可以,买来回机票只要四千。” 四千!两人八千!剩不到两千块在京城存活? 秦木想都不敢想,他苦笑道: “算了,买单程,两张。” 掏出裤兜深处的票子,秦木认真地数了起来,足足数了三遍才慎重地交给售票员。 队伍后面的乘客早已怨声载道,不想售票员把钞票丢进验钞机“哗”的一声,钱就数完了。 拿着两张沉重的机票,秦木心情复杂。 他买单程就意味着要是在京城找不到出路,别说帮陆月,连他回江城的机票都买不起。 这时奎大壮搭上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这就是京城的压迫感,还不用到那,你就已经感受到了吧。” “走吧,我们去候机。” 秦木没有回应,只是坚定地往前走去。 距离登机还有半个小时,秦木掏出刚才买的馒头,在候机厅啃了起来。 正当他埋头大啃时,一个倩影从他身前经过,还带着一股迷人大方的香水味。 正常来说秦木也会抬头看一眼,但此时他却只嗅到对方身上的死气。 与此同时一阵强烈的抽离感在他周围展开,这感觉,他甚是是熟悉。 是黑白无常来带他走阴路的感觉! “阴路打开了?双煞要来索命?” 察觉到接下来要死人,秦木不由把注意力放在那死气沉沉的女子身上。 来不及察看对方的外表,他天指拨算,试图窥见天机。 “东南黄道角,有五行之金犯恶,见血封喉,属陨死……” 秦木立马朝所算出的方位看去,东张西望的样子让奎大壮也紧张起来。 “怎么了?”他问道。 “要出意外死人了。” 奎大壮心领神会,但他却说道: “少管闲事,天灾人祸乃是天数,别妨碍黑白无常索命!” “我不管,反正我知道了,我就不会袖手旁观。” 秦木仍然在观察着四周。 “哎!这是相师的原则,谁忘记教你了!” 奎大壮正拍着大腿,抬头一看秦木已经没影了。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10章 意外 转眼一看,原来这小子已经跟人家美女搭讪上了。 “臭小子,还在我面前装正经,不就是看到美女了。”他吐槽道。 此时秦木喊住了方才经过的女子,看到正脸的那一刻,他不由愣神。 对方除了高贵美丽的外貌,脸上的死气已经遍布开来,从人中往左右两边扩散一拳距离有余。 死气外散,人中无血,怕是大劫将至! 因为还未观察到祸端如何发生,秦木只好干脆道: “小姐,你今天会有意外发生!” 匆忙赶到机场准备登机的乔羽岚本就焦急,此时碰到一个学生半路跳出来诅咒自己,她心情瞬间就糟糕起来。 “别烦我!让开!” 她正要略过秦木而去,对方却再次拦在自己前面。 “请你务必要相信我,你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 “你最好离我远点,不然你一定会有生命危险!”乔羽岚警告道。 秦木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女生看着美丽大方,不想开口如此有压迫力。 “你就听我一句劝,你今天五行与金相冲,尽量远离金属物品,特别是有一定体积的。” 为了对方的安全,秦木还是死皮赖脸地劝道。 这时乔羽岚停下了脚步,翻找起自己的手提包。 “手提包里的小金属已经无大碍的。”秦木见状不由提醒道。 还以为对方把话听进去了,不料乔羽岚突然掏出了一瓶防狼喷雾。 “在我乔羽岚面前也敢装神弄鬼?” 她对着秦木重重地按下喷头,那刺眼刺鼻的喷雾顿时涌了过去。 “咳咳,呸呸!” 秦木只觉呼吸道,眼珠子都在燃烧,差点就喘不过气来了。 掏出一瓶水浇到脸上,他才勉强恢复了视力,但乔羽岚已经消失在原地。 此时阴路的抽离感越渐强烈,看来黑白无常是快到了。 秦木暗呼不妙,只管不停朝大厅东南方走去。 如果他算得没错,灾祸将会在东南方与正好前往东南方向的乔羽岚相遇。 此时气汹汹的乔羽岚憋着一肚子的气,寻思今天碰到了个神棍。 正要找个座位休息一下,一眼就看到不远处难得的空铁椅。 素来只坐头等舱的她,因为管家的失误被迫要坐经济舱。 现在还要被候机大厅的人潮重重包围,心情早就跌倒谷底。 已经顾不上洁癖,她只想一屁股坐在那公共椅子上。 不想这一坐,就好像坐在了跳楼机上。 铁椅的凳板因为损坏早就失去固定,乔羽岚一坐下去,凳板瞬间就翻了。 她整个人倒头朝前面摔去,抬头便看见面前有一个被打开的工具箱。 里面的锤子,扳手,螺丝刀等工具正横七竖八地躺着。 更致命的是那伸展出来的伸缩刀,正泛着渗人寒光。 乔羽岚只觉绝望,她这一摔,怕是脸直接就砸到了工具箱里头了。 轻则毁容,重则丧命! 就在她闭眼接受这一切之际,半空中自己突然感觉翻腾了起来。 姗姗来迟的秦木抬起一记刚柔并济的云腿,踢向乔羽岚的后脚跟,暂且帮对方的脚步立地生根。 此腿力量汹涌,但力道内敛圆滑,能让被踢的人忽略疼痛,但又有效果。 紧接着秦木疾手抓向对方后背,稍微借力往上一提。 另一手探向乔羽岚腋下,往后一带,对方就像气球一样轻飘飘地腾空而起。 像是扔起一张纸那般简单! 乔羽岚立刻向后倒去,秦木与此同时以手护住其后背,以规律的节奏疾步后移。 让对方惯性地后倒处于稳定可控状态,待乔羽岚缓过来时,她已经安然地坐在另一种完好的铁椅上。 “小姐,你没事吧?”秦木长舒了一口气。 乔羽岚现在还是茫然的状态,经历了生死之间,还有被秦木当成白纸那样在半空扔,她完全懵了! 但她脑子里唯一清晰的一点是,面前这个男生实力不俗! 看到对方滞呆的神情,秦木唯恐对方是在刚才失了魂。 便不断在她耳边说话: “现在没事了,你不要害怕,快恢复过来。” “我刚才没骗你,这金属工具和铁椅都是五行属金之物,今日会害你!” “辛亏我及时赶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完全没在意自己在说什么,秦木只知若是不及时抓住对方注意力,对方的魂就跑远了。 很多小时候心智未熟的小孩子受到猛烈惊吓后,一辈子都成了呆子,智力衰弱。 这在相术里,就被称为失魂,徐萌萌在游乐园时就试过一次了。 这时乔羽岚缓缓转过头来,无语道: “你为什么要靠近我说话这么大声,我又没聋。” 秦木一愣,寻思这人原来是不理他啊。 “我只是想确定你的情况。”他尴尬道。 “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感觉被你扔起来了?” 乔羽岚有些难以置信。 “我只是用太极拳把你身子正过来了,不过你也可以理解为扔,太极本身就讲究一个拨乱反正……” 还未说完,秦木就被打断了。 “这些都是你安排的?” 乔羽岚看着不远处的工具箱冷漠道。 “什么?”秦木生怕自己听错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抱着什么目的接近我?”乔羽岚发起质问。 秦木欲哭无泪:“我把你救你了,你道谢话不说一句,还说是我害你的?” “你根本不是普通人,接近我一定有目的,想博取我的信任再背刺我?” 乔羽岚的话把秦木脑子都搞大了,他没想到自己救了个疯批美人。 这时机场提示音响起:“于十点三十分飞往京城的245班次航班开始登记,请……” 听到自己飞机要起飞了,秦木也不想再搭理这人。 “你自己继续妄想被害吧,我走了哈,再也不见!”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找奎大壮去了。 乔羽岚气得原地跺脚,正要去追,不想一个机场高层又拦在他前头。 “这位小姐实在抱歉,刚才你坐的椅子师傅正打算修,但他突然闹肚子了,工具箱也没关上……” 听罢,乔羽岚秀眉微蹙,难道自己真误会了他? 思索之际,登机提醒再次响起,她惊呼道: “那不就是我要坐的航班?”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11章 抵京 另一头秦木回到自己的座位,奎大壮便阴阳怪气地鼓起了掌来。 “好牛逼的太极拳啊,把黑白无常都打得调头回老家了。” “我反正是不会见死不救。” “屁!你就是馋人家美人的身子,你下流!” 奎大壮坏笑道。 把没吃完的馒头塞进对方的嘴,秦木便拿起行李去登机了。 “你这嘴要是不能消停,我就让你走路去京城!” “别啊!秦哥,机票还是我拿着吧,不劳累您老人家了……” 坐上了飞机,秦木心情沉重,此行凶险未知并不是致命之处。 若是徒劳无功才是让他无法接受的结果。 心烦意乱之时,飞机发动机的声音在他耳里显得格外巨大。 他只好把腿盘在椅子上,在飞机上打起了坐。 这时乔羽岚坐到了他斜后方的位置,看着他屏息凝神着打坐,好奇之心顿时萌芽了。 被一双目光盯着,秦木其实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他的冥想水平已达无人之境,嗅鬼感杀不在话下,何况是被一个普通人偷窥。 想到乔羽岚有些神经质,他便不想与此人多有牵连。 “早就跟你说了,少管闲事。” 似乎听到了秦木的内心想法,一旁的奎大壮不由笑道。 “看来阎王爷收她不是没有道理的。”秦木苦笑道。 “管她呢,喝点?这机票贵不是没道理的,可以任吃任喝!” 奎大壮说着又让空姐拿了一堆饮料和坚果小吃,跟没尝过味一样。 生怕人家知道自己认识这人,秦木连忙继续打坐。 在冥想的世界里,秦木的时间似乎走得飞快,一睁眼他就感觉飞机在降落了。 “到了。” 一直嬉皮笑脸的奎大壮突然严肃认真起来了。 “你这样子还真让我不适应。”秦木嘲笑道。 “你能不能认真点,我们难道是来玩的吗?”奎大壮理直气壮道。 “……” 下机时,秦木路过乔羽岚的座位,便看见对方死盯着自己。 看到自己走来,对方便马上发作了。 “你还说你不是故意接近我的?连飞机都买同一班的,还需要狡辩吗?” “牛逼,我怕了你了,我马上就离开。” 秦木叹了一口气,恨不得扛着奎大壮下机。 刚走出机舱,狂风和飘雪就将秦木给包裹住了。 他不由缩起了身子,没想到京城的东西如此寒冷。 “大老爷们怕什么冷,怕冷的不是身子,是心!” 一旁的奎大壮嘲笑道。 秦木回以淡笑,他的心此时确实悲凉,充满了对未来的不自信…… 而在这班航班抵京之后,无数眼线就已经对所有乘客审视了一遍。 只有是个在京城能喊出名字的人,他的信息就不会逃过各势力的监控。 京城就是这么一个森严坚守的铁壁,根本容不下鱼龙混杂。 当眼线看到秦木两人时,直接就忽略过去了。 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穷学生和农民工进城了,根本上不了台面。 而乔羽岚看着两人径直地离开闸口,心里竟然有些说不出的酸楚。 如果秦木真被自己误会了,那她可能这辈子都过意不去了。 毕竟对方确实救了自己。 出了机场大门,一个小四眼便热情地迎了上来。 “奎哥,在这呢!” 奎大壮看到来者,顿时胸膛都提了起来。 “看到没,这就是我在京城的哥们,孙志旺。” 秦木连忙伸手笑道:“你好,我叫秦木,是奎大壮的同学,接下里的日子就打扰你了。” 按奎大壮的说法是,他们接下来在京城就借宿到他好兄弟家里。 但看孙志旺的反应,似乎有些诧异。 没有握秦木的手,他朝奎大壮问道: “奎哥,不是说你一个人回来吗?怎么……” “一个两个有什么区别,是不是不给你奎哥我面子?” 奎大壮一手拍在孙志旺肩上,差点没把他那棺材模样身板给拍垮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奎哥,我只是没有提前准备,这都小事!” 话虽这样说,但孙志旺的所有微表情都被秦木捕捉到了。 对方显然不欢迎自己,而且此人眉尖额窄,眼窝深陷,带着一对招风耳。 这是典型的大奸之相,历史上的奸臣和汉奸都长这模样。 而且秦木还看出对方平日“针线活”异常频繁,欲望惊人。 不想多来一个人,估计是怕窥见了他干那羞事。 秦木看在眼里,但却只当看不见。 即便知道对方不欢迎,他也要厚着脸皮跟奎大壮住下来。 毕竟他们根本住不起京城的旅馆,也租不起京城的房子。 “那就走呗,还站这干嘛?” 奎大壮催促道。 孙志旺立马屁墩屁墩地为两人搬起行李,塞到他那辆破旧的二手车上。 车子离开机场,一路往市区边缘开去。 随着身旁的高楼逐渐密布,秦木这才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钢铁森林。 那高耸的巨楼直插入云,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来一般。 这看着是楼,但在眼里却是京城数不胜数的豪强富贾,压得秦木喘不过气。 要知道他此行,是来搬救兵的。 “到了,奎哥。” 开车的孙志旺突然说道。 奎大壮迷惑道:“这不是没到市区吗?怎么就到了?” “奎哥开玩笑了,市区的房子我哪里租得起啊,先在四环边上凑合凑合吧。” “行吧。” 寄人篱下,奎大壮也不好意思多说。 待他们进了孙志旺的屋,便更加傻眼了。 加上厕所和厨房,这房子一共才二十平米。 没有任何包间,只是用一块布帘隔出两块床铺。 连床也没有,只有褥子铺在地板上。 “害,比我们宿舍还糟糕。” 奎大壮抓了抓屁股,也不知道该坐哪。 “知足吧你。” 秦木放下行李,便开始收拾起来。 这也算是他们在京城梦开始的地方。 “奎哥,弟弟我没出息,住不起大房子,你们委屈一下,晚上在这头一起睡吧。” 孙志旺指着布帘朝厕所的那一头,脸也不带红的。 “行,我们不会打扰你太久的。” 秦木丝毫不介意,甚至已经躺了下来。 他嘀咕道: “这传闻中的京城,我随便坐着车就来了,不也毫发无损?” “那接下来,该从哪里开始呢……”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12章 吉时 到了晚上,孙志旺买了点下酒菜和两箱啤酒,奎大壮立马就兴奋起来。 三人酒过三巡,秦木便败下阵来。 并不是他不能喝,而是不敢让自己在陌生的地方失去清醒。 “小孙,你怎么现在混成这样啊?” 看着这家徒四壁,奎大壮忍不住问道。 “奎哥你真会开玩笑,我什么时候威风过,能在京城活下来就不错了。” 孙志旺无奈道。 奎大壮后知后觉,才想起以前这小子就专干偷鸡摸狗的事情。 那些又赚钱又不道德,但却不违法的事情,就最适合这人干。 当年他在宗门的时候,由于宗门伙食清淡乏味,刚好孙志旺就是个送菜的。 他就想办法跟对方交易,让孙志旺给自己送点大鱼大肉来,两人就是这样认识的。 “你是怎么收买他的?你又没钱。”秦木忍不住问道。 “钱?我身为相师,能拿出的东西比钱可有价值多了。” 奎大壮得意道,这时旁边的孙志旺连忙拿起一根鸡爪塞住他的嘴。 “奎哥后面就别说了……” 奎大壮摆手道: “这有什么,秦木那都是自己哥们。” “当时这小子肾虚,我用元清宗的独门通气法把他给治好了。” “肾是好了,但他还有阳虚的底子,根本当不了真男人,我又帮他……” 就这样,他把自己如何用相术帮助孙志旺重新“站”起来的事迹洋洋洒洒说了一遍。 秦木听着只能忍笑,毕竟还住在人家里。 “你哪点像个相师。”他吐槽道。 认识奎大壮那么久,他就知道这人离经叛道,为人自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是啊,活该我被赶出来。” 奎大壮闷声说道,不由举起大绿棒子猛灌起来,看起来又想到心事了。 “害,那破寺庙有什么好留恋,外面的世界才精彩。” 孙志旺劝道。 “寺庙?” 秦木有些诧异,看来这孙志旺只把元清宗当作是和尚呆的庙。 这也正常,毕竟相术可不会随便暴露在外人视野里。 “对了,奎哥这次回来是有什么宏图大计?”孙志旺问道。 闻言,秦木不由警惕起来,反观奎大壮已经喝得五颜六色。 “呵呵好说,回来就是要在京城大展拳脚,闯出一席之地,打那群老家伙的脸!” 秦木连忙按住他道:“你喝多了,别胡说八道了。” “我没喝多!你敢说你来这没有野心?而且你野心比我大多了!” 听奎大壮一说,孙志旺的注意力不由放在秦木身上。 秦木一下子就看到对方眼里的心眼,这人肚子全是坏水! 唯恐说多错多,在不了解之前,他不想暴露太多。 “我得休息了,明天还有事做呢。” 这话也不知道对谁说的,秦木说罢便躺到了一边。 孙志旺赔着笑,还想多从奎大壮嘴里八卦,不想这厮已经醉死过去。 实际上是秦木方才偷偷按下了他的离神穴,人瞬间就昏睡过去了。 夜里,京城下起了大雪,直把外头的地砌高了两寸。 屋里的秦木衣薄被浅,被冷得浑身颤抖,硬是咬着牙熬到了白天…… 一早醒来,孙志旺还是死睡,秦木便叫醒了奎大壮。 “别睡了,现在不是安逸的时候。” 奎大壮也不是普通人,被这么一喊,他两眼猛睁,瞬间就爆出了精光。 “有计划了?” “没有,我打算用仙人指路算一卦。” 秦木提议道。 “那你来吧,这一课我没认真上。” “……” 思索片刻,秦木从乾坤袋中取出一风干的龟壳,上面布满了纹路和裂痕。 “仙人指路不是看云象的吗?你拿龟甲做什么?”奎大壮不解道。 “你看外头大雪纷飞,哪里能看到云象。” 秦木有些无语。 “喔喔,你来,我学习一下。” 把龟甲正方在地上,秦木在指间摸上一点朱砂,随即掐算起来。 “腊月初四,辛酉日,吉神宜趋母仓位……” 说着秦木问道:“你是什么生肖?” “我属龙。”奎大壮随口道。 混上自己的生肖,秦木最终把朱砂抹在龟甲的第十三宿位。 也就是龟壳的七点钟方向。 “这就是我们遇到贵人的方向。”秦木说道。 “什么意思?贵人站在这乌龟壳子上了?我怎么看不见?” 奎大壮只觉有些莫名其妙。 “去去去,把城市地图取来。”秦木没好气道。 把地图摊开,他便举起龟甲往地图一砸。 陈年龟壳已经脆如薄饼,一摔就四分五裂。 而被抹上朱砂的那一块龟甲,最后滚到了地图上的一点。 至于是哪里,秦木也不了解,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朝央区?你确认我们能在这遇到贵人?” “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京城最落后的地方,一般老百姓都在那边聚居。” 闻言,秦木也有些难以置信,但回想方才的步骤,并没有差错。 “我应该没算错,先去一趟再说吧。” “行吧,什么时候动身?” “你属龙,今日没有吉时,我自己去一趟吧。” 奎大壮不由嘟嘴道: “什么吉时凶辰,我素来不信,反正你有事就马上通知我吧。” “京城不适宜随处乱跑,但朝央区例外,说不定你还能感受到江城的氛围。” “……” 朝央区离他们的住处并不远,毕竟都是京城房价最低的地区。 秦木在下午四点坐了两站公交就到了。 虽然是最落后的地方,但城市景观仍然能媲美江城市中心。 “五行位于水中土,冲鸡煞南。” 此时秦木身边人来人往,也不知道哪位是贵人,只好再次演算。 得出大概位置是在水中土,而且生肖为鸡,而煞南的意思就是从北面走来。 “水中土什么玩意?”他吐槽道。 难道是桥?秦木突然想到,便随手拦住了一路人。 “大爷,这附近有桥吗?” 一听秦木口音是外地人,大爷顿时就警惕起来,也不张嘴,就指着一个方向。 “谢谢您了大爷。” 秦木说罢便快步走去,毕竟吉时快到了。 走了百余米,才看到一座小桥,桥下是一条小溪,而且还是人工河。 这京城不亏是寸金寸土,土地资源紧张到能自然景观都得人造。 秦木走到桥上,朝着北面站着,就等有缘人来见。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13章 大妈 他盯着手机,不到一分钟就到他演算出的吉时。 “是谁呢……”他嘀咕道。 这一分钟里从北面走来,在秦木身边经过的人不下二十个人,但他都不觉得是。 唯独接下来的一个大婶引起了他的注意。 此人外表看似买菜的大妈,但衣领直挺,袖口齐整上折,关键是脚下踩着的还是双练功鞋。 不用对方开口,他就判断出对方是个练家子。 但除了她一身的英气,秦木还嗅到一股邪气,正与对方身上的英气水火不容。 如此排斥的反应,让他很难不注意到此人。 “这大婶身上有邪!” 顾不上遇贵人,爱当烂好人的秦木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大婶。 “大姨,能打扰你一下吗?” 对方听到秦木的口音,反应就跟刚才那大爷一样,下巴都抬高了几分。 “外地人?不好意思,我身上有重要事。” 秦木嘴角抽搐,寻思这地方这么排外吗? 他不由喊道:“大姨,你脚上的黑疮真的不要紧吗?” 闻言,大妈瞬间愣在原地,周身顿时爆出冲天杀气和窒息的压迫力。 秦木大惊失色,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大妈的气场跟方才完全是天差地别,简直判若两人。 待对方转过身子来,那锋锐如剑的眼神瞬间就把他杀了几遍。 同时大妈身上,还散发出一股从小就养在骨子里上位者气息。 就这样跟秦木相对而立,就足以让他气喘脚颤。 秦木感觉自己快站不稳,马上划出云步锁住阵脚。 此时大妈看到他用太极马步立地生根,也意识到秦木是个练家子,不由更加敏感。 她迈步朝秦木走去,那速度似快似慢。 仿佛是眼前画面被偷掉了几帧,再睁眼秦木便惊恐发现对方到自己脸上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穿成学生模样就以为我会放松警惕了?” 秦木都快崩溃了,怎么京城大街上还有这种高手,他感觉对手一只手指就能捏死自己。 “大姨我真是学生,不信你看……” 慌乱地掏出学生证,大妈却不屑一顾,毕竟办个假证方便得很。 “小伙子,老实交代,我还能饶你一命。” “大姨,我要是敢对你图谋不轨,那不是自寻死路嘛,你要不先听我说两句。” 秦木差点就下跪求饶了,那压迫感实在恐怖,像是被泰山压得没错。 她今日放下身段,只身前来这落后的朝央区,为的就是探访一位传说的老中医。 毕竟各大名医都束手无策,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偏门的路子。 不想那老中医就是一庸医,穆秀兰当场就揍了他一顿,估计现在还没站起来。 本来心情就不好,还被秦木语言威胁,自然就暴躁了点。 “想看我的病处没那么简单,上一个看的已经瘫痪了,你得想办法说服我。” 穆秀兰妥协道。 秦木哭笑不得:“大姨,我是来帮你的,怎么还要我求你让我给你治病呢,如果你不信,放我走便是。” “想走?找死!” 看出了自己的隐病还想跑,穆秀兰单手就把秦木提了起来。 秦木目瞪口呆,寻思大妈这体格竟然力量惊人。 “大姨啊!我看不到病处无法确定是何原因造成的,你就让我看一眼!看不出来你就打死我!” 他欲哭无泪,满脸委屈。 穆秀兰叹了一口气,也没有说话,手一扬便提起了长裤,膝盖窝后的黑疮顿时暴露出来。 那黑疮黑得发油发亮,像是眼珠子那般明亮水润。 实际上是此疮不间断溢出脓液的痕迹,远远看去,这病处就像一只渗人的黑眼。 “我只给你十秒。”穆秀兰平静道。 “大姨,我可以靠近看吗?” 秦木每叫一声大姨,穆秀兰内心就波动一次,感觉被一直叫下去,她什么都会妥协。 “还有八秒。”她提醒道。 “哎哎!” 秦木连忙蹲了下去,凑到黑疮看了起来。 一靠近便闻到那溢出的脓液的味道,腥臭无比。 仔细一看,这黑疮根本不是皮下膨胀之物。 简单来说,就不是膝盖起了一个包。 而是一颗黑珠子撑裂了穆秀兰的皮肤,露出了半个珠子在外。 正当秦木看着,那珠子好像隐约转动了一下,仿佛是人眼聚焦在他身上。 “呵呵,果然有意识。” 捕捉到黑珠子的动态,秦木心中大概有了结果。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13章 大妈 他盯着手机,不到一分钟就到他演算出的吉时。 “是谁呢……”他嘀咕道。 这一分钟里从北面走来,在秦木身边经过的人不下二十个人,但他都不觉得是。 唯独接下来的一个大婶引起了他的注意。 此人外表看似买菜的大妈,但衣领直挺,袖口齐整上折,关键是脚下踩着的还是双练功鞋。 不用对方开口,他就判断出对方是个练家子。 但除了她一身的英气,秦木还嗅到一股邪气,正与对方身上的英气水火不容。 如此排斥的反应,让他很难不注意到此人。 “这大婶身上有邪!” 顾不上遇贵人,爱当烂好人的秦木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大婶。 “大姨,能打扰你一下吗?” 对方听到秦木的口音,反应就跟刚才那大爷一样,下巴都抬高了几分。 “外地人?不好意思,我身上有重要事。” 秦木嘴角抽搐,寻思这地方这么排外吗? 他不由喊道:“大姨,你脚上的黑疮真的不要紧吗?” 闻言,大妈瞬间愣在原地,周身顿时爆出冲天杀气和窒息的压迫力。 秦木大惊失色,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大妈的气场跟方才完全是天差地别,简直判若两人。 待对方转过身子来,那锋锐如剑的眼神瞬间就把他杀了几遍。 同时大妈身上,还散发出一股从小就养在骨子里上位者气息。 就这样跟秦木相对而立,就足以让他气喘脚颤。 秦木感觉自己快站不稳,马上划出云步锁住阵脚。 此时大妈看到他用太极马步立地生根,也意识到秦木是个练家子,不由更加敏感。 她迈步朝秦木走去,那速度似快似慢。 仿佛是眼前画面被偷掉了几帧,再睁眼秦木便惊恐发现对方到自己脸上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穿成学生模样就以为我会放松警惕了?” 秦木都快崩溃了,怎么京城大街上还有这种高手,他感觉对手一只手指就能捏死自己。 “大姨我真是学生,不信你看……” 慌乱地掏出学生证,大妈却不屑一顾,毕竟办个假证方便得很。 “小伙子,老实交代,我还能饶你一命。” “大姨,我要是敢对你图谋不轨,那不是自寻死路嘛,你要不先听我说两句。” 秦木差点就下跪求饶了,那压迫感实在恐怖,像是被泰山压顶一般沉重。 感受到秦木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下,大妈也逐渐收起周身威压。 她能看出对方是真的怕了,此时委屈得像个孩子。 她历经无数风云变幻,这点还是能看出来的。 “我相信你没有坏心,但你刚才说的话很有威胁的意味。” 大妈冷漠道。 秦木也后知后觉自己失言了,毕竟对方的病灶在膝盖处,外人根本无法知晓此事。 而他直接就说了出来,这种感觉就好像被人说出身上的秘密,有挑衅的意味。 “抱歉大姨,我应该委婉一点的。”秦木挠着后脑勺说道。 听着秦木喊自己的大姨,穆秀兰颇感亲切,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喊她。 准确来说,应该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喊。 不过看对方是外地人,她也没有生气,况且秦木在他眼里,还是个孩子。 “这里不方便谈话。” 穆秀兰丢下一句,随后就走在了前头,秦木心领神会,连忙跟了上去。 到了一处巷子,她立马就将秦木围在角落。 “说,你怎么知道我身上的病?” “我就是专门治这个的,自然是一目了然。”秦木解释道。 “你是医生?” 重新打量起秦木,穆秀兰一点都看不出来。 秦木说道:“我不是医生,但你的黑疮也不是单纯的皮肤病。” “别信口开河,这病我已经探寻过京城各大名医也无果,你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 “不介意的话,我能看一下病处吗?” “可以,如果你不怕我在这小巷子杀了你的话。” 穆秀兰威胁道,她还容不得一个小屁孩戏弄自己。 “你反正寻医无数,多我一个不多,而且你刚才只是路过,我就看出你的病,相信这点无人能做到。” 闻言,穆秀兰不由眼神闪烁,秦木确实也说得没错。 她今日放下身段,只身前来这落后的朝央区,为的就是探访一位传说的老中医。 毕竟各大名医都束手无策,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偏门的路子。 不想那老中医就是一庸医,穆秀兰当场就揍了他一顿,估计现在还没站起来。 本来心情就不好,还被秦木语言威胁,自然就暴躁了点。 “想看我的病处没那么简单,上一个看的已经瘫痪了,你得想办法说服我。” 穆秀兰妥协道。 秦木哭笑不得:“大姨,我是来帮你的,怎么还要我求你让我给你治病呢,如果你不信,放我走便是。” “想走?找死!” 看出了自己的隐病还想跑,穆秀兰单手就把秦木提了起来。 秦木目瞪口呆,寻思大妈这体格竟然力量惊人。 “大姨啊!我看不到病处无法确定是何原因造成的,你就让我看一眼!看不出来你就打死我!” 他欲哭无泪,满脸委屈。 穆秀兰叹了一口气,也没有说话,手一扬便提起了长裤,膝盖窝后的黑疮顿时暴露出来。 那黑疮黑得发油发亮,像是眼珠子那般明亮水润。 实际上是此疮不间断溢出脓液的痕迹,远远看去,这病处就像一只渗人的黑眼。 “我只给你十秒。”穆秀兰平静道。 “大姨,我可以靠近看吗?” 秦木每叫一声大姨,穆秀兰内心就波动一次,感觉被一直叫下去,她什么都会妥协。 “还有八秒。”她提醒道。 “哎哎!” 秦木连忙蹲了下去,凑到黑疮看了起来。 一靠近便闻到那溢出的脓液的味道,腥臭无比。 仔细一看,这黑疮根本不是皮下膨胀之物。 简单来说,就不是膝盖起了一个包。 而是一颗黑珠子撑裂了穆秀兰的皮肤,露出了半个珠子在外。 正当秦木看着,那珠子好像隐约转动了一下,仿佛是人眼聚焦在他身上。 “呵呵,果然有意识。” 捕捉到黑珠子的动态,秦木心中大概有了结果。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13章 大妈 他盯着手机,不到一分钟就到他演算出的吉时。 “是谁呢……”他嘀咕道。 这一分钟里从北面走来,在秦木身边经过的人不下二十个人,但他都不觉得是。 唯独接下来的一个大婶引起了他的注意。 此人外表看似买菜的大妈,但衣领直挺,袖口齐整上折,关键是脚下踩着的还是双练功鞋。 不用对方开口,他就判断出对方是个练家子。 但除了她一身的英气,秦木还嗅到一股邪气,正与对方身上的英气水火不容。 如此排斥的反应,让他很难不注意到此人。 “这大婶身上有邪!” 顾不上遇贵人,爱当烂好人的秦木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大婶。 “大姨,能打扰你一下吗?” 对方听到秦木的口音,反应就跟刚才那大爷一样,下巴都抬高了几分。 “外地人?不好意思,我身上有重要事。” 秦木嘴角抽搐,寻思这地方这么排外吗? 他不由喊道:“大姨,你脚上的黑疮真的不要紧吗?” 闻言,大妈瞬间愣在原地,周身顿时爆出冲天杀气和窒息的压迫力。 秦木大惊失色,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大妈的气场跟方才完全是天差地别,简直判若两人。 待对方转过身子来,那锋锐如剑的眼神瞬间就把他杀了几遍。 同时大妈身上,还散发出一股从小就养在骨子里上位者气息。 就这样跟秦木相对而立,就足以让他气喘脚颤。 秦木感觉自己快站不稳,马上划出云步锁住阵脚。 此时大妈看到他用太极马步立地生根,也意识到秦木是个练家子,不由更加敏感。 她迈步朝秦木走去,那速度似快似慢。 仿佛是眼前画面被偷掉了几帧,再睁眼秦木便惊恐发现对方到自己脸上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穿成学生模样就以为我会放松警惕了?” 秦木都快崩溃了,怎么京城大街上还有这种高手,他感觉对手一只手指就能捏死自己。 “大姨我真是学生,不信你看……” 慌乱地掏出学生证,大妈却不屑一顾,毕竟办个假证方便得很。 “小伙子,老实交代,我还能饶你一命。” “大姨,我要是敢对你图谋不轨,那不是自寻死路嘛,你要不先听我说两句。” 秦木差点就下跪求饶了,那压迫感实在恐怖,像是被泰山压顶一般沉重。 感受到秦木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下,大妈也逐渐收起周身威压。 她能看出对方是真的怕了,此时委屈得像个孩子。 她历经无数风云变幻,这点还是能看出来的。 “我相信你没有坏心,但你刚才说的话很有威胁的意味。” 大妈冷漠道。 秦木也后知后觉自己失言了,毕竟对方的病灶在膝盖处,外人根本无法知晓此事。 而他直接就说了出来,这种感觉就好像被人说出身上的秘密,有挑衅的意味。 “抱歉大姨,我应该委婉一点的。”秦木挠着后脑勺说道。 听着秦木喊自己的大姨,穆秀兰颇感亲切,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喊她。 准确来说,应该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喊。 不过看对方是外地人,她也没有生气,况且秦木在他眼里,还是个孩子。 “这里不方便谈话。” 穆秀兰丢下一句,随后就走在了前头,秦木心领神会,连忙跟了上去。 到了一处巷子,她立马就将秦木围在角落。 “说,你怎么知道我身上的病?” “我就是专门治这个的,自然是一目了然。”秦木解释道。 “你是医生?” 重新打量起秦木,穆秀兰一点都看不出来。 秦木说道:“我不是医生,但你的黑疮也不是单纯的皮肤病。” “别信口开河,这病我已经探寻过京城各大名医也无果,你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 “不介意的话,我能看一下病处吗?” “可以,如果你不怕我在这小巷子杀了你的话。” 穆秀兰威胁道,她还容不得一个小屁孩戏弄自己。 “你反正寻医无数,多我一个不多,而且你刚才只是路过,我就看出你的病,相信这点无人能做到。” 闻言,穆秀兰不由眼神闪烁,秦木确实也说得没错。 她今日放下身段,只身前来这落后的朝央区,为的就是探访一位传说的老中医。 毕竟各大名医都束手无策,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偏门的路子。 不想那老中医就是一庸医,穆秀兰当场就揍了他一顿,估计现在还没站起来。 本来心情就不好,还被秦木语言威胁,自然就暴躁了点。 “想看我的病处没那么简单,上一个看的已经瘫痪了,你得想办法说服我。” 穆秀兰妥协道。 秦木哭笑不得:“大姨,我是来帮你的,怎么还要我求你让我给你治病呢,如果你不信,放我走便是。” “想走?找死!” 看出了自己的隐病还想跑,穆秀兰单手就把秦木提了起来。 秦木目瞪口呆,寻思大妈这体格竟然力量惊人。 “大姨啊!我看不到病处无法确定是何原因造成的,你就让我看一眼!看不出来你就打死我!” 他欲哭无泪,满脸委屈。 穆秀兰叹了一口气,也没有说话,手一扬便提起了长裤,膝盖窝后的黑疮顿时暴露出来。 那黑疮黑得发油发亮,像是眼珠子那般明亮水润。 实际上是此疮不间断溢出脓液的痕迹,远远看去,这病处就像一只渗人的黑眼。 “我只给你十秒。”穆秀兰平静道。 “大姨,我可以靠近看吗?” 秦木每叫一声大姨,穆秀兰内心就波动一次,感觉被一直叫下去,她什么都会妥协。 “还有八秒。”她提醒道。 “哎哎!” 秦木连忙蹲了下去,凑到黑疮看了起来。 一靠近便闻到那溢出的脓液的味道,腥臭无比。 仔细一看,这黑疮根本不是皮下膨胀之物。 简单来说,就不是膝盖起了一个包。 而是一颗黑珠子撑裂了穆秀兰的皮肤,露出了半个珠子在外。 正当秦木看着,那珠子好像隐约转动了一下,仿佛是人眼聚焦在他身上。 “呵呵,果然有意识。” 捕捉到黑珠子的动态,秦木心中大概有了结果。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14章 邪蛊 他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摸去进行下一步诊断,穆秀兰提起一脚便踹得他倒出两米远。 “你别太过分!” “不好意思大姨,我其实已经有判断了,只是想进一步……” “休得狂言,你看了几秒就看出是什么病?” 秦木苦笑道:“大姨,我说过了,你这不是单纯的皮肤病。” 把裤脚放下,穆秀兰掐住了他的嘴威胁道: “好好说,接下来要是有一个字我不满意,我就捏碎你的牙关。” 秦木连忙用奇怪的嘴型说道: “大姨,这黑疮长出来后,你可是噩梦频生,终日心神燥乱,无法专注?” 此言一出,穆秀兰顿时松开了秦木,语气稍微缓和了些: “你继续说。” 秦木揉着嘴巴继续道: “看来我没说错了,如果是皮肤病,根本不会有这种症状。” “此疮不痛不痒,更不会影响身体,反而是攻击你的精神和意识。” “所以这不是单纯的皮肤病,而且有人借着皮肤病给你身上下了邪蛊。” “邪蛊?” 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见多识广的穆秀兰也有些词穷。 但她意识到这跟什么有关,便探问道: “你是相师?” 突然被这么一问,秦木也不意外,毕竟相师在京城并不稀奇,何况这大妈来头不小。 “是的,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东南远洋流传的黑貘蛊,一般相师没办法处理。” 秦木这话不假,就好像顶尖工程师也无法使用第一次碰到的飞机,这跟相术高低无关。 但他可是习得入相诀医武卷的人,脑子里跟装了相术百科全书一般。 不得不说,秦木是穆秀兰迄今为止对他的病最了解的人。 她连忙问道:“此病你可以治?” “可以一试,毕竟我也是第一次见。” “试!” 穆秀兰干脆道,秦木意识到,这个黑貘蛊肯定困扰了她许久。 事实上,穆秀兰愿意付出难以估计的代价去解决此病。 但她从来都没有事先提出来自己会付出什么,毕竟是自己是个用行动说话的人。 “现在能让我仔细地察看了吗?”秦木卑微道。 穆秀兰下意识地想要把他带回家中,也免受这天寒地冷折煞人。 但在秦木真正治好她之前,她不愿意相信一个外地人。 就这样依靠在墙边,她又提起了裤角。 秦木这时才有机会认真观察,也无意间看到对方那硕如战马铁蹄的小腿。 他大开眼界,完全没想过女性会有如此恐怖的体格。 他不敢想象这条腿能爆出多么惊人的力量,不由暗自庆幸大妈手下留情。 “这武力得有多强啊……”秦木嘀咕道。 想不到这京城卧虎藏龙,除了相师,还有武林高手! 此时秦木鼓起勇气朝黑疮摸去,发现周围的皮肤粗糙坚韧,如牛皮一般。 若是让医生来看,定会觉得是寻常的皮肤鳞病。 但实际上这是那邪蛊在自我保护,生怕外人把它剖开取出。 秦木观察再三,终于确定这是黑貘蛊。 “大姨,辛亏你没有开刀把它强行取出,不然你这伤口就缝合不上了,会血流不止而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秀兰忍不住问道。 “黑貘蛊是一种巫术,也就是俗话说的下蛊,此蛊蛊种采用的是东南远洋特有动物,马来貘的眼球。” “此物喜水,常活动在水中,常年阴湿缠身,且生性愚钝,智力不高,此蛊正是随了它的天性。” 秦木解释道。 “难道我成日觉得皮肤干燥,口干舌燥也是这个原因。” 穆秀兰突然意识道。 “正是如此。不过此蛊相比于其他邪蛊已经算是小菜。” “只是稍微影响你精神状态而已,并没有下毒手。” 穆秀兰却不是这样想:“不管是谁,是何居心,我定让他付出代价!” 秦木有些尴尬,只好继续道:“这眼球还有意识,绝不能强行取出,我得设法化蛊。” “你尽管动手,疼痛无妨。”穆秀兰爽快道。 “倒不是疼痛的问题……” 辛亏此蛊不是毒蛊,处理起来也简单,秦木只要顺应蛊种的天性将其引导即可。 如若是那种集百种奇异毒虫于一身毒杀之蛊,那才麻烦大了。 这种小蛊,只能称得上是恶作剧。 “大姨你等我一会,我去挖点河泥回来。” 说着秦木就跑掉了,穆秀兰有些迷惑,很快便看见他从人工河的方向回来。 手上还捧着一堆淤泥,还湿了半条裤子。 此时冰天雪地,秦木还冷得浑身发抖。 “你下河了?”穆秀兰问道。 “是的,这河泥作用大了,保证让你吓一跳。” 秦木说着便把河泥朝穆秀兰的黑疮边上抹去,将其团团包围。 此时可怕的一幕发生了,那“黑眼”竟然开始缓缓闭合,如同合上眼皮一般。 看到自己脚上的变化,曾经九死一生的穆秀兰也不由吃惊。 那黑疮闭眼显然不是她能理解的范畴,这一点都不科学。 “这是什么原理?” “简单,马来貘因为尾巴短小无法驱赶蚊蝇,所以睡觉前会淤泥涂在身上驱蚊。” 秦木解释道。 所以当他涂上淤泥后,那蛊种便产生了睡意,才逐渐闭眼。 “所以它合上眼后,我这病处就会愈合吗?” 穆秀兰天真地问道。 秦木苦笑道:“可没那么简单,蛊种必须得取出。” “那你这岂不是掩耳盗铃?” “大姨稍安勿躁,我只是暂时蒙蔽它的视野。” 说罢,秦木再次靠近黑疮,脑子里回忆了一遍入相诀里关于黑貘蛊的描述。 嘴里开始发出奇异的叫声,一时像是在吹口哨,一时却像是在喘叫。 感觉自己在被轻薄,穆秀兰顿时勃然大怒,再次一脚踹开了秦木。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秦木一脸懵逼,寻思这京城大街上是能随意杀人的吗? 但他不知道的是,穆秀兰确实完全有能力做到。 “大姨我快模仿成功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是第一次模仿雄性马来貘叫。” 穆秀兰把脸一撇,只好再次相信他。 秦木便又靠近她的小腿叫了起来,在第三视角看来,这个画面非常变态。 一个年轻小伙子,蹲在地上,对着一大妈的小腿发出恶心的叫声……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15章 扶贫 此时合上的黑貘眼听到如此叫声,很快就激动亢奋,毕竟这是马来貘的求偶叫声…… 看着穆秀兰膝盖内部的躁动,秦木不由加大了音量和频率。 “呜呜哇哇,呜呜!” 他越喊越大声,蛊种再也忍耐不住,从黑疮中脱体而出。 秦木手疾眼快,待其出来半个身子时就将其抓住,让它无法逃脱。 “我去,这玩意真是生猛,看来没少吸食大姨您的养分。” 看着手中的眼珠子还从穆秀兰脚内带出一堆衍生组织,他恶心地扔在地上。 不给对方任何机会,一脚便将其踩碎了。 听着那眼珠子爆裂的声音,让他有一种痛快的感觉。 掏出一张开过光的黄符把手抹干净,秦木知道这东西比用水洗管用多了。 反观穆秀兰此时惊魂未定,她怎么也想不到也眼睛大小的黑疮,掏出来后像一只小型水母。 后面还带了一堆血管模样的组织,让她以为是自己体内的。 秦木安抚道:“大姨别怕,这不是你的血管,是蛊种吸取你养分衍生的导管,你可以理解为脐带。” 穆秀兰恍然大悟,原来这玩意一直在她体内被自己供着,难怪她终日浑身不对劲。 “那……那我现在是没事了?” “蛊种是除了,但蛊力还残余在你体内,需要抹杀掉。” 秦木提醒道。 不等穆秀兰询问怎做,秦木就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小瓶。 “这是正光佛灰,是在大寺佛菩燃烧了七日七夜的正光大香掉落的香炉灰,你回去把它抹在痛处。” 穆秀兰此时看了一眼自己的痛处,竟然凹出了一个大坑,足有乒乓球大小,极为渗人。 “好。”她迟疑了接过小瓶,对这种治疗方式感到不安。 “此物不会残留在你体内,只会与蛊力互相抵消,坚持三日你的表皮就会完整。” 秦木似乎看穿了穆秀兰所有顾虑,不等对方开口就发出提醒。 这点让穆秀兰颇为吃惊,毕竟能看穿对方心思的人是极为恐怖的。 经历了方才的过程,她坚信秦木并非盲流,反是大有来头。 “如若我这怪病真能痊愈,你就是我的恩人,不知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秦木就好,只是举手之劳,大姨我还要等一个人,你快回家休息吧。” 秦木拍了拍手,不等穆秀兰回话,他就快步离开了小巷子。 穆秀兰有些茫然,看到对方丝毫不在意回报就离开,似乎对方真不是有意接近自己。 但这今天过后,这个小伙子将永远刻在她的记忆里。 而秦木今日算出的吉时不过一刻钟,但这一刻钟就剩下最后一分钟了。 也不知道他要等的贵人跑掉了没。 回到小桥上,最后一分钟也过去了,甚至连个普通的路人都没碰见。 秦木无奈地靠在桥上,心想他的贵人估计已经过桥了。 但他并不懊恼,毕竟今天还帮了一个大妈治病。 回到出租屋,奎大壮便凑了上来询问战果。 待秦木把事情经过说完,对方顿时发出吵杂的笑声。 “你这仙人指路是带你去扶贫的?” “什么扶贫?” “给京城贫民窟的大妈治病,不是扶贫吗?” “……” 秦木叹了口气,一时不知下一步该如何。 毕竟仙人指路一个月只能用两次,初一之后一次,十五以后一次。 现在要想再用,就得等小半个月。 但他总不能在这出租屋里瞎等。 这时奎大壮突然想起什么,分析道:“你说那大妈中的黑貘蛊,但一般人哪会碰到这玩意?” 闻言,秦木脑子不由哐当一响,顿时猛拍大腿! 对啊!寻常人哪会被人下蛊啊! 要是对付普通人,动拳头刀子不更方便吗? 那大妈绝对不是普通人! “我晕,那大妈很可能就是我的贵人,我竟然跑了。”秦木欲哭无泪。 “服了,你是不是当好人当上头了,放掉了一条大鱼啊!” 奎大壮吐槽道。 现在回想起对方的气场和身手,秦木越发觉得对方来头不小。 自己却因为对方朴素的穿着,断定她是一个买菜的大妈! 想不到自己也有以貌取人的时候,秦木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这京城那么大,想再次碰见此人可能性也不大,他也只好作罢。 “有缘再见吧唉大姨……” 另一边,秦木口中的大姨已来到一栋沉木大门前。 这门跟她的本人一样,低调内敛,实则采用的是沉坠海底百年不朽的沉棠木所制,照价十亿! 但奈何她家大门价值十亿,穆秀兰仍然喜欢独自徒步出门。 毕竟这区区几步对她至尊武体来说,还不如喘口气费劲。 把手抚在沉木大门上,穆秀兰掌心武气乍放,一股阴力传输到门内。 门后顿时发出清脆悠扬的声响,门外却一片安静。 这是内劲外敛所致,是武者将内力修习到极致的表现。 门内在听到声响,很快就有仆人将门打开。 “门主你回来啦。” 穆秀兰连忙在嘴前竖起一指,示意老仆人不要声张。 自己则快步走了进去,她疾步如燕足踏水,快而不重。 一个照面就赶到了大宅最外围的练功堂,此时堂内正传来阵阵鞭挞之声。 这声响如霹雳,如鞭击,实际上是练功者以拳脚踢打沙袋发出的,力量惊人。 穆秀兰悄然经过此处,其气息内敛,几乎无人察觉到她的存在。 唯独一个心思稍微分心的小子,第一时间就诚惶诚恐地向她问好。 “门主好!” 不想穆秀兰却不悦道:“所有人都在专心习武,为什么唯独你发现我了?” 这武生顿时就慌了,连忙赔不是后就继续练功,心想下次再也不敢拍马屁了。 众人此时也发现了门主,但他们丝毫不敢停下来,身后阵阵涌现的威压让他们额头暴汗。 “抬腿!抬到快断为止!” “用力打下去!怕痛就滚出这个门!” “太慢了!累就赶紧去休息,以后也不用来了!” 穆秀兰不断地挑着毛病,这群武生已经练了一天,但她丝毫没有怜悯。 本来众人在她回来时就能休息,但因为刚才那颗搅屎棍,她根本不打算让他们停下来。 掠过了练功堂,穆秀兰继续快步朝里面进,一路穿堂入室,不难发现这大宅是出奇地大。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15章 扶贫 此时合上的黑貘眼听到如此叫声,很快就激动亢奋,毕竟这是马来貘的求偶叫声…… 看着穆秀兰膝盖内部的躁动,秦木不由加大了音量和频率。 “呜呜哇哇,呜呜!” 他越喊越大声,蛊种再也忍耐不住,从黑疮中脱体而出。 秦木手疾眼快,待其出来半个身子时就将其抓住,让它无法逃脱。 “我去,这玩意真是生猛,看来没少吸食大姨您的养分。” 看着手中的眼珠子还从穆秀兰脚内带出一堆衍生组织,他恶心地扔在地上。 不给对方任何机会,一脚便将其踩碎了。 听着那眼珠子爆裂的声音,让他有一种痛快的感觉。 掏出一张开过光的黄符把手抹干净,秦木知道这东西比用水洗管用多了。 反观穆秀兰此时惊魂未定,她怎么也想不到也眼睛大小的黑疮,掏出来后像一只小型水母。 后面还带了一堆血管模样的组织,让她以为是自己体内的。 秦木安抚道:“大姨别怕,这不是你的血管,是蛊种吸取你养分衍生的导管,你可以理解为脐带。” 穆秀兰恍然大悟,原来这玩意一直在她体内被自己供着,难怪她终日浑身不对劲。 “那……那我现在是没事了?” “蛊种是除了,但蛊力还残余在你体内,需要抹杀掉。” 秦木提醒道。 不等穆秀兰询问怎做,秦木就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小瓶。 “这是正光佛灰,是在大寺佛菩燃烧了七日七夜的正光大香掉落的香炉灰,你回去把它抹在痛处。” 穆秀兰此时看了一眼自己的痛处,竟然凹出了一个大坑,足有乒乓球大小,极为渗人。 “好。”她迟疑了接过小瓶,对这种治疗方式感到不安。 “此物不会残留在你体内,只会与蛊力互相抵消,坚持三日你的表皮就会完整。” 秦木似乎看穿了穆秀兰所有顾虑,不等对方开口就发出提醒。 这点让穆秀兰颇为吃惊,毕竟能看穿对方心思的人是极为恐怖的。 经历了方才的过程,她坚信秦木并非盲流,反是大有来头。 “如若我这怪病真能痊愈,你就是我的恩人,不知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秦木就好,只是举手之劳,大姨我还要等一个人,你快回家休息吧。” 秦木拍了拍手,不等穆秀兰回话,他就快步离开了小巷子。 穆秀兰有些茫然,看到对方丝毫不在意回报就离开,似乎对方真不是有意接近自己。 但这今天过后,这个小伙子将永远刻在她的记忆里。 而秦木今日算出的吉时不过一刻钟,但这一刻钟就剩下最后一分钟了。 也不知道他要等的贵人跑掉了没。 回到小桥上,最后一分钟也过去了,甚至连个普通的路人都没碰见。 秦木无奈地靠在桥上,心想他的贵人估计已经过桥了。 但他并不懊恼,毕竟今天还帮了一个大妈治病。 回到出租屋,奎大壮便凑了上来询问战果。 待秦木把事情经过说完,对方顿时发出吵杂的笑声。 “你这仙人指路是带你去扶贫的?” “什么扶贫?” “给京城贫民窟的大妈治病,不是扶贫吗?” “……” 秦木叹了口气,一时不知下一步该如何。 毕竟仙人指路一个月只能用两次,初一之后一次,十五以后一次。 现在要想再用,就得等小半个月。 但他总不能在这出租屋里瞎等。 这时奎大壮突然想起什么,分析道:“你说那大妈中的黑貘蛊,但一般人哪会碰到这玩意?” 闻言,秦木脑子不由哐当一响,顿时猛拍大腿! 对啊!寻常人哪会被人下蛊啊! 要是对付普通人,动拳头刀子不更方便吗? 那大妈绝对不是普通人! “我晕,那大妈很可能就是我的贵人,我竟然跑了。”秦木欲哭无泪。 “服了,你是不是当好人当上头了,放掉了一条大鱼啊!” 奎大壮吐槽道。 现在回想起对方的气场和身手,秦木越发觉得对方来头不小。 自己却因为对方朴素的穿着,断定她是一个买菜的大妈! 想不到自己也有以貌取人的时候,秦木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这京城那么大,想再次碰见此人可能性也不大,他也只好作罢。 “有缘再见吧唉大姨……” 另一边,秦木口中的大姨已来到一栋沉木大门前。 这门跟她的本人一样,低调内敛,实则采用的是沉坠海底百年不朽的沉棠木所制,照价十亿! 但奈何她家大门价值十亿,穆秀兰仍然喜欢独自徒步出门。 毕竟这区区几步对她至尊武体来说,还不如喘口气费劲。 把手抚在沉木大门上,穆秀兰掌心武气乍放,一股阴力传输到门内。 门后顿时发出清脆悠扬的声响,门外却一片安静。 这是内劲外敛所致,是武者将内力修习到极致的表现。 门内在听到声响,很快就有仆人将门打开。 “门主你回来啦。” 穆秀兰连忙在嘴前竖起一指,示意老仆人不要声张。 自己则快步走了进去,她疾步如燕足踏水,快而不重。 一个照面就赶到了大宅最外围的练功堂,此时堂内正传来阵阵鞭挞之声。 这声响如霹雳,如鞭击,实际上是练功者以拳脚踢打沙袋发出的,力量惊人。 穆秀兰悄然经过此处,其气息内敛,几乎无人察觉到她的存在。 唯独一个心思稍微分心的小子,第一时间就诚惶诚恐地向她问好。 “门主好!” 不想穆秀兰却不悦道:“所有人都在专心习武,为什么唯独你发现我了?” 这武生顿时就慌了,连忙赔不是后就继续练功,心想下次再也不敢拍马屁了。 众人此时也发现了门主,但他们丝毫不敢停下来,身后阵阵涌现的威压让他们额头暴汗。 “抬腿!抬到快断为止!” “用力打下去!怕痛就滚出这个门!” “太慢了!累就赶紧去休息,以后也不用来了!” 穆秀兰不断地挑着毛病,这群武生已经练了一天,但她丝毫没有怜悯。 本来众人在她回来时就能休息,但因为刚才那颗搅屎棍,她根本不打算让他们停下来。 掠过了练功堂,穆秀兰继续快步朝里面进,一路穿堂入室,不难发现这大宅是出奇地大。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16章 淬体 她身处的是京城最大的四合院,外称“小紫金城”,清一色青砖瓦面,低调内敛。 不知走过多少廊环和厅堂,穆秀兰终于来到中堂大厅,进门便喊道: “让朴相师来见我!” 拍案在正座上,穆秀兰气汹汹地坐了下来,俨然接下来要发落某人的姿态。 很快,一位长袍男子赶到中堂,看到自己主子脸都黑了,只觉要犯难。 连忙躬身道:“门主,可有吩咐?” “吩咐?我能吩咐你做什么?” 穆秀兰不屑道。 这话已经是她不知第一次说给朴道阳听了,因为在她眼里,这位相师可谓一无是处。 自从进了自己家门后就没有发挥过任何价值。 而朴道阳闻言也不敢反驳,更是立马跪了下来,已经穆秀兰的威压已经盖到了他头上。 这正是穆秀兰想看到的画面,不需要开口就能让对方跪下。 外人放眼过去,根本看不出异常,自觉是朴道阳自己心虚所跪。 “门主,小道可有不足之处?还望您点醒。” 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朴道阳只好问道。 自己在进了穆秀兰的门后,就一直没有被重用。 唯独一次对方找上自己出手,便是那黑疮的毛病。 但是他虽然相术在京中屈指可数,面对这远洋传来的怪病却闻所未闻,束手无策。 果不其然,这时穆秀兰把裤脚提起,正是要说此病的事。 看到黑疮消失不见,朴道阳颇为吃惊,想不到京中还有高人在? “你不是说此病无人能治,无人可医吗?”穆秀兰质问道。 “这……我。” 朴道阳哑口无言,毕竟是他技不如人。 “门主怪病得愈,应可喜可贺!小道不才,丢人了。”他无奈道。 穆秀兰瞧不上相师这事,几乎人尽皆知,所以在朴道阳到这以后,就从未受过好脸色。 只因穆秀兰深信在绝对武道面前,相术不过是装神弄鬼。 唯有力量才是战胜一切的原力,而恰巧她正是将此修行到顶巅的人物。 虽说如此,但京中各大豪门都会配备一位相师镇宅。 穆秀兰虽然不信,但在众人游说下也不得不效仿。 奈何她一向光明磊落,正邪不侵,朴道阳一直没有发挥的余地。 难得一次染上黑疮,他却无能为力。 如此一来,朴道阳不难想象到自己日后的处境多么坎坷。 在来到穆家前,他是人前受尽风光的顶流相师。 但在地位神秘穆家面前,朴道阳觉得自己屁都不是。 “滚下去吧,简直浪费粮食!” 穆秀兰没好气道。 临走前,朴道阳只觉心里不顺,冒险问道: “门主,敢问是何方神圣治好了您的怪病?” 不料穆秀兰眼睛一瞪,硬是让他把话咽了回去,朴道阳治好快步离开。 事实上穆秀兰也不知道秦木是什么来头,而且对方还是个外地人。 待朴道阳离开,她转头喊来了老仆人: “德叔,帮我去查个人。” “门主要查何人。” “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叫秦木。” 听到这个名字,老仆德叔也不由摇头。 京中大姓并无秦,一听他就知道是外地人。 看到对方眼中的顾虑,穆秀兰便道:“此人治好了我的黑疮,务必寻到此人。” 德叔颇为吃惊,但很快又眼色凝重。 “门主,这是个外地人,您得多心啊。” “所以我不就让你去查了?” 穆秀兰严肃道。 德叔后知后觉,心想是自己心眼少了。 自家主子并不是为了单纯答谢此人,而是查出此人有无祸心。 这听起来虽然有些荒谬,但在极度敏感的京城里,这是必要的。 草木皆兵,岌岌可危是当前所有豪门的处境和状态。 稍有不测,便会有一大豪门一夜之间在京中除名。 “好的,老臣马上去办。” “对我下毒手的人可有苗头?” 这时穆秀兰又问道。 德叔面露难色,毕竟对方能无声无息地接近身手恐怖的穆秀兰并下蛊,自然行踪难探。 看到对方的反应,穆秀兰也只好摆了摆手。 德叔见状便问道:“门主接下来可要淬体?” 穆秀兰点头应是,德叔便快步离开厅堂。 不出五秒,便有无数仆人涌入,帮她移步到内堂。 整个内堂都是穆秀兰的住处,此时里面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为穆秀兰褪去衣物,她纵身一跃便跳入了一个装满海底粗盐的铁缸。 她不断拨弄钻引,很快就将自身陷入其中。 而铁缸底下还有火炉加热,粗盐时刻挥发着恐怖的热度。 但穆秀兰丝毫没有在意,反而是在内部不断拨动,仿佛是在用粗盐爆炒自己。 这个是她每日必练的功序,以粗盐磨炼自己的表皮,尽可能地提升自己的抗力。 同时高温能使她体内血液涌动速度激增,这对体内武气的输送大有帮助。 炒了自己半个小时,穆秀兰额头才仅仅浮现湿气。 她连忙起身,毕竟再炒额头就要冒汗了。 汗是血气,在武道里是极其隐蔽的根源,渗出则意味着泄气。 待一众仆人清理离开后,穆秀兰坐下将正光佛灰取出,按秦木的指示进行涂抹。 第一指灰下去试水,便见那凹陷的黑色缺口瞬间香灰腐蚀,还炸出几缕青烟。 香灰消失不见,但黑色却淡掉了几分。 穆秀兰颇为吃惊,崇尚武道的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奇异景象。 想罢她继续涂抹,无论抹下多少都会被抵消不见,根本不存在香灰残留在她体内的顾虑。 待抹了大半瓶过后,膝盖的黑色完全褪去,香灰也不再被腐蚀。 穆秀兰冲洗过后,便看见崭新的伤口,看起来只像是被插了一刀子。 蛊力一除,她的伤口便恢复为正常的伤口,可自行愈合。 包扎过后,穆秀兰只觉神清气爽,思绪和意识也清醒了许多。 此病总算是翻篇了,但到底是谁出此毒手? 而且在她染病以来,穆家也没任何损伤,看起来这黑疮更像是个作弄人的恶作剧。 但穆秀兰不是结果论者,只要她被冒犯了,对方绝对没有好下场。 可即便是势力惊人的她,也查不出对方下落。 无可奈何之下,穆秀兰第二天又唤来朴道阳。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找出毒手!否则自行离开穆家!”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16章 淬体 她身处的是京城最大的四合院,外称“小紫金城”,清一色青砖瓦面,低调内敛。 不知走过多少廊环和厅堂,穆秀兰终于来到中堂大厅,进门便喊道: “让朴相师来见我!” 拍案在正座上,穆秀兰气汹汹地坐了下来,俨然接下来要发落某人的姿态。 很快,一位长袍男子赶到中堂,看到自己主子脸都黑了,只觉要犯难。 连忙躬身道:“门主,可有吩咐?” “吩咐?我能吩咐你做什么?” 穆秀兰不屑道。 这话已经是她不知第一次说给朴道阳听了,因为在她眼里,这位相师可谓一无是处。 自从进了自己家门后就没有发挥过任何价值。 而朴道阳闻言也不敢反驳,更是立马跪了下来,已经穆秀兰的威压已经盖到了他头上。 这正是穆秀兰想看到的画面,不需要开口就能让对方跪下。 外人放眼过去,根本看不出异常,自觉是朴道阳自己心虚所跪。 “门主,小道可有不足之处?还望您点醒。” 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朴道阳只好问道。 自己在进了穆秀兰的门后,就一直没有被重用。 唯独一次对方找上自己出手,便是那黑疮的毛病。 但是他虽然相术在京中屈指可数,面对这远洋传来的怪病却闻所未闻,束手无策。 果不其然,这时穆秀兰把裤脚提起,正是要说此病的事。 看到黑疮消失不见,朴道阳颇为吃惊,想不到京中还有高人在? “你不是说此病无人能治,无人可医吗?”穆秀兰质问道。 “这……我。” 朴道阳哑口无言,毕竟是他技不如人。 “门主怪病得愈,应可喜可贺!小道不才,丢人了。”他无奈道。 穆秀兰瞧不上相师这事,几乎人尽皆知,所以在朴道阳到这以后,就从未受过好脸色。 只因穆秀兰深信在绝对武道面前,相术不过是装神弄鬼。 唯有力量才是战胜一切的原力,而恰巧她正是将此修行到顶巅的人物。 虽说如此,但京中各大豪门都会配备一位相师镇宅。 穆秀兰虽然不信,但在众人游说下也不得不效仿。 奈何她一向光明磊落,正邪不侵,朴道阳一直没有发挥的余地。 难得一次染上黑疮,他却无能为力。 如此一来,朴道阳不难想象到自己日后的处境多么坎坷。 在来到穆家前,他是人前受尽风光的顶流相师。 但在地位神秘穆家面前,朴道阳觉得自己屁都不是。 “滚下去吧,简直浪费粮食!” 穆秀兰没好气道。 临走前,朴道阳只觉心里不顺,冒险问道: “门主,敢问是何方神圣治好了您的怪病?” 不料穆秀兰眼睛一瞪,硬是让他把话咽了回去,朴道阳治好快步离开。 事实上穆秀兰也不知道秦木是什么来头,而且对方还是个外地人。 待朴道阳离开,她转头喊来了老仆人: “德叔,帮我去查个人。” “门主要查何人。” “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叫秦木。” 听到这个名字,老仆德叔也不由摇头。 京中大姓并无秦,一听他就知道是外地人。 看到对方眼中的顾虑,穆秀兰便道:“此人治好了我的黑疮,务必寻到此人。” 德叔颇为吃惊,但很快又眼色凝重。 “门主,这是个外地人,您得多心啊。” “所以我不就让你去查了?” 穆秀兰严肃道。 德叔后知后觉,心想是自己心眼少了。 自家主子并不是为了单纯答谢此人,而是查出此人有无祸心。 这听起来虽然有些荒谬,但在极度敏感的京城里,这是必要的。 草木皆兵,岌岌可危是当前所有豪门的处境和状态。 稍有不测,便会有一大豪门一夜之间在京中除名。 “好的,老臣马上去办。” “对我下毒手的人可有苗头?” 这时穆秀兰又问道。 德叔面露难色,毕竟对方能无声无息地接近身手恐怖的穆秀兰并下蛊,自然行踪难探。 看到对方的反应,穆秀兰也只好摆了摆手。 德叔见状便问道:“门主接下来可要淬体?” 穆秀兰点头应是,德叔便快步离开厅堂。 不出五秒,便有无数仆人涌入,帮她移步到内堂。 整个内堂都是穆秀兰的住处,此时里面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为穆秀兰褪去衣物,她纵身一跃便跳入了一个装满海底粗盐的铁缸。 她不断拨弄钻引,很快就将自身陷入其中。 而铁缸底下还有火炉加热,粗盐时刻挥发着恐怖的热度。 但穆秀兰丝毫没有在意,反而是在内部不断拨动,仿佛是在用粗盐爆炒自己。 这个是她每日必练的功序,以粗盐磨炼自己的表皮,尽可能地提升自己的抗力。 同时高温能使她体内血液涌动速度激增,这对体内武气的输送大有帮助。 炒了自己半个小时,穆秀兰额头才仅仅浮现湿气。 她连忙起身,毕竟再炒额头就要冒汗了。 汗是血气,在武道里是极其隐蔽的根源,渗出则意味着泄气。 待一众仆人清理离开后,穆秀兰坐下将正光佛灰取出,按秦木的指示进行涂抹。 第一指灰下去试水,便见那凹陷的黑色缺口瞬间香灰腐蚀,还炸出几缕青烟。 香灰消失不见,但黑色却淡掉了几分。 穆秀兰颇为吃惊,崇尚武道的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奇异景象。 想罢她继续涂抹,无论抹下多少都会被抵消不见,根本不存在香灰残留在她体内的顾虑。 待抹了大半瓶过后,膝盖的黑色完全褪去,香灰也不再被腐蚀。 穆秀兰冲洗过后,便看见崭新的伤口,看起来只像是被插了一刀子。 蛊力一除,她的伤口便恢复为正常的伤口,可自行愈合。 包扎过后,穆秀兰只觉神清气爽,思绪和意识也清醒了许多。 此病总算是翻篇了,但到底是谁出此毒手? 而且在她染病以来,穆家也没任何损伤,看起来这黑疮更像是个作弄人的恶作剧。 但穆秀兰不是结果论者,只要她被冒犯了,对方绝对没有好下场。 可即便是势力惊人的她,也查不出对方下落。 无可奈何之下,穆秀兰第二天又唤来朴道阳。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找出毒手!否则自行离开穆家!”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17章 损友 “我一定不会让门主您失望的。” 朴道阳振声道。 这外来怪病他是治不了,但寻人对他一位顶尖相师来说,无疑是小菜一碟。 询问和搜集到相关的信息后,朴道阳就火速去查了。 而另一边,还没睡醒的秦木二人一早上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 开门一看,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大叔。 “你们怎么还没收拾好东西滚蛋?”对方气愤道。 两人一头雾水,反问道:“请问您是?” “你们还装傻?我是房东啊,这房子就是我的!” 奎大壮摆了摆手,寻思不是来找他们,便要进屋叫孙志旺。 不料很快就一脸懵逼地走了回来:“奇怪了,人不在,连行李都不见了。” 这时房东呵呵一笑:“不用想了,肯定是跑了,他已经欠我两个月房租了。” “那您今天来是?”秦木不由苦笑。 “来要房租的!不然你们今天就得滚蛋!”房东无情道。 “草!” 奎大壮骂骂咧咧,说着就要收拾东西走人,房东连忙把他拦住。 “喂喂喂,你们想跑?我告诉你们,没门!必须得把房租补上!” “老家伙你瞎了狗眼!又不是我们租的房子,你找孙志旺去啊。” 奎大壮这暴脾气瞬间就上来了,但房东丝毫不带怂的。 “你们是认识的,他现在跑了,你们脱不了关系!” 说着房东就搬来了椅子,直接在门口坐了下来,不让两人离开。 “我看你是活腻了。” 奎大壮说着就撸起袖子,巴不得把这臭顽固扔出去。 秦木见状立马把他按了下来:“你想干嘛?还嫌现在不够麻烦?” “但这没道理啊!凭什么问我们要钱?” “只能怪你遇人不淑,这事看来我们甩不掉了。” 秦木叹了一口气,便问道:“大叔,你别激动,他就这暴脾气,请问这房租一个月多少钱?” “一个月两千,两个月四千。” 房东冷哼一声,根本不觉得这两人能掏得出这四千大元。 听到这个数字,秦木只觉一阵心揪,咬牙掏摸起贴身的裤兜。 奎大壮一看就慌了:“你疯了?真打算付给这老家伙?” “不然呢?把大叔打趴下然后出去露宿街头?你知道京城的旅店一晚上多少钱吗?” 秦木反问道。 奎大壮哑口无言,这京中最垃圾的旅馆也要一百块一晚。 而且还是单人床,就算他们俩不嫌恶心抱一块睡,一个月也得三千块。 看样子,似乎继续租这房子比较划算。 没有办法,秦木数齐了四千块递给了房东。 后者趾高气扬地接过钱,又仔细地重复数了一遍。 这过程显然是在打两人的脸。 “没错了,数是对的,钱也是真的。”他轻蔑道。 “玛德,你这死老头今天就让你躺这了!” 奎大壮再次被激怒,秦木直接威胁道:“你要是敢闹事就滚出去吧,反正房租是我交的。” “害!”奎大壮闻言只好拍着大腿坐了下来,干生闷气。 房东起身拍了拍屁股:“你这小伙子还算识时务,不像这蛮牛,记得下个月准时交租!” 对秦木说罢他便离去了,别提多美滋滋。 此时奎大壮一拳打在了掉皮的墙壁上,才意识到孙志旺是把他们两人当冤大头了。 “你这朋友跟你一样不靠谱。”秦木吐槽道。 “别让我逮到这小子,不然我定让他下半辈子坐轮子上!” 奎大壮气愤道。 说罢他又问道:“现在剩多少钱了?” “几百块吧。”秦木压根就不用数。 “靠,还不够我们吃一个星期的。” 若不是突然损失了四千块,两人完全可以舒适地在京城活着,现在却瞬间陷入危机。 寻贵人的计划看来得搁置了,秦木深知现在必须得赚点快点温饱肚子。 “我们能做什么?”奎大壮无奈道。 “干老本行啊!凭我们两个人的相术,还愁赚不了钱?” 秦木理所应当道。 “用相术?在京城?赚钱?” 奎大壮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有什么问题吗?” “行,那你想做什么?” 秦木思索片刻,成本最低的无疑是在路边支个算命的摊。 毕竟这只需要一块写上字的纸皮继而两张小板凳。 “算命吧,我的卜术已炉火纯青,保证你也比不过。”秦木自信道。 奎大壮发出一声奇怪的蔑笑:“摆摊算命是吧?行,我有个好去处,你随我来。” 虽然不知对方为何发笑,但听到要推荐的地方,秦木马上穿起衣服来。 两人在家门口上了公交,坐了三站路从朝央区的西边到了东边。 刚下车秦木便发现周围热闹起来,周围的人都纷纷涌向一条街。 他抬头看去,那街头立着一牌坊,上面高挂的牌匾上写着“天光墟”三个大字。 看到墟字,秦木大概知道这条街是干嘛的。 无非是喜事白事一条街,看来奎大壮是把他带对地方了。 “有这种地方早说啊,我在江城都碰不到呢。”他兴奋道。 “别兴奋得太早,进去看看吧。” 奎大壮不屑道。 两人随即步入天光墟,跟秦木所料一样,前半条街为喜帖街,后半段则是丧事街。 而中间就是算阴阳,占生死,卜悲喜的算命摊子街。 只是算命街这段的规模,远超出秦木的想象。 看着眼前两边一共不下一百个算命摊,他陷入了沉思。 “怎么样?还有兴趣摆摊不?”奎大壮无语道。 秦木却不以为然:“竞争力大有什么用,这些都是江湖神棍,算得准才是王道。” “放屁!算姻缘吉日,江湖神棍也就够了,算生死命运,人家凭什么挑你这个毛头小子?” 奎大壮这话瞬间把秦木拉回了现实。 说实话,秦木若是客人,他在这条街上走着,也不会选择自己这个学生模样的人。 另一方面,这里的神棍早在条街混迹多年,有一定的经验和老客户。 这显然不是秦木能比的。 “这里只是普通老百姓来的一条街,那些富人去的则是市中心的命理协会和占卜俱乐部。” “那里的相师虽然稀少,但也是有点实力的,就你这条过江龙,怎么跟地头蛇抢生意?” “在京城,实力只是之一,你得需要机会和一点运气!” 奎大壮解释道。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17章 损友 “我一定不会让门主您失望的。” 朴道阳振声道。 这外来怪病他是治不了,但寻人对他一位顶尖相师来说,无疑是小菜一碟。 询问和搜集到相关的信息后,朴道阳就火速去查了。 而另一边,还没睡醒的秦木二人一早上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 开门一看,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大叔。 “你们怎么还没收拾好东西滚蛋?”对方气愤道。 两人一头雾水,反问道:“请问您是?” “你们还装傻?我是房东啊,这房子就是我的!” 奎大壮摆了摆手,寻思不是来找他们,便要进屋叫孙志旺。 不料很快就一脸懵逼地走了回来:“奇怪了,人不在,连行李都不见了。” 这时房东呵呵一笑:“不用想了,肯定是跑了,他已经欠我两个月房租了。” “那您今天来是?”秦木不由苦笑。 “来要房租的!不然你们今天就得滚蛋!”房东无情道。 “草!” 奎大壮骂骂咧咧,说着就要收拾东西走人,房东连忙把他拦住。 “喂喂喂,你们想跑?我告诉你们,没门!必须得把房租补上!” “老家伙你瞎了狗眼!又不是我们租的房子,你找孙志旺去啊。” 奎大壮这暴脾气瞬间就上来了,但房东丝毫不带怂的。 “你们是认识的,他现在跑了,你们脱不了关系!” 说着房东就搬来了椅子,直接在门口坐了下来,不让两人离开。 “我看你是活腻了。” 奎大壮说着就撸起袖子,巴不得把这臭顽固扔出去。 秦木见状立马把他按了下来:“你想干嘛?还嫌现在不够麻烦?” “但这没道理啊!凭什么问我们要钱?” “只能怪你遇人不淑,这事看来我们甩不掉了。” 秦木叹了一口气,便问道:“大叔,你别激动,他就这暴脾气,请问这房租一个月多少钱?” “一个月两千,两个月四千。” 房东冷哼一声,根本不觉得这两人能掏得出这四千大元。 听到这个数字,秦木只觉一阵心揪,咬牙掏摸起贴身的裤兜。 奎大壮一看就慌了:“你疯了?真打算付给这老家伙?” “不然呢?把大叔打趴下然后出去露宿街头?你知道京城的旅店一晚上多少钱吗?” 秦木反问道。 奎大壮哑口无言,这京中最垃圾的旅馆也要一百块一晚。 而且还是单人床,就算他们俩不嫌恶心抱一块睡,一个月也得三千块。 看样子,似乎继续租这房子比较划算。 没有办法,秦木数齐了四千块递给了房东。 后者趾高气扬地接过钱,又仔细地重复数了一遍。 这过程显然是在打两人的脸。 “没错了,数是对的,钱也是真的。”他轻蔑道。 “玛德,你这死老头今天就让你躺这了!” 奎大壮再次被激怒,秦木直接威胁道:“你要是敢闹事就滚出去吧,反正房租是我交的。” “害!”奎大壮闻言只好拍着大腿坐了下来,干生闷气。 房东起身拍了拍屁股:“你这小伙子还算识时务,不像这蛮牛,记得下个月准时交租!” 对秦木说罢他便离去了,别提多美滋滋。 此时奎大壮一拳打在了掉皮的墙壁上,才意识到孙志旺是把他们两人当冤大头了。 “你这朋友跟你一样不靠谱。”秦木吐槽道。 “别让我逮到这小子,不然我定让他下半辈子坐轮子上!” 奎大壮气愤道。 说罢他又问道:“现在剩多少钱了?” “几百块吧。”秦木压根就不用数。 “靠,还不够我们吃一个星期的。” 若不是突然损失了四千块,两人完全可以舒适地在京城活着,现在却瞬间陷入危机。 寻贵人的计划看来得搁置了,秦木深知现在必须得赚点快点温饱肚子。 “我们能做什么?”奎大壮无奈道。 “干老本行啊!凭我们两个人的相术,还愁赚不了钱?” 秦木理所应当道。 “用相术?在京城?赚钱?” 奎大壮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有什么问题吗?” “行,那你想做什么?” 秦木思索片刻,成本最低的无疑是在路边支个算命的摊。 毕竟这只需要一块写上字的纸皮继而两张小板凳。 “算命吧,我的卜术已炉火纯青,保证你也比不过。”秦木自信道。 奎大壮发出一声奇怪的蔑笑:“摆摊算命是吧?行,我有个好去处,你随我来。” 虽然不知对方为何发笑,但听到要推荐的地方,秦木马上穿起衣服来。 两人在家门口上了公交,坐了三站路从朝央区的西边到了东边。 刚下车秦木便发现周围热闹起来,周围的人都纷纷涌向一条街。 他抬头看去,那街头立着一牌坊,上面高挂的牌匾上写着“天光墟”三个大字。 看到墟字,秦木大概知道这条街是干嘛的。 无非是喜事白事一条街,看来奎大壮是把他带对地方了。 “有这种地方早说啊,我在江城都碰不到呢。”他兴奋道。 “别兴奋得太早,进去看看吧。” 奎大壮不屑道。 两人随即步入天光墟,跟秦木所料一样,前半条街为喜帖街,后半段则是丧事街。 而中间就是算阴阳,占生死,卜悲喜的算命摊子街。 只是算命街这段的规模,远超出秦木的想象。 看着眼前两边一共不下一百个算命摊,他陷入了沉思。 “怎么样?还有兴趣摆摊不?”奎大壮无语道。 秦木却不以为然:“竞争力大有什么用,这些都是江湖神棍,算得准才是王道。” “放屁!算姻缘吉日,江湖神棍也就够了,算生死命运,人家凭什么挑你这个毛头小子?” 奎大壮这话瞬间把秦木拉回了现实。 说实话,秦木若是客人,他在这条街上走着,也不会选择自己这个学生模样的人。 另一方面,这里的神棍早在条街混迹多年,有一定的经验和老客户。 这显然不是秦木能比的。 “这里只是普通老百姓来的一条街,那些富人去的则是市中心的命理协会和占卜俱乐部。” “那里的相师虽然稀少,但也是有点实力的,就你这条过江龙,怎么跟地头蛇抢生意?” “在京城,实力只是之一,你得需要机会和一点运气!” 奎大壮解释道。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18章 学徒 “我知道了。”秦木吐了一口浊气,已经生了退意。 正当他转身离去之际,墙边的一张白纸黑字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白事铺招学徒?” “怎么?你有兴趣?算了吧,我们两个堂堂相师,要委屈自己去白事铺当学徒?” 奎大壮不屑道。 秦木却饶有兴趣,而且丝毫不觉得委屈。 毕竟他在乡下的时候,自小就是跟老爷子担幡买水,扶灵送阴。 村里的白事都让他们爷俩给包圆了,可以说经验十足。 “那你有更好的选择吗?”秦木反问道。 “我……” 奎大壮一时语止,不等他回应,秦木便自顾自得往后头的丧事街走去,他只好跟了上去。 从路过第一家纸扎铺的时候,两人便步入了丧事街。 周围的气氛顿时天翻地覆,也温度也似乎降了几分,环境也安静了不少。 最重要的是,阴气显然浓重起来了。 在这种情况下,人自然而然就不敢多说话。 而且来这办事的人,就没几个是有好心情的。 再次逛这条街,奎大壮颇为意外,嘀咕道: “店比以前开的几乎多了一倍啊,看来这京城人死的比以前多了啊,真是个是非之地。” 秦木哭笑不得,不由翻了个白眼:“你说话怎么这么缺德,真把我气笑了。” “你才他丫的缺德,那店到了没?” 秦木看着身边每家店门牌号,回道:“快到了,在44号。” “呵呵,这店还挺邪门。” 经过了纸扎铺,孝衣店,棺材铺等等,两人终于找到了43号铺。 但44号铺却不见踪影,再往后走了十余米,便直接走到45号铺了。 “嗯?是我看走眼了吗?”秦木有些迷惑。 “不会是这栋危楼吧?” 奎大壮此时指着43号铺和45号铺之间的一栋吊脚骑楼。 此楼看样子有些年头了,连门外两根承重柱都已经坑坑洼洼,仿佛随时都要断掉塌楼。 但不得不说,这楼散发的气质可谓古色古香,颇有民国气息。 可这点在秦木两位相师面前却有些渗人,民国的氛围他们可不待见。 毕竟那个年代是战乱时期,死伤无数,也是华夏历史上阴气最重的时期。 他们在门口摸寻半天,也没有看到44号的字眼,而且这骑楼连招牌没有。 奎大壮不禁问道:“这不会是谁的家吧?算了,我也不想干这活,走吧。” “谁会在丧事街住?你要想走就滚蛋!” 秦木打发道。 “给我两块!” “干什么?” “坐车回家。” “不给!” “……” 就这样,秦木又轻易地把奎大壮留了下来。 这时他尝试敲门,不想门一敲就推开了,根本就没有关。 朝里面看来一眼,秦木扭头道:“是这里了。” 奎大壮皱起眉头,连忙朝里面看了一眼,不禁大开眼界。 进门往里一看,好家伙,几副上好的崭新棺木正对着大门。 内里的横梁下还悬挂着无数叠好的纸扎制品,纸扎人,纸扎房子,纸扎豪车……等等。 角落则堆满了叠好的金银元宝和丧纸。 除此之外,丧服孝衣,香烛檀香,花圈挽联应有尽有。 还有些奎大壮说不出名号的东西,简直让他目不暇接。 “见鬼了?这是什么店?”他不由惊叹道。 毕竟一般的白事铺卖东西不会这般五花八门,因为太杂就会显得不精。 但秦木一眼就看到此铺的出品精良,件件都出自大手。 就拿最常见的金元宝来说,那纸折技术已经可以媲美老爷子了。 这在当时十里八乡都寻不出第二人。 不得不说这京城就是卧虎藏龙,在这小店当中还有如此能人。 秦木顿时就对这店老板产生了好奇之意。 “有人在吗?” 看到案后无人,秦木便对里头喊道。 话音刚落,里面便传来稀碎的声音,一个白发瘦弱的老头探出头来,脸上还沾着几点泥星。 当裘寿年看到两个年轻人走进他的店铺时,显然有些意外。 毕竟几乎没有年轻人会来买白事用品。 他随意擦掉手上的泥巴,便佝偻着身子走到了柜台。 待其走上柜台后,本来比秦木矮两个头的老头突然就变高了,甚至比奎大壮还有高一点。 只因柜台后的地面被裘寿年特意修高了。 奎大壮此时被老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两位需要点什么?是要祭祖还是行丧?” 裘寿年沉声道。 在白事铺做生意跟别的店不一样。 别的店需要微笑面对顾客,但来这的人大多的是家里死人了,定然不能嬉笑。 “老掌柜,请问这里是44号铺吗?” “前面是43号,后面是45号,这肯定就是44号啊。” 裘寿年有些不耐烦。 因为他听出秦木是外地人,而且连他店都有找不明白。 秦木干脆道:“那就对了,我们不买东西,我们来应聘学徒。” 听到这话,裘寿年更宁愿相信这两人是来买东西的。 这两人正值青年,身强力壮的,来他这白事铺当学徒? 这不是来消遣他的么? “两位说笑了,这活你们干不来,请回吧。” 裘寿年打发道,对两人根本没兴趣。 别说他们不是认真的,就算秦木两人真愿意干,他也不敢要。 在白事铺干活,除了能吃苦,还要有极强的心理素质和阅历。 不然这两个小年轻怕是第一天就吓跑了。 “呸?我们还干不来?你知道我们是谁吗?让你把掌柜拱手相让都不为过。” 奎大壮当即反驳道。 他堂堂元清宗出来的相师,岂会连这区区白事铺都干不来。 秦木在旁边尴尬地嘴角直抽搐,心里真后悔刚才没让奎大壮回家。 “你消停一会吧,算我求你了。” 转脸又对裘寿年挤出笑容: “老掌柜你别见怪,他这人平时就这么狂,我能问问是什么原因吗?” “没有原因,我说不行就不行,你们根本对这一行当不了解。” 裘寿年果断道。 “臭老头有本事你走下来跟我说话,老子头都抬酸了。” 奎大壮昂着头气愤道。 “不服?你们连这柜台都搞不明白,还想当我学徒?”裘寿年不屑道。 “老掌柜稍安勿躁,要是我能说出这柜台的玄机,你可否给我们机会?” 秦木请求道。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19章 堕棺 “喔?那你说吧,少了一点我都不接受。” 裘寿年迟疑片刻,倒是答应了秦木。 秦木此时绕到柜台后方看了一眼,才得知柜台具体高度后,心里也有答案。 “白事铺素来都有高柜台的传统,答案无非只有一点。” “但老掌柜这柜台比别处白事铺还要高,看来有两个原因。” “一是您年事已高,身子直不起来了,为了跟顾客正常交流,所以修高了。” “二是居高临下,你才能看清进门的是人,还是鬼。” 闻言,裘寿年眼神瞬间就变了,心里默默给秦木打了个满分。 只因秦木相信这世上有鬼,证明他们是一路人。 若是为了混两餐温饱,而走进他店里打算干个店员,卖卖东西的人,他才不愿意要。 “不错,看来你是有经验的。”裘寿年认同道。 奎大壮一脸懵逼:“有这种说法吗?我在宗门怎么没听过?” “那说明你们不接地气。”秦木吐槽道。 “行吧,那现在我们过关没?” 奎大壮叉着腰对老头喊道。 “他可以,你不行。”裘寿年指着他摇头道。 “老头你就是针对我!” 奎大壮不服气道。 “就你这脾气,迟早闹出事!我这店被砸了无所谓,就怕这事你没办成。” “白事是服务质量要求最好的行当,我不容许出现半点差池。” 裘寿年训斥道。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要我干我还不想干呢!” 说罢奎大壮就夺门而去,秦木那是拦都拦不住。 “你还有问题吗?没问题明天来报到。” 裘寿年朝秦木问道。 秦木小声问道:“不知工资那方面?” “当学徒还想要工资?现在是我教你本领,相当于塞钱进你口袋呢。”裘寿年没好气道。 “啊?那还是算了,我饭都快吃不起了,老掌柜我还是上别家看看吧。” 一听到对方想白嫖,再感兴趣秦木也不想干了。 更何况自己一身相术,这老头还能教他什么? 眼见着秦木要离开,裘寿年喊道: “工资一千五,包一顿中饭,不包住!转正还能涨工资。” 这不是裘寿年要给出的条件,但他看着秦木,总觉得对方有些实力。 而且他已经招了两个月的工,实在等不下去了。 秦木不由眼前一亮,立马笑嘻嘻地转过身子来。 虽然一千五少了点,但他毕竟在京城逗留不久,能吃上饭就不错了。 “那好说嘿嘿,那我明天来上班?”他笑道。 “朝九晚五,还有,六点前必须离开这里。” 裘寿年神秘道。 秦木点了点头,似乎知道为什么。 “对了,老掌柜怎么称呼?” “我姓裘。”裘寿年并不打算说出全名。 “好的,裘掌柜,明天见!” 走出44号铺,秦木四处张望也看不见奎大壮。 “这叼毛该不会真回家了吧?” 很快他就否定了这想法,毕竟那家伙一毛不拔,哪里愿意自己掏钱坐车。 而奎大壮实际上还在丧事街,他找到了一家棺材铺,发现门口正贴着招聘启事。 “我去?月薪五千,还包吃,那死老头肯定不会这么大方。” 想罢奎大壮便打算进去应聘,却发现里头此时喧闹不止,似乎碰到了什么麻烦。 进去一看他不由愣住了,里面竟然正办着丧事。 一群人正披麻戴孝围着逝者,还有南无佬在旁边走着圈敲木鱼念经超度。 “见鬼了,这不是棺材铺吗?怎么业务范围那么广?” 待他走近一看,一群人正围在崭新的木棺旁边,棺内正躺着逝者。 只见他们齐力抬起棺材盖,但硬是聚不起来,四个壮汉也只是勉强将棺木抬离地两分。 见状奎大壮顿时窃笑,寻思这几人连盖子都抬不起来,待会怎么把整副棺材连人带走? 不过他也好奇这棺木到底用的是何材质,竟然如此沉重。 但这不关他的事,他进门便喊道: “谁是管事的?” 他这一嗓子硬是把在抽泣哭丧的家属给喝住了。 店老板擦着汗小跑过来,苦笑道:“兄弟这在奔丧呢,你可是要订寿板?” “我呸,真晦气,我用得上那玩意吗?我是来应聘的。” 一听他是来应聘,店老板顿时变了脸色,叉起腰道: “应聘的就到一边等着去,看不清状况吗?” 说着店老板又扭曲起五官,配合家属们哭喊起来,奎大壮又将他拉了回来。 这一拉差点没把人家脖子甩脱臼了。 “那棺木可是抬不起来?”他问道。 “废话,这家人特意重金定了一副黑铁木制成的棺木,比一般棺材要重几倍。四个人都抬半天了。” 奎大壮恍然大悟,这黑铁木是大自然里密度最大且最重木材,难怪这群人抬不起来。 那看来这户人家必定是大富大贵之家,想罢他不由想在人家面前表现一番。 “这样吧老板,要是这棺木我抬起来了,你就雇我,如何?” “好啊!你要是能抬起来,明天就上班!” 老板爽快道,毕竟他已经焦头烂额了。 灵场抬不起棺,这种晦气事传出去整条丧事街都会嘲笑他。 听到对方的承诺,奎大壮便撸起袖子大步迈去。 他出了名的力大如牛,这点秦木早就领教过了。 要知道在元清宗里,练武是第一课,而后才到相术。 所以奎大壮的身手能让秦木难以招架。 只见他走向棺木,单手探底,稍微往上一提,瞬间就知道棺材的分量。 不屑一顾道:“就这重量?我一个人就能抬起来。” 话音刚落奎大壮跨站在棺木上方,双手往上一提,有如霸王举鼎之势。 轻易地将那近千斤的棺材盖抬了起来,众人目瞪口呆。 有人甚至已经忘却悲伤,为奎大壮拍手称好。 而家属们一直焦急的心情也得到了放松。 “爸,你一路走好吧!” “辛亏今日有高人相助啊,你爸在天之灵一定很欣慰。” “终于能入土为安了,我替逝者谢谢你!” 众人纷纷感动道。 听到这话奎大壮心中更是无比自豪,一转身便要将棺木盖好。 到时候他就能月入五千,甚至还能得到亲属给的一份大红包。 就在他胸有成竹之际,正要盖上棺木,奈何力气太大,棺盖下放时竟没对准凹槽。 棺盖瞬间失重朝另一边滑去,巨大的重量也将棺材压翻,逝者顿时从棺木中滚出。 “卧槽……”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19章 堕棺 “喔?那你说吧,少了一点我都不接受。” 裘寿年迟疑片刻,倒是答应了秦木。 秦木此时绕到柜台后方看了一眼,才得知柜台具体高度后,心里也有答案。 “白事铺素来都有高柜台的传统,答案无非只有一点。” “但老掌柜这柜台比别处白事铺还要高,看来有两个原因。” “一是您年事已高,身子直不起来了,为了跟顾客正常交流,所以修高了。” “二是居高临下,你才能看清进门的是人,还是鬼。” 闻言,裘寿年眼神瞬间就变了,心里默默给秦木打了个满分。 只因秦木相信这世上有鬼,证明他们是一路人。 若是为了混两餐温饱,而走进他店里打算干个店员,卖卖东西的人,他才不愿意要。 “不错,看来你是有经验的。”裘寿年认同道。 奎大壮一脸懵逼:“有这种说法吗?我在宗门怎么没听过?” “那说明你们不接地气。”秦木吐槽道。 “行吧,那现在我们过关没?” 奎大壮叉着腰对老头喊道。 “他可以,你不行。”裘寿年指着他摇头道。 “老头你就是针对我!” 奎大壮不服气道。 “就你这脾气,迟早闹出事!我这店被砸了无所谓,就怕这事你没办成。” “白事是服务质量要求最好的行当,我不容许出现半点差池。” 裘寿年训斥道。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要我干我还不想干呢!” 说罢奎大壮就夺门而去,秦木那是拦都拦不住。 “你还有问题吗?没问题明天来报到。” 裘寿年朝秦木问道。 秦木小声问道:“不知工资那方面?” “当学徒还想要工资?现在是我教你本领,相当于塞钱进你口袋呢。”裘寿年没好气道。 “啊?那还是算了,我饭都快吃不起了,老掌柜我还是上别家看看吧。” 一听到对方想白嫖,再感兴趣秦木也不想干了。 更何况自己一身相术,这老头还能教他什么? 眼见着秦木要离开,裘寿年喊道: “工资一千五,包一顿中饭,不包住!转正还能涨工资。” 这不是裘寿年要给出的条件,但他看着秦木,总觉得对方有些实力。 而且他已经招了两个月的工,实在等不下去了。 秦木不由眼前一亮,立马笑嘻嘻地转过身子来。 虽然一千五少了点,但他毕竟在京城逗留不久,能吃上饭就不错了。 “那好说嘿嘿,那我明天来上班?”他笑道。 “朝九晚五,还有,六点前必须离开这里。” 裘寿年神秘道。 秦木点了点头,似乎知道为什么。 “对了,老掌柜怎么称呼?” “我姓裘。”裘寿年并不打算说出全名。 “好的,裘掌柜,明天见!” 走出44号铺,秦木四处张望也看不见奎大壮。 “这叼毛该不会真回家了吧?” 很快他就否定了这想法,毕竟那家伙一毛不拔,哪里愿意自己掏钱坐车。 而奎大壮实际上还在丧事街,他找到了一家棺材铺,发现门口正贴着招聘启事。 “我去?月薪五千,还包吃,那死老头肯定不会这么大方。” 想罢奎大壮便打算进去应聘,却发现里头此时喧闹不止,似乎碰到了什么麻烦。 进去一看他不由愣住了,里面竟然正办着丧事。 一群人正披麻戴孝围着逝者,还有南无佬在旁边走着圈敲木鱼念经超度。 “见鬼了,这不是棺材铺吗?怎么业务范围那么广?” 待他走近一看,一群人正围在崭新的木棺旁边,棺内正躺着逝者。 只见他们齐力抬起棺材盖,但硬是聚不起来,四个壮汉也只是勉强将棺木抬离地两分。 见状奎大壮顿时窃笑,寻思这几人连盖子都抬不起来,待会怎么把整副棺材连人带走? 不过他也好奇这棺木到底用的是何材质,竟然如此沉重。 但这不关他的事,他进门便喊道: “谁是管事的?” 他这一嗓子硬是把在抽泣哭丧的家属给喝住了。 店老板擦着汗小跑过来,苦笑道:“兄弟这在奔丧呢,你可是要订寿板?” “我呸,真晦气,我用得上那玩意吗?我是来应聘的。” 一听他是来应聘,店老板顿时变了脸色,叉起腰道: “应聘的就到一边等着去,看不清状况吗?” 说着店老板又扭曲起五官,配合家属们哭喊起来,奎大壮又将他拉了回来。 这一拉差点没把人家脖子甩脱臼了。 “那棺木可是抬不起来?”他问道。 “废话,这家人特意重金定了一副黑铁木制成的棺木,比一般棺材要重几倍。四个人都抬半天了。” 奎大壮恍然大悟,这黑铁木是大自然里密度最大且最重木材,难怪这群人抬不起来。 那看来这户人家必定是大富大贵之家,想罢他不由想在人家面前表现一番。 “这样吧老板,要是这棺木我抬起来了,你就雇我,如何?” “好啊!你要是能抬起来,明天就上班!” 老板爽快道,毕竟他已经焦头烂额了。 灵场抬不起棺,这种晦气事传出去整条丧事街都会嘲笑他。 听到对方的承诺,奎大壮便撸起袖子大步迈去。 他出了名的力大如牛,这点秦木早就领教过了。 要知道在元清宗里,练武是第一课,而后才到相术。 所以奎大壮的身手能让秦木难以招架。 只见他走向棺木,单手探底,稍微往上一提,瞬间就知道棺材的分量。 不屑一顾道:“就这重量?我一个人就能抬起来。” 话音刚落奎大壮跨站在棺木上方,双手往上一提,有如霸王举鼎之势。 轻易地将那近千斤的棺材盖抬了起来,众人目瞪口呆。 有人甚至已经忘却悲伤,为奎大壮拍手称好。 而家属们一直焦急的心情也得到了放松。 “爸,你一路走好吧!” “辛亏今日有高人相助啊,你爸在天之灵一定很欣慰。” “终于能入土为安了,我替逝者谢谢你!” 众人纷纷感动道。 听到这话奎大壮心中更是无比自豪,一转身便要将棺木盖好。 到时候他就能月入五千,甚至还能得到亲属给的一份大红包。 就在他胸有成竹之际,正要盖上棺木,奈何力气太大,棺盖下放时竟没对准凹槽。 棺盖瞬间失重朝另一边滑去,巨大的重量也将棺材压翻,逝者顿时从棺木中滚出。 “卧槽……”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19章 堕棺 “喔?那你说吧,少了一点我都不接受。” 裘寿年迟疑片刻,倒是答应了秦木。 秦木此时绕到柜台后方看了一眼,才得知柜台具体高度后,心里也有答案。 “白事铺素来都有高柜台的传统,答案无非只有一点。” “但老掌柜这柜台比别处白事铺还要高,看来有两个原因。” “一是您年事已高,身子直不起来了,为了跟顾客正常交流,所以修高了。” “二是居高临下,你才能看清进门的是人,还是鬼。” 闻言,裘寿年眼神瞬间就变了,心里默默给秦木打了个满分。 只因秦木相信这世上有鬼,证明他们是一路人。 若是为了混两餐温饱,而走进他店里打算干个店员,卖卖东西的人,他才不愿意要。 “不错,看来你是有经验的。”裘寿年认同道。 奎大壮一脸懵逼:“有这种说法吗?我在宗门怎么没听过?” “那说明你们不接地气。”秦木吐槽道。 “行吧,那现在我们过关没?” 奎大壮叉着腰对老头喊道。 “他可以,你不行。”裘寿年指着他摇头道。 “老头你就是针对我!” 奎大壮不服气道。 “就你这脾气,迟早闹出事!我这店被砸了无所谓,就怕这事你没办成。” “白事是服务质量要求最好的行当,我不容许出现半点差池。” 裘寿年训斥道。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要我干我还不想干呢!” 说罢奎大壮就夺门而去,秦木那是拦都拦不住。 “你还有问题吗?没问题明天来报到。” 裘寿年朝秦木问道。 秦木小声问道:“不知工资那方面?” “当学徒还想要工资?现在是我教你本领,相当于塞钱进你口袋呢。”裘寿年没好气道。 “啊?那还是算了,我饭都快吃不起了,老掌柜我还是上别家看看吧。” 一听到对方想白嫖,再感兴趣秦木也不想干了。 更何况自己一身相术,这老头还能教他什么? 眼见着秦木要离开,裘寿年喊道: “工资一千五,包一顿中饭,不包住!转正还能涨工资。” 这不是裘寿年要给出的条件,但他看着秦木,总觉得对方有些实力。 而且他已经招了两个月的工,实在等不下去了。 秦木不由眼前一亮,立马笑嘻嘻地转过身子来。 虽然一千五少了点,但他毕竟在京城逗留不久,能吃上饭就不错了。 “那好说嘿嘿,那我明天来上班?”他笑道。 “朝九晚五,还有,六点前必须离开这里。” 裘寿年神秘道。 秦木点了点头,似乎知道为什么。 “对了,老掌柜怎么称呼?” “我姓裘。”裘寿年并不打算说出全名。 “好的,裘掌柜,明天见!” 走出44号铺,秦木四处张望也看不见奎大壮。 “这叼毛该不会真回家了吧?” 很快他就否定了这想法,毕竟那家伙一毛不拔,哪里愿意自己掏钱坐车。 而奎大壮实际上还在丧事街,他找到了一家棺材铺,发现门口正贴着招聘启事。 “我去?月薪五千,还包吃,那死老头肯定不会这么大方。” 想罢奎大壮便打算进去应聘,却发现里头此时喧闹不止,似乎碰到了什么麻烦。 进去一看他不由愣住了,里面竟然正办着丧事。 一群人正披麻戴孝围着逝者,还有南无佬在旁边走着圈敲木鱼念经超度。 “见鬼了,这不是棺材铺吗?怎么业务范围那么广?” 待他走近一看,一群人正围在崭新的木棺旁边,棺内正躺着逝者。 只见他们齐力抬起棺材盖,但硬是聚不起来,四个壮汉也只是勉强将棺木抬离地两分。 见状奎大壮顿时窃笑,寻思这几人连盖子都抬不起来,待会怎么把整副棺材连人带走? 不过他也好奇这棺木到底用的是何材质,竟然如此沉重。 但这不关他的事,他进门便喊道: “谁是管事的?” 他这一嗓子硬是把在抽泣哭丧的家属给喝住了。 店老板擦着汗小跑过来,苦笑道:“兄弟这在奔丧呢,你可是要订寿板?” “我呸,真晦气,我用得上那玩意吗?我是来应聘的。” 一听他是来应聘,店老板顿时变了脸色,叉起腰道: “应聘的就到一边等着去,看不清状况吗?” 说着店老板又扭曲起五官,配合家属们哭喊起来,奎大壮又将他拉了回来。 这一拉差点没把人家脖子甩脱臼了。 “那棺木可是抬不起来?”他问道。 “废话,这家人特意重金定了一副黑铁木制成的棺木,比一般棺材要重几倍。四个人都抬半天了。” 奎大壮恍然大悟,这黑铁木是大自然里密度最大且最重木材,难怪这群人抬不起来。 那看来这户人家必定是大富大贵之家,想罢他不由想在人家面前表现一番。 “这样吧老板,要是这棺木我抬起来了,你就雇我,如何?” “好啊!你要是能抬起来,明天就上班!” 老板爽快道,毕竟他已经焦头烂额了。 灵场抬不起棺,这种晦气事传出去整条丧事街都会嘲笑他。 听到对方的承诺,奎大壮便撸起袖子大步迈去。 他出了名的力大如牛,这点秦木早就领教过了。 要知道在元清宗里,练武是第一课,而后才到相术。 所以奎大壮的身手能让秦木难以招架。 只见他走向棺木,单手探底,稍微往上一提,瞬间就知道棺材的分量。 不屑一顾道:“就这重量?我一个人就能抬起来。” 话音刚落奎大壮跨站在棺木上方,双手往上一提,有如霸王举鼎之势。 轻易地将那近千斤的棺材盖抬了起来,众人目瞪口呆。 有人甚至已经忘却悲伤,为奎大壮拍手称好。 而家属们一直焦急的心情也得到了放松。 “爸,你一路走好吧!” “辛亏今日有高人相助啊,你爸在天之灵一定很欣慰。” “终于能入土为安了,我替逝者谢谢你!” 众人纷纷感动道。 听到这话奎大壮心中更是无比自豪,一转身便要将棺木盖好。 到时候他就能月入五千,甚至还能得到亲属给的一份大红包。 就在他胸有成竹之际,正要盖上棺木,奈何力气太大,棺盖下放时竟没对准凹槽。 棺盖瞬间失重朝另一边滑去,巨大的重量也将棺材压翻,逝者顿时从棺木中滚出。 “卧槽……”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20章 斗气 奎大壮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心想这下全完了。 店老板瘫倒在地,寻思完蛋的人是他才对。 也不知道这瘟神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下可把他害惨了。 家属们顿时一拥而上,围着奎大壮和店老板便要讨说法。 “这不能怪我啊,是他让我动手的,你们要怪就怪他!” 奎大壮指着店老板推卸责任。 “你别胡说八道,我根本不认识你,他也不是我的员工,就是进来捣乱的!” 店老板澄清道。 “卧槽你是真的不要脸,不是你让我动手的吗?” 奎大壮瞪着牛眼,恨不得吃了那老板。 众人一拥而上,想要把他给制止,但一般人在奎大壮面前,十个都不够看。 此时外头的秦木听到吵杂连忙跑来,刚要进门口便闪身躲开。 两个大活人竟然像被垃圾一样扔了出来,直滚到街上去。 秦木张着嘴,心咯噔一下就沉到了谷底。 进门便看见狰狞的奎大壮正被几个大妈拉扯着衣服,甚是狼狈。 “快放开我,不然连你们也扔出去。” 奎大壮双眼发红,显然有些上头。 那些大妈都是逝者的家属,此时都不愿放他离开。 “你个没人性的东西,捣乱完灵堂还动手打人。” “我一定要报警把你抓起来,你可把我们害惨了。” “生事的净是你们这些外地人!” 奎大壮拳头再赢,嘴巴也说不过这些大妈。 “你说谁是外地人?老子就是在这活大的!” 说罢他便自顾自气愤地往外走,那几个大妈根本拉不动他,但却不肯撒手。 于是乎她们便被奎大壮拖行起来。 好家伙,像是牛拉犁一样,几个大妈被他一人拖在身后,甚是惨烈。 “哎哟!我的老腰。”大妈们痛苦地喊叫着。 而奎大壮心想自己只是想离开这里,自己可没动手。 “你疯了!?” 秦木喝道,但奎大壮看到他更是气愤,只当看不见他。 “停下来!你可是要进牢子?” 看着身后几个固执的大妈,秦木提醒道。 “她们不放手是她们的事!我管不着!” 奎大壮双拳紧握,心中有万般不快。 秦木看对方听不进去话,只好拨出一掌推去。 唯恐打不动力大体坚的奎大壮,他这一掌用了全部的实力。 不料对方根本没打算设防,一掌便被秦木打飞了十几米,倒在了逝者遗像底下。 奎大壮眼里充满了震惊,他怎么也没想到秦木会对他出手。 “一场兄弟,你竟然打我?”他痛心道。 秦木连忙收手,他也没想到奎大壮根本不提防,不由愧疚。 “对不住了,我只能这么做,不能让你再错下去。” “错?你凭什么也说我错了?难道连你也不信我?”奎大壮质问道。 “人都飞出去了,你动手打人就是不对!就是你这脾气老掌柜才不收你的!” 奎大壮从地上爬了起来,抹掉嘴角的血丝,非常失落。 他方才早就捕捉到秦木出掌,但他压根不相信这一掌是打向自己。 没想到,全世界就是他一个是坏人。 此时众人看到秦木出手制止暴徒,纷纷围上他道谢。 “太厉害了,一掌就把这头蛮牛打倒了。” “没想到遇到高人出手了,老头子也能走得安顺。” “真是英雄啊,打得那厮一点脾气都没有。” 看着秦木被众星拱月,奎大壮不由自嘲。 冷笑一声,他便悄然往外走,被围拥的秦木一时间也没有发现。 待平静下来,奎大壮已经离开了棺材铺。 秦木心一揪,连忙跑出去寻找,但却没有任何踪影。 看来对方是执意离开了,所以他才会找不到。 想到奎大壮可能是回家了,秦木也想回去,但却要收拾他留下的烂摊子。 回到棺材铺,秦木用太极四两拨千斤的巧力把逝者的棺材盖稳稳合上,又是赢得一片喝彩。 最后还是答应了家属在头七和尾七各为逝者做一场法事,他们才肯不追究奎大壮。 至于被扔进去的那两个棺材铺员工,倒也没什么事。 他们都身强力壮,而且奎大壮实际上下手也有分寸。 “唉,我是不是有点不顾虑他感受了。”秦木嘀咕道。 想罢,他决定回去跟奎大壮好好喝一杯,把隔阂消除。 喝醉了也好早睡,毕竟明天就要工作了。 买了点下酒菜和啤酒,秦木回到出租屋,进屋却不见人影。 逛了一圈,他发现屋子里的行李又少了。 “我晕,不会气跑了吧?”秦木苦笑道。 按道理来说那奎大壮一身男子气概,怎么这点委屈都受不了? 看着眼前的空荡,恐怕确是如此。 秦木扔下动手,冒着大雪又出去找了一圈,仍然没有收获。 “唉,这都是什么事啊。”他吐槽道。 没有办法,他只好等待。 那奎大壮身无分文,又没有去处,估计没多久就会溜回来。 但秦木忽略了一点,那厮的性格可是比牛还要倔! 惆怅地闷了几瓶大绿棒子,秦木只觉飘飘然,倒头就一觉睡到大晚上。 他立马跳了起来,收拾一下便前往天光墟。 而当秦木刚走进这条街,身后便传来阵阵议论声。 无不是在议论他的,本以为是在讨论昨天他在棺材铺的壮举,殊不知还提到了裘寿年。 “对对,就是他,我昨天亲眼看着他进裘老怪的铺。” “他不会真去44号铺当学徒了吧?年纪轻轻的怎么想不开。” “看样子好像是个外地的,可能他也不了解状况。” 这些话把秦木听得一脸懵逼,仿佛裘寿年会吃人一样。 大家都是开白事铺的,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害怕44号铺。 不过想起来,那裘寿年确实有点吓人。 一身瘦骨嶙峋,脸都快脱相了,说话阴森低沉,眼窝深陷,眼珠子像要随时掉出来一样。 重要的是他身上气息,跟死人一样。 但秦木能确定他是活人,估计是在跟死人打交道太多所造成的。 走了一圈秦木也能大概确定,裘寿年是这条街资格最老的老板。 常年接触阴气,也难怪大家说他吓人。 但秦木没放心上,毕竟他自己也是这类人。 推开了44号铺的门,店里仍然空无一人。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21章 火化 唯独在听到声响后,裘寿年才从里头探出一头来。 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在里面捣鼓什么。 “裘掌柜,我来报道了。”秦木尽量笑着说道。 “嗯,先守柜台吧,我手上活没忙完。” 裘寿年冷漠道。 守柜台就是看店的意思,学徒一开始就是干这个的,还不能接触干货。 站到柜台后,秦木便开始等着客人进门。 但他并不无聊,因为这44号铺里的商品是出奇的多,甚至可以说有点杂了。 在柜子上几层,秦木还看到几个鳃模。 这玩意在他乡下都快被淘汰了,没想到在京城里都能看到。 一般人死后脸容都会干瘪萎缩,亲朋在瞻仰遗容时可能会被吓到。 而鳃模就是用以置放在死者口腔中,使得其腮帮子重新鼓起来,看起来也精神点。 类似有年代的物品在44号铺比比皆是。 与其说这是白事铺,倒不如说是白事博物馆,秦木都有些目不暇接了。 说起来44号铺似乎还是天光墟最冷清的店铺。 那裘老头进那么多货,东西卖得还杂,也不怕亏钱。 这是秦木想不明白的事情。 更让他好奇的是裘老头在铺子里头整天干什么,想着他就要瞧瞧摸过头看一眼。 却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太闲了是不?扫地去!白给你开工钱呢!” 秦木哭笑不得,只好给自己找些活干。 正扫着地,一个中年男子便神神秘秘地钻进了44号铺,进来还把店门关上了。 “这位先生,你需要买什么东西我帮你拿,门还是打开吧,还要做生意呢。” 秦木说道。 看到一个小伙子跟自己说话,男子有些意外,寻思裘老头呢? “你新来的?不懂这店的规矩?”他无语道。 规矩?什么规矩?你给钱,我给商品,这不就是规矩吗? “是的,我刚来,可能有些细节裘掌柜还没来得及跟我交代。”他赔笑道。 看到屋子里的光线阴暗起来,裘老头便知道有人进屋关门了,连忙钻了出来。 “客人进屋就关门,每次只招待一方客人,别把这当超市,这是44号铺的规矩!” 裘寿年对秦木叮嘱道。 秦木愣着点了点头,虽不明所以,但老板说的就是对的。 麻利地跳上柜台,问道:“方老板这次需要些什么?” 男子迎上去求救道: “裘掌柜,要什么东西也没用啊,这次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别慌,发生何事?” 裘寿年说着,不忘对秦木喊道:“站过来一起听,当学徒就得多学!” “好好好。”秦木敷衍地站了过去。 事实上他并不觉得裘寿年能教他什么,无非是根据不同客人的需求卖东西而已。 至于相术那方面,他是更加不指望。 不过秦木必须得在对方面前装小白,毕竟他应聘的是学徒。 要是学徒比师傅还牛逼,他哪还能在这里呆下去,拿一千五块的工资? 听两人简单交流过后,秦木大概知道这姓方的是什么来头。 原来这方老板是城西康乐殡仪馆的老板,平日对祭祀用品需求本身就大,自然经常往裘老头这跑。 不过这次他来并不是进货的,而是殡仪馆里最近发生了些怪事。 殡仪馆这词对秦木来说也算新颖,毕竟他们乡下可没这地方。 乡下地方宽阔,土地宽松,人死了后直接找处风水宝地埋了就行。 最后立个碑当成记号留着,家属下次来也能找到。 哪像京城这地寸土寸金,人死了只能变成一堆灰,困在那小泡菜缸子里。 这点倒不是不如乡下人,死了能有几个平方米的“豪宅”享受。 至于火化,秦木对此更是不感冒。 因为火属五行之一,而五行对三魂七魄本身就有损伤。 即便不是蕴含相力的真火,寻常火焰也能让魂体掉一层皮。 逝者灵魂还没到阴间就被烧掉了几分,下去后鬼力自然就弱了,难免会被其他小鬼欺负。 要是让秦木自己选择,他死了宁愿被人拿张席子卷起来埋了。 又省钱,又能保留全尸。 心里正吐槽着,方老板已经将他殡仪馆里的事描述了一遍,听得秦木都来劲了。 原来他的殡仪馆最近收了一具尸体,这尸体倒是正常,只是程序跟以往不太一样。 正常程序是家属登记,交钱,化妆师化妆,家属瞻仰遗容,而后就要推去烧了。 不过这次的尸体却是晚上送来的,送来的人还要求连夜取灰。 如此状况殡仪馆没有遇见过,半夜叫醒了方老板请示。 后者因为睡得正香,大手一挥倒也同意了。 不料这尸体却烧不动! “什么尸体刀枪不入啊?竟然烧不动?”秦木忍不住问道。 “尸体是正常的肉体,但我们焚化炉硬是点不着!” 方老板说到这里,突然就起了鸡皮疙瘩。 当晚他接到焚化炉瘫痪的电话,连夜赶回了殡仪馆。 毕竟这玩意是他企业的命脉,一坏他就得关门了。 而当方老板赶到现场,在指挥操作了一遍之后,焚化炉又诡异地燃了起来。 他连忙让人火化尸体,奈何等尸体进入焚化炉,又点不着了! “该不会把尸体拉出来,炉子就着了吧?” 秦木这时大胆猜测。 “是啊……” 方老板这时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了。 “呵呵,还挺邪门。”秦木笑道。 看到他的反应,方老板都傻眼了,也不知道秦木怎么还笑得出来。 反观裘寿年却是一脸满意,心想自己是请对人了。 而在那之后,方老板便觉得这尸体邪门,再也不敢烧他了。 昨晚半夜让人把尸体存放在太平间后,他一夜没睡,等裘寿年一开门他就跑过来求救了。 虽然还没搞清楚什么原因,但裘寿年听完后便指着方老板鼻子训斥道: “说了多少遍,子时过后不接尸,这是你们行内的规矩!” “你方老板家大业大,还缺这一单子的利润?” “老掌柜我知道错了,都是我一时糊涂,那现在该怎么办?” 裘寿年沉疑片刻,说道:“你确定炉子没问题?” “确定!馆里一共三台炉子都测试过了,只要尸体不在里头都能点着!”方老板咬牙道。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21章 火化 唯独在听到声响后,裘寿年才从里头探出一头来。 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在里面捣鼓什么。 “裘掌柜,我来报道了。”秦木尽量笑着说道。 “嗯,先守柜台吧,我手上活没忙完。” 裘寿年冷漠道。 守柜台就是看店的意思,学徒一开始就是干这个的,还不能接触干货。 站到柜台后,秦木便开始等着客人进门。 但他并不无聊,因为这44号铺里的商品是出奇的多,甚至可以说有点杂了。 在柜子上几层,秦木还看到几个鳃模。 这玩意在他乡下都快被淘汰了,没想到在京城里都能看到。 一般人死后脸容都会干瘪萎缩,亲朋在瞻仰遗容时可能会被吓到。 而鳃模就是用以置放在死者口腔中,使得其腮帮子重新鼓起来,看起来也精神点。 类似有年代的物品在44号铺比比皆是。 与其说这是白事铺,倒不如说是白事博物馆,秦木都有些目不暇接了。 说起来44号铺似乎还是天光墟最冷清的店铺。 那裘老头进那么多货,东西卖得还杂,也不怕亏钱。 这是秦木想不明白的事情。 更让他好奇的是裘老头在铺子里头整天干什么,想着他就要瞧瞧摸过头看一眼。 却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太闲了是不?扫地去!白给你开工钱呢!” 秦木哭笑不得,只好给自己找些活干。 正扫着地,一个中年男子便神神秘秘地钻进了44号铺,进来还把店门关上了。 “这位先生,你需要买什么东西我帮你拿,门还是打开吧,还要做生意呢。” 秦木说道。 看到一个小伙子跟自己说话,男子有些意外,寻思裘老头呢? “你新来的?不懂这店的规矩?”他无语道。 规矩?什么规矩?你给钱,我给商品,这不就是规矩吗? “是的,我刚来,可能有些细节裘掌柜还没来得及跟我交代。”他赔笑道。 看到屋子里的光线阴暗起来,裘老头便知道有人进屋关门了,连忙钻了出来。 “客人进屋就关门,每次只招待一方客人,别把这当超市,这是44号铺的规矩!” 裘寿年对秦木叮嘱道。 秦木愣着点了点头,虽不明所以,但老板说的就是对的。 麻利地跳上柜台,问道:“方老板这次需要些什么?” 男子迎上去求救道: “裘掌柜,要什么东西也没用啊,这次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别慌,发生何事?” 裘寿年说着,不忘对秦木喊道:“站过来一起听,当学徒就得多学!” “好好好。”秦木敷衍地站了过去。 事实上他并不觉得裘寿年能教他什么,无非是根据不同客人的需求卖东西而已。 至于相术那方面,他是更加不指望。 不过秦木必须得在对方面前装小白,毕竟他应聘的是学徒。 要是学徒比师傅还牛逼,他哪还能在这里呆下去,拿一千五块的工资? 听两人简单交流过后,秦木大概知道这姓方的是什么来头。 原来这方老板是城西康乐殡仪馆的老板,平日对祭祀用品需求本身就大,自然经常往裘老头这跑。 不过这次他来并不是进货的,而是殡仪馆里最近发生了些怪事。 殡仪馆这词对秦木来说也算新颖,毕竟他们乡下可没这地方。 乡下地方宽阔,土地宽松,人死了后直接找处风水宝地埋了就行。 最后立个碑当成记号留着,家属下次来也能找到。 哪像京城这地寸土寸金,人死了只能变成一堆灰,困在那小泡菜缸子里。 这点倒不是不如乡下人,死了能有几个平方米的“豪宅”享受。 至于火化,秦木对此更是不感冒。 因为火属五行之一,而五行对三魂七魄本身就有损伤。 即便不是蕴含相力的真火,寻常火焰也能让魂体掉一层皮。 逝者灵魂还没到阴间就被烧掉了几分,下去后鬼力自然就弱了,难免会被其他小鬼欺负。 要是让秦木自己选择,他死了宁愿被人拿张席子卷起来埋了。 又省钱,又能保留全尸。 心里正吐槽着,方老板已经将他殡仪馆里的事描述了一遍,听得秦木都来劲了。 原来他的殡仪馆最近收了一具尸体,这尸体倒是正常,只是程序跟以往不太一样。 正常程序是家属登记,交钱,化妆师化妆,家属瞻仰遗容,而后就要推去烧了。 不过这次的尸体却是晚上送来的,送来的人还要求连夜取灰。 如此状况殡仪馆没有遇见过,半夜叫醒了方老板请示。 后者因为睡得正香,大手一挥倒也同意了。 不料这尸体却烧不动! “什么尸体刀枪不入啊?竟然烧不动?”秦木忍不住问道。 “尸体是正常的肉体,但我们焚化炉硬是点不着!” 方老板说到这里,突然就起了鸡皮疙瘩。 当晚他接到焚化炉瘫痪的电话,连夜赶回了殡仪馆。 毕竟这玩意是他企业的命脉,一坏他就得关门了。 而当方老板赶到现场,在指挥操作了一遍之后,焚化炉又诡异地燃了起来。 他连忙让人火化尸体,奈何等尸体进入焚化炉,又点不着了! “该不会把尸体拉出来,炉子就着了吧?” 秦木这时大胆猜测。 “是啊……” 方老板这时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了。 “呵呵,还挺邪门。”秦木笑道。 看到他的反应,方老板都傻眼了,也不知道秦木怎么还笑得出来。 反观裘寿年却是一脸满意,心想自己是请对人了。 而在那之后,方老板便觉得这尸体邪门,再也不敢烧他了。 昨晚半夜让人把尸体存放在太平间后,他一夜没睡,等裘寿年一开门他就跑过来求救了。 虽然还没搞清楚什么原因,但裘寿年听完后便指着方老板鼻子训斥道: “说了多少遍,子时过后不接尸,这是你们行内的规矩!” “你方老板家大业大,还缺这一单子的利润?” “老掌柜我知道错了,都是我一时糊涂,那现在该怎么办?” 裘寿年沉疑片刻,说道:“你确定炉子没问题?” “确定!馆里一共三台炉子都测试过了,只要尸体不在里头都能点着!”方老板咬牙道。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22章 加班 “太平间门口的三清符还贴着吧?”裘寿年又问道。 “贴着!老掌柜您叮嘱过的,我每天都让人检查着呢。” “只要符在,现在还是白天,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裘寿年安抚道。 “那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方老板不解道。 “此事不符合逻辑也不寻常,自然是阴邪作怪,看来我只能走一趟了。” 裘寿年皱眉道。 “那这可真是太好了裘掌柜,要是你不出手,我这殡仪馆就要一直停业了。” 方老板笑逐颜开,正要往手包里取钱奉上,裘寿年又按住了他。 “废话少说,今天晚上在殡仪馆等我。” “啊?为什么要等到晚上啊?那玩意白天不是牛逼不起来吗?” 想到那怪事在晚上就闹腾得慌,方老板不由为难。 “你会在冬天的时候去抓蛇吗?” 裘寿年正要解释,不想秦木一句话就简短解释清楚了。 方老板恍然大悟,原来就是要让那阴邪露头。 连声道谢过后,他便离开了44号铺。 剩下两人面面相觑,经过这一番交流,两人各自都多了不少心眼。 “你怎么知道今晚一定有鬼出现?”裘寿年问道。 “掌柜的,你刚刚不是说一定是阴邪作怪吗?我只是顺着你的话说的。” 秦木一招乾坤大挪移,瞬间为自己洗清了嫌疑。 裘寿年冷哼一声,命令道:“今晚你得跟我走一趟。” “不是说好朝九晚五的吗?” “我说的是六点前必须得离开丧事街,但外出办事不包括在内。”裘寿年还理直气壮。 秦木翻了个白眼,不过他倒不介意,毕竟他也挺好奇今晚会发生什么。 “有加班费不?” “加顿晚饭。” “……” 这时裘寿年好像想到了什么,示意道: “让你带的身份证复印件呢?” “呐。” 赶紧扔给了对方,秦木这才松了一口气。 想到京城人特别警惕外地人,他就不敢造成任何误会。 当看到秦木是川省秦家村人,裘寿年显然有些走神。 再看向生日一栏,让他不禁抬头看了秦木一眼。 “放心吧,我身家清白,还是大学生,绝对不是混子。”秦木自信道。 裘寿年反应过来没好气道: “我管你是黑猫白猫,干不好一样得滚蛋。” 秦木赔了个笑容,便溜角落扫地去了。 而现在才早上,距离天黑还远得很,裘寿年又再次钻进了里头。 秦木又拍起了苍蝇,谁让这44号铺平日冷清得很。 他实在没想明白这店怎么没倒闭。 正当继续把玩着裘老头的那些“老古董”,又有人推门而入。 进屋倒不知道关门,秦木没有多想,要不就是对方不是来买东西的。 要不就是对方是第一次来,他只好自己关上。 那两扇木门表面都被虫蛀了大半,门闩处更是锈迹斑斑。 一推拉起来便会发出阴森刺耳的声音。 来者是一位学生模样的年轻少女,这比秦木会出现在这更为离谱。 此时对方神色慌张,头发湿淋淋的,就像刚从河里爬出来一样。 但衣服和头部以下都是干的,十分古怪。 她一进门便东张西望起来,听到那怪异的关门声更是被吓得叫了出来。 “诶诶,你别怕,进店关门是我们这的规矩,你是第一次来吧?” 看到秦木与自己年纪相仿,看起来一身正气,少女不由放松许多,连忙点了点头。 “你想要买什么东西,我帮你找?” 少女又是摇头:“我……我也不知道该买什么。” 裘寿年探出头来,没好气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我关门太大声了,吓到了这位新来的客人。” 听到来的新客人,裘寿年不由面露正色,又是放下手中的活跑了出来。 秦木百思不得其解,寻思这裘老头店里规矩是真的多。 还是说连个普通的客人都担心他应付不来? 但秦木显然是多虑了,因为裘寿年上了柜台第一句便问道: “丫头,是谁让你找到这来的?” 秦木闻言就更迷惑,如此神秘,这44号铺不会是倒卖违禁品的吧? 只见少女支支吾吾,似乎不愿意道出源头来。 裘寿年见状也不勉强,说道: “你可以待会再说,先说你来此处所谓何事?” 他想着问对方的目的,大概也能探到一些信息,不想少女仍旧谈吐不清。 似乎没办法形容想说的事情。 不过在秦木眼里,他已经大概猜到了少女碰上何事。 但他不能直接说,不然他那牛逼的卜术就露馅了。 眼见着少女内心十分挣扎,眼里仿佛看见可怕的事情,裘寿年连忙劝道: “丫头不想说就算了,我给你算一下。” 算?难道这裘老头也是相师?这点秦木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殊不知裘寿年此时拿出了一碗米,而后又从柜台下取出一手艾草。 看到这两样东西,秦木颇为惊讶,没想到裘老头是个道士。 道士也是就道教出身的术士,跟相师一样,是不同的工种。 素来有说道相两千年前是一家的说法,当时道相之术还未发扬完善,术法简陋。 在经过漫长探索发展后,两者特点越发明显,遂逐渐形成两个分支。 就是后来的道教和相宗,两者的关系非常密切,在基础的术法中常有共通之处。 其区别表现在各自高深的术法上,但两者风格非常明显。 用个鲜活的例子来形容就是,同样是治病,道教类似中医,相廷就是西医。 双方不分上下,各有千秋。 至于为什么将道教形容为中医,只因其无极不为所用,擅长就地取材,易万物为器。 手段简单粗暴,简陋便易,可能随手抓起一根木头都能作为法器。 另一方面,道术施展需要借助的工具非常接地气,一般在身边都能找到。 吃的,用的,都可能成为法器,就好像裘老头手上那碗米。 不像相术,喜欢把复杂的中药浓缩为一颗丹药。 虽然直接了当,但也存在利弊。 而秦木对道术向往已久,毕竟一名强大的相师,必须得道相双修。 只因这两者,自身都存在对方术法才能补给的弊端。 例如对付僵尸就是相师的弱项,但对道士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而相反的,占卜就是道士的缺点。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22章 加班 “太平间门口的三清符还贴着吧?”裘寿年又问道。 “贴着!老掌柜您叮嘱过的,我每天都让人检查着呢。” “只要符在,现在还是白天,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裘寿年安抚道。 “那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方老板不解道。 “此事不符合逻辑也不寻常,自然是阴邪作怪,看来我只能走一趟了。” 裘寿年皱眉道。 “那这可真是太好了裘掌柜,要是你不出手,我这殡仪馆就要一直停业了。” 方老板笑逐颜开,正要往手包里取钱奉上,裘寿年又按住了他。 “废话少说,今天晚上在殡仪馆等我。” “啊?为什么要等到晚上啊?那玩意白天不是牛逼不起来吗?” 想到那怪事在晚上就闹腾得慌,方老板不由为难。 “你会在冬天的时候去抓蛇吗?” 裘寿年正要解释,不想秦木一句话就简短解释清楚了。 方老板恍然大悟,原来就是要让那阴邪露头。 连声道谢过后,他便离开了44号铺。 剩下两人面面相觑,经过这一番交流,两人各自都多了不少心眼。 “你怎么知道今晚一定有鬼出现?”裘寿年问道。 “掌柜的,你刚刚不是说一定是阴邪作怪吗?我只是顺着你的话说的。” 秦木一招乾坤大挪移,瞬间为自己洗清了嫌疑。 裘寿年冷哼一声,命令道:“今晚你得跟我走一趟。” “不是说好朝九晚五的吗?” “我说的是六点前必须得离开丧事街,但外出办事不包括在内。”裘寿年还理直气壮。 秦木翻了个白眼,不过他倒不介意,毕竟他也挺好奇今晚会发生什么。 “有加班费不?” “加顿晚饭。” “……” 这时裘寿年好像想到了什么,示意道: “让你带的身份证复印件呢?” “呐。” 赶紧扔给了对方,秦木这才松了一口气。 想到京城人特别警惕外地人,他就不敢造成任何误会。 当看到秦木是川省秦家村人,裘寿年显然有些走神。 再看向生日一栏,让他不禁抬头看了秦木一眼。 “放心吧,我身家清白,还是大学生,绝对不是混子。”秦木自信道。 裘寿年反应过来没好气道: “我管你是黑猫白猫,干不好一样得滚蛋。” 秦木赔了个笑容,便溜角落扫地去了。 而现在才早上,距离天黑还远得很,裘寿年又再次钻进了里头。 秦木又拍起了苍蝇,谁让这44号铺平日冷清得很。 他实在没想明白这店怎么没倒闭。 正当继续把玩着裘老头的那些“老古董”,又有人推门而入。 进屋倒不知道关门,秦木没有多想,要不就是对方不是来买东西的。 要不就是对方是第一次来,他只好自己关上。 那两扇木门表面都被虫蛀了大半,门闩处更是锈迹斑斑。 一推拉起来便会发出阴森刺耳的声音。 来者是一位学生模样的年轻少女,这比秦木会出现在这更为离谱。 此时对方神色慌张,头发湿淋淋的,就像刚从河里爬出来一样。 但衣服和头部以下都是干的,十分古怪。 她一进门便东张西望起来,听到那怪异的关门声更是被吓得叫了出来。 “诶诶,你别怕,进店关门是我们这的规矩,你是第一次来吧?” 看到秦木与自己年纪相仿,看起来一身正气,少女不由放松许多,连忙点了点头。 “你想要买什么东西,我帮你找?” 少女又是摇头:“我……我也不知道该买什么。” 裘寿年探出头来,没好气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我关门太大声了,吓到了这位新来的客人。” 听到来的新客人,裘寿年不由面露正色,又是放下手中的活跑了出来。 秦木百思不得其解,寻思这裘老头店里规矩是真的多。 还是说连个普通的客人都担心他应付不来? 但秦木显然是多虑了,因为裘寿年上了柜台第一句便问道: “丫头,是谁让你找到这来的?” 秦木闻言就更迷惑,如此神秘,这44号铺不会是倒卖违禁品的吧? 只见少女支支吾吾,似乎不愿意道出源头来。 裘寿年见状也不勉强,说道: “你可以待会再说,先说你来此处所谓何事?” 他想着问对方的目的,大概也能探到一些信息,不想少女仍旧谈吐不清。 似乎没办法形容想说的事情。 不过在秦木眼里,他已经大概猜到了少女碰上何事。 但他不能直接说,不然他那牛逼的卜术就露馅了。 眼见着少女内心十分挣扎,眼里仿佛看见可怕的事情,裘寿年连忙劝道: “丫头不想说就算了,我给你算一下。” 算?难道这裘老头也是相师?这点秦木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殊不知裘寿年此时拿出了一碗米,而后又从柜台下取出一手艾草。 看到这两样东西,秦木颇为惊讶,没想到裘老头是个道士。 道士也是就道教出身的术士,跟相师一样,是不同的工种。 素来有说道相两千年前是一家的说法,当时道相之术还未发扬完善,术法简陋。 在经过漫长探索发展后,两者特点越发明显,遂逐渐形成两个分支。 就是后来的道教和相宗,两者的关系非常密切,在基础的术法中常有共通之处。 其区别表现在各自高深的术法上,但两者风格非常明显。 用个鲜活的例子来形容就是,同样是治病,道教类似中医,相廷就是西医。 双方不分上下,各有千秋。 至于为什么将道教形容为中医,只因其无极不为所用,擅长就地取材,易万物为器。 手段简单粗暴,简陋便易,可能随手抓起一根木头都能作为法器。 另一方面,道术施展需要借助的工具非常接地气,一般在身边都能找到。 吃的,用的,都可能成为法器,就好像裘老头手上那碗米。 不像相术,喜欢把复杂的中药浓缩为一颗丹药。 虽然直接了当,但也存在利弊。 而秦木对道术向往已久,毕竟一名强大的相师,必须得道相双修。 只因这两者,自身都存在对方术法才能补给的弊端。 例如对付僵尸就是相师的弱项,但对道士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而相反的,占卜就是道士的缺点。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23章 少女 只不过道士非常稀缺,因为效率不如相师而逐渐被时代淘汰。 裘寿年也是秦木长这么大第一个碰到的道士。 他不敢感觉来对了地方,说不定自己真能从对方身上学到东西。 回过神来,秦木便看见裘老头示意少女把手抬起。 而他一个挥指便弹燃了艾草,将其托到少女手臂下来回扫动。 这样一来,艾草挥发出的浓烟便沾染到少女手上。 秦木也没见过这种仪式,但脑子却是记下来了。 待熏得差不多,裘寿年说道: “你现在用熏过的手抓一把米,然后随意朝柜台上撒去,切记不要刻意为之。” 少女迷茫地点了点头,然后便抓起一把米漫不经心地撒掉了。 无数颗干硬的大米顿时散落开来,像漫天星一般落在案上。 秦木凑够头去,那大米的分布毫无规律,也不知道这能看出什么。 反观裘寿年却全神贯注地扫视着,嘴中吟念不止。 “大衍之数,余五十有三,冲上章,刑昭阳,犯……” 秦木在一旁听着,寻思这不就是天干地支吗? 看来是把柜台幻想成天干地支图,然后靠米掉落的位置算卦。 “丫头你姓什么?”裘寿年问道。 “我姓吕。” “吕?双口吕,食四方相,命格硬强,左右……” 裘寿年算了个遍,发现此女是条好命,近期倒不至于倒霉。 看样子,根本不至于到他这来。 而当他看到桌上的大米逐渐变黑,这才知道为什么。 “又是碰到脏东西了。”裘寿年无奈道。 “啊?爷爷我怎么了?我什么事都没干啊。”少女害怕道。 “你干了你也不知道,而且你不干,那东西也能自己找上你。” 裘寿年“恐吓”一番过后,又问道: “你天干乱冲相斥,最近可有干过不寻常之事?” 少女摇头道:“我每天就只是上学,放学后就立马回家了。” 看样子还是个乖乖女,但有些话秦木不说,先看会戏。 “你确定吗?每日如此,一点变化都没有?” 裘寿年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被他这么一盯,少女突然又在慌张起来,跟她进门时的反应一样。 看来是有所隐瞒。 “你不说,我们帮不了你的,既然你都决定来这了,说明你也没办法了不是?而且还很着急。” 秦木劝道。 这时裘寿年按住了他,使了个让他住嘴的眼色。 秦木欲言又止,只好翻了个白眼。 裘寿年这会在柜台下捣鼓起来,也不知道在取什么东西,最后用牛皮纸包起一些东西。 放到柜台上对少女说道:“这就是你要的东西。” “可是我都没说我要什么……” “好了,孩子没关系的,我都知道了。”裘寿年打断道,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少女点了点头,把东西放进了背包里。 裘寿年又提醒道: “里面的符你放在书包里,出了家门就一直背着,必须得让符时刻贴着背。” “至于里面那包药材,你晚上取一半用来泡水洗澡,剩余的取二两放枕头下,两钱夹在两边腋下。” “还有张纸条,你再碰到那让你来找我的人,就对他大声喊出上面的字,必须流利清晰,最好先背熟。” 听他说完,少女脸上写满了问号,毕竟这都是些她无法理解的方法。 不过她已经走投无路,只好相信裘寿年。 “爷爷,这些东西要多少钱?” 裘寿年摆手道:“快回去吧,下次来看看爷爷就好,一定要听我的话。” 少女鼻子一酸,撒腿就跑走了。 秦木一脸懵逼,寻思这事就让那少女自己自己去解决。 想罢他便忍不住要问裘寿年如此,但又硬生生地咽了下来。 要是让裘老头知道他也看出少女经历何事,那又会穿帮。 为了碎银几两,秦木只好忍耐。 但他不开口,不代表裘老头会放过头。 “我们卖东西询问客人,目的是为了知道客人需求,而不是为了八卦!” “我既然问米算出来了,你就不要多问。” “把东西给她就是,那是她自己的事。” 裘老头没好气道。 “什么啊?裘掌柜我听不太懂,那少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秦木装傻道。 “额……”裘寿年哑口无言,倒也不说了。 “掌柜的,那妹妹真的不用管吗?” 秦木不安道,也不知道裘寿年给她的法子管不管用。 那是道教的方子,他一个相师完全看不懂。 “她自求多福吧,如果走运的话,她还会再来看我的。”裘寿年无奈道。 秦木摇了摇头,只好在心里祈祷少女会再来。 这时他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一看时间原来是到中午了。 “裘掌柜,是不是该放饭了?” “什么饭?” “中午饭啊,不是说好包中午饭吗?” 秦木都委屈起来了,没想到这裘老头也会装傻。 “对啊,所以饭呢?你怎么还不去做?” “还要我自己做?” “不然你师傅我吃什么?” 秦木正要反驳什么师傅,才猛然想起自己是学徒。 “行……徒儿现在就去” 厨房在铺子后门的小屋,十分简陋,只有一口锅,还是烧柴的。 不过这倒顺了秦木的手,他在老家就是用这个从小做饭的。 他看了一眼食材,才知道裘老头这么抠。 在厨房捣鼓了半个小时,秦木端着一碟西红柿炒鸡蛋和炒白菜回来。 一点肉丝都见不着。 “师傅,吃饭。”他麻木道,显然有些不爽。 裘寿年全然当看不见,端起碗就吃了起来。 而当他把一筷子鸡蛋送进嘴里时,瞬间就愣住了,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这个味道是……” “怎么?不会味道有问题吧?我可是从小就开始做饭了。”秦木不解道。 “没事,吃饭吧。” 回过神来,裘寿年整个人都不自然,一直陷入沉思当中。 还不时朝秦木偷偷瞟去。 秦木自然察觉到了这点,但他当不知道,只觉得裘老头不知道又在算计他什么。 因为没有肉,秦木就干了裘老头三大碗米饭,倒也赚回来了。 午饭过后,裘寿年就示意秦木关门。 “这么早关门?不是天黑才出发吗?”秦木问道。 “少问!” 裘寿年不耐烦回了一句,就又钻进了店铺里头。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23章 少女 只不过道士非常稀缺,因为效率不如相师而逐渐被时代淘汰。 裘寿年也是秦木长这么大第一个碰到的道士。 他不敢感觉来对了地方,说不定自己真能从对方身上学到东西。 回过神来,秦木便看见裘老头示意少女把手抬起。 而他一个挥指便弹燃了艾草,将其托到少女手臂下来回扫动。 这样一来,艾草挥发出的浓烟便沾染到少女手上。 秦木也没见过这种仪式,但脑子却是记下来了。 待熏得差不多,裘寿年说道: “你现在用熏过的手抓一把米,然后随意朝柜台上撒去,切记不要刻意为之。” 少女迷茫地点了点头,然后便抓起一把米漫不经心地撒掉了。 无数颗干硬的大米顿时散落开来,像漫天星一般落在案上。 秦木凑够头去,那大米的分布毫无规律,也不知道这能看出什么。 反观裘寿年却全神贯注地扫视着,嘴中吟念不止。 “大衍之数,余五十有三,冲上章,刑昭阳,犯……” 秦木在一旁听着,寻思这不就是天干地支吗? 看来是把柜台幻想成天干地支图,然后靠米掉落的位置算卦。 “丫头你姓什么?”裘寿年问道。 “我姓吕。” “吕?双口吕,食四方相,命格硬强,左右……” 裘寿年算了个遍,发现此女是条好命,近期倒不至于倒霉。 看样子,根本不至于到他这来。 而当他看到桌上的大米逐渐变黑,这才知道为什么。 “又是碰到脏东西了。”裘寿年无奈道。 “啊?爷爷我怎么了?我什么事都没干啊。”少女害怕道。 “你干了你也不知道,而且你不干,那东西也能自己找上你。” 裘寿年“恐吓”一番过后,又问道: “你天干乱冲相斥,最近可有干过不寻常之事?” 少女摇头道:“我每天就只是上学,放学后就立马回家了。” 看样子还是个乖乖女,但有些话秦木不说,先看会戏。 “你确定吗?每日如此,一点变化都没有?” 裘寿年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被他这么一盯,少女突然又在慌张起来,跟她进门时的反应一样。 看来是有所隐瞒。 “你不说,我们帮不了你的,既然你都决定来这了,说明你也没办法了不是?而且还很着急。” 秦木劝道。 这时裘寿年按住了他,使了个让他住嘴的眼色。 秦木欲言又止,只好翻了个白眼。 裘寿年这会在柜台下捣鼓起来,也不知道在取什么东西,最后用牛皮纸包起一些东西。 放到柜台上对少女说道:“这就是你要的东西。” “可是我都没说我要什么……” “好了,孩子没关系的,我都知道了。”裘寿年打断道,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少女点了点头,把东西放进了背包里。 裘寿年又提醒道: “里面的符你放在书包里,出了家门就一直背着,必须得让符时刻贴着背。” “至于里面那包药材,你晚上取一半用来泡水洗澡,剩余的取二两放枕头下,两钱夹在两边腋下。” “还有张纸条,你再碰到那让你来找我的人,就对他大声喊出上面的字,必须流利清晰,最好先背熟。” 听他说完,少女脸上写满了问号,毕竟这都是些她无法理解的方法。 不过她已经走投无路,只好相信裘寿年。 “爷爷,这些东西要多少钱?” 裘寿年摆手道:“快回去吧,下次来看看爷爷就好,一定要听我的话。” 少女鼻子一酸,撒腿就跑走了。 秦木一脸懵逼,寻思这事就让那少女自己自己去解决。 想罢他便忍不住要问裘寿年如此,但又硬生生地咽了下来。 要是让裘老头知道他也看出少女经历何事,那又会穿帮。 为了碎银几两,秦木只好忍耐。 但他不开口,不代表裘老头会放过头。 “我们卖东西询问客人,目的是为了知道客人需求,而不是为了八卦!” “我既然问米算出来了,你就不要多问。” “把东西给她就是,那是她自己的事。” 裘老头没好气道。 “什么啊?裘掌柜我听不太懂,那少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秦木装傻道。 “额……”裘寿年哑口无言,倒也不说了。 “掌柜的,那妹妹真的不用管吗?” 秦木不安道,也不知道裘寿年给她的法子管不管用。 那是道教的方子,他一个相师完全看不懂。 “她自求多福吧,如果走运的话,她还会再来看我的。”裘寿年无奈道。 秦木摇了摇头,只好在心里祈祷少女会再来。 这时他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一看时间原来是到中午了。 “裘掌柜,是不是该放饭了?” “什么饭?” “中午饭啊,不是说好包中午饭吗?” 秦木都委屈起来了,没想到这裘老头也会装傻。 “对啊,所以饭呢?你怎么还不去做?” “还要我自己做?” “不然你师傅我吃什么?” 秦木正要反驳什么师傅,才猛然想起自己是学徒。 “行……徒儿现在就去” 厨房在铺子后门的小屋,十分简陋,只有一口锅,还是烧柴的。 不过这倒顺了秦木的手,他在老家就是用这个从小做饭的。 他看了一眼食材,才知道裘老头这么抠。 在厨房捣鼓了半个小时,秦木端着一碟西红柿炒鸡蛋和炒白菜回来。 一点肉丝都见不着。 “师傅,吃饭。”他麻木道,显然有些不爽。 裘寿年全然当看不见,端起碗就吃了起来。 而当他把一筷子鸡蛋送进嘴里时,瞬间就愣住了,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这个味道是……” “怎么?不会味道有问题吧?我可是从小就开始做饭了。”秦木不解道。 “没事,吃饭吧。” 回过神来,裘寿年整个人都不自然,一直陷入沉思当中。 还不时朝秦木偷偷瞟去。 秦木自然察觉到了这点,但他当不知道,只觉得裘老头不知道又在算计他什么。 因为没有肉,秦木就干了裘老头三大碗米饭,倒也赚回来了。 午饭过后,裘寿年就示意秦木关门。 “这么早关门?不是天黑才出发吗?”秦木问道。 “少问!” 裘寿年不耐烦回了一句,就又钻进了店铺里头。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24章 抠门 “活该你这店没生意!”秦木吐槽了一句,便开始收拾东西。 两个小时后,他才知道为什么要早关门。 这店里东西种类太多了!他收半天都没收好。 而裘老头倒是精明,这个时间段玩起了失踪,活都让秦木干完了。 待到傍晚,裘寿年才探出头来,而且还换了一身行头。 疲惫的秦木一看顿时就来精神了,竟然是传说中的道袍,不过似乎是简化版的。 这点秦木到有所耳闻,就是道士出去办事都要穿道袍,那可是一身仙风道骨。 “师傅你穿这身挺有范啊,不过怎么跟我想象中的道袍不太一样啊。” “祖师爷传下来的乾坤大褂太显眼了,走在街上只会引人耳目。” 裘寿年这次意外地老实回答道。 秦木闻言不由窃笑,心想那你还不如穿便装,宁愿简化点也非得有一身派头。 临出门前,裘寿年又钻到了柜台里,似乎在整理什么。 秦木朝里头看一眼,对方似乎在往一个布袋里塞东西。 看到布袋,他下意识地就想到乾坤袋。 但多看两眼过后,他就打消了这念头。 裘寿年手里的就是普通的布袋,能放多少就只能放多少。 不能像秦木的乾坤袋那样,如同无底洞一般。 不过这也印证了裘寿年是一位道士,毕竟乾坤袋几乎是相士的专属品。 挎着布袋走出,裘寿年也发现了秦木身上布袋模样的乾坤袋,不由问道: “你背的是什么?” “是一些换洗的衣服,我刚到京城,行李不多,干脆把全副家当带身上了。” 秦木脑筋一转,几乎毫不犹豫地回道。 裘寿年异样地看瞧了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走吧,快天黑了。”他示意道。 “不是还没到子时吗?那么早去殡仪馆干嘛?”秦木有些不解。 “我说过,天黑前必须离开丧事铺!” 裘寿年语气格外强调,似乎因为说了好几次秦木也没把这重要的事放心上。 秦木尴尬道:“掌柜的,我记住了。” “何况殡仪馆在郊外,路程有两个小时,我们先去张罗两口饭。” “那敢情是好啊,快走快走。” 听到吃饭,秦木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中午那顿他压根没吃饱。 想到这裘寿年竟然大方地请下馆子,他格外兴奋。 结果半个小时后,两人坐在路边一家小面馆,裘寿年进门就点了两碗素面。 秦木板着个脸,要不是免费的,他宁愿自己点牛肉面。 “真抠门。”他嘀咕道。 “你说什么?” 裘寿年虽然老态龙钟,但耳朵却是格外的灵。 “没……” 素面随即端了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秦木端起碗就猛干,三分钟就把面倒进了肚子里。 裘寿年也是效率极高,紧接着也放下了碗。 看了看时间,也该去等前往郊外的公共汽车了,待他却没有付账的意思。 “见鬼了,这臭老头不会在等我付钱吧?”秦木暗自吐槽道。 反观裘寿年却是在东张西望,不知在观察什么,就跟在找哪里有钱一样。 “裘掌柜?走呗?”秦木提醒道。 “我还没付账。” “……” 秦木一脸无语,亏你还知道啊。 很快,裘寿年的目光就放在了收银台上,不由眯起了眼睛。 他转脸问道:“你吃饱没?” 秦木苦笑道:“这一碗素面哪里饱……” 还以为裘寿年会大发慈悲给他再上一碗,不想对方转头就喊道: “老板,付账。” “……消遣我是吧?”秦木心里骂骂咧咧。 这店小如豆腐,煮面收钱全由老板一人主管。 他出来的时候,手上还拿着擀面杖,估计在和面。 “两位吃好了?两碗素面一共十块。” 裘寿年闻言波澜不惊,眼见着往兜里掏钱,却又放下了手。 “老板,收银台的咬金蟾挺精致啊,可是特意请来的?”他突然岔开话题。 秦木眉头一挑,才发现这那嘴里咬着一枚铜钱的黑铜色大蛤蟆,难怪一进门就感觉哪里不对。 老板自然也知道个中门道,像一般开店铺的,请财神这事非常寻常。 但这“请”也分两种途径。 一是重金求购一尊财神,到寺庙烧高香,请高僧开过光后再迎回铺中。 二则是随便买一尊财神象征的雕像或者摆设,直接带回店里,也就起点吉祥物的作用。 只有第一种做法才是真正的请财神,但得花不小钱。 所以一般的小买卖都会选择第二种途径,而面店老板自然也是这么想的。 他尴尬道:“我哪里舍得花大钱请财神进门,这就是路边摊淘的,不值钱。” “那这可就犯冲了啊,你最近是否感觉胸口喘不过气,肩上沉重?” 听到裘寿年这么说,看着对方的道士装扮,老板不由笑道: “老仙家,你算错了,我这面店生意不错,你要开张就寻别的地去吧。” 老板一笑而过,只把裘寿年是神棍,想要吓唬自己,不过他也自认精明。 秦木见状不由窃笑,但他不是笑裘老头自作聪明,而是笑老板过于自信。 “生意不错,不过你这小店一共就两个小桌,人坐满也不过六碗面。” “我看桌上水痕,你今日大概擦桌十二回,顶天也就一百碗面。” “看似客似云来,但这京城大街边上开小店,你这每日一百碗面,敌得过铺租?” 裘寿年分析道。 “这……” 老板哑口无言,他不敢想象裘寿年连他店里今天翻了几桌都算了出来。 他这店小,卖了几碗面心里清楚得很。 今天他确实翻桌十二回,而且回回坐满人,堂食七十八碗,外带二十碗面。 离裘寿年口中的百碗甚是接近。 但更可怕的是,他最近确实压力迫重。 虽然店里客人络绎不绝,但小庙难容大佛。 面再好吃,坐不下人,总不能让人在冰天雪地里吃面。 就他上个月,已经是收支勉强持平,但压根挣不了钱。 想罢,店老板便觉得自己肩上确实重了几分。 他拉过凳子坐下道:“老仙家真是妙啊,还望提点!” 终于等到老板开口,裘寿年便指着那咬金蟾说道: “把那摆件撤了,你压力自然就小了。” “啊?不对吧,这金蟾可是财神,撤了怕是生意会更差吧?”老板不解道。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25章 财神 “如若不撤,此物迟早将你的店压垮!” 裘寿年直言道。 老板连连摆手:“老仙家你这说的完全没道理,财神不旺我的财就算了,还会给我招祸?” “风水命理,信则诚,不信则虚。店家如若不想听,我就不多扰了。” 裘寿年说着就要掏钱,老板连忙按住了他。 “别着急啊老仙家,你就给详细说,这面我请了!” “我天光墟裘半神给人看一次风水岂值两碗面?方才不过是随口赠你两句,你竟满怀小人之心。” 看到对方妥善,裘寿年顿时顺藤而上。 “哎,是我缺心眼了,老仙家德高望重,就再赠我两句吧。”老板恳求道。 他在中滚爬多年,听了不少豪门奉承风水发家崛起的传说。 可以说在这京城当中,几乎所有市民都被风水耳濡目染。 即便是不信的,也会对此敬畏。 而老板今日难得碰见高人,自然不愿错过。 “给你说道怕是耽误不少时间,要不你再给我这小徒下碗面,他边吃我边为你解道。” 裘寿年眯眼说道。 “没问题!马上就来,小仙家你想要吃什么面?” 老板爽快道。 看了裘老头跟对方拉扯半天,秦木差点拍手叫好。 “牛肉面!”他兴奋道。 不说裘老头能教他什么道相之术,就这套人情世故已经够他学半辈子了。 碗随即端上,面上几乎堆了半头牛,加满了人情料。 秦木也不客气,大口就收拾起来。 这时裘寿年才徐徐道来: “这金蟾相传是龙王公主,口吐金钱,的确是旺财瑞兽,是财神的一种。” “但财神众多,不是每一樽都是随便请的。” 老板迷惑道:“什么意思?这金蟾有何不妥?” “金蟾背带北斗,头话。” 听到裘老头的声音,秦木暗舒了一口气。 他其实并不害怕,更在意的是裘老头的安危。 “这是什么路?连路灯都不修?”秦木小声嘀咕道。 “不是路灯的问题,你看车头。” 黑暗中一只手指朝前方指去。 秦木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公交车连车头灯都没开! 也不知道就这样一路开了多久…… “这是什么阴间巴士?太老套了吧?接下来是不是有个老头站出来劝我下车?” 秦木吐槽道。 类似的情节他在不少网络小说中看过太多了,都有些老套了。 但不同的是,这趟车他是坚决不会下的。 现在要确定的是,这车是否正常运行,目的是否没变,车上坐了多少人,有多少是人……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25章 财神 “如若不撤,此物迟早将你的店压垮!” 裘寿年直言道。 老板连连摆手:“老仙家你这说的完全没道理,财神不旺我的财就算了,还会给我招祸?” “风水命理,信则诚,不信则虚。店家如若不想听,我就不多扰了。” 裘寿年说着就要掏钱,老板连忙按住了他。 “别着急啊老仙家,你就给详细说,这面我请了!” “我天光墟裘半神给人看一次风水岂值两碗面?方才不过是随口赠你两句,你竟满怀小人之心。” 看到对方妥善,裘寿年顿时顺藤而上。 “哎,是我缺心眼了,老仙家德高望重,就再赠我两句吧。”老板恳求道。 他在中滚爬多年,听了不少豪门奉承风水发家崛起的传说。 可以说在这京城当中,几乎所有市民都被风水耳濡目染。 即便是不信的,也会对此敬畏。 而老板今日难得碰见高人,自然不愿错过。 “给你说道怕是耽误不少时间,要不你再给我这小徒下碗面,他边吃我边为你解道。” 裘寿年眯眼说道。 “没问题!马上就来,小仙家你想要吃什么面?” 老板爽快道。 看了裘老头跟对方拉扯半天,秦木差点拍手叫好。 “牛肉面!”他兴奋道。 不说裘老头能教他什么道相之术,就这套人情世故已经够他学半辈子了。 碗随即端上,面上几乎堆了半头牛,加满了人情料。 秦木也不客气,大口就收拾起来。 这时裘寿年才徐徐道来: “这金蟾相传是龙王公主,口吐金钱,的确是旺财瑞兽,是财神的一种。” “但财神众多,不是每一樽都是随便请的。” 老板迷惑道:“什么意思?这金蟾有何不妥?” “金蟾背带北斗,头顶两仪,眼观四方路,有吸万贯财富之势,为大财!” “要知道小寺烧细香,大庙烧高香,你这小庙显然容不下这尊大佛。” 裘寿年说着就站了起来,来回踱步继续道: “简单来说,金蟾要吸巨财,但你这小店利润不高,满足不了它的胃口。” “它自然就得加餐,外头的财吃不饱,它就是里头的,也就是老板你的财。” “没猜错的话,你这小店租金涨过,而且店里食物售价也涨过吧?” 老板激动道: “是啊!踏马的,那房东为了逼走我,都涨两次租了。” “而且最近物价上涨,我的面每碗都涨了一块。” 裘寿年回道: “那不就对了,你成本高了,多出的支出,就到了金蟾嘴里。” “你现在过去仔细看一眼,那金蟾嘴里的铜钱可是比刚买回时要光亮?” 老板连忙过去细看,眼珠子都快看直了。 “老仙家真是神了,好像确实是更亮了,难道我真是在亏本供这蛤蟆?” 这时裘寿年两人已经站了起来,正准备收拾走人。 “现在信了吗?赶紧撤了,我保证你会轻松不少,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裘老头就拉着秦木往外走,那老板还在后头屁墩屁墩地送了一路。 到了公交站,秦木竖起了大拇指,一时忍俊不禁。 “掌柜的,我真佩服你,一顿胡说就让我们吃上了霸王餐。” 闻言裘老头顿时就急了:“什么胡说?我方才说的皆是风水命理!” “那铜钱总不能真变亮了吧。”秦木坏笑道。 “事实到位了,店家一信,就算说是黑的,他也能感觉是白的。” 裘寿年理直气壮道。 说白了,看到铜钱变亮了,完全是老板自己的心理作用。 “你这抠门的门铃,徒弟受益匪浅!”秦木假装抱拳笑道。 “哼,我为人指点迷津,对方只需要付出些许代价, 这是行善积德!” “哈哈哈!” 秦木终于忍不住抱腹大笑,笑得裘老头脸都红了。 此时4路公交车驶来,裘老头也懒得理他,自己率先跳了上去,丢了自己的一块钱。 安稳地坐了下来,显然是不打算给秦木投币。 秦木倒不介意,寻思这怪老头确实有趣,倒也老实投币了。 他坐到裘老头前面,生怕坐对方身旁会挨打。 公交车门关闭发出嘶哑的锈声,车子开始从京城闹市开往郊区。 因为线路偏僻,这条线自然不被车站重视,所用的车子也有一些年头了。 不过秦木坐这种早已淘汰的硬木桌椅倒是习惯,毕竟他乡下也都是这种。 因为如此,硬木被钉在车上,每经过崎岖的路段就会发出乒乓响声。 这秦木想小眯一会都没有办法。 随着车子驶出市区,车况畅通后行驶也平缓不少。 秦木按着装钱的衣兜便闭上了眼,反正身后还有裘老头,应该不怕扒手营生。 不知闭眼了多久,他感觉周围的光线显然微弱了许多。 估计是郊区路灯不多,这不禁让他睡得更加安稳。 很快秦木感觉自己完全置身黑暗,怪异的失重感和离心感不断交替袭来。 仿佛要把他的灵魂从躯壳里吸出一般。 他梦到了自己在悬崖边上失足掉落,也梦到自己从车头玻璃因惯性飞出。 此时一只温暖的手按在自己后方,秦木瞬间就猛醒过来。 “害!”他失声喊道。 修习相术以来,他道心稳固,已经许久没在自然入睡下做过噩梦。 看来事出有因! 睁眼醒来,秦木发现身边如梦境一般,四周漆黑不见五指。 但那只手却始终在后面放在他肩上。 “掌柜的?”他喊道。 “别大声说话。” 听到裘老头的声音,秦木暗舒了一口气。 他其实并不害怕,更在意的是裘老头的安危。 “这是什么路?连路灯都不修?”秦木小声嘀咕道。 “不是路灯的问题,你看车头。” 黑暗中一只手指朝前方指去。 秦木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公交车连车头灯都没开! 也不知道就这样一路开了多久…… “这是什么阴间巴士?太老套了吧?接下来是不是有个老头站出来劝我下车?” 秦木吐槽道。 类似的情节他在不少网络小说中看过太多了,都有些老套了。 但不同的是,这趟车他是坚决不会下的。 现在要确定的是,这车是否正常运行,目的是否没变,车上坐了多少人,有多少是人……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25章 财神 “如若不撤,此物迟早将你的店压垮!” 裘寿年直言道。 老板连连摆手:“老仙家你这说的完全没道理,财神不旺我的财就算了,还会给我招祸?” “风水命理,信则诚,不信则虚。店家如若不想听,我就不多扰了。” 裘寿年说着就要掏钱,老板连忙按住了他。 “别着急啊老仙家,你就给详细说,这面我请了!” “我天光墟裘半神给人看一次风水岂值两碗面?方才不过是随口赠你两句,你竟满怀小人之心。” 看到对方妥善,裘寿年顿时顺藤而上。 “哎,是我缺心眼了,老仙家德高望重,就再赠我两句吧。”老板恳求道。 他在中滚爬多年,听了不少豪门奉承风水发家崛起的传说。 可以说在这京城当中,几乎所有市民都被风水耳濡目染。 即便是不信的,也会对此敬畏。 而老板今日难得碰见高人,自然不愿错过。 “给你说道怕是耽误不少时间,要不你再给我这小徒下碗面,他边吃我边为你解道。” 裘寿年眯眼说道。 “没问题!马上就来,小仙家你想要吃什么面?” 老板爽快道。 看了裘老头跟对方拉扯半天,秦木差点拍手叫好。 “牛肉面!”他兴奋道。 不说裘老头能教他什么道相之术,就这套人情世故已经够他学半辈子了。 碗随即端上,面上几乎堆了半头牛,加满了人情料。 秦木也不客气,大口就收拾起来。 这时裘寿年才徐徐道来: “这金蟾相传是龙王公主,口吐金钱,的确是旺财瑞兽,是财神的一种。” “但财神众多,不是每一樽都是随便请的。” 老板迷惑道:“什么意思?这金蟾有何不妥?” “金蟾背带北斗,头顶两仪,眼观四方路,有吸万贯财富之势,为大财!” “要知道小寺烧细香,大庙烧高香,你这小庙显然容不下这尊大佛。” 裘寿年说着就站了起来,来回踱步继续道: “简单来说,金蟾要吸巨财,但你这小店利润不高,满足不了它的胃口。” “它自然就得加餐,外头的财吃不饱,它就是里头的,也就是老板你的财。” “没猜错的话,你这小店租金涨过,而且店里食物售价也涨过吧?” 老板激动道: “是啊!踏马的,那房东为了逼走我,都涨两次租了。” “而且最近物价上涨,我的面每碗都涨了一块。” 裘寿年回道: “那不就对了,你成本高了,多出的支出,就到了金蟾嘴里。” “你现在过去仔细看一眼,那金蟾嘴里的铜钱可是比刚买回时要光亮?” 老板连忙过去细看,眼珠子都快看直了。 “老仙家真是神了,好像确实是更亮了,难道我真是在亏本供这蛤蟆?” 这时裘寿年两人已经站了起来,正准备收拾走人。 “现在信了吗?赶紧撤了,我保证你会轻松不少,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裘老头就拉着秦木往外走,那老板还在后头屁墩屁墩地送了一路。 到了公交站,秦木竖起了大拇指,一时忍俊不禁。 “掌柜的,我真佩服你,一顿胡说就让我们吃上了霸王餐。” 闻言裘老头顿时就急了:“什么胡说?我方才说的皆是风水命理!” “那铜钱总不能真变亮了吧。”秦木坏笑道。 “事实到位了,店家一信,就算说是黑的,他也能感觉是白的。” 裘寿年理直气壮道。 说白了,看到铜钱变亮了,完全是老板自己的心理作用。 “你这抠门的门铃,徒弟受益匪浅!”秦木假装抱拳笑道。 “哼,我为人指点迷津,对方只需要付出些许代价, 这是行善积德!” “哈哈哈!” 秦木终于忍不住抱腹大笑,笑得裘老头脸都红了。 此时4路公交车驶来,裘老头也懒得理他,自己率先跳了上去,丢了自己的一块钱。 安稳地坐了下来,显然是不打算给秦木投币。 秦木倒不介意,寻思这怪老头确实有趣,倒也老实投币了。 他坐到裘老头前面,生怕坐对方身旁会挨打。 公交车门关闭发出嘶哑的锈声,车子开始从京城闹市开往郊区。 因为线路偏僻,这条线自然不被车站重视,所用的车子也有一些年头了。 不过秦木坐这种早已淘汰的硬木桌椅倒是习惯,毕竟他乡下也都是这种。 因为如此,硬木被钉在车上,每经过崎岖的路段就会发出乒乓响声。 这秦木想小眯一会都没有办法。 随着车子驶出市区,车况畅通后行驶也平缓不少。 秦木按着装钱的衣兜便闭上了眼,反正身后还有裘老头,应该不怕扒手营生。 不知闭眼了多久,他感觉周围的光线显然微弱了许多。 估计是郊区路灯不多,这不禁让他睡得更加安稳。 很快秦木感觉自己完全置身黑暗,怪异的失重感和离心感不断交替袭来。 仿佛要把他的灵魂从躯壳里吸出一般。 他梦到了自己在悬崖边上失足掉落,也梦到自己从车头玻璃因惯性飞出。 此时一只温暖的手按在自己后方,秦木瞬间就猛醒过来。 “害!”他失声喊道。 修习相术以来,他道心稳固,已经许久没在自然入睡下做过噩梦。 看来事出有因! 睁眼醒来,秦木发现身边如梦境一般,四周漆黑不见五指。 但那只手却始终在后面放在他肩上。 “掌柜的?”他喊道。 “别大声说话。” 听到裘老头的声音,秦木暗舒了一口气。 他其实并不害怕,更在意的是裘老头的安危。 “这是什么路?连路灯都不修?”秦木小声嘀咕道。 “不是路灯的问题,你看车头。” 黑暗中一只手指朝前方指去。 秦木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公交车连车头灯都没开! 也不知道就这样一路开了多久…… “这是什么阴间巴士?太老套了吧?接下来是不是有个老头站出来劝我下车?” 秦木吐槽道。 类似的情节他在不少网络小说中看过太多了,都有些老套了。 但不同的是,这趟车他是坚决不会下的。 现在要确定的是,这车是否正常运行,目的是否没变,车上坐了多少人,有多少是人……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26章 出手 有趣的是,秦木最先确定了车上人员的情况。 要不就是没有人,要不就是全不是人。 因为车上现在是死一般的寂静,正常人要是在这车上,早就喊破了喉咙了。 秦木恨不得马上掏出两生盘察看四周,但又怕在裘老头面前露馅。 反观裘老头非常平静,准确来说是在观察情况。 “别着急,车不停的话,应该没事发生。”他小声提醒道。 “掌柜的,你说这车不是开往阴间的吧?” 秦木半开玩笑道。 “荒谬!阴邪要真带你下去还至于弄台公交车?少看些乱七八糟的。” 裘老头没好气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任由这车把我们送到不知道哪去吧?” 秦木此时很想大展身手,毕竟这种情况他也是第一次见。 奈何他现在只能在裘老头面前当个傻小白。 “现在太黑,我得看清车内情况,你拿上这两道符。” 黑暗中,裘老头往秦木手里塞了两道符。 虽然看不清,但秦木符法精通,加上符中朱砂厚重,他瞬间就摸出符上的符文。 “这符写得不赖。”他暗想道。 而裘老头给他的是两道三味真火符,这是道士入门必学之符。 在道相三千符咒中,是最基础也是最直接干脆的符咒。 用枪械来比喻的话,三味真火符就相当于一把短小精悍的小手枪。 虽然不知道要面对何物,但裘老头给出这道符估计是认为秦木只能驾驭这种级别的符咒。 “万一遇到阴邪,可以往自己肩上贴,也可以往对方身上贴,但贴对方身上后要用指尖划燃符纸。” “好的好的。” 秦木敷衍道,这对他来说都是幼儿园知识了。 这时裘老头掏出一个小瓶,将里面的液体倒出抹在眼皮上,顿时就东张西望起来,仿佛能看见了一般。 估计是涂了牛眼泪,此物不仅在平日能让普通人看见鬼,也能在黑暗中看见发光的魂体。 而秦木此时只是闭目养神,他清晰感觉到这车正在以龟速前进,只比徒步快一点。 这也难怪他能睡着。 “怎么样了掌柜了,看到什么?”秦木忍不住问道。 “后面全坐满了,但都没看我们。” 裘寿年迷惑道,显然他也有些意外。 毕竟两个大活人在车上,阴邪怎么会一点都不感兴趣。 “后面坐满了?鬼坐公交车干嘛?”秦木哭笑不得。 “不清楚,反正它们的目标不是我们。” 裘老头还没说完,两人就感觉车停了下来。 那熟悉的车门撕拉声再次响起,是前门开了。 四周仍旧是一片黑暗,几秒过后车门关闭,也不知道上来了什么。 但肯定不是活人,因为车内仍是一片死寂。 虽然看不见,但秦木显然感觉车里拥挤了些。 上来的东西似乎是找不到空位,正处在过道上。 秦木开玩笑道:“掌柜的,要不要让个位?” “别嬉皮笑脸的,人家不在意你,你也别去在意人家!互不相干就好。” 裘老头警醒道。 话虽这样说,但随着车辆行进,车门也越开越频繁,车里也越来越挤。 秦木很快就感觉被挤到了,似乎有东西已经坐到了他身上。 “见鬼了,我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这车简直天道难容。” 碰到如此“阴车”,秦木很快就忍不住了,无数只鬼公然跟活人抢公交,这还有理了? “你想干嘛?”裘寿年慌张道。 “掌柜的你就不打算管管?” 秦木说着就掏出了三味真火符,打算点燃一张看清四周状况。 就算出事了,他也丝毫不慌,区区一堆小鬼,他还是处理得来的。 大不了就是在裘老头面前露馅,但他身为秦家后人,得道相师,岂能容得小鬼在阳间开派对? 不等裘寿年阻止,他指尖从符中划过,符咒顿时就燃起了熊熊烈火。 下一秒车内光景顿时明亮起来,无数双鬼眼瞬间聚焦到秦木身上。 而他面前不到五公分的位置突然发出一声抓骨的惨叫,一个鬼影马上从秦木膝盖上弹了起来。 似乎是被秦木手上的三味真火不小心烧到了。 “额,原来一直有一只坐在我的腿上。”他无语道。 整车的小鬼本来没打算招惹秦木,但现在全部都围上了他。 秦木此时意气风发,憋了那么久他早就想出手了。 “就看看你们想干嘛!” 他腾手撑起身,一把将乾坤袋拍向后背。 “乾坤四延!” 其周身炸出四道金光,身后顿时延伸出四条乾坤袋。 对付这区区的孤魂野鬼,四条足矣! “还在后面坐呢!” 秦木甩出一张墨钱网拢向车后方,小鬼们根本无处可逃。 像是捞鱼一样,他一翻手便将成群小鬼拉拢过来。 对方如鼠乱窜,纷纷从网上方逃脱。 秦木后知后觉,才想起有车顶阻碍,墨线网没办法从上方盖住小鬼。 “能跑到哪里去!” 从乾坤袋掏出一团红线,红线上每隔七公分就嵌有一符,此谓“红阱”。 秦木此时将红阱的线头捏住,另一手手持桃木短剑,飞快地在车内跑动起来。 一路遇鬼斩鬼,小鬼躲开他也不在意,尽管擦身而过。 但他经过的路径都会流下红线的轨迹。 随着秦木不断移动,车内红线越渐密布。 但他来回跑动的过程中,还需要记住自己布下的红线,以免自己成了蛛网中的猎物。 这些小鬼甚是低级,看到秦木手中的桃木剑只会逃窜。 很快就被秦木逼到无路可退。 待秦木停下来时,公交车上已经布满了红线。 小鬼们此时只能在缝隙中喘息,因为红线上牵挂的相雷符已经灭掉了它们不少同伴。 “都老实了吧?有阴路不走,非得跟活人抢公交车?现在发现不好坐了吧?” 秦木没好气道。 在最后方的座位坐了下来,他掏出了一块铜镜,并将剩下那张三味真火符点燃。 火光顿时从铜镜中折射向整个车厢,并将符力无差别地施加到小鬼们身上。 车内顿时鬼哭神嚎,小鬼们痛苦不已,但却毛发无损。 因为秦木手中的明阴镜能将符力均匀分散出去。 这样一来既能给一众小鬼下马威,车厢内的视野这时也因此明亮起来……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26章 出手 有趣的是,秦木最先确定了车上人员的情况。 要不就是没有人,要不就是全不是人。 因为车上现在是死一般的寂静,正常人要是在这车上,早就喊破了喉咙了。 秦木恨不得马上掏出两生盘察看四周,但又怕在裘老头面前露馅。 反观裘老头非常平静,准确来说是在观察情况。 “别着急,车不停的话,应该没事发生。”他小声提醒道。 “掌柜的,你说这车不是开往阴间的吧?” 秦木半开玩笑道。 “荒谬!阴邪要真带你下去还至于弄台公交车?少看些乱七八糟的。” 裘老头没好气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任由这车把我们送到不知道哪去吧?” 秦木此时很想大展身手,毕竟这种情况他也是第一次见。 奈何他现在只能在裘老头面前当个傻小白。 “现在太黑,我得看清车内情况,你拿上这两道符。” 黑暗中,裘老头往秦木手里塞了两道符。 虽然看不清,但秦木符法精通,加上符中朱砂厚重,他瞬间就摸出符上的符文。 “这符写得不赖。”他暗想道。 而裘老头给他的是两道三味真火符,这是道士入门必学之符。 在道相三千符咒中,是最基础也是最直接干脆的符咒。 用枪械来比喻的话,三味真火符就相当于一把短小精悍的小手枪。 虽然不知道要面对何物,但裘老头给出这道符估计是认为秦木只能驾驭这种级别的符咒。 “万一遇到阴邪,可以往自己肩上贴,也可以往对方身上贴,但贴对方身上后要用指尖划燃符纸。” “好的好的。” 秦木敷衍道,这对他来说都是幼儿园知识了。 这时裘老头掏出一个小瓶,将里面的液体倒出抹在眼皮上,顿时就东张西望起来,仿佛能看见了一般。 估计是涂了牛眼泪,此物不仅在平日能让普通人看见鬼,也能在黑暗中看见发光的魂体。 而秦木此时只是闭目养神,他清晰感觉到这车正在以龟速前进,只比徒步快一点。 这也难怪他能睡着。 “怎么样了掌柜了,看到什么?”秦木忍不住问道。 “后面全坐满了,但都没看我们。” 裘寿年迷惑道,显然他也有些意外。 毕竟两个大活人在车上,阴邪怎么会一点都不感兴趣。 “后面坐满了?鬼坐公交车干嘛?”秦木哭笑不得。 “不清楚,反正它们的目标不是我们。” 裘老头还没说完,两人就感觉车停了下来。 那熟悉的车门撕拉声再次响起,是前门开了。 四周仍旧是一片黑暗,几秒过后车门关闭,也不知道上来了什么。 但肯定不是活人,因为车内仍是一片死寂。 虽然看不见,但秦木显然感觉车里拥挤了些。 上来的东西似乎是找不到空位,正处在过道上。 秦木开玩笑道:“掌柜的,要不要让个位?” “别嬉皮笑脸的,人家不在意你,你也别去在意人家!互不相干就好。” 裘老头警醒道。 话虽这样说,但随着车辆行进,车门也越开越频繁,车里也越来越挤。 秦木很快就感觉被挤到了,似乎有东西已经坐到了他身上。 “见鬼了,我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这车简直天道难容。” 碰到如此“阴车”,秦木很快就忍不住了,无数只鬼公然跟活人抢公交,这还有理了? “你想干嘛?”裘寿年慌张道。 “掌柜的你就不打算管管?” 秦木说着就掏出了三味真火符,打算点燃一张看清四周状况。 就算出事了,他也丝毫不慌,区区一堆小鬼,他还是处理得来的。 大不了就是在裘老头面前露馅,但他身为秦家后人,得道相师,岂能容得小鬼在阳间开派对? 不等裘寿年阻止,他指尖从符中划过,符咒顿时就燃起了熊熊烈火。 下一秒车内光景顿时明亮起来,无数双鬼眼瞬间聚焦到秦木身上。 而他面前不到五公分的位置突然发出一声抓骨的惨叫,一个鬼影马上从秦木膝盖上弹了起来。 似乎是被秦木手上的三味真火不小心烧到了。 “额,原来一直有一只坐在我的腿上。”他无语道。 整车的小鬼本来没打算招惹秦木,但现在全部都围上了他。 秦木此时意气风发,憋了那么久他早就想出手了。 “就看看你们想干嘛!” 他腾手撑起身,一把将乾坤袋拍向后背。 “乾坤四延!” 其周身炸出四道金光,身后顿时延伸出四条乾坤袋。 对付这区区的孤魂野鬼,四条足矣! “还在后面坐呢!” 秦木甩出一张墨钱网拢向车后方,小鬼们根本无处可逃。 像是捞鱼一样,他一翻手便将成群小鬼拉拢过来。 对方如鼠乱窜,纷纷从网上方逃脱。 秦木后知后觉,才想起有车顶阻碍,墨线网没办法从上方盖住小鬼。 “能跑到哪里去!” 从乾坤袋掏出一团红线,红线上每隔七公分就嵌有一符,此谓“红阱”。 秦木此时将红阱的线头捏住,另一手手持桃木短剑,飞快地在车内跑动起来。 一路遇鬼斩鬼,小鬼躲开他也不在意,尽管擦身而过。 但他经过的路径都会流下红线的轨迹。 随着秦木不断移动,车内红线越渐密布。 但他来回跑动的过程中,还需要记住自己布下的红线,以免自己成了蛛网中的猎物。 这些小鬼甚是低级,看到秦木手中的桃木剑只会逃窜。 很快就被秦木逼到无路可退。 待秦木停下来时,公交车上已经布满了红线。 小鬼们此时只能在缝隙中喘息,因为红线上牵挂的相雷符已经灭掉了它们不少同伴。 “都老实了吧?有阴路不走,非得跟活人抢公交车?现在发现不好坐了吧?” 秦木没好气道。 在最后方的座位坐了下来,他掏出了一块铜镜,并将剩下那张三味真火符点燃。 火光顿时从铜镜中折射向整个车厢,并将符力无差别地施加到小鬼们身上。 车内顿时鬼哭神嚎,小鬼们痛苦不已,但却毛发无损。 因为秦木手中的明阴镜能将符力均匀分散出去。 这样一来既能给一众小鬼下马威,车厢内的视野这时也因此明亮起来……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27章 鬼车 秦木放眼过去,小鬼们形色各异,参差不齐,男女老少都有。 不说的是,还以为这就是公交车上的正常乘客。 “高人饶命啊,别下死手!” “我们就是借道而已,可没想过害人啊。” “刚刚都没打算对你们两个出手,就想着度过这一段路……” 小鬼们怨声载道,听的秦木一头雾水。 “借道?借什么道?”他问道。 一个外表看起来年纪最大的老鬼似乎有话要说,秦木见状便扯去了它面前的红线。 老鬼舒展了一下,便说起它们最近的遭遇。 原来,4路公交车后几站所经过的路叫长青路。 这里是京城小鬼最活跃的路,只因倒数第二站是城西康乐殡仪馆,终点站则是长青墓园。 这都是小鬼最爱去的地方,阴气充裕,可谓是乐园。 本来这两处地方几乎小鬼们每日都去,走的就是这条长青路。 但不知为何,在前几天开始,走在长青路上的小鬼总会莫名其妙人间蒸发。 为此小鬼们已经损失了不少同伴,后来才发现同伴都是在经过康乐殡仪馆时便消失了。 “又是殡仪馆?”秦木嘀咕道。 “殡仪馆有只厉鬼,从长青墓园破棺而出,我感觉此事与它有关。”老鬼分析道。 “这个先不说,你们为什么要挟持这公交车?” 秦木质问道。 “哎!高人我们也是没办法啊,不坐这车过不去啊。” “我们走阴路会被那厉鬼逮住的,我们只能走公交这条阳路。” “只要经过殡仪馆到达墓园,我们就老实下车了,绝不害人!” 小鬼们又是吐起了苦水。 虽情有可原,但秦木身为相师,绝不会容许如此多小鬼在阳间聚众游行。 “你们该去的不是墓园,而是阴间,我劝你们束手就擒,我好送你们一程!” 小鬼们顿时大喊道:“别啊高人,我们真不想回阴间!” 但秦木哪会心软,他抓起红线头用力一揪,遍布公交车内的红陷大阵瞬间快速收缩。 上百张相雷符毫不留情地贴在众小鬼身上,车上顿时炸出阵阵金光。 长青路上鬼泣不断,让这条本就冷清的路更为渗人。 轻易地将一种几乎没有鬼力的小鬼们收服,秦木一个招呼便通知黑白双煞来收魂了。 这上百号阴魂,都够他们两人一周的任务量。 双煞连声道谢后便从阴路退去,秦木也走到了驾驶位。 一看开车的司机显然是魔怔了,此时对方上体绷直,眼球突出,双目无神。 手上只是在机械性地打动方向盘,整个人如同机器一般。 但不得不说,这公交车在他手上开得还挺稳的。 秦木取出一块柚子叶,沾上在乾坤袋里养了数年的菩提水,便朝司机眼前擦去。 擦拭过后,司机眼神顿时清明,醒过来后恍惚不已。 “我是怎么了?是走神了吗?”他嘀咕道。 “师傅,在这条路上开夜车可不能熬夜啊,人不够精神就会被有机可乘。” 秦木提醒道。 司机自然明白秦木的意思,毕竟这条长青路平日就怪事频生。 他被分配过来时也早有心理准备。 “你是?”司机迷惑道。 “没事,我就一乘客,康乐殡仪馆站到了吗?” 司机后知后觉地打开车大灯,才发现车已经到终点站了。 “已经过了,估计你得往回走,真是邪门了,我怎么完全不知道……” “常在河边走,哪会不湿鞋,我赠你一道安神符,你把它放在屁股下的坐垫里,至少能出入平安。” 把符扔在中控台上,秦木拍了拍司机的肩膀便下车了。 也不知道那司机听没听进去,只能盼他自求多福了。 刚下车,秦木便看见不远处连片的巨大黑影,看样子就是墓园里的长青山。 那山上排列满了坟墓,此时一阵冷风掠过长青山朝秦木吹来,让他不由打了颤抖。 “城里人死人住的房子还挺豪华,可惜就是太挤了。” 秦木吐槽过后便要往回走,转身就看见裘寿年急匆匆地朝他跑来。 他猛然一愣,才意识到刚才裘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在车上了。 当看到对方安然无恙时,裘寿年也是颇为惊讶,上前便着急问道: “怎么喊你都不下车?!” “掌柜的,你什么下的车?”秦木目瞪口呆。 “最后一次开车门的时候我就下了,怎么喊怎么拉你都没反应,你是怎么了?” 裘寿年着急道。 “有这事吗?我一直很清醒啊。”秦木不以为然。 “你从那公交上下来,一点事没有?” “能有什么事,只不过第一次来,坐过站了。”秦木随意道。 裘寿年撇了秦木一眼,才不信他的鬼话。 那车里的情况他清楚得很,秦木能毛发无损地下车就算了,怎么会什么事都没发生。 但这事一时也说不清,加上他们还有要事要办。 “走吧,快到子时了,方老板估计已经等着急了。” 裘寿年领在前头,倒也不深究了。 两人往回走了几百米,便看见灯火通明的康乐殡仪馆。 好家伙,连屋顶的长射灯都全开了,殡仪馆此时就跟白天一样。 秦木见状也是笑了,看来这方老板是真的害怕。 但灯再亮,也终究不是白天,阴邪可不会害怕这个。 刚到门口,方老板就屁墩屁墩地迎了上来。 “裘掌柜你终于来了,怎么那么晚?” “坐公交费了点时间,别担心。”裘寿年回道。 “真对不住,下次我一定亲自接您来。” “好了,进去吧。” 裘寿年摆了摆手,寻思这方老板就会说客套话。 秦木也好奇地跟了上去,这还是他第一次来殡仪馆。 远远看去,这殡仪馆环境就跟学校一样。 进门一片清雅,周边小桥流水,芳草萋萋,但建筑的外墙全是白色。 主干道非常地宽,估计经常有大车出入,而且似乎跟旁边的墓园还有合作。 把尸体烧了直接送到旁边山上给埋了,跟秦木想象中的一样。 一行人此时正往太平间行进,裘寿年表示要看一下逝者。 毕竟这事也有可能是死者自身原因造成的。 到了一栋教学楼模样的建筑,裘寿年进门前拿过一旁的拖把,喊道: “方老板,我让你准备的鸡血呢?”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28章 异动 “有有!” 方老板回应后立马让旁边的助手抬来,裘寿年一把就将拖把塞进了注满鸡血的水桶里。 像毛笔蘸墨一样,他将血淋淋的拖把拿出,龙飞凤舞地在门前的空地上写了起来。 不过半分钟,裘寿年只写一个气势逼人,形神具备的大字。 这道家符字与普通字体区别颇大,但秦木还是能看出那是个“伐”字。 “呵呵,这道家术法还挺接地气。”他心里吐槽道。 在道相世界里有句玩笑就是“道家术法所用的材料都能在菜市场里找到。” 还有一句就是“没人能在菜市场里战胜道士。” 这话秦木现在看来还真是没错。 大字画好后,裘寿年才示意道:“现在可以进去了。” 待他走在前头,方老板才敢领着员工走进去。 简单消毒过后,员工把太平间的舱门打开,一股寒气瞬间铺面而来。 为了给尸体保鲜,太平间的温度被设定为无限接近零度。 秦木打了个哆嗦,没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 此时方老板等人愣在原地不敢动,看着裘寿年像求救一般。 “愣着干什么?快拖出来。”裘寿年没好气道。 “裘掌柜的,我们上有老下有小,是真不敢动啊,要不您来?就在56号厢。” 方老板颤声道。 裘寿年摇了摇头,数着编号找到56号,几乎毫不犹豫就将其拖了出来。 秦木对此并不意外,因为这太平间里阴气稀疏,不像是有鬼。 那具诡异的尸体被拉了出来,并没有发生任何异常。 裘寿年凑上前看去,面无表情,唯独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秦木见状也忍不住好奇靠近,也是不禁被吸引住了。 “啧啧,真可惜啊。”他嘀咕道。 尸厢里躺着的是一位俊美的男子,高鼻浓眉,面孔棱角分明,似乎带着一点混血。 其虽然陷入长眠,但周身仍旧散发着高贵典雅的气质,仿佛天使一般。 见两人看了没事,方老板也过来瞧上一眼,出事以来他还是见到尸体。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贵公子英年早逝唉。”他惋惜道。 “看来尸体无异常,把他抬上车,我们拖到焚化炉里再试试。” 裘寿年示意道。 确定安全后,员工们也麻利了许多,很快一行人就往火化间移步。 因为尸体正常,异端很可能就发生在火化间,裘寿年此时也谨慎了许多。 他手一直插在布袋里,估计指间已经捏着两道符,时刻提防。 而当尸体被拉出太平间的那一刻,众人周围便暗流涌动,生起不少动静。 时而怪风乱作,时而丛草异动,众人也默契地闭上了嘴,连呼吸都不敢大口。 “别虚,抬头挺胸,肩上三道火不能灭,不能表现出懦弱。” 裘寿年提醒道。 秦木也意识到,看来源头还是来自于尸体。 这一段路上虽然不平静,但众人也算是安然到达火化间。 “不用等了,直接推进炉子里。”裘寿年催促道。 他掐指一算,子时已过,如若是有阴邪作怪,现在正是引它出来的绝佳时机。 方老板也是想快刀斩乱麻,甚至跟着员工一起上手捣腾尸体。 几个人抬起冰冷的肉身就放上推台,用力一推便将尸体送进了炉子。 “快点火!”方老板着急道。 不想却没有人回应,他又喊道:“点火啊,都踏马哑巴了吗?” 一个员工从后方探出头恐慌道:“老板,我已经点了好几次了……” “见鬼了。” 方老板脚一软,没想到真点不着,他还以为是员工在电话里骗他的。 “让我来!” 他走到了后方的焚化炉控制台,确认设备无误后,亲自按下了电子开关。 但却只听到电流窜出的声音,炉子里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怎么回事?”秦木上前问道。 “不知道啊,这是电子打火系统,以电引燃柴油,现在柴油充足,电流正常,根本不可能点不着!” 方老板恐慌道。 话音刚落,裘寿年就像发了狂一样,朝着虚空大喊道: “何方阴邪在此作祟!耽误归阴正事,乃逆天而行,还不速速现身!” 此言一出,周围的门窗都发出异响,好像有人撞到了一样。 天外的月色越渐昏暗,焚化炉里的尸体也在这时弹了出来。 “啊啊啊卧槽。”方老板直接被吓倒在地。 他这焚化炉虽然装有助力系统,拉出时无需费力,但也不代表它会自动弹出来啊。 “放肆!” 确定有阴邪闹事,裘寿年眼中爆出金光,整个人仿佛年轻了三十岁。 他翻身扑向焚化炉,抬起一记飞脚干脆地将尸体踹回炉中。 另一手从布袋里,掏出了一张一平米大的大黄纸。 他腾空而起落到焚化炉上,将大黄纸盖在上方,掏出朱砂便写了起来。 “秦木!守着我!”裘寿年示意道。 秦木心领神会,估计裘寿年需要一些时间。 他立在焚化炉前,却始终感觉不到阴气靠近。 但周围的异动显然是有阴邪作怪,也不知道何时会出现。 要不这阴邪的鬼力远在秦木之上,要不就是它投机取巧了。 裘寿年此时指间粘摸着大块朱砂,以指尖为笔头,在大黄纸上气势汹汹地写着。 嘴中念念有词:“祖师在上,急急如律令,三军候命,镇守阴路……” 似乎察觉到裘寿年做的事对自己不利,一直在暗中的阴邪终于忍不住出手。 一股怪力突然扑向秦木,仿佛是凭空出现一般,毫无预兆。 只觉胸口一阵闷痛,他顿时倒飞而去,撞在墙上又摔了下来。 “额啊……”秦木抚着胸口爬了起来,辛亏身体素质过硬,不然这一击足以让他残废了。 解决了秦木,裘寿年此时面前毫无屏障。 他暗呼不妙,眼见着要被接近,却死死地护住身下还未画完的大符。 “快起来!这符只要画成,它就没办法干扰焚化炉了,它的目标是尸体!” 裘寿年催促道。 还没说完,火化间里便飘荡起阵阵渗人的笑声,仿佛是在人脑子里发出的。 方老板和员工们顿时头疼欲裂,像是有东西在脑袋里往外钻一样。 裘寿年见状不得不停下手上的活,从布袋里掏出镇魂铃,有节奏地摇了起来。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29章 鬼笑 安神镇魂的铃声很快与鬼笑形成抗衡,但裘寿年也因此无法干别的事。 他没有办法,如果不管,方老板等人很快就会变成痴呆儿,这种鬼笑是捂着耳朵也掩不住的。 有一件事只有内行的人才知道,那些因为早年受到惊吓的痴呆儿,他们实际上就是被鬼钓了魂。 在那之后外人说什么他们都听不进去,没有智商和意识,终日只会对着人傻笑。 而他们傻笑的原因,就是因为脑子里一直存在怪异笑声,使得他们也跟着笑。 实际上这就是当初勾他们魂的鬼发出的笑声。 缓过来的秦木看到裘老头手上的铃铛,总觉得眼熟,才想起他自己好像也有一个。 他跑过去示意道:“掌柜的让我来。” “你会摇?” “应该没问题。”秦木点头道。 眼见着事情越渐糟糕,裘寿年只好道:“那孽畜快显形了,我必须把守灵符画完。” 说罢他将铃铛递给秦木,后者几乎无缝衔接地摇了起来。 似乎还有模有样,裘寿年见状便安心地跳回焚化炉上。 察觉到这几人不一般,那阴邪也不再把他们当一般人对待。 此时室内狂风大作,旁边几座焚化炉里的铁板哐哐作响。 那些炉子里上一手残余的骨灰顿时被吹的满屋都是,众人不禁捂住眼睛,生怕入眼。 “不好!快睁眼。” 裘寿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提醒道。 秦木是第一个睁眼的,眼皮子一抬起,他瞳孔就凝固住了。 一张极度丑陋,布满脓汁的鬼脸几乎跟他贴着鼻子对视。 这种零距离的冲击感,让阅鬼无数的秦木瞬间把心跳提到了极限。 夸张离奇的五官分布令人莫名恐慌,满脸脓疮时而喷发出黄绿的汁液,像活火山那般骇人。 秦木不敢想象这只恶鬼生前到底经历什么,死亡时竟会这般惨状。 要知道一只鬼的外貌,对应正是其死亡时的状态,而这是他见过最无法接受的鬼相。 “别移开目光,盯着它!” 不远处的裘寿年提醒道。 秦木快速反应过来,不断记起了自己是位相师。 “想吓破我的胆,勾我的魂?那你真是找错对象了!” 说着秦木双手刺向自己太阳穴,划出一道奇异的弧线,瞬间将万画瞳唤出。 他的双眼顿时浮现出千般色彩,万帧怪象。 那丑鬼猝不及防,来不及移开目光便将秦木眼中的无尽恐慌看了进去。 任凭它是鬼,内心也总有畏惧的事物。 一声尖叫喊出,丑鬼被秦木营造的幻象吓退。 而秦木也通过万画瞳,得知对方所惧之物和意识中的记忆。 “你是真的大胆,竟然想借尸?” 窥探到对方的意识,他才知道这丑鬼为什么要针对这具绝美的尸体。 准确来说是想据为己有! 待丑鬼从秦木眼前远离,他才看清对方的全貌,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鬼不仅四肢长短不一,身上还有一块好肉。 刀割,溃疡,烧伤和各色奇异的皮肤病,让它整体看起来就好像块烂肉。 秦木皱着眉,发现其刀割的部位都是手臂处,估计是自残。 这还是轻的,似乎有意在收着力道。 但其他伤痕就是往死里弄,极其凶残,估计除了刀割其他都是他人施暴的。 “死了倒是解脱了。”他不禁唏嘘道。 每走一步,丑鬼经过的地方都会淌下一滩血水和黄汁,周身散发着溃败的恶臭。 “好美的身体,好美的容颜……我要,给我!” 丑鬼魔怔一般不断喊道,意外的是,它的声音还挺正常的,跟活人一样。 “这声音怎么有点熟悉……?” 躲在角落的方老板这时嘀咕道。 耳尖的秦木听到后正要上前询问,但丑鬼却在逼近。 “阴气萦绕,鬼力内敛,快到鬼王级别了。” 秦木一眼看去,大概就看出对方的实力,也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他先前解决过鬼王级别,但眼前这只似乎比较难缠。 只见丑鬼的目光一直放在焚化炉身上,压根没打算理会秦木。 但裘寿年手中那副大符足足有一平方米大,画起来还要费点时间。 关键是秦木现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果要解决丑鬼,他就必须展现全部实力。 不过这并不需要犹豫,露馅了大不了丢份工作,总比丢了性命好。 想罢秦木已经做好出手的准备,手也按在乾坤袋上。 下一秒,丑鬼就要越过他去寻裘寿年。 秦木见状顿时飞踢一脚到对方身上。 成也鬼王,败也鬼王! 这半步鬼王级别的丑鬼唯一的弊端,就是其魂体已经接近实质化。 因此秦木完全可以对其拳脚相加。 这也是作为一位合格相师修习武学的必要性。 没想到这一脚下去,秦木只觉自己的脚像没入了沼泽一样。 简直是泥入大海,伤害为0! “掌柜的,他全身都是烂肉,根本踢不进去!”秦木惊讶道。 “尽力而为,千万别有事,实在不行就放他过来!” 裘寿年咬牙道。 秦木没有回应,他根本没打算放丑鬼过去。 只是没想到这堆烂肉能把它整个魂体支撑起来,看来这副躯体耗费了不少鬼力。 “别看了,那副肉身不属于你,有本事就取我的走!” 秦木对着注视焚化炉的丑鬼挑衅道。 对方也终于被激怒了,反正是要一副肉身,倒不如就拿你秦木的! 只见丑鬼将浑身伤口炸开,身躯顿时化成一个千疮百孔的马蜂窝。 每一个伤口都在朝四周吸气,不知道在吸收着什么。 “见鬼了,它在吸收阴气。” 秦木吃惊道。 心想这旁边就是长青墓园,够这丑鬼吃顿饱饭了。 还没等他阻止,丑鬼便将所有伤口紧绷闭合,似乎是吃饱了。 把刚吸收的阴气锁在魂体内,丑鬼整体焕然一新,鬼力膨胀得几欲脱体而出。 秦木见状要扛不住了,正要祭出乾坤袋,一旁的裘寿年却提醒道: “别慌,我看你拳脚功夫不错,现在可以直接用拳头招呼他了。” “可是它不是……?” “那是刚才!现在它鬼力膨胀,魂体已经硬实起来了。” 秦木恍然大悟,方才的丑鬼是水泥,现在就是凝固好的砖头了。 现在论拳脚,他比谁都自信!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29章 鬼笑 安神镇魂的铃声很快与鬼笑形成抗衡,但裘寿年也因此无法干别的事。 他没有办法,如果不管,方老板等人很快就会变成痴呆儿,这种鬼笑是捂着耳朵也掩不住的。 有一件事只有内行的人才知道,那些因为早年受到惊吓的痴呆儿,他们实际上就是被鬼钓了魂。 在那之后外人说什么他们都听不进去,没有智商和意识,终日只会对着人傻笑。 而他们傻笑的原因,就是因为脑子里一直存在怪异笑声,使得他们也跟着笑。 实际上这就是当初勾他们魂的鬼发出的笑声。 缓过来的秦木看到裘老头手上的铃铛,总觉得眼熟,才想起他自己好像也有一个。 他跑过去示意道:“掌柜的让我来。” “你会摇?” “应该没问题。”秦木点头道。 眼见着事情越渐糟糕,裘寿年只好道:“那孽畜快显形了,我必须把守灵符画完。” 说罢他将铃铛递给秦木,后者几乎无缝衔接地摇了起来。 似乎还有模有样,裘寿年见状便安心地跳回焚化炉上。 察觉到这几人不一般,那阴邪也不再把他们当一般人对待。 此时室内狂风大作,旁边几座焚化炉里的铁板哐哐作响。 那些炉子里上一手残余的骨灰顿时被吹的满屋都是,众人不禁捂住眼睛,生怕入眼。 “不好!快睁眼。” 裘寿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提醒道。 秦木是第一个睁眼的,眼皮子一抬起,他瞳孔就凝固住了。 一张极度丑陋,布满脓汁的鬼脸几乎跟他贴着鼻子对视。 这种零距离的冲击感,让阅鬼无数的秦木瞬间把心跳提到了极限。 夸张离奇的五官分布令人莫名恐慌,满脸脓疮时而喷发出黄绿的汁液,像活火山那般骇人。 秦木不敢想象这只恶鬼生前到底经历什么,死亡时竟会这般惨状。 要知道一只鬼的外貌,对应正是其死亡时的状态,而这是他见过最无法接受的鬼相。 “别移开目光,盯着它!” 不远处的裘寿年提醒道。 秦木快速反应过来,不断记起了自己是位相师。 “想吓破我的胆,勾我的魂?那你真是找错对象了!” 说着秦木双手刺向自己太阳穴,划出一道奇异的弧线,瞬间将万画瞳唤出。 他的双眼顿时浮现出千般色彩,万帧怪象。 那丑鬼猝不及防,来不及移开目光便将秦木眼中的无尽恐慌看了进去。 任凭它是鬼,内心也总有畏惧的事物。 一声尖叫喊出,丑鬼被秦木营造的幻象吓退。 而秦木也通过万画瞳,得知对方所惧之物和意识中的记忆。 “你是真的大胆,竟然想借尸?” 窥探到对方的意识,他才知道这丑鬼为什么要针对这具绝美的尸体。 准确来说是想据为己有! 待丑鬼从秦木眼前远离,他才看清对方的全貌,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鬼不仅四肢长短不一,身上还有一块好肉。 刀割,溃疡,烧伤和各色奇异的皮肤病,让它整体看起来就好像块烂肉。 秦木皱着眉,发现其刀割的部位都是手臂处,估计是自残。 这还是轻的,似乎有意在收着力道。 但其他伤痕就是往死里弄,极其凶残,估计除了刀割其他都是他人施暴的。 “死了倒是解脱了。”他不禁唏嘘道。 每走一步,丑鬼经过的地方都会淌下一滩血水和黄汁,周身散发着溃败的恶臭。 “好美的身体,好美的容颜……我要,给我!” 丑鬼魔怔一般不断喊道,意外的是,它的声音还挺正常的,跟活人一样。 “这声音怎么有点熟悉……?” 躲在角落的方老板这时嘀咕道。 耳尖的秦木听到后正要上前询问,但丑鬼却在逼近。 “阴气萦绕,鬼力内敛,快到鬼王级别了。” 秦木一眼看去,大概就看出对方的实力,也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他先前解决过鬼王级别,但眼前这只似乎比较难缠。 只见丑鬼的目光一直放在焚化炉身上,压根没打算理会秦木。 但裘寿年手中那副大符足足有一平方米大,画起来还要费点时间。 关键是秦木现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果要解决丑鬼,他就必须展现全部实力。 不过这并不需要犹豫,露馅了大不了丢份工作,总比丢了性命好。 想罢秦木已经做好出手的准备,手也按在乾坤袋上。 下一秒,丑鬼就要越过他去寻裘寿年。 秦木见状顿时飞踢一脚到对方身上。 成也鬼王,败也鬼王! 这半步鬼王级别的丑鬼唯一的弊端,就是其魂体已经接近实质化。 因此秦木完全可以对其拳脚相加。 这也是作为一位合格相师修习武学的必要性。 没想到这一脚下去,秦木只觉自己的脚像没入了沼泽一样。 简直是泥入大海,伤害为0! “掌柜的,他全身都是烂肉,根本踢不进去!”秦木惊讶道。 “尽力而为,千万别有事,实在不行就放他过来!” 裘寿年咬牙道。 秦木没有回应,他根本没打算放丑鬼过去。 只是没想到这堆烂肉能把它整个魂体支撑起来,看来这副躯体耗费了不少鬼力。 “别看了,那副肉身不属于你,有本事就取我的走!” 秦木对着注视焚化炉的丑鬼挑衅道。 对方也终于被激怒了,反正是要一副肉身,倒不如就拿你秦木的! 只见丑鬼将浑身伤口炸开,身躯顿时化成一个千疮百孔的马蜂窝。 每一个伤口都在朝四周吸气,不知道在吸收着什么。 “见鬼了,它在吸收阴气。” 秦木吃惊道。 心想这旁边就是长青墓园,够这丑鬼吃顿饱饭了。 还没等他阻止,丑鬼便将所有伤口紧绷闭合,似乎是吃饱了。 把刚吸收的阴气锁在魂体内,丑鬼整体焕然一新,鬼力膨胀得几欲脱体而出。 秦木见状要扛不住了,正要祭出乾坤袋,一旁的裘寿年却提醒道: “别慌,我看你拳脚功夫不错,现在可以直接用拳头招呼他了。” “可是它不是……?” “那是刚才!现在它鬼力膨胀,魂体已经硬实起来了。” 秦木恍然大悟,方才的丑鬼是水泥,现在就是凝固好的砖头了。 现在论拳脚,他比谁都自信!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29章 鬼笑 安神镇魂的铃声很快与鬼笑形成抗衡,但裘寿年也因此无法干别的事。 他没有办法,如果不管,方老板等人很快就会变成痴呆儿,这种鬼笑是捂着耳朵也掩不住的。 有一件事只有内行的人才知道,那些因为早年受到惊吓的痴呆儿,他们实际上就是被鬼钓了魂。 在那之后外人说什么他们都听不进去,没有智商和意识,终日只会对着人傻笑。 而他们傻笑的原因,就是因为脑子里一直存在怪异笑声,使得他们也跟着笑。 实际上这就是当初勾他们魂的鬼发出的笑声。 缓过来的秦木看到裘老头手上的铃铛,总觉得眼熟,才想起他自己好像也有一个。 他跑过去示意道:“掌柜的让我来。” “你会摇?” “应该没问题。”秦木点头道。 眼见着事情越渐糟糕,裘寿年只好道:“那孽畜快显形了,我必须把守灵符画完。” 说罢他将铃铛递给秦木,后者几乎无缝衔接地摇了起来。 似乎还有模有样,裘寿年见状便安心地跳回焚化炉上。 察觉到这几人不一般,那阴邪也不再把他们当一般人对待。 此时室内狂风大作,旁边几座焚化炉里的铁板哐哐作响。 那些炉子里上一手残余的骨灰顿时被吹的满屋都是,众人不禁捂住眼睛,生怕入眼。 “不好!快睁眼。” 裘寿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提醒道。 秦木是第一个睁眼的,眼皮子一抬起,他瞳孔就凝固住了。 一张极度丑陋,布满脓汁的鬼脸几乎跟他贴着鼻子对视。 这种零距离的冲击感,让阅鬼无数的秦木瞬间把心跳提到了极限。 夸张离奇的五官分布令人莫名恐慌,满脸脓疮时而喷发出黄绿的汁液,像活火山那般骇人。 秦木不敢想象这只恶鬼生前到底经历什么,死亡时竟会这般惨状。 要知道一只鬼的外貌,对应正是其死亡时的状态,而这是他见过最无法接受的鬼相。 “别移开目光,盯着它!” 不远处的裘寿年提醒道。 秦木快速反应过来,不断记起了自己是位相师。 “想吓破我的胆,勾我的魂?那你真是找错对象了!” 说着秦木双手刺向自己太阳穴,划出一道奇异的弧线,瞬间将万画瞳唤出。 他的双眼顿时浮现出千般色彩,万帧怪象。 那丑鬼猝不及防,来不及移开目光便将秦木眼中的无尽恐慌看了进去。 任凭它是鬼,内心也总有畏惧的事物。 一声尖叫喊出,丑鬼被秦木营造的幻象吓退。 而秦木也通过万画瞳,得知对方所惧之物和意识中的记忆。 “你是真的大胆,竟然想借尸?” 窥探到对方的意识,他才知道这丑鬼为什么要针对这具绝美的尸体。 准确来说是想据为己有! 待丑鬼从秦木眼前远离,他才看清对方的全貌,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鬼不仅四肢长短不一,身上还有一块好肉。 刀割,溃疡,烧伤和各色奇异的皮肤病,让它整体看起来就好像块烂肉。 秦木皱着眉,发现其刀割的部位都是手臂处,估计是自残。 这还是轻的,似乎有意在收着力道。 但其他伤痕就是往死里弄,极其凶残,估计除了刀割其他都是他人施暴的。 “死了倒是解脱了。”他不禁唏嘘道。 每走一步,丑鬼经过的地方都会淌下一滩血水和黄汁,周身散发着溃败的恶臭。 “好美的身体,好美的容颜……我要,给我!” 丑鬼魔怔一般不断喊道,意外的是,它的声音还挺正常的,跟活人一样。 “这声音怎么有点熟悉……?” 躲在角落的方老板这时嘀咕道。 耳尖的秦木听到后正要上前询问,但丑鬼却在逼近。 “阴气萦绕,鬼力内敛,快到鬼王级别了。” 秦木一眼看去,大概就看出对方的实力,也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他先前解决过鬼王级别,但眼前这只似乎比较难缠。 只见丑鬼的目光一直放在焚化炉身上,压根没打算理会秦木。 但裘寿年手中那副大符足足有一平方米大,画起来还要费点时间。 关键是秦木现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果要解决丑鬼,他就必须展现全部实力。 不过这并不需要犹豫,露馅了大不了丢份工作,总比丢了性命好。 想罢秦木已经做好出手的准备,手也按在乾坤袋上。 下一秒,丑鬼就要越过他去寻裘寿年。 秦木见状顿时飞踢一脚到对方身上。 成也鬼王,败也鬼王! 这半步鬼王级别的丑鬼唯一的弊端,就是其魂体已经接近实质化。 因此秦木完全可以对其拳脚相加。 这也是作为一位合格相师修习武学的必要性。 没想到这一脚下去,秦木只觉自己的脚像没入了沼泽一样。 简直是泥入大海,伤害为0! “掌柜的,他全身都是烂肉,根本踢不进去!”秦木惊讶道。 “尽力而为,千万别有事,实在不行就放他过来!” 裘寿年咬牙道。 秦木没有回应,他根本没打算放丑鬼过去。 只是没想到这堆烂肉能把它整个魂体支撑起来,看来这副躯体耗费了不少鬼力。 “别看了,那副肉身不属于你,有本事就取我的走!” 秦木对着注视焚化炉的丑鬼挑衅道。 对方也终于被激怒了,反正是要一副肉身,倒不如就拿你秦木的! 只见丑鬼将浑身伤口炸开,身躯顿时化成一个千疮百孔的马蜂窝。 每一个伤口都在朝四周吸气,不知道在吸收着什么。 “见鬼了,它在吸收阴气。” 秦木吃惊道。 心想这旁边就是长青墓园,够这丑鬼吃顿饱饭了。 还没等他阻止,丑鬼便将所有伤口紧绷闭合,似乎是吃饱了。 把刚吸收的阴气锁在魂体内,丑鬼整体焕然一新,鬼力膨胀得几欲脱体而出。 秦木见状要扛不住了,正要祭出乾坤袋,一旁的裘寿年却提醒道: “别慌,我看你拳脚功夫不错,现在可以直接用拳头招呼他了。” “可是它不是……?” “那是刚才!现在它鬼力膨胀,魂体已经硬实起来了。” 秦木恍然大悟,方才的丑鬼是水泥,现在就是凝固好的砖头了。 现在论拳脚,他比谁都自信!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30章 积怨 不等丑鬼动身,秦木动用入相诀医武卷的武学,将劲力运送至脚后跟,用力朝地踩去。 仿若山岳震动,惊人的劲力瞬间从脚下喷发而出,从地板朝丑鬼蛮横冲去。 其脚下的地砖轰然炸起,连带着它硬实的魂体一同绽开。 一时间周围血肉模糊,丑鬼刚炼成的魂躯就这样被卸了一只腿。 不过它丝毫没有在意,因为魂躯即便实质化,也改变不了它是鬼的本质。 唯有借尸还魂,它才能真正地重新做人。 而且只要阴气不断,丑鬼的魂躯也能很快恢复。 秦木能做的只是不断减缓它的行动,为裘老头争取时间。 而他的那一脚也让裘老头暗吃一惊,这武力绝对不是一般人所拥有的。 “有效果!继续!” 顾不上疑问,裘寿年连忙催促道。 见状秦木也不藏着了,遍体爆出青筋,硬是以绝顶武学弥补起自己的身体素质。 力量不断从血脉出激涌全身,这是他从入相诀中习得的体修神技,封罡霸体! 此时他一拳能打出往日十拳的力道,不等丑鬼反应过来,他一个便弓步冲出。 “嗙!”像猛兽撞在巨岩上一般,秦木手上青筋几欲爆裂,力道过大差点无法顺利从手中输出。 直接便将丑鬼整副魂躯打碎,洒落得到处都是。 与此同时,裘老头擦了擦额上的大汗,拍出几掌打在大黄纸上,想要将它拍结实点。 看来是守灵符终于画成了! 待大符牢实地贴在焚化炉上,裘寿年也安心地跳了下来。 现在丑鬼已经无法再对焚化炉出手了。 不出两人所料,丑鬼魂躯很快便恢复,但显然没有了方才的气焰。 它本以为来的是普通人,没想到是两位行家。 看到裘老头腾出手来,它感到不妥,竟直接遁入了阴路。 看到丑鬼化作黑影潜入地下,秦木着急道:“不好,它要绕过我们!” “放心,它碰不到焚化炉。” 裘老头自信道。 话音刚落,身后便炸出满屋红光,原来是丑鬼强行触碰守灵符被炸开了。 那守灵符此时泛着逼人的红光,似血如火,神鬼莫探! 看到那肉身近在咫尺却无法靠近,丑鬼终于怒了,竟然开始自残起来。 本就浑身疤痕脓疮的它,竟然用力地在自己身上撕扯出新的口子。 “它这是在干嘛?自暴自弃了?”秦木诧异道。 “不好,被折磨是它生前最大的怨恨,现在它折磨自己,能快速积攒怨气。” 裘寿年皱眉道。 “还有这种道理?” 任凭是秦木,也是直呼学到了。 想罢他也不能让对方得逞,直接招呼拳头过去。 裘寿年见状便劝阻道:“不可!现在不能对它出手了 !” 奈何秦木速度惊人,一个照面就欺身丑鬼,对方却不闪不躲。 “装什么呢!” 秦木一记霸王拳轰出,可谓气荡虚空,连空气被震得泛起涟漪。 这拳打在对方胸口,不料他却毫发无损,满足地吞下了这拳。 而且胸口还有一股吸力在拉扯秦木的拳头,惊得连忙抽出。 连退几步过后, 秦木发现丑鬼比起挨打前还要更精神一点。 “我不是说了吗,挨打回给它积攒怨气,你打得越凶,它越开心。” 裘寿年无奈道。 “额,这么变态?”秦木不由嘴角抽搐。 “拳脚不行了,还得用祖师爷的方法。” 裘寿年说着,目光不由看向地上的股股青烟。 那是丑鬼方才爆体残留在地上魂躯,正在逐渐消散。 见状他不知从哪掏出一把桃木长剑,比起秦木那把足足长上一倍。 此时手持长剑的裘寿年英气四展,还有一身道袍加持,让秦木不由想到他童年的一个电影偶像。 “林证鹰师傅!”秦木暗呼道。 挥舞起长剑,裘寿年眼尖地用剑端挑起地上一抹青烟,捏出一张黄纸将其包住。 那抹青烟从丑鬼身上掉落,碰到那黄纸似乎非常躁动。 就连它的本体也感到不适,更是朝裘寿年发了疯似的袭来。 “孽畜,休得放肆!” 裘寿年一个飞蹬踹在丑鬼胸前,借力腾空倒出数米,手上的动作不由加快。 跟秦木小时候看得电影一样,里头的林师傅武力虽高,但不能对小鬼造成实质伤害。 只能不断闪躲和借力拖延时间,裘寿年同样如此,他将黄纸团死死握住,并催促道: “方老板,别躲了,赶紧设坛!” “啊?” 秦木一脸懵逼,现在十万火急才来匆匆设坛? 想到这就是道士的弊端,他也无力吐槽了。 不过意外的是,方老板好像经验十足,马上指挥起员工从角落取来东西。 “噗通”展开一张折叠桌,所有白事用品有序地安放在桌上。 好像根本就不是第一次为裘寿年设坛。 “等我来起香!” 裘寿年说着,将手中黄纸团扔给秦木,丑鬼顿时就朝后者袭去。 “见鬼了,这玩意可烫手啊!” 秦木拿着便在屋里跑了起来,据他所知,道士设坛可要费一点功夫的。 又得为裘寿年拖延时间,他终于明白道教为什么会逐渐被淘汰了! “靠!”秦木暗骂一声。 他速度虽快,那但半步鬼王可不是吃素的,如影随风一般,下一秒就摸上了他的肩膀。 秦木后背一凉,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痛快地伸手摸进了乾坤袋。 “干!真以为我治不了你了!” 说着他突然转身,手中拍出一块金光夺目的雕板。 丑鬼面对此物耳中竟突鸣梵音,魂格瞬间动荡不已,逼得它瞬间消失在秦木在眼前。 “不见了?”秦木惊讶道。 突然失去了对方的踪迹,秦木有些茫然。 因为即便对方再快,也不可能一点阴气都不留下。 现在的感觉就像丑鬼出现前一般,明明知道在附近,却毫无头绪。 看着手中大佛金刚印,秦木爱不惜手。 这是他第一次使用,没想到如此牛逼。 此物他秦家祖上传下来之物,相传是东海大金寺源天大佛身上的一块。 大佛背后被工匠雕刻着金刚经,此板取的正是背后部分。 而金刚经本身的正气,加上无数僧人日复一日对着大佛吟诵经文,使得这块雕板圣洁且威严。 镇鬼降魔不在话下,辅神渡圣也是相得益彰。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31章 问祖 丑鬼消失后,秦木死死把此物抓在手中,唯恐它像方才那般,突然再次出现。 感受到背后传来的金光,裘寿年不解地扭头看去: “怎么回事?那阴邪呢?” “不知道啊掌柜的,嗖的一声他就消失了,不知道去哪了。” 秦木又是装起了傻。 裘寿年多看了两眼,叮嘱道: “小心,那厮神出鬼没,你别掉以轻心。” 另一边,他取来三支拇指粗的就是绝缘且阴性之物。 而魂体在科学上是影响磁场的存在,所以和田玉骨灰盒将其完全屏蔽住了。 得知丑鬼藏在里头,秦木一时间也不知所措,就看裘老头那边的进展。 “来,把那家伙的一丝魂魄给我。” 裘寿年这时喊道,说的正是那黄纸团里头的东西。 秦木闻言便要走去,后背顿时露在了骨灰盒面前。 那伺机许久的丑鬼瞅准了机会,瞬间从盒中散出周身阴气。 只觉得后背如有千斤在压,秦木一扭头便看见布满天花板的黑气。 “不好了,快跑过来!” 裘寿年暗呼不妙,连忙挥剑挑起道旗上的圣天皇符朝丑鬼射去。 他手上的剑如同弓箭一般,一甩便将长符飚出。 这两道皇符是道士设坛的两道底线,如同植物大战僵尸里的除草剂,是抵挡丧尸的最后一道防线。 裘寿年一来就将此祭出,可见情况之危急。 秦木也后知后觉自己疏忽了,忘了鬼魂除了魂体还有阴体。 阴体则是收起人形态,以阴气的形态活动。 阴气就如空气一般,无孔不入,而且速度极快,千变万化。 皇符瞬间抵至丑鬼,万钧雷电随即炸出,似乎是完全根据对方的形态而生效的。 此时雷电无情地炸在秦木头上那股“黑云”当中,虚空中不断传来凄惨的鬼叫。 趁此时间,裘寿年催促道:“快把东西丢给我!” 秦木心领神会,将黄纸团丢出,裘老头麻利接住,并以祖师之力将高香最后一点逼燃殆尽。 待香炉中只剩温热的香灰,他挑起剑尖,将黄纸团颠起一刺,没入香炉当中,被香灰掩盖。 那香炉顿时颤抖不止,仿佛有活物在里头。 裘寿年左脚微微腾出,继而一跺地,双手握住剑柄,掌中做着奇异的结印,闭目请求道: “祖师在上,裘氏收得无名恶鬼,为害一方,阻阳入阴,望鉴前世,以绝后患!” 此言一出,香炉动静越发激动,裘寿年喊道: “把柳树浆胶拿给我!” 方老板闻言不敢怠慢,来不及让员工上手,自己亲力亲为地提来一桶粘稠物。 此物微微发青,形态粘稠,其实就是柳树的树胶,跟浆糊一般。 裘寿年刚接过水桶,将浆胶倒在案上,下一秒香炉中的香灰便被炸得漫天都是。 如同置身迷雾,一切谜团也将尘埃落定。 黄纸团也荡然无存,香灰也因此缓慢落在岸上,而碰到浆胶的香灰跟是形成奇怪的轮廓。 “竟然有字!” 众人不禁捂嘴称奇,寻思裘寿年这一手就像是在变魔术一样。 后者没有分心,认真观察着祖师爷传达给自己的信息。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31章 问祖 丑鬼消失后,秦木死死把此物抓在手中,唯恐它像方才那般,突然再次出现。 感受到背后传来的金光,裘寿年不解地扭头看去: “怎么回事?那阴邪呢?” “不知道啊掌柜的,嗖的一声他就消失了,不知道去哪了。” 秦木又是装起了傻。 裘寿年多看了两眼,叮嘱道: “小心,那厮神出鬼没,你别掉以轻心。” 另一边,他取来三支拇指粗的顶天高香,隆重地插在了香炉上。 将其点燃,高香便以缓慢的速度焚烧着。 把布袋中的道器悉数摆在桌上,每多一样,裘寿年心里就多一份底气,像是在铺设战壕。 在桌后竖起两副道旗,旗杆顶部各垂下一道长条黄纸。 上面赫然写着裘寿年祖师爷的名号,仿佛有buff加持着他。 同样是设坛,裘寿年比起秦木的仪式更要复杂许多。 前一半时间都在跟祖师爷说好话,生怕老祖宗不降神力给自己。 闹了半天才重新拿起桃木长剑,以规律的剑法舞动起来。 这剑法可是有名堂的,舞错一分半毫也无法起坛。 “德天在上,祖师罗列,道宗庐山派传人裘氏六十二代请令,起坛诛邪!” 此言一出,并没有想象中的突然有杂技般火焰喷出,反而是周围瞬间寂静了不少。 似乎有某位神明突然降临,将所有怪异的气氛压制下来。 裘寿年竖起长剑,二指抚在剑身上,闭目念念有词。 很快他手中的常见便微微颤抖起来,而且越渐激烈。 而那香炉里的三支高香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燃烧着,不出一分钟就已经烧了半柱香。 秦木叹为观止,不得不说这道家起坛虽然复杂,但效果还挺炫酷的。 正当他欣赏之际,脑子里突然涌现出近东的声音。 “秦木哥哥,你在等什么?” 秦木一愣,迷惑道:“我在等什么?什么意思?” 近东提醒道: “你左边墙边有一只恶鬼,不知道你为什么不管。” “你一到这里他就已经在了,但你没反应,我以为你不把它当敌人。” “但你刚刚又跟它交手了,所以我觉得很奇怪。” 闻言,秦木马上看向左边,他可不会怀疑晋升鬼王的近东。 顶尖的相师对鬼嗅觉,无论如何也不如鬼对鬼之间敏感。 但惊讶的是,左边根本没有异常,放着的尽是殡仪馆里的物事。 而且同样是没有任何浓郁的阴气,只有少许存在,这在哪个地方都是正常的。 “它在哪,你能具体感觉到吗?”秦木询问道。 “在一个小盒子里,那个盒子还挺精致的。” 近东随意道,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精致的盒子?” 秦木脑子哐当一响,不由看向墙边的一个骨灰盒,顿时恍然大悟。 本来以为这是普通的骨灰盒,就算鬼魂藏在里头也不会悄无声息。 但靠近一看其材质,他才发现漏洞出在哪。 “方老板,这骨灰盒是怎么回事?” 秦木朝不远处的方老板问道。 方老板此时吓得都快尿裤子了,想要回答,却只敢离远大喊 : “是给送尸体来的人给焚化炉里头那人准备的,用的是和田玉。” 闻言,秦木不由猛皱眉,这话信息量有点大啊。 送尸体的来为何人一死就准备好了和田玉? 为什么要用如此昂贵的材质的骨灰盒? 不过听到这骨灰盒跟自己观察的一样,是玉石所造。 秦木也反应过来为何丑鬼能完美藏匿。 玉石性寒,而且不属五行之中,简单来说就是绝缘且阴性之物。 而魂体在科学上是影响磁场的存在,所以和田玉骨灰盒将其完全屏蔽住了。 得知丑鬼藏在里头,秦木一时间也不知所措,就看裘老头那边的进展。 “来,把那家伙的一丝魂魄给我。” 裘寿年这时喊道,说的正是那黄纸团里头的东西。 秦木闻言便要走去,后背顿时露在了骨灰盒面前。 那伺机许久的丑鬼瞅准了机会,瞬间从盒中散出周身阴气。 只觉得后背如有千斤在压,秦木一扭头便看见布满天花板的黑气。 “不好了,快跑过来!” 裘寿年暗呼不妙,连忙挥剑挑起道旗上的圣天皇符朝丑鬼射去。 他手上的剑如同弓箭一般,一甩便将长符飚出。 这两道皇符是道士设坛的两道底线,如同植物大战僵尸里的除草剂,是抵挡丧尸的最后一道防线。 裘寿年一来就将此祭出,可见情况之危急。 秦木也后知后觉自己疏忽了,忘了鬼魂除了魂体还有阴体。 阴体则是收起人形态,以阴气的形态活动。 阴气就如空气一般,无孔不入,而且速度极快,千变万化。 皇符瞬间抵至丑鬼,万钧雷电随即炸出,似乎是完全根据对方的形态而生效的。 此时雷电无情地炸在秦木头上那股“黑云”当中,虚空中不断传来凄惨的鬼叫。 趁此时间,裘寿年催促道:“快把东西丢给我!” 秦木心领神会,将黄纸团丢出,裘老头麻利接住,并以祖师之力将高香最后一点逼燃殆尽。 待香炉中只剩温热的香灰,他挑起剑尖,将黄纸团颠起一刺,没入香炉当中,被香灰掩盖。 那香炉顿时颤抖不止,仿佛有活物在里头。 裘寿年左脚微微腾出,继而一跺地,双手握住剑柄,掌中做着奇异的结印,闭目请求道: “祖师在上,裘氏收得无名恶鬼,为害一方,阻阳入阴,望鉴前世,以绝后患!” 此言一出,香炉动静越发激动,裘寿年喊道: “把柳树浆胶拿给我!” 方老板闻言不敢怠慢,来不及让员工上手,自己亲力亲为地提来一桶粘稠物。 此物微微发青,形态粘稠,其实就是柳树的树胶,跟浆糊一般。 裘寿年刚接过水桶,将浆胶倒在案上,下一秒香炉中的香灰便被炸得漫天都是。 如同置身迷雾,一切谜团也将尘埃落定。 黄纸团也荡然无存,香灰也因此缓慢落在岸上,而碰到浆胶的香灰跟是形成奇怪的轮廓。 “竟然有字!” 众人不禁捂嘴称奇,寻思裘寿年这一手就像是在变魔术一样。 后者没有分心,认真观察着祖师爷传达给自己的信息。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31章 问祖 丑鬼消失后,秦木死死把此物抓在手中,唯恐它像方才那般,突然再次出现。 感受到背后传来的金光,裘寿年不解地扭头看去: “怎么回事?那阴邪呢?” “不知道啊掌柜的,嗖的一声他就消失了,不知道去哪了。” 秦木又是装起了傻。 裘寿年多看了两眼,叮嘱道: “小心,那厮神出鬼没,你别掉以轻心。” 另一边,他取来三支拇指粗的顶天高香,隆重地插在了香炉上。 将其点燃,高香便以缓慢的速度焚烧着。 把布袋中的道器悉数摆在桌上,每多一样,裘寿年心里就多一份底气,像是在铺设战壕。 在桌后竖起两副道旗,旗杆顶部各垂下一道长条黄纸。 上面赫然写着裘寿年祖师爷的名号,仿佛有buff加持着他。 同样是设坛,裘寿年比起秦木的仪式更要复杂许多。 前一半时间都在跟祖师爷说好话,生怕老祖宗不降神力给自己。 闹了半天才重新拿起桃木长剑,以规律的剑法舞动起来。 这剑法可是有名堂的,舞错一分半毫也无法起坛。 “德天在上,祖师罗列,道宗庐山派传人裘氏六十二代请令,起坛诛邪!” 此言一出,并没有想象中的突然有杂技般火焰喷出,反而是周围瞬间寂静了不少。 似乎有某位神明突然降临,将所有怪异的气氛压制下来。 裘寿年竖起长剑,二指抚在剑身上,闭目念念有词。 很快他手中的常见便微微颤抖起来,而且越渐激烈。 而那香炉里的三支高香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燃烧着,不出一分钟就已经烧了半柱香。 秦木叹为观止,不得不说这道家起坛虽然复杂,但效果还挺炫酷的。 正当他欣赏之际,脑子里突然涌现出近东的声音。 “秦木哥哥,你在等什么?” 秦木一愣,迷惑道:“我在等什么?什么意思?” 近东提醒道: “你左边墙边有一只恶鬼,不知道你为什么不管。” “你一到这里他就已经在了,但你没反应,我以为你不把它当敌人。” “但你刚刚又跟它交手了,所以我觉得很奇怪。” 闻言,秦木马上看向左边,他可不会怀疑晋升鬼王的近东。 顶尖的相师对鬼嗅觉,无论如何也不如鬼对鬼之间敏感。 但惊讶的是,左边根本没有异常,放着的尽是殡仪馆里的物事。 而且同样是没有任何浓郁的阴气,只有少许存在,这在哪个地方都是正常的。 “它在哪,你能具体感觉到吗?”秦木询问道。 “在一个小盒子里,那个盒子还挺精致的。” 近东随意道,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精致的盒子?” 秦木脑子哐当一响,不由看向墙边的一个骨灰盒,顿时恍然大悟。 本来以为这是普通的骨灰盒,就算鬼魂藏在里头也不会悄无声息。 但靠近一看其材质,他才发现漏洞出在哪。 “方老板,这骨灰盒是怎么回事?” 秦木朝不远处的方老板问道。 方老板此时吓得都快尿裤子了,想要回答,却只敢离远大喊 : “是给送尸体来的人给焚化炉里头那人准备的,用的是和田玉。” 闻言,秦木不由猛皱眉,这话信息量有点大啊。 送尸体的来为何人一死就准备好了和田玉? 为什么要用如此昂贵的材质的骨灰盒? 不过听到这骨灰盒跟自己观察的一样,是玉石所造。 秦木也反应过来为何丑鬼能完美藏匿。 玉石性寒,而且不属五行之中,简单来说就是绝缘且阴性之物。 而魂体在科学上是影响磁场的存在,所以和田玉骨灰盒将其完全屏蔽住了。 得知丑鬼藏在里头,秦木一时间也不知所措,就看裘老头那边的进展。 “来,把那家伙的一丝魂魄给我。” 裘寿年这时喊道,说的正是那黄纸团里头的东西。 秦木闻言便要走去,后背顿时露在了骨灰盒面前。 那伺机许久的丑鬼瞅准了机会,瞬间从盒中散出周身阴气。 只觉得后背如有千斤在压,秦木一扭头便看见布满天花板的黑气。 “不好了,快跑过来!” 裘寿年暗呼不妙,连忙挥剑挑起道旗上的圣天皇符朝丑鬼射去。 他手上的剑如同弓箭一般,一甩便将长符飚出。 这两道皇符是道士设坛的两道底线,如同植物大战僵尸里的除草剂,是抵挡丧尸的最后一道防线。 裘寿年一来就将此祭出,可见情况之危急。 秦木也后知后觉自己疏忽了,忘了鬼魂除了魂体还有阴体。 阴体则是收起人形态,以阴气的形态活动。 阴气就如空气一般,无孔不入,而且速度极快,千变万化。 皇符瞬间抵至丑鬼,万钧雷电随即炸出,似乎是完全根据对方的形态而生效的。 此时雷电无情地炸在秦木头上那股“黑云”当中,虚空中不断传来凄惨的鬼叫。 趁此时间,裘寿年催促道:“快把东西丢给我!” 秦木心领神会,将黄纸团丢出,裘老头麻利接住,并以祖师之力将高香最后一点逼燃殆尽。 待香炉中只剩温热的香灰,他挑起剑尖,将黄纸团颠起一刺,没入香炉当中,被香灰掩盖。 那香炉顿时颤抖不止,仿佛有活物在里头。 裘寿年左脚微微腾出,继而一跺地,双手握住剑柄,掌中做着奇异的结印,闭目请求道: “祖师在上,裘氏收得无名恶鬼,为害一方,阻阳入阴,望鉴前世,以绝后患!” 此言一出,香炉动静越发激动,裘寿年喊道: “把柳树浆胶拿给我!” 方老板闻言不敢怠慢,来不及让员工上手,自己亲力亲为地提来一桶粘稠物。 此物微微发青,形态粘稠,其实就是柳树的树胶,跟浆糊一般。 裘寿年刚接过水桶,将浆胶倒在案上,下一秒香炉中的香灰便被炸得漫天都是。 如同置身迷雾,一切谜团也将尘埃落定。 黄纸团也荡然无存,香灰也因此缓慢落在岸上,而碰到浆胶的香灰跟是形成奇怪的轮廓。 “竟然有字!” 众人不禁捂嘴称奇,寻思裘寿年这一手就像是在变魔术一样。 后者没有分心,认真观察着祖师爷传达给自己的信息。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32章 遗忘 香灰落到浆胶上呈现着荧光绿色,而浆胶因为时间一长,也凝固了起来。 此时桌上仿佛放了一块通了电的霓虹广告牌,甚是奇妙。 这一手足以俘获秦木的中二病,这道术虽是麻烦,但确实够逼格! 而另一边,那皇符终究不是杀器,只能将丑鬼困住一阵。 它顿时化作龙卷风钻向秦木后背,如同针锥刺骨,逼得秦木差点就要请出近东与之抗衡。 “伍氏住手,生于己亥年戊申月丁酉日,京城本地人士,这可是你?” 这话如同僵尸头上的镇尸符,瞬间就震住了丑鬼。 似乎是太久没人记起自己,它对裘寿年生起了浓重的兴趣。 见丑鬼愣住,裘寿年便知道信息无误,更是直呼对方名字。 “伍其达,是你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喊出,丑鬼更是一阵恍惚,跟做梦一样。 太久了,太难得了,竟然有人记得自己,有人愿意喊它名字。 此时天花板的黑云逐渐汇聚成一团,落在地板上浑浊不清,一张人脸缓缓凝成。 “秦木,快过来。”裘寿年这时催促道。 秦木自然知道,眼见着那丑鬼正在化出人形,看来是有谈判的机会了。 很快,丑鬼恢复起最初的模样。 虽然还是浑身破洞,但其似乎为了示好,动用阴气稍微修复了面部。 看着那样还算正常的人脸,秦木也敢与其对视了。 “你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我?” 丑鬼朝裘寿年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伍其达,吾之祖师寻你甚久,你为何滞留人间?” 裘寿年说得理所应当,仿佛煞有其事。 “你的祖师是谁?”丑鬼也有些懵了,它根本不认识任何人。 “祖师乃地府一品判官元皇氏,早已收到你的枉死令,奈何你迟迟没到阴间报到。” 这句倒是裘寿年的实话,方才他求救祖师爷查实丑鬼的身份,恰巧祖师与之有关。 闻言,丑鬼似乎有些激动了,觉得裘寿年是阴间派人来抓拿它的。 正欲再次犯难,裘寿年连忙解释道: “伍氏,你生前遭受折磨枉死,苍天怜悯,悲惨至极让祖师也为之动容。” “祖师已在地府候你许久,盼你再世为人,再迎福代,你并不是无人惦记。” “我知道你心中有万般苦愁和怨恨,但来世不究往生,一碗孟婆断百念啊。” 不得不说,裘寿年这辈子没有白活。 要是秦木有他这般口才,之前对付小鬼也没那么费劲。 “我没想着祸害无辜之人,我只想借尸还魂,向折磨我的恶人报仇!” 丑鬼咬牙切齿道。 说着它指着自己身上的千疮百孔,痛苦道: “这些都是他们在我身上施加的暴行,你让我怎么能不恨?!” 裘寿年目睹着,虽然有所不忍,但剑眉笔挺,态度坚决。 身为道士,在阴阳两界之间,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为鬼魂让路半步。 “恶人自有天修,善恶各有定数,你是鬼,定该入阴,否则你将会成为你所厌恶的恶人!” 裘寿年坚定道。 秦木苦笑道:“语气没必要这么冲吧?好不容易安抚到它,万一又把它逼近了……?” 迷惑地转过头来,裘寿年不屑道: “我愿意跟它沟通已是看在它前世悲惨的份上,你真以为我拿它没办法?” 秦木哭笑不得,真是你大爷始终还是你大爷。 “如果我说不呢?” 丑鬼开始激动道。 “那就对不住了,我将拨阳乱阴,亲自押你见鬼面判官!” 裘寿年反手持剑,看样子已经准备好动手。 正当双方针锋相对之际,秦木也看不过眼了: “伍其达,你确定要跟我们动手吗?” “如若你灰飞烟灭,不仅是时间上,就连阎罗王的生死簿上也不会再有你的名字,你将被彻底遗忘!” “我在你眼里看到了你的过往,你不过是想当一个被人所惦记,所尊重的普通人。” “相信我,投胎再世为人,你不会再遭受如此苦难。” 听到秦木的话,裘寿年颇为惊讶,寻思他一个小白怎么能说出这种东西? “别装作很了解我,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丑鬼痛苦道,惨重的回忆再次在他思绪中翻涌。 秦木温柔道: “我知道,我都看到了,他们用介刀割你再用硫酸泼你。” “把你泼得皮开肉绽却不管不顾,致使你满身脓疮,终日有脓汁溢出。” “我感受到你的痛苦,所以我更想你有机会体验到幸福的感觉。” “放下吧,下辈子会好起来的。” 丑鬼眼神凝固,完全没想到秦木能窥探到它的内心,真的知晓它的过往。 这种感同身受让它瞬间就心理崩溃,自己藏在心中已久的痛苦被察觉已然是一种幸福。 一声声鬼泣飘荡在殡仪馆中,但并不渗人,反而是令人黯然神伤。 把所有的伤口打开,丑鬼将全身伤痕暴露在两人面前,意思是对他们放下戒心了。 “我还有一个请求,你们可以帮我报仇吗?” 丑鬼尝试道。 “世间仇恨万千,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为你报了仇,只会种下另一个仇恨罢了。” 裘寿年摇头道。 秦木连忙赔笑道:“这个看天数吧,如果我们能碰上那伙人,我就替你报仇,但主动寻仇就算了。” 这个答复丑鬼也能勉强接受,最后倒也点了点头。 “看到没,掌柜的,有时候还是不得硬来的。” 秦木得意道。 不想裘寿年冷哼一声,不以为然道:“跟鬼商量妥协,这成何体统!” 骂骂咧咧地将丑鬼送入阴,裘寿年像是瞬间老了二十岁。 他疲惫地瘫倒在地,手无力地锤着自己的老腰。 方才他都是一直在强撑,哪会有见到鬼就如同祖师上身的神迹? “裘掌柜,现在是没事了吗?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方老板这时跑过来询问道。 裘寿年喘着气道:“你跟他说吧。” 秦木怎么会不懂他的意思,裘老头就是想知道自己搞明白没有。 便道:“事情就是那恶鬼想要借尸还魂,它本身丑陋无比,所以盯上了这具美男子的尸体。” “不对啊,我这殡仪馆接受了不少死者,颜值高的数都数不过来。” “那是你平日都在白天营业,鬼魂哪里有机可乘?” 秦木没好气道。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33章 焚化 方老板恍然大悟,扭头便看见了裘寿年的白眼。 “裘掌柜真对不住,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不过这鬼是真的猛啊,要不是亲眼所见……” 懒得理会这厮,裘寿年和秦木自顾自地收拾起东西。 但那方老板不屈不挠,追问道: “你们说的借尸还魂是真的假的?鬼魂找到肉身真就能变成活人了吗?” 裘寿年瞪了他一眼,转移话题道: “方老板,事给你办好了,报酬该结一下了。” 这话差点逗笑了秦木,本来在44号铺里方老板要给钱,硬是被裘老头按了回去。 当时他还以为裘老头乐善好施,原来是看活大活小才决定收多少钱。 方老板为难道:“裘掌柜,这事还没完呢,要不你……” 他说着不由指向焚化炉,意思就是让裘老头动手把美男子的遗体烧了。 秦木不悦道:“这不合规矩吧?凭什么让我师傅给你干这种活?” 而他这话也让裘老头内心满意,毕竟这话正是他想说的。 “劳烦两位了,这具遗体是真的邪门啊,就算那恶鬼不在了,我们也没人敢碰。” 方老板为难道。 “不敢碰那就放着吧,估计不出两天就有臭味了,我看你怎么把骨灰给家属!” 秦木不以为然。 谁想方老板却道:“这具遗体无人认领,送来的人只让我们把骨灰埋好。” “无名无姓?”裘寿年不由皱起眉头。 “是啊,真是邪门,交了钱就跑了,虽说不着急,但总不能一直让他躺这吧。” 方老板无奈道,秦木仍旧没有改变主意,但裘寿年却先开口了。 “行,我们可以代劳,但酬劳得加倍。” “没问题!这单我们殡仪馆都没打算挣钱了,能不耽误接下来的营业就好!” 方老板兴奋道。 秦木一脸懵逼,寻思裘寿年怎么突然就答应了。 “你来给我打下手。”裘老头示意道。 “不是,掌柜的你怎么突然答应了?” 裘寿年沉声道:“送佛送到西,你总不想还有第二只恶鬼出现吧?” “什么意思?还望师傅赐教。”秦木突然就好奇起来。 虽然他精通相术,但道术是另一流派,两者还是有不少学术可以交流的。 “你没听到方老板说这人送来就是无名无姓,那埋了后碑上该刻什么?” 秦木后知后觉:“无字碑?” “你还有点见识,这种碑没有源头,阎王不收,只能留在阳间。” “年月一长,不见进贡祭拜,他在下头就会另寻出路,出来害人。” “所以我们最好还是送他一程,有黄泉引路人,地府可能还会放行。” 裘寿年解释道。 而引路人,指的就是送鬼入阴的道相之士。 “您这么说,我也觉得有动手必要,因为另一方面这具遗体身上疑点太多。” 秦木沉思道。 “你也看出来了?”裘寿年露出满意的目光。 秦木分析道: “正常人都知道遗体得在白天送来,而这偏偏逆其道而行。” “而且我看过尸体,全身无伤痕,年轻力壮,死后起色尚存,不像暴病而死。” “最奇怪的是,遗体死亡时间不久,送尸人似乎在死者死前就准备了骨灰盒。” “而且关系不明,若是亲属,就不会弃领骨灰,若不是,又怎会准备如此昂贵的骨灰盒?” 把疑点完整地分析了一点,秦木才发现这遗体要远比丑鬼蹊跷得多。 “现在有兴趣看看了吧?” 裘寿年眯着眼睛问道。 “劳烦师傅先动手,我实在不懂火化。”秦木笑道。 “好好看,好好学。” “……” 这时方老板和员工们都躲到了火化间外面的告别厅里,打算透过玻璃察看火化情况。 裘寿年给了个眼色,示意众人放心,他虽然是老古董,但这焚化炉还是会操作的。 “是按这个点火键吗?我看到标签了。” 秦木指着焚化炉不远处的按钮说道。 “胡闹!先把遗体拉出来,在他肚子上划一刀深的。”裘寿年提醒道。 “这是为何?糟蹋遗体啊?”秦木不由张大了嘴。 “两天时间,遗体内部肯定腐化了,里面有气体膨胀,如果不划一刀就烤,内脏肯定炸得满炉子都是。” 裘寿年解释道。 秦木尴尬道:“谢谢额,师傅您解释得真形象。” “初中物理知识都不认得,一看你就是中途辍学。”裘寿年随口道。 “啊?”秦木哭笑不得,谁能想到他可是乡下市里的高考状元。 随后哪来手术刀,秦木闭着眼睛在美男子腹部划了一刀,顿时就有气体溢出。 两人马上捂住了鼻子,差点就作呕了。 秦木又搬来了木材,作为可燃物围在遗体边上。 “这真的能烧成灰吗?”他迷惑道。 “等下炉子里还会不间断喷洒柴油,而且温度会一直保持在八百度,你就别操心了。” 待万事俱备,裘寿年也示意秦木按下开关。 后者心情沉重,这还是他第一次亲手焚烧遗体,心里有一种犯罪感。 “一路走好吧兄弟。”他嘀咕道,随即按下开关。 电火花飞快流窜至内部柴油活塞处,瞬间点燃了整个炉子。 一个火球轰然在里头炸开,火焰迅速地将遗体全部包裹住。 秦木喘着大气,没想到会是如此震撼。 与此同时他也是久违地再次感受到死亡的沉重。 “我淦,以后我绝对不能这么入土。”他吐槽道。 本以为这就完事了,不想裘寿年却挨在焚化炉旁,隔着高强化的玻璃注视里头的焚烧情况。 秦木直呼变态,寻思这有什么好看的。 不料裘寿年答应方老板亲自动手,为的就是察看焚化的过程。 想到这具遗体过于蹊跷,他觉得焚化过程中可能会有线索。 此时秦木刚要靠近询问,裘寿年便举手示意他安静。 “别出声,我年纪大有点耳聋,你把耳朵靠过来听听里头的声音。” 他示意道。 秦木将信将疑,寻思这有什么好听的。 不想他敢将耳朵靠近,便听见里头有痛苦尖叫的声音。 “掌柜的!里头有人在喊!” “别慌,再仔细听听。” 出乎意外的,裘寿年格外淡定。 秦木都慌了:“我听的一清二楚,叫得可惨了。” “我知道,继续听!”裘寿年无语道,仿佛秦木才是个傻子。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33章 焚化 方老板恍然大悟,扭头便看见了裘寿年的白眼。 “裘掌柜真对不住,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不过这鬼是真的猛啊,要不是亲眼所见……” 懒得理会这厮,裘寿年和秦木自顾自地收拾起东西。 但那方老板不屈不挠,追问道: “你们说的借尸还魂是真的假的?鬼魂找到肉身真就能变成活人了吗?” 裘寿年瞪了他一眼,转移话题道: “方老板,事给你办好了,报酬该结一下了。” 这话差点逗笑了秦木,本来在44号铺里方老板要给钱,硬是被裘老头按了回去。 当时他还以为裘老头乐善好施,原来是看活大活小才决定收多少钱。 方老板为难道:“裘掌柜,这事还没完呢,要不你……” 他说着不由指向焚化炉,意思就是让裘老头动手把美男子的遗体烧了。 秦木不悦道:“这不合规矩吧?凭什么让我师傅给你干这种活?” 而他这话也让裘老头内心满意,毕竟这话正是他想说的。 “劳烦两位了,这具遗体是真的邪门啊,就算那恶鬼不在了,我们也没人敢碰。” 方老板为难道。 “不敢碰那就放着吧,估计不出两天就有臭味了,我看你怎么把骨灰给家属!” 秦木不以为然。 谁想方老板却道:“这具遗体无人认领,送来的人只让我们把骨灰埋好。” “无名无姓?”裘寿年不由皱起眉头。 “是啊,真是邪门,交了钱就跑了,虽说不着急,但总不能一直让他躺这吧。” 方老板无奈道,秦木仍旧没有改变主意,但裘寿年却先开口了。 “行,我们可以代劳,但酬劳得加倍。” “没问题!这单我们殡仪馆都没打算挣钱了,能不耽误接下来的营业就好!” 方老板兴奋道。 秦木一脸懵逼,寻思裘寿年怎么突然就答应了。 “你来给我打下手。”裘老头示意道。 “不是,掌柜的你怎么突然答应了?” 裘寿年沉声道:“送佛送到西,你总不想还有第二只恶鬼出现吧?” “什么意思?还望师傅赐教。”秦木突然就好奇起来。 虽然他精通相术,但道术是另一流派,两者还是有不少学术可以交流的。 “你没听到方老板说这人送来就是无名无姓,那埋了后碑上该刻什么?” 秦木后知后觉:“无字碑?” “你还有点见识,这种碑没有源头,阎王不收,只能留在阳间。” “年月一长,不见进贡祭拜,他在下头就会另寻出路,出来害人。” “所以我们最好还是送他一程,有黄泉引路人,地府可能还会放行。” 裘寿年解释道。 而引路人,指的就是送鬼入阴的道相之士。 “您这么说,我也觉得有动手必要,因为另一方面这具遗体身上疑点太多。” 秦木沉思道。 “你也看出来了?”裘寿年露出满意的目光。 秦木分析道: “正常人都知道遗体得在白天送来,而这偏偏逆其道而行。” “而且我看过尸体,全身无伤痕,年轻力壮,死后起色尚存,不像暴病而死。” “最奇怪的是,遗体死亡时间不久,送尸人似乎在死者死前就准备了骨灰盒。” “而且关系不明,若是亲属,就不会弃领骨灰,若不是,又怎会准备如此昂贵的骨灰盒?” 把疑点完整地分析了一点,秦木才发现这遗体要远比丑鬼蹊跷得多。 “现在有兴趣看看了吧?” 裘寿年眯着眼睛问道。 “劳烦师傅先动手,我实在不懂火化。”秦木笑道。 “好好看,好好学。” “……” 这时方老板和员工们都躲到了火化间外面的告别厅里,打算透过玻璃察看火化情况。 裘寿年给了个眼色,示意众人放心,他虽然是老古董,但这焚化炉还是会操作的。 “是按这个点火键吗?我看到标签了。” 秦木指着焚化炉不远处的按钮说道。 “胡闹!先把遗体拉出来,在他肚子上划一刀深的。”裘寿年提醒道。 “这是为何?糟蹋遗体啊?”秦木不由张大了嘴。 “两天时间,遗体内部肯定腐化了,里面有气体膨胀,如果不划一刀就烤,内脏肯定炸得满炉子都是。” 裘寿年解释道。 秦木尴尬道:“谢谢额,师傅您解释得真形象。” “初中物理知识都不认得,一看你就是中途辍学。”裘寿年随口道。 “啊?”秦木哭笑不得,谁能想到他可是乡下市里的高考状元。 随后哪来手术刀,秦木闭着眼睛在美男子腹部划了一刀,顿时就有气体溢出。 两人马上捂住了鼻子,差点就作呕了。 秦木又搬来了木材,作为可燃物围在遗体边上。 “这真的能烧成灰吗?”他迷惑道。 “等下炉子里还会不间断喷洒柴油,而且温度会一直保持在八百度,你就别操心了。” 待万事俱备,裘寿年也示意秦木按下开关。 后者心情沉重,这还是他第一次亲手焚烧遗体,心里有一种犯罪感。 “一路走好吧兄弟。”他嘀咕道,随即按下开关。 电火花飞快流窜至内部柴油活塞处,瞬间点燃了整个炉子。 一个火球轰然在里头炸开,火焰迅速地将遗体全部包裹住。 秦木喘着大气,没想到会是如此震撼。 与此同时他也是久违地再次感受到死亡的沉重。 “我淦,以后我绝对不能这么入土。”他吐槽道。 本以为这就完事了,不想裘寿年却挨在焚化炉旁,隔着高强化的玻璃注视里头的焚烧情况。 秦木直呼变态,寻思这有什么好看的。 不料裘寿年答应方老板亲自动手,为的就是察看焚化的过程。 想到这具遗体过于蹊跷,他觉得焚化过程中可能会有线索。 此时秦木刚要靠近询问,裘寿年便举手示意他安静。 “别出声,我年纪大有点耳聋,你把耳朵靠过来听听里头的声音。” 他示意道。 秦木将信将疑,寻思这有什么好听的。 不想他敢将耳朵靠近,便听见里头有痛苦尖叫的声音。 “掌柜的!里头有人在喊!” “别慌,再仔细听听。” 出乎意外的,裘寿年格外淡定。 秦木都慌了:“我听的一清二楚,叫得可惨了。” “我知道,继续听!”裘寿年无语道,仿佛秦木才是个傻子。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33章 焚化 方老板恍然大悟,扭头便看见了裘寿年的白眼。 “裘掌柜真对不住,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不过这鬼是真的猛啊,要不是亲眼所见……” 懒得理会这厮,裘寿年和秦木自顾自地收拾起东西。 但那方老板不屈不挠,追问道: “你们说的借尸还魂是真的假的?鬼魂找到肉身真就能变成活人了吗?” 裘寿年瞪了他一眼,转移话题道: “方老板,事给你办好了,报酬该结一下了。” 这话差点逗笑了秦木,本来在44号铺里方老板要给钱,硬是被裘老头按了回去。 当时他还以为裘老头乐善好施,原来是看活大活小才决定收多少钱。 方老板为难道:“裘掌柜,这事还没完呢,要不你……” 他说着不由指向焚化炉,意思就是让裘老头动手把美男子的遗体烧了。 秦木不悦道:“这不合规矩吧?凭什么让我师傅给你干这种活?” 而他这话也让裘老头内心满意,毕竟这话正是他想说的。 “劳烦两位了,这具遗体是真的邪门啊,就算那恶鬼不在了,我们也没人敢碰。” 方老板为难道。 “不敢碰那就放着吧,估计不出两天就有臭味了,我看你怎么把骨灰给家属!” 秦木不以为然。 谁想方老板却道:“这具遗体无人认领,送来的人只让我们把骨灰埋好。” “无名无姓?”裘寿年不由皱起眉头。 “是啊,真是邪门,交了钱就跑了,虽说不着急,但总不能一直让他躺这吧。” 方老板无奈道,秦木仍旧没有改变主意,但裘寿年却先开口了。 “行,我们可以代劳,但酬劳得加倍。” “没问题!这单我们殡仪馆都没打算挣钱了,能不耽误接下来的营业就好!” 方老板兴奋道。 秦木一脸懵逼,寻思裘寿年怎么突然就答应了。 “你来给我打下手。”裘老头示意道。 “不是,掌柜的你怎么突然答应了?” 裘寿年沉声道:“送佛送到西,你总不想还有第二只恶鬼出现吧?” “什么意思?还望师傅赐教。”秦木突然就好奇起来。 虽然他精通相术,但道术是另一流派,两者还是有不少学术可以交流的。 “你没听到方老板说这人送来就是无名无姓,那埋了后碑上该刻什么?” 秦木后知后觉:“无字碑?” “你还有点见识,这种碑没有源头,阎王不收,只能留在阳间。” “年月一长,不见进贡祭拜,他在下头就会另寻出路,出来害人。” “所以我们最好还是送他一程,有黄泉引路人,地府可能还会放行。” 裘寿年解释道。 而引路人,指的就是送鬼入阴的道相之士。 “您这么说,我也觉得有动手必要,因为另一方面这具遗体身上疑点太多。” 秦木沉思道。 “你也看出来了?”裘寿年露出满意的目光。 秦木分析道: “正常人都知道遗体得在白天送来,而这偏偏逆其道而行。” “而且我看过尸体,全身无伤痕,年轻力壮,死后起色尚存,不像暴病而死。” “最奇怪的是,遗体死亡时间不久,送尸人似乎在死者死前就准备了骨灰盒。” “而且关系不明,若是亲属,就不会弃领骨灰,若不是,又怎会准备如此昂贵的骨灰盒?” 把疑点完整地分析了一点,秦木才发现这遗体要远比丑鬼蹊跷得多。 “现在有兴趣看看了吧?” 裘寿年眯着眼睛问道。 “劳烦师傅先动手,我实在不懂火化。”秦木笑道。 “好好看,好好学。” “……” 这时方老板和员工们都躲到了火化间外面的告别厅里,打算透过玻璃察看火化情况。 裘寿年给了个眼色,示意众人放心,他虽然是老古董,但这焚化炉还是会操作的。 “是按这个点火键吗?我看到标签了。” 秦木指着焚化炉不远处的按钮说道。 “胡闹!先把遗体拉出来,在他肚子上划一刀深的。”裘寿年提醒道。 “这是为何?糟蹋遗体啊?”秦木不由张大了嘴。 “两天时间,遗体内部肯定腐化了,里面有气体膨胀,如果不划一刀就烤,内脏肯定炸得满炉子都是。” 裘寿年解释道。 秦木尴尬道:“谢谢额,师傅您解释得真形象。” “初中物理知识都不认得,一看你就是中途辍学。”裘寿年随口道。 “啊?”秦木哭笑不得,谁能想到他可是乡下市里的高考状元。 随后哪来手术刀,秦木闭着眼睛在美男子腹部划了一刀,顿时就有气体溢出。 两人马上捂住了鼻子,差点就作呕了。 秦木又搬来了木材,作为可燃物围在遗体边上。 “这真的能烧成灰吗?”他迷惑道。 “等下炉子里还会不间断喷洒柴油,而且温度会一直保持在八百度,你就别操心了。” 待万事俱备,裘寿年也示意秦木按下开关。 后者心情沉重,这还是他第一次亲手焚烧遗体,心里有一种犯罪感。 “一路走好吧兄弟。”他嘀咕道,随即按下开关。 电火花飞快流窜至内部柴油活塞处,瞬间点燃了整个炉子。 一个火球轰然在里头炸开,火焰迅速地将遗体全部包裹住。 秦木喘着大气,没想到会是如此震撼。 与此同时他也是久违地再次感受到死亡的沉重。 “我淦,以后我绝对不能这么入土。”他吐槽道。 本以为这就完事了,不想裘寿年却挨在焚化炉旁,隔着高强化的玻璃注视里头的焚烧情况。 秦木直呼变态,寻思这有什么好看的。 不料裘寿年答应方老板亲自动手,为的就是察看焚化的过程。 想到这具遗体过于蹊跷,他觉得焚化过程中可能会有线索。 此时秦木刚要靠近询问,裘寿年便举手示意他安静。 “别出声,我年纪大有点耳聋,你把耳朵靠过来听听里头的声音。” 他示意道。 秦木将信将疑,寻思这有什么好听的。 不想他敢将耳朵靠近,便听见里头有痛苦尖叫的声音。 “掌柜的!里头有人在喊!” “别慌,再仔细听听。” 出乎意外的,裘寿年格外淡定。 秦木都慌了:“我听的一清二楚,叫得可惨了。” “我知道,继续听!”裘寿年无语道,仿佛秦木才是个傻子。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34章 不甘 里头的人在叫,显然是还活着,但裘老头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呢? 秦木虽然有开炉救人的冲动,但他作为一位资深相师,在先前就断定人已经死了。 “难道是我误听了?” 想罢,他只好靠近继续观察,不想那惨叫声倒也消失了。 正当秦木以为是自己犯困了,炉子里却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 他不由看向里头,一抹火星顿时朝他扎来,溅到了玻璃上,甚是躁动。 此后响声越发猛烈,里头像是响起了鞭炮一样。 秦木上次看到这种现象,还是在炒菜时往烧红的油锅里溅水。 “见鬼了,里面在烧什么?” 此时裘老头脸色这才严肃起来,眼里尽是惑色。 “再看看……”他沉声道。 而外头的员工看到这种状况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即便他们知道这种现象是正常的,平日也有遇到,但这种程度未免有点夸张了。 为了想要看清里面的状况,秦木绕到了另一边,也就是遗体脚朝的方向。 这一面的玻璃最大,能够最清晰地看到遗体的全态。 定睛一看,秦木才发现噼啪响声均是从遗体表皮发出。 此时遗体的皮肤上还正往外冒着油泡…… 秦木不由捂住了嘴巴,即便他斩杀过百鬼,但这种事情他毕竟是第一次见。 如此看来,这具尸体实在是蹊跷。 但更恐怖的事情发生,正当秦木愣神之际,里头的遗体突然朝上举起了双手。 整个人起身在炉子里坐了起来! 众人见状顿时发出了鬼叫声,连裘寿年也是心脏揪了一下。 秦木作为正面看到这一幕的人,瞳孔几乎结冰了,人当场僵在了原地。 “救……快救人……”他滞呆道。 “救你个头!此尸死不瞑目,要成厉鬼了!” 来不及叫醒秦木,裘寿年又朝外头大喊道: “快去食堂后面,给我抓一只公鸡来!鸡冠一定要正红,快!” 方老板深知又从大事了,第一个就跑出去抓鸡。 裘寿年此时又从布袋里掏出了大把的白纸钱和金银元宝,毫不犹豫地打开了火炉的顶盖。 秦木还以为他要救人,却不想那顶盖只有脑袋大小。 把纸钱元宝全部扔进炉子里,裘老头挥着桃木剑翻身定在焚化炉后,也就是遗体头朝的方向。 “阴阳相隔,阴人上路!小伙子有什么念想就断了吧,来世再享极乐!” “这纸钱就当老头我孝敬你的,让你到了阴间也当个风流鬼!” 说这话的同时,裘老头的剑端一直指着遗体的头部,显然是在震慑。 这打一巴掌,给一口糖的伎俩算是被他玩明白了。 这话显然是起了作用,随着纸钱在炉中焚烧殆尽,半熟的遗体也缓缓倒了下来。 但裘寿年没有松懈,毕竟他要的鸡还未来。 把最后一张圣天皇符拍在焚化炉上,也算能保证里头的冤魂出不来。 不一会儿,炉子里头又传来一声巨响,原来是遗体已经被烧到内部了。 肚子里的气体受到高温顿时就爆体炸开了,焦肉溅满了整个炉壁,非常渗人。 对此裘寿年已经不意外了,即便他已经事前让秦木剖开了腹部。 但既然里头的冤魂不愿离开阳间,自然什么诡异的事都造得出来。 而在遗体炸开之后,怪事倒也没再发生了,方老板很快也提着一只大公鸡回来。 “怎么那么久!” 裘寿年没好气道。 “哎,天太黑了,找一只公鸡太难了。” 方老板满头大汗,今晚他可没少受累。 待他看向炉子里情况,不由眼角抽搐。 “真是造孽啊,这事完了后这台炉子就换了吧,不能再用了。” 他对身旁的员工说道。 裘寿年提过他手中的大公鸡,手中捏算两秒,算出现在时间是凌晨四点半左右。 “时辰尚好。” 观察手上的大公鸡,嘴长坚硬,冠高血红,尾展一尺有余,雄风十足。 这在道家里,被称之为“正阳鸡”。 裘寿年对这只鸡还挺满意的,此鸡在他手中生猛好斗,不断上下飞舞,甚是精神。 他伸出两指捂住公鸡的双眼,另一手抚按在其后脖,不断在奇怪的位置滑揉。 几秒后他把公鸡放在地上,竟然就不动了。 这鸡此时瞳孔凝固,身体僵硬,如同玩偶一般,倒是奇异。 秦木看到这一手也是啧啧称奇,寻思道家的花样是真多啊。 把公鸡安抚好后,裘寿年又掏出两张长条黄符撰写起来。 刚写出符头秦木便认出了此物,“这是路引?”他暗呼道。 此物是阴魂到阴间报道,进入地府的通行证,看来裘寿年是要强行把那无名冤魂送下去。 不愧是老师傅,裘老头画起这路引不仅炉火纯青,笔走龙蛇。 而且神情严肃庄重,这样画出的路引会更有说服力和真实性。 本来活人画的路引本身就是仿照阎王爷派发的。 道相之士也是为了送魂入阴才出此下策,但裘老头的出品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方老板一行人只觉迷惑,唯独秦木暗自称妙,这是内行人之间欣赏。 偌大张路引裘寿年不过花了两分钟完成,奇怪的是,他又画起了另一张。 “画两张干什么?” 秦木疑惑不已,还没搞明白裘寿年就又完成了。 他将其中一张卷起折叠成一个小团,另一张则拿在手上,不忘朝炉子里头看了一眼。 “奇怪,怎么那么久还没烧完。” 裘寿年迷惑道。 随即示意外头的方老板加大火力温度,焚化炉顿时烧得更为猛烈。 手持两道路引,裘老头并无行动,只是在炉边等候。 似乎遗体没烧完,他就无法继续进行。 眼见着快到五点,天也快要亮了,裘老头有点站不住了。 “不好,天亮前必须把他给送走!” 他严肃道,却见里头的遗体像发了疯一样还在燃烧着。 正常的肉身烧一个小时就没有可燃物了,但这具尸体却足足烧了两个半小时。 “还不肯死心,若不你还不愿离去,我就让你魂飞魄散!” 裘寿年对着炉子里威慑道,其声音劲含舌底,中气十足,犹如天师钟馗降世。 别说是冤魂,就算是做了亏心事的活人听了都得惶恐。 “把火力加到最大!”他对方老板交代道。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35章 捡金 而方老板也豁出去了,那怕这焚化炉给烧坏了,他也得送走里头的“瘟神”。 焚化炉在之后火力全开,最终火焰与冤魂靡战了七分钟,终于战胜了对方。 眼见着炉子里的火苗渐渐微弱,裘寿年把捏成小团的路引塞进公鸡的嘴里。 手又在其后脖按压几下,公鸡瞬疾就活过来。 而且其还在有目的性地走动起来,最后立在一处墙边开始“罚站”。 另一边,裘寿年把另一张路引扔进炉子里,就着最后一点火苗给烧了。 很快一股青烟便生在了炉里,众人只觉是遗体最后的烟雾。 但秦木一眼就看出那是逝者的魂魄。 “终于出来了。”他舒了一口气。 愿意现身,就证明对方愿意接受裘寿年的处置。 裘寿年没有跟他废话,用桃木长剑指着它严声道:“跟剑走!” 仿佛是人被枪指着后脑勺,冤魂被长剑指引向公鸡的位置。 待其一靠近,裘寿年便挥剑在其身后,朝鸡冠的朝向一拍,冤魂便消失在了原地。 就像是被裘老头打入了墙里一般,看着众人是一愣一愣的。 “没想到借助公鸡找到阴路方向,大开眼界了。” 秦木内心佩服道。 同样是以路引混入阴间,但秦木的做法是冒充冤魂,会有黑白双煞来收魂。 但裘老头显然是知道这无名冤魂阴间不收,所以只好强行打开阴口,让其上路。 而秦木没猜错的话,裘老头在路引上应该伪造了无名冤魂的身份。 这倒让他挺好奇到底对方写的是哪个人…… 把公鸡嘴里的路引掏了出来,裘寿年又招手把方老板唤了过来。 不想那厮却一动不动,双脚还在发颤。 “你慌什么?没事了,都走了。”裘寿年没好气道。 方老板闻言这才将信将疑地走了进来,裘老头便把剩下那张路引递给他。 “把这东西拿去一里地开完烧了,必须完全烧掉。” “这……那炉子里还有点火,扔进去烧了不就得了。” 方老板为难道,显然不想接过那玩意。。 “混账!你可是想那玩意再回来?” 裘老头直接破口大骂,骂得方老板屁都不敢放,连忙让人去照办了。 这时方老板看着炉子那头,欲言又止,裘寿年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你可别想,遗体我烧了,魂我也送走了,现在没我的事了。” 方老板顿时就委屈起来: “裘掌柜啊你就送佛送到西,再帮我这最后一手。” “别说我,我手底下的人也不敢碰啊,今晚真的太吓人。” “而且这事你也是行家,你就当是个教学徒弟的机会。” “你放心,报酬我绝对让满意!” 他这话听得秦木是一头雾水,这遗体也火化了,还有什么事没办? 裘老头吐了一口浊气,没好气道: “我先说明了,你们得自己埋。” “好好好,这肯定没问题。”方老板欣喜道。 秦木忍不住问道:“掌柜的,你们说的是什么事?” “捡金。” “捡金是什么意思?” “拾骨啊!不然骨灰盒是干嘛用的?烧他难道是为了闻个香吗?” 本来就累了一晚上的裘寿年,终于不耐烦地吐槽了一番。 秦木一脸尴尬,却见裘寿年此时还在盯着他。 “这事,你干。” “啊?掌柜的,我真没干活这活,坏了规矩就不好。”秦木老实道。 “这无名骨还不值得我裘某亲手捡,而且你是学徒,怎么能不会捡金!” 裘寿年态度坚决,秦木虽不乐意,但也只好答应下来。 待其戴好手套,裘老头便示意秦木按下焚化炉的抽风开关。 “不对吧?一抽那里头的骨灰不就都没了吗?” “胡说!你体内的骨头难道不是一根根的吗?” 裘寿年翻起了大白眼,一旁的方老板也解释道: “小兄弟,骨灰分两种,全骨和全灰。” “全灰才是粉末状,得把烧剩下的骨头进行敲碎碾磨才得到。” “而现在里头的是全骨,裘掌柜交代过这具遗体必须得葬全骨。” 秦木不解道:“必须葬全骨是有什么讲究吗?” “此魂本来就走得不情愿不安乐,再把它磨成灰怕是会招恨,晚上就到梦里找你!” 裘老头用极其阴森的语气在秦木耳边说道。 还想着吓唬他一跳,但秦木只是一阵假笑,波澜不惊。 把抽风打开,炉子里头除了遗体的骨架,其他多余物资烧余的细灰都被统统抽走。 而骨架也在抽风的作用下持续降温,几分钟过后,方老板便停下了抽风。 “温度差不多了,可以上手了,这里就交给两位了。” 说完他就快步离开了火化间,生怕死在这里。 裘寿年也翘起了手,示意秦木动手。 秦木一咬牙拉出了焚化台,一股复杂的气味随之扑鼻而来。 烧焦味,柴油味,甚至还有一丝熟肉味,让人闻得非常难受。 “呸!”他忍不住吐了几口唾沫,才想起有准备好的口罩,马上就给戴上了。 “闻着吧,没几次就习惯了,相比起鬼,其实在这更能直面感受死亡的沉重。” 裘寿年语重心长道。 秦木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严肃,只好点了点头。 “现在我该怎么做?”他问道。 “没什么复杂的,把骨头轻放到骨灰盒里就好。”裘寿年随意道。 秦木闻言便取来了方才的骨灰盒,放在了焚化台边上。 正要摸起头骨,裘寿年便一掌拍到他手上,皮肤甚是火辣辣的。 “从脚上开始捡,最后的头骨得放最上面。” “好。”秦木无语道。 开始从最脚下的一块骨头捡起,刚拿起来凑到眼前就发现了不妥。 以为是眼花了,他又侧身让后头的灯光照过来,发现骨头确实是呈现黑灰色的。 “掌柜的,这骨头眼色不对吧?”秦木忍不住问道。 裘老头见状不由也戴起了手套,他接过骨头,用力在表面揩拭了几下。 黑灰并没有褪去,说明这颜色是从骨子里往外渗的。 “中毒了?”他嘀咕道。 随后裘寿年又拿起其他部位的骨头,发现几乎全副骨架都是黑灰色的。 “全身中毒!” 他大吃一惊,事情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35章 捡金 而方老板也豁出去了,那怕这焚化炉给烧坏了,他也得送走里头的“瘟神”。 焚化炉在之后火力全开,最终火焰与冤魂靡战了七分钟,终于战胜了对方。 眼见着炉子里的火苗渐渐微弱,裘寿年把捏成小团的路引塞进公鸡的嘴里。 手又在其后脖按压几下,公鸡瞬疾就活过来。 而且其还在有目的性地走动起来,最后立在一处墙边开始“罚站”。 另一边,裘寿年把另一张路引扔进炉子里,就着最后一点火苗给烧了。 很快一股青烟便生在了炉里,众人只觉是遗体最后的烟雾。 但秦木一眼就看出那是逝者的魂魄。 “终于出来了。”他舒了一口气。 愿意现身,就证明对方愿意接受裘寿年的处置。 裘寿年没有跟他废话,用桃木长剑指着它严声道:“跟剑走!” 仿佛是人被枪指着后脑勺,冤魂被长剑指引向公鸡的位置。 待其一靠近,裘寿年便挥剑在其身后,朝鸡冠的朝向一拍,冤魂便消失在了原地。 就像是被裘老头打入了墙里一般,看着众人是一愣一愣的。 “没想到借助公鸡找到阴路方向,大开眼界了。” 秦木内心佩服道。 同样是以路引混入阴间,但秦木的做法是冒充冤魂,会有黑白双煞来收魂。 但裘老头显然是知道这无名冤魂阴间不收,所以只好强行打开阴口,让其上路。 而秦木没猜错的话,裘老头在路引上应该伪造了无名冤魂的身份。 这倒让他挺好奇到底对方写的是哪个人…… 把公鸡嘴里的路引掏了出来,裘寿年又招手把方老板唤了过来。 不想那厮却一动不动,双脚还在发颤。 “你慌什么?没事了,都走了。”裘寿年没好气道。 方老板闻言这才将信将疑地走了进来,裘老头便把剩下那张路引递给他。 “把这东西拿去一里地开完烧了,必须完全烧掉。” “这……那炉子里还有点火,扔进去烧了不就得了。” 方老板为难道,显然不想接过那玩意。。 “混账!你可是想那玩意再回来?” 裘老头直接破口大骂,骂得方老板屁都不敢放,连忙让人去照办了。 这时方老板看着炉子那头,欲言又止,裘寿年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你可别想,遗体我烧了,魂我也送走了,现在没我的事了。” 方老板顿时就委屈起来: “裘掌柜啊你就送佛送到西,再帮我这最后一手。” “别说我,我手底下的人也不敢碰啊,今晚真的太吓人。” “而且这事你也是行家,你就当是个教学徒弟的机会。” “你放心,报酬我绝对让满意!” 他这话听得秦木是一头雾水,这遗体也火化了,还有什么事没办? 裘老头吐了一口浊气,没好气道: “我先说明了,你们得自己埋。” “好好好,这肯定没问题。”方老板欣喜道。 秦木忍不住问道:“掌柜的,你们说的是什么事?” “捡金。” “捡金是什么意思?” “拾骨啊!不然骨灰盒是干嘛用的?烧他难道是为了闻个香吗?” 本来就累了一晚上的裘寿年,终于不耐烦地吐槽了一番。 秦木一脸尴尬,却见裘寿年此时还在盯着他。 “这事,你干。” “啊?掌柜的,我真没干活这活,坏了规矩就不好。”秦木老实道。 “这无名骨还不值得我裘某亲手捡,而且你是学徒,怎么能不会捡金!” 裘寿年态度坚决,秦木虽不乐意,但也只好答应下来。 待其戴好手套,裘老头便示意秦木按下焚化炉的抽风开关。 “不对吧?一抽那里头的骨灰不就都没了吗?” “胡说!你体内的骨头难道不是一根根的吗?” 裘寿年翻起了大白眼,一旁的方老板也解释道: “小兄弟,骨灰分两种,全骨和全灰。” “全灰才是粉末状,得把烧剩下的骨头进行敲碎碾磨才得到。” “而现在里头的是全骨,裘掌柜交代过这具遗体必须得葬全骨。” 秦木不解道:“必须葬全骨是有什么讲究吗?” “此魂本来就走得不情愿不安乐,再把它磨成灰怕是会招恨,晚上就到梦里找你!” 裘老头用极其阴森的语气在秦木耳边说道。 还想着吓唬他一跳,但秦木只是一阵假笑,波澜不惊。 把抽风打开,炉子里头除了遗体的骨架,其他多余物资烧余的细灰都被统统抽走。 而骨架也在抽风的作用下持续降温,几分钟过后,方老板便停下了抽风。 “温度差不多了,可以上手了,这里就交给两位了。” 说完他就快步离开了火化间,生怕死在这里。 裘寿年也翘起了手,示意秦木动手。 秦木一咬牙拉出了焚化台,一股复杂的气味随之扑鼻而来。 烧焦味,柴油味,甚至还有一丝熟肉味,让人闻得非常难受。 “呸!”他忍不住吐了几口唾沫,才想起有准备好的口罩,马上就给戴上了。 “闻着吧,没几次就习惯了,相比起鬼,其实在这更能直面感受死亡的沉重。” 裘寿年语重心长道。 秦木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严肃,只好点了点头。 “现在我该怎么做?”他问道。 “没什么复杂的,把骨头轻放到骨灰盒里就好。”裘寿年随意道。 秦木闻言便取来了方才的骨灰盒,放在了焚化台边上。 正要摸起头骨,裘寿年便一掌拍到他手上,皮肤甚是火辣辣的。 “从脚上开始捡,最后的头骨得放最上面。” “好。”秦木无语道。 开始从最脚下的一块骨头捡起,刚拿起来凑到眼前就发现了不妥。 以为是眼花了,他又侧身让后头的灯光照过来,发现骨头确实是呈现黑灰色的。 “掌柜的,这骨头眼色不对吧?”秦木忍不住问道。 裘老头见状不由也戴起了手套,他接过骨头,用力在表面揩拭了几下。 黑灰并没有褪去,说明这颜色是从骨子里往外渗的。 “中毒了?”他嘀咕道。 随后裘寿年又拿起其他部位的骨头,发现几乎全副骨架都是黑灰色的。 “全身中毒!” 他大吃一惊,事情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35章 捡金 而方老板也豁出去了,那怕这焚化炉给烧坏了,他也得送走里头的“瘟神”。 焚化炉在之后火力全开,最终火焰与冤魂靡战了七分钟,终于战胜了对方。 眼见着炉子里的火苗渐渐微弱,裘寿年把捏成小团的路引塞进公鸡的嘴里。 手又在其后脖按压几下,公鸡瞬疾就活过来。 而且其还在有目的性地走动起来,最后立在一处墙边开始“罚站”。 另一边,裘寿年把另一张路引扔进炉子里,就着最后一点火苗给烧了。 很快一股青烟便生在了炉里,众人只觉是遗体最后的烟雾。 但秦木一眼就看出那是逝者的魂魄。 “终于出来了。”他舒了一口气。 愿意现身,就证明对方愿意接受裘寿年的处置。 裘寿年没有跟他废话,用桃木长剑指着它严声道:“跟剑走!” 仿佛是人被枪指着后脑勺,冤魂被长剑指引向公鸡的位置。 待其一靠近,裘寿年便挥剑在其身后,朝鸡冠的朝向一拍,冤魂便消失在了原地。 就像是被裘老头打入了墙里一般,看着众人是一愣一愣的。 “没想到借助公鸡找到阴路方向,大开眼界了。” 秦木内心佩服道。 同样是以路引混入阴间,但秦木的做法是冒充冤魂,会有黑白双煞来收魂。 但裘老头显然是知道这无名冤魂阴间不收,所以只好强行打开阴口,让其上路。 而秦木没猜错的话,裘老头在路引上应该伪造了无名冤魂的身份。 这倒让他挺好奇到底对方写的是哪个人…… 把公鸡嘴里的路引掏了出来,裘寿年又招手把方老板唤了过来。 不想那厮却一动不动,双脚还在发颤。 “你慌什么?没事了,都走了。”裘寿年没好气道。 方老板闻言这才将信将疑地走了进来,裘老头便把剩下那张路引递给他。 “把这东西拿去一里地开完烧了,必须完全烧掉。” “这……那炉子里还有点火,扔进去烧了不就得了。” 方老板为难道,显然不想接过那玩意。。 “混账!你可是想那玩意再回来?” 裘老头直接破口大骂,骂得方老板屁都不敢放,连忙让人去照办了。 这时方老板看着炉子那头,欲言又止,裘寿年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你可别想,遗体我烧了,魂我也送走了,现在没我的事了。” 方老板顿时就委屈起来: “裘掌柜啊你就送佛送到西,再帮我这最后一手。” “别说我,我手底下的人也不敢碰啊,今晚真的太吓人。” “而且这事你也是行家,你就当是个教学徒弟的机会。” “你放心,报酬我绝对让满意!” 他这话听得秦木是一头雾水,这遗体也火化了,还有什么事没办? 裘老头吐了一口浊气,没好气道: “我先说明了,你们得自己埋。” “好好好,这肯定没问题。”方老板欣喜道。 秦木忍不住问道:“掌柜的,你们说的是什么事?” “捡金。” “捡金是什么意思?” “拾骨啊!不然骨灰盒是干嘛用的?烧他难道是为了闻个香吗?” 本来就累了一晚上的裘寿年,终于不耐烦地吐槽了一番。 秦木一脸尴尬,却见裘寿年此时还在盯着他。 “这事,你干。” “啊?掌柜的,我真没干活这活,坏了规矩就不好。”秦木老实道。 “这无名骨还不值得我裘某亲手捡,而且你是学徒,怎么能不会捡金!” 裘寿年态度坚决,秦木虽不乐意,但也只好答应下来。 待其戴好手套,裘老头便示意秦木按下焚化炉的抽风开关。 “不对吧?一抽那里头的骨灰不就都没了吗?” “胡说!你体内的骨头难道不是一根根的吗?” 裘寿年翻起了大白眼,一旁的方老板也解释道: “小兄弟,骨灰分两种,全骨和全灰。” “全灰才是粉末状,得把烧剩下的骨头进行敲碎碾磨才得到。” “而现在里头的是全骨,裘掌柜交代过这具遗体必须得葬全骨。” 秦木不解道:“必须葬全骨是有什么讲究吗?” “此魂本来就走得不情愿不安乐,再把它磨成灰怕是会招恨,晚上就到梦里找你!” 裘老头用极其阴森的语气在秦木耳边说道。 还想着吓唬他一跳,但秦木只是一阵假笑,波澜不惊。 把抽风打开,炉子里头除了遗体的骨架,其他多余物资烧余的细灰都被统统抽走。 而骨架也在抽风的作用下持续降温,几分钟过后,方老板便停下了抽风。 “温度差不多了,可以上手了,这里就交给两位了。” 说完他就快步离开了火化间,生怕死在这里。 裘寿年也翘起了手,示意秦木动手。 秦木一咬牙拉出了焚化台,一股复杂的气味随之扑鼻而来。 烧焦味,柴油味,甚至还有一丝熟肉味,让人闻得非常难受。 “呸!”他忍不住吐了几口唾沫,才想起有准备好的口罩,马上就给戴上了。 “闻着吧,没几次就习惯了,相比起鬼,其实在这更能直面感受死亡的沉重。” 裘寿年语重心长道。 秦木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严肃,只好点了点头。 “现在我该怎么做?”他问道。 “没什么复杂的,把骨头轻放到骨灰盒里就好。”裘寿年随意道。 秦木闻言便取来了方才的骨灰盒,放在了焚化台边上。 正要摸起头骨,裘寿年便一掌拍到他手上,皮肤甚是火辣辣的。 “从脚上开始捡,最后的头骨得放最上面。” “好。”秦木无语道。 开始从最脚下的一块骨头捡起,刚拿起来凑到眼前就发现了不妥。 以为是眼花了,他又侧身让后头的灯光照过来,发现骨头确实是呈现黑灰色的。 “掌柜的,这骨头眼色不对吧?”秦木忍不住问道。 裘老头见状不由也戴起了手套,他接过骨头,用力在表面揩拭了几下。 黑灰并没有褪去,说明这颜色是从骨子里往外渗的。 “中毒了?”他嘀咕道。 随后裘寿年又拿起其他部位的骨头,发现几乎全副骨架都是黑灰色的。 “全身中毒!” 他大吃一惊,事情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36章 冤情 “难道这就是死者的死因?看来是被人害死的。”秦木沉声道。 “怪不得方才焚烧时它反应如此剧烈,看来是含着不少冤屈。” 裘寿年指的正是焚烧过程中的那些诡异现象。 本来在秦木听到惨叫声时他还觉得正常,因为遗体内残存的气体一开始受到高温后,会先从气管食道流窜。 与此同时高温使得气管食道萎缩变形,过程就好像活人在说话时的运动。 有了气流和声部不规律的肌肉运动,怪异的声音便会产生。 这对火化间在员工来说,几乎每烧十副遗体就会碰到一个这样的例子。 但当噼啪响声发出时,裘寿年便开始重视了。 这种响声产生的原因是火焰灼烧到人体表面的脂肪,与油脂发生了剧烈反应。 一般来说声音不大,而且应该是此起彼伏,根本不会像那无名冤魂那般激烈,像加了火药似的。 从这里开始,裘寿年就觉得死者另有冤情。 而后来的遗体突然坐起,正常来说只是肉体在遭受燃烧时,会产生肌肉快速收缩,导致四肢拉动。 还有最后的爆体,这些现场每一样单拿出来说,殡仪馆的员工们都见怪不怪。 但所有此类现象都发生在同一具遗体上,裘寿年直接就能断定此尸将阴魂不散。 “我总觉得那只厉鬼跟这无名冤魂是有关系的。”裘寿年沉思道。 “你是指害他们的人可能是同一伙的?”秦木意识到什么。 “不仅如此,他们的是都是被安排的,但死后又安排他们相遇,这样做的目的非常奇怪。” 裘寿年抚着老须,最后什么也没想出来。 “这世界真是复杂,呵呵。”秦木苦笑道。 “别管了,这不是我们该管的,赶紧把事办完。” 裘寿年催促道,秦木也很快在他的监督下,把骨灰快速装入盒中。 最后秦木也捧起了格外沉甸的头骨,稳稳地放在盒里的骨堆中央。 不得不说,这摆法确实有讲究,先尾后头,最后脑袋在上,看起来就有仪式感。 就像是那些摆放在公共场合的名人铜制头像…… 有底座,有脑袋…… 待收拾完毕,秦木正要盖上骨灰盒,裘寿年按住了他,不安地掏出一符。 “把这贴在盖子底下再合上。” 秦木拿过看了一眼,是道家的符咒,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符。 但也能猜到是镇压冤魂的符,这无名冤魂确认让人少不了操心。 脱掉了手套,秦木拍了拍手,此时天刚好破晓,公鸡也适时地啼叫起来。 悠长激荡的鸡啼声响彻整座殡仪馆,让人充满了迎接新一天的希望。 临行前,方老板带人前来接走了骨灰盒,并把一大包牛皮纸袋塞进了裘寿年的布袋。 好家伙,这裘老头的布袋本来经过一晚斗法,早就掏空了。 现在竟然又满了。 秦木现在总算是知道,44号铺是怎么经营得起来的。 毕竟裘老头接一单私活,就足够养这铺子一年了。 离开前,他不忘叮嘱道: “此魂得妥善安葬,选一向阳背风之地,修一座三面围绕的坟台。” “这样它住在里头倒也安生,也不至于向往外跑。” “还有,这魂是你找来的,你最好逢年过节给他上香祭拜,你也不想晚上睡觉有东西压着吧?” 想到这方老板是个抠搜的生意人,生怕他今天完了之后就想省钱少事。 裘寿年特意为此吓唬他一番,也算是给无名冤魂一个交代。 方老板虽然贪财,但更怕死,闻言后连连点头,马上就命人去旁边墓园挑一块宝地。 此时倦意浮现在裘寿年的脸上,他直挺了一整晚的老腰也渐渐佝偻下来。 “走了,别留在这鬼地方。”他疲惫道。 秦木点了点头,收拾了下便跟了上去。 “裘掌柜的,我让司机开车送你。”方老板嬉皮笑脸道。 “不然呢?” “……” 离开殡仪馆的大门,裘老头便提醒道: “出了这大门,今日的事就别在提起,这事不是我们该管的。” “可是你不是答应过那厉鬼,说是要帮他报仇的吗?” 秦木不解道。 “本来有缘碰上还愿意出手,但现在看来,害他们两个的人,来头不小。” 裘寿年突然愁眉苦脸,甚至开始有点后悔接这单活。 “掌柜的,变故是因为骨头的毒吗?” 秦木似乎猜到了什么。 “嗯,此毒可谓独步无双,中毒人不仅气色正常,看起来无病不痛。” “而且全身体肤完整无损,整体内外无异,看起来就像是自然老死一般。” “能制出这种毒的,绝非等闲之辈,我对此也闻所未闻。” 裘寿年分析道。 秦木也后知后觉,因为在看到骨头前,他们两人都看不出死因。 怎么样也没想到过是中毒而死的。 此时车子开来,裘寿年便示意秦木别说了。 两人坐了上去,车子便往市区驶去。 下车前,裘老头自认有人情味地让秦木休息一个上午,下午再上班,工资照算。 但秦木却转头翻了个大白眼,昨晚他可没少出力。 没想到裘老头拿了这么大一包钞票,却一点奖金都不发。 简直跟方老板一个德行。 回到出租屋,秦木几乎眼皮都被黏住了。 但走到门口正要开门,却发现门口晾着衣服。 “谁洗的衣服?”他迷惑道,“难道是?” 还以为是奎大壮迷途知返了,他马上兴奋地开门,进屋一看却发现空无一人。 他吐了一口浊气,身后传来脚步声,原来是旁边的大妈在晾衣服。 “小伙子,我家门口晾满了,晾你这不介意吧?” “呵呵,没事。” 秦木一阵苦笑,随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本来他还以为奎大壮撑不过一天就会灰溜溜跑回来。 现在两天过去了,难不成这厮认真的了? 想不到这大壮汉看着魁梧,心灵却那么脆弱。 秦木也拿他没办法了,想到对方有手有脚,也不至于饿死。 很快他就不知不觉死睡过去了。 午后,睡了一上午的秦木总算回过血来,连忙赶回44号铺,生怕吃不着免费午饭。 谁想刚进门,就看见裘老头一脸铁青地盯着他。 “关门!我有话要问你。”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37章 故人 秦木一愣,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连忙把店门关上了。 此时裘老头正坐在饭桌前,桌上破天荒地摆满了大菜了。 鸡鱼虾牛样样都有,看得本就饥饿的秦木口水直流。 想到裘老头平时一毛不拔,现在设宴款待,而且还板着个脸,显然是鸿门宴。 秦木不安地坐了下来,强笑道:“掌柜的,今天是什么日子?做这么多菜?” “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你就可以吃。” 裘寿年冷漠道。 “行,你尽管问。”秦木不以为然。 “秦正言是你爷爷?” 裘寿年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 秦木的大脑瞬间停止了运转,难以置信地看向对方。 他有点意外,也有点能理解。 但既然对方问得这么直接,他自觉没必要再装傻。 “你认识我爷爷?”秦木问道。 “算是。”裘寿年给了个奇怪的答案。 “掌柜的是怎么看出来的……” 裘寿年拿出先前秦木递交的身份证复印件,手指戳在上头的地址。 秦家村三个大字赫然在目,秦木也有些茫然。 他并不是没有提防这点,只是当初不觉得有人会知道这个地方。 当然,这指的是普通人。 若是内行人,几乎没有道相之士不知道秦家村。 那可是相术大宗秦家的发源地。 但秦木还是不解道:“秦家村人口也不少,掌柜的怎么就知道我爷爷就是……” 裘寿年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捏出二指,做了一个算卜的手势。 秦木后知后觉,才想起对方还能算出来。 虽然要算出来并不简单,但恰巧裘老头认识他爷爷,这就能说得通了。 “这只是其一,我在刚见到你的时候,就在你身上看出他的影子,经过昨晚后我更加确定了。” 看到裘老头似乎挺了解自己爷爷,秦木不由好奇问道: “掌柜的,你跟我爷爷认识很久了吗?” “不熟。” 裘老头毫不犹豫地问道。 但脸上的微表情却瞒不过秦木,他确信对方有所隐瞒。 “额,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感觉我没有露馅啊。”秦木懵逼道。 裘老头轻蔑一笑,指着他腰间的乾坤袋说道: “你不会真以为我相信这东西是装行李的吧。” 秦木不由拍着大腿,原来他刚踏进44号铺的时候,就已经露馅了。 如果一早知道裘老头是道士,他就不来了。 怪不得对方会爽快地雇用自己,看来是不经意走了后门。 “真是太巧了,没想到在千里之外还能碰见爷爷的朋友。”秦木感慨道。 “我不是他的朋友。”裘老头寒着脸道。 “这……” 秦木一头雾水,感觉裘老头前后矛盾,两人看似不熟,但又好像很熟。 “你们两人是闹矛盾了?” 被晚辈一言道破,裘老头眼神突然飘忽起来。 他转移话题道: “昨晚你的表现还算及格,但在秦家历辈里,你已经拖了后腿了,看来秦正言没教好你。” 秦木平静道:“爷爷还来不及将毕生相术传授,就已经走了。” 闻言,裘老头身子一抖,人顿时僵在了板凳上。 他在桌下的手快速掐算,才发现自己虽然算出了人脉,却忘了算命数。 他喉咙艰难干硬地蠕动了一下,面无表情道:“是吗,他走得可好?” “挺好的,全村乡亲都来相送了。” “呵,他回了乡下还是那般妇人之仁,最喜欢就是当老好人。” 裘老头话里头有点酸气,但秦木听到了对方微弱哽咽声被卡死在喉咙。 “你吃吧,厨房里还有个菜我去取。” 站起了身,裘老头快步往里头走去。 从进门开始,一切都显得莫名其妙。 秦木也没有多想,再也忍不住大口地吃起饭菜。 别说京城,自从出了秦家村以来,他就没吃过这么丰盛的饭菜。 即便是在秦家村,也只有吃席才有这般待遇。 另一头裘寿年进了厨房,身子就止不住地发颤。 他无力地依靠在墙边,整个人顿时苍老了十岁。 “秦正言!……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 “你还没给我一个交代!” 一抹老泪从裘老头眼角冒出,他果断揩去,生怕被黄泉下的那个人看到。 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很快就调整好情绪,眼里也涌现出正色,似乎突然做了什么决定。 “你欠下的别想逃,我自会让你的孙子来偿还。”他幽怨道,眼里爱恨交错。 把鸡汤端出,裘寿年脸上的表情还是跟刚才一样。 秦木连头也没抬起,又干掉了一碗饭。 “你这算什么?多久没吃过饱饭了?”裘寿年无语道。 “严格来说,出了村子后就没吃饱过了。”秦木回道。 裘寿年叹了一口气,没好气道: “你们秦家人代代都是这个混法,宁愿饿死也要维护所谓的道德正义,永远都不知道变通!” “掌柜的对我们秦家意见还挺大?”秦木淡笑道。 “你错了,整个道相江湖都是如此,你们秦家一直是众人的眼中钉。” “为什么?”秦木不解道。 在他爷爷的嘴里,秦家可是相术大宗,名门正派,相术独步无双,岂会是眼中钉? “话就到这了,吃饭。”裘寿年没有接话。 “……” 一顿风卷残云过后,一大桌席都被秦木收拾了大半,他正要收碗,却被裘老头按住了。 “不用你收了,你走吧。”他冰冷道。 秦木不解道:“走?走去哪?我还要工作呢。” “我这不要你了,这顿饭就是给你送行的。” 裘老头像突然变了个人一样,秦木追问道: “我没做错事吧?还是说你知道是我秦家人后就变故了,难道你怕秦家?” “臭小子,你秦家现在就剩你一根坏苗,估计都被人遗忘了,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裘老头拍案而起,嘴上的胡子气得挥来挥去。 “那既然您说我是坏苗,那就是有指点我的自信呗?有本事就让我继续在这当学徒。” “我倒要看看是谁指点谁。” 秦木自信道。 “胡扯!道术和相术本就有别,谈何指点。” “术法有别,但斩鬼诛魂的目的相同,一样会殊途同归。” 裘老头指着秦木喊道:“你不是来当学徒的,你是来踢馆的!”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37章 故人 秦木一愣,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连忙把店门关上了。 此时裘老头正坐在饭桌前,桌上破天荒地摆满了大菜了。 鸡鱼虾牛样样都有,看得本就饥饿的秦木口水直流。 想到裘老头平时一毛不拔,现在设宴款待,而且还板着个脸,显然是鸿门宴。 秦木不安地坐了下来,强笑道:“掌柜的,今天是什么日子?做这么多菜?” “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你就可以吃。” 裘寿年冷漠道。 “行,你尽管问。”秦木不以为然。 “秦正言是你爷爷?” 裘寿年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 秦木的大脑瞬间停止了运转,难以置信地看向对方。 他有点意外,也有点能理解。 但既然对方问得这么直接,他自觉没必要再装傻。 “你认识我爷爷?”秦木问道。 “算是。”裘寿年给了个奇怪的答案。 “掌柜的是怎么看出来的……” 裘寿年拿出先前秦木递交的身份证复印件,手指戳在上头的地址。 秦家村三个大字赫然在目,秦木也有些茫然。 他并不是没有提防这点,只是当初不觉得有人会知道这个地方。 当然,这指的是普通人。 若是内行人,几乎没有道相之士不知道秦家村。 那可是相术大宗秦家的发源地。 但秦木还是不解道:“秦家村人口也不少,掌柜的怎么就知道我爷爷就是……” 裘寿年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捏出二指,做了一个算卜的手势。 秦木后知后觉,才想起对方还能算出来。 虽然要算出来并不简单,但恰巧裘老头认识他爷爷,这就能说得通了。 “这只是其一,我在刚见到你的时候,就在你身上看出他的影子,经过昨晚后我更加确定了。” 看到裘老头似乎挺了解自己爷爷,秦木不由好奇问道: “掌柜的,你跟我爷爷认识很久了吗?” “不熟。” 裘老头毫不犹豫地问道。 但脸上的微表情却瞒不过秦木,他确信对方有所隐瞒。 “额,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感觉我没有露馅啊。”秦木懵逼道。 裘老头轻蔑一笑,指着他腰间的乾坤袋说道: “你不会真以为我相信这东西是装行李的吧。” 秦木不由拍着大腿,原来他刚踏进44号铺的时候,就已经露馅了。 如果一早知道裘老头是道士,他就不来了。 怪不得对方会爽快地雇用自己,看来是不经意走了后门。 “真是太巧了,没想到在千里之外还能碰见爷爷的朋友。”秦木感慨道。 “我不是他的朋友。”裘老头寒着脸道。 “这……” 秦木一头雾水,感觉裘老头前后矛盾,两人看似不熟,但又好像很熟。 “你们两人是闹矛盾了?” 被晚辈一言道破,裘老头眼神突然飘忽起来。 他转移话题道: “昨晚你的表现还算及格,但在秦家历辈里,你已经拖了后腿了,看来秦正言没教好你。” 秦木平静道:“爷爷还来不及将毕生相术传授,就已经走了。” 闻言,裘老头身子一抖,人顿时僵在了板凳上。 他在桌下的手快速掐算,才发现自己虽然算出了人脉,却忘了算命数。 他喉咙艰难干硬地蠕动了一下,面无表情道:“是吗,他走得可好?” “挺好的,全村乡亲都来相送了。” “呵,他回了乡下还是那般妇人之仁,最喜欢就是当老好人。” 裘老头话里头有点酸气,但秦木听到了对方微弱更咽声被卡死在喉咙。 “你吃吧,厨房里还有个菜我去取。” 站起了身,裘老头快步往里头走去。 从进门开始,一切都显得莫名其妙。 秦木也没有多想,再也忍不住大口地吃起饭菜。 别说京城,自从出了秦家村以来,他就没吃过这么丰盛的饭菜。 即便是在秦家村,也只有吃席才有这般待遇。 另一头裘寿年进了厨房,身子就止不住地发颤。 他无力地依靠在墙边,整个人顿时苍老了十岁。 “秦正言!……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 “你还没给我一个交代!” 一抹老泪从裘老头眼角冒出,他果断揩去,生怕被黄泉下的那个人看到。 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很快就调整好情绪,眼里也涌现出正色,似乎突然做了什么决定。 “你欠下的别想逃,我自会让你的孙子来偿还。”他幽怨道,眼里爱恨交错。 把鸡汤端出,裘寿年脸上的表情还是跟刚才一样。 秦木连头也没抬起,又干掉了一碗饭。 “你这算什么?多久没吃过饱饭了?”裘寿年无语道。 “严格来说,出了村子后就没吃饱过了。”秦木回道。 裘寿年叹了一口气,没好气道: “你们秦家人代代都是这个混法,宁愿饿死也要维护所谓的道德正义,永远都不知道变通!” “掌柜的对我们秦家意见还挺大?”秦木淡笑道。 “你错了,整个道相江湖都是如此,你们秦家一直是众人的眼中钉。” “为什么?”秦木不解道。 在他爷爷的嘴里,秦家可是相术大宗,名门正派,相术独步无双,岂会是眼中钉? “话就到这了,吃饭。”裘寿年没有接话。 “……” 一顿风卷残云过后,一大桌席都被秦木收拾了大半,他正要收碗,却被裘老头按住了。 “不用你收了,你走吧。”他冰冷道。 秦木不解道:“走?走去哪?我还要工作呢。” “我这不要你了,这顿饭就是给你送行的。” 裘老头像突然变了个人一样,秦木追问道: “我没做错事吧?还是说你知道是我秦家人后就变故了,难道你怕秦家?” “臭小子,你秦家现在就剩你一根坏苗,估计都被人遗忘了,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裘老头拍案而起,嘴上的胡子气得挥来挥去。 “那既然您说我是坏苗,那就是有指点我的自信呗?有本事就让我继续在这当学徒。” “我倒要看看是谁指点谁。” 秦木自信道。 “胡扯!道术和相术本就有别,谈何指点。” “术法有别,但斩鬼诛魂的目的相同,一样会殊途同归。” 裘老头指着秦木喊道:“你不是来当学徒的,你是来踢馆的!”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38章 拜师 秦木苦笑不已:“掌柜的别这么说,我只是想混口饭吃,顺便学术交流一下。” “呵呵,行!但当我的学徒可没这么简单,我怕你受不了这个苦!” 秦木笑道:“那倒未必,我秦木三岁喝符水,四岁踢坟,七岁吹唢呐,十岁就抬棺,什么苦没吃过。” “你别得意,把碗收了,下午要出个活。” 裘老头负起了手,一副傲娇的姿态。 “得嘞,马上就好!”秦木爽快道。 虽然背过了身去,但裘老头此时显然嘴角含着一丝窃喜。 “秦正言,哈哈哈,看我怎么拿你孙子气你!” 待秦木洗碗出来,裘寿年便喊道:“跪下。” “哎哟掌柜的你又要闹什么。”秦木都无语了,寻思这裘老头一会闹一出。 “你是学徒,向我拜师不得跪下奉茶?” 裘老头翘手而坐,似乎洋洋得意。 本来秦木这膝盖是跪不下去的,但经过昨晚殡仪馆的事之后,他觉得裘老头的确有这个资格。 在道相之术这条路上,他还缺乏太多。 而且为了道相双修,秦木也有必要寻求一位高深的道士为师。 想罢他也不矫情,麻利地冲茶,“啪”的一声就举杯跪了下来。 “掌柜的,喝茶。” “叫师傅!” 裘老头嘴角含笑,看着秦木下跪,仿佛就像看到秦正言朝自己下跪一样。 “师傅!” “行了,起来吧。” 虽然痛快,但裘老头还是不忍心地让秦木起了身。 “你是我的学徒,在外头我管不了,但你呆在44号铺,有些规矩还是得知道。” “师傅请讲。”秦木老实巴交地挨了过去。 此时裘老头伸出干瘪的手指,在桌上敲了起来,每敲一声,嘴里都便吐出一句。 “一,铺子必须鸡啼而开,黄昏前关店,以后开店关店你都得负责。” “二,客进关门,客坐不可奉茶,只做买卖,不闲聊,不问背景,不可深交!” “三,救急不救富,买卖得分先来后到,还要分善恶,来路不明和大奸大恶者,重金也不待见。” “四,里头的厢房你别进,那还不是你该知道的。” “五,我所授之术,切勿外传,除非你日后对外收徒,但我裘寿年的名号你得事先明示。” “目前暂时就是这么多了。” 秦木闻言不以为然,这也不算是什么规矩,就算裘老头不说,他也会照办。 “没问题师傅,我都记住了。” 裘老头最后说道: “做我们这行,本来是非黑白就多,你尽量少惹事,要知道这是京城。” “最可怕的不是鬼,是人心!是权贵!” 这点秦木也明白,别说京城,在江城他就深刻地体会到这点。 “我知道了,那下午我们要去哪?” “去打一场斋。” “啊?” 秦木颇为意外,像裘老头这种水平的道士,还要去念南无打斋? “啊什么?我做买卖从不嫌贫爱富,人家有需要就得办,就在咸德街的酱油铺,你去打一场。” 裘老头打发道。 闻言秦木哭笑不得,寻思你嘴上说那么大义凛然,到最后是他自己去。 “什么?还要我去?我可是相师,怎么能让我打斋?”秦木无法接受。 这种活即便在乡下他也没干了,一般都是由那些刚入门道士操办的。 “废话少说,在我这你就是个学徒,可是要违背师命?” “行吧。” 秦木耸了耸肩,便要出门,裘老头却喊住了他。 “哎哎,你穿上这个再去。” 只见裘老头拿出一件破旧的齐脚道袍,看样子就像是神棍才会穿的。 “我晕……” 就这样,堂堂秦家后人秦木,资深相师,在京城因为贫困被贬为了初级道士。 而相术大派元清宗出身的奎大壮此时也不好过,他已经饿了两天的肚子。 他实则已经后悔跑出来了,但碍于面子,死活不愿意回去找秦木。 身无分文的他已经穷途末路,即使没有回家,但也渐渐在出租屋附近的区域活动。 想着要是能无意间碰到秦木,按对方的性格一定会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到时候他就能顺势下台了,但现在当务之急,他必须先想办法填饱肚子。 看着路边热气腾腾的包子蒸笼,里面正不断涌出馒头的奶香味,奎大壮如同看到山珍海味。 他人高马壮,差点就打算去抢了,但为此进牢子显然不划算。 思索片刻,奎大壮瞧了一眼包子店的门头,便凑了过去。 “老板,拿两个肉包。”他随意道。 “好勒。” 老板麻利地装起两个肉包,奎大壮也在假装掏钱。 正要摸出来,突然就故作深沉: “老板你这店有点邪门啊,我一走来就感觉有点胸闷。” “不会吧?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老板一脸懵逼。 奎大壮故意走开两步又道:“你看,我现在又没事了,呼吸畅通!你这店看来风水有问题!” “那您的意思是?” “不瞒你说,我是相师,专门看风水的,我给你指点两句,你就请我吃两包子得了。” 想到这两包子也不值什么钱,奎大壮觉得对方一定会同意。 看着那两个拳头大的肉包,他的唾沫已经涌到嘴边。 正以为要得手,不想老板却板着脸把包子扔回了蒸笼: “去去去,少来这套,我要看风水自然会去天光墟,你算什么牛马。” “这……” 又是天光墟!听到这个地方奎大壮差点气急。 他尴尬地跺了跺脚,只好作罢。 走过两步,包子的香味仍然不停钻进他的鼻腔,让他欲罢不能。 “我一身相术,总不能没有用武之地吧?”奎大壮嘀咕道。 他真得饿到不行了,不禁动起了歪心思。 既然这包子店没有问题,那就自己制造问题! 现在的奎大壮也顾不上什么道德良心了,不过是两个包子,下了地狱也定不了什么罪。 想罢他快速观察四周的格局,此店门前一条大马路经过,左右夹杂着其他小店。 本就是左右逢源之势,要破此局,得改变矛头。 奎大壮见状便走过了马路,到达包子店对面,又在地上找了几根树枝。 “看我叉着你!”他坏笑道。 把树枝磨尖,摆成箭头的形状放在地上,方向直指着包子店。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39章 羞耻 然后他把鞋脱了下来,用脚掌在上面踩了半天。 这是奇门中的拟路怪术,箭头代表是一条不存在的路。 再用人脚踩在上面,沾染人气,企图营造成是一条有人行走的道路。 但仅是这样当然是扯淡,因为包子店门口上高悬着一面八卦镜。 此镜能照清一般的邪术,奎大壮只好在垃圾桶里翻找起来。 也算是走运,让他在里头翻到一个玻璃啤酒瓶,不由大喜。 而包子店老板看到奎大壮这边的怪异举止,也是好奇。 还以为他是在翻垃圾吃,一时间竟有些心软。 “唉,京城遍地都是苦难人,有办法谁想这样呢。”老板唏嘘道。 说着他便打算送两个肉包给奎大壮吃,但却没想到对方正在整蛊他。 完全忽略掉老板朝自己招手,奎大壮把玻璃瓶砸碎,挑了最大的一块出来。 他在太阳底下不断测量计算,调整放置,最后成功找到一个完美的角度。 用玻璃片将光线折射向对面的八卦镜,那玩意瞬间就失去了作用。 如此一来,奎大壮的拟路怪术已经开始生效,一些路过的车辆竟不自然地发生偏移。 有人感觉路歪了,有人仿佛在躲避突然转向的车。 “哈哈,还挺有意思。”奎大壮窃笑道,发现原来突然多出一条路会是这种效果。 本来包子店前只有一条横向的马路,现在却多了一条与之形成对冲的“假路。” 但这还不够,为了制造出自己方才谎造的胸闷感,奎大壮还要将包子店形成包夹之势。 他从地上抓起一些轻盈的垃圾,又寻来一张废纸将其折叠包住,其中的手法甚是讲究。 最终折出一个类似雨信子的玩意,但这东西并不引雨,而是引风。 “太久没折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起效。” 把风信子插到包子店正对面的土里,奎大壮把食指舔了一口,然后便举到半空测量风向。 “今天吹东南风……”他嘀咕道。 马路对面的包子店老板还在向他招手,但奎大壮显然已经入迷了,都忘了自己这样做的目的。 既然是东南风,与之相反的便是西北风,想罢奎大壮将风信子的正面朝向两个风向的中间。 也就是东北风,将包子店前正常的风完全朝一个方向抽走。 很快,自然风便不再进入,甚至不经过包子店门前,老板竟然开始有点发闷。 “怎么回事,感觉要喘不过气来。”他拍着额头迷茫道。 这大冬天的,他竟然有夏天中暑的感觉,一时间头晕胸闷,而且感觉周围氧气稀少。 此时他一抬头,便看见奎大壮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怎么样老板,我就说你这店邪门吧,要不我帮你……” 不等他说完,老板便摆手道: “你来得正好,这点包子你拿去吃吧,看你也是刚来京城,应该遇到难处了。” “下次还想吃包子就直接跟我说,别装神弄鬼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头晕,先去歇会了。” 看着老板递过来的包子,奎大壮愣在了原地,心里五味杂陈。 羞耻感和罪恶感顿时涌上他的心头,让他根本抬不起头来。 “我到底在干什么……”奎大壮自嘲道。 他接过了包子,郑重地喊了一声谢谢,随后他拔腿而去。 老板此时倒在躺椅上,搬出夏天用的风扇,将其打开,一阵凉风吹来这才舒服了不少。 崩溃的奎大壮再次跑到马路对面,发了疯似的踢乱自己方才制造的“恶作剧”。 最后一脸冤屈地坐在了路边,大口大口地啃着手中的包子。 因为过于饥饿,没有水他也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艰难地吞了几口,实在咽不下去了,两行泪便突然从眼眶冒了出来。 一大壮汉硬是给自己蠢哭了,猛然后悔起自己为了所谓的面子跑了出来。 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拍在了他肩上,奎大壮一阵错觉,不禁想象是秦木找到他了。 扭头一看,原来是女友阿兰的魂体。 “你出来干嘛,我现在丢死人了。”奎大壮没好气道。 “我爱你,所以你不需要在我面前维持坚强,我一直是你的依靠。”阿兰安抚道。 “你说我是不是很蠢?” 奎大壮无奈道。 “你指的是不叫我去帮你偷,还是指别的事情?”阿兰捂着嘴偷笑。 “怎么可以偷东西,那是犯法的。” 奎大壮似乎还有点底线。 “那你刚才的做法又算什么啊?” “这不是为对方制造需求嘛,我觉得合情合理。” “好了,不跟你胡扯了,快回去吧,秦木并没有做错,反而是你,真的太鲁莽了。” 阿兰训斥道。 “这……我当然知道是我的问题,但他是我的兄弟,不应该无条件信任我,挺我吗?” “他怎么样也得拿出点诚意,我才妥协。” 奎大壮固执道。 “唉……” 阿兰自知奎大壮脾气跟牛一样倔,估计饿死也不愿意拉下脸。 劝他应该是不可能的了,看来得想别的办法。 而另一边,打完斋的秦木回到44号铺,差点没累瘫过去。 说是打斋,但去到后便一直被人推着干别的。 连棺材都要帮忙抬,要不是裘老头的命令,他当场就跑了。 “回来了?”裘老头挑了挑眉,显然知道了会发生什么。 “嗯,这是酬劳。” 秦木没有抱怨,只是把赚回的钱上交到柜台。 “逝者走得可顺利?” 这是裘老头最在意的一点。 “当然顺利了,我用太极两相抵消,阴阳互化的劲力抬着他,简直跟躺在云里一样舒服。” 秦木洋洋得意,但裘老头不以为然,只是安静地数起了钱。 “师傅,今天这活全是我一手办的,我不是邀功,但能不能分我一点,你拿大头!” 他请求道。 “没门!” 裘寿年几乎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啪”的一声把钱扔进了柜台里头。 “你是学徒,来学我的东西,我不问你要学费还给你开工资,你竟然还想要奖金?” “这……” 秦木一时间竟无言以对,还觉得裘老头说得在理。 “行吧,当我没说,算我孝敬师傅的。” “哼,少跟我嘴贫,快收铺吧,天要黑了。”裘老头催促道。 秦木点了点头,正要关上店门,一个少女却快步钻了进来,果断地关上了门。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39章 羞耻 然后他把鞋脱了下来,用脚掌在上面踩了半天。 这是奇门中的拟路怪术,箭头代表是一条不存在的路。 再用人脚踩在上面,沾染人气,企图营造成是一条有人行走的道路。 但仅是这样当然是扯淡,因为包子店门口上高悬着一面八卦镜。 此镜能照清一般的邪术,奎大壮只好在垃圾桶里翻找起来。 也算是走运,让他在里头翻到一个玻璃啤酒瓶,不由大喜。 而包子店老板看到奎大壮这边的怪异举止,也是好奇。 还以为他是在翻垃圾吃,一时间竟有些心软。 “唉,京城遍地都是苦难人,有办法谁想这样呢。”老板唏嘘道。 说着他便打算送两个肉包给奎大壮吃,但却没想到对方正在整蛊他。 完全忽略掉老板朝自己招手,奎大壮把玻璃瓶砸碎,挑了最大的一块出来。 他在太阳底下不断测量计算,调整放置,最后成功找到一个完美的角度。 用玻璃片将光线折射向对面的八卦镜,那玩意瞬间就失去了作用。 如此一来,奎大壮的拟路怪术已经开始生效,一些路过的车辆竟不自然地发生偏移。 有人感觉路歪了,有人仿佛在躲避突然转向的车。 “哈哈,还挺有意思。”奎大壮窃笑道,发现原来突然多出一条路会是这种效果。 本来包子店前只有一条横向的马路,现在却多了一条与之形成对冲的“假路。” 但这还不够,为了制造出自己方才谎造的胸闷感,奎大壮还要将包子店形成包夹之势。 他从地上抓起一些轻盈的垃圾,又寻来一张废纸将其折叠包住,其中的手法甚是讲究。 最终折出一个类似雨信子的玩意,但这东西并不引雨,而是引风。 “太久没折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起效。” 把风信子插到包子店正对面的土里,奎大壮把食指舔了一口,然后便举到半空测量风向。 “今天吹东南风……”他嘀咕道。 马路对面的包子店老板还在向他招手,但奎大壮显然已经入迷了,都忘了自己这样做的目的。 既然是东南风,与之相反的便是西北风,想罢奎大壮将风信子的正面朝向两个风向的中间。 也就是东北风,将包子店前正常的风完全朝一个方向抽走。 很快,自然风便不再进入,甚至不经过包子店门前,老板竟然开始有点发闷。 “怎么回事,感觉要喘不过气来。”他拍着额头迷茫道。 这大冬天的,他竟然有夏天中暑的感觉,一时间头晕胸闷,而且感觉周围氧气稀少。 此时他一抬头,便看见奎大壮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怎么样老板,我就说你这店邪门吧,要不我帮你……” 不等他说完,老板便摆手道: “你来得正好,这点包子你拿去吃吧,看你也是刚来京城,应该遇到难处了。” “下次还想吃包子就直接跟我说,别装神弄鬼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头晕,先去歇会了。” 看着老板递过来的包子,奎大壮愣在了原地,心里五味杂陈。 羞耻感和罪恶感顿时涌上他的心头,让他根本抬不起头来。 “我到底在干什么……”奎大壮自嘲道。 他接过了包子,郑重地喊了一声谢谢,随后他拔腿而去。 老板此时倒在躺椅上,搬出夏天用的风扇,将其打开,一阵凉风吹来这才舒服了不少。 崩溃的奎大壮再次跑到马路对面,发了疯似的踢乱自己方才制造的“恶作剧”。 最后一脸冤屈地坐在了路边,大口大口地啃着手中的包子。 因为过于饥饿,没有水他也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艰难地吞了几口,实在咽不下去了,两行泪便突然从眼眶冒了出来。 一大壮汉硬是给自己蠢哭了,猛然后悔起自己为了所谓的面子跑了出来。 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拍在了他肩上,奎大壮一阵错觉,不禁想象是秦木找到他了。 扭头一看,原来是女友阿兰的魂体。 “你出来干嘛,我现在丢死人了。”奎大壮没好气道。 “我爱你,所以你不需要在我面前维持坚强,我一直是你的依靠。”阿兰安抚道。 “你说我是不是很蠢?” 奎大壮无奈道。 “你指的是不叫我去帮你偷,还是指别的事情?”阿兰捂着嘴偷笑。 “怎么可以偷东西,那是犯法的。” 奎大壮似乎还有点底线。 “那你刚才的做法又算什么啊?” “这不是为对方制造需求嘛,我觉得合情合理。” “好了,不跟你胡扯了,快回去吧,秦木并没有做错,反而是你,真的太鲁莽了。” 阿兰训斥道。 “这……我当然知道是我的问题,但他是我的兄弟,不应该无条件信任我,挺我吗?” “他怎么样也得拿出点诚意,我才妥协。” 奎大壮固执道。 “唉……” 阿兰自知奎大壮脾气跟牛一样倔,估计饿死也不愿意拉下脸。 劝他应该是不可能的了,看来得想别的办法。 而另一边,打完斋的秦木回到44号铺,差点没累瘫过去。 说是打斋,但去到后便一直被人推着干别的。 连棺材都要帮忙抬,要不是裘老头的命令,他当场就跑了。 “回来了?”裘老头挑了挑眉,显然知道了会发生什么。 “嗯,这是酬劳。” 秦木没有抱怨,只是把赚回的钱上交到柜台。 “逝者走得可顺利?” 这是裘老头最在意的一点。 “当然顺利了,我用太极两相抵消,阴阳互化的劲力抬着他,简直跟躺在云里一样舒服。” 秦木洋洋得意,但裘老头不以为然,只是安静地数起了钱。 “师傅,今天这活全是我一手办的,我不是邀功,但能不能分我一点,你拿大头!” 他请求道。 “没门!” 裘寿年几乎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啪”的一声把钱扔进了柜台里头。 “你是学徒,来学我的东西,我不问你要学费还给你开工资,你竟然还想要奖金?” “这……” 秦木一时间竟无言以对,还觉得裘老头说得在理。 “行吧,当我没说,算我孝敬师傅的。” “哼,少跟我嘴贫,快收铺吧,天要黑了。”裘老头催促道。 秦木点了点头,正要关上店门,一个少女却快步钻了进来,果断地关上了门。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40章 再遇 由于天色渐暗,加上老骑楼并没有窗,此时门一关,44号铺里就昏暗不已。 两师傅一时间也瞧不清来者何人,但秦木还是说道: “不好意思,我们要关门了,要买东西明日请早吧。” 昏暗中的裘老头只觉不妥,连忙喊道:“快!去取蜡烛来!” “开灯不就行了,用那玩意干嘛?” 秦木不解道。 “这哪来的灯,这店晚上可不会开门!” 闻言秦木也感觉有些不对劲,寻思这会怎么有客人来。 他连忙摸到货架,随手拿出两根香烛就点着了。 此时铺子里终于亮堂起来,但进来的人却见不着。 “刚才进来的人呢。”秦木有点慌了。 裘寿年指了指墙角,喊道:“丫头,过来坐吧,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扭头一看,那少女竟然蹲在墙角,此时正抱着头,非常自闭。 几分钟后,三人端正地坐在桌前,桌上的热茶是屋子里唯一的热点。 此时少女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秦木坐在旁边像碰到了没关门的冰箱。 这位就是上次满头湿漉漉的女学生,当时裘老头给了她某样东西后就离开了。 还说有缘自会相见,到最后秦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因为算卜的是裘老头,而他现在恨不得抓过女生的手掌,也好好算上一卦,实在是太好奇了。 “丫头,我们店快关门,我只给你十五分钟的时间,你决定告不告诉我们。” 裘老头提醒道。 少女神情焦急,实则内心挣扎,此事她本来打算烂在骨子里都不跟人说。 但在上次来过之后,按裘老头的方法去办,成效竟然还不错,所以她又鼓起勇气来了。 “老实说,如果你上次没来,今天你不会有机会出现在这。” “但那才是刚刚开始,要想彻底解决你的问题,你必须得跟我们说。” 裘老头再次劝道。 秦木翻着白眼,寻思你俩倒是说啊,在这打哑谜呢。 在他眼里,少女双眼充满恐惧,浑身冰冷,双腿始终紧闭,防范意识极高。 但这次头发却是干爽的,看来这就是改变。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少女终于开口了。 看到裘寿年一脸仁慈,秦木也与她年龄相仿,一身正气,她不由安心许多。 裘寿年笑道:“你不用说,我们只要通过观察就能知道你发生了什么,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我真的可以不用开口说吗?”少女有些动摇了。 “是的,这叫算卜,不信你让你旁边的小伙子试试,让他给你算一卦。” 秦木颇为惊讶,没想到裘老头会让派他出场。 实际上裘寿年也想看看秦木的算卜之术到达什么水平,而且结果他早就知道了。 现在不过也想秦木了解,毕竟少女的事实在难以启齿,只能让他自己去摸索了。 “那……那我还是要抓米吗?”少女询问道。 秦木摆了摆手:“不用,你看着我双眼就好。” 少女闻言不由看向秦木,一抬头便对上他的万画瞳,瞳孔瞬间就凝固住了。 秦木眼中色彩浮动,画面万千,不仅把少女猛然带入奇妙的世界,还将其心中恐怖一点点带出。 整个过程少女内心都非常平静,没有进行抵触。 看到秦木这一手,裘寿年也有些羡慕,这一手万画瞳不知道被多少道相之士眼馋。 在外已经失传了,没想到秦木年纪轻轻就已经习得,看来有个好爷爷确实能少走不少弯路。 几个轮回过后,少女只觉得自己是坐了一趟过山车。 而秦木也在少女的脑子大概地走了一遍,但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用万画瞳洞察对方。 之前都是用来吓唬小鬼的,所以一时间竟然没注意好分寸,窥见到对方一些不该留意的隐私。 关键是他在里面在见到一个眼熟的女人…… 但当务之急,还是得先解决少女的事。 “看清楚了?”裘寿年问道。 “应该是吧。” 想起刚才的画面,秦木内心沉重,心想这种事的确需要打哑谜。 不然也太损坏少女的自尊了。 “乔舒婷,这是你名字吧?”他问道。 少女一愣,想到自己根本没提起过自己的名字,眼里难免有些恐慌。 秦木安抚道:“你别害怕,我说出你名字是想知道你的事我已经了解了,我们可以帮你。” “真的?”乔舒婷有些难以置信,因为她不觉得那种事是能解决的。 准确来说,那种不科学的事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原来,她是一位高二的学生,明年就该十八了。 这个阶段在相术里会遭受一个成人坎,而乔舒婷就遇到了。 只不过她经历的比谁都艰难。 平日学习压力大的她,习惯在睡觉前泡澡,一泡就是一两个小时。 但自从前一阵子房间里换了新浴缸之后,怪事就发生了。 一天晚上她照常放满热水,踏入新浴缸后坐了下来,浴室里也放着动人的音乐。 但这一坐,她整个人就失神了,像是水里通了电一样,人在里头竟然无法动弹了。 与此同时,身下不断传来异样的触感,仿佛有无数双手在轻轻地触摸着自己。 这让她羞愧至极,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侵犯了。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浴缸里的热水温度降下,她才勉强可以支撑着自己站起。 之后就迅速逃离了浴室,连身上的水都没有擦干。 在那晚之后,乔舒婷就不敢再泡澡了,可是这可由不得她。 三天不泡澡的乔舒婷很快出现异常,开始出现皮肤干燥,呼吸困难的征兆。 因为实在是忍不了了,她一头插进了放满水的洗漱池中,简直如鱼得水,顿时舒服不少。 所以在那以后,乔舒婷便成了学校的怪人,头上总是湿漉漉的,就是因为要泡水。 而在来过44号铺后,她呼吸虽然不用靠潜水支撑了。 但皮肤干燥至极,甚至已经有部位干得开裂了,体表仍然非常缺水。 这一切都在引导着乔舒婷往浴缸里坐,但她根本不敢,所以只好再次回来。 根据对方的感觉和画面,秦木也大概猜到是什么异端缠着她。 此时他对裘寿年做了个内行的手势,把左手中指插入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之间,用力夹住。 裘寿年见状也点了点头,赞同他的说法,眼里非常满意。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41章 手令 这种手势是道相江湖中通用的百鬼手令,不管你师承何门何派,都会看得懂。 百鬼手令每一种手势指代的是不同种类的鬼魂,由历史上的无上相师发明而出。 在古代,道相之术贫瘠乏力的那段历史,人类剿灭恶鬼并不像现在这般一人足矣。 那时候最经典的就是由数位道士和相师组成的肃魂队,去围攻一只厉鬼。 有些时候为了潜行和隐秘,他们不得不用手势互相告知厉鬼的种类。 久而久之,百鬼手令便自然而然系统化了,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道相文化。 而秦木的手势,指的是他最看不起眼的鬼,淫鬼。 此鬼顾名思义,就是生性好色,连死的时候也是死在床上的。 死了之后自然也没少惦记这事,只是不知道乔舒婷是怎么沾染到这种东西的。 一切转折点,还是在她家换了浴缸开始说起。 但现在无异于是在纸上谈兵。 想罢秦木便道:“学妹,现在问题很显然出在浴缸上,要解决我需要到现场。” 刚说完他就被裘老头一掌拍到了后脑勺。 “臭小子,什么时候轮到你发号施令了,现在能独当一面了是吗?要是这样你可以滚蛋了。” 裘老头没好气道。 秦木尴尬地扯了扯衣角,占卜社社长当久了,一时间忘记了身旁还有个裘老头。 “师傅,还得是你指点。” “丫头,你看怎么说,方便吗?”裘寿年询问道。 乔舒婷有些为难:“那是要到我家吗?” “哈哈,你家浴缸肯定在你家啊。”秦木哭笑不得。 “可是我并不是一个人在家……” 裘寿年理解道:“懂了,你是不想家里人知道此事,那好办,挑个家里没人的时间去便可。” 说罢他转头又对秦木命令道:“这事不适合太多人去,你去办了吧,别跟我说你搞不定那玩意。” 秦木翻了个白眼,寻思到头来还不是他去办。 事情定下来后,秦木和乔舒婷约定好明天下午就去把这事给办了。 因为到了晚上,她的家人就得回来了。 送走了乔舒婷,秦木便要继续收铺,裘寿年却示意他快点走。 “天快黑了,你回家吧。” “所以我才跟你一起收铺啊,这样我们能早点走。” 秦木说着就动起了手,裘老头又是一掌拍在他手上。 “让你走你就走,我就住这里,能着急什么?” “不是说天黑前要离开铺子吗,这是你定的规矩啊。”秦木都懵了。 “我要是不守在这,店都被搬空了,何况我怕什么?” 裘老头干脆装起了逼。 “谁会来搬空你这铺子?” “你说呢?” 秦木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行吧,让我早下班我可乐意了,明天见了师傅。” 扬了扬手,秦木便溜了,打算去填饱肚子。 看着秦木走远,裘老头连忙把门关上,嘴里还嘀咕道: “不走?不走等着管你饭呢?” 把门关上,木栓也架上,裘老头把门边的绳结解开,一副巨大的布帘便降了下来。 将整个大门都给遮住了,这布帘上描着符咒,看来是一道“大关卡”。 外人可能不清楚,但裘老头深知他这44号铺可是块香饽饽。 不说祭祀用品种类繁多,奇器异品更是不在少数。 如果他化了鬼,也想到这地方来扫劫一番。 对小鬼来说,他的店就像是个自助餐厅。 为此他每天关了店都得在阁楼上睡,镇守自己的心血。 而在裘寿年的影响下,丧事街其余的白事铺也纷纷效仿。 默认在天黑前就关店走人,所以到了晚上,整条白事街就只有他一个活人。 在如此环境生活数年,听着就让人压力山大,但裘老头已经习惯了。 甚至可以说,住别的地方,他还不舒服。 入夜,裘老头并没有再忙店里的事情。 跟其他独居老人一样,他吃着粗茶淡饭,看着电视里唱着大戏,倒是惬意。 这并不是他想偷懒,而是民间流传着“日不闯黑,夜不折金”这句话。 意思就是在白天最好不要闯进黑暗的地方,而在晚上,就不要折纸钱,叠元宝。 这两种事情干了迟早会有怪事发生。 只是裘老头终究是个人,人心肉做,独居已久,无妻无子,心中难免寂寞。 此时他坐在电视前再也无心观赏,不由看向柜台顶部的纸扎人。 心中挣扎许久,他还是违背意愿地站起身来,爬上梯子挑了个最精致的“女娃”。 起坛,焚香,裘老头一气呵成,只用了三分钟就摆好了阵势。 但他并不是要杀鬼,反而是请鬼。 为此裘老头手上的并不是桃木长剑,而是魂宿伞。 把纸扎女娃放在设坛的四方桌下,裘老头把油纸伞外表的魂宿伞撑开,负在肩上。 在手指上咬开一道口子,挤出血沾抹在伞上,便开始走起阳关步。 此步伐甚是奇异,一步一顿,每一顿都得半蹲下压,继而快速起身,又走一步。 如此类推,毕竟裘老头是在招魂,自然不能用人类的步伐。 朝鬼门相反的位置开始走阳关步,他这是要把鬼魂从下头带上来! “裘氏愚民,甘省人士,年二十三育有一女,其名为……” 不知朝着谁“递交申请”,裘老头连说话的节奏都跟着步伐。 朝下头汇报过后,加上魂宿伞上的血作为引子。 裘老头很快就能见到他思念的人…… 很快44号铺内灯火明灭交替,似火光乱窜。 不知道的人在外头看去,像是里头失火了。 但裘老头心中淡定,若不是确定丧事街无人,他才不会干这事。 “媛媛快来,爹爹好想你啊。” 他越发激动,待时机成熟,立马将魂宿伞放到四方桌下,挡在纸折女娃面前。 期待地坐到椅子上,裘老头望眼欲穿,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成功。 幸运的是,魂宿伞后开始有动静了,透过火光,他能看见油纸后一个人影渐渐浮现。 “媛媛!是你吗?” 裘老头托着双手迎接,满脸兴奋。 只见一女子撑着魂宿伞从桌下站起,那本来在地上的纸扎女娃已经消失不见。 而女子看到裘老头心情并不一样,相反是一嘴的埋怨。 “爸,你怎么就是不听话,不是说了不能再把我请上来了吗?”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41章 手令 这种手势是道相江湖中通用的百鬼手令,不管你师承何门何派,都会看得懂。 百鬼手令每一种手势指代的是不同种类的鬼魂,由历史上的无上相师发明而出。 在古代,道相之术贫瘠乏力的那段历史,人类剿灭恶鬼并不像现在这般一人足矣。 那时候最经典的就是由数位道士和相师组成的肃魂队,去围攻一只厉鬼。 有些时候为了潜行和隐秘,他们不得不用手势互相告知厉鬼的种类。 久而久之,百鬼手令便自然而然系统化了,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道相文化。 而秦木的手势,指的是他最看不起眼的鬼,淫鬼。 此鬼顾名思义,就是生性好色,连死的时候也是死在床上的。 死了之后自然也没少惦记这事,只是不知道乔舒婷是怎么沾染到这种东西的。 一切转折点,还是在她家换了浴缸开始说起。 但现在无异于是在纸上谈兵。 想罢秦木便道:“学妹,现在问题很显然出在浴缸上,要解决我需要到现场。” 刚说完他就被裘老头一掌拍到了后脑勺。 “臭小子,什么时候轮到你发号施令了,现在能独当一面了是吗?要是这样你可以滚蛋了。” 裘老头没好气道。 秦木尴尬地扯了扯衣角,占卜社社长当久了,一时间忘记了身旁还有个裘老头。 “师傅,还得是你指点。” “丫头,你看怎么说,方便吗?”裘寿年询问道。 乔舒婷有些为难:“那是要到我家吗?” “哈哈,你家浴缸肯定在你家啊。”秦木哭笑不得。 “可是我并不是一个人在家……” 裘寿年理解道:“懂了,你是不想家里人知道此事,那好办,挑个家里没人的时间去便可。” 说罢他转头又对秦木命令道:“这事不适合太多人去,你去办了吧,别跟我说你搞不定那玩意。” 秦木翻了个白眼,寻思到头来还不是他去办。 事情定下来后,秦木和乔舒婷约定好明天下午就去把这事给办了。 因为到了晚上,她的家人就得回来了。 送走了乔舒婷,秦木便要继续收铺,裘寿年却示意他快点走。 “天快黑了,你回家吧。” “所以我才跟你一起收铺啊,这样我们能早点走。” 秦木说着就动起了手,裘老头又是一掌拍在他手上。 “让你走你就走,我就住这里,能着急什么?” “不是说天黑前要离开铺子吗,这是你定的规矩啊。”秦木都懵了。 “我要是不守在这,店都被搬空了,何况我怕什么?” 裘老头干脆装起了逼。 “谁会来搬空你这铺子?” “你说呢?” 秦木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行吧,让我早下班我可乐意了,明天见了师傅。” 扬了扬手,秦木便溜了,打算去填饱肚子。 看着秦木走远,裘老头连忙把门关上,嘴里还嘀咕道: “不走?不走等着管你饭呢?” 把门关上,木栓也架上,裘老头把门边的绳结解开,一副巨大的布帘便降了下来。 将整个大门都给遮住了,这布帘上描着符咒,看来是一道“大关卡”。 外人可能不清楚,但裘老头深知他这44号铺可是块香饽饽。 不说祭祀用品种类繁多,奇器异品更是不在少数。 如果他化了鬼,也想到这地方来扫劫一番。 对小鬼来说,他的店就像是个自助餐厅。 为此他每天关了店都得在阁楼上睡,镇守自己的心血。 而在裘寿年的影响下,丧事街其余的白事铺也纷纷效仿。 默认在天黑前就关店走人,所以到了晚上,整条白事街就只有他一个活人。 在如此环境生活数年,听着就让人压力山大,但裘老头已经习惯了。 甚至可以说,住别的地方,他还不舒服。 入夜,裘老头并没有再忙店里的事情。 跟其他独居老人一样,他吃着粗茶淡饭,看着电视里唱着大戏,倒是惬意。 这并不是他想偷懒,而是民间流传着“日不闯黑,夜不折金”这句话。 意思就是在白天最好不要闯进黑暗的地方,而在晚上,就不要折纸钱,叠元宝。 这两种事情干了迟早会有怪事发生。 只是裘老头终究是个人,人心肉做,独居已久,无妻无子,心中难免寂寞。 此时他坐在电视前再也无心观赏,不由看向柜台顶部的纸扎人。 心中挣扎许久,他还是违背意愿地站起身来,爬上梯子挑了个最精致的“女娃”。 起坛,焚香,裘老头一气呵成,只用了三分钟就摆好了阵势。 但他并不是要杀鬼,反而是请鬼。 为此裘老头手上的并不是桃木长剑,而是魂宿伞。 把纸扎女娃放在设坛的四方桌下,裘老头把油纸伞外表的魂宿伞撑开,负在肩上。 在手指上咬开一道口子,挤出血沾抹在伞上,便开始走起阳关步。 此步伐甚是奇异,一步一顿,每一顿都得半蹲下压,继而快速起身,又走一步。 如此类推,毕竟裘老头是在招魂,自然不能用人类的步伐。 朝鬼门相反的位置开始走阳关步,他这是要把鬼魂从下头带上来! “裘氏愚民,甘省人士,年二十三育有一女,其名为……” 不知朝着谁“递交申请”,裘老头连说话的节奏都跟着步伐。 朝下头汇报过后,加上魂宿伞上的血作为引子。 裘老头很快就能见到他思念的人…… 很快44号铺内灯火明灭交替,似火光乱窜。 不知道的人在外头看去,像是里头失火了。 但裘老头心中淡定,若不是确定丧事街无人,他才不会干这事。 “媛媛快来,爹爹好想你啊。” 他越发激动,待时机成熟,立马将魂宿伞放到四方桌下,挡在纸折女娃面前。 期待地坐到椅子上,裘老头望眼欲穿,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成功。 幸运的是,魂宿伞后开始有动静了,透过火光,他能看见油纸后一个人影渐渐浮现。 “媛媛!是你吗?” 裘老头托着双手迎接,满脸兴奋。 只见一女子撑着魂宿伞从桌下站起,那本来在地上的纸扎女娃已经消失不见。 而女子看到裘老头心情并不一样,相反是一嘴的埋怨。 “爸,你怎么就是不听话,不是说了不能再把我请上来了吗?”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42章 探亲 说话的人就是裘老头方才口中媛媛,他二十年前死去的女儿。 “爹一个人,太想你了,你就不能给我点好脸色瞧。” 一向死板严肃的裘老头,此时竟然委屈了起来。 “我知道你想我,但这样是不对的,要是再被判官发现了,我投胎就又得延迟了。” 媛媛安抚道。 闻言,裘老头的身子不由佝偻下来,突然就感觉自己很自私。 因为自己的思念,他已经让女儿在下头延期了数次。 就是因为他私自将阴魂从地府请来,而且还有几次是祖师爷,也就是一品判官元皇氏没有发现。 不然他女儿可能连投胎的机会都没了,而不是还能在地府干活。 “你不在我身边,爹爹每天都是度日如年啊,倒不如下来找你团聚,我也不想活了。” 裘老头老泪纵横,哭得跟个孩子一样。 “好啦,你可是我心目中最厉害的道师,不要这么想不开,道理你都懂的不是吗?” 女儿的话也是给了裘老头一个提醒,但他却听不进去。 平日总是劝人放下,但到了自己,原来一样是那么回事。 “让爹抱抱,然后你就回去吧,不要待太久了。” 裘老头请求道。 媛媛点了点头,伸出了手,裘老头爱惜地接过,感受着这真实的触感。 这还得益于他技艺高超的纸扎技术,可以尽可能地还原肉身。 正要珍惜地抱住女儿,裘老头一头就撞在了伞沿上,那木条刺得他一阵生疼。 从女儿上来之后,这伞就在她手上不敢放开。 只因这伞是阴魂的庇护伞,在伞里头才能够在阳间停留,而且不会被下头的判官发现。 两父女克制地相拥,裘老头心满意足,便催促女儿赶紧回去。 “把伞合上吧,爹爹要休息了。”裘老头微笑道。 “爸……” 离别之际,媛媛也终于袒露心扉,止不住地难过起来。 毕竟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甚至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去吧,我们一定会再见的,不管在上头还在下头。” 裘老头摆手道。 媛媛点了点头,把伞一盒,人瞬间就消失不见了,而纸扎娃娃也没有再出现。 深呼吸了一口气,裘老头心情沉重地瘫倒在太师椅上,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而这个点,出租屋里的秦木还在辗转反侧,他脑子事太多了。 奎大壮离家出走,经济拮据,还有京城之行仍然没有收获,这都让他彻夜难眠。 本来是来搬救兵的,但没想到时间全浪费在糊口上。 为此他突然就非常想念在江城的日子,那时候无忧无虑,起码还能维持温饱。 而且还能见到自己在意的人…… 看到手机上的号码,上面备注着陆月,秦木真想有拨过去的冲动。 “会不会太晚了。” “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方家有没有难为她呢?” 止不住地担忧,让秦木也有些愕然,自己什么时候怎么在意对方了。 虽说陆月是自己未来媳妇,但在这之前,自己对她可并没有太多感觉 。 想要算一卦想要知晓对方近况,才想起自己不仅不清楚陆月的八字,而且连一样地方的物品都没有。 完全没有引子,就算是他自己爷爷来了也无计可施。 “哎,看来得加快进程了。” 用被子把头捂住,秦木让自己感受到窒息带来的眩晕感,久而久之才勉强睡去…… 第二天回到店里,进门他就跟裘老头谈起条件。 “师傅,今天这活我可以出,但你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呵呵,我就知道你不会留在这。” 裘老头同样是一脸倦意,但头脑异常清晰,直接跳过了几步对话秦木。 秦木听到这话也是一脸茫然,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看来裘老头又算过他了。 对方早知道自己不会在这久留,来京城也是有目的的,现在正是要朝目的靠近了。 秦木正要说话,裘老头便打断道: “不过不好意思,我帮不了。” “你在江城惹了事,来京城找我擦屁股。” “我在这安分守己,为什么要淌这趟浑水?” 这话直接无情地打消了秦木的念头,他欲言又止,手只好放了下来。 “你也别记恨我,实际上我也没你想得那么有本事,你这事,我兜不了。” 裘老头又道。 秦木点了点头:“师傅多虑了,我没那么小心眼。” “行了,快去那丫头家里看看吧,早点回来。”裘老头扬手打发,秦木抓着乾坤袋就跑了。 看着他的背影,裘老头心情复杂,更多的是因为自己这新招的徒儿还没焐热就想跑了。 “秦家人还真是傲呢,所以每一代都富足不起来……”他嘀咕道。 在路边招了辆公交车,开门秦木便问道: “师傅,这车经过龙泉山庄吗?” “小伙子你真会开玩笑,你见过富人区的人搭公交吗?” 公交司机最后骂了一嘴,便把车门给关上了。 秦木摸了摸后脑勺,寻思乔舒婷还是住的豪宅? “家里有浴缸的看来家境都不一般啊。”他后知后觉。 没有办法,时间紧迫,他只好打出租车。 司机看到后视镜里的秦木,自然地就将计费表打了下来。 当他报出要去龙泉山庄时,司机更是会心一笑,心想今天终于载到一条大鱼了。 车子一路从市区边缘,穿过繁华的市中心,最后到达京城另一端的富人区。 刚停车,司机就报出了五百块的天价车费,惊得秦木几欲掏剑。 他虽然几乎没打过车,但这物价还是能猜到的。 “师傅,你不会欺负我一个外地人吧?” “你还是外地的啊?那更好说了,你一定是不了解这边的物价。” 司机理直气壮道,就欺负秦木不懂。 “行吧,五百就五百,给你。” 秦木突然就妥协了,正当司机美滋滋地扭头接钱,便被一掌按住了。 “我去你的!” 把一张白纸符贴在司机脸上,遮住其视线后,秦木便在他脸上快速按动起来。 “走天柱,经正阳,我让你宰客,真不要脸!那就别要了。” 将司机的脸部肌肉拨乱,又按下了几个枢纽穴位,对方的脸顿时就抽搐起来了。 而且来势凶猛,司机只觉自己的脸被压缩机压扁了一样。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42章 探亲 说话的人就是裘老头方才口中媛媛,他二十年前死去的女儿。 “爹一个人,太想你了,你就不能给我点好脸色瞧。” 一向死板严肃的裘老头,此时竟然委屈了起来。 “我知道你想我,但这样是不对的,要是再被判官发现了,我投胎就又得延迟了。” 媛媛安抚道。 闻言,裘老头的身子不由佝偻下来,突然就感觉自己很自私。 因为自己的思念,他已经让女儿在下头延期了数次。 就是因为他私自将阴魂从地府请来,而且还有几次是祖师爷,也就是一品判官元皇氏没有发现。 不然他女儿可能连投胎的机会都没了,而不是还能在地府干活。 “你不在我身边,爹爹每天都是度日如年啊,倒不如下来找你团聚,我也不想活了。” 裘老头老泪纵横,哭得跟个孩子一样。 “好啦,你可是我心目中最厉害的道师,不要这么想不开,道理你都懂的不是吗?” 女儿的话也是给了裘老头一个提醒,但他却听不进去。 平日总是劝人放下,但到了自己,原来一样是那么回事。 “让爹抱抱,然后你就回去吧,不要待太久了。” 裘老头请求道。 媛媛点了点头,伸出了手,裘老头爱惜地接过,感受着这真实的触感。 这还得益于他技艺高超的纸扎技术,可以尽可能地还原肉身。 正要珍惜地抱住女儿,裘老头一头就撞在了伞沿上,那木条刺得他一阵生疼。 从女儿上来之后,这伞就在她手上不敢放开。 只因这伞是阴魂的庇护伞,在伞里头才能够在阳间停留,而且不会被下头的判官发现。 两父女克制地相拥,裘老头心满意足,便催促女儿赶紧回去。 “把伞合上吧,爹爹要休息了。”裘老头微笑道。 “爸……” 离别之际,媛媛也终于袒露心扉,止不住地难过起来。 毕竟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甚至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去吧,我们一定会再见的,不管在上头还在下头。” 裘老头摆手道。 媛媛点了点头,把伞一盒,人瞬间就消失不见了,而纸扎娃娃也没有再出现。 深呼吸了一口气,裘老头心情沉重地瘫倒在太师椅上,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而这个点,出租屋里的秦木还在辗转反侧,他脑子事太多了。 奎大壮离家出走,经济拮据,还有京城之行仍然没有收获,这都让他彻夜难眠。 本来是来搬救兵的,但没想到时间全浪费在糊口上。 为此他突然就非常想念在江城的日子,那时候无忧无虑,起码还能维持温饱。 而且还能见到自己在意的人…… 看到手机上的号码,上面备注着陆月,秦木真想有拨过去的冲动。 “会不会太晚了。” “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方家有没有难为她呢?” 止不住地担忧,让秦木也有些愕然,自己什么时候怎么在意对方了。 虽说陆月是自己未来媳妇,但在这之前,自己对她可并没有太多感觉 。 想要算一卦想要知晓对方近况,才想起自己不仅不清楚陆月的八字,而且连一样地方的物品都没有。 完全没有引子,就算是他自己爷爷来了也无计可施。 “哎,看来得加快进程了。” 用被子把头捂住,秦木让自己感受到窒息带来的眩晕感,久而久之才勉强睡去…… 第二天回到店里,进门他就跟裘老头谈起条件。 “师傅,今天这活我可以出,但你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呵呵,我就知道你不会留在这。” 裘老头同样是一脸倦意,但头脑异常清晰,直接跳过了几步对话秦木。 秦木听到这话也是一脸茫然,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看来裘老头又算过他了。 对方早知道自己不会在这久留,来京城也是有目的的,现在正是要朝目的靠近了。 秦木正要说话,裘老头便打断道: “不过不好意思,我帮不了。” “你在江城惹了事,来京城找我擦屁股。” “我在这安分守己,为什么要淌这趟浑水?” 这话直接无情地打消了秦木的念头,他欲言又止,手只好放了下来。 “你也别记恨我,实际上我也没你想得那么有本事,你这事,我兜不了。” 裘老头又道。 秦木点了点头:“师傅多虑了,我没那么小心眼。” “行了,快去那丫头家里看看吧,早点回来。”裘老头扬手打发,秦木抓着乾坤袋就跑了。 看着他的背影,裘老头心情复杂,更多的是因为自己这新招的徒儿还没焐热就想跑了。 “秦家人还真是傲呢,所以每一代都富足不起来……”他嘀咕道。 在路边招了辆公交车,开门秦木便问道: “师傅,这车经过龙泉山庄吗?” “小伙子你真会开玩笑,你见过富人区的人搭公交吗?” 公交司机最后骂了一嘴,便把车门给关上了。 秦木摸了摸后脑勺,寻思乔舒婷还是住的豪宅? “家里有浴缸的看来家境都不一般啊。”他后知后觉。 没有办法,时间紧迫,他只好打出租车。 司机看到后视镜里的秦木,自然地就将计费表打了下来。 当他报出要去龙泉山庄时,司机更是会心一笑,心想今天终于载到一条大鱼了。 车子一路从市区边缘,穿过繁华的市中心,最后到达京城另一端的富人区。 刚停车,司机就报出了五百块的天价车费,惊得秦木几欲掏剑。 他虽然几乎没打过车,但这物价还是能猜到的。 “师傅,你不会欺负我一个外地人吧?” “你还是外地的啊?那更好说了,你一定是不了解这边的物价。” 司机理直气壮道,就欺负秦木不懂。 “行吧,五百就五百,给你。” 秦木突然就妥协了,正当司机美滋滋地扭头接钱,便被一掌按住了。 “我去你的!” 把一张白纸符贴在司机脸上,遮住其视线后,秦木便在他脸上快速按动起来。 “走天柱,经正阳,我让你宰客,真不要脸!那就别要了。” 将司机的脸部肌肉拨乱,又按下了几个枢纽穴位,对方的脸顿时就抽搐起来了。 而且来势凶猛,司机只觉自己的脸被压缩机压扁了一样。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43章 乔家 在秦木眼里,对方五官此时正在顺时针扭转。 眼睛在往鼻子右边跑,嘴角则往鼻子左边跑,五官正围绕着鼻子转圈圈。 “救命啊啊啊。”司机发出了鬼叫声,一看后视镜差点没把自己吓死。 “你把我的脸怎么了!我告诉你这没完!” “你先顾好自己再说吧,看你还敢不敢开黑车!” 说罢秦木便跳下车,一分钱都不愿意给这黑车司机。 至于那张脸,估计半个小时后就逐渐恢复正常了,不过那时候他已经跑远了。 秦木拍了拍手,心想这奇门乱目术还真是有趣。 本来这是给人易容整容,调整五官位置的医学美容术法,但把它逆反而行,倒成了毁容的妙招。 下了车,秦木抬头便看见连片的豪华别墅,其镶嵌在东方园林之中,看起来就气派。 不过他对此并不感冒,还不如老家的炕头舒服。 这山庄听说汇聚了京城一半的名流富商,随便抓一个都能在江城横行霸道。 要是秦木早知道有这个地方,到京城第一站他就来这了。 里头的别墅不胜其数,但都有物管集中管理。 一想到物管,秦木就想到一个讨厌的存在。 “我就知道……” 看到山庄大门的保安,他欲哭无泪,寻思这富人怎么就喜欢花钱请人管自己。 也懒得跟对方纠缠,既然下定决定要加快进程,有些事还得妥善处理。 “喂喂喂,你哪来的,这是你该来的地……” 眼见着秦木要闯入,保安抓着警棍就要过来。 “真烦,看电影去吧。” 秦木眼色骤变,万画瞳顿开,瞬间就让保安石化在原地。 在对方的脑子里,现在正播放着三毛流浪记。 随后他插着裤腰带,闲庭信步地走进了山庄。 “真痛快啊,以前我怎么没这么干脆。”秦木不由窃喜。 按照乔舒婷给的地址,秦木找了半天才摸到龙泉山庄十八号。 这山庄的门牌号似乎是刻意排列过的,听说越牛逼的门牌越靠前。 但这一共六七十栋别墅,排第十八应该也挺厉害了。 没有多想,秦木按响了门铃。 似乎里面的人已经在门口等候已久,一响门就开了。 乔舒婷的小脑袋从里头探了出来,张望了门外许久,确定正常才将秦木拉进了屋里。 “怎么了?舒婷学妹。”秦木不解道。 “这附近有很多叔叔阿姨邻居,我怕他们知道我带男生回家。” 乔舒婷尴尬道。 “这都什么年代了,我从乡下出来的,也知道恋爱自由,这京城难道就这么封建?” 秦木不明所以。 但乔舒婷只是尬笑回应,随后便拉住了秦木的手往楼上走。 “你快来看,晚了我姐姐就要回来了。” “好……” 被少女突然抓住了手,正是血气方刚的秦木不由脸红耳赤。 寻思这青春少女心眼真少啊,竟然直接就上手了。 乔舒婷此时穿着一身睡衣,因为屋里开了暖气,这睡衣也是格外清爽。 而且眼尖的秦木还发现,这小妮子似乎还是真空的…… “额。”他喉咙不由发出一丝闷响。 到了二楼,经过厕所的时候秦木不由停住: “厕所这不是到吗?” “这是客厕,没有浴缸的,浴缸在我的套间里。”乔舒婷解释道。 “啊?要进你房间?” “是有什么问题吗?” 秦木也是被问倒了,这问题可大了好吧! “我们又不熟,第一次来就进女生闺房,不大合适吧?” “刚才是谁说我封建来着。” 乔舒婷努了努嘴,手上的劲一点都没减少。 “啪”的一声,把秦木扔进了房间,门就被关上了。 看这架势,秦木都有一种进了盘丝洞的感觉,而乔舒婷就是个吃人的蜘蛛精。 只是意外的是,对方的房间整齐单一,桌上摆放有序,周围也没任何隐私用品。 看起来是特意整理过了,不说的还以为是男生的房间。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秦木尴尬地摸起鼻子。 他指着里头问道:“这就是浴室?” “嗯嗯,自从怪事发生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进去过了。” “行,待会你就站在门外,我一个人进去就好,对了把门窗都关上,不要留一点阳光。” 闻言,乔舒婷不由护住胸前:“这是要干嘛,你不会对我图谋不轨吧?” “怎么?你不是很开放吗?这会又怕了?” 秦木叉着腰,终于扳回一城。 乔舒婷揪着衣角,一时间竟不知所措,看来是真信了。 见状秦木只好解释道: “不逗你玩了,正常来说这事一般得在晚上办。” “但晚上你家人要回来了,没办法,只有在白天人为制造出晚上的效果。” 此言一出,气氛就变得更加暧昧了。 “你……你在说什么啊。”乔舒婷脸都快红透了。 未经人事的秦木也是后知后觉,没想到事情越走越偏了。 “抱歉我应该说清楚点的,但恐怕会吓到你。” “到底是为什么?”乔舒婷忍不住追问。 “不排除是鬼在害你,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秦木问答。 乔舒婷一脸滞呆,机械地摇了摇头,随后“哇”的一声就喊了出来。 “你别吓我,我胆子好小的,很怕鬼的。” “怕就对了,怕就证明你相信它们存在,看来你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说着秦木已经把手放在了浴室门上,不等乔舒婷放话,“啪”的一声他就打开了。 并没有想象中的恐怖画面,厕所里风平浪静,一切整洁有序。 但一抹阴气很轻易地就被秦木捕捉到了,这能证明它在,但他却看不见。 “别靠太近了,我能确定那玩意在这。” “什么玩意?” “鬼!” “啊啊啊啊啊!” 乔舒婷像只青蛙那样跳上了床,捂住被子就不敢出来了。 秦木一脸无奈,不过这倒也省事了。 只是他还是迷惑,那只淫鬼到底藏在哪了。 目前看来,那鬼肯定与新浴缸有关,但他总不能把浴缸给拆开来看。 把暴走的乔舒婷喊来,秦木又详细地问了一些情况,也开始有点头绪。 原来她的浴缸是父亲所赠,而且还是个二手的。 但这二手浴缸并不便宜,听说是鹰国某位王后用过的。 秦木听得如芒刺背,这种贴身的东西怎么能用二手的。 有钱人真变态啊!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44章 熟人 而且怪事总是在浴缸放满水后才发生,看来这就是个突破口。 “看来那玩意是等你泡入水后才敢动手。” “那我是被侵犯了吗?呜呜。”乔舒婷又要哭鼻子了。 “不算吧,被那种玩意占便宜,清白应该还在?” 说到最后,秦木自己都没发现自己也疑问。 乔舒婷这下哭得更大声了。 “好了,把房门打开,有什么事你就第一时间往外跑,不用管我。” 秦木这会提醒道。 乔舒婷将信将疑,直接就守在了门边。 而秦木此时也把阀门打开,为浴缸注水。 “待会我假装洗澡,看看它能不能被骗出来。” “啊?你要用我的浴缸洗澡?”乔舒婷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眼里尽是迷惑。 “那我在这里,你确定你要洗吗?” 秦木一脸无语。 “喔……” “还有,这事完了之后,这三手浴缸有多远就扔多远,太邪门了。” 此时水已注满,秦木没有多想,直接就跳了进去。 因为一般的淫鬼满脑子都是淫秽之事,并不注重修行,所以他根本不足为惧。 与此同时,楼下的大门突然就被钥匙扭开了。 这栋别墅真正的女主人回来了…… 秦木此时坐在浴缸里静静等候,不一会儿就有水泡涌出表面。 “你怎么可以在里面放屁!” “别说话!”秦木一脸严肃,他可没有放屁。 眼见着异常是从水里传出的,他断定那淫鬼是从排水口出来的。 要从水里揪出来! 正常人是根本无法触碰魂体的,而秦木一般情况下虽然可以以相力触碰。 但现在这种情况下,他没有对方视野,加上水中的阻力会混淆视听。 他必须得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跟预料中的一样,奇怪的触感在骚扰着他的大腿。 秦木不由一阵恶心,感觉自己也被侵犯了。 而那淫鬼也有些迷惑,寻思这腿怎么变粗了,而且还穿着裤子。 “受不了了。” 秦木伸出左手,用力按在右手脉搏处,一路朝臂中挤压,企图制造隔绝生机的假象。 如此一来他才能逼发出老爷子教的“二阳擒阴手”。 脉搏被两指用力挤压,血液不流通,其余血管顿时堵塞暴涨,相力急需要爆发。 趁此时机秦木一手掏进水里,第一秒就感受到那淫鬼的存在。 “给我出来!” 像是把一根扑腾的公鸡抓在手上,秦木气愤地把它扔在地板。 而淫鬼看到秦木时也是被吓坏了,深知对方就是来治自己的。 “大师饶命啊!别杀我,我可没害人啊!” 秦木俯身看去,发现这厮竟是个身高不足一米五的小侏儒。 “没害人?你是认为危急生命的才叫害人吗?” 他质问道。 一旁的乔舒婷都看傻眼了,她方才看到秦木在厕所里活蹦乱跳,现在又朝着空气说话。 整个人的行为看起来跟神经病一样,她忍不住问道: “喂喂,你在干嘛啊……” “我在审它啊,就是它侵犯的你。” 秦木指着面前说道,话音刚落才想起些什么。 “哎,你把这个涂在眼皮上,就能看到它了。” 掏出从裘老头那偷的牛眼泪,秦木直接甩出两滴抹在她眼上。 再一睁眼,乔舒婷眼前便出现那侏儒了。 “啊啊啊啊!” 除了面对未知惊恐,还有淫鬼过分猥琐恶心的外表,让她顿时就失声大叫。 而这尖叫也引起了楼下人的注意。 “舒婷?她今天不是应该在学校吗……” 本来淫鬼还算老实的,但乔舒婷的尖叫似乎有种特殊的魔力,竟让淫鬼头痛欲裂。 “额啊,你别喊了,我好痛苦!” 仿佛是三魂七魄都在被撕裂,淫鬼发了疯似的在房间里乱窜起来。 原本整齐的房间,像是遭遇了龙卷风一般。 秦木眼见着事态失控,直接就掏出了捆仙索,打算把淫鬼套住。 不想那厮狡猾得很,领着他在房间里绕了两圈,一头就扎进了浴缸里。 “不好,他要逃!” 秦木毫不犹豫地跳进浴缸,心想要是被这厮遁走了,可能就从下水道溜之大吉了。 人未至,捆仙索就已经撒出,一箭中的! 轻易地将淫鬼套住,秦木催促道:“你这排水口怎么堵上?不然它还会再跑!” “我来帮你堵。” 乔舒婷现在已经完全上头了,过度的恐惧反而给了她放弃思考的魄力。 她指着浴缸的角落说道:“往那里按下去,阀门就会自动关上了。” 水里的淫鬼此时感觉到乔舒婷靠近,顿时色心再起,在水里奋力扑腾。 还一把将乔舒婷揪到了浴缸里,她连忙向秦木求救,伴随着叫喊声委屈地哭了起来。 秦木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见鬼了,都落到我手上了还色心不改!” 秦木再也对它失去耐心了,本来还想着审问一番,现在看来只好当场让它灰飞烟灭了。 把手中捆仙索快速交叉缠弄,一个十方诛灭结便被他绑了出来。 推动绳结,一拉到底,像是勒住了淫鬼的喉咙一般,用力一卡,那厮顿时就魂飞魄散了。 连渣都不剩! 秦木喘着大气,但浴缸里的乔舒婷还不知淫鬼已经没了,口中仍然在喊叫。 此时门外一女人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耳朵顿时就竖了起来。 再仔细一听,不由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听错了。 “舒婷!你们在做什么?!?” 看到浴室里两人浑身湿漉漉,乔舒婷口中发出异样的喊叫,秦木脸上也带着玩味的笑意。 更可怕的是他手上的那根绳索,让来者不禁浮想联翩。 她怎么样没想到,自己斯文端庄,品学兼优的妹妹,竟然把私自男伴带回家,而且还玩得那么花…… 秦木也是愣住了,看向对方总觉得眼熟。 起身便伸手欲要握手:“你好,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乔羽岚抬手一巴掌就打在了秦木脸上,大骂道:“无耻!” 这扇的秦木是一脸懵逼。他怎么就无耻了? “你们两个马上收拾好,到客厅给我个交代!” 听到姐姐的声音,发疯的乔舒婷猛然清醒过来,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秦木不以为然:“什么完了?我们又没干什么。” “我姐姐要训我,根本不需要证据的!” “……” 几分钟后,乔舒婷换了一身衣裳。 而秦木也动用一些特殊手段,让自己的衣服在短时间瞬间干燥。 一下楼便看见乔羽岚像女王一样坐在客厅中间。 刚入座,她便问道: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开始的?” “若不是我今天落了文件在家,岂不是要被你们瞒骗一辈子?” “开始什么吖?”乔舒婷耿直地反问道。 “她问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的。”秦木哭笑不得。 他一点都不心虚,但既然乔羽岚要玩,他倒乐意奉陪。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45章 误会 “什么嘛,姐姐,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 “还狡辩!你看看你们刚才到底在干什么,简直不可理喻!” 乔羽岚气得胸口此起彼伏,秦木一愣神,没想到这凶婆娘还挺有料的。 “你在看什么?!” 发现秦木在盯着自己,乔羽岚发出质问,秦木顿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那样。 他抱着侥幸的心理多看了一秒,没想到这就被逮到了。 看见秦木不敢说话,乔羽岚更是变本加厉: “一脸猥琐,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会看得上这种男人的!” “你一向老实安分,眼里只有学习,怎么突然就谈恋爱了?” “告诉姐,是不是这猥琐男接近你的?我马上让他人间蒸发!” 秦木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有钱人跟电视上一样,二话不说就能让一个人消失。 但听到这话他反而一时间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怎么一点羞耻心都没有?我妹妹可是还没有成年的!你怎么可以对她……” “我对她怎么了?”秦木摊着手,不以为然。 “你还不承认?我妹妹以后的清白谁来负责?” 乔羽岚都快气炸了,她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男人。 “我为什么要负责?我干什么了?”秦木笑道。 “姐,你真的误会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乔舒婷解释道。 这不解释还好,一听到两人还不认识,乔羽岚一时间只觉天昏地暗,差点气晕过去。 正当她身子往前倾的时候,一旁的秦木看到其后背,顿时想起她是谁。 “果然,我就说我见过你!”他兴奋道。 乔羽岚苦涩道:“收起你这种老套的话术,祸害完妹妹不够,还想对我下手?” 秦木不由打了个冷颤,寻思这凶婆娘怎么这么自恋。 他如实道:“我们不是在江城机场见过吗?而且我还救过你一命呢。” 这话彷如电光火石炸在乔羽岚大脑里,记忆中那个脸庞顿时与面前之人匹配上。 “你……”一时间她不知何云,心情异常复杂。 要知道她最近还在打探秦木的消息,想要向对方道谢,没想到直接在自己家碰见了。 一边是恩人,一边是对自己亲妹妹伸出黑手的渣男,她实在无法选择自己下一句对白。 “真是有缘呢,选择你们两姐妹都欠我一个人情了。” 秦木理所应当地说道。 听到这话,乔羽岚再次被愤怒冲昏大脑。 “你意思是我妹妹还得倒贴你了?” 秦木无语道: “那肯定啊,我干活不得付钱啊?我出一次活收费不低的!” “你们这么有钱,不会还想赖账吧?” 乔舒婷都快急哭了:“你快别说了,误会越来越大了!” “快给钱,我等着下班呢。”秦木伸手道。 乔羽岚瞪着大眼,恨不得用眼神杀死这个男人。 但让她更崩溃的是,乔舒婷竟然真掏出了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牛皮信封。 “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事,下次有需要再找我,千万别觉得不好意思。” 秦木扬了扬手,便自顾自地走了。 听到妹妹还对贼人喊谢谢,乔羽岚也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寻思这世界怎么如此疯狂。 “乔舒婷!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不然爸那里我可不帮你兜着!” “……” 离开了两姐妹家,秦木一脸坏笑,搞恶作剧别提多爽。 本来他还想好好说话,但乔羽岚一直咄咄逼人,而且上次救了她连谢谢都不说一声。 刚才还二话不说,扇了自己的脸! 这让他对这个女人一点好感都没有,倒不如借机会气她一顿。 掂量着手中鼓胀的信封,秦木不由感慨。 他像乔舒婷这个年纪的时候,别说这么多零花钱,就连自己还要外出挣钱倒贴家里。 想到裘老头也不知道多少,秦木静悄悄地摸出几张,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我又湿身,又挨骂挨打,这点奖金不过分吧?”他嘀咕道。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边的裘寿年突然打了个喷嚏,不由警觉起来。 “无风起意,不是丢财就是失格,到底是哪样呢……” 回到44号铺,秦木径直地把报酬扔到柜台上。 看到报酬,裘老头便知道事成了,也算是没低估了秦木。 他拿起信封打开瞄了一眼,又奇怪地瞧了一眼秦木,不由眯起了眼睛。 正想说话,到了嘴边又决定算了,随后把钱扔进了柜台里。 “臭小子。”裘老头嘀咕道。 “师傅你说什么?”秦木后知后觉。 “没,我明天有件正事,你陪我去一趟,不过你可不能穿这身破运动服。” 裘老头鄙夷道。 秦木不解问道:“出什么活还得讲究打扮啊?” “活人的活。” 裘老头扔出一份金光闪闪的邀请函,单单封面嵌挂着的那点金粉,就够买秦木的来回机票了。 秦木也第一次看到如此气派的请帖,这个宴会绝对来头不小。 他打开一看,原来是京城古玩协会举办的“奇珍异宝拍卖会”。 “师傅,你也爱收藏古董吗?” 裘老头摆手道:“这拍卖的如果是古董,我才不愿意跟那群上流豺狼共处一厅!” “那是什么?” “明天到了你就知道了,那钱够你买一身体面的衣服,千万别给我丢脸!” 裘老头再三强调。 “钱?什么钱?我哪有钱买衣服。”秦木顿时装起了傻。 “你小子再给我装!”裘老头的大巴掌再次袭来,扇得他屁滚尿流。 收铺前,裘老头又把秦木喊了过来,再往他手里塞了一叠钞票。 “买件好点的西服,我裘寿年的徒弟绝对不能丢人,那打的可是我的脸。” “明天的事要是顺利,我就帮你敲开京城上流圈子的门。” 感受着手中的沉甸,秦木一时间鼻子有些发酸。 今天的裘老头似乎有点不一样,感觉就像是自家的长辈。 上次这种感觉,他还是在老爷子身上才感受到。 秦木重重地点了点头,扭头就跑了,生怕裘老头看到自己眼睛发红。 待秦木一走,裘老头的身子又再次佝偻下来。 “秦正言你在下面别太高兴了,你爷孙迟早都得还给我!” 离开了44号铺,秦木一路小跳步,到西服店挑了一套像样的。 虽然裘老头给了他万把块,但在这京城也只是购买一套白领上班穿的普通款。 第一次穿上西服,秦木只觉自己身上背负了不少,有责任,也有信任。 被裘老头视为己出,是他最欣慰的地方。 出门前,秦木特意换回自己的便装,生怕在路上弄脏了新衣服。 今天的他格外愉悦,如此心情让他生了要与人分享的冲动。 而这个对象他只想到一个,那就是陆月。 一回到出租屋,秦木就掏出了手机,整理了几秒心情便拨了过去。 没想到那头瞬间就接通了。 “喂?陆月,我是秦木。” “你就是那个穷学生秦木?哈哈哈你怎么还有脸打过来?” 话筒那头传来一个男人鄙夷的声音,秦木顿时攥紧了手机……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46章 残暴 毫不留情地挂掉电话,秦木双拳紧攥坐在床边,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他能接受失败,但绝不能被人侮辱! 不难猜到,电话那头的男人就是陆月先前口中的方立扬。 只是为何接电话的是他,这点足以让秦木浮想联翩。 但能确定的是,陆月和此人现在相处密切,不然对方也没机会接电话。 对此秦木还存在保留意见,他相信陆月的为人,个中或许有什么误会…… 江城,某高档西餐厅内。 陆月一把夺回自己的手机,定睛一看已经显示被挂断,不由着急。 对面的方立扬看到她这副表情显然很不爽: “怎么?看样子你很在乎那个小子?” “不好意思方少爷,我的私人关系就不必向你汇报了。” 陆月冷漠道。 包间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方立扬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 这段时间以来,陆月面对他的邀约几乎有求必应。 让他一度认为对方已经完全归顺于他们方家。 但今天一通电话,瞬间把他拉回了现实。 平日对他不敢多言的女人,竟然因为一个毛头小子跟他叫板。 自尊心极强的方立扬当即兽性毕露,起身一巴掌打在陆月脸上。 这一掌蕴含了他所有的怒气,打得陆月脸上发麻发躺,震感不断。 一个踉跄缓缓倒在椅子上,一行凄泪顺着掌印滑落。 陆月连哭,也只敢压抑着声音。 因为她深知如果哭声传出包间,她不敢想象方立扬还会做出什么来。 这个男人在秦木离开江城后就原形毕露,把他内里的兽性一展无遗。 自己顺从的时候,或许还能看到张好脸。 但万一有一点不妥,对方就会展露出可怕的凶残。 就好比有一次方立扬在朋友前介绍她是自己的女友时,陆月没有及时回应。 他当场脸寒,抓着陆月的臂弯暗暗发力,直掐出淤青来都面带笑容。 当时的陆月也识时务地强带笑容,直到会面结束…… 而今天这一巴掌,则是方立扬第一次明目张胆地动手打他。 自己明明还没有接受对方的心意,方立扬却已经把她当成能随意蹂躏的物品。 如此一来,她不敢想象自己若是真进了方家的门,以后的日子必定是置身地狱。 当然这个可能性绝对不存在,陆月心里由始至终只有秦木一人,永不改变…… 这时方立扬站起身来,居高临下走到陆月面前警告道: “我不管你跟那小子是什么关系,从现在起我不想再听到他任何消息!” “别说我不给你机会,要是今天包间里的事传到我爸或者你家那老不死耳朵里。” “我保证你再也看不见第二天的太阳!别怀疑,我绝对能做到!” 把擦拭过嘴角酱汁的餐巾纸摔到陆月脸上,他冷哼一声便离开了包间。 被打得披头散发的陆月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眼神却没有聚焦。 她已经没有了方向,只能苍白地等待秦木归来。 “不管结果怎么样,只要你回来就好……” 这一晚,秦木和陆月都一夜没睡,但脑子里想的全是彼此。 就好像两个人都把对方梦了一整晚。 第二天午后,头顶上的太阳刚升到最高点,裘寿年便着急地在店里探出了头。 “这臭小子,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还敢迟到!” 无可奈何,裘老头只能板着脸走出了44号铺,在街上东张西望起来。 街尾的丧事街包括街头的喜帖街的老板,看到裘老头久违地走出铺子,纷纷躲进了自家店里。 背地里跟人议论纷纷,好奇裘老头这是怎么了。 “见鬼了,那怪老头竟然走出了店门。” “你说话小声点,万一被他听到了,不保准你明天就遭殃。” “你们说他想要做什么,能有什么事让他走出那鬼店?” 最后这人话音刚落,扭头便对上了裘老头的目光,吓得他差点尿了出来。 “裘……裘掌柜,真是稀客啊。” 本以为自己说坏话被裘老头听到了,真要道歉,不想平日机械脸的裘老头竟然挤出了笑容。 那笑容甚是阴森,硬是从一副雕刻而成的严肃脸上崩裂而开。 让说说坏话的周老板反而看着更可怕了。 “别别别,裘掌柜我有什么得罪你的尽管开口,千万别在心里留了刺啊。” 周老板差点就跪下了,旁边的店都唯恐波及自己,连忙关上了店门。 谁不知道这天光墟的裘老头手段有多恐怖。 可以说,他一根手指就足以让整条街的人无声无息地消失。 裘老头这时却开口道:“周老板,我看见你柜台上有电话,我能否借用一下?” 周老板闻言不由长舒了一口气,没好气道: “唉,真的服了,用吧用吧。” 听到这话,本来一脸强笑的裘老头猛然回头,盯的他瞬间就闭上了嘴。 真是一刻都不能松懈啊…… 另一头,刚刚才睡着的秦木便被手机吵醒了。 艰难地摸到接通键,那头的裘老头便破口大骂。 刺耳的声音让他不由把手伸直,让手机尽可能地离耳朵远点。 “知道了,师傅。” 嘟囔了一句,秦木便又沉睡过去,手机里的裘老头还在唠叨个不停。 平日里裘老头根本没有手机电话,谁要联系他都得登门拜访。 而他也没有任何人需要联系。 唯独这秦木,倒是让他破例了,不得不板着脸去借电话。 跺着脚把电话挂断,裘老头骂骂咧咧,吓人的样子让旁人不敢直起腰来。 “怎么?你好像很怕我?”他不解道。 “没没没!裘掌柜一向是尊敬的人,这是我们晚辈该有的态度。” 周老板心虚道。 “谢谢了周老板。” 裘老头指了指电话,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因为时间紧急,两师徒只能约定好在京城七星酒店大门碰面。 而裘老头也早早赶到了现场,在门口不断伸颈昂头。 他担心的就是秦木又睡过去了,要知道今天这个拍卖会对他可非常重要。 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秦木,裘老头压根不会参加。 他就是因为这徒弟,才破天荒地接过别人的邀请函。 马路边,一个衣衫不整的西装男生迷糊地下了出租车。 站在路上仿佛置身于悬崖边上,颤颤巍巍。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47章 敌人 手上还在不停地拉扯着领带,在路上他已经绑了无数遍。 秦木抬头看了一眼酒店,确定没来错了便要往前进,身后却响起了刺耳的喇叭。 扭头一看,原来是辆艳红色的大奔想要借路。 秦木一向友善,但自己本就浮躁,加上对方急促的喇叭,让他瞬间就不爽了。 缓慢地在车前面朝酒店大门行进,大奔里的人已经快破防了。 后头还堵了一长串的跑车,纷纷催促大奔加速。 “催尼玛啊,看不见前面有个不要命的?” “玛德,这哪来的臭乞丐,穿着一身廉价民工西服,死了也没人知道吧?!” 大奔里,手握着方向盘的方立扬涌现出杀意。 今天这个拍卖会可是方文尊特意要求他来的,为此他还从江城赶回来。 此会说是拍卖会,实际上京城上层名流的交际会。 不小中下豪门很可能就因为这个机会,攀附上世家和望族。 而像这种一眼看就是外地来的穷小子,他当场碾死也会有人替他擦屁股。 只是他硬觉得此人眼熟,不由想看看对方的真面目。 但秦木嚣张的样子还是让他满腔怒火,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挑衅他。 “你最好是我认识的,不然今天你就得躺这!” 秦木却不以为然,他拖着身躯走着,有那么一刻还真想大奔往自己身上撞。 方立扬再也忍无可忍,降下车窗骂道: “曹尼玛的,开不起车就走后门啊,在这碰瓷?你很缺钱吗臭乞丐?” 听到这声音,敏锐的秦木当即反应过来,这是那人的声音! 秦木下意识地就要伸手摸向腰间,不料才发现乾坤袋没有带。 他苦恼地敲着脑壳,没想到因为一个女人,连常年贴身的宝贝都能忘带。 无可奈何,他只好加快了脚步,现在这种情况下他还不好跟方立扬对抗。 “这臭小子!你还记不记得你来京城的目的!错过今天就别怪我不帮你!” 酒店门口,裘老头一直嘀咕个不停,这时秦木却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你已经算出来了?”他惊讶道。 听到这话,裘老头也是愣住了,没想到秦木能悄无声息地到达自己身后。 也没想到自己的话被他听到了。 “嗯,从你第一天上班我就算出来了。”裘寿年干脆大方承认。 秦木顿生愧疚之意,俯身赔罪: “对不起师傅,我骗了你,我不是来当你徒弟的,我只是想混口饭吃。” “可是你早就知道了,还没有把我赶走,这是为何?” 裘老头冷哼一声,嘴里吐槽道:“谁让我这辈子就像欠了你两爷孙似的……” “什么?” 秦木追问道。 裘老头摆了摆手道: “你只要入了我的门,无论去到天南海北都是我的徒弟。” “若是途中有要事离开,去也无妨,我裘寿年看上的人,绝不会是井底之蛙。” 他这话的意思是,秦木就算之后要离开,他也会认这个徒弟。 秦木闻言不由心里一暖,用力地点着头。 “我先进去了,你快去厕所整理衣领,别丢了我的人。” 裘寿年说罢,便先走了进去。 不想在这温暖的气氛之下,一股尖酸的声音却在身后传来。 “哟,果然是你,这是特意跑到京城找我讨说法?” 方立扬饶有趣味地笑道。 方才他就觉得这个背影熟悉,没想到一看侧面,还真是秦木。 事先他就派人把秦木调查得一清二楚,自己敌人模样早就刻在脑子里。 秦木当即颈上青筋暴涨,这是把怒气艰难抑制住的表现。 他发誓如果两人不是在公众场合,对面这人早就已经趴下了。 看秦木不说话,方立扬变本加厉道: “可惜你算盘打错了,最近我一直在江城和陆月在一起。” “昨天我们还玩了一个晚上,搞得我今天差点迟到了。” “不过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我现在人就在你面前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废物终究是废物,还想到京城搬救兵?你也配?” 方立扬的个子矮了秦木半个头,此时站在他面前仿佛是在俯视一般。 期待着秦木破防的样子出现,不想他却不屑地笑了出来。 “你不必费口舌,真以为我会相信这种话?” “陆月我了解,她绝对不会对你这种高贵的名种狗感兴趣的。” “至于救兵,我并不需要,若这是我跟你的私人恩怨,你现在就已经倒下了。” 秦木说着身上气场和相力磁场顿开,像有万钧之力压迫在方立扬周身。 哪怕是在自己父亲面前,方立扬也没有感受到这种威压。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他难以置信道。 秦木的背景他已经看烂了,就是个山里出来的穷学生。 根本不可能有这种逼近望族上位者的压迫力。 实际上秦木根本没有这种气势,他散发出的是其实是自己斩杀百鬼的杀气。 里面混合着自身相力展开的磁场压力。 对于从未感受过这种压力的平常人,除了双脚发软,就是背后发凉。 “我不知道你来这干嘛?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里面随便一个人就能把你当蚂蚁那样捏死!” “你最好好自为之,离陆月远一点!” 苍白地打起退堂鼓,方立扬脚尖指向的方向出卖了他内心的退意。 秦木看得出来,这小子显然是虚了,臣服在他营造出的无形威压中。 而且还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这别提多有意思。 快步走进了酒店,方立扬还在错愕当中,仿佛是做了一场噩梦。 看着他的背影,秦木暗呼幸亏这小子走得快,不然自己可就要用万画瞳招呼他了。 另一边,穿着低调的裘寿年已经到了拍卖宴会厅门前。 为了等待秦木,他特意站到一个角落。 但在这种名流汇集的场合,越低调朴素的穿着反而越显眼。 当众人看到此人的时候,无不是睁眼惊讶。 “我没眼花吧?那是不是裘寿年裘半神?” “灰色短道袍,肯定是他了,整个京城只有他会这么穿!” “天啊,上次有幸看到裘老还是在三年前,没想到他竟然会参加拍卖会。” “待会一定要想办法联络上他,得此圣师,无论什么家族都必将晋升望门!” “……”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48章 巧合 这边秦木已经整理好衣服,正要进宴会厅寻找裘老头,不想工作人员却拦住了他。 “又是哪来的臭保安。”他内心低估道。 抬头一看却见对方一身正装,比他身上这套还要正式。 “不好意思,请出示一下邀请函。”对方说道。 尴尬地笑了笑,秦木连忙在身上翻找起来。 捣鼓了半天,让人不禁生疑。 他这副窘相和身上蹩脚的西服,很难让人不怀疑他是来捣乱的。 “抱歉,我好像往带了。”秦木为难道。 看门的也不跟他废话,伸手朝着楼梯间不屑道:“请吧,我不想叫保安。” “这……我师父在里面,你让我进去找一下他。” 秦木请求道。 但这话显然没人相信,身后不少已经在议论纷纷。 “喂喂喂,这哪来的外地人,直接扔出去得了。” “赶紧滚啊,后面的人还要不要进了?简直降了这聚会的档次!” “还师父在里面呢,就你这毛头小子还有命认识里头的人?” 本就不想出没在这种场合的秦木,在百般歧视之下,已经生了退意。 正要转身,一只苍老有力的大手却按在了他的腰后。 “把腰挺起来,你是我裘寿年的徒弟!” 裘寿年在秦木耳边严肃道。 秦木顿生汗毛根竖,像触电一般支棱起来。 裘寿年这时眯着眼睛转过头去,对着身后排队的人笑道: “不好意思,耽误各位了,这是我的徒弟,给大家添麻烦了。” 这话彷如晴天霹雳一般打在众人心头。 还没从看到裘寿年本人的惊讶中反应过来,竟就听到他本尊宣布收徒。 这在整个京城上流圈都是爆炸性消息。 随着裘寿年放话,他本人出现在拍卖会的消息顿时在场内传得沸沸扬扬。 而主办方穆家,也是颇为吃惊。 看着宴会厅里的人都在议论裘寿年,穆秀兰颇为得意。 毕竟此人是自己亲自邀请来的,再次感受到对方久违的影响力,她内心甚是满足。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裘老还是轰动京城的存在。” “真是可喜可贺,这次拍卖会一定能圆满成功。” 一旁的管家德叔庆祝道。 此时门外,看门的看见裘寿年顿时九十度鞠躬赔礼道歉。 连忙说道:“裘老先生,门主已经交代,您一到就马上请您入座。” 说着门童把手朝向里头,裘寿年顿时昂起了头。 已经许多年没有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当中,他本该没有压力。 但此时身旁还跟着秦木,让他不容有失。 “走吧。”裘寿年示意道。 门童领在两人前头带路,顿时就把身后其他排队的豪门晾在一旁。 但却没有任何人敢有怨言。 大门被人推开,裘寿年风风光光地走入宴会厅,全场的目光瞬间就被他吸引过去。 “真的!竟然是真的!裘老竟然真的露面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裘老出席这种场合?” “听说他收了徒弟,会不会是想对外宣布此事?” “不会吧?裘老竟然还会收徒,那他这个徒弟必定是人中之龙啊!” “不管怎么说,裘老和他的徒弟,这两人必须得至少攀附上其中一个!” 众人议论纷纷,而裘老头只顾着接受上千人的目光浴。 反观秦木,眼里的视线已经不清晰,他只看到连片的模糊的人海,却看不清任何人的模样。 在场的人在京城都有头有脸,在他面前仿佛就是用之不竭的资源。 他也才明白,裘老头为什么执意要让他出现在这。 被一路带到宴会厅最前排最中央的位置,穆秀兰早就等候已久。 即便裘寿年事先接过了邀请函,她也不敢相信对方真会出现。 毕竟裘老头多年前就宣布退出视野,即便事后还有无数家族踩破天光墟的门槛去请他。 “裘老,您终于来了,我这拍卖会今日真是蓬荜生辉啊。”她激动道。 裘寿年眼角含笑,谦虚道: “穆门主言过了,我就一暮年老生,不值一提,今日主要是想借宝地,宣布我裘寿年收徒了。” 穆秀兰本来还不信方才的流言蜚语,此时裘寿年亲自承认,让她不禁眼波荡漾。 这时裘寿年把身后的秦木推出,穆秀兰一眼过去,不由惊呼。 “小伙子,竟然是你?!” 秦木闻言一愣,眼里此时才恢复了聚焦的能力。 定睛一看便脱口而出:“大婶你怎么在这,太巧了。”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没人敢想象,这毛头小子竟然敢当众直呼穆家门主为大婶! 要知道望门可是凌驾在京城所有豪门之上的存在,就连这次拍卖会也是穆家举办的。 可想其势力之恐怖。 就连裘寿年脸上也是火辣辣地烫,巴不得马上逃离此地。 “你小子胡说什么?赶紧向穆门主道歉!”他怒斥道。 秦木不以为然:“什么门主,这大婶我早就在朝央区见过了,我还治好了她的脚疾。” 反观穆秀兰此时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格外舒畅。 “哈哈,我穆秀兰的确是个大婶,这点我不认可不行。” 展现了一下身上朴素的大妈服装,穆秀兰丝毫没有介意,甚是配合。 众人目瞪口呆,这还是他们平日印象中的那个穆秀兰吗? 要知道此人可是堪比巾帼枭雄穆桂英的女杀神,凭一双拳头就把穆家打上了京城之巅。 可以说京城没有人能她的对手,此时竟然却因为一个小辈,表现得像个市场大妈? “牛逼了,这到底是何方神圣,值得穆门主给这么大的面子?” “你还看不明白吗?裘寿年宣布徒弟,明显就是在宣布那小子是自己的接班人。” “也就是说那小子就是京城下一个裘寿年?怪不得穆家这般巴结唉。” “难了,我们已经落后太多了,没想到穆家这么快就出手了。 ” 看到穆秀兰的反应,一向镇定的裘寿年也坐不住了。 “你们两人认识?” 穆秀兰解释道: “说来也是巧,你们师傅都是我穆家的福星。” “几日前在路上偶遇,他便主动出手为我治病。” “事后丝毫不计回报便离开了,这两日我发动全城寻找此人。” “没想到他已经拜在您裘老的麾下。”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49章 制服 闻言秦木不由暗喜,心想这穆家可是这拍卖会的主办方,在京城定有一席之地。 自己偶然出手相救,说不定对方就是自己下一个贵人。 但裘寿年此时却面容发青,手在背后悄悄把秦木给按住了。 “快走!” 一个危险的信号不知从哪里传到了秦木脑子里,他只觉是裘老头说的。 自己为什么要走?他现在不应该在这接受穆秀兰的道歉吗? 而她的话也才说到一半,穆秀兰接着道: “没想到裘老今天亲自把他带到我面前,也省了我不少功夫。” “来人,把这人给我拿下!” 她指着秦木喊道,顿时便有安保人员冲出围住他。 秦木一看不妙正要动手反抗,却见裘老头示意他别动手。 “这……” 几秒过后,秦木便被几个壮汉制服住了,在众人面前显得有些狼狈。 “穆家主,此事能否通融一下,毕竟我这徒弟也是初到京城,不懂规矩。” 裘老头竟破天荒地低下了头。 秦木目瞪口呆,寻思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裘老,规矩你比谁都清楚,何况在今天这个场合,上千双眼睛之下,我怎么能偏袒?” 穆秀兰丝毫不领情。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谁能告诉我,我到底犯了什么规矩?” “无名相师私自登京,而且还当街施展相术,这就是坏了规矩!” 穆秀兰振声道。 “这算什么规矩?那我来这是不是还要去登记申请?” 秦木只觉莫名其妙,一脸无辜。 裘老头细声提醒道:“意思是外来相师就不应该进入京城,因为京城自有它的格局。” 无语至极!意思就是外来相师会坏了京城的格局,秦木自认他没这么大的能力。 此时众人议论纷纷,注意力都在秦木身上。 “这小子竟然是相师?怕是毛都没长齐吧?” “我见过的相师都是上年纪的,也难怪他敢冒失登京。” “你们别说,他还真治好了穆门主的病,看来也是有点实力的。” “说不定就是刻意攀附穆家的,但可惜,他找错人了。” 穆秀兰这时拿过麦克风,对着现场所有人说道: “各位,今天这事大家有目共睹,京城绝不允许外来相师私自拜访。” “把这人逮起来,是想给大家一个提醒,当前的京城风平浪静,我不想知道有人从中破坏。” 此言一出,几声蔑笑顿时零星从人群中散出。 现场几乎谁都知道穆秀兰的意图,就是防止京中豪门手握相师,而形成势力割据。 穆家的镇宅相师无人不知,是京中首屈一指的存在。 只要其他豪门手中一日无相师,穆家就能稳坐其位。 美其名是维护京城平静,实际上就是生怕其他家族夺势。 至于外来相师该如何登京,实际上需要向一个机构提出申请,通过后才能进京。 像秦木这样子贸然登京的,除非永远不在京城施展相术,不然就会像囚犯那样逮起来。 而这个机构由京城三大望门同时坐庄,其中一个就是穆家,名叫无相阁。 有趣的是这个机构还有个网站,风格看起来就像是人才招聘网。 但外来相师想要登京,都必须先到这个网站提交申请。 穆秀兰的话让众人敢怒不敢言,实际上一众小家族本就没有反意。 面对三大望门的绝对压制力,他们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可以说穆秀兰今天这一出杀鸡儆猴,完全是多余的。 而秦木只是个趁手的牺牲品。 他忍不住喊道:“可是我救过你,你就这样回报我?” 一脸严肃的穆秀兰此时自觉效果已经达到,便示意让人放开了他。 “虽然你贸然登京,但并没有造成危害。” “我穆秀兰也奖罚分明,这次我可以不追究,但你必须离开京城!” 秦木难以置信地看向裘老头,谁想到他缩在一旁,屁都不敢放。 “冷静,不会有事的。”裘老头安抚道。 “你放心,这鬼地方谁想来,本来我就没打算长留!” 秦木没好气道。 裘老头也做起了和事老: “真是抱歉穆门主,秦木是我新收的徒弟。” “本来我就打算在今天宣布这个消息,顺便宣布他是相师的身份。” “也相当于当面向您提交了他登京的申请,没想到这小子提前在你面前露了一手……” 穆秀兰此时周身气息涌动,丹田内劲翻滚,腹部力量汹涌不止。 内劲外敛! 朝着裘老头输送了一串腹语:“裘老勿放心上,只是借贵徒做一场戏。” 裘老头闻言顿时眯起了眼睛,心领神会,当即舒心了不少。 这时穆秀兰又宣布道: “念在此人救治过我,我容许他再留京一个月,逾时将交由无相阁发落!” 众人摊了摊手,一点意见都不敢有。 寻思这穆秀兰什么话都说尽了,是人也是鬼,他们是一点都不意外。 不出两分钟,秦木便与裘寿年一同入座,坐在大会的最前排,穆秀兰的旁边。 仿佛刚才就没发生过任何事。 待众人入座,拍卖会也宣布正式开始。 本来秦木就是来露个头的,对拍卖也没有任何兴趣。 正打算睡觉,听觉敏锐的她却听到穆秀兰和裘老头的悄悄话。 “裘老,你今天出席真是帮大忙了,最近的拍卖环境真是太乱了,请您务必指点一二。” 秦木一愣,心想难道裘老头开白事铺的,对古董字画还有研究? 裘老头摆了摆手笑道: “穆门主,我已经老了,眼力不行了,今天来也只是带徒儿露个面。” “以后他很可能就会继承我的衣钵,但你刚才这一出,倒是让他很难起身啊。” 穆秀兰一愣,没想到秦木在裘老头心里分量如此之重。 自己想要讨好,没想到还搞错了对象。 不仅如此,还把真正的门神给得罪了。 想到先前秦木露的一手奇医圣术,她不由对这个青年更为好奇。 “裘老这个好说,若是您今日愿一开金眼,您的徒儿日后定平步青云。” 穆秀兰这话如同金山银山一般,一座座地砸向裘老头。 要知道穆家门主开的金口,那份量绝对不可想象。 秦木迷惑不已,寻思这穆秀兰是想要裘老头帮他鉴宝吗?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50章 代劳 这种专业性质的功夫,找鉴宝专家不是更省事吗? 只见裘老头眯了眯眼睛,倒不着急答应,问道: “不知穆门主看上的是哪一号藏品?” 穆秀兰大手一挥,马上便有助手递来平板电脑。 屏幕一亮,便呈现出一件古色古香的物件。 乍一看,就是个造型独特的瓷瓶,宽嘴细身,遍体黑亮。 黑色瓷器本来就不常见,而且即便有,价格也不会高。 但这黑色瓷瓶底下却标着吓人的起拍价,一千万! 秦木此时也忍不住看了一眼,顿时被吸引住了。 那玩意哪里是什么古玩,明明就是法器! “这种场合怎么会出现法器?而且还公开拍卖?”秦木暗呼道。 虽说京城相师云集,但道相之术还总不至于能够完全摆上桌面谈论。 这玩意看着有些年头,也算是古董,但根本不至于起拍价就到达一千万。 除非……来这里的人,都知道这瓷器其中的价值,都觉得它值这个数! 秦木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也就是说这所有人都是特意来竞拍法器的? 难道京城对道相之术的容纳程度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师傅……”心里揣着太多疑问,秦木忍不住开口要问,裘老头却按了按手掌。 “别着急,会跟你解释的。” 裘老头说完转过身去,对穆秀兰摇头道: “中品镇玄壶,是真品,但对你作用不大,是谁的建议?” 闻言,穆秀兰不由面露尬色。 因为建议她拿下此物的,正是她的镇宅相师,朴道阳。 裘老头看她神情,也大概猜到是谁,微笑道:“不好意思,我不该问的。” 要知道穆家能晋升为望门,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镇宅相师。 想当年穆秀兰父亲当门主的那一代,穆家只是京城的末流。 加上其商业薄弱,而且专注武学,在京中一众家族中逆流而行。 穆家的名声在京城几乎为零,看起来只是个普通豪门。 而在穆父一次奇遇中,偶遇到一名高深的相师,其相术精湛纯熟。 利用福祸禁往术和移祖法帮助穆家逆天改命,强提气运。 使得穆家之后财运亨通,左右逢源,投资什么都能爆赚。 可以说做什么都顺利。 奈何穆父与这位晚年知己仿佛命运已经交缠在一起。 在穆父晚年离世后,这位相师不久后也随着他老人家去了。 失去镇宅相师后的穆家表面没有变化,但其实已经在走下坡路。 即使之后穆秀兰千方百计寻来朴道阳镇宅,其水平也远不如上一任相师。 这些年来,穆家都在吃着老本,在望门的边缘上岌岌可危。 如果有人发现穆家的相师早就不如从前,穆家的地位随时就会崩塌。 而今日穆秀兰来竞拍此物,也是因为朴道阳的建议。 没想到裘寿年一眼就看出此物不妥,这才让她感到尴尬。 而更尴尬的不仅是她自家的相师出糗了,而是穆家的实力也不慎暴露了。 要是让外界知道穆家养着一个吃干饭的相师,京城怕是又要变天了。 “放心吧,圈里的事我早就不管了。”裘老头补充道,示意自己不会多嘴。 虽然如此,但穆秀兰也高兴不起来,请求道: “裘老,今日藏品众多,你目光独到,可否为我穆家挑一件有帮助的?” 裘老头摆了摆手: “这个恐怕我做不到,我并不了解穆家的现状和需求。” “你要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工具,强行利用恐怕会有不可挽回的效果。” 穆秀兰清楚个中利弊,但并不打算放弃。 “这拍卖会可是一年一度的,我穆家难得三年一次轮庄,由我主办。” “这也意味着我能省去不少事情达到目的,机会难得。” “裘老你也知道,这次拍卖的结果,足够影响整个京城!” 裘老头惊讶道:“喔?看来这次的拍卖会里,有不俗的藏品?不然怎么能够影响京城?” 穆秀兰点了点头:“是的,但我一心尚武,宅中相师也不能信得过,我根本不知哪一件才是。” “你容我斟酌一下。” 裘老头说着转过身去,便看到一脸期待的秦木。 “师傅,这是个法器拍卖会?” “很意外吗?”裘寿年不以为然。 “又意外又有点理所应当,可你不会真打算帮这个可怕的大妈吧?” 秦木仍然心里有根刺,觉得穆秀兰是个两面人。 裘老头笑道:“我对她了解不少,做事虽直接干脆,有时候会得罪人,但绝不会施恶。” “可是,师傅你也没有帮她的理由吧?难不成会因为钱?” 秦木突然坏笑。 “好你个臭小子,就这样看我?”一掌拍在秦木脑后,裘老头气得甚至有点心虚。 “穆家晋升望门以来,京城总体上也算相安无事,也就是说目前的格局是平稳的。” “这是因为三大望门三足鼎立,互相制衡,如若穆家实力出现缺口,这份平静恐怕会被打破。” 他解释道。 “没想到师傅如此顾全大局,我还以为你会一辈子守着个44号铺呢。” 秦木吐槽道。 “风起无浪休,我身在京城,哪能完全高高挂起。” 裘老头说到这,转口又道:“这个任务交给你了,待会帮穆家挑一件出手。” “我……我对法器可不了解。” 秦木装起了傻,但裘老头压根就不吃这套。 他甚至已经摸到了秦木的底。 “不答应你明天就不用回铺子了。”裘老头干脆道。 秦木苦笑道:“行,要是我挑错了怎么办?” “这不是还有我给你兜底?挑一件后还得进行竞拍呢。” “行,原来这是对我突击考试。” 秦木叹了一口气,寻思这裘老头怎么一直想探自己的斤两? 见他没话说,裘老头便向穆秀兰告知此事,对方反应不小。 秦木并不意外,毕竟他一个外地人,随手一指就要指挥穆家办事,穆秀兰肯定不乐意。 “裘老,此事非同小可,我希望你亲自出手。”她请求道。 “怎么?穆门主是觉得我教出的弟子不行?” 裘老头挑眉道,一句话便呛着了穆秀兰。 在京城,一个有实力的相师,能让任何顶尖家族的掌权者敬畏。 因为他们的能力足以让一个小家族一夜之间晋升大族。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51章 胡闹 十年前,京城北郊王家,镇宅相师以血命刹迁法,用五年寿命换得王家百年兴旺。 使得其五年之内便从小家族挤进世家的行列。 城中央的凌家,在几欲被排挤出京城之际,其相师以死上荐,建议凌家迁移到东区。 从此凌家重头开始,福祸更替,事业蒸蒸日上,且再无是非招惹。 这两位相师的事迹都已经传遍了京城多年,无人不知其重要性。 而怪异的是,在那之后,京城的相师便成了稀罕之物,越来越少见。 如此一来,任何一名相师都能引起各大小家族的疯抢。 已经有了病急乱投医的趋势,这也引得不少神棍闯京行欺拐骗。 这也是三大望门制定规矩的原因之一。 相师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任凭是一心尚武的穆秀兰,今日也不得不出席。 明面上是为镇宅相师投得宝器,实际上是为穆家寻一镇宅宝物。 毕竟宝物所属权不会变,但其使用者是可以一直在变的。 “只要你能投得宝器,自然会引得资历深厚的相师上门拜访。” 裘老头这时也说出了重中之重的一点。 穆秀兰如梦初醒,才发觉自己意识到这点太晚了。 今天来的人怕是早就奔着这个来的。 家族渴望相师,而相师则为法器痴狂,这本就是个定理。 可以说,只要手握一件有绝对吸引力的法器,就不愁招不来相师。 想罢穆秀兰便道:“那接下来就有劳小兄弟了。” 不想秦木却撇起了嘴: “我可没答应,我资历尚浅,看走眼就不好了。” “免得让穆门主血本无归,到时候你有仇必报,我怕是门都出不去了。” 穆秀兰嘴角抽搐,身后几个朋友听到这话,顿时忍俊不住。 她尴尬道:“刚才的事,你别放心上,事成之后我定不会亏待你。” 难得地给了一个台阶,这点就足以让全场任何人惊讶。 毕竟穆家已然屹立在京城之巅,穆秀兰甘愿向一个年轻人妥协,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 连裘老头也是吓得不轻,寻思这臭小子怎么还敢摆脸。 不想秦木仍旧不为所动,不咸不淡道: “方才见识过穆门主的奖罚分明,但现在你只提到了奖,却没表现出罚啊。” 裘老头顿时坐不住了,沉声道:“混账!你可是要穆门主向你道歉?!” 穆秀兰脸色一青,知道秦木的意思是让她为刚才的事情道歉。 但她身后上千人都是京城的上流人物,她怎能拉下脸来? 同时穆秀兰也突然意识到自己上头了,为了一件法器,她竟然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别得寸进尺,别以为治好了我的腿,你就是一号人物了?” “在京城你若是做不出成绩,我随时能让你滚出此城!” “现在我给你机会证明,你最好识时务一点。” 穆秀兰上位者的绝对压制气场轰然展开,秦木胸口只觉发闷,但嘴角不由翘起。 “呵呵,这才是我想象中的穆门主。” “不像刚才,脑子里全是法器,差点就朝我卑躬屈膝了。” “我就尽管试试吧。” 秦木翘起了手,俨然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 穆秀兰一愣,眼中神色复杂,自己竟然被这个年轻人拿捏了? “他这是在调教我?” 她暗想道,虽然内心很不愿用这个词,这却是最贴切。 自己的气场没将对方压垮,这在同龄人里,秦木绝对是唯一一个。 没有多言,穆秀兰只是将拍卖目录递给了秦木。 上面记录了今天将要拍卖的所有古玩,能让竞拍者事先有个底。 虽说来的人都提前收到了小道消息,心里都有心仪的竞拍目标。 不然他们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秦木双手接过,言行举止都在表示这个梁子就此化解了。 裘老头暗舒了一口气,在之前他可没看出秦木有这般魄力。 竟然连穆秀兰都敢硬钢,要真是出事了,任凭是他也揽不住这小子。 秦木此时翻阅目录,像扫描仪一样,不出一分钟就把整本看完。 “你小子认真一点,此事不容有失。”裘老头没好气道。 “我已经很认真了,里面的东西我都记在脑子里了。”秦木一脸淡定。 “胡闹!你起码也得在穆门主面前装一下吧?” 秦木哭笑不得:“你又让我认真,转头又让我装一下,师傅你这态度可不行喔。” “臭小子!”裘老头气得嘴上白胡子都冒烟了,心里却担忧不已。 看来待会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他得提前把穆秀兰的手按下。 秦木这小子太不稳妥了! 而实际上,秦木的确已经把目录翻阅彻底,因为他对这些玩意太熟悉了。 不说别的,他的乾坤袋里就收藏了足足十三行,数百种宝器圣品! 而目录里面不过是一些低阶,最多也就是中阶的法器。 都是些送给他,他都不要的垃圾玩意。 好笑的是里面还混杂了几件真正的股东,中看不中用。 估计是有心之人拿来坑骗富豪们的钱财。 毕竟秦木已经想象到,这目录里的每一样的东西,都会引起众人的疯抢。 这些人就是生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此时穆家的老管家德叔缓缓走上台,他是今日主持竞拍的人。 随着木槌敲响,他宣布今日的拍卖环节正式开始。 秦木突然思索到什么,连忙问道:“穆门主,您今日预算是多少?” “只要是真正有价值的宝物,不计一切代价也要投得。” 穆秀兰几乎毫不犹豫地回答。 秦木一愣,寻思这穆家最近是摊上事了? 他笑道:“如此甚好,那我就大展拳脚了。” 这时第一件“古玩”被呈了上来,是一件西周的乐器,被归类为排笛。 外表是长短不一的笛子成排并列,在古代,这被称为“凤箫”。 “各位,此物名为天羽骨排箫,出自西周,相传是西周公主的乐器。” “年代久远,外表保留完善,而且尚能正常演奏,非常有收藏价值。” “此物起拍价两千万,每口价为一百万!欢迎各位竞拍。” 德叔介绍完毕,在场的人都在窃笑,寻思这分明就是胡混进来的古董。 每年拍卖会都有真正的古董浑水摸鱼,真当他们人傻钱多啊?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52章 人情 而秦木也笑了,但跟其他人不一样,而是他发现这玩意的名字和背景都是错的。 看来主办方对法器是一无所知,也不知道找位有实力的相师看一眼。 但尽管如此,现场还是有不少小家族举牌叫价。 他们都是京城底层的家族,是一众豪门里最需要宝器的存在。 脑子里尽是拍得宝器后鱼跃龙门,晋升世家。 所以不管是什么他们都想疯抢。 特别是难得其他世家大族此时没有动作,他们更是想抓住机会。 “真蠢啊,大佬们都不动手了,你们还一直往前冲。” 秦木忍不住吐槽道。 “两千一百万!” “两千五百万!” “三千万!” “五千万!” 一众小家族疯狂叫价,像是想要挣破渔网的鱼。 不难想象,这些家族中不乏有倾家荡产也要搏一把的人。 看到这一幕,秦木心里五味杂陈。 在他来京城之前,没想到现实会是这个样子。 “裘老,此物你怎么看?” 看到秦木毫无动作,穆秀兰忍不住问道。 裘老头摊了摊手:“如你所见,此物并无价值,若是以古玩的价值拍卖,根本不值两千万。” 穆秀兰点了点头,话音刚落,竞拍价已经溢价到六千万。 那些跻身闯进京城的小家族,明明在任意一个城市都能坐拥一席之地。 却都妄想在京城拍得宝器,从此在此城稳站住阵脚。 秦木面无表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你在想什么?”裘老头看出了他的顾虑。 “我想帮这群人。”秦木说道。 裘老头严肃道:“少管闲事,天数自有安排,一切都是定数。” “呵呵,我们相师从来不信这种话,而且师傅您想的,跟我不是同一件事。” 裘老头一愣,追问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叫价,想用穆门主的钱替他们扛下这件垃圾?” 秦木也是颇为意外,没想到裘老头猜想到了他的第一步。 这波裘老头的智力也算是在大气层了,但他还是不够了解秦木。 秦木口中说的帮,实际上是什么也不做,就让众人拍得此物。 这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他摇头道:“不着急,再看看。” 两人一阵对话之后,竞拍价已经高达五个亿。 因为浮躁,后面的人都是一个亿一个亿地往上涨。 这已经远远高出起拍价,不少人都上头了。 而没动手的人只觉得他们是疯了。 秦木简直难以置信,心想这群人真知道此物的价值吗? 连坐最前面的裘老头都没有说话,他们凭什么较劲? 他身后此时不乏怨声载道之声,竞拍者都祈求对手们高抬贵手。 毕竟有些人已经喊到了心里的最高价,这估计是他们企业所有的流动资金。 “十个亿!还有没有人再加价?” 德叔此时宣布道,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一破“古玩”竟然能喊到十个亿,就算是最上乘的古玩也难以到达此价。 秦木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叫价之人,其表情已处在崩溃的边缘。 想必是已经竭尽所有,即便此物真有用处,恐怕意义也不大。 若是真是他拍下来,怕是元气大伤。 秦木此时把注意力放在台上的排笛上,观察再三后,他确认自己判断无误。 “十亿第一次!” “十亿第二次!” 此时已经无人再叫价,毕竟是小家族的盲拍。 不知道此物真正的价值的人,再不理智也不敢再加价。 另一边裘老和穆秀兰两人已经在讨论其他的竞拍物,对此毫无兴趣。 就在德叔正准备宣布成交,秦木却破天荒地举起了牌。 “十五亿!” 此言一出,现场的气氛像是裂开了一般。 台上的德叔看到秦木举起自家的牌子,眼珠子都快滚下台了。 他迫切地看向穆秀兰,想知道这是否是主子的意思。 不料对方同样是一脸震惊。 十五亿!秦木这价格分明是想一口喊死,以绝对压制力投得此物。 上一位竞拍者见状只觉无力回天,虽然没有任何损失,但巨大的压力也在此时释放。 他缓缓地昏倒在地上,竟然晕了过去。 “睡吧,一定是个好梦。”看着倒下的人,秦木嘀咕道。 “你小子真让我猜中了!你就是想这样做!十五亿拍件古董,你是怎么想的?” 裘老头气急败坏,恨不得当场就要教训徒弟。 台上的德叔进退两难,他深知是秦木自作主张,但在众人面前,他也不得徇私。 眼见着穆秀兰无奈点头,他只好把锤子敲下,宣布穆家以十五亿投得此物。 现场顿时哄堂大笑,所有人都在嘲笑穆家糊涂。 穆秀兰脸红耳绿,质问道:“裘老,这就是你教出的徒弟?” “这……”裘老头哑口无言,只想找个洞钻进去。 秦木却云淡风轻道: “穆门主别着急啊,这排笛在贵宅中找处福地悬挂起来,可谓古色古香。” “而且如若有风吹过,还会发出轻灵悦耳的笛音。” “有趣的是,根据每一阵风的不同大小,每次发出的笛音都各有特色,令人期待!” 裘老头几乎要气晕过去,这小子做错了不说,竟然还敢说风凉话! “穆家作为京城三大望门之一,区区十五亿应该不会心疼吧?” 秦木笑道。 穆秀兰虽然极力压制,但脸上和脖子都已有青筋微胀。 若不是裘寿年在跟前,她保证已经活撕了秦木。 十五亿虽说不致命,但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而让她气愤的是秦木的态度和对她的不尊重! 裘老头连忙解释道: “穆门主你别生气,实际上是这臭小子妇人之仁,想借你的手挽救那些小家族。” “他只是不想让他们花天价拍到一件垃圾,你就当做一件善事……” 说到最后,连裘老头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穆秀兰自然心里也清楚,但看到裘老头开口了,她顿时就舒心不少。 笑道:“罢了,十五亿不算什么,但裘老的徒弟做错事,你当师傅的不得担待一下?” “你的意思是?”裘老头暗呼不妙。 “只要裘老还我穆家一个人情,这事就算了,就当我花十五亿交个朋友。” 裘寿年的一个人情!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53章 笛音 这话辛亏没被其他人听到,要不然现场保证所有人都愿意倾家荡产付出这十五亿! 要知道裘寿年可是京城目前已知最有实力的道相之士! 能让他欠一个人情,所能带来的价值可谓无法估量! 要知道先前三大望门之一的江家以五十亿的财富请他出山,裘寿年都不为所动。 这次的十五亿简直是超值! 因为裘寿年看在徒弟面子上,一定会答应。 裘寿年欲言又止,但徒弟是自己收的,若是自己不答应,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他正要松口,秦木那轻松随意的语气又传了过来: “谁说此物是垃圾的?我保证这十五亿物有所值。” 闻言,现场的人更是嗤之以鼻,十五亿买个古代乐器,还物有所值? 裘老头此时只想把秦木给毒哑了! 好不容易穆秀兰给了台阶,他竟然还不知悔改,添油加火! 秦木其实也不想说的,本来穆秀兰心胸宽广,看在裘老头的面子上也就让这事过去了。 不想她竟然对自己的师傅趁火打劫! “好好好,那你就尽管说说,这笛子怎么个值法。” 穆秀兰翘起双手,期待着秦木接下来的“表演”。 秦木笑道:“这宝器现在应该是属于穆家的了吧?我可以上去捧玩?” “随便。”穆秀兰大方道。 秦木站起身来,背后是上千双眼睛,他走到台上,把排笛拿在了手上。 在相术之中,探古也是有门道的。 资深相师鉴定古玩可谓是小菜一碟,鉴定法器更是擅长。 毕竟法器本来就是相师所发明。 他不断触碰排笛,感受着其年代的历史气息。 古玩流传数年,历经不少人手,其身上的阴气和人气极为浓重。 秦木对阴气极其敏感,用心一感受便大概知晓此物年代。 “此物确实是西周流传下来的。”他呢喃道。 众人不由窃笑,寻思他这说的不是废话吗? 不料秦木又道:“但此物的名称和背景都是错的。” 话音刚落,德叔的脸顿时就绿了,毕竟他是负责介绍此物的人。 秦木的话像火辣辣的巴掌扇在他脸上。 “秦木够了!你可以把我穆秀兰当傻子,但一众专家和你师傅可不会出错!” 穆秀兰气愤道。 “穆门主别急,先听他说完。” 裘老头若有所思,倒不气急,因为他也认同秦木的话。 “裘老,你不是说这排笛……”穆秀兰颇为不解。 “这排笛确实不是法器,但其名称和背景我可没说是真的。” “毕竟古玩这些玩意,你我心里都清楚全是靠包装的。” “名字都由后人起的,至于历史背景,经过编造后也会价值飙升。” 裘老头解释道。 穆秀兰闻言,不由期待起秦木会说什么。 “你说资料都是错的,那你说说此物到底是什么来头?” 方才有份参与竞拍的人忍不住问道。 秦木抚掌示意众人安静,然后便掏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把刮刀。 看到那个破烂不堪的布袋,众人只觉埋汰。 谁能想到秦木竟然用从里面掏出来的东西,磨刮起价值十五亿的物件。 此排笛原本是遍体发黑,表面质地为绒毛状,就像是黑蜘蛛的腿。 但在秦木用力刮擦之下,竟然渐渐显露出丝丝青绿色。 而他手上的力道似乎没轻没重,像要巴不得把排笛刮断一般。 任凭是穆秀兰也不由心疼起来,秦木却笑道: “放心,断不了,你们真以为这是鸟的骨头?” 待把一整片青绿色清晰刮出后,秦木便停下了手。 毕竟要把排笛的全貌露出,可是要费巨大的功夫。 他举起排笛喊道: “你们都看到了,此物实际是青绿色的。” “此物你们唤作天羽骨排笛,天羽在古语就是鸟的意思,天羽骨就是鸟骨。” “但你们可曾听说过任何一种鸟的骨头是青绿色的?” “还说是西周公主用过的,西周皇室盛用青铜乐器,这点你们历史老师没教吗?” 秦木身为学霸,这点历史背景他还是了解的。 也不知道在场这些富人到底是什么学历…… 看到排笛内里的青绿色,裘老头也是暗吃一惊。 “竟敢是上清凤箫!?”没想到自己也是看走眼了。 但他并不冤枉,毕竟他眼睛也不是镭射激光眼,看不穿物品。 秦木能看出来,是因为他有对法器敏锐的观察力和万画瞳的帮助。 在看到排笛的第一眼,他就知道此物不一般。 不等众人消化过来,他便手持刮刀猛烈地刺向排笛。 在场的人几乎吓破了胆,仿佛那就是自己的东西,就连穆秀兰的手也颤了一下。 不想一阵闷响过后,秦木手中的刮刀竟然弯掉了半截,而排笛却毫发无损。 “都看到了吧,此物坚固硬实,质地实际与钢无异。” “结合青绿色的外表,我断定此物为一种远古植物,咬地竹,隶属于竹亚科类。” “此植物现今已经灭绝,在上古道相开派时代,是常见的法器原材料。” 听到法器二字,现场的人都显然疯狂了,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此物竟然是法器? 有份竞拍的人追问道: “你别在这胡说八道,你凭什么说这是法器?” 秦木记忆力超强,一眼就认出此人,笑道: “你不相信的话,你为什么叫价五个亿?” 那人顿时支支吾吾:“我也就是盲拍的……” 秦木一笑带过,继续道: “此物真名为上清凤箫,由相术天师所造,有安宅明灵的效果。” “用法是将其悬挂在宅子四方檐角下,接风示人。” “你们没发现,是因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使用。” 正常排笛都是竖着吹,但那是乐器的用法。 此物既然是要接风,自然得迎合风的动态。 只见秦木单手提起凤箫,以45度的倾斜角倒悬在半空。 另一手则抓住自己的衣襟,用力朝凤箫拍出一阵风。 风钻入凤箫的十余根笛管,顿时发出奇异且有律动的笛音。 此种笛音当时根本无法复刻,完全是众人从未听过的声音。 远闻似笛,但笛音却回荡幽远,轻灵清晰。 “现场所有人都听得很清楚吧?毕竟此物就镇宅预警所用。” “既然是预警,自然是要把笛音传遍宅中所有人耳里。” “不管风声大小,笛音都会传到宅中人内心。” 秦木解释道。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54章 小丑 “说的倒是头头是道,但我可没看出这玩意有用。” “还镇宅明灵呢,你怎么不说能治百病啊?” “我看裘老的徒弟也不过如此。” 众人纷纷说道,毕竟秦木手中的凤箫只是象征性地响了一下,并没有发生什么。 但秦木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毕竟这玩意就是这么用的。 而且既然是法器,就意味着是相师专用的工具。 以一般人的角度去看待此物,根本就行不通。 “各位,此物现在的确没有发挥作用,只因场合和时机不合。” “凤箫测的是天机,我这人为扇出的风根本构不成玄机。” “而且不同的萧声的含义只有专业相师才清楚,你们听起来不过只是萧声。” 秦木苍白地解释道,尽管他不觉得众人会懂。 举个简单的例子就是,人们到庙里求签,每根签上的文字大家都看得懂。 但签中的含义,只有庙里的高人才能点明。 而秦木口中的构不成玄机,也能比喻成求签人主动从签筒里掏出一根上上签。 根本不是随机摇出来的,所以构不成玄机。 台下的裘老头和穆秀兰此时也颇为难堪。 特别是穆秀兰,这十五亿的小亏她吃了就算了,没想到秦木还要上台作多余的解释。 现在无人相信,怕是更难下台了。 裘老头脸挤得像苦瓜纹一样,他这头宣布秦木是自己徒弟,那头徒弟就摊上事了。 若是这事不能完美翻盘,他怕是要晚节不保。 秦木自然也意识到自己下不来台,他只好多走一步。 示意大家安静后他继续道: “虽然我没必要跟大家解释那么多,但这关乎我师傅和穆门主的颜面。” “为此我必须证明此物是真的,而且确有神效。” “下面我愿意为任何人以凤箫为其家宅算一卦。” 此言一出,现场的议论声顿时减弱了几分。 裘老头内心也是如履薄冰,秦木这个决定虽然是有力一击,但解凤箫笛音可不轻易。 在他的了解中,这是高阶相师才能掌握的技能。 裘老头活到这个年头,想到能做到的人还不出五个人。 而目前的问题是,现场该由谁去算这一卦呢。 因为谁都有可能是请回来的托。 众人面面相觑,在场的人都有头有脸,谁也不敢指谁。 就希望有人会自告奋勇,但主动的却很可能是托。 此时一直在拍卖厅靠后排的方立扬颇为兴奋,他非常想充当这个角色。 看到秦木站在台上他本就意外,没想到对方这是在自取灭亡。 若是自己参与这一卦,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一口否认。 这样秦木必定当场身败名裂。 要知道在京城冒充相师,那下场可是比坐牢还痛苦! 不仅是京城,就算是在整个华夏,你都不会有容身之所! 想罢他激动地举起了手:“我是方家的方立扬,愿意算这一卦!” 现场人的注意力瞬间聚集到他身上,但不出一秒,众人又把头扭开了。 “方立扬是谁啊?你们有印象吗?” “方家是什么来头?五环之外的家族吗?” “还猜什么,都快坐到最后一排了,还能有什么来头。” 气氛顿时跌入了冰谷,唯有几人的两句闲言如同蚊子一般在飞。 像这种连名字都喊不上的人,他们怎么放心让他上台,生怕是托! 台上的秦木看到这一幕嘴角也忍不住翘了起来。 他本来就了结过方家是京城末流,没想到排得比他想象中还要靠后。 如此一来,想必京城的水怕是深不可测。 毕竟方家即便在排不上号,但在其他任意城市都随时可能是龙头企业。 那京城上层的家族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方立扬此时可谓是无地自容,浑身发颤。 他悄悄地坐了下来,再也不敢抬起头。 这是他父亲第一次让他代表方家出席如此重要的场合,没想到竟如此难堪。 方立扬突然意识到,这压根不是父亲对自己委以重任。 而是他自己都觉得没脸来! “踏马的!”外表温文儒雅的方立扬忍不住啐出了脏话。 在他出丑过后,现场再次陷入沉静,人们东张西望,也看不到任何人站出来。 这也是秦木意想不到的发展,他都做好一切的准备了。 尽管如此,他在台上也保持昂首挺胸。 即便是面对京城半个上流圈子,秦木也没有一丝怯场。 无可奈何之下,厅中靠边区域的一人默默地举起了手,还带出一声叹息。 “想来偷偷捡个漏都那么难,还是我来吧。” “不然像你们这样僵持着,接下来的藏品得拍到猴年马月……” 只见一个戴着渔夫帽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众人放眼过去,愣是认不出他是谁。 随着他绅士般地摘下帽子,差点就惊碎了众人的眼球。 看到此人,就连一向镇定自若的穆秀兰也有些坐不住了。 “我没眼花吧?这是沈家族主沈繁笙?” “沈家?三大望族之一的沈家?他怎么可能这个场合出现?” “今天赚大了,竟然能看沈家族主的庐山真面目。” 现场一时间炸开了锅,不少豪族级别的豪门都因此兴奋。 毕竟是沈繁笙本就是三大望族里最神秘的存在,平日极少露头。 而且京城一年一度的豪门拍卖会还有个不成文规定。 主办方由三大望族轮流切换,而每一年的拍卖会,另外两大没主办的望族都会避让不出席。 其根本目的是为了三大望族在拍卖会上形成对立。 毕竟这三座大山实力惊人,若真是为了同一件物件竞价,其最终成交价可能会溢价千倍。 这样就会造成不必要的浪费,而且还会伤了大家的和气。 而也是因为如此,沈繁笙的出现才会让大家更为惊讶。 他本人也是颇为无奈,虽然三大望族之间有此潜规则,但今日有个物件他无法放弃。 若是被不管哪个家族拍去,怕是会成为他此生的遗憾。 所以他才因此贸然参与此次拍卖会,而且还通过手段,冒充某个小豪族进场。 还特意卑微地坐到场中边上的位置,如此放下身段,全为了那个物件。 本来沈繁笙只想着拍下那物件后快速离场,没想到却碰上秦木这事。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55章 笙箫 深知此事若是不解决,接下来的拍卖将无法进行,他建议道: “大家听我一言,既然你们谁都不放心谁,那不如由我沈繁笙出面。” “照理来说,还没人能请得动我作托,而我也保证会实话实说,如何?” 沈繁笙这话也是客气了,别说他不是托,就算他真是托,也没人敢反对。 “沈族主言重了,以您的身份地位,我们怎么会怀疑?” “难得您深明大义,知道这个人选必须得德高望重!” “这个人选非你莫属,毕竟现场还有谁比你更有说服力?” 众人纷纷举起大拇指,拱手相请,而穆秀兰听到最后一句时不由干咳起来。 同样是三大望族之一,人们把她置之何地了? 别的不说,这次沈繁笙出现在自家主办的拍卖会上,这个说法她事后一定得讨回来。 一旁裘老头看到沈繁笙时却是眼神凝重,神情复杂。 他呢喃道:“这个人选注定是他,天数早有安排了。” “裘老何出此言?”穆秀兰不解道。 “一枝萧为萧,一把笙为笙,数枝萧称为凤箫,那数把笙为称作什么?” 裘老头眯着眼睛道。 穆秀兰目光猛醒,反复是听到什么吓人的话。 看向裘老头的眼神不禁多了几分敬佩。 她本不信命理术学,但唯独面对裘寿年时,她无法不动摇这个信念。 繁,含义是多。 繁笙就意味着数把笙,听起来是沈繁笙与凤箫有缘。 实际上暗示着他注定会与秦木相见。 对于要为沈繁笙算卦,秦木自然没有意义,毕竟给谁算都一样。 而且他压根不知道这个渔夫帽的老头是谁。 这种帽子秦木总在老家江边的钓鱼佬头上看到。 一分钟后,沈繁笙站到了秦木面前。 看到这个小伙子在自己面前毫无波澜,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沈先生你好,很感谢你帮我这个忙。”秦木伸出了手。 看到秦木欲要与沈繁笙握手,众人只觉得他不知天高地厚,寻思他哪有这个资格? 而意外的是,沈繁笙居然也提起了手。 两人友好地握了起来,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而沈繁笙并无多想,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非常特别,让他不自主就放下了身段。 开始前,秦木提醒道: “沈先生,我有必要提醒你,这凤箫算是家宅,卦象有可能会暴露你隐私。” 沈繁笙摊了摊手,笑道:“既然如此,那这一卦务必得实话实说啊。” 秦木一愣,不由被对方的幽默放轻松了不少。 这时他举起凤箫介绍道: “各位,凤箫除了借自来风算家宅,还可借宅中主人的气息。” “接下来我会让沈先生朝凤箫吹气,继而通过发出的萧声算出其家宅状况。” 众人都有些不耐烦了,似乎不管秦木说什么,他们都觉得是在故弄玄虚。 纷纷催促他快点开始,秦木沉着气举起上清凤箫,示意沈繁笙朝着它吹气。 “无需对准萧口,随便吹便是,要以自然风吹出。”秦木提醒道。 沈繁笙如此照做,秦木马上竖起双耳倾听。 随着清晰可闻的萧声发生,现场顿时安静下来,而且很快就有人意识到不对。 因为此时凤箫发出的旋律明显跟方才不同,这意味着萧声带有随机性。 只是这旋律除了有些乱无章节,其他东西众人完全听不出来。 唯有秦木眼中有些异样,像是老中医把脉把出了问题。 同时他有些为难地看向沈繁笙,欲言又止。 台下的裘老头显然预想过会有如此情况,沉声道: “不好了,这一卦似乎不妙。” 穆秀兰明白他的意思,若是沈家家宅平安,秦木听完后马上就说出结果了。 现在欲言又止,怕是卦象不祥,当众说出怕是会让沈繁笙难堪。 但要是不说,秦木和穆秀兰的状况怕是会比刚才还要难堪。 “怎么?卦象可是有不妥?” 看到秦木脸上的表情,沈繁笙大概也猜到一二。 秦木礼貌道: “抱歉沈先生,闻卦之后我觉得有需要和你商量。” “我会先单独对你说出结果,若是你觉得没问题,我再向大家宣布。” 沈繁笙脸上始终是云淡风轻,问道: “你意思是我家中有变故?但你凭什么觉得我一定会信?” “您不妨先听?”秦木提议道。 沈繁笙点了点头,虽然他不是无神论者,甚至可以说非常虔诚于道相之术。 但他从来就只相信自家的相师,对于眼前的陌生人他尚有保留。 随后秦木快速在他耳边细语,沈繁笙听着脸上逐渐浮现出正色。 最后他摇了摇头,意识到秦木的顾虑是有必要的。 这卦象,的确不方便对外人说! 即便他还未查清是否真实,但这种家事沈繁笙绝对不敢直接当作是假的对外说。 “真是后生可畏,很少见有如此深思熟虑的年轻人,还会处处为人着想。” 沈繁笙忍不住赞赏道。 秦木笑道:“沈先生过奖了,你现在下去便是,下面我会处理好的。” “我既然要帮你,就不会置你不顾,何况你还给我提了个大醒。” 沈繁笙摆了摆手,转过身子便对众人说道: “各位,我沈家家事从不外传,京中也鲜有闻见。” “但这小伙子方才的卦象竟能道出一二,实在惊人。” “个中卦象恕我沈某不能细说,但我可以替他担保,此物绝非凡品。” 众人哑口无言,本来还想着听沈家的八卦,不料沈繁笙直接使出一记泰山压顶。 直接以人格给秦木做担保,这下谁还敢质疑他? 秦木受宠若惊,寻思这沈繁笙到底是何方神圣? 怎么他一放话,自己耳边就再听不见流言蜚语了。 “好啊,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法。” “有沈族主开的金口,穆门主,你这十五亿值了!” 裘老头就差拍手称好了,心想自己的老脸也算保住了。 但穆秀兰心里却仍旧不舒服,因为沈繁笙在自己的拍卖会上出尽了风头。 自己那十五亿的破萧还要靠他开口来找回场面,这让她情何以堪? “裘老,快让你徒弟下来吧,别耽误了接下来的竞拍。” 穆秀兰没好气道。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56章 通胜 裘老头笑道:“稍安勿躁,今日我们两师徒定给你个交代,不会让你空手而归。” “希望如此……” 回方才秦木的话让他耿耿于怀,但思索再三,他还是决定先完成此行目的。 既然都已经明牌了,沈繁笙也不装了,干脆脱掉帽子,大方进行接下来的竞拍。 至于穆秀兰那边,他想着事后再给一个交代。 秦木回到座位上的沈繁笙思绪万千,甚至有了马上离开的念头。 毕竟到裘老头身旁,刚坐下便问道:“师傅,方才那位沈先生是……?” 闻此言,穆秀兰不禁发出自嘲的笑声。 老娘心都被你伤透了,你到头来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裘老头随后道出沈繁笙的身份,秦木嘴巴都合不上了。 自己短短一天时间之内,竟然接触了两大望族的掌权者? 这让谁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但冷静下来后,他又有所不安,毕竟自己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秘密…… 走神之际,接下来的竞拍也有序开展,但接下来的物件都不入秦木的法眼。 裘老头也是连连摇头,寻思这届的物件真是鱼龙混杂。 “几乎全是古董,只有一两件稍微跟法器沾点关系。” 一旁的穆秀兰闻言不由脸烫,毕竟她是这次主办方,显然要负点责任。 “穆门主你也不用担心,目前来说,上清凤箫已经是这里头最有用的了。” “这物件我自己都看走眼了,实际上此物作用远比秦木口中说的那般惊人。” “他在众人面前有所保留,完全是为你着想。” 裘老头细声说道,穆秀兰连忙看向秦木,后者也是轻轻点头默认。 俗话说财不可外现,穆家得了一个宝贝,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但这穆秀兰并不满足,她想要的是能够影响整个穆家的宝贝。 而秦木并没有松懈,注意力始终放在竞拍名册上。 实际上有一个物件再一开始就引起他的兴趣,只是许久还未拿上来。 看图片,那是一本“通书”,因为听起来不吉利,外人一般称为“通胜”。 此书并不是什么奇经异典,只能用以看吉日,测风水,定良辰。 一般的神棍手上都会人手一本,给客户看风水的时候,他们会一手拿罗盘,一手持通胜。 而街边的算命佬通常也会有,但没客人的时候,他们一般用这书来垫着坐。 倒不是因为此书毫无作用,而是个中内容几乎没有人能看懂。 就拿一般的大妈来说,她们买来只是想看看生肖运程,给喜事定个吉日。 此类书在市面上版本众多,但里头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经验,内容见仁见智。 秦木自然不会对里面的内容感兴趣,毕竟天机命数他脑子里早已倒背如流。 掐指一算便能巧定缘理,只是那图片中的通胜,似乎他见过的有些不同。 太厚了! 一般的通胜会字典稍厚一些,但此书却厚出了足足二分之一。 而且变厚的原因显而易见,是书中夹杂的其他内容。 看图片,秦木发现此书侧方的页面,明显有一段纸张的颜色跟其他部分不同。 显然这一部分就是加进此书的内容。 而且这颜色他格外熟悉,几乎跟入相诀原卷一模一样。 先不说这段纸张是否为入相诀残卷,但看纸张的泛黄程度,两者起码也是年代接近的产物。 想罢,他非常想要将此物端在手上细细察看。 但差点忘了,自己还身在竞拍当中,每一样东西都价值不菲! 反应过来,秦木耳朵里再次涌进现场的声音。 拍卖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一个陶瓷花瓶又被一豪族以三千万的价格拍下。 场面一度令人唏嘘,秦木一眼就看去就知道那玩意是个清代花瓶。 除了放在家中,一点作用没有。 而且这玩意在古董店里比比皆是,估计价格不到十分之一。 但买卖是你情我愿的,这些家族等了足足一年,就为了在今日放手一搏。 若是博得了法器,此后福运双全! 若是赌错了,只能重新抖擞。 生怕错过了一般,众人看到任何物件都奋力竞价。 这种行为在秦木眼里,就像是流浪汉在垃圾场里挑废品。 走运的还能捡到修修还能用的家电或者半旧的球鞋。 倒霉的就只能捡到垃圾! 无奈之际,他在意的物件便呈了上来,现场的人顿时一阵嘘声。 “这是什么破书?真以为我们好糊弄啊?” “前面那几件古董我忍了,现在是毫无底线了?” “这不就是通书吗?谁稀罕这玩意啊?” 众人嘘声连连,穆秀兰更是不敢扭头。 她对法器并不了解,竞拍之物完全是由专人处理的。 但既然能拿出来,此物定然有非凡之处。 这时台上的德叔宣布道: “接下来的是144号藏品,历史中并无记载信息,暂无命名。” “此物在三天前从安省出土,经专家鉴定纸质后,为春秋时期产物。” “全书保存可是奇迹一般完好,可以正常阅读,在出土后便马上送到京城。” “看其外表乃是传统的通书,但个中内容,世上还无任何人得知。” “若是各位有人好奇其中的神秘,欢迎竞价,起拍价不高,一百万!” 虽然此物平平无奇,但在德叔一番包装过后,顿时蒙上了一股神秘的色彩。 世上还没任何人知晓其中的内容,这一点就足够吸引眼球。 毕竟富豪们的虚荣心是非常可怕的,在众人面前第一个翻开此书还挺过瘾的。 若是里面的内容奥妙神奇,那就更赚了。 而且起拍价只要区区一百万,这对所有人来说都不值一提。 即便此书是无字天书,也没有人觉得心疼。 想罢,秦木顿时就紧张起来,因为现场谁都拍得起,就他拍不起。 而且此书不出意外的话会引起所有人的竞拍,情况将异常焦灼。 他现在还能坐在这,完全是因为穆秀兰的任务。 但此物对穆家可以说毫无意义,秦木不由为难地看向穆秀兰。 “你别告诉我你想拍下此物。” 穆秀兰看到秦木的表情,才刚消气的她又暴躁起来了。 “穆门主,方才的事我欠你一个道歉,但此物我真的非常需要。” 秦木久违地露出卑微的表情……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57章 豪横 “方才你已经嚯嚯了我十五亿,这东西你必须得告诉我有何意义。” 穆秀兰翘着手,一点都不退步。 秦木为难道: “不瞒您说,此书完全是我个人喜好,对穆家毫无作用。” “但若是穆门主助我拍下此物,这个人情我一定会还!” 穆秀兰不以为然: “呵呵,你的人情值多少钱?” 裘老头连忙按住秦木:“你疯了?那玩意值得吗?”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必须拿上手看一看。” 秦木的话让裘老头可谓血压飙升,什么都不知道,就要拍下来? 真以为这拍卖会是自家开的啊? 但秦木没有选择,他这辈子都跟入相诀绑在一起了。 哪怕是一点的蛛丝马迹,他也不愿错过。 “裘老,你这徒弟真是儿戏,留在你身边迟早把你给祸害了!” 穆秀兰不忘落井下石。 这时已经有人开始竞价,这件众人口中第一眼就喊的垃圾,竟然一分钟内便抬到了三百万。 众人倒不心疼这点钱,只想着拍个玩具讨个乐子。 眼看着此书随时被人拍走,秦木连忙拍着胸口: “穆门主,您不就是想要法器吗?我保证,待会一定给您物色一件绝对满意的!” “即便这里没有,我也会偿还你一件!” 秦木豁出去了,不就是法器吗?大不了在他的乾坤袋取! 随便在里头掏出一件都足以冠绝全场! 听起来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况且秦木都发话了,即便他拿不出来,他师傅也会护短。 穆秀兰可是知道裘老头手里藏了不少宝贝,她顿时就心动了。 “好,但我不会投入太多,五千万是上限,超出这个价你自己想办法。” 实际上这价格穆秀兰也觉得多了,就那本破书,一万块她都嫌贵。 秦木神秘地笑道:“放心,最多三千万,可能两千万我就能得手。” “喔?你看看场上,谁都在叫价,你确定吗?” 穆秀兰指着现场,不断有竞拍牌被举起,可以说是今天最意外,也是最激烈的一次竞拍。 这时秦木举起穆家的牌子,喊道:“五百万!” 看到他举牌,现场的人都捂嘴偷乐,寻思这傻小子又来送钱了。 “他不会是认真的吧?这玩意我们就是拍着玩的。” “别笑话人家,他不是最喜欢在垃圾堆里捡漏吗?” “人家牛逼得很,等下就叫价十五亿了。” 听着众人的嘲笑,秦木气定神闲,毕竟他也做好了出糗的准备。 因为这一次竞拍,他完全就在赌,赌书里的内容! 而在五百万这口价喊出以后,一些讨个彩头的小家族也收手了。 毕竟他们也不是傻子。 但秦木仍然有不少竞争对手,都是些看不惯他这外来小子的。 其中就有方立扬,他发誓这次一定要找回场面。 也不管这玩意有没有用,但只要能挫秦木的锐气,他这钱就花得痛快。 “一千万!”方立扬骄傲地举起牌子。 秦木一愣,这个叫价显然出乎他的意料。 按他的计划,是想大家慢慢把价格往上推的,毕竟他的预算不高。 一看是方立扬叫的,他毫不犹豫道:“一千五百万!” 听到这一口价,裘老头悲喜参半。 悲是因为他知道秦木快要败下阵来了。 喜是因为秦木没有一点点往上叫,知道自己代表着慕家,所以喊出了气势。 果不其然,一旁的穆秀兰此时正襟危坐,腰杆子挺得笔直。 虽然秦木在挥霍她的钱,但自己倒挺有面子的。 而且她心情颇好,因为她也看出秦木快要败下阵来了。 待秦木空手收场,她便可以朝裘老头狮子大开口了。 “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事,但竞拍是一门艺术和学问,可没他想象中那般简单。” “穆门主见笑了。”裘老头只好赔笑。 相比之下,方立扬就显得有点拘谨了。 弱弱地叫出每口最低价后,就把一千六百万的价格踢回给秦木。 仿佛这个价格就像是个快爆炸的定时炸弹,把价喊出去他就舒服了。 实际上方立扬今日也有一个预算,毕竟是他代表方家的第一次正式场合。 方文尊只给了他一个亿的上限,而且还要他带回三个物件。 想着即便儿子看走眼了,三个物件里至少也有一件得中奖吧? 但此时的方立扬显然把这事给忘了,只想着看到秦木吃瘪。 “两千万!” 保持先前一贯的气势,秦木每口价都叫到大整数。 而到了这个价格,就已经淘汰了大部分的竞争对手,只剩下不到十人还要犹豫。 “两千一百万。”一个富商举牌。 跟方立扬差不多,他也是看秦木这小子不爽。 方立扬也在其后跟了一口价,不料秦木仍然秒速举牌,喊到两千五百万。 “玛德。” 方立扬暗骂了一句,辛亏他坐在拍卖厅后方,不然人们就看到他咬牙切齿的窘态。 实际秦木也已经到边缘了,毕竟他还夸下海口说最多三千万。 两千五百万喊出过后,场上就只剩下方立扬和秦木竞争。 看对方的气势,怕是要挥白旗了,结果跟秦木预料的三千万倒很接近。 但他没想到方立扬会放弃理智。 “三千万!” 豁出去了!被秦木一直打压的方立扬也算是扬眉吐气。 他放弃了思考,反正自己带了一个亿,全用来对付秦木,父亲那边事后再说。 “呵呵,年轻人你失算了。” 穆秀兰轻笑道。 “辛亏穆门主提供的是五千万的上限。”秦木小声提醒,穆秀兰嘴角不由微微抽搐。 说罢他扭头再次举牌:“三千五百万!” 方立扬不甘示弱,秒回应道:“四千万!” 现场的人不由拍掌起哄,寻思现在的年轻人真牛逼啊。 一分钱都不用花,看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打小孩子架。 众人觉得这节目比自己竞拍精彩多了。 秦木此时脸上终于露出正色,心想这样下去他定然不敌。 思索片刻后,台上的德叔正要读秒,他举牌直接梭哈: “五千万!”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而秦木此时也起身看向了方立扬。 “我劝你还是别浪费力气了,我代表的是穆门主,你觉得你有任何胜算吗?” “接下来喊了,不用你出什么价,穆家都默认高出一口价!”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58章 出手 此言一出,周围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方立扬口中喉咙哽咽,艰难地吞下一口唾沫,手再也抬不起来了。 这摆明是要跟他拼身家啊! 看到秦木旁边的穆秀兰对此毫无异议,他深知自己绝无胜算。 毕竟一个穆家足以抵他上百个方家,他方立扬还拿什么跟人家玩? 如同死狗一样瘫倒在椅子上,方立扬缩起了脖子,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但在今天,他让方家在京城上流圈中丢尽了脸。 看到对方打起退堂鼓,秦木心中暗喜。 他根本没有穆秀兰的授权,完全是在空手套白狼。 辛亏这方立扬道行尚浅,很轻易地便被唬到了。 现场一片嘘声,大多是在嘲笑方立扬这条丧家之犬。 都猜到他是拿着家里头给的一点零花钱就跑来装逼的。 但嘘声当中,不乏有几声冷哼。 但这冷嘲热讽,却是奔着秦木来的。 不仅是外人,就连裘老头也是吐着浊气,眉头紧皱。 他一把将秦木按回到椅子上,神色凝重。 秦木初来乍到,而且羽毛未丰,在如此隆重的场合上如此张狂并不太妥。 今日给人印象如此,怕是以后也会成为刻板印象。 而且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牛逼的人根本不是他。 “你小子收敛点,没有穆门主给你撑腰,你能站起来说话吗。” 裘老头没好气道。 秦木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毕竟他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想到或许对手是眼中钉方立扬,所以自己有点被情感蒙蔽双眼了。 “我知道了,师傅。”秦木诚恳道。 五千万,这刚好是穆秀兰给出的上限。 秦木期待看向台上的德叔,希望他快点读秒。 后者心领神会,专业地喊道: “还有没有人再出价?五千万第一次,五千万第二次!五千万……” 就差最后一锤定音之际,场中边上一个牌子突然举了起来。 德叔的锤子举到半空,正打算当看不见,但奈何举牌的人实在无法忽视。 “一亿!” 沈繁笙音量虽小,但鸣音远传,响彻整个拍卖厅。 这就是所谓的不噪而威。 他已经对那本通书虎视眈眈已久,但还不屑于跟虾兵蟹将交手。 难得又秦木为他扫清敌线,何乐而不为呢。 沈繁笙今日就是为此物而来,为此他将不惜一切代价。 “呵呵,看你是不是过江龙。”他嘀咕道。 听到这个报价,秦木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他第一反应看向穆秀兰,希望寻求她的帮助。 但穆秀兰显然猜到了他的意图,直接撇过头去,并不打算再下本金。 “说好的五千万上限,是你失策了。” “穆门主,此物我真的无法错过,答应您的事我一定做到,请您务必助我。” 秦木斩钉截铁道。 穆秀兰对此并不买账: “不好意思,到目前为止,我还看不出你任何实力。” “你空有裘老徒弟的头衔,让我如何相信你?” 一旁裘老头闻言也不禁老脸蒙羞,对秦木是恨铁不成钢。 德叔不断朝自家主子穆秀兰确认,迟迟不肯读秒,台下的人已经开始催促起来。 不料穆秀兰面无表情,显然是不在意了。 迫于压力,德叔只好开始读秒。 “一亿第一次……” 秦木睁眼欲裂,直呼道: “穆门主,先加一口价,我们慢慢商量!” “你理智一点,那物件对你到底有什么用?”裘老头忍不住问道。 “是啊,要是你肯说出来,我倒可以考虑帮你。” 穆秀兰饶有趣味道。 此时已经读到第三秒,秦木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举起了牌子。 “一亿五千万!” 周围的人也是大吃一惊,毕竟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跟沈繁笙竞价。 而且还是个外地来的毛头小子。 平时他们这些小豪门,哪里敢跟三大望门夺心头好。 就算是敢,他们也没那个财力。 不过穆秀兰对此并不生气,因为秦木敢举牌,自然会拿出筹码。 “我接下来若是不满意,就算事后我也可以不付款,大不了损失违约金。” “但你就永远也得不到你需要的东西了。” 她威胁道。 秦木咬牙道: “穆门主,我向你保证,你今天一定能获得一件满意的法器。” “就算待会的竞拍上没有,我私人也送你一件。” 穆秀兰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送她一件?就凭你一个大学生? “别说是法器,就连今天浑水摸鱼的那些古董,我也不信你能掏出来。” “不要糊弄阿姨,小伙子你还嫩着呢。” 话音刚落,德叔已经开始为秦木的叫价读秒。 不料第一秒还没喊出,沈繁笙便干脆地举牌了。 “三亿!” 人们可谓是叹为观止,为了一本不知内容的破书,沈繁笙也敢砸下三亿。 难道这就是望族大佬的气魄吗? 而且比起秦木的出手,沈繁笙这一亿亿的叫价,显然气势碾压了。 秦木此时头皮发麻,继续劝道: “穆阿姨……” “胡闹!你小子有资格这样称呼穆门主吗?” 裘老头打断道。 穆秀兰摆了摆手,倒是好奇他接下来说什么。 “没事,我又不是另外两个望族那群食古不化的老古董,你继续说。” 秦木直接掏起心窝: “实不相瞒,我也是一名资深相师,成相多年,手中自然存有法器。” “但我现在没时间向您解释,还有,师傅对不住了,我骗了你。” 说罢他不忘举牌,直接把价格喊到了五亿。 一旁的裘老头冷哼一声,倒也不说话,似乎对此并不意外。 秦木也有些傻眼了,难道这老头早就识破自己了? 不过这也同样不意外。 “到目前为止,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嘴上在说,我看不到任何东西。” 穆秀兰摊了摊手,仍然不卖账。 “行!我先让您开开眼!” 秦木心一狠,连忙把手揣进了腰间的乾坤袋,胡乱地翻找起来。 他那些法器样样都是高阶圣品,随便掏出一件都能让穆秀兰玩意。 秦木随意地翻出一个金钵,瞬间就照亮了穆秀兰的脸。 裘老头瞟了一眼,差点胡须都惊掉了。 “这是能敲石成骨的返躯圣盅?怎么会在你手上?”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59章 搏杀 秦木一愣,看到自己掏出来的东西连忙塞了回去。 “不好意思,这是私人珍藏,我再换一件。”他尴尬笑道。 “什么意思?裘老他那金钵是何物?” 看到裘老头夸张的反应,穆秀兰连忙追问。 “那可是高阶法器,将普通石头扔进去敲打,能锻出人骨再造肉身!” “啊?” 穆秀兰目瞪口呆,寻思还要这么离谱的法器? 正当她还要追问,沈繁笙再次报价。 “七亿!” 一加就加两个亿,他这是不打算给秦木活路,可谓势在必得。 喊完这口价沈繁笙眯着眼睛站起来笑道: “小伙子,你能唬到方家那小子可唬不到我。” “穆门主是出了名的谨慎,以她的脾气怎么敢你胡来。” “没猜错的话,你根本做不了主。” 被他这么一打断,穆秀兰不由跺脚。 本来沈繁笙今日出现她早就不爽,没想到还跟自己的人竞价。 而且价一口喊得比一口狠,现在是在打她穆家的脸。 此时的这番话,更是充满了挑衅的意味,明摆着是想穆家跟他碰一碰。 “我让你喊到十个亿,你给我讲讲那金钵的事。” 穆秀兰示意道。 秦木大喜,连忙得意地喊出十亿的高价,直接压了沈繁笙三个亿! 后者不由一愣,寻思难道自己判断错误了? 还是说穆秀兰给秦木的额度不止于此? “其实那金钵并没有那么夸张,只能锻造局部的人骨。” “例如一些肢体的粉碎性骨折,手术后即便痊愈也不复往日。” “但用圣盅锻出来人骨可是完整无暇的,可整根替换进人体。” “不过穆门主也别了解了,那宝贝我自留用,我给你看看这个。” 秦木说着又从乾坤袋里翻找出一件物事,看了一眼又是心虚地塞了回去。 “呵呵抱歉,这是保命的家伙,真不行……” 但任凭他手速再快,也逃不过裘老头的法眼。 “你别告诉我那是捆仙索。”他红着眼问道。 “准确来说应该捆阴链,因为它不是用墨斗线所制,而是奈何桥上的铁链……” 听到秦木的解释,裘老头更是急眼了。 那不就是强化过的捆仙索吗?威力更甚啊! “裘老,这又是什么?”穆秀兰颇感兴趣。 “我也不知道怎么向你解释,只能此物我也非常眼红。” 连裘老头都眼红,穆秀兰自然明白这是多么上乘的法器。 正要询问秦木到底是何方神圣,沈繁笙也喊出了十五亿的高价。 这个价格不知激醒了多少人的记忆,而秦木也尴尬地看向穆秀兰。 “我承认你来头不小,但我现在还未看到满意的法器。” “你要知道现在的对手可是同为望族之一的沈家。” “我要跟他竞价的话,完全就是在比硬实力。” 她试探道。 这时裘老头也提醒道: “穆门主,你要小心,说不定这是沈繁笙在借机摸探穆家的底蕴。” 穆秀兰不以为然:“呵呵,我穆家的底蕴他能探到底吗?” 秦木也豁出去了:“只要通书投下来,我让你挑到满意为止!” 裘老头惊呼道:“你小子身上到底有多少法器?” “不多不多,反正肯定有穆阿姨看得上的。”秦木还卖起了乖。 此时的这声穆阿姨,穆秀兰听起来倒是顺耳了不少。 本来她就看沈繁笙不顺眼,现在有了保底,倒可以大展拳脚了。 她跟秦木分析道: “沈繁笙今日来投此物,定不是自己意愿,说不定压根不知此物是什么。” “全京城都知道,他是信奉相术几欲入迷之人,定是听了自家相师的建议才来的。” “他不了解此物,定然不会下血本,我给你三百亿的上限。” “这对穆家已经不算小钱了,希望你信守诺言,赠予能稳住穆家阵脚的法器。” 三百亿,听到这个数目秦木也有些梦幻,但却浑身充满干劲。 如此一来,他就更不能败了。 甚至秦木已经打算在必要时刻,得稍微“不择手段”。 反正既然有三百亿的额度了,秦木也不墨迹,直接提到三十亿。 现在的人早已不敢作声,他们已经陷入了自我怀疑。 都觉得一定是自己看走眼了,竟然忽略了这本“破书”的神奇之处。 大佬的世界他们不懂,只能默默看着沈穆两家神仙打架了。 沈繁笙面不改色喊出五十亿,加价幅度一次比一次夸张。 对他来说,喊五十亿并不是因为他觉得这通书值五十亿。 而是五十亿对他来说还不算什么大钱。 作为华夏最顶端的三个家族之一,这点底气还是有的。 “一百亿!” 秦木振声道。 连台上的德叔都冒汗了,毕竟这花的是自家的钱啊。 而且历来那么多届拍卖会,根本就不会有如此高的成交价。 因为历年都避免了三大望族互相竞争,所以根本没有机会抬到高价。 “天啊,那本书难道是天书吗?” “能让沈穆两家如此砸钱,怕是能影响根基的珍品。” “看来之后三大望族的地位短时间内是不会改变了。” 众人交头接耳,若是让他们知道双方其实也不知道此物的真实价值,怕是会破防了。 沈繁笙此时稍微犹豫了两秒,随后也报出了一百五十亿,神色凝重。 跟穆秀兰猜想的一样,他是受自家相师所托,请他务必带回此书。 但却同样不清楚此书的信息,只是承诺日后定为沈家鞠躬尽瘁。 而这位相师为沈家立下不少汗马功劳,沈繁笙早就将他视为己出。 尽管如此,他也有所保留,毕竟这不就是在开盲盒吗? “两百亿!” 秦木头也不回地举起牌子,表现地丝毫不在乎,为的就是给沈繁笙施加压力。 喊完价他继续为穆秀兰展示自己的宝贝,而一旁的裘老头看得尤为起劲。 “在满月之下能让人完美潜行的披月罗衣。” “能让普通人日入过亿的摘金手……” “还有道家的十二伐印图??” 秦木掏出的宝贝可谓五花八门,但每一样都让裘老头心动不已。 他是既眼红又妒忌,傻子都猜到这些宝贝都是那秦老头留给孙子的。 这让他怎么能不急眼! 秦老头欠了自己这么多,这些法器本就该有他一份!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60章 离场 “穆阿姨,你就看看我师傅的反应。” “你即便不了解这些法器的用途,但我保证你家的相师绝对兴奋!” “你有没有看上哪一件?” 秦木询问道。 穆秀兰翻起白眼,无语道: “你拿出来的每一件都被你塞回去了。” “每一件你都不舍得,让我怎么挑?” “你要是没诚意,我可就要撤资了。” 说罢她便要夺过秦木手中竞拍牌。 “别别,那都是因为每件都是宝贝我才爱惜啊。” “我才展示了冰山一角,您别着急。” 秦木把竞拍牌死死捂住,耐心地安抚着穆秀兰,生怕被抢走。 另一边,胸有成竹的沈繁笙也陷入了自我怀疑。 他真要掏几百亿拍一件不了解的物件吗? 对他也说,这也是在赌,而且赌的还有跟穆家之间的交情。 如果什么都捞不着,最后还跟同为望族的撕破脸皮,这绝对得不偿失。 要不是台上已经在读秒,他真的想现场打个电话给自家相师。 “二百五十亿!” 叫出最接近内心边缘的一口价,沈繁笙倚靠在椅子上,一脸愁容。 而秦木在于穆秀兰一番耳语过后,脸上也露出了放松了表情。 “三百亿!” 干脆地喊出这一天价,秦木看对方的表情,此物不出意外要到他手上了。 “沈繁笙是出了名的稳重谨慎,从不打没胜算的账,怕是要知难而退了。” 穆秀兰分析道。 三百亿,这口价原本就是沈繁笙的心理防线。 奈何这口价却轮不到他喊。 而且他要是想喊下去,按照先前的气势,他只能喊到三百五十亿才不尴尬。 但他显然过不了自己那关。 沈繁笙咬了咬牙,喊道:“三百三十亿!”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嘘声四起。 因为加价幅度变小,众人意识到沈繁笙要败下阵来了。 而沈繁笙也只是在赌秦木的上限额度刚好为三百亿。 殊不知穆秀兰已经对他放话,只要能赠予满意的法器,价格随便喊! “四百亿!” 秦木几乎毫不犹豫出价,这一喊也直接断了沈繁笙的念想。 你是到边缘了,但我仍有余力! 把竞价牌扔到一边,沈繁笙放弃了竞拍,冷哼一声后便快步离开了现场。 看起来怨气不小,众人也是第一次看到沉稳的沈繁笙如此不悦。 这下说不定大京城是要变天了。 毕竟沈繁笙一跺脚,整个京城的房子都得掉块瓦。 此时穆秀兰更是拍腿叫好,脸上笑意难忍。 她跟沈家明争暗斗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让沈繁笙吃瘪。 而且还是在那么多人面前让他下不来台。 不过这四百亿确实让她有点心疼。 若是真要拼身家,穆秀兰对上沈家其实也有点悬。 毕竟沈家是三大望族里商业力量最强大的,也就是钱最多的一者。 而穆家名列望族,很大程度上靠的是祖上的名望和财富,商业稍弱。 只不过在这次对弈上,穆秀兰没有失败的可能性。 因为就算拍到手的通书是废纸,她亦能得到秦木手中的法器。 而沈繁笙由于过于谨慎,时刻想着退路,故败下阵来。 穆秀兰此时看向秦木,眼中显然多了几丝赞赏。 心想此人是自己的福将,如果不是秦木,她平日根本没机会跟沈家针锋相对。 就算之后沈家要追究,也大可以把责任推到秦木身上。 “穆门主,非常感谢!” 秦木感激道。 “谈不上感谢,只是一次交易罢了,记住你的承诺。” 穆秀兰压抑住自己的心情,故作镇定道。 秦木尴尬一笑,扭头便看黑着脸的裘老头。 “师傅,你心情不好?” “唉。” 裘老头只是微微叹息,似乎一言难尽,干脆不说了。 这时穆秀兰大手一挥,便有下人在后台支付了四百亿巨资。 台上的通书也被人送到了跟前,秦木正要伸手,却被穆秀兰一把夺去。 “不好意思,钱是我付的,所有权自然也是我的,至于使用权……” “还得看我心情。” 她得意道。 秦木一愣,没想到这老阿姨竟然跟自己玩起了文字游戏。 裘老头干笑一声,显然是在呼应方才自己的叹息。 秦木这下才意识到,真正的博弈现在才开始。 他根本就没有搞清楚的对手。 裘老头想说的估计就是,让你别跟这女魔头打交道,我都退之不及,你还往上凑! “白激动了,亏我刚才还叫价叫得那么费劲。” 秦木顿时泄气,穆秀兰却提醒道: “打起精神来,接下来的藏品还需要你把关。” “额。” 秦木这下可算栽了,吃了大亏之后还要帮人家打工。 完全被拿捏住了,谁让自己亲口答应了别人呢? 之后的竞拍又回到先前的慢节奏,枯燥且无营养。 尽是些不入流的玩意,以至于那些疯狂的小家族也不再盲目竞拍了。 以至于不少物件最后都流拍,裘老头看着都有些犯困了,有些后悔今天出现。 穆秀兰脸上挂着僵笑,毕竟是自己请他老人家来的,如今却下不来台。 而且她不仅要对裘老头负责,还要对其他小家族负责。 这届拍卖会毕竟自家主办,如果拍的全是些垃圾,在其他两大望族面前怕是抬不起头来。 思索片刻后,她不由把目光放到秦木身上…… 秦木此时因为无聊而闭目养神,鼻腔里却融入一股干涩的木香味。 这气味瞬间激醒了他的大脑神经,睁眼一看,眼前果然是那枯黄的通书。 还以为是穆秀兰大发慈悲同意他翻阅了,正要伸手又是再次落空。 “你可想要察看?”穆秀兰笑道。 “那是当然,不然何必要你花四百亿。” 秦木嘟囔着嘴,有些不乐意了。 “别说我狠心,要是你帮我一个忙,我可以马上让你看三十秒。” “三,三十秒?” 秦木哭笑不得,这三十秒能干嘛? “至于这本书的所有权,会在你赠予我法器后交给你。”穆秀兰提醒道。 这样一说,秦木倒有些兴趣了。 “说吧,穆阿姨想让我做什么?” 穆秀兰无奈道: “我想让你马上提供一件法器,放到我的拍卖会上竞拍,任意一件即可。” “只要是有用处的法器。” “……”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61章 坦白 秦木并不情愿:“穆阿姨想要吃下我两件法器就直说,还要绕圈呢。” “你误会了,这一件法器我穆家绝不参与竞拍。” 闻言,秦木颇为意外,这是图什么? 一旁的裘老头提醒道: “要再不拿出点干货来,穆门主这拍卖会快要垮了,你看人们都在打瞌睡。” 秦木后知后觉,扭头一看,后头的富人们无不是低头垂眉,甚至还走了几个人。 看来穆秀兰这是想要宝贝来救她的场。 这点格局秦木还是得有的,于公于私,他都欠了穆秀兰的人情。 不然对方一开始就能把自己赶出去了。 想把他在乾坤袋中翻找起来,思索着该拿什么。 送给穆秀兰的法器自然不能马虎,所以秦木方才如此难以取舍。 但要应付后面那群人,在他乾坤袋里拿根毛就足矣。 想到今天竞拍过的玩意和那些人的眼界,秦木随便取一件便足以艳压群芳。 “这玩意有点难找,我也太久没用了。” 捣鼓了半天,因为乾坤袋没有展开,秦木全过程都只能凭借手感盲翻。 而那乾坤袋的容量也让穆秀兰直呼神奇,甚至就想得到这个袋子。 过程中秦木也翻出了一些奇珍异宝,但都马上塞回了袋中。 裘老头不为所动,但眼眶里都快流出口水来了。 但这一画面却被后排的人看在眼里,默不作声。 最后,秦木从袋中取出了一个高尔夫球大小的珠子。 “这是我最次的法器了,应付那些人应该没问题,而且还挺合适。” “此物名为定坤珠,是件有针对性的功能性法器。” “但用不上的人也绝对可以转手买个好价钱。” 听到这个名字,裘老头顿时就坐不住了。 看着秦木手中那颗石色珠子,他真想一把夺过。 并不是因为此物比先前秦木露出那些法器要珍稀,而是他恰巧需要! 但他没有这么做,心里而是有别的想法。 见状他便道: “穆门主,此物不假。” “要不趁着接下来的中场休息,让我徒弟向主持介绍此物。” “好让德管家马上把此物提上拍卖议程。” 穆秀兰笑道:“裘老想的真周到,就按您说的去办。” 在下一件藏品流拍过后,德叔宣布竞拍过半,让大家暂时休息一下。 而裘老头瞥了秦木一眼,便负手快步走了出去。 秦木哪能当看不见,只能跟了上去。 不出意外的话,裘老头是要兴师问罪了。 秦木跟在他背后,直走到走廊尽头。 裘老头一顿身,秦木差点碾了上去。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不对,你是何方神圣?”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秦木回道:“师傅,你其实早就知道了吧?” “但我想听你亲口说。”裘老头拧着眉头,目光如炬。 “我叫秦木,山省秦家村人,秦正言是我爷爷,我继承他的衣钵,也是位相师。” 秦木知道裘老头是位老道士,所以自然也该知道秦正言是何人,毕竟道相是一家。 而他没猜到的是,裘老头不仅知道他爷爷,而是两人渊源不浅。 “在你踏进44号铺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至于你的来意,我在后来也算到了,虽无恶意,但不诚心!” 裘老头训斥道。 “师傅,我也走投无路,如果不是你,我早就饿死了。”秦木无奈道。 裘老头闻言更是来气: “呵,你们老秦家千秋历代,就数你这一代最不济,竟然连饭都吃不上!” “我真替你爷爷丢人!” 秦木被训得哑口无言,没想到裘老头会把话说得那么狠。 若换作是别人,他的拳头早就抡过去了。 “听起来,师傅好像认识我爷爷?”他转移话题。 裘老头一愣,摇头沉声道:“认识。” 秦木看着他脸上的微表情,心里直呼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感觉到不自在,裘老头也转移话题道: “你的法器都是你爷爷留给你的?” “嗯,所以我每一件都很珍惜,但那定坤珠是我自己游历所得。” 秦木解释道,只有他自己的东西,他才敢拱手相让。 “这年头法器在京城也是稀罕之物,你可要妥善保管。” “确实稀罕,我身上也就只有十三行。” 裘老头闻言瞬间停住了呼吸,乾坤袋十三行?那岂不是上百件?! 这上百件法器若是在京城全部变现,怕是三大望族的财富加起来都不够。 而且上百件法器发挥出的神效,让三大望族一夜之间覆灭也不为过。 也不知道秦木是不是在故意装逼,他现在真想掐死这小子。 努力压制着情绪,他语重心长道: “其他事之后再说,先把眼前的事办好。” 说罢裘老头便扭头回去,而德叔此时也找上了秦木。 将定坤珠的作用介绍过后,德叔不由眼前一亮。 正要双手接过定坤珠,却被秦木制止住了。 “德叔你还是让人取一小推车来吧,此物看着虽小,实则有上百斤,闪到你老腰就不好了。” “啊?那你是怎么单手提起的?” 德叔目瞪口呆。 秦木笑道:“呵呵,那是我天生神力。” 德叔将信将疑,但还是马上去安排了。 拍卖会继续进行,官方迫不及待地便将定坤珠安排上。 生怕再不拿人就走光了。 台上的德叔也买起关子: “各位看起来今日收获不丰啊,但别灰心,好戏永远在后头。” “接下来的物件不用猜也不用赌,我明说,就是一件法器!” 这话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给现场的人打起了鸡血。 摆明了是法器,不用靠眼力,那还不抢? 所有人立马昂首睁眼,德叔大手一挥,定坤珠便被四个壮汉托了上来。 无奈此物外表平平无奇,看样子就像是打磨抛光过的石头。 说是一颗桌球也不为过。 人们只觉匪夷所思,这小珠子至于四个人抬上来吗? 这时德叔宣布道: “各位,此物名为定坤珠,中品法器,有定宅破衰的神效。” 对于法器,现场的富人们都可以说是文盲。 有人追问道:“定宅破衰是什么意思?到底有什么用啊?” “这点我交给道相泰斗裘寿年来解释。”德叔笑道。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62章 定坤 裘老头对此并不意外,毕竟总不能由秦木出来说话,不然谁还敢买? 他作为德高望重的权威来介绍是再合适不过。 “各位,此物顾名思义,就是能够扭定乾坤,打破衰运。” “用法与家宅有关,大家都知道房子由人手建造,建成后误差难免。” “虽然看不出来,但每一栋房子其实都是歪斜的,这影响居住人的福运。” “根据倾斜的不同,影响也不同,人在其中居住久了,便会衰运缠身,家门不幸。” “此珠正能改变这一局面,不管是任何宅子,将其放在宅中乾坤位,珠子会自行滚动。” 有人忍不住问道:“滚来干嘛?滚一滚就能转运了?” 裘老头不咸不淡继续道: “大家方才也看到了,此物由四人才抬得动,并非故弄玄虚。” “而是此物重达数百斤,其在宅子中滚动,时间一长,便能撼动整座宅子。” “在强大的相力加持下,定坤珠会敏锐地察觉出宅子的倾斜。” “并因此不断滚动,通过不断调整宅子重心,使其趋于绝对平衡的状态。” “只要宅子一正,不说福运满盈,今后家宅平安,一帆风顺是必定的。” 介绍过后,众人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定坤珠会有如此神效。 单凭家宅平安这一词,就足以让所有人心动。 毕竟这些富人们家财万贯,最怕的就是死。 能花钱求得平安,没人会拒绝。 “连裘老都是说有用,这物件肯定不一般!” “终于看到件好东西了,辛亏刚才没走。” “赶紧开拍啊,起拍价多少?我绝对拿下。” 众人纷纷催促道。 德叔笑道: “各位稍安勿躁,此物由某善长仁翁捐赠,可以说是零成本。” “我们主办方也决定将所得款项全部捐给西郊福利院,作慈善用途。” “故此物起拍价不高,五十万起拍,每口价为十万。” 听到善长仁翁四字,秦木不由嘴角抽搐,他什么时候捐了? 他还想着捞点钱呢!自己毕竟连饭都吃不起了。 但此时现场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无不是在赞赏这一义举的。 “这次拍卖真是有意义啊,没想到还能为自己做慈善积点德。” “穆门主真是大气,如此贵重的法器说捐就捐,这格局令人敬佩!” “如果是沈家或者是江家主办的,这钱肯定揣自己兜里了。” “慈善拍卖!早就该这么办了。” 众人议论纷纷,但风头却落到穆秀兰头上。 但秦木倒不在意了,只要这钱真的拿去做善举,是谁又何妨? “害,倒头来又是人财两空。”他自嘲道。 “呵呵,想在京城一夜暴富?好甩掉我是吧?” 裘老头嘲讽道。 “哪有,师傅你多想了,我还要跟你慢慢学习呢。” 秦木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你最好是!” 两人斗嘴之间,定坤珠的叫价竟然已经来到五百万。 秦木一愣,不解道:“起拍价不是五十万吗?怎么一转眼就到五百万了?” “有什么出奇?此物是今晚最有价值的物件,大家都在疯抢。” 穆秀兰已经羡慕到红眼,若不是自己承诺过不插手此物,她早就叫出天价了。 在裘老头介绍过定坤珠后,她就有一种错觉。 自己那价值百亿的明清园林八合院压根住的不舒服,说不定就缺了这定坤珠…… 秦木倒也不在乎,反正拍出多少钱,他也拿不到手。 不如希望成交价越高越好,还能造福百姓。 “一亿!” 最后排突然有人喊道,众人寻思哪个不要命的直接从五百万喊道一亿。 扭头一看,竟然是方才的跳梁小丑,方立扬。 他方才本来也要走的,想着宁愿空手而归,也不要挥霍掉这一亿。 这样回去面对父亲也好交待。 没想到这定坤珠突然就抬了上来,若是把这宝贝带回家,定能得到父亲赞扬。 所以方立扬直接叫到一亿,想着成就成,不成就溜了。 但他的眼界显然太狭隘了,低估了在场的大佬们。 “一亿五千万。” 马上就有无名氏把他压了下去,方立扬顿时垂头丧气。 他正要离开,却看到下面的秦木正扭头嘲笑他。 他双拳紧攥,本就被秦木压制了一晚上,没想到对方此时没出手,仍旧能嘲笑自己。 “踏马的,秦木你什么都没有,在这装什么东西?!” 方立扬暗骂道。 为了能体面离场,他心里有个可怕的想法。 就算得不到此物,自己也要大摇大摆地离开。 思索片刻后,他估量此物最高成交价远不止如此。 于是大胆举牌:“三亿!” 听到这个价是方立扬喊出的,众人有些莫名其妙。 现在这么牛逼,怎么方才跟秦木竞价的时候屁都不敢放。 实际上方立扬心里此时正在祈祷,祈祷有人继续叫价。 幸运的是,几乎马上就有人喊出了五亿,他顿时暗呼一口气。 看对方如此果断,而且叫价增幅如此大,想必财力惊人,而且胸有成竹。 所以方立扬故作镇定喊道:“七亿!” 这一喊把秦木也喊纳闷了。 “这小子竟然能拿出七个亿?那怎么刚才到五千万就被我唬住了?” 一旁的穆秀兰却笑道:“喊价而已,有张嘴谁都能喊……” 喊出七亿后方立扬内心是既刺激又紧张,这种为所欲为的感觉充斥着他的大脑。 特别是看到秦木怀疑人生的表情,他感到无比痛快。 而那位大佬也没让他失望,继而喊出十亿的高价,又助他渡过一关。 但方立扬觉得这逼还没装够。 “十五亿。” 喊完后他还得意地朝对方掂了掂头,以此挑衅,生怕对方不跟。 实际上那位大佬是某豪族的家主,几十亿还是拿得出来的。 他果断喊道:“二十亿!” 说完他扭头朝方立扬骂道: “你小子丢了一晚上的人还不嫌够?什么狗屁方家我听都没听过。” “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就识趣地拿上兜里那点零钱,马上从后面溜了!” “跟我竞价?我怕你是要倾家荡产!” 此言一出,现场的人都哄堂大笑,方立扬更是脸都绿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大佬还急眼了,他这一放话,自己之后可难下台了啊。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63章 施压 本来方立扬只想着把价格抬高,然后知难而退。 好让众人知道自家的财力也是不可小觑的,也顺便打一打秦木的脸。 但现在人家却直接骑到方家头上拉屎拉尿,让他进退两难。 来不及考虑,他只好硬着头皮上,喊道:“二十五亿!” 大佬也忍不住鼓起了掌,笑道: “小子可以啊,你叫这价问过你家大人了吗?” 现场又是一片笑声,随即大佬又喊到了三十亿。 而秦木此时回味着穆秀兰方才那句话,才意识到方立扬这是在喊空价。 他不由窃喜,若是方立扬这次上头玩出火了,说不定他不用出手,方家已经玩火自焚了。 三十亿,这本来是方立扬的装逼上限。 他本来是想着喊到这个价后拍屁股走人的,到那时候谁都知道方家能掏出三十亿现金。 但这种想法显然过于幼稚。 现在不仅轮不到他叫,而且他现在要是离开,方家将会沦为全京城的笑柄。 “怎么哑火了?要不要我跟主持说一声,让你先跟家里打个电话?” 看方立扬不吱声,大佬继续挑衅。 似乎是被羞辱得恼羞成怒,方立扬也是丧失了理智。 “五十亿!”他脱口而出。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看向方立扬满脸难以置信。 秦木替方立扬擦了一把汗,一旁裘老头却忍俊不禁。 再看向那豪族的大佬,此时跟石化了一样,许久过后才缓缓朝方立扬举起大拇指。 “行,你牛,方家我记住了。” 五十亿,已经是一个豪族可流动资金的上限。 大佬一肚子怨气,想不明白方立扬为什么出手如此豪横。 但殊不知他这一大拇指,却宣告了方立扬的末日。 “砰”的一声!方立扬仿佛听到自己心脏掉到谷底的声音。 一时间他差点没站稳,因为德叔一锤定音,宣布定坤珠由他拍得。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所有人都想看到方立扬付款。 但后者双目无神,手缓缓地摸向裤兜,掏出了手机。 “爸……你先别激动,我给你拍到了一件让所有人都争抢的法器。” “啊?真的?做得好!真为方家争气啊儿子,快把那宝贝带回来吧!” 那头的方文尊兴奋道。 “爸,你别着急,钱我还没付呢,我这边差一点……” 方立扬每一个口都吐得异常艰难。 方文尊爽快道: “没关系!全场人都抢的东西,价值肯定不低,让你带一亿去是我想的不周到。” “差多少你尽管说,爸马上让人给你打过去,绝对不影响交易。” “而且你表现得自信点,别让人家觉得我们方家给不起。” 看到父亲如此干脆,方立扬不由壮起胆子: “差四十九亿……” “什么?你再说一遍?!” “四十九亿。” “你是说那玩意成交价五十亿?” 此时父子俩都陷入了沉默,几秒后电话那头传来“啪”的一声。 方文尊挂掉了电话,意思就是让方立扬自己收场。 看到他呆站在原地,人们都猜到是怎么回事。 成功拍下后才临时凑钱的豪门,他们也是第一次见。 “见鬼了?这小子把这当什么地方了?” “什么破家族?连五十亿都掏不出来?” “真踏马晦气,这种家族怎么能进驻京城的?三大望族也不管管?” 方立扬听着众人的嘘声,无力瘫倒在椅子上,心如死灰。 他这次彻底把自己玩死了。 这时方才那位大佬内心爆爽,他得意地冲到方立扬面前,打脸道: “臭小子,在这跟我玩空城计?我看你现在怎么收场!” “在我面前装逼?你方家算什么东西!” 似乎众人早就看方立扬不爽,纷纷站起嘴伐。 一人一口唾沫几乎要淹没了他,而方立扬只能毫无自尊地一一接着。 眼见着场面即将混乱,穆秀兰当即放话: “各位稍安勿躁,接下来由我来处理!” 不愧是练武的,穆秀兰直接从丹田发生,气贯咽喉,声音像猛洪一般泄出。 一把人嘴就足以媲美一台音响,震得场中没人敢当听不见。 众人陆续入座,尽管瞧着穆秀兰怎么处理这小子。 “方先生,你已经成功拍得定坤珠,劳烦你移步交易,别耽误了接下来的竞拍。” 虽然已经知道结果,但穆秀兰还是得体地发出提醒。 方立扬突然怪笑起来:“东西我不要了,逗你们玩的。” 这话瞬间点爆了在场的人,没想到这年轻人竟如此不尊重他们。 “那你的意思就是弃拍?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穆秀兰质问道。 “知道,我们方家违约了,不就是扣除一千万的竞拍押金吗,随便。” 方立扬不知羞耻,竟然还火上浇油,顿时再次引起群怒。 “混账!你以为就你方家有钱?” “区区小家族也敢在这放肆,我看你们也别打算在这混了!” “穆门主,你要是处理不妥当,这竞拍会我看也就别办了。” 众人纷纷给穆秀兰施压,但不用多说,她早就清楚该怎么做。 “我宣布方家单方面违约,处罚一千万违约金。” “今后禁止参与任何拍卖会,剥夺家族头衔!” “还有!方家所有产业禁止涉足京城四环以内。” “否则别怪我穆家没提醒过你!” 穆秀兰威胁道。 “好!”众人纷纷拍手叫好,这一宣判无疑是将方家逼入死路。 要知道四环以外就是京城郊外,根本捞不着油水。 要方家在那种地方经商营业,简直就是要饿死他们! “你凭什么那样做?!”方立扬抓狂问道。 “凭什么?我穆家要铲掉一个闻所未闻的小家族需要凭什么吗?” 穆秀兰霸气地指着方立扬,后者只觉对方那手指如同利剑怼在自己咽喉。 方立扬只觉后背发凉,双肩沉坠,再也坚持不住,撒腿离开了拍卖厅。 看着他连滚带爬的窘态,各种难听的话也从富豪嘴中泼出,令人暗爽。 现场再次恢复平静,但穆秀兰却气得身体发颤,体内劲气乱窜,巴不得立马伸展拳脚。 在京城叱咤数载,她还是第一次碰到有后辈在自己面前如此猖狂。 秦木看着她的表情,已经预料到方家要完蛋了。 毕竟他才初识穆秀兰,就知道这大妈甚是记仇……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64章 落幕 “看来这圈子该整顿了,什么不入流的暴发户都往京城钻!” 穆秀兰气愤地坐了下来,也不知道对谁说这番话。 一旁的裘老头不敢搭嘴,生怕一开口穆秀兰就缠上自己办这事。 此时现场最放松的莫过于秦木,因为似乎还不用他出手,方家就已经遭殃了。 而且还是方家玩火自焚,看来秦木也不必再寻求力量了。 但这也不代表他能马上离开,因为他已经跟女魔头产生了交易…… 竞拍还得继续,穆秀兰整理好心情,示意德叔处理。 后者心领神会,喊道: “各位实在抱歉,发生了一些小风波扰了各位的雅兴,接下来竞拍继续!” “由于定坤珠被弃拍,所以此物将重新竞拍,起拍价不变。” “欢迎各位踊跃竞拍!” 听到定坤珠将重新竞拍,几乎所有人心情都好上不少。 此时没了那搅屎棍方立扬,现在谁都有可能拍得此物。 德叔一宣布开拍,现场的气氛比起刚才都活跃了不少。 上百号人都在举牌,让德叔喊名字都都喊不过来,气都快喘不上了。 而最活跃的莫过是方才那位大佬,加价幅度异常豪横,竞价很快又被推上亿。 “五亿!” 大佬得意道。 虽然在这个价格上,许多家族仍有余力。 但经过上一轮的竞价,众人都知道这位大佬的底线是五十亿。 如此一来,继续叫下去也并无意义。 所以不少给不起五十亿的家族都纷纷提前放弃。 见状大佬不由洋洋得意,而一些世家虽然不差钱,但也看不上此物。 毕竟他们贵为世家,家宅风水这点早就请高人看过,所以作用不大。 若是价格便宜点,他们或许还会心动。 这么一看,花落谁家似乎悬念已不大。 这位大佬几乎是倾家荡产般地出价,可谓胸有成竹,众人也打算趁人之危算了。 此时德叔已经数到第三秒,正欲举锤,却见自家主子身旁有一只苍老的手缓缓举起。 “五亿零十万。” 裘老头眯着眼睛喊道。 如此转折,让现场的气氛再次跌落冰点。 不得不说,穆家这次举办的拍卖会虽然不够得体,但无疑是最精彩的一届! 怎么回事?连几乎消失在京城的裘寿年也突然来一手背刺? 德叔这电脑cpu显然转不过来了,他看向穆秀兰希望得到指示,殊不知对方跟他一样懵。 “裘老,您这是……”穆秀兰迷惑道。 “不好意思,我没有竞拍牌,请问可以参与竞拍吗?” 裘寿年明知故问,毕竟穆秀兰她能不答应吗? “裘老德高望重,自然是不需要交那竞拍押金,只是……” “只是什么?我对此物有兴趣,有问题吗?” 裘老头依旧眯着眼睛,让人看不出他眼里的神色。 此时对上裘寿年,一向气场碾压外人的穆秀兰也颇感压力。 她朝德叔点了点头,示意竞拍继续。 但真的能继续下去吗? 豪族大佬本来听到对方在自己出价的基础只加了十万,正欲发火。 寻思是谁这么瞧不起自己,但看到来者是裘寿年,他顿时就闭上了嘴。 要知道,他宁愿得罪穆秀兰,也不敢得罪裘寿年。 而对方只加了十万,意图也很简单。 摆明就是在说:“我就加十万,有本事你就喊下去,看我日后怎么收拾你。” 想罢,豪族大佬都快哭了,这定坤珠他两次都几乎得手了,却意外频生。 此时台上的德叔已经在读秒,但他却果断把竞拍牌摔到了地上。 不可举牌,自己绝不可举牌! 他不断对自己提醒道。 最后德叔宣布裘老头拍得此物,而豪族大佬也崩溃地离开现场。 秦木目瞪口呆,毕竟裘老头这一手他完全意料不及。 “师傅,你原来这么有钱的?” “现在没了。” 裘老头面无表情地签下协议,麻利地办好交易手续付款,定坤珠马上就交到他手中。 “师傅,你要是喜欢此物,我直接送你就好啊,何必要花这钱?” 秦木不解道。 “现在穆门主的拍卖能下台了,我也得到了定坤珠,还做了慈善,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 一旁的穆秀兰连忙说道: “裘老这可使不得,事后我让人把这五亿打回,绝不能让你破费啊。” 裘老头连连摆手,笑道: “千万别,无功不受禄,我可没为穆门主做过任何事。” “至于鉴宝,那是我徒弟所为,之后的事情他会跟你处理好的。” “还望你能挑到钟意的法器。” 此言一出,秦木都差点以为裘老头也会太极拳了。 三言两语就把自己跟穆家的利益关系推得一干二净。 穆秀兰怒而不语,只顾着强笑,把目光放在秦木身上。 意思显然是:你最好帮你师傅收拾这烂摊子! 随 着最后一件“古董”被拍下,此次拍卖会宣布结束。 不少小家族空手而归,但心中却无失落感。 毕竟这届拍卖会比往年的戏码都要精彩,也不知道是不是穆家剧本…… 而随着人群解散,上百张名片如同飞镖一样射向秦木。 “你好,我是中宇国际的吕总,这是我的名片。” “年轻人我看你前途无限,考虑一下加入王家,我们王家可是豪族……” “区区豪族算什么?人家要另谋高就也得优先考虑我关家吧?” 现场竟直接哄抢起秦木,不过穆秀兰和裘寿年对此毫不意外。 后者仍旧不说话,只顾着看。 但穆秀兰就好像护犊子一样站了出来: “各位,是我穆家不够显眼了?当着我的脸就上手?” 众人一愣,没想到穆家也看上了秦木。 看这架势,仿佛他已经是穆秀兰的人。 毕竟穆秀兰手里就有位牛逼的相师。 “穆门主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认识一下这个年轻人,先告辞了。” 众人落荒而逃,生怕自家像方家那样被封杀了。 秦木一脸懵逼,寻思自己从头到尾什么话都没说,就这样被安排了? “你别多想,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就是提供让我满意的法器。” 穆秀兰解释道。 没有二话,她就将两师徒送上了自家的阿尔法。 而裘老头从头到尾都眉头紧皱,若有所思……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65章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像是被绑架了一样,两师徒被带到穆家大宅。 一路上两人被德叔像赶鸭子一样往厅堂里带,但两师徒却表现非常淡定。 裘老头见惯市面,比这更豪华的宅子他都见过,自然没放心上。 而秦木有一毛病,就是进了房子后喜欢看人家的风水,注意力自然不在一个点上。 不得不说,穆家这相师还是有点水平的,已经尽可能把这宅子风水改善。 “如果让我来调理一番,怕是还有进步的空间……”他嘀咕道。 一行人正要进入厅堂就迎面碰上了朴道阳,后者看到裘老头,立马拱手鞠躬。 “裘老,许久不见,没想到您还如此精神。” 说着他也看见了裘老身边的秦木,似乎跟他关系不浅。 而且身上还有一股与自己十分相似的气息。 裘老头不咸不淡回道: “小朴你也不错,这穆家的风水被你调理得不错。” 看到对方这副态度,朴道阳难免心生芥蒂,加上裘老头出现在这本就不合理。 难道对方是来取代自己的?这可不是好消息。 “裘老过奖了,穆门主你们这是……?” “你来干什么?凶手找到了吗?不该问的事少问!” 穆秀兰直接劈头盖脸地训斥道。 朴道阳嘴角抽搐,连忙尴尬离去。 秦木哭笑不得,不是说京中的豪门都把自家相师奉若上宾吗? 怎么到了穆秀兰这就不是那么回事。 “我看这朴道阳还是有点水平的,怎么穆门主似乎不待见他?” 裘老头忍不住问道。 “我穆家尚武,本就不信道相之术,况且此子到了穆家后就少有成绩。” “现在算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若是有更好的选择,我早就换掉他了。” 穆秀兰没好气道。 这种一般水平的相师都能当穆家的相师,秦木很难想象,这京城还能有牛逼的相师? 另一边,朴道阳回到自己的卧室,直接一拳砸在了桌上,恼羞成怒。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奚落我,难道我就这么不堪吗?!” “穆秀兰你真该死!当初求神拜佛把我哄来,现在就视作丧家之犬!” “我不奢求你褒奖我,但至少你得给我应有的尊重吧……” 发泄过后,朴道阳整理心情,再次被穆秀兰开出的天价酬劳拉回现实。 那女魔头毕竟开了五千万一个月让他坐冷板凳。 几乎什么事都不用干,大不了偶尔遭受几句侮辱,这才让朴道阳勉强坚持下来。 冷静过后,想到裘老头匿迹多年,出现在这绝非偶然。 而且他身边的年轻人气息熟悉,似乎还是位相师。 一道一相被穆秀兰请到府中,此事绝对非同小可。 这让朴道阳心痒痒的,虽然穆秀兰把他赶走了,但这并不碍事。 他思索片刻,不由把目光放到头顶的房梁处。 朴道阳把手攀附在柱子上,整个人当即腾空而起,仿佛习得了轻功一般。 这实际上不过是相师的基本功。 到了房顶檐下角落处,他手疾眼快,伸手一捏,果然逮到了一只壁虎。 辛亏这穆家是老式四合院,要不然他真不知道上哪找这玩意。 在自己丘脑穴点出一滴血,朴道阳将其滴落在刚画好的傀儡符上。 把壁虎放在符中央,他一脱手,傀儡符就燃了起来。 一套动作干脆利落,不得不说他虽然相术不高,但基本功倒是非常扎实。 而那符火反应剧烈,三秒后便燃烧殆尽,至于那壁虎却安然无恙。 只是它方才还在朴道阳手里挣扎,现在却一动不动,目光滞呆。 朴道阳见状便知傀儡符起效了。 丘脑穴连接的是控制意识的下丘脑,将其血滴在傀儡符上,自然就能与壁虎达成意识同步。 仔细一看,此时壁虎和他的视角已经几乎同步,连瞳孔缩放都一致。 而傀儡术可控制任何生物,最高级别的就是人。 至于为什么选择壁虎,只因朴道阳是想要窥看。 而壁虎也是所有生物里视力排名前五的,而且随手可得,自然成为不二之选。 紧接着朴道阳用意念控制壁虎,后者马上就往穆秀兰一行人的大厅爬去。 另一边,一堆场面话堆砌过后,秦木示意穆秀兰赶紧办正事。 “穆门主,让你的人把所有门窗关上,室内就只留下我们三个人就好。” 穆秀兰立刻命人照做,而壁虎也在门关上的前一刻溜了进去。 “穆门主你别介意,他也是为你好,因为你不知道你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猜到大概的裘老头神秘地提醒道。 紧接着秦木把手抚在腰间布袋,喊道: “相无伐道,法随于人,乾坤袋开!” 那布袋顿时在秦木身上不断延伸放大,直至在其身后挂起十几条藤蔓模样的布条。 而那就是乾坤袋十三行的雄伟景观,在秦木身后狂傲地飘扬着。 看到这一幕裘老头也坐不住了,上百件法器罗列在他面前。 每一行都挂着十余件,这得是多大的手笔。 足以养活京城所有的家族! “相师就是喜欢搞场面……”他嫉妒道。 要知道他们道士追求的是效率和直接,可少有这么牛逼的场面。 反观穆秀兰,此时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没想到这秦木竟然是个宝。 她心中第一反应就起了招安之意。 至于反应最大的莫过于朴道阳,此时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羡慕妒忌恨充斥了他的内心。 “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都四十出头了,也不见得达到秦木这般成就啊。 而且个中许多法器他都闻所未闻,看得他眼都红了。 “穆门主,有件事我必须先跟你说明。” “这些法器都是我爷爷留给我的,本不该赠予你,但其他的你也看不上眼。” “所以之后我会在游历中,寻得同等价值的法器赎回来,这是我的底线。” 秦木提醒道。 穆秀兰此时心花怒放,哪能不答应。 “当然没问题,反正我又不吃亏。” “而且这样算来,就相当于我穆家能使用到两件法器。” “既然如此,那您现在可以随便挑了,我绝对不会说不舍得。” 秦木爽快道。 实际上这些法器他几乎都没有用过,毕竟到目前为止还没摊上过大事。 之前不舍得,完全是出于对爷爷的尊重。 “我对法器也不了解,劳烦你介绍一下。”穆秀兰笑道。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66章 挑选 “数量太多了,您就挑合眼缘的,毕竟法器也讲究一个缘字。” 秦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上百件法器,正要介绍的话怕是一年半载都说不清。 看来这穆秀兰是真的完全不懂啊。 不过这也是好事,起码她出手不会太狠,估计就会挑外表华丽的。 但穆秀兰这种人物,自然不是肤浅的人。 她很快就发现秦木身后乾坤袋第七行中的一个物件。 “既然你说要讲究缘,那就第七行下数第三件,刚好是我的农历生辰,七月初三。” 穆秀兰说罢,师徒两人不由看向她所指之物。 看到那物件,裘老头顿时就心血来潮。 “竟然是万灵经律,这可是奇门中的梦。 似乎是朴道阳情绪过于激动,使得壁虎的举止也有些诡异,顿时引起了秦木的注意。 他反手捏出一张空白的黄纸,顷刻间捏纸成镖,朝壁虎蛮横地扎去。 后者只觉黄布蔽目,傀儡符瞬间失效,健康的壁虎也在此时化为灰烬,像被烧过一般。 朴道阳大吃一惊,连忙手动封住自己的丘脑穴。 生怕对方寻根溯源,查到是他在操控这壁虎。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67章 谈妥 “穆门主,你这宅子不干净,耳目可不少。” 秦木提醒道,把壁虎捏在手上。 “有人操纵这玩意来监视我们。” 穆秀兰一惊,心想谁这么大胆敢在穆家搞这种小动作。 “让你们见笑了,这事我一定会彻查。” “事已经办成了,我们师徒就不多留了,这天露坛还望你替我徒弟妥善保管。” 裘老头示意道。 秦木正想要了解,硬是被按住了。 “财不可露眼,你这次露的可是大财!”裘老头沉声道,不由分说地就拉着他离开了。 看着地上那只壁虎残骸,穆秀兰若有所思,自然地就想到一个人…… 两师徒回到44号铺,秦木进门就提起茶壶猛灌水。 今天虽然只出去了一个下午,但却度日如年,发生了不少变故。 而且他自己也得罪了不少人,特别是沈家的沈繁笙。 他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相师崩溃地跪倒在地。 “什么?沈族主你没那东西带回来了?” 沈繁笙尴尬道: “真不是我不舍得,而是那破书莫名其妙的,我肯定投三百亿已经不错了。” “超过这个价我没办法接受,还是说你没把这书的价值告诉给我?” 聂守元一愣,一时间倒也不知何云。 自从他以镇宅相师的身份进入沈家之后,多年一直尽忠职守,知无不言。 面对沈繁笙更是忠心耿耿,但唯独这一次,他却有所隐瞒。 不过他跟秦木想的一样,依旧是赌。 事已至此,聂守元也不想跟主子关系闹太僵,只好说道: “罢了,三百亿赌这一手的确不划算。” “而且老天爷也不给,我们自然就别抢了。”他只好顺着沈繁笙的话去圆场。 嘴上说是不在乎,但心里仍旧念念不忘,但他现在只能自己出手去办了。 而得知通书落到穆家手上,聂守元不由咬了咬牙。 想过会棘手,没想到这么棘手啊! 另一边,秦木两师徒在木桌两头对立而战。 他则像是个待审的犯人。 “方家现在豪横不起来了,你京城之行的目的也基本完成了,什么时候走?” 裘老头眼皮子都不抬,干脆问道。 秦木可谓心惊胆跳,因为裘老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知道自己心生去意。 本来他还想开口的,但对方先发制人,搞得他难以下台。 “师傅,我不祈求你原谅我,我只想告诉你,一直以来我对你都是诚心的。” 裘老头抬手按住他,不悦道: “少来这些虚的,我只算到你想要走,就这点足以证明你大逆不道。” 秦木毕竟刚拜师,目的一达到就过桥抽板欲要离开。 这点放谁身上也说不过去。 但他甚至京城并不是自己该呆的地方,相比之下,秦木在这还算太嫩了。 “师傅……” 秦木一声声苦口婆心地叫唤着,裘老头仍旧觉得心痛。 他沉声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收学徒?” “找人打理铺子?”秦木不解。 裘老头点了点头: “这只是其一,关键是我这一身道术无人继承。” “现在的小子就只看得上相术,祖师爷那套完全就看不上。” “殊不知道相本就一家,缺一门都不可。” 说着他盯着秦木继续道: “你小子打进门起我就知道你是块好料,品行端正善良。” “颇有当年赤脚道圣的品质,而且习得一身正统相术,再学道术绝对上手极快。” “奈何你小子眼里就只有美人!” 秦木心虚地抬了抬头,苦笑道: “师傅您连这个都算出来了?” “怎么?难道我道家的占卜术会比相术差?”裘老头冷哼一声。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有承诺在身,不可背信弃义,待事成之后,我再回来当你的好徒弟。” 裘老头没有回话,只是伸手指了指柜台后下边的柜子。 “你去,把那柜门拉开。” “师傅,那柜子你不是一直不让我打开吗?”秦木不解道。 “我让你开你就开,废话什么。” 裘老头气得老牙都快吐出来了。 秦木走进去用力一拉,那柜子里似乎东西不少,把柜门压得死死的。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秦木才勉强把柜门拉开。 里头堆积如小山丘的物件顿时崩塌下来,纷纷掉落在秦木脚边。 拿起一包在手中掂量,材质软细,重量也小,似乎是衣服。 看着这由上千个简陋塑料袋堆积成的小山,秦木一脸懵逼。 正想打开其中一个看看里面是何物,顿时就被裘老头呵斥了。 “胡闹!这玩意能随便打开吗?” “师傅,这里头是?”秦木忍不住问道。 “这里头是客人提前买定的寿衣,所有的袋子里都是。” 秦木迷糊道:“我不懂,为什么人要提前给自己买寿衣?” “反正都要穿,不如挑件合眼的。” “只要他们寄存在我这,就意味着他们的后事由44号铺操办了。” 裘老头唏嘘不已。 把寿衣重新整理回柜子里,秦木又道: “那师傅你得把这守住啊,责任大着呢。” “我老了,阎罗王早就相请了,所以我必须找一学徒,让他把所有人的寿衣都处理干净。” 裘老头若有所指。 直接给秦木来上一记道德绑架,意思就是你敢跑,这些寿衣的主人百年归老后就没寿衣穿了。 秦木哭笑不得:“师傅你别胡说,我看你身体好着呢。” “那里头,有一包是我的。”裘老头突然说道。 秦木鼻子一酸,只当听不见,继续埋头整理着柜子。 “您放心,京城无论如何我也会再来,但不是现在。” “你可别骗我一个老头……” 两师徒总算是谈妥了,秦木也打算跟裘老头过完春节再回江城。 因为他还漏了一个人…… 眼见着春节将至,秦木也盼不来奎大壮,心想难道这小子回去了? 但这春节前的机票如同天价,就算是原价他也买不起啊。 而秦木这段时间在44号铺已经轻车熟路,也常跟着裘老头出活。 裘老头也不藏私,从旁推敲地传授自己的道术。 秦木只觉裘老头缺心眼,没留意,实际上是裘老头故意露给他看的。 大年三十这天,天上下起了大雪,盖住了整条天光墟。 裘老头一反常态,没有催促秦木关门,也没有提醒他离开。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68章 寻人 “师傅,今天不关门吗?”秦木问道。 “今天年三十,年兽将至,煞气震四方,小鬼不敢来犯,整个春节都安全。” 裘老头说罢又指了指厨房: “今晚就留店里吧,我们师徒下大肉饺子吃。” 秦木一愣,一时间有些错愕。 他已经许久没听过如此家常的话,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爷爷在耳边说的。 “好……!”秦木点了点头,便继续忙活了。 天一入夜,京城万家灯火齐明,天边不断传来震耳欲聋的烟花爆竹声。 空中飘着的大雪,把每家每户的烟火气衬托得尤为温暖。 那一刻,肯定有人在想,大富大贵皆是虚,有个安乐暖窝比什么都重要。 秦木捧着手中的饺子,怎么吃也不是滋味,不断地看向空无一人的店门。 “心里有人?” 裘老头一眼就看了出来。 “我兄弟,当时他跟我一起来的,因为你不要他,所以人都失踪了。” “所以这事赖我呗?”裘老头顿时就不乐意了。 “我不是这意思。” 秦木放下碗筷,倒也不说话了。 “这大过年的,在我面前摆脸算什么,惦记了就去找呗?” “这么大个京城,我去哪去找?” “是找不到,还是忘了找?你可别忘了你是什么人。” 裘老头瞟了瞟秦木腰间的乾坤袋,若有所指。 秦木一愣,不由猛拍脑袋。 是啊,他堂堂一位相师,找个不认识的人可能还棘手。 但找个认识的这不就小菜一碟吗? 实际上,秦木当时也是咬着一口气,争着一个面子不放,所以才没去找的。 但时过境迁,什么气都消了,他也想起来,奎大壮内里也是个善良的人。 自己不该误会他。 “把他找回来,不然锅里的饺子吃不完了。”裘老头打发道。 秦木说办就办,辛亏他先前就保存了奎大壮的毛发,现在就能派上用场了。 要找人,道家为了省事省活,第一反应就是让收买小鬼去找。 小鬼在下面行动迅速,而且四处分布,要找一人极其简单,而且代价很小。 无奈正值春节,小鬼都被年兽吓跑了,所以根本没可能。 而在相术里,找人莫过于是用寻踪追影之法。 只见秦木捏出一根奎大壮的毛发,裘老头马上就看出他要干嘛。 “没想到你小子身上还保有他的信物,看来也不是那么绝情。” “我本来就没想他走,他自己气汹汹跑掉了而已。” 秦木翻了个白眼。 “你要用寻踪追影,现在信物有了,载物呢?” “呐。” 秦木另一手掏出一根空芯毛笔,看到笔根处的毛发结和灰铁色的笔毛,裘老头又眼红了。 “兽毛笔?我没猜错的话是用猎千犬的毛发做的吧?真是珍稀。” 秦木笑道: “嘿嘿,师傅眼力真好,这兽毛笔用不同奇兽毛发所制,功能也不同。” “这猎千犬是猎敌好手,猎物逃走到千里之外也能寻回,用此笔寻人非常管用。” 说着他便打开毛笔的空芯,将奎大壮的头发塞了进去。 念道:“人行西东,追影寻踪!” 以咒语为法器注入相力,秦木紧握毛笔。 不出意外的话,毛笔将会控制他的手,自行在纸上写下奎大壮的下落。 不想毛笔在一阵抖动后却停滞不前,秦木拿着笔手都酸了也未见半字。 “别试了,那小子把自己踪迹收起来了,犟得很。” 裘老头提醒道。 秦木叹了一口气,忘了奎大壮也是相师,估计早就想到他会这样做了。 实际上奎大壮早就后悔了,他只是忘了解开。 他现在巴不得秦木用寻踪追影找到自己,然后自己还装作很意外。 大年三十的奎大壮,为了在这个节日吃顿好的,此时仍在大雪天里谋求生计。 这些天来他身无分文,除了靠偶尔好心人的帮助温饱肚子,没有任何出路。 一身相术的他在京城无人相信,想要进厂打工却一身傲气。 最后不仅闯了祸,被老板踢出厂子,最后连行李也被盲流偷走了。 零下几度的天,奎大壮披着睡醒前盖着的被子,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淋雪。 到现在他还倔强地认为,自己一身相术,就不信没有出头之日。 “秦木你这臭小子,我都快死在街头了,你还不来找我……” 奎大壮“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七尺壮汉顿时委屈得像个小娘们。 正当他失落之际,眼前的街口处却出现暖光,而且人潮汹涌。 定睛一看,原来是某家的千金在给穷人们派饺子。 那冒着大烟的热汤饺子,每一只都鼓胀多肉,在奎大壮眼里跟美人一样。 他无法压抑住自己内心的饥饿,目光滞呆地朝那里走去…… “姐姐,你能不能带点笑容吖,你这样把大家都吓跑了。” “你别得寸进尺,我是被你强迫来的,大冷天的我宁愿在家陪爸妈。” “你就当跟我一起做做善事,我相信一定会有福报的。” 乔舒婷不停劝道。 先前她被阴邪缠身,辛有高人相助最后才化险为夷。 在那之后她就一心向善,助人为乐,希望能为自己添福。 但她身边的乔羽岚却不以为然,而且看到穷人还会露出鄙夷嫌弃的表情。 她正打算派完手上这一份汤圆便打道回府,不料一个高壮的身躯却突然挡在她面前。 “是不是免费吃的?快给我!快给我!” 奎大壮此时就像是一只被红旗惹怒的黄牛,扫视着桌面上的食物,恨不得全部塞进嘴里。 乔羽岚显然是被吓到了,拿着大勺不为所动。 这一举动却刺激到了奎大壮。 “你倒是动手啊,怎么他们能吃,我就不能?” “是不是连你也瞧不起我?我可是出身元清宗的弟子!” “快给我吃的!快勺给我啊!” 奎大壮猛拍着桌子,像只捶胸猩猩一般暴躁。 一旁的乔舒婷连忙把姐姐护在身后: “这位先生你冷静点,我们是免费派送的,但如果你也想领取,请你排队。” “排队?我快一个星期没吃过饱饭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奎大壮激动地张牙舞爪,把乔羽岚吓得双目无神。 他正要夺过对方手上的勺子,身后却突然飞来一记重脚……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69章 藏阴 “保护小姐!” 几位保镖有序冒出,纷纷围在乔家两千金身前。 出脚的便是乔家的护卫队队长,吴龙。 “大小姐你没事吧?” 乔羽岚错愕地摇头道:“没事,我想马上离开这里,我早就说过不来的……” “对不起姐姐。”乔舒婷愧疚地垂下了头。 本来奎大壮就已经饿得昏天地暗,这一脚也是让他半天才缓过来。 起来他看见两姐妹要走,就像是救命稻草被抽走了一般。 “你们要去哪?快给勺饺子,给我……” 还没说完,一个黑影扑来,那速度对奎大壮来说绝对不快,但他现在实在太慢了。 应脸一脚被踹开几米,奎大壮的内槽大牙都掉出来一颗。 他口腔顿时鲜血猛涌,但他却毫无痛觉,颇为享受。 烫血不断涌进他的喉咙,像是热汤在灌溉他的干枯的喉咙。 他不由更加贪婪地吸吮自己的牙槽。 吴龙拍了拍鞋上灰尘,生怕奎大壮脏了自己的脚。 “吴龙好了,别出手太重,他也没做错什么。” 看着躺在地上吐血的奎大壮,乔羽岚也有些于心不忍。 “放心吧小姐。” 吴龙走向奎大壮警告道: “我警告你,千万别靠近我们家小姐!不然让你有饺子也没牙吃!” 看着吴龙的嘴脸,奎大壮惨笑不已。 心想自己要是吃饱喝足,你这区区一个臭保镖还不够自己收拾的。 随着乔家千金离去,围拥的流浪汉也将剩余的粮食瓜分干净,随之散去。 看着现场零落的残羹,奎大壮昂着脑袋奋力爬去。 容器里只剩下一些煮烂无法勺起的饺子皮,但他却视若珍宝。 用手揩到嘴里,就着血水咽食。 虽然吃不上的饺子,但这些饺子皮也勉强能让他暂忘饥饿。 刮净容器里每一处缝隙之后,奎大壮不舍地撒手。 此时一阵冰风劈来,任凭人高马壮的他不禁缩颈。 看着不远处的暖色灯火,里面的一家团圆聚餐的身影格外刺眼。 他瘫倒在地,不禁无声放泣。 “大壮,坚强点!”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兰突然出现在奎大壮身后。 “你为什么要出来,为什么是现在!我没脸面对你。”他咬牙切齿道。 “你又何必如此,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你当时确实做错了,不如回去认个错……” 奎大壮大手一挥,倔强道: “就算我有错!他是我兄弟!也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教训我!” “我就算是饿死,我也不求他!” 小兰继续苦口婆心:“谁让你求他,秦木心地善良,怕是早就原谅你,一定会给你台阶下的。” “那他怎么会不来找我?只要他想,他一定能!” 奎大壮别过头去,不想再纠结在这个话题上。 看到爱人如此落魄,小兰身为鬼躯却无能为力,试探道: “大壮,你可还饿着?不如我给你弄点吃的来?” “你又想去替我偷?我就算饿死,也不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奎大壮一口回绝,这几天小兰已经多次这般建议,但都被他否定。 凭她的鬼躯,即便是去高档餐厅取来山珍海味都易如反掌。 但奎大壮自问光明磊落,言行端正,简直倔如老牛。 “早点回去休息吧,听附近的流浪汉说明日初一,市公园有企业家派红包,我不能迟到。” 说着奎大壮便要回自己的安乐窝,一堆废弃水泥管里休息。 这个好地方他也是找了许久,水泥管道纵横交错,而且整洁如新。 要不是里面毫无污泥,他真以为这是人家准备拿来施工的。 奎大壮摸着黑,随便找了一根就钻了进去。 里头伸手不见五指,不一会他就睡着了。 半夜寒风刺骨,奎大壮勉强安眠,但不久后却有人言在耳边稀碎。 他眯出一条缝,见有亮光不断照射,再也不是一片漆黑。 仔细感觉,身下还有轻微晃动,似乎有人不断挪动着泥管堆。 “有人在搬泥管?” 奎大壮猛然惊起,却一头撞在了水泥管内壁,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猛醒过来,他才发现周围脚步密促,喧闹不止,彷如置身建筑工地。 他顿时懵了,寻思这堆水泥管不会真的要拿去施工的吧? 想罢奎大壮想马上钻出来,生怕被人连同管道埋到地底下去。 这时耳边的细语却突然清晰可闻。 “记住了,这批管道不容有失,明日正午前必须埋到市中心地底下。” “大哥这活真没问题吗?明天可是大年初一,一大早就动工不合规矩啊。” “怕不吉利就滚回家过年去!大师说了现在年兽当道,阴邪不敢造次,错过时机就没机会了!” 听到阴邪二字,奎大壮双耳不由猛然竖起。 他想要往管道口爬去,扭头却见管道里藏有它物。 定睛一看,顿时倒吸凉气。 管内壁竟然挂定着数个灵盦,每个上面都有死符张贴,死符还被防水套所包裹。 看来早已预料到将此阴邪之物长困于水路。 数个灵盦如同铁锁一般,悬挂在管道里,摇摇晃晃十分渗人。 奎大壮靠近细看,发现上面死符无一不是镇阴诛世符。 此乃十二死符之一,符力直逼鬼王。 再细看灵盦中的冤魂,鬼力微弱,似乎是普通小鬼,这倒有些奇怪。 要知道十二死符是道相三千大术中,最为恐怖的十二道符。 此符一出,道道皆为死手。 不仅在道相江湖中默认为禁术,而且掌握者更是鲜见。 这样一来,无疑是显得杀鸡用牛刀。 但不管怎么说,做这勾当的人可谓丧尽天良。 将区区小鬼长困于地下暗河,终日饱受污水冲刷,永世不得超生,令人发指。 若处理不当,怕是会在日后酿成冲天怨鬼,为祸人间。 奎大壮粗略一数,他这条管道就固定了不下十个铁锁灵盦。 不出意外的话,估计其他水泥管道里头都有如此数量。 他回来的时候因为过于漆黑没有发现,此物估计早就被安排在此。 奎大壮掐指一算,算得还有四个小时就要天亮,必须赶紧离开。 但外头人员众多,被人发现自己偷听,怕是会没命离开。 现在的他积弱无力,稍微一个精壮普通人都能收拾他,都用不着相师。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70章 强手 “需要我帮你分散他们注意力吗?” 小兰主动问道。 奎大壮寻思这是个办法,便点了点头。 小兰马上离开他的肉身,打算出去扰人视听。 眼见着外头一阵骚乱,怕是工人们都被小兰戏弄了。 奎大壮并不担忧,小兰也算是九重厉鬼,干扰一群普通人只是小菜一碟。 眼见着众人远离水泥管堆,他连忙外爬。 不想脑袋刚露出洞口,便有人厉声喊道: “你们怎么看管的!竟然让管道里的东西外泄!” 紧接着小兰的惨叫声传来,继而马上闭嘴,似乎被人所擒。 奎大壮的心瞬间沉到谷底,他没有猜到,做这些事的那位高人竟然也在现场。 不用多想,定是他误以为小兰是管道中冤魂,将她给擒住了。 像是被抽掉了所有精力,爱人被擒,奎大壮六神无主,竟在原地发愣。 不出几秒,他就在射灯之下被人发现。 “什么人!”有人喊道。 奎大壮大惊,连忙钻回管道,欲要从另一头逃走。 “这里怎么会有外人?快去抓住他!要是走漏风声定要你们所有人丢命!” 为首的高人威胁道。 其身穿正绣大袍,大气庄严之余却显得不伦不类,如同古代的宫廷天师。 在闹市中看到此人倒是让人不禁失神。 更有趣的是他没有眼眉胡须,甚至半根脸毛都没有。 整个脑袋如同烫水鸡蛋,润滑细嫩,实则已经六十有七,甚是怪异。 “是的田大师!” 下人们纷纷领命,却难压田修机心中焦急。 埋管之事筹备一年有余,期限不过正月春节几日。 万一出了差池,那就不是再等一年的问题了。 眼见着众工人手持铁管包围住水泥管堆,奎大壮仍在管中匍匐,在劫难逃。 “揪他出来!” 田修机喝道。 众人瓮中捉鳖,两手就将奎大壮揪出摔在地上。 本就断了肋骨的奎大壮一口腥甜涌上喉间,又是咽下。 他抬头看向田修机睁眼欲裂,反正都跑不掉了,还不如跟对方鱼死网破。 “嗯?好狠辣的眼神,我还以为你是普通流浪汉。” 田修机还想着爽快灭口,此时却提起了兴趣。 “把小兰……还给我!” 奎大壮声音沙哑,喉间尽是血丝,影响了他说话。 “小兰?你说的可是她?” 田修机举起一铁锁头,与管道内悬挂的鬼锁一致。 看来是他已经将小兰困在里头。 奎大壮双手暴起青筋,眼冒火龙,忽而奋力扑向对方。 本就战力底下的他,只能采取最原始的狼扑发起袭击。 不想田修机眼皮都不抬一下,抬脚弓膝下压,便将奎大壮钳在膝盖窝之间。 那七尺男儿在他身下如同爬蛆,羞辱至极。 奎大壮瞠目结舌,即便自己体弱饥饿,但他清楚地意识到。 眼前这个男人,即便自己巅峰时期也会被其秒杀。 京城还有这般强大而他又不知道的人?此人到底什么来头? “饿得空有躯壳,皮骨不足百斤,就你这种人还会驭鬼?荒谬!” 田修机说着便不屑地将奎大壮当球一样踹了起来。 再以一记后冲腿轰在他的胸口上,将其踢飞。 奎大壮重坠在地上,被惯性拖行了数米才被水泥管道挡停,五脏六腑像移了位。 他胸口一颤一颤的,原来是在笑。 看到他一脸自嘲,生无可恋之状,田修机问道: “你身为相师,在这闹市中流浪,身为道友,我都觉得蒙羞。” 说着他一脚踩在奎大壮脸上,冷声讽刺:“像你这种废物,就不该出现在京城。” 不料其脚下隐隐发力,原来是奎大壮用颈部支撑,想要把脸正过来。 “还想反抗!” 田修机甚是不屑,脚上力道不止,反增其甚。 世间最犟莫过奎大壮,他即便筋疲力尽,哪怕颈骨扭断也要把自己的脸正过来。 此举极其挑衅,田修机也颇为吃惊,心想这小子竟然拿命也要在他面前正起身子。 “很有志气?那就去死吧!” 说着他便要跺碎奎大壮的脖子,不想一阵杀气蒙背。 田修机猛然扭头,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他惊讶京中竟有如此高手。 “什么人?!” 说话的同时他下意识蒙上了自己的脸,毕竟他今晚这勾当本来就不见得光。 而且对方压迫力不小,贸然暴露绝非上策。 一众工人也觉不妙,四周灯火忽灭,如有阴邪作祟,纷纷落荒而逃。 但田修机心里清楚,来者是人,而且想杀他! “两道人气?” 刚反应过来,他耳边便传来风裂之音。 “很快!”田修机暗暗吃惊。 下一秒,秦木便带着焚天怒火而至,破罡拳蛮横地烙向田修机脑后。 “呔!” 田修机猛提一口气,摆脑躲过,后手提龙而上,掌带狂刀。 不想那破罡拳劲力灵动,猛放劲收,去而复返,强扭惯力。 不偏不倚地回头打在田修机掌中。 他暗呼不妙,本来拳掌相对,自古以来就是拳盛掌弱,何况对方实力不浅。 短躯相接,顿时内里劲力交替博弈。 秦木仿佛早有预料,立马云步在地生根,猛提后劲,腰蓄狂量,继而厚积薄发。 感受着掌中紧随而来的后劲,田修机猛觉此回合不敌,竟扫出撩阴脚。 本来秦木已经打算以此收拾对方,不想对方出此下策,只好收招。 双方猛退两步,立马重新审视对方。 “好强劲的后生,京中竟有如此大手,敢报上名来?好让老夫见识威名。” 田修机借着嘴遁,一边观察对方身份,一边思考接下来如何出招。 “就你这种好意思用撩阴脚的老太监,还有脸问我名字?” “敢动我兄弟,拿你狗命来!” 秦木忽而暴起,惊得田修机全力招架。 原来是替那奎大壮出头的,怪不得上来就下死手。 看来是不能好好谈了,他也不想再浪费时间。 田修机突然腾出双手拍在盆骨两侧,而后钩指朝腰下左右的藏虚,明实二穴一提。 全身气血顿时猛朝下体涌动,秦木一眼就认出此招。 他在入相诀武学卷中所闻过,这是青省肉修大派,凌躯门的绝学,伏地生根。 比起他太极中的云步锁地还要恐怖。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71章 回归 太极拳再牛逼也是现实武学,但入相诀中武学在他眼里就跟修仙一样。 眼前之人绝非等闲之辈! 入相诀集合的,是华夏上古各门各派最上乘的六道之术和绝顶武医。 田修机能修习到其中的一种,足够在现实中横着走。 但秦木不信邪,他划步而去,在平地上如履青云,似慢胜快。 这是颇具迷惑色彩的云步,让人抓摸不透速度。 不料田修机丝毫不打算闪避,秦木一掌推出,他直接双手祭出。 两手一前一后以缝隙卡住秦木的烈掌。 秦木暗吃一惊,照理来说,他这一掌即便对方能挡下,也该倒出几米。 但田修机双脚如同打下了地基,此刻纹丝不动。 因为没有丝毫击退,田修机几乎瞬间就提力反击。 控住秦木的手一折,把其手臂合上,掌力顿时拍在了秦木自己肩上。 只觉胸前一阵发闷,秦木硬生生扛下自己的烈掌。 他脑生急智,马上朝田修机脸上凑近几分,这才找到空位抽出手来,当即腾空倒去。 “呵呵,这都让你跑开了,还想就此把你了结了。” 田修机不屑道。 秦木喘着大气,眼前劲敌让他猝不及防,没想到自己还是低估了卧虎藏龙的京城。 虽然他还未使出全力,但潜意识告诉他,自己最好不要跟此人对抗。 而且他当务之急是把奎大壮救走。 此时那厮倚靠在地上,双目无神,似乎心死更大于体伤。 看到秦木来救也无半点感激,反而是一脸怨气地盯着他。 “我只是来救我朋友,他并无得罪你,不如就此别过?”秦木问道。 “天真!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命早就不属于他的了。” 田修机不多废话,脚下隐隐发力。 看似原地不动,实际上后脚已经偏移出两分,像是在原地烧胎的跑车。 秦木眼见着逃不掉,正要动用入相诀中的武学,不料田修机却突然跑了。 只见对方眼神迷惑,继而严肃,目光聚焦在秦木身后。 犹豫半刻后便扭头要跑,秦木下意识就要去追,却被人按住了。 “见好就收,你不一定是他对手。” 裘老头按住了秦木肩膀,像是猛虎咬住了猎物一样。 秦木感觉到力道不大,但自己身子却僵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这裘老头也不简单! 看样子,田修机是看到裘老头就跑了?秦木不禁猜想。 “好吧师傅。” 看到这两师傅,奎大壮冷哼一声,随即就昏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44号铺里灯火通明,除了烛光,还有火光。 室内堆着数个火炉,围在奎大壮身旁供热。 他冷得面无血色,两师徒却热得满头大汗。 “这小子能活到今天,也算是奇迹。” 裘老头捣鼓着手中的药物,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惊讶。 “饥寒交迫,血气供不应求,按理来说心脏早就跳不动了。”秦木不禁叹息。 “你还懂医?” “略懂一点。” “估计是含着一口怨气不愿死,要找你麻烦呢。” “……” 秦木白了裘老头一眼,不由愧疚起来。 辛亏奎大壮身上毛病不大,除了断掉两根肋骨和一些皮外伤。 最大的问题就是虚弱和发冷。 “他太饿了,血液到达不了全身,继而发冷,脑部也缺血,一时半会醒不来了。” 裘老头分析道。 “那该怎么办?” 秦木连忙追问。 “能怎么办?他昏迷吃不下东西,只能喂稀粥了。” “或者让他强行醒来补充营养,这样效率更快。” “这大冷天的,要是熬不过来,怕是这辈子也醒不来了。” 包扎好奎大壮身上最后一处伤口,裘老头内心总算心安理得一点。 毕竟当初是自己决定不招奎大壮,也算沾上点因果。 “总得来说,还是意识上的问题?” 秦木问道,裘老头点了点头默认。 “我或许有办法。”秦木嘀咕道。 说罢他在脑中呼唤,令达魂宫,近东立马就冒了出来。 “秦木哥哥,你找我有事?” “还记得你大壮哥吗?上次他还救过你呢,你这次得帮他啊。” “我要怎么做?” “到他脑子里。” “啊?” 此时奎大壮还在梦里行走在无间地狱的边缘,这是他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当相师这么久,听多了人在死前会看到跑马灯,没想到是这种感觉。 只是突然,他的梦境里似乎来客人了,而且自己周身顿时温热不已。 “那小鬼进去了,魂宫有了主人,身体机能就能运作了。” “没猜错的话,他现在能感受到火炉的温度了。” 裘老头观察着奎大壮,对于魂躯入体这景象颇为好奇。 “师傅,那小孩是有名字的,叫近东。”秦木忍不住提醒。 不想却被裘老头敲了一个牛角: “你还好意思提!在自己魂宫藏小鬼,我看你是想身首异处!” “我这44号铺也是第一次进鬼,被你坏了规矩!” 秦木尬笑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师傅。” “……” 梦境里,奎大壮感到有人回来了,而且质感熟悉。 “小兰,是你吗?是你回到我的意识了吗……”他不断呼喊道。 触见到那模糊的黑影,奎大壮在悬崖边缘不断追逐,却不慎失足划落。 意识模糊之际,近东一把拉住了他。 当看到出现之人,奎大壮既庆幸又失望。 “大壮哥哥,我来救你了。” “哦……”奎大壮苍白地惨笑起来。 火炉旁,他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吊满白纸灯笼的天花板,两行泪不禁滑落。 很暖,似乎自己出生以来就没这般温暖过。 这时秦木出现在他的视野,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别猜了,你没死呢。”秦木开口提醒。 “那真可惜。” 奎大壮突然怪笑。 “还是不是男人了?别告诉我说你不想活了。”秦木没好气道。 “呵呵,放心,他马上就会活过来。” 这时裘老头端着慢慢一碗大肉水饺过来,热气腾腾,肉香扑鼻。 奎大壮只觉自己腹部肌肉抖动,嘴角猛抽,当即立坐起来。 把碗凑到他嘴边挑逗,裘老头像在耍小狗一样。 再也矜持不住,奎大壮夺过碗直接抓起水饺就往嘴里塞。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72章 承诺 像饿死鬼投胎一样,奎大壮头仰颈直,放进嘴的食物像进入了管道一样,直直往肚里滑。 眼里尽是最原始的兽性,估计现在随便给什么玩意他都能塞进嘴里。 越吃,他就越委屈。 这会终于咽不下去了,奎大壮手上攥着半个饺子,一阵梗咽,终于忍不住流眼泪。 两师徒头皮发痒,脸蛋发烫,看到这大老爷们哭总觉得难为情。 “不就是饿了几天肚子,还是不是男人了。” 裘老头没好气道。 “难受的不是肚饥,而是心寒。” “这半个月以来,我受尽风霜,饥惫交替,饿起来的时候,连乞丐都能打我!” “我是你兄弟,你怎么可以完全不管我在哪?” 奎大壮此时出乎意料地平静,秦木还以为他要咆哮开口。 但对方这个语气,秦木心里反而更难受了。 “谁让你自己跑出去了,我都供你吃供你住了”他嘟囔着小嘴。 “那你不知道来找我啊?你明知道我好面子,就不能妥协一次!” 奎大壮委屈地像是秦木的小媳妇一样。 “我……” 秦木欲哭无泪,寻思你小子干脆硬来了是吧。 他正要理论,裘老头却按住了他。 “算了,给他个台阶下,你们不是好兄弟么?你真想再跑出去把自己玩死?” “我没错,我凭什么要妥协。” 秦木别过头去,态度十分坚定。 裘老头不由拍了拍大腿,没想到这两哥们都是犟种。 “我当什么和事佬,真是多管闲事。” 也不知道朝谁冷哼一声,他倒也不管了。 之后秦木依靠在门边,看着漫天璀璨的烟火。 外面热闹无比,44号铺却寂如死地。 奎大壮自顾自地不断往嘴里塞饺子,脑子里几乎没有理智。 裘老头坐在饭桌前也没了胃口,今日本是团年夜,三个人一块还不如他自己过。 “够了,别倒了我胃口,你们要是不收场,怎么帮我打理这铺子?” 秦木不解道:“师傅,你要收他?” “店里很快就需要人手了,只是多双筷子的事。”裘老头头也不抬。 奎大壮昂起头,才反应到有人在议论他。 “管饭?那我做,不要钱也做。” 他连忙答应,脑子里尽是饥饿的恐惧。 “我收了你,你们两个日后岂不是会打起来。”裘老头挑着眉暗示。 “再来一碗水饺,我就当没事发生。” 奎大壮递过去碗,肺部却一阵撕裂生疼。 “你断了两根肋骨就少折腾吧,不然什么忙都帮不了。” 秦木接过碗,在奎大壮身后垫了一个枕头。 裘老头见状笑而不语,看来用职场来维护人心非常管用。 这两兄弟为了一个铁饭碗,估计不共戴天之仇也能和好。 “快过来吃年夜饭,饺子都凉了。” 裘老头提醒道。 秦木嘴角微微翘起,像是默认了一些事情。 吃饱喝足,奎大壮足足干了上百个饺子,裘老头差点把擀面杖都撸出了火星。 “我觉得还是不管吃了,我给你发工钱吧,你这也太能吃了。” “……” 玩笑过后,奎大壮很快就恢复愁容,目光始终注视着远方。 “小兰不见了?”秦木似乎发现了什么。 “你算出来了?” “额,一眼就能看出来。” 奎大壮深呼吸了一口气: “为什么要带我回来,就让我死在那多好。” “小兰是鬼,如果是人的话,还能自己走回来。” “但现在我永远看不到她了,那男人估计把她埋……” “诶?不对!” 他猛然惊起,才想起那件重要的事情。 “发生了什么?”秦木追问道。 奎大壮连忙把水泥管道的事说出,秦木不由吓了一跳。 “水路藏阴,真是毒辣。” “那男人用锁头逮住了小兰,我觉得他要如法炮制!”奎大壮突然着急起来。 “要是真被他埋到地下,怕是回不了头了。” “大年初一!他们说要在天黑前把管道铺设好!” 奎大壮疯狂回忆。 “我去一趟。”秦木几乎没有犹豫。 “去什么?你是他对手么?况且还要在人家的地盘上。” 这会裘老头从厨房出来,直接否决了秦木。 “谁说我打不过他,我还没发挥出全部实力。” 想到自己还没动用入相诀中的武学,秦木就颇为自信。 “别说了,我不会同意你去的。” “拿命去救一只鬼,荒谬!那小鬼早就该归西了,让那厮送一程也无妨。” 裘老头像是变了另一个人一样。 “什么小鬼!她是我最爱的人!”奎大壮顿时就急了。 “好啊,那你倒是跟她结婚生子啊。” “我……” 见奎大壮无言以对,裘老头又道: “你们两个相师简直不知所谓!为相第一课就是谨记阴阳相隔之大则。” “你们却一个对鬼仁慈如父,一个还要跟鬼一起生活!胡闹!” “这样下去,你们迟早遭到反噬,命丧在无名小鬼手上!” 裘老头说得两人抬不起头,因为的确是他们理亏。 无奈这是立场不同的问题,三人一时间也陷入了僵局。 秦木只好妥协道: “师傅,水路藏阴,永世不得超生啊。” “就算阴阳必须相隔,也至少把大壮的女友救回来再送入阴吧?” “说到这还需要您的帮忙,因为那男人似乎畏惧你。” 裘老头突然朝地上吐了一口茶渣,泼在了秦木脚边。 “这么快计划好,想借我的手救那小鬼?你也是算有急才了。” 秦木尴尬道:“师傅不是说我不是对手嘛……” “救回来后那小鬼直接钻回大壮的魂宫,到时候我能耐你们何?” “够了!我发誓,只要小兰能安全回来,我亲手送她入阴……” “大壮……” 秦木不仅叹息。 “人鬼殊途,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还不如别耽误她再世为人了。” 奎大壮苦笑不已。 “早这样想就好,你最好信守承诺。”裘老头又端起了茶杯。 “师傅你是答应了?” “我要是不答应,我这44号铺怕是没人打理了!” 奎大壮这时指着秦木,不情愿道: “老头,这小子也藏了一只鬼王,你怎么不管管?” 秦木顿时窒息:“你小子忘恩负义,我帮你说话你还拉我下水!”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73章 封鬼 “你要分清楚御鬼之术和人鬼相恋,岂能相提并论?” “驭鬼本就是道相之术,秦木把鬼王为己所用,那是他的本事。” 裘老头说了句公道话。 “还是师傅明事理。”秦木窃喜。 “你们俩师徒欺负我!”奎大壮委屈巴巴。 “不中听?不中听就自己去救吧。” 秦木背过身去,裘老头给他使了个眼色,小声说道: “算了,他内心也不好受,毕竟救回来也要阴阳两隔了。” 秦木回头看了一眼,寻思自己说话确实过分了。 “师傅,你有什么打算?” “如果我能决定,我并不打算去救,对方是你惹不起的人。” 裘老头神秘道。 “什么人?” “你可曾听说过黑玄门?” 这三个字如钟震耳,听得秦木全身毛孔微张。 怎么会没听过,他可太熟悉了。 跟他交过手的黑袈裟和乌隆就是其中的成员。 这么说来,水泥管堆那男人干的便又是见不得光之事。 “他们势力很强大吗?”秦木追问道。 “能避则避,我虽已不是道相江湖中人,但其影响也常有耳闻。” “黑玄门现在已经渗透现实社会,专为权富干脏活。” 裘老头沉声道。 “可是杀人放火之事?” “你想象力还是不够丰富。”裘老头摆了摆手。 秦木目瞪口呆,难道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吗? 随后他把两个手下败将的事说出,裘老头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说来,你早就得罪黑玄门了?说不定他们一直就在找你。” 裘老头说着不由远离秦木一步,只觉得他是个灾星。 “管他呢,对了师傅,那男人怎么看到你就跑了?” 闻言,裘老头不由眼神闪躲。 “我在京城也算有头有脸,可能是认出我了。”他圆滑道。 秦木点了点头,心里却留了个心眼。 “你们明天去吧,把那女鬼寻回,但切勿妨碍黑玄门办事。” 裘老头提醒道。 “这点我不能保证。” 秦木丝毫不领情,连奎大壮也挪了过来气愤道: “他们要把数百亡魂深埋地下,永世不得超生,我身为相师岂会袖手旁观?” “只怕你女友不仅寻不回来,你们两人也会命丧当场!” “……” 夜里,秦木叫醒了奎大壮,表明裘老头定有事情瞒着他们。 而且他感觉到,对方是知道明日埋管之事的。 “不管了,我们两个去一趟吧。”秦木咬牙道。 “我身体应该得无地自容。 后者沉下气来,嘀咕道: “封鬼灭世,定律有三,藏阴,直日,磨魂……” “终于背出来了?”秦木得意道。 奎大壮口中吟念的是,道相之中,封印鬼魂所必须遵守的事项。 藏阴,意思是鬼魂必须藏在阴凉不见天日之处。 直日,便是在藏阴的基础上,使得鬼魂的位置与太阳相对,却不被照射到。 这样就不难猜到,黑玄门为什么要用水泥管道来封印鬼魂。 因为阳光能照射在马路上,但鬼魂却在地下的管道中。 这就已经分别满足了藏阴和直日。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74章 探鬼 而这两点也是为了令鬼魂受到百世折磨。 藏阴是为了稳住鬼命,直日就是令鬼魂终日受到不致命的照射,从而被折磨。 最后一点磨魂,则是让鬼魂藏身之处,不断受到冲击。 管道中的水流冲撞即是一种,另外还有火烧,冰蚀,锤击等等。 反正就是让鬼魂永世不得超生之余,还不得安宁。 此为封鬼之法,是对鬼魂非常毒辣的折磨之术。 田修机让数百冤魂百世在下水道中,终日遭污水冲蚀,甚是毒辣。 秦木掐指一算天罡地宿,二算时辰间机,大概也猜到冤魂所在。 “京城正午照射时间为午时16分,直照机枢位,也就是罗盘侧二辰阁。” 说着他从乾坤袋里掏出两生盘,直把奎大壮看傻了眼。 “两生盘!你小子……!”奎大壮可谓羡慕妒忌恨。 秦木没有理会,把两生盘翻到底部,即是八卦镜。 “现在还没到直射时间,所以直射天时得提前两个辰阁,也就是左一辰阁。” 只见他将八卦镜周边八个辰阁重新拜访,将左一辰阁调转朝正上方。 随后将八卦镜朝向太阳,镜中马上折射出一条光柱,射向远方的地面。 “跟着光柱走,所指地面之处就是此地被太阳直射日。” 奎大壮嘟着嘴:“佩服佩服,这么基础的八卦映日你还记得。” 所谓八卦映日,是相师基础的奇门学说,相当于普通人的小学课程。 “就你这相术基础,真别跟别人说你是相师。”秦木忍不住嘲笑。 “切,我是专治疑难杂症,你这种小感冒我才不屑理会。” 奎大壮一阵心虚,随后便顺着光柱摸去。 “你们两个在干嘛?浑水摸鱼可别想着发工资!” 白帽工头这时过来训斥道。 奎大壮正要跟他急,却被秦木拦住。 “不好意思工头,我们初来乍到,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 “新来的?” 工头看了两人一眼,若有所思。 “那就我跟我来吧,深京中段需要人手。” 看着工头所指方向正是他们前往之地,秦木马上就答应下来。 他们往前走了一里地,才发现工程中段竟然被再次围起。 本就被围起的施工现场,里头又围了一层,足以说明此处是重地。 这时秦木也扯了一下奎大壮的衣服,示意他往地上看。 原来是八卦镜折射出的光线此时终于照射到地上,要知道之前一直是射向半空的。 “是这里!……” “小声点!”秦木差点就上手捂住奎大壮的嘴。 “你们在叽叽歪歪什么?” 工头这时回过头来。 “没没,不知道我们该干什么?” 工头指着旁边的吊机,说道:“” “待会吊机会把管道吊进坑道理,你们负责站在两边扶住,平衡管道。” “你们两个必须动作同步,不然管道朝任何一边倾斜都会掉落。” “若是摔碎了一根管,你们白干一年都赔不起!” 这工作正中两人下怀,秦木连忙请缨: “放心吧,我们两人力大无穷,绝对万无一失。” “对了,管道里塞了填充物,待到通水时才能打开,你们可别多手。” 工头最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秦木两人不由相视一笑,寻思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生怕我们不知道里头有异常? “其他管道都是中空的,这些管道却被塞住了口,里面肯定有馅!” 待工头一头,奎大壮突然就激动起来。 “你冷静一点,这少说也有十几根管,我们没办法逐一排查。” 秦木头痛不已。 “我不管!把全部管道砸了我也要找到小兰。” “何况里面的冤魂都是无辜的,我们何不全部都救下来?” 奎大壮攥着双拳蠢蠢欲动,秦木看着真怕拦不住他。 正当僵持之际,一个戴着蓝色施工帽的男人走进了现场。 秦木见状马上把帽檐拉了下来。 “别抬头!” “怎么了?” “那男人来了,我们不一定是他对手。” 看到田修机前来视察,工头马上迎了上去。 要知道蓝帽子是工地里是最高级别的。 “工程进行得怎么样?”田修机严肃问道。 “放心吧田总,一切有序进行。”工头点头哈腰。 “这是上面交代下来的任务,天黑前必须完成,要不然我保证你在京城人间蒸发!” 田修机虎眼猛睁,暗藏杀机。 那工头只是普通人,当即吓得不轻,一时间汗流浃背,腿脚震抖。 他寻思不就是普通市政工程,工期没赶上大不了就赔钱,至于威胁生命吗…… “保……保证证完成任务。”工头颤声道。 “特别是中段,务必万无一失,若是断了一根管,整条路都不用修了!” 田修机再三叮嘱。 “这个我知道,我还特意找新来的工人去负责这段,绝对不会多心。” “嗯。我去前面看看。” 田修机点了点头,负手离去,工头像是被释放了一样,身子当即软了下来。 “现在那厮来了,千万不能轻举妄动,我想想办法。” 秦木提醒道。 “还想什么?第一根管马上就埋下去了,万一小兰就在里面,我就无能为力了!” 奎大壮极其激动,巴不得马上抄起锤子把水泥管砸开。 “范围都已经缩小了,你还着急什么?” “对了,让你那只鬼王来找!他一定能找到小兰!” 秦木当即摆手:“不行,现在是白天,近东会见光死的。” “你真当我是小孩?鬼王在暴日之下是可以勉强支撑一段时间的!” “支撑多久?这根本说不准,我不允许这么冒险!” 奎大壮揪住秦木的衣领质问道:“难道就白白让小兰万劫不复?” “你女友的鬼命是命,近东的就不是?他也一样会魂飞魄散!” 秦木的话根本进不去奎大壮的耳朵,矛盾正要爆发,一股力道却冲在了奎大壮胸口。 “谁在摸我?” 他只觉莫名其妙。 “大壮哥哥,我愿意替你去找小兰姐姐。”近东的声音突然出现。 “近东你快回到我魂宫,万一那人看到你出现,我们两个就露馅了。”秦木劝道。 奎大壮压根不在意,忙说道: “近东乖,你就快去快回,把这堆管道钻一边。” “在里面呼唤小兰姐姐,如果哪一个锁头剧烈震动,你就带它出来。”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75章 借身 近东点了点头,秦木问道:“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只是魂躯有些灼烧感,在正午太阳直射前应该能抗住。”近东的语气稍显虚弱。 “我就说没事嘛!它可是鬼王!”奎大壮喜出望外。 秦木看了一眼时间,距离正午时分还早,只好答应。 “你等一下,我给你巩固一下魂体,借你一具肉身。” 说着他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阴红煞绿的小纸人,一眼就是裘老头的作品。 不得不说,裘老头手工做的纸人质量上乘,五官方正。 而且纸硬易焚,一看就是过水和风干重复了数次,非常讲究。 “我暂且将你残魂置于纸人中,你待会是半人半鬼之躯。” “啊?那其他工人岂不是会看到近东?”奎大壮不由慌了。 “必须这样做,我不能白白看着它被烈日烧死!”秦木斩钉截铁。 奎大壮顿时又不愿意了: “一个小孩出现在工地,谁看了都得怀疑吧?你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那就需要一点障眼法了。” 秦木慌了慌手中的八卦镜,奎大壮马上心领神会。 “可是那男人也会察觉到。”他不安道。 “没办法了,他已经走远了,我们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差之内带走小兰。” “只能这么做了,秦木,拜托你了。”奎大壮泛着泪光,显然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秦木没有回话,他把近东的死亡八字写在黄符上,塞入空心纸人中。 一撒手,黄符便在纸人中自燃。 “阴魂近东,鼎借肉身,阳人秦木担保,灵避五令,速速归宫!” 秦木口中吟念,随即伸手捏在纸人的天灵盖。 一捏,纸人双眼位置瞬间冒出瞳孔。 他马上咬破手指,用自己的血为纸人点睛,以此为近东担保。 这也是鼎借肉身的规矩,为了防止小鬼返阳,以阴乱阳。 必须得有担保人为其点睛。 此时两道血光点在纸人眼上,纸人顿时消失在外人面前。 取而代之的是近东本人,看起来与正常孩童无异,可以说是活人。 “近东,你快去吧,时间不多了。”秦木催促道。 近东撒腿就跑,逮着第一根水泥管就探索起来。 “哪来的小屁孩在这瞎玩,你家大人呢?” 马上就有工人发现了近东,不料一阵彩光铺天盖地照来,顿时蒙蔽了所有人的视野。 只见秦木万画瞳大开,眼中千画百景,应接不暇。 他直视着八卦镜,镜中借着光线折射,泛出成千上万道光柱,朝四面八方射去。 所有直视光柱的人都被万画瞳所迷惑。 秦木此举就像是用大喇叭施展狮吼功,效果增进百倍。 所有工人陆续被眼前幻象迷惑,但他们都是无辜的。 所以秦木没有以噩梦恐吓,相反是让他们做起了发财升官的美梦。 与此同时,近东“嗖”的一声也遁入了第一根水泥管。 虽然他看起来是肉身,但仍旧是鬼王之躯,可以随便穿墙入室。 无奈第一根水泥管无果,他又溜到了第二根。 另一边,还在视察的田修机感觉身后动静越来越小。 扭头一看,便有百道虹光朝自己脸门袭来。 “万画瞳?!”他震惊道。 连忙捂住双眼,唯恐陷入幻像。 但如此一来,田修机也失去了视野。 “怎么回事?京城竟有能如此施展万画瞳的高手?” 震惊之余,他清楚对方是奔着自己来的。 想到虹光袭来的方向是深京大道的中段,田修机的心顿时“咯噔”一响。 “不好!” 把安全帽拉下盖在脸前,田修机奋力朝中段赶去。 以他的身手,盲跑难度并不大。 同时他抄起身边的水泥,在指间拼命揉捏,似乎在制造某物…… “不好!他来了!”奎大壮指着不远处的田修机。 秦木看到田修机脸上盖着安全帽,哭笑不得。 “糟糕,这让他反应过来了。” 此时近东还在搜寻第三根水泥管,进度并不佳。 “不会这么邪门吧,真就最后一根才中奖呗?”奎大壮睁眼欲裂。 他实在是等不及了,竟要亲手去寻。 “太慢了!反正工人们都被迷惑了,我们为什么不一起动手?” 秦木喝道: “万万不可!填充物绝不能拔开,不然日光射入,所有阴魂都会灰飞烟灭!” “现在只能由近东遁入管中搜寻!” 奎大壮闻言便愣在原地,一阵后怕,才醒悟自己差点酿成大错。 要是让日光射在小兰身上,他们可就永远阴阳两隔了。 “小兰……你在哪,你应我一声……” 这头的田修机,借助奇门学说,踩着七星八神步,一步都没落空。 一公里的距离,硬是被他五分钟就赶完了。 “你们真是不知死活,知道这是何人的差事吗?竟敢捣乱?!” “敢来就没想过怕,你们干这种天诛地灭之事,到底有何居心?” 眼见着田修机赶来,秦木干脆借嘴遁拖延时间。 “不该问的别问,只需要知道后面的人你们得罪不起!” “现在离去,我尚能饶你们一条狗命。” “若是耽误了工程,我马上就在这闹市中让你们身首异处!” 田修机字字锋锐,并不像是在唬人。 秦木并不怀疑,深知对方绝对有这个能力。 而且田修机那一手七星八神步就已经说明,他的奇门之术远在自己之上。 论相术,秦木舍我其谁,但那是诛鬼降魔之术。 若要治人,则是要看武力高低和奇门遁甲之术。 这恰恰是秦木目前的弱项。 “这附近有鬼王?!” 嗅到近东的气息,田修机突然激动起来。 “看来我低估了你们,竟能驱使鬼王为己用,想不到京城中有如此神相。” 看对方的语气,似乎有得谈,秦木便道: “称我为神相过奖了,我只是个安分守己的相师。” “若不是你逮到我朋友,你们的勾当我们并不感兴趣。” 田修机笑道: “喔?你说的可是昨晚那只九重女厉鬼?” “说起来她生前还真是清秀纯美,昨日我设法逼出其魂躯,也是欣赏了不久。” 一股杀气突然炸在两人之间,直逼田修机心门。 “嗯?我忘了这里还有另一个人。”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76章 低估 “呵呵,相比之下,这个废物的气息似乎逊色不少啊。” 奎大壮愤怒道:“把我女友放了,否则我必定吃你血肉!” “女友?简直大逆不道!又是一对人鬼情未了。” “看来我今天必须拨乱反正!以昭相道!” 田修机故作正义,让秦木两人甚是反胃。 说着他从腰间掏出一把鬼锁,奎大壮马上就感受到小兰的气息。 “原来一直在你手上!” 奎大壮睁眼欲裂。 田修机笑道: “呵呵,小鬼满街都是,但九重厉鬼需要常年供给阳气才得以修成。” “也就是你这小子甘愿被她吸取阳气,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把她埋到地下去,未免太浪费了,不如往后被我驾驭,哈哈哈……” 秦木眉头紧皱,没想到事情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了。 他一时后悔,毕竟今日行事本来就没有任何计划。 另一方面,秦木看了一眼怀中的纸人,其眼上的血滴已经快干涸。 此为化睛,点睛一化,纸人将会失效,届时近东将会以鬼驱暴露在烈日之下。 所幸近东此时并没有现身,估计已经知道东窗事发,正躲在管道里。 “你个人渣,根本不配当相师,快把小兰还给我!” 奎大壮激动万分,他身体本就虚弱,如今已是歇斯底里。 “你可别误会,我可不是相师,我是黑玄门一阁相士田修机,最痛恶的就是你们这些相廷之犬。” 田修机嘲笑道。 相廷?听到这两个字,秦木有些茫然。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到,但自己却完全不知道这是何物。 很显然,田修机对他们两人的身份有些误会。 “区区黑玄门,坏事做尽,人神共愤。” “先前你门中两员已经是我手下败将,我劝你好自为之。” 秦木警告道。 田修机不由眯起眼睛,想起门内一直通缉之人正是不满二十的年轻人。 他马上就猜到面前之人是谁。 “你就是秦木?” “好啊,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今日不禁收获九重厉鬼,还能为门中立下大功。” “不如我劝你束手就擒吧!” 秦木暗呼不妙,没想到正要跟田修机动手。 “大壮你身上有伤,退到后面去。” “你别骂人!现在我怎么会临阵脱逃?” 奎大壮竟然真的摆起了架势。 “见鬼了,你是半个残废,连乾坤袋都没有,你少来拖我后腿。” 秦木说着手起刀落,提起手瞬间就捏在奎大壮脑后颈上的大脊穴。 只觉得天旋地转,奎大壮马上就昏了过去。 像踢足球一样,秦木一脚就把他扫进了后头一根空管里。 “呵呵,那根管道给他当棺材不错,你现在还想着保他,未免多余。” “今天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田修机狂笑不止。 秦木不由迷惑,寻思田修机怎么知道他干了什么? 抬头一看,对方原来早已脱去了安全帽。 只是其双眼呈现石色,仿佛有两块石头挡在眼前。 “奇门术法,后地石眼?” 秦木吃惊道。 “看来你见识不少,连如此上古秘术都知晓。” 田修机方才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在指间捏造石眼。 此为奇门锻体奇术之一,后地石眼。 原用途是令失去双目之人暂时恢复视力,但用来躯挡万画瞳同样有奇效。 “废话少说,把小兰交出来,再交代你到这到底干的是什么勾当!” 秦木质问道。 “你小子是不是还没看清楚状况?你根本不是我对手!” “是吗?” 秦木晃了晃眼前的八卦镜,假意要放下,田修机顿时就急了。 “且慢!” “怎么?你害怕其他工人恢复视力?知道你干的坏事?” 田修机干笑道:“呵呵!我有何畏惧,大不了我把他们全杀了,以绝后患!” “我没记错的话,天黑前工程必须完成吧?不然你家主子能放过你?” “杀了这群人,谁还会替你埋管?”秦木提醒道。 闻言,田修机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但很快被他隐藏过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事你抗不下来,你也不想有损伤。” “不如我把这鬼锁给你,你带着那废物就此离去?” 秦木压根不卖账: “我说了,鬼锁你要交,事情你也要交代!”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把手中的八卦镜放下,秦木沉声道:“我要喝酒,自己会倒!” “别!” 眼见着八卦镜脱离秦木的万画瞳,田修机马上朝身后看去。 似乎非常在意今日之事会外泄,但秦木心里早有想法。 随着工人视野恢复,便看见秦木欺身田修机面前。 后者猛然反应过来,察觉脑后罡风不止,烈拳紧随而至。 “呔!” 田修机倒吸一口凉气,快速提腕而上,扭掌缠绕秦木小臂上。 继而弓膝下压,试图将秦木肘关节强扭,从而改变拳路。 但秦木早有后招,眼见田修机屈膝,他马上一脚踩在对方膝上。 继而借力腾空而起,身躯在半空翻转,以反方向挣脱田修机的缠手。 烈拳当即被解锁,直逼对方脸上面毛。 如此巧手让田修机猝不及防,直呼低估了秦木。 在这一瞬之间,他也豁出去了,即便在工人面前暴露也管不上了。 就在秦木将要得手之际,却见自己拳头与田修机的脸之间的距离发生微妙变化。 看似非常接近,却永远无法靠近。 他惊恐看向对方,只见到田修机在一脸诡笑,仿佛吃定了秦木。 秦木心中相源暴起,道心猛跳。 这是相师即将死亡的警告。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秦木意识到,自己必须马上远离田修机。 他反脚踹在对方身上,打算借力倒开离去,不料自己已经早落后于田修机。 仿佛暂停了思考一般,秦木看不清对方出手便被击飞。 其身躯炮轰在后头的水泥管上,几乎五脏六腑跟水泥管一起碎了。 大股腥甜涌向秦木喉咙,使得他只能毫不怜惜地不断外吐。 因为吞下去的话,将会受到可怕的内伤。 一旁的工人们一脸懵逼,寻思这田修机是超人吗? 怎么抬手就把一精壮少年打飞了。 “田总,这是怎么回事?” 工头这时走向田修机询问,不料话音刚落就被对方单手提起了喉咙……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77章 苟且 “不该问的少问!你们怎么每个人都不懂!?” 田修机双眼暴红似魔,跟方才完全判若两人。 他虎口微收,瞬间就卡碎了工头的颈脖,后者当场暴毙。 方才田修机正是因为在意事件暴露,才差点中了秦木一拳。 现在他干脆开杀了,大不了亲自向黑玄门交代。 而让他不爽的是,秦木这一宵小竟然在他面前如此狂妄。 此时田修机走到秦木面前,居高临下,诡笑道: “很诧异吧,是不是完全不知道我是怎么出手的?” “我说了你不是我对手,你对武学一无所知!” “难道没人跟你说过,相师早就落后于相士了?” 秦木想要在地上直起身子,胸口内却阵阵割裂之痛。 他知道这是自己肋骨断裂了,他一动,裂骨就会在体内割着自己的五脏六腑。 “想起来吗?我帮你!” 田修机将秦木从地上提了起来,像拿着一条死狗。 “我说了这事是你掺和不起的,你现在得罪的不止是黑玄门!” “你想说,还有背后的权贵是吗?” 秦木此时喉咙里尽是血痰,说话非常嘶哑。 “告诉你也没关系,反正你也没命离开了。” “这是沈家委派我门内之事,不然我能有权力在大年初一在京城命脉动工?” 田修机得意道。 “所以你是替沈家杀人灭口?这可是数百条人命。”秦木仍在试探。 “所谓望族,并没有你们眼中那么规矩,好了,你上路吧。” 田修机正要下死手,不料秦木却仍露出诡笑。 “谢谢你的坦白……” 秦木一笑而过,口中突然喷涌出鲜血。 田修机惊恐秦木有后手,要动手却被满眼血红蒙蔽。 他扭头躲过这下三滥招数,不想秦木的目标并不是他。 只见秦木背后的手拉了出来,手中竟然一直拿着纸人。 大口鲜血淋洒在纸人上,顿时赋予其莫大的生机。 “近东,你可以暴露在日光下了!快进入我的魂宫!” 话音刚落,近东马上从一根水泥管道中闪出,以极快的速度钻进秦木肉身。 看到鬼王在正午烈日照射下毫发无损,田修机大惊失色。 “涌血保阴,你真是用心良苦。” “这下就算我不杀你,阎罗王也会找你算账!” 他没好气道。 秦木先前用人血点睛本就说逆天而行,保阴入阳。 这对相师来说可说离经叛道的行为。 毕竟是用自己性命来担保小鬼在光天化日下行动。 现在眼见着纸人要化睛,他还加大力度。 估计此举已经引起阳间阴差,也就是十殿判官的注意。 但田修机没想到的是,秦木和阎罗王可是关系匪浅。 此时近东进入秦木魂宫,其双眼顿时炸出煞神金光,仿佛重获新生。 把肉身完全交给近东操控,这样一来,秦木便能暂时消去全身痛苦。 而且肉身在强大的鬼王鬼力之下,变得异常强横。 “呵呵,没想到你为了活命,竟然连底线都没有了。” “堂堂相师,竟然借鬼偷生,我觉得称你作相士比较合适。” “我看你也是个人才,不如加入我黑玄门,一起干一番大事业?” 田修机突然改变心意。 秦木此时意气风发,第一次将肉身交托鬼王的感觉让他神清气爽。 只觉全身充满了力量,无处释放。 他咧嘴笑道: “不管我是相师还是相士,只要学你那样杀人灭口,岂不就无人得知了?” 感受到秦木语气的变化,显然没了先前的正义凛然。 似乎是鬼王的阴气沾染了,田修机觉得事情越发地有趣。 “你想杀我?你还不如担心自己的肉身会不会被那鬼王占据了吧。” “你瞧瞧你自己身上的气息,还属于自己吗哈哈哈……” 他狂笑不止,突然就朝秦木动手。 此时的秦木眼神凛冽,全身机能达到巅峰,反应神速。 以肉眼看清了田修机的攻势,先前竟然是靠高速的拳风蒙蔽了他的视线。 只见田修机正以超高速的挥拳袭向秦木,其双拳速度恐怖至极。 竟然已经快到外人看起来他双拳是在静止的。 快到忽略质量和惯性,震荡虚空,让人分不清虚实。 “怪不得我刚才总觉得他离我很近……”秦木暗想道。 而且此拳他甚是熟悉,是入相诀武学卷中拳技的一个小分支。 名为司空拳,尽管是小分支,但作为上古拳法之一,实力仍旧惊人。 秦木见状也不再藏着掖着,一脚踏在地面如同巨兽撼陆。 力道贯穿地底,在地表毫无痕迹地状态,施法出万钧脚力在地下劈向田修机。 后者水平不浅,一眼就发现不妥,奈何拳风难以强行止住。 一时间他无法止住脚步,只能强改拳道,砸向地面。 企图用拳力抵挡秦木的恐怖脚力。 但由于施工现场地基早就被打空,秦木这一脚可谓是毁天灭地。 脆弱的地面最终无法承受此脚,发生了大面积龟裂崩塌。 连同秦木脚下也粉碎撕裂,如同地震般裂开了一个大口。 他一个踉跄顿时倒进了深坑,摔得不轻。 另一边,田修机双拳如同螳臂当车,两力相接,他顿时倒飞而去。 脚力渗入他的体内不停,甚至还重新溢出体表,粉碎了他的上衣。 最终他也半裸重摔在深坑之中。 现场仿佛是被c4炸过一般,出现了个直径三十米地陷深坑。 田修机咳喘不止,那脚力仍在他体内翻涌不停,如同发动机一般。 太恐怖了,他心里只有这个想法。 “破岩震……失传已久的上古脚法,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田修机颤声问道。 想到秦木还习得万画瞳,还胆敢使用涌血保阴。 说是相师不太像,说是相士又未免显得太过正义,简直不伦不类。 比起田修机,秦木只是摔了一下,他拍了拍灰尘便从坑里爬了出来。 扫视一遍四周,看到脚下的大坑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方才他只想一心灭掉田修机,第一次使用入相诀中武学没想到如此恐怖。 恐怖到连他自己也没分寸,差点把自己也误伤了。 不过这一点田修机也看出来了,秦木虽然习得绝顶武学,但不会妥善运用……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78章 暴露 他马上从丹田提起蛮横的内力,艰难地平复体内四处作乱的脚力。 不得不说这修炼数载的内力非常可靠,田修机底蕴深厚,很快就缓了过来。 换作是普通人,秦木方才那一脚早已将人震得躯体四分五裂。 但田修机实力同样不容小觑,这一脚他硬抗了下来。 表面看起来没有任何硬伤,只是受了点内伤和皮外伤。 现在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起秦木,但并没有畏惧。 因为他意识到秦木的武学学无致用。 想到那股脚力在自己胸前,像巨石一样压得自己喘不过气,田修机提起一掌打在自己背后。 掌力与正面受力的脚力形成对冲抵消,田修机这才缓过气来。 但这样也只是在自损八百,挽回一千。 “穷弩之末,你跟那鬼王共享魂宫,持续不了多久的……” 从深坑里爬出,田修机突然开始啰嗦起来。 “在那之前能把你收拾了就行。” 秦木硬撑道。 此时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混乱,偶尔就会插入近东生前的画面。 似乎是鬼王的强大对他的魂宫造成了不小压力。 他知道如果让近东长时间掌握自己的魂宫,最终秦木这个名字将会从世上消失。 留下的只有秦木这具肉身…… 田修机维持着强笑,那破岩震他根本难以招架。 论武力,他根本不是秦木的对手。 所幸秦木根本不会运用,田修机想着可以借此让对方自掘坟墓。 另一方面他打算不与秦木正面对抗,想拖延时间,让近东占据其肉身。 “你今天死定了……” 田修机暗呼道。 与此同时,现场一片混乱,工人们正在四处乱窜。 整条深京大道也因为爆破而陷入交通瘫痪,长冗的车龙堵塞在此。 所有人都纷纷降下车窗看向工地二人针锋相对。 田修机对此有所忌讳,突然提起双手奋力拍出烈掌。 秦木正要招架,不想对方却拍在了自己脸上。 一拍骨散,二捏肌化,三抚面定。 简单数秒功夫,田修机竟然面目全非,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 秦木一时间以为自己眼花,才想起这是奇门怪术中的塑脸术。 此术虽然有易容之神效,但必须得经受住脸骨断裂重合,肌肉撕扯之巨痛。 但看田修机面无表情,估计早就习惯了这种痛苦。 甚至他先前那副脸孔,已经是不知道他第几次捏造的杰作。 后地石眼,塑脸术,不难看出,田修机是个精通奇门百术的相士。 奇门百术数不胜数,手段层出不穷,令人难以抵抗。 不像武力对抗那般以明拳实腿来往,秦木突觉棘手了不少。 另一边,改头换面后的田修机直起了身子,大方地站露自己的外貌。 因为他已经不怕人认出来了,他这样做也是担心会牵连自家门户。 相反秦木就不躲不闪,态度光明磊落。 “我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么加入我黑玄门,要么就下地狱!” 田修机抱着最后一丝痴心妄想问道。 “当你是我的对手时再向我提问。” 秦木压根不卖账。 “很好,我就喜欢你现在这么狂!” 田修机说着便发起佯攻,一拳在前,另一手却藏在身后。 秦木并没把他放在眼里,他后手不断,入相诀武学卷中的神功奇技早就在他脑海里。 他只是不知道什么情况该用哪一种。 眼见着田修机猛拳将至,秦木下意识以太极招架。 侧身,提手按肘,卡住对方敌拳。 同时秦木打出一掌直逼田修机侧肋。 如此情况对方仍然不肯腾出另一只手招架,让他甚是不安。 田修机再次锁下无解的马步,竟以双脚为肘,强行抽回拳头。 此时秦木的手还死咬着对方的拳头,顿时就被对方当成风筝那种扯了起来。 田修机这一招可谓妙手,秦木猝不及防,加上双脚离地,更是寻不到发力点。 “霸王躯!” 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一武技,严格来说这并不是招式。 而是体修神技之一。 要知道入相诀武学卷中包含两个领域,分别是武修和体修。 前者永远都是辅助于后者,毕竟没有强大的躯体,招式再千变万化也没用。 而人若是把体修磨炼到巅峰,甚至比双修之人更要恐怖。 如同铜墙铁壁,无坚不摧,化肉躯为山岳,天地难撼。 所谓力从地起,秦木在空中无法发力,只能在与田修机的接触中破解。 只见他将全身劲力卸掉,进入类似睡觉的绝对放松状态。 田修机马上就察觉到秦木的躯体突然软绵绵的。 实际上秦木的丹田正在疯狂运作,像是炮制着翻滚的岩浆,不断升温。 与此同时他的气血也因此正在快速消耗,以驱动丹田变态运行。 一时间秦木只觉口干舌燥,而且体内血液逐渐蒸发减少,让他开始头晕。 察觉到秦木体表温度猛增,一连串的异样让田修机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不敢再跟秦木放风筝,拖延时间,正要撒手远离对方。 不想秦木却突然抓住了他:“喜欢抓我就让你抓个够。” 看到满脸透着火光,脑袋如同点燃灯笼一样的秦木,田修机暗呼不妙。 与此同时秦木丹田凝聚的劲力已经满溢,他仰天长啸,将所有劲力毫不留情地输向全身。 本就被抽空劲力的躯体突然满载,如同烧得火旺的铁块被浇了冰水,反应剧烈。 一时间秦木的躯体无法容纳强大的劲力,无穷力道竟涌出体表。 与秦木直接接触的田修机,顿时被这无形的力量,连番折磨。 仿佛有个隐身人在不断虐打他。 定睛一看,秦木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死死地抓住他,保持双方接触。 实际上他的躯体每个角落都在朝外输送劲力,此之谓霸王躯。 在短时间内进行三百六十度的无死角攻击和防守。 不管田修机碰到的是他身上哪个部位都会遭殃。 又是一记失传神技,田修机再次看向秦木的眼神,除了痛苦还有惊讶。 入相诀中的武学,收集于上古华夏各大派的上乘武技。 即使现在有后人习得其中之一,也能够理解。 但秦木一次性就展现出武修和体修里两种神技,田修机很难不怀疑。 怀疑秦木拥有他们黑玄门一直在寻找的风云入相诀!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79章 失控 但当务之急是活命,田修机此时可谓是毫无还手之力。 但他早已准备好后手,在万般痛苦之际,他撒开了藏在身后的手。 一件黑色物事随之跌落在地,秦木定睛一看,顿时睁眼欲裂。 他想要去抓住,奈何已经为时已晚。 那黑物落地后如老树扎根,吸附在地面不断蚕食地底阴气。 逐渐化为一样至阴极邪之物,秦木也在这时意识模糊。 他不知不觉间松开了田修机,后者当即如释重负,但受伤不轻。 反观秦木,此时已经对肉身失去控制,似乎意念被绑架。 他看着地上的黑物,难以置信地看向田修机。 “咳咳!很惊讶吧?是不是完全没想到我有这一手?” “你们相师永远都那么天真自大,特别是你这种毛头小子,一点心眼都不留。” “这颗太阴汇石,就是我送你的陪葬品!” 田修机咳着血狂笑道。 这时秦木的大脑里不断回荡着近东的声音,它也同样痛苦。 而且失去自控力,正操纵着秦木的肉身朝那太阴汇石靠近。 此物取自于地府守门阴狮身上的石材,坚守过亿万阴魂路过鬼门关。 本就是至阴极邪,令无数阴魂攀附靠近之物,连近东此等鬼王也不例外。 感受到黑石上散发的浓郁阴气,它骨子里的天性马上就被唤醒。 近东想到的,只有将这颗太阴汇石贪婪地享用,如同吸血鬼蚕食血液一般。 “秦木哥哥……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他不断朝秦木传达自己的无助,但操纵秦木的举止丝毫没有停止。 秦木一时间也无能为力,毕竟他将肉身交给近东已是穷途末路。 现在更是已经无路可退,因为他连自己一根手指都操纵不了。 眼见着田修机得意地走到自己面前,秦木呼吸都急促起来。 虽然对方已经受伤,但要了结无法自控的自己,是再简单不过。 “呵呵,九重厉鬼和鬼王,以后全都为我所用。” “小子,这真得多谢你呢,放心吧。” “我会让你走得尽量少点痛苦……” 说着田修机掏出了一把最寻常的小刀。 秦木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辈子会交代在如此凶器上。 “近东,你快走吧,不然他会将你收服,让你干伤天害理之事。” “不!我要是脱离你的肉身,秦木哥哥你会马上没命的。” 近东想到秦木先前受的重伤,怎样也不愿意离去。 但它若是不肯放弃秦木的肉身,将会被太阴汇石一直吸引。 “你即便不脱离,我也快被他捅死了,我想起码也得保住你。” “你快回44号铺,找到裘老头,让他送你归阴!” 秦木痛苦道。 “秦木哥哥……” 看到秦木双眼无神,田修机一眼就看出他还在脑子里跟近东沟通。 “死到临头还叙什么旧!下地狱相见吧!” 一刀直钻秦木心窝,刀未至,秦木已感受到剜心之痛。 他咬紧牙关,挺直腰杆,就算死他也要顶天立地地死去。 “有一百种方法能活命,你竟然一种都想不出!” “在这原地等死,真给你爷爷丢脸!” 千钧一发之际,裘老头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像是春回大地,旱逢甘霖一般,一副死态的秦木顿时精神焕发。 裘老头此时一身道袍拂尘加身,俨然进入了完全战斗状态,一副仙风道骨的姿态。 他挥动拂尘,朝田修机手中鞭去,当即射出一缕尘毛。 那尘毛在强大的劲力之下,在空中外直中正,如同利镖。 干脆利落地击落了田修机的手中刃,后者抬头一看来者,顿时大惊失色。 他脸上的表情如同昨晚一般,但现在田修机可不能再逃走。 埋管之事,他若是没完成,回到黑玄门也难逃一死。 田修机猛退十米,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而裘老头一落地,便抬脚将太阴汇石踩碎踢散,秦木这才恢复意识,重操肉身。 “愚笨!为了活命竟然选了最蠢的方法!” “涌血保阴要选一般的小鬼,不然三魂七魄压不住,肉身就丢了!” “还有那太阴汇石,只要稍用搬山符就能隔空移物,移开30米就无效了,哎!” 裘老头一个劲地数落秦木,嘴上教训他为什么要等死。 实际上心里一阵后怕,若是自己再来晚半步,他这辈子都后悔莫及。 “师傅,好久不见啊,别来无恙吧?” 田修机这时喊道。 秦木一愣,难以置信地看向裘老头。 “哼,别喊我师傅,我早就当你这个徒弟死了!” “欺师灭祖,遁入魔门,杀人灭口,无恶不作,简直是我道门之耻!” 裘老头气愤道。 “道门之耻倒谈不上,毕竟自我加入黑玄门,就再不屑使用道术。” “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我丢你的脸。” “反倒是这位师弟,倒是砸了你的脚哈哈。” 田修机看向秦木嘲笑起裘老头。 “废话少说,昨晚我念在往日师徒之情将你放虎归山。” “不想你丝毫没有忌惮,今日反而还大张旗鼓,藏阴灭口。” “此等劣行,天地难容,我必须要清理门户!” 裘老头拂尘一拍,立刻瞪脚朝田修机扑去。 秦木目瞪口呆,寻思这老头平日老态龙钟,真动起手来竟如此灵活。 田修机暗呼不妙,他还想好该怎么对付裘老头,不想对方直接动手了。 裘寿年在京中久负盛名,实力不容小觑,何况田修机还负伤在身。 “把纸人烧掉,用葫芦把灰烟收集起来,别再让那鬼王在你体内!” 在半空的裘寿年不忘对秦木提醒道。 后者一脸迷惑,现在让近东脱离肉身,自己岂不是会重伤而死? 而这边裘老头已经与田修机交手,那拂尘看似柔软,但每一击都铿锵有力。 田修机一路倒退,脚下尘涌不断,步履迷乱,处于绝对下风。 这时裘老头停下攻击,负手而立,喊道: “你有伤在身,赢了你也胜之不武,我让你一臂。” 田修机一眼就看出他的意图,不屑道: “呵呵,想让我输得心服口服,破我道心?” “看来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心软,无能!到这个地步还想留我活口?” “没必要了,工程赶不上了,我回去也得没命!倒不如战个痛快!”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80章 医武 闻言,裘老头惆怅地摇了摇头,满眼唏嘘。 田修机不愧是他徒弟,对他这个师傅了如指掌。 他让一臂是为了不让田修机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 如果自己单臂战胜对方,田修机就会羞愧崩溃,道心顿破,从此一蹶不振,退出江湖。 这是最好的结果,裘老头也能保住旧徒的性命。 如果他真想了结对方,早就二话不说,双手全力以赴了。 所以田修机才说他心太软。 “你是我徒弟,我赢,也只想赢一个稍有尊严的你。” 裘老头说这话时,身影已经压到田修机头上。 后者只觉那副老躯在不断放大,如同巨岳一般不可逾越。 田修机还在回味裘老头的话,等他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道心早就破了。 没有任何抵抗,在裘老头出现时,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输。 一掌落,千石起。 掌力隔空扫出,在烙到田修机身上前便发挥出了一半威力。 在这之前裘老头堪堪收回致死一掌,他知道已经不需要了。 已经重伤的田修机不甘地躺在深坑,难以接受半身入土的裘老头现如今还那么强。 “为什么……我还是敌不过你?” 看着裘老头居高临下地走向自己,田修机挤出这么一句话。 裘老头欲言又止,脸上表情变幻再三,满眼匪夷所思。 “这不是废话吗……” 田修机哭笑不得:“你还是跟当年一样不讨喜。” 裘老头若无其事地坐在他身旁: “你习得我一身本领,没想到是为了胜过我。” “我为此已经隐居在丧事铺,不闻江湖事。” “没想到最终手刃你的,还得是我这个祸端人。” 血液从田修机体表各个角落渗出,他身体虽然看不出任何伤口,但实际上已经千疮百孔。 仿佛血液是从毛孔溢出来的。 “是啊,不是你传授于我,就不会有今天的我……” 田修机虚弱道。 “别装死了,我这半掌打不死你的。跟我回去,黑玄门不会放过你的。” 裘老头站起来拍拍屁股,不想脑后传来一身“噗嗤”。 田修机抬手洞穿了自己的心脏,眼神空洞。 画面看起来像是在挖出自己的心脏。 “回不去了……” 裘老头看着昔日爱徒,脸上冰冷无任何表情。 最后像看到个陌生人那样,随意走开了。 “你还是跟当年一样固执……” 看着这一幕,不远处的秦木陷入滞呆。 怎么裘老头一出场,那厮直接自杀了? “这……” “别想了,他知道自己的下场,现在只是选择不死在任何人手下。” 裘老头随意道。 “师傅,他真是你徒弟?”秦木追问道。 闻言,裘老头一愣,抬头看向前方: “不是了,从前,现在,以后也不是了。” 说罢他眼神恢复聚焦,骂道:“你还在等什么,我让你干什么来着?” “师傅你那法子不对啊,我身受重伤,要是让近东脱离肉身,我会死的。” 秦木满脸为难。 “徒弟还敢反驳师傅?真不知道秦正言教了你什么狗屁!” 裘老头说着便朝秦木疾手想向,后者一哆嗦还以为要挨打。 不想裘老头却抬指按在他身上,口中念念有词。 “相师自救有道,涌血保阴永远都是最后下策。” “你身为相师,保命必须先从肉身出发,对症下药。” “而且必须在一眼之间,就看出自己伤势如何!” 秦木不解道:“师傅你在说什么?” 触摸之间,裘老头便知晓他体内伤势。 “医武之道!你现在是腹肋寸断,内伤触底,外伤压脉。” “对阵时,骨断则马上采取医武强救术,砌骨六手!” 听到裘老头口中的砌骨六手,秦木故作镇定。 因为那是入相诀中的医武之术,他并不想让对方知道这事。 而此术他的确习得,但却从未运用,紧急关头也一时间没想到。 只见裘老头双手探向秦木胸膛,轻轻一碰,那胸口便凹进去了大半。 也不知道这里头的肋骨断了多少,完全撑不起一副皮囊。 正常人早就当场殒命了。 同时裘老头也暗呼涌血保阴之神效,竟然能让眼前重伤的秦木看起来精神抖擞。 但不管怎么说,此法还是令他感到不齿。 “你做事跟你爷爷一样出界,没有分寸!”他突然脱口而出这么一句。 “什么?啊啊啊啊!” 秦木正要反问,胸膛内部却传来鞭魂之痛。 低头一看,裘老头竟然把手伸进自己凹陷的胸口,隔着一张皮在捣鼓里头的断骨。 同时还在自顾自地介绍道: “砌骨六手并非驳骨疗伤之术,而是急救应战之法。” “将断骨根根堆砌,层层凑嵌,使之足以将人体架起。” “这样能让人快速恢复战斗状态,但效用不久,短时间后必须妥善治疗。” 说罢,秦木的胸膛便鼓涨起来,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他大吃一惊,发现自己能直起身子了。 裘老头继续说教: “接着是内伤,祸及五脏六腑,触及灶底丹田,轻则慢死,重则丹碎,丧失运动能力。” “那应该怎么处理?” 第一次感受到医武的神奇,秦木忍不住抢问。 “同样是急救应战之法,为了快速重新投入战斗,必须局部锁穴封脉。” “胸口中掌,则封住气血上行颈脑的必经之处,大龙穴。” “还有下行丹田之位,源春穴。封穴是为了不让病灶转移,你可懂?” 裘老头问道。 秦木听得有滋有味,回道: “胸口中掌,掌力内渗,胸口气血会疯狂朝体内四周流失。” “封穴所脉能将气血留在胸口,从而没有丧失功能。” 裘老头冷哼一声: “还算有点脑子。” 说着他朝方才说的两穴刺去,继续道: “此法除了应战,还能暂时保命,接着是外伤。” 说到这裘老头没有含糊,抬起一掌就打向秦木。 后者猝不及防,一股强大的离心力包裹着他全身,扯得他龇牙咧嘴。 一秒过后,他浑身冰凉畅快,仿佛置身盛夏中的冰泉中。 睁眼一看体表,所有的伤口都停止了渗血。 冰凉是因为风吹在未愈合的伤口上,颇为奇妙。 “这是……”秦木迷惑道。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81章 苏醒 “血是人之本,泄则毁源。要保命,并不是要让伤口愈合,而是止血!” “方才你可看到我打田修机那半掌?” 说着裘老头指向自己旧徒的尸体,面无表情。 “额……” 看到对方像指着一滩垃圾,秦木一阵错愕,寻思这老头心是石头做的? “看到,那半掌让他血染满血,但未见伤口。”他回道。 裘老头摇头道: “他满身都是伤口,岂会未见?” “方才打你那一掌叫闭源帖手,有闭孔锁道之效。” “在内则锁血管,在外则闭毛孔,双管齐下,强行止住血流。” 秦木迷惑道:“那跟他的死有什么关系。” 裘老头负手而起,缓缓说道: “医武之术,虽是医术,却带武字,说明两者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方才的闭源帖手,控制掌力的话,小则止血,大则让人毛孔放大,皮开肉绽。” “继而浑身血流不止,上万毛孔一同冒血,不久后便血尽而死。” 秦木大惊失色,他看了医武卷这么久,才知道医武的含义。 转了个身,裘老头继续道: “医武之术如同毒医扁鹊,以毒救人,以药杀人!” “同一医术,不同力度和控制都能转化为救人和杀人之法。” “取人性命于无形之中,秦正言肯定没教你这个。” 看着裘老头颇为得意,秦木一时间还真不好说话。 要是现在告诉他自己继承了半本入相诀,估计裘老头会当场破防。 虽说如此,但秦木完全没把医武卷当做一回事,这也是他最不感兴趣的章节。 经过裘老头方才这般演绎和解释,他震撼不已。 特别是毒医扁鹊的比喻,更是让秦木对医武心驰神往。 只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裘老头怎么对医武这么了解? 难道他看过入相诀? “愣着干什么?” 看到秦木一动不动,裘老头差点用角锤敲他的脑袋。 “没没……师傅你真厉害,回去能教我这个不?” 秦木真诚地问道。 虽然他得到了入相诀,但里面的内容他却没有理解透彻,发挥不到精髓。 要是有裘老头作为导师,他定能事半功倍。 “看你表现吧,现在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马上就要被封锁了。” “快把纸人烧了,我保证你死不了!” “怎么跟个娘们一样墨迹。” 裘老头着急道,仿佛憋着一大泡屎。 秦木现在完全视他为崇拜对象,对裘老头的话深信不疑。 他干脆地点燃纸人,近东遵循鬼性,下意识地就钻出秦木的魂宫。 拼命地朝纸人扑去,想要保住纸人中的死亡八字。 若是死亡八字被烧,它就连鬼也做不成了。 而当它化作青烟涌出之时,一个桃木葫芦已经静候已久。 秦木反手就将其收了进去,另一边在纸人烧尽之前,手疾眼快地将里面的黄纸抽出。 这一手既不让近东受到日光暴晒,也保住了它的鬼命。 而且自己也神奇般地没有损伤,只是浑身有点不自在。 “不对劲是正常的,浑身骨头都是错位,赶紧回去再拼一次。” 裘老头提醒道。 秦木倒吸一口凉气: “师傅你刚才不是已经替我驳上了吗?怎么我感觉不到错位啊。” 该来的角锤还是逃不掉,裘老头气得一锤砸了过去。 “放你的屁,我说了砌骨六手是急救应战之术,只是缓兵之计。” “只能支撑你暂时行动,好比正常人骨头是个‘一’字,但你现在是个‘人’字。” “是把身子骨支撑起来了,但若不重新驳骨,你肋骨这辈子都是如此。” “至于医武中的疗伤之法,回去后我再慢慢跟你细讲。” 说罢裘老头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秦木已经扛着奎大壮跑远了。 “快走啊师傅,不然我骨头都快合上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正要跟上,突然有停住了脚步。 回头看了一眼旧徒的尸首,随后又冰冷地扭头离去,身上却“掉”了一张地府路引。 那路引似乎伴随着怪风,最后不偏不倚地贴到了田修机头上。 “下去吧,让你当游魂野鬼只会祸害人……” 师徒三人离开深京大道,只留下一个大坑。 当执法者来到现场,还以为是陨石坠落过。 待秦木扛着奎大壮回到44号铺,刚放下那厮,自己就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便看见奎大壮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手上还拿着一只鸡腿,满嘴肥油。 “靠!你干嘛!” 秦木正欲奋起,却发现满身缠绕着纱布,一时间动弹不得。 不用猜,肯定是裘老头在他昏过去后重新治疗包扎了。 看来那几招确实是急救应战之法,秦木从现场回44号铺十几分钟的路程,估计就是极限。 “我只是好奇,你重伤成这样,是谁把你救回来的,不会是我吧?嘿嘿。” 奎大壮得意道。 “你觉得呢?”秦木白了他一眼。 “我只记得有人迷迷糊糊踢了我一脚,醒来我就回到店里了,我也是刚醒。” 奎大壮摸着后脑勺,看着一醒来就从桌上抓起的鸡腿,才猛然想起一个老头。 “是裘老头?” “臭小子!老子救你一命,你唤我作什么?” 裘老头这时没好气地从厨房走了出来,手上还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鸡汤。 秦木闻着那香气,喉咙里的唾沫都快浓成了痰。 “我怎么记得是秦木救的我,你这老头不是怕死躲在这铺子里了?” 奎大壮是一如既往地狂,秦木看着是心惊肉跳。 “大壮,别胡说八道!” “我有说错吗?他就是怕死!不然我们两兄弟怎么会躺在这?” 奎大壮放下啃了一半的鸡腿,知道是裘老头做的就不愿意吃了。 “真是只白眼狼,带上这玩意赶紧滚出我的铺子!” 只见裘老头将一把鬼锁扔到奎大壮怀里,后者一感受到小兰的气息,当即热泪盈眶。 他爬下床扑跪到裘老头身前,激动道: “谢了裘师傅!这份恩情我十辈子都欠你的!” 裘老头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理会,显然是傲娇起来了。 “刚才是我没大没小,我掌嘴!” “你就原谅我吧,没想到你是刀子嘴豆腐心,是我缺心眼了!” “我这辈子就给你当牛做马,绝不二话!”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82章 内堂 不得不说,奎大壮这嘴皮子也是花哨,让人很难讨厌。 “我呸,还要养你这白眼狼是吧?浪费我米饭!” 裘老头一脚揣开了他,端着鸡汤走向了秦木。 “喝吧,你现在需要营养。” “谢谢师傅。”秦木不由心头一暖。 想到裘老头平时一毛不拔,现在为了他杀鸡炖汤,还做了满桌子的菜。 “来来裘师傅,让我来喂他,你吃饭去吧。” 奎大壮马上过来献殷勤。 “你喂他是应分的!没他你早死了!”裘老头把碗塞到奎大壮手里。 后者正要动手,秦木却不领情。 “我问你,你的乾坤袋呢。”他问道。 “没什么好说的,没了就没了。” 奎大壮不以为然。 “放屁!乾坤袋是相师的命,像你今天那样手无寸铁,简直就是送死!” “那我先问你,你昨晚是怎么找到我的?”奎大壮问了个意想不到的问题。 秦木倒也不含糊: “你锁了命格,我不能靠相术的命理天机算到你在哪。” “所以我让师傅出手,驱使五虫穿街过巷去搜寻你的下落。” 奎大壮一愣,寻思五虫不就是蟑螂,老鼠,壁虎,蜘蛛,蚂蚁? “裘师傅原来是道家传人,失敬。”他抱拳说道。 裘老头哼了一声,倒也不搭理他。 “我说,你乾坤袋哪去了?”秦木快没耐心了。 “换钱吃饭了。” “换了多少?” “两百。” 秦木眼前一黑,差点又昏了过去。 这相师的命,到奎大壮手上就值两百。 实际上这两百奎大壮已经很满意了。 辛亏他那乾坤袋的外表,被他用术法掩饰为一个名牌挎包。 如果外观是秦木的破布袋,他早就饿死了。 “你急什么,我卖的只是乾坤袋,里面的法器我都藏好了。” 奎大壮解释过后,秦木这才心里舒服点。 不过乾坤袋并不常见,一般都是相师出师之日,由长辈所赠或者传承。 一位相师一辈子或许就只能获得一个。 饱腹过后,秦木仍旧忧心忡忡。 虽然有惊无险,但今天发生的事可不小。 他在京城轰炸深京大道,别说还能独善其身,现在连个新闻也看不到。 倒也奇怪,他问道: “师傅,今天的事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裘老头指了指头上,反问道: “你不想想,在背后雇佣黑玄门的人物,他们为什么要埋管?” 杀人灭口!秦木马上就想到。 “你是说,他们也担心事情败露,所以把消息压下去了?” “你算走运了,以后还是少惹事。” 裘老头叮嘱道。 “那上百个鬼锁又怎么处理,我们应该带回来的!”秦木颇为懊悔。 “别担心,不出意外的话,它们现在应该成为游魂野鬼了。” 秦木不解道:“为什么?又没人将它们从鬼锁中释放。” “我们离开后执法者马上就到现场了,届时鬼锁被当成证物带回局子里。” “而局子又有皇正之气庇护,鬼锁自然就失效了,那些冤魂自然逃掉。” 裘老头可谓是老谋深算,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秦木恍然大悟,总算放下心来。 多了上百只孤魂野鬼也只是给阴差增加了点工作量。 但若是被困得永世不得超生,那就让他后悔一辈子了。 “别的不用想,快把伤养好,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裘老头叮嘱道。 秦木白了他一眼,寻思自己都重伤了还要被剥削。 但裘老头的话却另有所指…… 夜里,秦木两人睡得正香,铺子内堂却发出微若的响声。 奎大壮睡如死猪完全不知,但秦木听力异于常人。 加上其心事压身,这响声让他完全无法忽略。 艰难地摸索下床,胸口还在阵阵作痛。 挪到内堂门前时,秦木停住了脚步。 平日秦木看店的时候,裘老头就会躲到这个房间里。 而且再三警告他禁止入内,但这都发生在白天。 如今这半夜里头有动静,让秦木忐忑不安。 “进贼了?”他嘀咕道,虽然他不觉得这鬼店有值钱的东西。 此时在担忧和好奇心的驱使下,秦木非常想推开面前的门。 想到裘老头此时在阁楼上睡觉,估计已经梦遇周公了,估计看一眼也没事吧? 正要抬手,一只手却搭在他的肩上。 秦木虎躯一震,猛然扭头,便看见一张满是褶皱的阴森老脸。 那脸缩在一盏油灯后面,在阴影之下显得格外渗人。 他惊得差点喊了出来,恰恰认出眼前之人是裘老头。 “师……师傅,你还没睡啊?” 秦木尴尬地将摸到门把的手缩了回去,一时间气氛凝固。 不想裘老头并没有生气,反而还推开了门。 “进来坐吧。”他平静道,说着就推门而入。 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秦木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裘老头拼命打着手势,没好气道: “进来,我有事跟你说!” 闻言,秦木只好溜了进去,随后裘老头把门牢牢地反锁住。 估计是防奎大壮那小子。 进去第一眼,秦木就看出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偌大的房间,四处摆放着制作祭祀用品的原材料。 各种金银衣纸,黄票绿符,几乎秦木认识的这里都有。 他颇为吃惊,没想到44号铺店里卖的东西全是裘老头亲手做的。 秦木本以为大部分是进货的,毕竟在他乡下的白事铺,都是到厂子里取货的。 他这也才明白,为什么44号铺口碑那么好,引得一众富商踩破门槛。 “坐吧。” 裘老头指了指秦木身后的方桌,比起外头他们吃饭那一张还要精致庄重。 “师傅你真是精……” 秦木说着笑,扭头正要坐下,看到身后冒着的灯火,顿时愣住了。 这44号铺的内堂,竟然供奉着先人? 此时方桌后有一神台,夜半时分神台上依旧香烛旺盛,所供之人可谓丰衣足食。 秦木非常好奇被供奉的人是谁,靠近一看,顿时跪了下来。 “山省秦家村秦氏秦正言……爷爷!” 先不说别的,秦木看到自己爷爷的神台马上就磕了三个响头。 这是他一生中最亲近和敬重的人。 而且道相之士知道,每一个磕头都对泉下的先人有影响,意义深长。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83章 摊牌 神台在前,仙桌在后,秦木这才明白这桌子为何格外精美。 看来是用来放置供品的,而供奉的正是秦正言,他的爷爷! “师傅……怎么会?”秦木一时语塞。 裘老头缓缓坐下,语重心长道: “在你踏进44号铺第一步时,我就知道你是谁了。” “也是因为那个老混蛋,我才把你留下来。” 看到他指着自己爷爷,秦木就不乐意了: “你为什么这样称呼我爷爷?” “我有说错么?他就是个混蛋,我这辈子都这么喊了。” 裘老头颇为气愤。 “你认识我爷爷很久了吗?”秦木尽量平静问道。 “话已经说开了,有些事情我总该向你交代……” 裘老头转过头去,高窗上的月光顿时打到他脸上,像是刚登场时的聚光灯。 五十年前,相廷中有两位顶尖相师横空出世,引得各大相门争抢。 有人曾放话说,此等卧龙凤雏,得一可安相界,得二可定三界。 其中一位就是秦木的爷爷秦正言,出身相术正宗,秦家之后。 传承到最上乘的法器和最渊源的相术。 年仅二十便公认为相,紧随秦氏先人的光辉脚步。 而另一人就是裘寿年,天才相人,几乎是自学成相。 其挣脱了相术的束缚,不依赖法器释放相力,以万灵万物之规律,造引六道。 奈何出师无门,名不正言不顺,其光辉一直在秦正言之下。 所幸两人相见恨晚,互相取长补短,倒成了至交知己。 之后秦正言为了维护秦家正统,秉先人之遗志。 既不加入任何相门,也不自立为宗。 从此无拘无束,原地化圣,不沾染道相江湖之事。 而裘寿年被当时地位最高的相门奉为座上客,不久相资直升为无上相师。 两人的友情依旧风雨不变,但在行事作风上却总有矛盾出入。 爆发点则在于四十年前的一次阴界逆流事件。 那时候正值中元鬼节,鬼神戚破渊在阴间的还魂崖苟且偷生两千年。 最终在这一天破魂成神,以半人半鬼之躯撕裂阴阳路,强行逆上阳间。 由于生死簿上无此名,且半人之躯让当时的判官难以分辨。 最终戚破渊被随意当作为被阴差误抓的活人,送回了阳间。 待回到阳间之后,戚破渊并不满足再世苟且为人,反而涂炭生灵,四处肆虐谋命。 以此宣泄被困阴界两千年的冤屈。 此事引得当时道相江湖上下动荡,各大道宗相门联结一心,誓要铲除鬼神。 其中就包括领导者之一的裘寿年。 奈何戚破渊万炼成神,怨气冲天,以鬼夺圣。 引得阳间万众阴魂攀附追随,数量之多,已经与道相两派不分上下。 而且戚破渊乃千古一鬼,一众道圣相师都难以招架。 唯独裘寿年以异于常人的相力,同时布下三大诛灭鬼阵。 勉强将戚破渊一众鬼军,暂且困在阴阳之间。 在这期间,裘寿年深知孤木难撑,马上便去请独善其身的秦正言出手。 其手握上百先祖诛神法器,是阻挡戚破渊不可缺少的人选。 不想秦正言果断拒绝,表示身上肩负使命,不愿沾染世间事。 说是即使出现牺牲也无能为力。 在裘寿年再三恳求之下,秦正言提出条件。 将风云入相诀完整本拿出,让裘寿年答应将此妥善保管,宁毁勿泄。 要是他肯同意,秦正言则愿意出手。 可在裘寿年得知入相诀存在的意义后,惊心裂胆,果断拒绝,表示无力承担此任。 随后继续请求秦正言出手,奈何对方不为所动。 甚至退出相廷,从此回到俗世,化为平民,苟且偷生。 裘寿年一怒之下,与之摔碗割袍,怒斥其忘义惜生,从此形同水火。 而当年道相与戚破渊那一役,道宗相门都伤亡惨重,最后也匹敌,只是勉强将其封印。 这也是为什么现在道相之士如此稀少的原因,就算有,所有人都选择藏在暗处。 在这之后,裘寿年因为耻于与秦正言同为相师,便投身道宗,重修相术。 其天赋仍然没被磨灭,不出意外地成为数一数二的乘生道圣。 但也因为道心淡落,无力支撑信念,最终回到俗世。 说到这里,裘老头仿佛得到解脱一般,仿佛倾吐出这几十年来心里的憋屈。 他心里非常渴望有个人与他一同指责秦正言,而最好人选莫过于他亲孙子! 不想秦木却摇起了头: “师傅,我爷爷是有苦衷的。” 裘老头激动道: “胡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爷爷身为无上相师,抵抗鬼神义不容辞!” “即便是个人,甚至家庭生死存亡都要放下,岂有苦衷一说?” “我看,他就是心疼那本入相诀,妄想成为天下第一相师!” 秦木反问道:“那他有这样做吗?” 裘老头一愣,突然就哑火了。 想到秦正言当年退隐乡下,最终销声匿迹于江湖,命丧于大山之中。 如此归宿,让裘老头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这就是对方想要的结局? 见裘老头不说话,秦木腾出没受伤的那只手,尝试使出武技。 只见他抬起整根手臂,伸出左手无名指卡在虎口中,然后用力握拳。 腹中丹田暗劲涌动,气血被秦木以奇怪的规律运行。 待虎口的狂风穴被堵塞过久,秦木马上释放体内放缓速度的气血。 气血顿时猛冲向逐渐麻痹的整根左臂,瞬间青筋暴起,血脉炸红。 仿佛是装了一只烧得正旺的铁臂,此时秦木的左臂力量达到顶峰。 他再也无法压抑,朝空中爆出一拳。 “嗙!”音爆声席卷空间,周围空气瞬间被灼烧变味。 拳速已经超出裘老头的肉眼能力,令人惊叹。 一拳过后,裘老头眉头紧皱,眼神复杂。 “蓄风拳,看来你已经得到了入相诀。”他沉声道。 秦木舒展了一下左臂,显然受伤情况下他有些吃力。 而且此武技是他第一次使用,身体差点失控被冲出的烈拳带跑了。 最后脚下死死咬住地板才勉强稳在原地。 “我手上的只是残卷,这还是爷爷拿命保住的。”秦木眼神黯淡。 “怎么会?他明明是带着完整卷离开的!”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84章 通灵 “被奸人迫害抢走了,爷爷就是因为这事活活气死了。” 秦木咬牙切齿说道。 裘老头吐了一口浊气,唏嘘道: “那风云入相诀确实引人入胜,但我不会拿生命去换取。” “不过是天下第一之虚名,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执着。” 秦木难以置信道:“师傅,你难道以为我爷爷是为了当最强的相师?” “很难不怀疑。” 秦木拳头都攥紧了,想到裘老头平日冷静机智,现在却跟个白痴一样。 他直言道: “入相诀是由历代阎王请求我秦家代代后人守护的。” “上随天命,下奉阴运,乃天机大任,绝不可外泄。” “我爷爷没有选择,包括我也是,但到爷爷那一代就丢了。” “他不是心疼入相诀而死,而死羞愧至极,含冤而死!” 此言一出,裘老头眼神猛然转变了好几个神色,如若惊弓之鸟。 “这都是你一面之词,说不定你代代秦人都被洗脑了。” “还直接对阎王负责,就连我也没赴黄泉面见过阴神,胡扯!” 裘老头并不相信。 秦木笑道: “那你过得也太安逸了,我走过黄泉路,涉过忘川河,渡过奈何桥。” “就是为了寻回失落的残卷。而你身为道士,闯阴入府不是必修之课?” “为什么没想到亲自去印证一下?” 裘老头拍案道: “你在用什么语气跟我说话?我是你师傅!” “你是以为我怕死?我只是不觉得阎王会面见我这种无名之辈!” 他说着就起身要设坛,似乎是要来真的。 只见其操起桃木剑,不断把贡品放在木桌上,俨然一副请祖师爷的模样。 秦木了解他,即便裘老头心里发虚,但为了面子,他肯定做得出来。 见状他只好铺一条台阶: “算了师傅,别折腾了,我能把阎王请上来,不用你下去的。” “喔?看来你们秦家的人编得连自己都信了,还请阎王?” 裘老头哭笑不得。 “只是联系,并不是请他真身上阳间。” “好好好,要真是如此,我就向你们爷孙道歉!”裘老头斩钉截铁道。 秦木点了点头,实际上他也没尝试过操作。 随后他将阎王亲手给他的通灵盅拿出,裘老头一看那青绿的铜色顿时一脸正色。 “这是……” “通灵盅。”秦木随口回答道。 殊不知这玩意只有地府出品,他能拿出来,裘老头就已经猜到秦木所言不虚了。 但通灵盅能请人,请的也是阴曹地府之阴职人员,可不一定是阎王。 裘老头就等着看秦木会把什么人请上来。 随着秦木将放置里头的千年檀点燃,秦木便喊道: “师傅,把双手放在脑后,用手把头按下来,闭上眼睛别抬头看。” 这说法裘老头也是第一次听,但还是老实照做了,动作稍显滑稽。 “我说,通灵盅是法器,千年檀是动力,但法阴在哪?你打电话不用拨号码就能找到人了?” 裘老头忍不住问道。 “我也不知道,阎王爷就让我点燃千年檀,然后等待。”秦木也发现有些不妥。 “那岂不是谁都有可能跟你搭上线?” 裘老头说着连忙又问道: “对了,你说见过阎王,你到底长什么样子?” “他……” 还不等秦木描述,通灵盅便马上急速颤抖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涌出。 但两人却不敢睁眼,也不知道桌上发生了什么事。 随着一口黑烟从盅里冒出,一个高若九尺的雄壮身姿凌驾在两人头上。 其身上佩戴着霸气肃杀的盔甲,破乱的黑发随意披在肩上。 脸上血印交错,碳灰星罗密布,整个人看起来如同是正在战场上厮杀的战神。 但他的目光却带着惊人的戾气,周身还散布着骇人的杀气。 这也意味着他经历的战争,绝对不是止战之战。 他是枭雄!追求屠戮的阴神。 “嗯?怎么突然到了阳间?” 幽天禁低头看向自己身下的通灵盅,似乎理解到什么。 再看向脚下两人,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 看来是通灵盅误将他传了上来,不过这两人能拥有通灵盅,估计也来头不小。 他本来想离开了,却突然好奇对方因何事召见阴曹地府中人。 幽天禁假意问道: “你们为何要见我?” 秦木连忙回道: “阎王爷,我是秦木啊,很抱歉打扰到您,喊你上来是想你做个证。” “旁边这位是我爷爷秦正言的故友,他一直认为我爷爷是为了将入相诀据为己有。” “现在入相诀已经到了我手上,我希望你能告诉他,这是我们秦人每一代的使命。” 听到前面幽天禁都快犯困了,但出现入相诀三个字时,他顿时激醒过来。 秦人?入相诀?在这个秦木手上?! “混账,阎三多次告知我入相诀下落不明,实际上他什么都知道!” 幽天禁心中暴露,一脚踏在了桌上,不想却没造成任何效果。 他还没反应到自己并不是真身到了阳间。 冷静过后,他发现秦木以为自己请上来的阎罗王,并不知道来者是他幽天禁。 正当他考虑怎么套话,旁边的裘老头却忍不住问道: “是谁在说话?来者可是阎罗大帝?您能怎么证明?” 他已经尽可能恭敬地去询问,毕竟现在低着头,说不定是秦木自己的恶作剧。 只有一个声音,并不能让他信服。 幽天禁面不改色,毕竟他对现任阎王阎三也非常了解,便道: “裘寿年,本王略翻生死簿,发现你是甘省生人,八字是……” 听到对方精确喊出自己的八字,裘老头鸡皮疙瘩顿时冒了出来。 要知道相师最忌讳的就是被人得知自己的生辰八字。 这样一来,终日都要担忧自己会被人下术。 而且这么些年来,他无亲无故,也没任何人知道他的八字。 如今对方一口报出,无疑是在震慑他。 “你上一辈乃前朝江省巡按,开舱赈灾,舍己为民,立有大功之德。” “故这一世福运齐天,此生平步青云,备受拥戴,竟然还抗击过鬼神戚氏……” 裘老头细细听着,却是心惊胆跳。 上一辈子的事他不知道,但对方的话却有种神奇的魔力,令人难以怀疑。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85章 误认 “念在你这一世又建有大功德,我不妨提醒你。” “你这辈子寿长百岁有余,卒于秋季清晨。” “像你这种历代善魂,会有判官亲自来迎接你归阴的。” 幽天禁不咸不淡地说道。 他并不是阎王,也没有看过生死簿,但他说的却是真话。 但很显然,老谋深算的裘老头并不会相信。 “上一世的事我毫无记忆,这辈子的结果我也看不到,我实在难以相信……” “至于我的八字,你应该是通过某种手段获取的。” 他不悦道。 幽天禁不慌不忙,心想这老头绝非等闲之辈。 不掏出点干货实在难以让对方信服。 若不是想要得知入相诀的信息,幽天禁可没这般耐心跟两人周旋。 以他的性格,被裘老头这副态度对待,换以往早就让对方死于非命了。 随即他代入阎三的角度,随后问道: “我没办法证明我是阎王,你想我如何证明?” 是的,这才是真正的阎王会说出来的话,因为这个身份神秘莫测,根本无法证明。 裘老头也是一时语止,即便对方表示随便他问,他也不知道该问什么。 看两人不说话,幽天禁只觉被怠慢了。 他虽然不是阎王,但也非尊即贵,岂愿意被这两个凡人戏耍。 “你们觉得我是闲人?要请我上来,麻烦请准备好言辞,不奉陪了!” 故作不爽过后,幽天禁正要离开,裘老头连忙问道: “您可认识秦正言?” 秦木闻言也是非常在意,这个问题问得是相当到位。 因为如果是真阎王,就一定会认识他爷爷。 幽天禁也是稍微失神,这已经是他到这里后听到第二次这个名字。 “听过。”他沉声道。 “他在下面过得如何?”裘老头紧咬不放。 “下面能有好日子?他现在在鉴阴司替我办事,差期一过,便能投胎了。” 幽天禁实际上认识秦正言,而且几乎朝夕相对,但两人并不亲近。 所以他只能挑部分的真话去说。 而裘老头只是随口一问,事实是怎样他无法得知。 秦木这时却道: “是的,阎王之前说过,爷爷在为他办事。” “而且还说下次我到地府,可以安排我们见面。” “你是真的是阎王?!” 闻言,见惯风浪的裘老头也是有些坐不住了。 要知道阎王爷可是所有道相之术的“上司”。 他方才如此道: “好了,没什么我该离开了。通灵盅只能用一次,使用后必须摧毁。” “否则阴间的小鬼就会借此通道溜入阳间,这是新的,留以你下次联系我。” 话音刚落,木桌上便冒出一声闷响,看来是有人放下了什么。 秦木闻言还想说什么,不想周围却突然陷入了寂静。 而鼻腔里也没有檀香再涌入,看来是已经烧尽了。 他把头抬了起来,桌上果然多了一根通灵盅,里面并无千年檀。 裘老头也缓缓抬头,看着眼前确切存在的铜盅,仍然觉得方才是一场梦。 “这么多年来我都没能理解他。” “你爷爷一个人背负着如此重大的使命,意志之强大,万夫莫追……” 秦木安抚道: “爷爷泉下有知,一定会很欣慰的。” “而且现在事态还在控制范围内,我必须得寻回残余部分。” “师傅,你一定会帮我吧?” 裘老头看向他,却是眼神异动,冰冷道:“会的。”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86章 驱逐 随后他又道:“对了,今晚下来本是有要事提醒你的。” “什么事?” “穆门主让你明天去她府上,说是有很重要的事。” 秦木并不理解,他们和穆家已经两清了,还能有什么要事? 但他还是点头:“好吧,我明天去一趟。” 说罢秦木便拿起旧的通灵盅去处理,看着徒弟的背影,裘老头心情复杂。 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京城现在不是秦木该待的地方…… 实际上,在下阁楼之前,裘老头已经生了让秦木离开的念头。 因为今夜的月光甚是诡异,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强行照入他床上。 似乎是在向他传输着什么信息。 裘老头为此起来算了一卦。 抬头一看,月边有七星环绕,月色微红,此乃七星血月霉兆。 他以月为引,京城为中心,按照七星排列的位置从京城开始下寻。 最后对应到的是江城的位置,这意味着江城东窗事发。 而裘老头与这个城市毫无瓜葛,看来这七星血月是来提醒秦木的。 为此,他无法自私,若是江城有秦木在意之人,他必须让徒弟回去一趟。 第二天一早,秦木便认真地爬起了床。 本来还以为自己还要躺上半个月,没想到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身上的伤虽然还在,但却感觉不到明显地疼痛。 看来简单走动是不成问题的。 这可是裘老头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的结果。 当秦木昏迷的时候,他几乎掏进了毕生医武之术。 单纯是拆骨重驳这一步,就让他差点手抖症复发。 而奇怪的是,当他为秦木缝好线后,伤口在一个小时后就愈合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彻夜难眠的原因。 起来的时候,裘老头看见秦木已经走了,内心十分不舍,仿佛是被割了心头肉。 这时奎大壮起床,看到恩人便献起殷勤: “裘师傅你歇好,我去给你们俩师徒做早饭嘿嘿。” “做两个人的就好,秦木不会回来了……” “什么?” 另一边,秦木如约来到穆家,一敲门德叔便开门了,似乎早在等候。 他刚要踏步,身后便传来阵阵脚步。 扭头一看,竟是上百个保镖涌向自己。 这时穆秀兰从府内走出,指着秦木喊道:“来人,将他拿下!” 秦木一脸懵逼,还没反抗就被人反手按蹲下来。 他只觉得这是误会,所以并没有大打出手,只是问道: “穆门主,不是你传唤我来的吗?怎么把我抓起来了?” “叫你来就是让你自投罗网!” 这时穆家门外陆续停下数辆豪车,上面下来的人全都有头有脸。 秦木清楚地认出来,那都是当天拍卖会上的富商豪贾。 “各位,京城的规矩从来都是风雨不动,秦木此人犯了相师擅闯之律。” “理应逐出京城!别说我穆秀兰徇私,今天我就还你们一根交代!” 穆秀兰对众人宣布道。 什么鬼?!秦木一时间有些昏头转向,寻思这大娘是不是吃错药,突然就变脸了? 反观众人,个个面无表情,对穆秀兰的做法没有半点质疑。 只是站着默默注视着秦木,期待着他的下场。 “我宣布,向秦木行驶刀割之刑,随后逐出京城!” 穆秀兰挥手道。 秦木睁眼欲裂,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而且毫无逻辑,仿佛是在做噩梦。 而且他因为冤枉,竟然生不起反抗之意。 焦灼之际,他看见裘老头缓缓走来,但却半眼也不瞧见他。 “师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你让我来的吗?你快跟穆门主解释一下!” 谁想裘老头跟聋了一样,俨然没发现秦木的存在。 反而是径直地走向穆秀兰,两人有说有笑地打起招呼。 这时一记当头棒敲在秦木脑后,他昏意涌上头,两眼一黑缓缓倒了下来。 “师傅……”失去意识前,他仍然难以置信地呼唤着裘老头。 随着秦木倒下,裘老头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穆秀兰也是连忙将其扶住。 “穆门主,后面的事情拜托你了……” 穆秀兰欲言又止,只是点了点头。 “上刀刑!” 只见保镖掏出尖刀,靠近秦木就是一刀刺下! 从此秦木的手臂上,便多了一个永远无法抹去的洞口…… 一刀过后,所有富商默然离去,像是排练好的一般。 每个人都像机器人一样有序离开,现场迅速恢复平静,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 穆秀兰看着血流一地的秦木,冰冷道: “把他给处理了。” 随后几个保镖将秦木扔上了车,一关门就踩油离去。 杀人灭口都没有这么干脆。 迟迟赶来的奎大壮看到那车连忙追了上去,口中还一直喊着秦木的名字。 不想车速过快,负伤的他难以追及,只好气愤地冲向裘老头。 “你个死老头,秦木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他?” 裘老头叹息道: “并不是我要针对他,是他触犯了京城的规矩!” “我已经第一时间赶来跟穆门主交涉了,奈何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任何办法徇私。” 说完他跟穆秀兰使了个眼色,对方也没有反驳。 见此状,奎大壮软靠在墙边,一时间也不知道怪谁去。 “不行,我不能不管我的兄弟,我必须找他去!” “你们告诉我,他去了哪里?” “没人知道他会去哪里,不过你放心,他死不了。” 穆秀兰冷漠道,随后踱步回到府内。 德叔沉重地合上了大门,像是以此撇清了双方的关系。 “走吧。” 裘老头负手在背,显然苍老了许多。 “去哪?” “跟我回44号铺!” “还回个屁啊,那是你徒弟,你就不打算去找他?” 奎大壮满脸的难以置信,总感觉有些事情被瞒着。 “我找不到他,只有他能找到我,我们只能等。” 说到这,裘老头看向车离去的方向,又把腰杆直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秦木在昏睡中只觉得摇晃。 自己仿佛变成了一颗骰子,置身在骰盅之中,被不断碰撞。 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空间。 周围堆满了行李箱,而耳边是巨大的轰鸣声。 他又睡了过去……许久后轰鸣声渐渐消去,一个尖锐的人声惊醒了他。 “见鬼了!这行李舱怎么有个活人啊!你踏马买票了没有?!”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87章 失智 秦木睁开双眼,看着天花板迟迟没有缓过来。 一切都太突然,无法理解,让他觉得只是梦,甚至是陷入了哪位的万画瞳…… “说你呢,你怎么混进来的!我去,你怎么浑身是血……” 一个机务员过来轻轻踢了踢秦木,看到他瞪着双眼,马上就跑了出去。 感受到腿部传来的触感,秦木发现一切都是真的。 他在京城众目睽睽之下受刑了,然后被人像垃圾一样逐出了这个城市。 现在像货物一样出现在行李舱里。 “我在哪里?”他突然想起什么。 所幸受伤不重,只是手臂被割了一刀,似乎称它为惩罚有些太轻了。 伤口仍然是早已快速恢复,但只是止住了血,并没有愈合。 而因为出血惊人,他满身都是血,俨然一个血人。 爬起来走到舱门,飞机似乎刚刚落地,秦木抬头便看见他日思夜想的两个字。 “江城,江城机场!” 只当是裘老头最后的仁慈,把他送回这里。 对于这个师傅,秦木一想起内心就隐隐作痛。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被众人抓起来审判的时候,他就只站在一边,冷眼作视! 但两人明明前一天晚上还在坦然相对,为什么一夜之间发生如此巨变? 秦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而且他突然回到江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开学还有些日子,他无处可去,最后他只想到一个地方…… “快来快来!那人就在这,再不给他止血肯定得死。” 不久后机务员带着一支医疗队回来,不料进舱一看,地上除了一滩凝固的血液,空无一人。 狼狈地出了机场,秦木难得地招了一辆出租车,他这时已经没心思省钱。 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想看看身上钱够不够,突然他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 乾坤袋忘了拿! “师傅快调头!回机场!”他几乎声嘶力竭。 那不仅是爷爷亲手交托给他的遗物,而且是他秦家的底蕴所在。 要是丢了此物,他连相师都当不上。 司机骂骂咧咧,刚停下车秦木便像箭一样飙了出去。 “玛德,小子你敢跑单?” 几乎失去理智一样,秦木进了机场就要冲过安检。 瞬间就被几个大汉压在身下。 “让开,我落了非常重要的东西在飞机上。” 看着一身破烂不堪的秦木,没人相信他说的话。 “先生你受了很重的伤,必须马上接受治疗!” 安保厉声道,方才他们就一直在找秦木,没想到这小子又回来了。 他们现在只把他当成危险人物,必须抓起来彻底审问。 毕竟普通人根本没机会通过乘坐行李舱坐飞机。 “你们别拦我!” 秦木怒吼一声,像只野兽一般狰狞,突然拍地而起,掘背猛然顶起四个壮汉。 随后他站起身子越过安保,机场马上响起了警报声。 秦木俨然成为了众矢之的,像通缉犯一样四处逃窜。 他看向远处的玻璃外,方才他下的那台飞机正在停机坪上。 秦木咧嘴一笑,却见那飞机正缓缓掉头。 “不!!” 像发了疯一样,秦木全速奔跑,撞散了不知多少人群。 眼见着飞机就在眼前,但因为不熟悉环境,他迟迟找不到接近它的路。 他睁眼欲裂,因为飞机显然是要准备起飞。 这一飞,谁能保证乾坤袋会落到谁手里? 秦木几欲崩溃,这比面临死亡更让他无法接受。 他看着近在眼前的飞机,突然生了撞破巨大落地玻璃的念头。 “如果用那招的话,应该可以吧……”秦木甚至在认真思考。 时间无多,秦木眼里只有乾坤袋,他果断抬脚,脚尖径直指向飞机前方的玻璃门。 这一脚曾在深京大道炸出一个巨坑,区区落地玻璃简直宛若碎渣。 正要跺下这一脚,全神贯注的秦木显然忽略了周围的环境。 脑后一记闷棍袭来,打得他昏天暗地,缓缓倒了下来。 正常人早就因此昏死过去,但秦木此时的毅力异于常人。 倒在地下竟强提起意志还要起身,这时几根漆黑的枪管突然怼到他脸门上。 “双手抱头趴下,这是第一次警告!” 数名机警人员将秦木团团包围,将他视若罪犯一样盯着。 仿佛是天塌下来一样,秦木脑子“哐当”一向,终于是冷静下来。 懦弱的泪水从他眼洞里无声滑出,他老老实实地趴在了地上。 众人顿时一拥而上,将他牢牢控制,并将他提了起来。 “你看看你干了什么!”机警人员指着秦木后方质问道。 秦木扭头看去,心更是绞痛欲裂。 在他方才跑来的路上,撞倒了不少老弱妇孺。 众人哀苦连天,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而且机场内部设施也被严重损毁,现场看起来像是被野兽侵袭过一样。 “我到底干了什么,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秦木受到打击巨大,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渐渐消去,脚软了下来。 旁人顿时扶起了他: “别装蒜!你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正当机警要将他移交相关机构,秦木突然猛醒过来。 “大哥们,我求求你们,让我去前台说一声,我保证不逃!” 为首的制服人员果断拒绝: “你少打歪主意了!你都在这机场七进七出了,知道我们抓住你多费劲吗?” 秦木满脑子都是乾坤袋,他“啪”的一声就跪了下来。 “大哥,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在飞机上遗留了非常重要的东西才会这么失智。” “你们相信我!我是江城大学的学生,学生证就在我口袋的钱包里!” “让我去询问一声,你们可以陪着我去!” 大哥不由动容,打量了一眼秦木,眉清目秀的确实不太像坏人。 他伸手摸向秦木的口袋,掏出钱包一看,果然发现了学生证。 “江城大学,秦木……?” 想到考进江城大学的学生都是成绩优异之子,确实很难跟罪犯联系得上。 看到秦木跪在地上诚挚恳恳,老大哥顿时就心软了。 “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必须对自己做的事情负责!” “你们两个把他手拷上,然后跟他快去快回。” 老大哥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当机警人员掏出那银闪闪的手铐时,秦木睁眼欲裂,头不自主地就摇了起来……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88章 巨变 自己成为罪犯了? 从大山里寒窗苦读十余载,终于考出大山成为村里第一个大学生。 连学费都是乡亲们节衣缩食一起凑出来的,他背负着全村的希望! 当这个小小的手铐就足以毁掉所有的一切…… “不……不可以。”他不断嘀咕道。 “不好意思,这只是安全起见,待会你回来就解掉了。” 老大哥忍不住提醒道。 话虽如此,但手铐戴上的那一刻,秦木身后就不断传来异样的目光。 不少路人对他指指点点,话里尽是唏嘘惋惜之声。 秦木不由加快了脚步,在两名制服人员的陪同下,冲到了服务台。 “不好意思,我有重要的物品遗忘在飞机上了,我必须尽快拿回来。” “先生,请问您乘坐的是哪个航班?” 咨询员问道。 “就刚刚那一班京城飞往江城的,它已经飞走了!” “麻烦提供一下个人信息。” 秦木一愣,心里一阵发虚,还是支支吾吾地报了出来。 咨询员在电脑上查询了三次也没有秦木的登机记录,秦木身旁两人顿时严肃起来。 “我……我是被人扔进行李舱的,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没有人愿意相信一个在机场捣乱的人,而且他还涉嫌逃票。 制服人员不由分说就把他架走了,秦木脑子一片空白,已经提不起劲来。 半个小时后,他录了一份完整的笔录,随后便被扔进了拘留室。 所幸事件并没有造成过多人员伤亡,受伤最重的乘客也只是脚崴了。 “大哥!请问我这次会留案底吗?” 拘留室里,秦木不断对外面的制服人员问道。 “看上面怎么判吧,我们说不准的。” “你现在必须联系你的监护人,找律师,保释你出去。” “你造成的损失可不少,估计赔完钱就没什么事了。” 看秦木就一学生,几个制服人员都上前好心提醒。 秦木一愣,心想自己该找谁? 钱?他哪来那么多钱? 想到这,他第一时间想到了陆家。 但一想到陆月,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随后他提出要打一个电话,一个许久没联系的长辈。 电话放下后不到一个小时,一个中年男子就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局子。 看到这人,秦木就好像看到自己父亲一样亲切。 “徐叔叔……”他脱口而出。 匆忙赶来的徐世绩只是看了一眼秦木,招手示意他放心。 随后就去办理相关手续了。 很快秦木便被放了出来,所幸他的所作所为还构不成犯罪,只是些民事诉讼。 但临行前,老大哥再三叮嘱秦木最近要安分守己。 “把你放出去,可不代表这事就完了。” “赔偿事宜必须尽快办妥,不然机场方和群众发起诉讼,你这辈子就算完了。” 他警告道。 秦木朝他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就垂着头走了。 回去的路上,秦木瘫坐在副驾驶如坐针毡。 徐世绩只顾着开车,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这让秦木更是难受。 “徐叔叔,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期望。”他忍不住开口道。 “你辜负了我什么?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今天你做的肯定有你的原因。” 徐世绩说着拿起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竟然是联系房屋中介来给自己的房子估价。 “徐叔叔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要把房子卖掉?”秦木追问道。 “损失数额还没计算出来,但我刚刚了解了一下,起码也得六位数。” “我手上并没有那么多现金,必须得卖掉房子才能帮你把钱赔上。” 徐世绩不痛不痒地说道,仿佛是在菜市场买菜一样平常。 这话几乎扎烂了秦木的心,他早已在崩溃的边缘,这话更是抽掉了他剩余的力气。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负责……” 徐世绩打断道: “上百万你去哪里掏?别说了,就这样决定吧。” “相比于你父亲对我恩情,这根本算不上什么,我早就把你当亲儿子一样看待了。” 秦木斩钉截铁道: “如果要让你和萌萌流落街头,我宁愿去坐牢!” “放心,我有办法,陆承安欠我不少热情,我大不了问他借。” 想到自己一身相术,岂无用武之地? 大不了低声下气去被陆承安利用,他也不想再欠任何人。 听到陆家,徐世绩不由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他只好指向窗外问道: “秦木,你看看外面的江城,是不是有些不同?” 秦木迷惑地看向外头,一开始并没有发现异常。 江城还是记忆中那般繁华,高楼林立。 只是当他定睛一看后,顿时就坐不住了。 先前身为江城龙头企业,其招牌和logo在市内随处可见。 几乎各行各业都有其产业渗透,可谓是家喻户晓。 可现在放眼过去,周围却没有陆氏集团一点踪影。 让秦木差点怀疑自己根本不在江城。 “陆家发生了什么?!”秦木惊问道。 “唉。” 徐世绩又叹了一口气,不由放慢了车速…… 变故发生在春节之前,陆家的覆灭只耗费了三天。 而且毫无预兆,毫无还手之力。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方家! “不对,方家不是跟陆家要联姻吗?怎么会把陆家给吞了?”秦木不解道。 “听说是方家在京城混不下去了,所以到江城重振旗鼓。” “第一个就拿龙头的陆氏开刀,可谓是六亲不认。” 徐世绩摊了摊手。 秦木看向窗外,很快就反应过来,才发现一切都不意外。 方家当天在拍卖会上被穆秀兰宣判了死刑,从此不能踏足四环之类。 这就注定方家在京城呆不下去了。 于此在京城当末流家族,何不如到二线的江城自立为王。 即便方家在京城不入流,但在江城,它可是能碾压陆家的存在。 这样一来,秦木才发觉是自己间接毁了陆家。 他一阵错愕,心如刀绞。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连番的打击让他道心震荡。 他扶着车门,一时间呼吸急促,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秦木,你怎么了?!”徐世绩连忙把车停靠在路边。 秦木马上开门冲出,在路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差点就把自己逼死了。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89章 振作 “你去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回来压力变得这么大?” 徐世绩非常担忧。 秦木不知何云,他刚才甚至有了轻生的念头。 但想到自己背负着无数责任,秦家后人的使命,陆月的等待,京城的谜团。 这都还需要他一一解答,他只好强行抖擞精神。 “爷爷说过,成相之路,如履火汤,如攀刀崖……”秦木呢喃道。 “啊?你说什么?”徐世绩迷茫道。 秦木扭头问道:“陆家人现在怎么样了?” 徐世绩掏出手机,翻找出先前的新闻…… 在方家吞下陆家之后,便威逼陆承安嫁女。 如果他答应,陆家今后还能当方家的蛀虫,过上富贵生活。 但陆承安果断拒绝,宁死不屈,最后陆家人便赶出陆家大宅。 而且因为怒气攻心,他也被气得中风,半死不活。 陆家长子陆山更是毫无预兆地病倒了,说是癌症晚期,不知道还活着没。 现在早就没有了他们的消息,连媒体都懒得搜寻,觉得他们已无新闻价值。 “陆家现在应该沦为普通人,不知道住在哪个旧城区吧……”徐世绩猜测道。 说完他扭头一看,秦木早已不在身旁,而是坐回到车上。 “徐叔叔开车吧,我很累,我想回去休息。” 徐世绩一脸懵逼,刚刚秦木还非常上心的,怎么现在好像事不关己了? 他没有多问,只是安静地发动起车子。 回到徐家,秦木径直地就往自己当初的房间走去。 徐萌萌这时从楼上下来,看到他惊喜万分。 欲要上前叙旧,却被秦木无视略过。 “这……” 徐世绩上前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安抚道: “给你秦木哥哥一点空间,他现在要面对很多事情。” 徐萌萌点了点头,心情瞬间就与秦木同步糟糕了起来。 夜里,秦木看着天边的月光,下意识地就要占观月象。 “月高悬,云半掩,色蒙光灰,月边发毛,是之霾月……” 他嘀咕道。 霾月,相当于求签中的下下签,月缺不亮,不见前程,不知现路。 是前后不济的困局,秦木不由苦笑。 寻思这一卦也是多余,当前这般糟糕的状况,他还需要算吗?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竟然奎大壮打来的。 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秦木差点忘了这个重要人物,顿时就来劲了。 “大壮!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接通便急问道。 电话那头的奎大壮像在做贼一样,音量压得很低。 “太好了秦木,你还活着,我还以为姓穆那婆娘把你灭口了。”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通电话还是我偷偷打给你的。” “要是被裘老头发现了,我就完蛋了,他不让我联系你。” “你现在在哪?” 秦木皱眉道:“我在江城。” “江城?他们把你送回江城干嘛?” “先不说别的,有一件事你必须要帮我,这比我性命还重要!” “额?什么事?” “把我找回乾坤袋!” “……” 交涉了许久,秦木才舍得挂断电话。 奎大壮这一通电话,总算是让他稍微舒一口气。 现在他被机场纳入了黑名单,根本没机会找寻乾坤袋。 而奎大壮身在京城,又是相师,让他去办这事是不二之选。 重新振作过后,秦木终于能静下心思考,他必须把事情一件件解决。 陆家现在虽然塌了,但起码陆月没有了被逼婚的危险。 秦木这趟京城之行也算是曲折地完成目的。 而且陆家现在虽不富贵,但总算平稳,暂时可以不管。 至于京城事变,秦木完全就没心思去打探。 但是他对自己说,伤害过自己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现在看来,秦木当务之急是搞钱。 若是不能及时赔钱给机场方和群众,他随时都得坐牢。 陆家看来是求助无门了,秦木想不到还能找谁借这笔巨款。 就算他愿意卖掉爷爷交给他的法器,乾坤袋也不在自己手上。 思前想后,秦木才察觉自己想太多了。 在江城要搞钱,直接找最有钱那个不就行了? 何况冤有头债有主,方家欠陆家这笔债,就由他秦木讨回来! 想罢秦木倒头就睡,再无困扰。 一夜无梦,大早上起来他马上重回轨迹,像往常一样在客厅练太极拳。 这时徐萌萌起床看到秦木,便转身想回到房间,生怕打扰到他。 不想秦木却喊住了她,“萌萌。” 徐萌萌尴尬地转过身去,垂下了头。 秦木面带微笑地走近她,想对待妹妹那样摸了摸她的脑袋。 “抱歉,昨天回来没跟你打招呼,有没有生我的气?” 看到以前那个熟悉的秦木哥哥恢复过来了,徐萌萌立即委屈地扎进了他怀里。 “你昨天的样子好可怕,我差点认不出你了。” 小珍珠一颗颗从她脸上滑落,让秦木自责不已。 自己不经意间竟然伤害了这么多人。 “都怪我没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秦木轻轻拍着对方的背,徐萌萌不由把他抱得更紧了。 这时徐世绩从旁边的厨房探出头来,没好气道: “萌萌你看你脸上多脏,还不快去洗脸吃早饭!” 秦木脚趾猛抓地,马上松开了徐萌萌。 “额徐叔叔,你一直就在厨房?” “呵呵,你耍太极太投入了,跟以前一样专注。” 徐世绩坏笑道。 徐萌萌连忙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满脸通红跑上了楼。 徐世绩憨笑着走了过来,拍了拍秦木的肩膀,颇有深意。 “看样子是想开了?” “嗯,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秦木目光如炬。 “好!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去方天集团取点钱。” 秦木的语气甚是认真,而且徐世绩也并不怀疑。 三年前秦木初到江城,就在这座城市挥斥方遒,翻云覆雨。 让陆苏两家头疼不已,哪怕是之后独坐龙头之位的陆家也对他忌惮三分。 现在即便是龙头换成了方家,秦木仍有对抗的魄力,说去就去! “很好!需要车费吗?” 徐世绩随口问道,这话瞬间就让满怀雄心壮志秦木泄了气。 “两百就好……” 身无分文的秦木哭笑不得。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90章 取钱 要跟方家碰一碰,自然少不了其最忌讳的东西。 相术! 为此在去方天集团之前,秦木跑了一趟旧城区。 毕竟他腰间若是没了那个乾坤袋,方家压根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哪怕是个假的,他也要准备上。 跑了几家白事铺和杂货店,秦木终于把需要的东西都采购好。 一个外表相似的布袋,还有一些简单的法器道物。 常用到黄符朱砂,纸扎铜钱,随便一家白事铺都能买到。 秦木早就想清楚了,一名合格的道相之士,是不能依赖乾坤袋的。 就拿裘老头腰间的道袋来说,里面装的东西就只有袋子那么多,但他永远够用。 在领悟到这一点的时候,秦木的道相之术显然已经上了一个境界…… 把布袋在路边牙子磨了半天,秦木尽量把它做得破旧一点。 随后把东西都放了进去,满满当当,最后自然地背在身上。 “真沉啊……”他苦笑道。 以前的乾坤袋可是奇妙无比的,不仅容量不可估计,而且整体重量几乎没有。 现在倒是有点不习惯了。 折腾完这些后,秦木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起来,才发现已经中午了。 方天集团得去,但也得先填饱肚子。 身在天龙老城,秦木不由想到以前总和陆月去吃的那家烧烤店。 脚不自觉地就往那个方向挪去。 “老板,来两手肉串。” 秦木朝里头嚷嚷两声,就自己到冰箱拿了瓶啤酒坐下。 半瓶啤酒下肚,让他梦回当时,不得不快。 热腾腾的肉串端了上来,秦木只觉活着真好,庆幸当时自己没跳车。 不想他正要大快朵颐,一瓶啤酒就被人猛扎在他桌上。 里面汹涌的气泡顿时喷涌而起,升得半米高后溅在秦木手边。 他眉头一皱,寻思怎么每次到这吃串都会出意外? 这时一只肩膀稍稍用力地搭在秦木肩上。 感受着传来的力道,他不悦道:“封超?” “喔?你怎么知道是我?” 混混头子封超自顾自地坐了下来,拿起秦木的串就着自己的啤酒喝。 “你那手劲我现在都历历在目,江城里应该找不出第二人,何况我是在天龙老城。” 把肉串夺回到自己面前,他没好气道: “我就是来吃个串,没得罪你老人家吧?” “吃串当然没问题,问题是我找了你两个月,你到底跑哪去了?” “找我干嘛?” “切磋!上次我们还没分出胜负!” 封超已经在摩拳擦掌,他认为秦木绝对不会退缩。 “抱歉我没空。”秦木果断拒绝。 “装什么呢?我可是查到你是江城大学的学生,大学生能有多忙?” “你这么了解?难道你这小混混也上过大学?” “……” 封超一怒之下顿时把酒瓶摔在地上,周围一众小弟顿时围了上来。 在江城混迹多年,秦木还是第一个敢让他难堪的人。 奈何他只想对方被自己的拳头所征服。 秦木不以为然,仍然美滋滋地吃串,当所有人透明。 封超咬了咬牙,挥手示意小弟们散开,自己则强忍着怒气,客气问道: “不知道你要忙什么?什么时候忙完?忙完能否赏面与我切磋一番?” 秦木看着对方皮笑肉不笑,一时间也忍俊不禁。 像封超这种暴脾气,还愿意强作客气恳求和他切磋。 不出意外的话,估计是个武痴。 见对方没有坏心,秦木就半开玩笑道: “我要去方天集团取点钱。” “取什么钱?这谋人寺还开银行了?”封超认真问道。 “什么是谋人寺?” “这是我们的黑话,就是专门宰人骗客的地方。” 封超又开了一瓶啤酒,语气颇为不爽。 看他这副态度,顿时就激起了秦木的兴趣。 “你跟他们有什么矛盾?” “那可太多了,小的不说,大的就是方天集团要整体收购天龙老城,赶我们出去!” “拆迁不是好事吗?街坊们都应该很赞同吧?不对……” 秦木说着才想起封超是小混混,无语道: “你是不想天龙老城没了,没地方再容忍你们这些社会蛀虫吧?” “你!……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 封超举起的手又放了下来,今天他的脾气是出奇的好。 “我们不是混混,也从不偷抢拐骗,请你尊重我。”他沉声道。 秦木压根就不信: “我也不傻,没什么事尽量少沾边,我只是个学生。” 干完最后一口啤酒,他就潇洒离去了。 封超欲言又止,只是把袖子拉下,挡住了手背上的刺青。 离开天龙老城后,秦木一路直奔方天集团。 刚要进门,又是经典地被保安拦下。 这次他一句废话都没说,直接开启万画瞳让保安去看电影。 然后走到前台,开口就报出了方立扬的名字。 “先生,请问你有预约吗?” 前台小姐看到秦木的学生模样,当然不愿直接放他上去。 “跟他说我是秦木,让他自行跟我预约待会见面,我只给他十分钟。” “啊?” 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前台还从未见过这么牛逼的人物。 真这么牛逼的话她怎么不认识?但她还是给高层去了个电话。 几经周折之后,总经理室里的方立扬终于听到秦木的名字。 “秦木?他不是在京城吗?” 像碰到梦魇一样,方立扬下意识地有些回避此人。 但秦木对他而言却是像魔鬼一般的存在,致命,但却有诱惑的筹码。 他可不敢独自跟魔鬼做交易,为此他马上找到父亲方文尊。 不想父亲立马就亲自把电话打到前台。 “让那位先生听电话。” 前台受宠若惊,这还是第一次董事长亲自打电话到前台。 秦木接过电话,没想到那头是方文尊。 “秦先生久仰大名,你与犬子已经在京城交过手,我非常欣赏你。” “你方才说想跟我们会面,我已经跟前台说同意了,她会带你上来。” “我们父子将在上面恭候你光临。” 方文尊说话非常客气,这倒是在秦木意外之外。 如果电话那头是方立扬,估计已经在为上次的事情喷火了。 秦木笑道: “方先生,我想你家前台没跟你说清楚。” “我是让你方天集团向我本人预约,然后我自己挑个合适的时间再与你们见面。” 电话那头的方文尊嘴角抽搐,握着话筒差点就掐碎了。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91章 见识 前台目瞪口呆,要知道电话那头可是自家董事长啊! 方文尊心里虽然已经骂了一万遍娘,但想起儿子对秦木的描述,让他又爱又恨。 恃才傲物,这不就是天才的风范吗?他这般自我安慰。 “秦先生,我现在正式向你预约。” “希望你能在百忙之中抽空见我们父子,我们随时有空!” “在我们方天集团,你可以畅通无阻,随时踢门上董事长室。” 方文尊强笑道。 为了见识一下秦木是否真有儿子口中那么牛逼,他都忍了! 秦木嘴角狂勾,笑道: “那就现在!” “啪”的一声挂掉电话,秦木自顾自地朝电梯走去。 留下前台一脸崇拜留在愿意,这次没有人敢再阻拦他。 他秦木,从此再也不愿按别人的规矩做人! 坐电梯一路直上顶楼,顶楼只有一间董事长室。 电梯一停,门一开,秦木便看见五官扭曲的两父子在门口等候。 似笑非笑,让他忍不住一人赏一巴掌。 “秦先生,里面请。” 方立扬上前迎接。 秦木不悦道:“待客先放狗?主人都还没放话呢。” 方立扬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他父亲连忙挡在他身前,脸上笑容越发浓郁。 秦木内心直呼痛快,但感觉差不多够了。 把这两父子逼急了,可能会影响他这次的目的。 这时方文尊代替儿子上前示好,秦木意外般地与他友好握手。 实际上短短两秒之内,已经摸透了他的手相。 不出他所料,方文尊虽然最近风头正盛,但私下日子并不好受。 看到秦木在奇怪地打量着自己,方文尊只觉不被尊重。 从秦木踏入方天集团开始,他就一直忍耐着怒火。 正要忍不住冒火星,秦木却抢先道: “方先生,最近没睡好吧?” 方文尊微微侧头:“喔?秦先生何以见得?” 秦木看了看他的脸,又看向他后头的办公室,说道: “你办公室还挺宽敞,进去坐下来说。” 说着他就自顾自地走在前台,仿佛他才是主人家。 方立扬看着他背影恨不得抄起角落灭火筒砸去,其父却俯手表示冷静。 进了门,秦木快速在观察室内摆设和朝向,果然跟自己的猜测不一样。 这方文尊对风水一窍不通,甚至压根就没打算管。 整体格局一塌糊涂,甚至还在反噬本尊,折主人的寿! “不知秦先生有何指教?” 方文尊压抑着脾性做到秦木面前。 心想若是对方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马上将此人扔下楼去。 “你两眼走神,眼球入窝,眼底不见发黑,实则是血涌上头,肤色过深遮挡了。” 秦木分析道。 “什么意思?”方文尊颇为不解,但一脸正色。 “你最近可是一更上床三更醒?醒来仰头等天明?” “是,这能说明什么?我方天集团刚在江城站稳阵脚,公事繁忙也是正常。” 方文尊不以为然。 秦木没有回话,只道: “这顶楼光线也太差了,能否把帘幕打开?” 他指着方文尊身后的落地玻璃。 方文尊呼了一口浊气,便拿起遥控打开了。 室内的光线顿时充足起来,令人心旷神怡。 显然这才是这间办公室设计出原有的面貌,但似乎被人刻意改变了。 此时方文尊如坐针毡,背后的光线虽然没有直照在他身上。 但他背后却好像被火烧一样难受。 这是种说不出原因的感觉,为此他平日里都把帘幕关上。 “方先生,可感觉如芒在背,颈后发刺?”秦木笑问道。 方文尊一愣,寻思看出他不舒服也就算了,连具体感觉都描述那么到位。 仿佛秦木就在与他感同身受。 “秦先生果然并非凡辈,这状况已经连日多天,实在让我寝食难安。” 方文尊这下总算是愿意交待了。 得到肯定,秦木也不再故弄玄虚,半句废话就站起身来。 负起手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游走起来,指间拧捏不断,口中振振有词。 “方先生你八字势强压命,在背阴位强行诞下,一辈子都命惧极阳。” “特别是后背三虚位,被晒久了,甚至会有火烧的感觉。” “这种状况年纪越大越明显,你以为是风湿骨痛,终日贴膏药在背。” “结果毫无作用,没算错的话,你现在背上正一片黏糊。” 说着秦木恰巧走到玄关位,抬手就将一个盆栽给推到地上,其种的是杨葵。 “晃铛”一响,方文尊立刻站了起来,但他却没有半点愠色。 惊讶道: “秦先生真乃神人啊,我方文尊今日总算见识到相师的神机妙算。” “爸?他说的都是真的?怎么连我都不知道?” 方立扬颇为意外。 “跟你个游手好闲的说有用吗?我还不如看医生实际点!” 另一边,秦木仍在办公室里“扫荡”。 “你这办公室实际上风水极好,采光丰富,大平层,中通位。” “设计的应该是个高人,但只懂风水皮毛,并没有因主制宜。” “你命犯极阳,不能背光,办公桌身后却面阳,面前玄关还种有杨葵。” “此物向阳而生,长势比你气运还顺,在这办公室里,已有夺主之势。” 方文尊听的是连连点头,才意识到为什么秦木咋了他的杨葵。 说着秦木已挪步到方文尊的“战绩墙”上。 上面摆放的是一些商界奖杯和一些相框,上面尽是方文尊与各界大人物的合影。 秦木对此毫无兴趣,只是伸手轻轻拂过这些物事,让它们的方向朝向落地窗外。 “秦先生,你这是……?”方文尊忍不住发问,显然对秦木颇感兴趣。 “道相之术听似神奇奥妙,但也遵从基本规律。” “你这桌上尽是反光物体,我让它们面向窗外的大背光。” “简单折射一下,你感觉就会好受一些。” 秦木解释道。 方文尊顿时仔细体会,发现背后果然凉快不少。 看来那些“丰功伟绩”确实为了挡掉一些劫难。 不等方文尊开口称奇,秦木已经踱步到他身前,一手打在他身后的大班椅上。 强大的劲力让厚重的椅子瞬间旋转了九十度。 坐在上面的方文尊脖子都快甩断了,眼镜都脱落到嘴边。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92章 妥协 他愤怒暴起,正要质问,秦木却不咸不淡道: “你办公桌正确的朝向应该如此,命人重新布置室内整体朝向。” “办完这些,你以后在这办公应该不会再难受。” “晚上休息也不会再被白天的阳火烧得辗转反侧。” 方文尊老实点头,扭头就示意儿子马上去命人安排照做。 “秦先生真是闻名不如见面,犬子说你神乎其神,我一开始还保有质疑。” “没想到一见真人,更甚于传闻啊!” 秦木摆了摆手,阿谀奉承的话他听过太多。 方才出手也不过是为了攻心,让对方相信自己的实力。 方文尊亲自为他泡了一壶茶,双手奉上。 方立扬见到此状不由唾弃,心想他自己父亲还没对他这般客气过。 想罢他扭头离去,方文尊连眼都不带瞧的。 “方先生,废话少说,今日上来我是来取钱的。” 秦木开门见山。 “取钱?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给我五百万,不用问理由。” 方文尊微微一笑,眼中毫无异色。 像是提前打过招呼一样,他淡定地抽出支票本。 在上面写了个5,后面又快速添了六个零。 最后洋洋洒洒地签上自己大名。 秦木眯着眼,心想他已经够干脆了,没想到方文尊比他还要大方。 将支票撕下,方文尊递到秦木面前,又突然收住了手。 “说条件。”秦木并不傻。 方文尊只觉是天下掉下了个馅饼,竟然天降一位福将为他所用。 得知秦木有求于自己,现在他的心情比吞了陆家还要畅爽。 “秦先生,不久前还听闻你在京城技惊四座,名震一时。” “今日却沦落到在小小江城头疼这区区五百万,实在惋惜。” “我并不是嘲笑你,只是我惜英雄重英雄,替你不值。” “像你这种大才干之人,理应平步青云,享永华富贵。” “我欣赏你,所以这条件由你来说,这五百万你拿去,愿意为我做什么都可以。” 方文尊只觉自己装了一个大逼,现在鼻子都快翘上眼了。 “就算是只为你倒杯水也可以?”秦木问道。 “没问题,绝无二话。”方文尊爽快道。 不得不说,方文尊作为三天之内吞下陆家的操纵者,财技心计可不一般。 这一手乾坤大挪移打得秦木有些猝不及防。 这招看似方文尊在拉拢秦木人心,实际上却无意间挑衅着他的道心。 秦木知道,要是自己什么都不做就收下这五百万,今后定后患无穷。 这后患指的是自己的道德底线,在道相之士口中,成为道心。 他们三观端庄,仁义在心,君子坦荡荡,更不用说无功受禄之事。 秦木心里清楚,要是他就这样拿着支票离开,日后怕是道心动荡。 久而久之心中梦魇营生,今后怕是长痛。 言下之意,就意味着秦木必须得为方文卓自愿做些什么。 而他也知道,要是让他出手相助,绝对是见血才入鞘。 秦木接过支票,爽快道: “我知道最近有另一个财团也想入驻江城,跟你方家分一杯羹。” “我赶走他们,这笔账我们就两清。” 闻言,方文尊可谓是心服口服。 没想到秦木直接就算出了自己近日所急。 “秦先生,真是神机妙算,那我就静候你的好消息。” 秦木没有回话,很快就消失在方文尊眼前。 对于自己的决定,他从不后悔。 更何况现在的他再也不是之前那个秦大善人。 这趟京城之行让他见识到人心险恶,连死都死得不明不白。 今后他秦木发誓,不活在别人的规矩之下,也不作无谓的怜悯。 另一个财团他还不知道是谁,但既然挡在了他身前,他只好说: “抱歉了”。 离开了方天集团,秦木连忙赶回徐家,进门便看见一堆人在这指手画脚。 “你这房子格局是好,面积也大,但这边现在已经不是繁华地段。” “江城cbd已经朝方天集团那边转移了,你这边房价早就跌了。” “这房子实在出不了你要的那个价格,你要不卖就算了。”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长篇大论,正跟徐世绩讨价还价。 他们讨论的对象自然就是徐家这套小洋房。 这套房子可是徐世绩在江城奋斗了几十年,才熬出的一套房子。 没想到他说卖就卖,第二天就找人上门估价了。 秦木心头一暖,这么久以来,这位长辈就一直对他全力支持。 让他感受到一种真挚的父性温暖,这让从小就没见过父亲的他格外触动。 “这房子不卖,你可以离开了,谢谢。” 秦木上前直接就扫客出门。 “这位是?”房产中介迷惑道。 “这是我世侄,也是我的家人。”徐世绩尴尬道。 “那你们到底谁做主?可别浪费我时间,我可是带着诚意来的。” 秦木没好气道: “你可拉倒吧,你手上手机屏幕还没熄灭,我远远就看到上面聊天记录了。” “你上司开价三百一十万,你就压到三百零五万,这五万的差价撑不死你?” 房产中介一慌,连忙关掉了屏幕,抬头便看见徐世绩脸色发绿。 “玛德,我上司开价多少跟你们有毛线关系。” “我看你们也不是诚心想卖,还找个人在这恶心我。” “这破房子白给我都不要,你们慢慢卖吧。” 说着房产中介就骂骂咧咧地跑了。 徐世绩着急道:“哎呀,秦木你怎么这么冲动,这房子今天必须得卖啊。” 他又扭头朝外面喊道:“刘先生请留步啊,三百零五万我也卖!” 不想那吊毛已经跑远了,估计也是羞愧难当。 徐世绩瘫坐在沙发上,神色疲惫,显然他已经为秦木的事操劳了不少。 秦木抽出支票,放在他面前,说道: “钱我筹到了,徐叔叔,还麻烦你让律师去处理赔偿的事宜。” 徐世绩大吃一惊,还以为是自己眼花。 拿起支票端详了半天,还以为是假的。 但看到方文尊的名字后,他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 “你去找方文尊了?你们是什么关系?他怎么会答应给五百万你?” 秦木欲言又止,要知道方家现在在江城可谓是过街老鼠,让老百姓苦不堪言。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93章 重逢 徐世绩就是其中一个,他显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但秦木光明磊落,只好道: “我跟他并不认识,只存在普通的雇佣关系。” “这五百万的代价,就是我要帮他办一件事。” “办成后我们再无瓜葛,而且不是什么违法犯罪之事。” 徐世绩冷哼一声,气愤道: “哼,那姓方的干什么事不触碰法律?” 秦木耐心安抚: “徐叔叔相信我,你知道我为人,我有分寸的。” “不管怎么样,我也不能让你和萌萌睡大街上。”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负责,我保证绝无后患。” 徐世绩并不卖账,只是指着秦木痛心道: “你跟你爸是真像,真像啊……” 秦木缓缓垂下头去,徐世绩总说他跟父亲很像,但到底有多像? 他对这人的印象极其模糊,或许永远不会知道。 两天后…… 赔偿的事宜十分顺利,最后受害者只要求秦木当众道歉便同意不起诉。 秦木没有拒绝的理由,今天就是新闻发布会的日子。 他将当着全江城人的面道歉。 这个消息瞬间引起全城瞩目,试问江城人谁不认识秦木? 以一己之力把弄陆苏两家,只身一人就能让江城一夜之间重新洗牌。 这个神秘青年虽说沉寂已久,但一现身就是大新闻呢。 与此同时,江城某个角落的旧城区里。 一位正处花样年华的女生正拧着盆中的毛巾,颇为吃力。 按照医生的叮嘱,她为父亲擦身的毛巾不能过湿。 为此她每次拧毛巾都格外较真,不知轻重,甚至把手掌心都磨破了。 “爸,洗把脸吧,该吃饭了。” 床上瘫睡的老人这时久久不肯睁眼,直到女生打开收音机才肯醒来。 他被扶坐起来,颤巍巍地接过毛巾正要擦拭,却闻到一股血腥味。 摊开毛巾一看,上面尽是淡淡的血痕。 老人心痛道:“小月,你又把手磨破了。” 陆月把手藏到身后,强笑道: “爸没事的,我下次注意点。” 看到女儿越是坚强,陆承安内心越是自责。 “那医生就是吓你的,我就不信我碰到湿气就丢命了!” “就算是真的,我这老命不死也没用了。” “都怪爸贪心!若不是我,你也不会从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沦落到现在这般。” 他不断锤着胸口,想着这样能将自己锤死。 但因为手脚软弱无力,显然有些勉强。 不久前的陆家风头正盛,旗下产业都快速发展。 奈何陆承安贪得无厌,步子越跨越大,投资力度几欲失控。 哪怕是不了解的行业也孤注一掷,这才让方家有了可乘之机。 几乎是一夜之间,陆承安就满头白天,人瞬间老了二十岁。 大儿子陆山的绝症更是让他一蹶不振。 被方家赶尽杀绝之时,本来陆家还拿着一笔足够过完下半辈子的钱。 但因为陆山每日躺在重症监护室的天价费用,钱被快速压榨。 很快便让陆家一贫如洗,现在陆家父女还要挤在这廉价拥挤的出租屋里。 辛亏陆月从小独立自主,并不是富人家中常见那种小公主。 若不是她一人撑着全家,说不定父亲和大哥早已不在了。 这时陆月连忙一把抱住了陆承安,按住了他的手。 “爸你别这样,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就算贫穷,也还是可以好好生活。” 陆承安老泪纵横,嘴里只是不断吟念着一个“好”字。 这时收音机传来一则紧急新闻,当秦木二字传出的时候,父女俩都愣住了。 “小月,刚刚收音机是不是喊了秦木这名字?” 陆承安一阵错愕,陆月起身连忙把收音机音量调大。 “各位新闻媒体朋友,对于先前的机场破坏事件,我秦木深感愧疚。” “这是非常不理智的行为,因为一些我的个人原因,对机场造成严重不便。” “更是对周围的乘客造成伤害,我在此向机场方和伤者诚恳道歉,对不起!” 听到秦木的名字,陆月整个人呆站在原地。 她身子止不住颤抖,隐忍着激动道: “他回来了,我等到他回来了……” 另一边,秦木在郑重道歉后便从台上下来。 这个风波也因为他的诚恳态度总算平息下来。 不想刚到台下,所有记者都一拥而上,把话筒纷纷凑他嘴边。 “秦先生,请问你这段时间人间蒸发,到底去哪了?” “方家如今在江城横行霸道,导致民不聊生,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听说你跟陆家关系匪浅,如今陆家没落,你内心什么感受?” 没想到记者问的,都是些跟新闻发布会毫无关系的问题。 而且每个问题都让秦木感到冒犯。 方家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救世主吗? 我内心什么感受?跟你们有鸡毛关系? 想罢秦木一个字都不想回应,只是抬头怒视群媒,目光深邃锋锐。 众人只觉得自己在被猛兽盯上,已经身处其獠牙之中。 一时间竟不自主后退,失神丢魂。 待他们反应过来时,秦木已经消失在了现场。 不过媒体口中提到陆家二字,倒是提醒了他现在该做什么。 陆月现在到底过的好不好,是他最魂牵梦萦的事情。 搜寻的难度,从来都是相师大于鬼大于普通人。 也就是说相师的行踪最难找,普通人最容易。 不出半天,秦木就打探到陆家的下落。 没想到自己几天前就跟他们擦肩而过。 在江城穷人还能住到哪里去,无疑是天龙老城。 似乎事情还对上了,方家说是放陆家一条生路,殊不知反手就收购老城。 不用想都知道,这是知道陆家苟活于此,要赶尽杀绝! 想到这里,秦木似乎有些懊悔替方家办事了。 要是把那股新势力放进江城,这样不就有人与方家抗衡了? 秦木顿时拍腿自嘲,寻思自己失策。 似乎自己从京城回来后,头脑就变得简单了,人也冲动了。 “看来以后每天的太极得多练半个小时……” 搞定了机场的事情,秦木总算能轻松一些。 陆家的事,看在陆月份上,他不得不管。 陆月要见,但在这之前,秦木去了一趟江城中心医院。 去见一位老朋友。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94章 吊命 医院四楼,重症监护室外。 秦木看着里面躺着奄奄一息的陆山,心情复杂。 比起陆家其他人,他最需要管的就是陆山。 因为在几个月前,他就已经在死亡的边缘。 但因为秦木的话,陆山硬是吊着一口气撑到现在。 这也在秦木意料之外,为此他不能辜负了对方。 这时身后有护士走来,看见秦木便上前问道: “请问你是家属吗?非家属不能呆在这里。” 秦木一愣,他正想进去呢,没想到碰到拦路的。 他没有接过话茬: “我大哥现在什么状况,意识清醒吗?能否与人交流?” 护士也被绕开了:“病人现在病情稳定,除了虚弱,其他一切正常。” “那我能进去看他吗?我从国外赶回来,已经太久没见我大哥了。” “可以,请先过来登记一下,换上防护服就可以进去了。” 十分钟后,秦木顺利站到了陆山的床边。 后者双眼迷蒙,也不知是睁是闭。 但他似乎意识到有人靠近。 秦木并不着急,他知道陆山会慢慢醒来。 果不其然,像梦到秦木一样,陆山突然睁眼,就看到梦中人在眼前。 他苦涩一笑: “没想到我上了天堂,第一个看到的人会是你。” “世上可没有天堂,所有人死了都得下地狱,只不过好人下去后会少受苦。” 秦木反驳道。 “你真不幽默。” 陆山说着便要奋力起身,秦木连忙把他按住。 “我就没见过icu病房里有人能起得来,别费劲了。” 说罢他看了一眼外面,确定无人后,他伸出双手探向陆山后背。 双手用力一起,便将对方翻了个底朝天。 陆山满脸惊恐,又感觉一只“铁钳”咬住了自己后背的脊椎骨。 秦木由上往下数,扣到第五节脊椎环,用力一卡。 第五六节脊椎环顿时分开,巨大的痛苦猛钻进陆山的大脑。 “唔……!” 陆山想要仰天长啸,奈何体力不足,只能发出一串闷响。 “忍一忍,我帮你分流出一点脊髓液,保证你马上精神过来。” 脊椎一被打开,里面的脊髓液随即流出。 秦木看准时机,马上又将其扣上,将脊椎复位。 总算了结了陆山的痛苦。 再次把他翻过身来,秦木便道: “现在再试试。” 陆山并没有抱希望,但等他睁开眼时,一切都是如此明亮。 “我这是已经到了最后的返老还童阶段了吗。” “别那么悲观。” 艰难地摸到床架,陆山用尽全身力气把自己拉起来。 虽然不顺利,但显然不再是植物人了。 秦木见状连忙扶了一把。 “我来晚了。”他突然说道。 “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算早,况且你又没欠我的。” “你比你爹陆承安要明事理,但你身子倒没他那么硬气。” 秦木半开玩笑。 “三个月了,我足足找了我的子女三个月。” “竟然可以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们是我撑下去的动力。” “现在我实在撑不住了,你是第一个发现他们存在的人,我希望都在你身上。” 陆山甚是激动。 “你冷静点,我这脊骨分液只能支撑你精神一会,可不是把你治好了。 秦木提醒道。 “我不抱希望了,我只想求你,在我死后继续寻找我子女。” “他们是陆家的后代,按现在陆家的状况,很可能就绝后了。” 陆山发出请求。 如今陆山身患绝症,陆月又是外嫁的命,二子陆风更是在澳国不知去向。 似乎陆家真的就要绝后了。 但秦木仍旧一脸冷漠: “要找你自己找去,你刚刚不是说我不欠你的吗?” 陆山欲言又止,寻思秦木这次来到底是干嘛的? 是来帮助自己,还是来落井下石?他完全看不透。 实际上,秦木这副态度完全是在帮对方。 他不能答应陆山任何事情,也不能给他任何好脸色。 这是为了让对方意识到,没人会帮你,所有事情都得靠你自己。 所以你必须得撑着不能死。 “我有办法寻到你子女。”秦木冰冷道。 “你说的是真的?”陆山激动地抓着他的手。 “但前提是你必须撑住,我可不想找到后替你养儿子。” “我怕是撑不住了,医生说我的癌细胞已经从肝扩散到全身。” “现在我身上已经四处出现不同程度的溃烂,被癌毒侵蚀得千疮百孔。” 陆山痛苦道。 “身上全是肉洞?这可是好事啊。” 秦木摸着下巴思考道。 “啊?” 陆山以为自己听错了。 “以现在医疗水平来说,你这状况早就没入黄土了。” “既然如此,就不能用现代医学去治你。” “你的病有救,看你愿不愿意试了,毕竟我从未实践。” 秦木又发出了魔鬼交易的邀请。 “你知道我一定愿意的,你问,是不是因为代价很大?” 陆山的智商倒是还在线。 “嗯,你会经受世上最恐怖的痛苦,所以我需要你撑住。” 秦木倒不是在吓唬人。 因为那个方法,他在入相诀中单纯看到文字描述的时候。 就已经不断地打冷战,几乎是让活人在阳间经受十八层地狱的折磨。 “撑得住!只要你愿意帮我完成心愿,什么痛苦我都能承受。” 陆山再次激动得病床晃荡作响,甚至处罚了平安铃。 外头马上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领头的医生带着护士火速前来查看。 “想活下来,就想办法离开医院,这里救不了你。” “我得走了,明天再来见你。” 秦木提醒道。 陆山用尽最后的体力点了点头,最后软在了床上,身心疲惫。 看来是脊骨分液术失效了。 此术并不能多用,人的脊髓液并不多,万一全都流光了,同样是死路一条。 “病人需要急救,无关人员快点离开这里。” 把秦木赶出了病房,一众医疗人员都围上了陆山。 但很快他们就会发现,病人其实安然无恙…… 离开医院,秦木果断朝天龙老城走去。 他目标明确,计划周详。 找到陆家第一时间,就是狠狠地踹陆承安这个灾星的屁股! 秦木一路来势汹汹,拿着查到的地址,他在老胡同里横冲直撞。 直到自己停留在一栋漏风的残旧木门前,他还是选择了温柔地敲门。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95章 神奇 敲了两下,里面并没有动静,但秦木却感知到人的气息。 而且呼吸平缓舒松,看来不是听不见,而是睡着了。 似乎知道里面是谁了,而且就他一个,秦木便加大了力气。 敲门声终于把陆承安吵醒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木门。 寻思怎么还会有人到自己家做客。 “是谁啊?” 即便声音苍老了许多,秦木也能确认说话的人是陆承安。 “是我,秦木。” 闻言,陆承安顿时眼神复杂,手情不自禁地伸了起来,想要打开那道希望之门。 却又畏惧地放了下来,对于他来说,秦木现在简直是天使与恶魔的存在。 此人一开始出现在他眼前时,为他陆家带来无限荣光和地位。 但对方只是突然消失了几个月,他陆家便从巅峰跌倒谷底。 这让陆承安不得不怀疑这一切,是否都与秦木有关。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一个偌大的家族,其命运竟然能被一个毛头小子随意左右。 原来在一开始,自己借助秦木的相术时,便与魔鬼达成了交易…… 此时陆承安很想打开那个门,想朝秦木跪下,恳求他帮陆家卷土重来。 但他不敢,同时也无能为力,毕竟自己连站起来都非常艰难。 “我知道有人在里面,不敢见我?” 秦木的语气极其挑衅,甚至带有一点邪魅。 一股渗人的气质直接从门缝渗透到里面,让陆承安不由打了个冷战。 这语气,让他差点不相信外面那人是秦木。 区区几个月,对方为什么气质和气场天翻地覆了? 如此一来,他就更不敢打开那扇木门了。 “你个懦夫!你身为陆家家主时便是如此,现在躲在这破出租屋里时更是如此!” “开门!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没脸面对我?!” 秦木情急之下,一脚就踹到木门上,震得屋子散下了满天飞尘。 “你来……干什么,你还想从我们陆家身上得到什么?” 陆承安躲在被子里惊恐道。 “你个老糊涂,还怀疑是我在害你们陆家?” “一切都是你这老不死的错,好意思推卸责任?” “开门!不然我把你这房子拆了!” 秦木又用力踹了几脚,直接把门下方踹出一个洞。 陆承安闻声一惊,把头探出被窝,便看见那门洞外有一双眼缓缓探出。 如同恐怖片的桥段,随后还带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吓得他顿时浑身颤抖。 “你是来索命的……?”陆承安有些语无伦次了。 “是啊,你最好马上跑,但看样子你好像连床都下不了。” 秦木把头探进门洞,动作要多诡异有多诡异,生怕吓这老头不死。 感受到眼前的景象远超出常理,陆承安万分恐惧,脸肉猛然抽跳。 他吃力地把手摸向床边,咬牙把自己拉坐起来。 他不想死,他太怕死了! 要活,陆承安就必须逃,必须站起来…… 这时秦木把木门直接踹开,整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看向陆承安,后者顿时对上了他的眼神。 在陆承安眼里,只见秦木的身体逐渐膨胀,而且体表毛发狂生。 双眼瞳孔瞬间转化,忽而兽眼怒睁。 此时他完全是化作一头穿着人类衣服的野兽。 陆承安脑部剧烈充血,极度亢奋,嘴巴张得巨大,惧怕得说不出话。 “你个人渣,为了荣华富贵和虚无地位,甘愿将卖女求荣!” “现在你中了风,还让女儿为你喂吃喂喝,洗身倒尿。” “你真不该活着,你真该一死了之!!” 秦木说到份上,自己也有些激动了。 在陆承安的视野里,秦木刺激的语言配合起其恐怖的外表。 给这中风老人带来了巨大的视野冲击,他像失足的小动物一样,不断胡乱拍打四周。 企图摸到一块漂浮的木板,带他游离秦木。 秦木看发泄够了,便快速抬手朝陆承安腰间抓去。 一股怪力炸在后者腰部双肾位,激得陆承安脚筋一抽,脚掌失控拉直。 整个人好像触电一样,直在了床上。 这时一个娇躯气愤地推开了秦木,后者一看来者,马上收回了万画瞳。 “陆月……” 对方完全把他忽视了,只是快步跑到陆承安身旁。 “爸,爸你怎么样了,你应一下我。” 陆月扶坐起陆承安,着急地呼唤道。 但那老头显然是没有缓过神来,眼中的幻觉和身体的巨变让他难以消化。 “他没事,别担心。”秦木带着歉意说道。 “我听到你对我爸说的所有话,还看到你动手打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月痛心道。 她一心一意,卧薪尝胆等待着秦木。 没想到重逢的那一刻,剧情会是这样子展开。 “我都是为了你爸好,我并没有恶意。”秦木连忙摆手。 “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但你也不能因此迁怒于我父亲。” “他是我爸,他无论对我做了什么,我也不会怪他!” 陆月目光坚决,让秦木暗生敬佩。 如此真情实意也让陆承安热泪盈眶。 “小月,爸没事了……” “爸!你吓死我了。”陆月暗舒了一口气。 扭头便没好气道: “辛亏我爸没事,要是被你伤到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你还留在这干什么?我们这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秦木无奈地摇了摇头,便识时务地转身离去。 这时陆承安却激动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秦木别走!” “爸,你怎么可以走路了?” 陆月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陆承安苦笑道: “我刚刚就说了,我是真没事了,什么事都没有了!” “秦木刚刚是在治我,他又帮了我一次!” “这是怎么回事?” 陆月瞪着大眼睛,眼里终于恢复了些往日的纯真。 “我也说不明白,但秦木刚才的做法似乎是些刺激疗法,具体还得问他。” “恩人,你真是我陆某的大恩人啊。” 陆承安就差跪下了。 秦木这时转过身来,换作是以前,他一定双手把陆承安扶起来。 但这时他不屑一顾,踢出一脚击在对方即将着地的膝盖。 陆承安顿时就像触电一样弹跳起来,倒在了床上。 “哎哟,我这老腰。”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96章 偿债 秦木指着他的鼻子没好气道: “你少来这套,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我算是看透你了。” “你心里有感恩这回事吗?哪怕有一点,你陆家也不会沦落至此!” 实际上他也是嘴硬心软,他总不能让陆承安真跪下来。 而且刚才那一脚也对陆承安没有杀伤,早就计算好留力了。 “我爸也不想这样的,你不要怨他。” 陆月难过道。 “我只是想骂醒他,要真怨他,我会治好他的中风?” 秦木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就这么一会功夫你就治好了?这中风可是不治之症啊。” “秦木我以为你只会道相之术,没想到你医术也超凡入圣啊。” “这是怎么做到的?” 陆承安忍不住惊叹道。 “中风不过是脑缺血,导致身体机能瘫痪。” “只要让大脑瞬间剧烈充血,就有可能恢复。” “不过以现在的医学水平,要让大脑剧烈充血,会对身体造成巨大创伤。” 秦木解释道。 “那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我并没有看到你有什么特殊举动。” 陆月好奇道。 “持续不断地恐吓和辱骂,这不就已经能让人气血喷张吗?” “刚才你爸情绪极度亢奋,满脸通红,显然是大脑严重充血了。” “最后我朝他双肾位猛攻一手,恐怖的痛感让他大脑瞬间就通透了。” “你可以理解为我把一个打满气的气球扎破了。” 秦木说着还比划着手势。 “神奇…真是神奇,这简单几手,完全可以让现代医术进步一大步啊!” 陆承安突然莫名激动。 秦木摆了摆手,反驳道: “相同情况并不容易出现,前提是伤者得感受到屈辱。” “而像你这样不堪的人并不多,而且还得中风,这两个条件几乎没人达成。” “而且双肾位位置刁钻,还需一击即中,我敢说世上做到的人不出一手。” 双肾穴在世俗中并不存在,是秦木在入相诀中所得知。 其处于人体双肾之间一个没有发现的位置,细小无比,甚至小于小指指尖。 “那……那我现在是康复了?” 陆承安起身小跳两步惊喜道。 “你觉得呢?” “好像没那么理想。”陆承安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 “还需要做康复训练,锻炼身体协调能力,多快速说话,让大脑保持高强度充血运作。” 秦木叮嘱道。 “好好好!你说什么我都听,我以后再也不会把你当外人了。” 陆承安话里有话,秦木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时陆月开口道: “在这吃顿便饭吧,我去买菜。” “好!” 秦木几乎是秒回应。 “老城的小混混四处都是,你可以陪我吗?” 陆月又道。 “啊?” “是啊,这附近可有小混混了。” 陆承安连忙助攻,寻思秦木怎么人如其名,跟木头一样。 “喔喔,那我陪你……” 秦木后知后觉。 小巷里,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踱着步,谁也不愿走快。 生怕这段时光太快流逝。 “谢谢你秦木,这句话你别嫌我啰嗦。” 陆月突然说道。 秦木听得并不安心: “我回来晚了,你不怪我吗?” “你是为我而去,我怎么会怪你。” “可是为什么陆家出事了,你也不通知我?” 秦木心疼地绕到陆月面前,拦下了她。 陆月露出让人动容的微笑,体贴道: “京城是龙潭虎穴,你在那已经寸步难行,我不能给你负担。” “何况我只是不再富贵地活着,但我什么都没失去。” “我的家人,和你,全部都还在。” 闻言,一道七彩的光突然炸在秦木的脑海里。 他的耳边有股悦耳的铃声从远到近,持续发响。 似乎是爱意在萌芽的感觉。 看着眼前善解人意,温柔动人的女孩,秦木失神了很久。 想起自己从京城发生事变,在那狼狈而回,他这千疮百孔的心在迅速修复。 秦木突然意识到,陆月就是那个人,他的命中注定。 “爷爷没算错…” “什么?” 陆月没能理解,但嘴角下一刻就感受到一股湿润的柔软。 “唔……”她既惊又喜。 秦木把她深深地搂入怀里,情深至极,几乎把自己嵌入了对方体内。 这一刻他感到无比的温暖,压抑了自己那么久,时刻把持着道心。 就是为了确认爷爷十几年前的一卦,现在他甚是满足庆幸。 “好甜……” 颇有分寸地松开了嘴,秦木真诚地与心爱之人对视,发现对方与自己眼神一致。 “你终于接受我了。” 陆月语气带着丝丝委屈,热泪盈眶。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我其实早就喜欢你。” 木头秦木破天荒地掏起心窝。 “嘻嘻。” 用手背揩着眼角的泪,陆月调皮得意地笑了笑,让秦木更是欢心。 他忍不住再次把陆月搂入怀,在她耳边认真说道: “我会善待你,以后的路也许难走,但我秦木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包括你的家人,他们就是我的家人,我会同样珍视!” 说着秦木目光放向远方,似乎已经在搜寻偿债之人…… 晚上,三个人挤在十平米的出租屋里,油烟弥漫着整个空间。 但所有人都乐此不疲,秦木掌着炒勺,陆月则打下手。 最高兴的陆承安则在后面笑得只见牙,不见眼。 毕竟看样子,秦木都快成自家女婿了。 这让他下半辈子都偏瘫在床上都乐意。 做了满满一桌子菜,三人围在小桌旁。 自从陆家变故以来,陆家就很久没吃过这么丰盛的饭菜。 陆承安胃口不错,夹起满满一筷子鱼香肉丝塞进嘴里,细嚼慢咽。 但嚼着嚼着,突然就咽不下去了。 他放下筷子叹息道: “要是阿山在就好了。” 此言一出,另外两人都皱起了眉头。 “秦木,你总能创造奇迹,不知阿山的病你可有办法?” “你精通玄术,是不是有那种以命换命的厌胜之术?” “我愿意拿我这条命去换我儿子的命,求求你再帮我一次!” 陆承安突然就老泪纵横。 秦木微微一愣,没想到这自私老头早就物是人非。 现在他竟然愿意为了子女,连自己命都不要了,这对他来说确实荒谬。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97章 出院 “我不需要别人教我做事。” 秦木也放下了碗筷。 气氛突然冰冷起来,陆月劝道: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爸你也不要担心,大哥一定会好起来的。” 陆承安点了点头,也不好再要求秦木做什么。 对于他陆家来说,秦木的恩情他们八辈子都还不清。 “陆大哥帮过我,也是陆月的大哥,于情于理,不用说我也会救他。” 秦木突然又道。 陆承安闻言一时间消化不过来,直到陆月欣慰地牵住秦木的手,他才明白怎么回事。 “好,好!太好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谢的话,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亲人,比亲人还亲!” “好了,爸快吃饭吧,饭菜都凉了。” 陆月高兴道。 “嗯嗯,好。” 陆承安连连头,拿起碗筷大快朵颐。 这顿饭比起他前半生吃过的任何饕餮盛宴都要美味暖心。 饭后,陆月送秦木离开,两人漫步在老城街头,两手始终交缠在一起。 似乎爱得有些太迟,两人都想把以前错失的时光弥补回来。 “秦木,这次回来了,就不要再离开了好不好?” 陆月突然问道。 而她问的,却恰恰是秦木正在犹豫的事情。 “我不能回答你,我的能力注定了我这辈子无法安逸。” “但你要相信,既然上天安排我们在一起,就意味着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也不会分开。” “可能过程会有些艰辛,但最终的结果一定会是好的。” 秦木认真道。 他说这话的自信,完全来源于爷爷的算卜和他自身对陆月的爱。 秦正言所算的姻缘卦,当时可是消耗了他五年的阳寿。 这也是他最后能为秦木做的事。 而任何需要折损阳寿的算卜,其效力和可信度绝对不会有异常。 中卦之人,绝对是天命之选。 也就是说,陆月就是秦木命中注定之人,拥有雷打不动的羁绊。 直到死,两人也会交缠在一起,即便中间有再多离合变故。 此卦能让人少走许多弯路,直接找到自己的一生所爱,所以代价不菲。 “你说什么我都相信,我只是害怕你……” 陆月刚要说下去,秦木便抬指堵住了她的嘴。 “不会有意外,现在的我不会再莽撞,轻信任何人。” 秦木的眼神带着丝丝愤怒,估计又想起了京城事变。 他永远也忘不了,自己在京城如同阶下囚一般,被当街行刑的画面。 也忘不了自己如同货物一样,浑身狼狈被人在行李舱发现的场景。 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要做什么?我不想再做没有意义的担心。” 陆月挽住秦木的手,一脸哀求的表情令人甚是动容,让秦木忍不住好生怜惜。 他如实道: “当务之急,是保住你大哥的命,毕竟他已经是我半个亲人。” “接下来就是把我亲人的东西夺回来!” “你是说我们陆家失去的?不!不要去,我们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继续这样平淡生活。” 陆月不断摇头,她已经不想趟这浑水。 今天这顿晚饭,已经是她人生最快乐的时光,她更愿意每天这般循环播放。 “别担心,你以为这难如攀山,实际上不过是我动根手指就能做到的事。” “我根本不用跟他们斗得鱼死网破。” 秦木背过身去,态度坚决。 看着他的背影,陆月突然意识到秦木已经不再是之前的秦木。 他已经脱胎换骨,渐渐露出一个人物的伟岸。 “我早该知道,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是个人物。” 陆月从后面抱住秦木温柔道。 “你愿意一路上陪着我吗?”秦木抓住了她的手。 “嗯!” …… 星行月移,一晚过去,秦木从床上弹了起来,只觉神清气爽。 下床狂练了十几遍太极,心中的道然法则愈发清明。 “今天要大干一场……” 吃饱喝足后,秦木风风火火地赶到江城中心医院。 冲到陆山的病房就喊着要办出院手续。 “我说,我要替陆山这位病人办理出院,你们是听不清楚吗?” 秦木无语道。 “这位先生你稍安勿躁,这位病人病情复杂,他的主治医生已经在来了。” “你务必先了解一下他的病情再做打算。” 护士劝告道。 “还有什么好了解的,不就是肝癌晚期嘛,留在你们这也只是等死。” “还不如跟我回去修养,说不定大有转机。” 秦木拍着胸口说道。 “好大的口气,你莫不是在世华佗!” 只见一个身穿笔挺白大褂的医生走进病房,一进门就上下打量起秦木。 随后更是鄙夷地摇了摇头。 “我还以为是什么名医圣手,没想到是个不知轻重的学生!”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可是要置病人于死地?” 乔任洋训斥道。 他作为江城中心医院的肿瘤内科首席主任医师,说话自然有这底气。 “喔?那你们倒是把他治好啊。” 秦木翘起手嘲讽道。 乔任洋一时语止,他深知陆山已经病入膏肓,时日无多。 别说是他,就算真是华佗来了也无济于事。 他只要转移视线到陆山身上。 “陆先生,你的情况十分危急,必须留意监察。” “离开了医院的设备支持,你的病情随时都会趋于失控。” “请问出院是你自己的决定吗?这位年轻人是你什么人?” 乔任洋询问道。 陆山躺在床上摇头道: “出院不是我的决定。” 闻言,乔任洋顿时就得意洋洋起来: “你听了吗?病人自己都不愿意出院,你在这操什么心? “你到底是什么人在这捣乱,快让保安来赶他出去!” 说着他就要跑出去叫人,这时陆山又道: “他是我的未来妹夫,他说的话就相当于是我说的,一切由他决定!” 乔任洋听罢顿时僵在原地,他听到陆山的声音虚弱细柔,很难不怀疑他病昏了头。 “陆先生,你现在精神状况真的没问题吗?你是认真的?” 看见他这般废话,陆山也是怒了。 忽而瞪起虎眼直逼对方心神,他虽然是奄奄一息,但上位者的气息可是蕴含在骨子里的。 乔任洋在医院里再牛逼也是个普通人,哪经得住这般眼神对峙。 很快他就受不住把视线移开,这才轻松了许多。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98章 怪拳 但不管怎么说,陆山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躺在床上受人宰割。 要知道他现在住在icu病房,每天所有费用加起来就高达两万块。 这一个月就是六十万,医院早就下了死命令,尽可能拖住陆山的命。 在有限的期限内,榨干他的医药费。 就算是无药可救之人,也要掏空他所有的价值。 所以乔任洋自然不愿意让这条肥鱼脱手,毕竟他自己那份分红也不少。 想尽一切办法,他也要陆山躺在自家病床上尽量多一天。 “你还想说什么废话?没的话请马上替我们办理出院。” 秦木冰冷道。 “不可能!你这是草菅人命。” “万一病人出院后发生意外,你说谁负责?” 乔任洋质问道。 “我负责总行了吧?他那条命我背着,要不要签个免责协议?” 秦木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即便他不一定能治好陆山,但总比在这等死好。 “这……” 乔任洋顿时口哑,一时间他也想不到办法强制让病人留下,毕竟这是病人的权利。 思索过后,他竟突然哽咽起来。 “你们以为我不想治好他吗?我已经因为陆先生的病情已经茶饭不思多日了。” “正所谓医者父母心,我当然想我的病人健康出院。” “请你们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想到办法治好陆先生!” 乔任洋声情并茂,竟然来了一出苦肉计。 秦木抿着嘴唇,差点忍俊不禁。 此时病房外围观了不少护士和病人,看到这一幕都纷纷为乔任洋拍手称好。 反而秦木倒成了众人眼中的罪人,所有人都认为留院观察是最稳妥的。 秦木无可奈何,只好沉声说道: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有些钱挣了,日后到了下面可是被阎王审的!” 他的话只有他和乔任洋听得见,后者闻言神色一慌,马上就扭头道: “不好意思,我是一名坚定的无神论者,你刚才说那些话我都听不懂。” “你不信,不代表你能逃掉!” 秦木咬牙道。 随后他转脸面向众人说道: “既然你们都不赞成我带陆先生出院,甚至连他本人意愿也不尊重。” “那没办法,我只好在这里,做我要做的事。” 乔任洋顿时急了:“这是医院,你要在这做什么?你可别乱来!” 看到秦木的手掏进了衣兜里,他很难不胡思乱想。 “医院肯定是用来治病的,麻烦你们回避一下,我要为陆先生治疗。” 秦木打发道。 乔任洋直接傻眼了,带陆山出院他还能理解,直接在他医院私自治人那就离大谱了! “你别在这发疯了!在我这把人治死了,这责任谁担当得起?” “喔?你刚才还说要为陆先生负责到底,现在又怕承担责任了?” 秦木哭笑不得。 “我……” 一次次被秦木反驳得毫无招架之力,乔任洋几欲恼羞成怒。 但利益当前,他面对外面那群人,硬是给咬牙憋住了。 “你别在耍花样,像你这种行为,我可以马上报警抓你!” 秦木闻言呵呵一笑,直接略过乔任洋举手示意大家安静。 “各位,这医院对我大哥的病束手无策,我想另请高明,他们却不肯。” “你们说有没有这个道理?” 众人面面相觑,随后都纷纷摇头。 秦木继续道: “你们也说不对是不是?那也算了。” “既然不让走,那我就自己给我大哥治病,我大哥也同意了。” “那请问这臭庸医在这扯什么淡!” 人们闻言,似乎还真不是乔任洋嘴里那个道理。 陆山躺在床上,看着秦木舌战群人,一时间有些失神。 似乎这个青年,不再是当初那个斯文安静的男生了,倒是有些意气风发。 到了这个地步,乔任洋也硬撑不下去了,干脆破罐子破摔。 “行,这事我也不管了,有本事你就在这把人给治好。” “不过我事先说明,医院的一切器械用品药物你都不能用。” “万一你用了把人治死了,我可不想负这个责任!” 他没好气道。 “当然没问题,大家做个证,接下来我一切行为,都跟江城中心医院无关!” 秦木宣告道。 “小伙子你真的没问题吗?这可不是小事啊。” “是啊,没必要跟医院置气,人命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看起来也不像是医生啊,更何况治的还是癌症晚期。” 一堆老头老太太在七嘴八舌,让秦木也有些烦了。 “麻烦你们退出去,在窗外观察就好,我要开始了。” 秦木打发道。 众人一个比一个勤快,马上就退去等着看好戏。 秦木没有犹豫,直接转身拔掉了陆山身上的所有管线,连呼吸器也拔了。 “陆大哥别担心,我知道你现在呼吸困难,这是心脏供血不足,无法完全自主呼吸。” “我接下来打你一拳,你做好心理准备。” 陆山一愣,寻思秦木这前一句跟后一句怎么完全没有逻辑关系。 还说要打自己一拳,这一拳下去,自己这副病躯还能用吗? 但秦木显然不是在询问他的意见,下一秒他就蜷起手臂扭出怪力一拳。 一拳打在陆山胸口,让窗外的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 害怕负责的乔任洋更是差点冲进了病房,但想要跟自己没关系,又退了回去。 对他来说,他现在更愿意看到秦木把病人玩死,他便能幸灾乐祸。 这一拳下去,陆山的身子没垮,精神差点就崩溃了。 实在是太痛了,那是一种无法描述的痛感,让他差点胸闷窒息过去。 同时喉咙马上就涌来一股腥甜,陆山正要吐血那浓血,一股怪力却又将其吸了回去。 这口血一回笼,他双眼顿时清明过来,整个人呼吸也顺畅无比,精神百倍。 清醒过来的陆山发现,自己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心脏在澎湃跳动,甚是激烈。 “这是怎么回事?”他惊奇道。 “刚才那一拳的劲力内敛外收,现在滞留在你心脏里不停翻涌搅动。” 秦木解释道。 陆山见惯世面,马上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你是说,你那一拳的力道现在化为我心脏的动力,在帮助我正常心跳?”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你的心跳现在实际上动力比常人强大数倍。” 秦木一脸坏笑。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199章 怪术 看到秦木诡异的笑容,陆山直呼不妙。 “我心脏怎么越跳越快了,待会不会炸了吧。”他慌了。 秦木解释道: “你癌细胞已经扩散全身,靶性药物已经力不从心,必须得在体内全面灭癌毒。” “所以必须需要一个遍布你全身的帮手。” “你说的是我的血液?”陆山马上反应过来。 “没错,血液是人体稳定的搬运工,搬运的动力来源于心脏,所以我加大动力。” “另一方面也能让你有足够的能量去撑住接下来的痛苦。” 陆山一愣,追问道:“什么痛苦?!” 秦木没有回答他,又是更为剧烈的一掌打在陆山背后。 这一掌明裂焚心,哪怕是正常人都受不住。 陆山只觉自己五脏六腑都撕裂出上千个口子,他眼球瞬间爆红。 让人差点以为他眼睛要喷血了。 其体内实际上已经处于大出血状态,遍体通红,仿佛血液要迫不及待地涌出体表。 秦木马上手起刀落,猛按下一指在陆山心脏下三指的闭空穴。 一时间陆山全身的毛孔马上紧闭,马上就把他这个快漏出血的“罐子”补上了。 其余的“出口”一闭,剩下的出口只有他的七窍,最大的出口即是嘴巴。 “陆大哥,把嘴闭上,直到我说松开再松。” “绝对不能松懈,要是咬不紧牙关,你这命马上就丢了。” “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有多大的痛苦,你都要坚持住!” 秦木警告道。 陆山连连点头,实际上已经心如刀割。 血液在他体内疯狂乱窜,心脏却还像个大马力发动机疯狂运作。 这种感觉足以让他毕生难忘。 在他体内,每个器官都出现了伤口,器官内的血液不断流入体内。 而新鲜的血液也在胡乱地涌入器官内,一来一回,竟有了不断“换血”的奇效。 这便是秦木正在施行的“闭空血洗术”,是入相诀医武卷中的古医术之一。 此时病房外一位医术大拿姗姗来迟,其是陆山患绝症后一直重金聘请的专家。 只是最后陆山自觉药石无灵,所以不辞而别,拒绝了他的医治。 此人正是国内德高望重的中医国手,延东海。 虽然他也对陆山的癌症晚期束手无策,但内心过意不去,也希望帮助对方走得少一点痛苦。 为此他特意赶到中心医院,没想到刚来就看到秦木在里头施展怪术。 “这不是国手延东海延老吗?您怎么会来?” “延老您你快看看里面那小子,都快把病人活生生打死了。” “延老您来得正好,您得替我作证,病人待会发生可与我乔任洋没关系!” 众人纷纷劝说,乔任洋更是直接把延东海拉到了自己身边。 延东海抬头看向里面,看到秦木手起刀落,一掌掌丝毫不留情地打在陆山身上。 一开始也是大吃一惊,差点冲进了病房。 但当他看到陆山始终闭目隐忍,而且整体情况并没有失控,他又停了下来。 “这是……古医术?” 延东海只觉得熟悉,似乎在什么老书籍上见识过,但却喊不上来名字。 此时陆山的身体就像是一个洗衣机,里面装满了乱窜的血液,在疯狂清洗他的体内。 但好景不长,趋于失控的血液疯狂地流窜向陆山的七窍, 即便他死命咬住牙关,但血还是从他的眼睛鼻孔耳朵慢慢渗出。 数串细小的血流渐渐挂满了陆山的脸,所谓七窍流血之状正是如此。 别说乔任洋,哪怕是延东海行医六十年,见惯各大小奇难杂症。 他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传说中七窍流血的奇景。 而且此状一般是身中剧毒才会发生,但到了秦木手上却是治病之景。 “忍住了陆大哥,快好了!千万别败在临门一脚上!” 秦木说着停止了出掌,抚掌按在陆山背后,开始逆时针转动按压。 仿佛是洗衣机内部的搅桶,他在用外力控制体内的血液动向。 在秦木的控制下,陆山体内血液趋于平稳,让他久违地舒缓了一些。 但秦木眉头并没有舒展,因为接下来才是重中之重的一环。 最后的一掌,是最为剧烈毒辣的。 而且他不能留手,不然留下半点癌毒在陆山体内,其仍然会疯狂扩散,只会前功尽弃。 如此一来,秦木难免会担心陆山会受不住这一掌,当场殒命。 “走开,我要进去!” 这时延东海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延老你也看不下去了是吧,我早就说这小子在胡来!” 乔任洋得意道。 不想延东海一把撞开了他,推门而入。 秦木眉头一皱,寻思哪个不长眼的在这时候闯进来。 扭头便看见一位面容慈祥的老者。 看见对方耳垂长吊,眉眼宽松,鼻大眼扁,在卜相里就是大慈大悲之相。 为此秦木倒也不着急赶他出去。 “年轻人,我知道你在干什么,但他怕是挺不住了。” 延东海提醒道。 秦木回头看了一眼陆山,一阵酸楚涌上,他心里自然清楚,但他必须搏一搏。 “我知道我在干什么。”他无可奈何道。 延东海语重心长道: “行医不外乎两者,圣术和灵丹,缺一不可。” “你的古医术可谓是后无来者,但不是万能的。” “我这有一颗珍藏多年的大还护心丹,本来是特意送来,让陆先生走得舒服一些。” “看来现在能派上用场了。” 秦木受益匪浅,他对医武本就是一知半解,空有技巧而没有深切的了解。 经延东海这么一提醒,才发现自己忽略了药物的重要性。 秦木点头接过延东海的护心丹,转头询问道: “陆大哥,你现在还撑得住吗?” 陆山艰难地点了点头,但幅度并不大。 因为他口腔和气管里都涌满了血液,要是大幅度点头,血液就喷出来了。 秦木对此也于心不忍,毕竟要是血液吐出,体内的“清洗液”就不够了。 但他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陆山陷入了绝望。 “抱歉让你受苦了,但接下来你得把口中的血全部咽下去……” 为了吃下护心丹,陆山必须得清空口腔。 但这无疑是难于登天之举。 让他忍住不吐已经是奇迹,再吞下去可谓是神迹。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00章 恐怖 但陆山丝毫不觉得为难,肝癌晚期本就是不治死罪。 哪怕有一线生机,那也意味着他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 他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在喉间猛然发力。 “唔唔……” 陆山的喉咙发出奇怪的闷响,在场的人听到无不是内心一揪。 太折磨了! 不少妇孺都捂住了眼睛不敢看,乔任洋身为医生都惊得嘴角猛抽搐。 吐血本就是五脏六腑内伤所致,把血咽回去,就相当于扒开伤口往里灌血。 不仅是喉咙压力巨大,而且五脏六腑也会遭受撕心裂肺的巨大痛楚。 “陆大哥坚持住!想想你下落不明的孩子!” “你要活下来!找到他!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咽下去!我保证这是最后一关!” 秦木在一边劝道。 陆山痛苦点头,喉咙不断尝试发力,但每一下都让他心如刀割。 他的食道像是塞满了水泥,根本吞咽不下任何东西。 反而是有源源不断的血液想要涌出来。 他不敢松嘴,因为那是他的生机! “陆先生千万别张嘴,你这一吐,可能就停不下来了!” “你会把你全身的血液吐空!化为人干!” 一旁的延东海也警告道。 陆山此时双眼通红,浑身青筋暴起,他的兽性已经被呼唤。 连番的折磨痛苦让他再也矜持不起来。 陆山双拳捶床,突然就暴走起来。 “唔嗯嗯!!”发出不甘的闷吼,他几乎咬破牙关,双手疯狂地掐向自己的脖子。 像是掐憋矿泉水瓶一样,陆山双手用力掐住自己的脖子,用力一扭。 硬生生将食道里头的液体全部挤回体内。 如此渗人的一幕,让见惯生死的秦木也顿时起了鸡皮疙瘩。 乔任洋更是差点吓尿了,嘴上唠叨不停地跑了出去。 “快!快喂药!”延东海后知后觉道。 秦木手疾眼快,掰开陆山的嘴就将护心丹塞了进去。 随后他暗劲内收,朝对方嘴巴一拍,护心丹不需要吞咽就冲进了食道。 “护心丹一服下,心脏脉道将在短时间内增加数倍的承受内力,从而保命。” “哪怕是全身器官都衰竭了,心跳也不会停止!” 延东海提醒道。 秦木点了点头,再看陆山,此时因为吞下满腔鲜血已经筋疲力尽。 正半倚在床边,眼神空洞,宛如死不瞑目之状。 “陆大哥,你还好吗?我要下最后一掌了。” 秦木内心担忧,真怕他挺不过来。 不想陆山只是缓缓转过头来,眼神凄惨。 他开玩笑道:“经历了刚才,我觉得没有什么能难倒我了……” 话未说完,背后沉重一掌便打在了他身上。 没有一点心理准备,这一掌打得他失去所有的控制力。 陆山只觉得自己在天上无依无靠,身体轻盈,仿佛喝醉了酒一般。 身体失控让他再也合不上嘴,满腔的废血正不断外吐,势若崩堤。 此时的血里夹杂着的尽是清洗出的癌细胞,故黑如墨汁,还散发着一股恶臭。 漫浸整个病房地板的废血里头,还夹杂大小不一的结缔组织。 不仔细看,还以为病人把稀碎的器官组织都吐了出来。 “吐吧,痛快地吐,之后就不用你发力,你已经做完你该做的。” 秦木拍打着陆山的后背,尽量让他吐的舒服点。 同时扭头训斥道: “快!快为病人输血,没看到他在大量排血吗?” 病房外的护士都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她们不知道陆山的病到底好了没有。 延东海拍着胸口承诺道: “快为病人输血,这是我延东海说的,出了任何问题都由我负责!” 医学泰斗都发话了,那些小护士哪敢不从,纷纷跑去取血袋。 而乔任洋也是从厕所呕吐完出来,看到血漫病房,顿时双脚发颤。 他倒不是怕血,只是眼前的场景比凶杀现场还要恐怖。 很快护士都赶了回来,准备好输液管就为陆山输血。 如此一来便形成了一个奇景,陆山一边吐血,一边输血,似乎在与死神竞速。 但秦木此时已经不能让他吐慢一些,因为吐的都是毒血。 吐得慢只会导致残留,但另一边输血的速度又太慢。 “多……多扎几根管,呕……” 陆山狂吐不止,但硬是抽出空隙跟秦木示意。 “额……” 秦木倒吸了一口凉气,陆山正正说出了他想要说,但不敢开口的话。 “我来安排……”他安抚道。 随后他起身对护士们说道: “你们再取四个血袋,两个插腿部动脉,两个插肘部静脉。” 几个护士听到顿时就慌了,她们可没学过这么输液的。 这不是把人当牲畜那样扎吗? “我们不敢……” 似乎是害怕负责人,几个小姑娘都慢慢后退。 延东海“哎”了一声,夺过血袋便要亲自上手。 他经验深厚,每一针都落子无误,精准地扎在秦木报出的位置。 只是几针下去后,陆山就像极了针扎小人,身上布满了针头。 针头后骇人的针管正源源不断朝他体内输送血液。 数根针管齐头并进,火力全开,环绕在陆山四周,使得他看起来像只血色水母。 但对于他来说,这又是另一种不可描述的痛苦。 大量出血导致他产生一种剧烈的抽离感,胸闷,呼吸困难,彷如遭受水刑。 而另一边的大量输血则让他身体难以消化,甚至产生排斥反应。 反胃,头晕,骨痛,是他目前最清晰的感觉。 秦木看着这一幕十分揪心,千万人之中,都挑不出有一人会承受这种痛苦。 但陆山都一一挺过来了,这一刻感慨万千,也庆幸自己目见了一个奇迹发生。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注视着陆山坚持到最后。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山也不知自己吐了多久。 他意识已经模糊,血与泪在他眼眶中交织混合。 嘴里已经没有东西吐出,但陆山仍旧在干呕,不愿停止。 似乎他的脑海里,眼前的那座大山还没移完…… “应该好了……” 秦木沉声道。 他按下了陆山颈后的方中穴,后者顿时昏睡过去,甚是安详。 秦木把他稳稳地扶在床上,摆正枕头,让他睡上这几个月以来,最安稳的一觉。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01章 压力 “这就算治好了?你在糊弄谁呢?还把病房变成了血淋淋的屠宰场!” 乔任洋这时出来说起了风凉话。 “呵呵,你这里不正正就是屠宰场么?” 秦木若有所指。 乔任洋一时语止,只好转移视线到延东海身上。 “延老,这事你怎么看,你相信他治好了肝癌晚期么?” 延东海没有回他,只是抬头严肃道: “你叫什么名字?” 还以为自己要被抬举了,乔任洋马上得意道: “延老您好,我叫乔任洋,是江城中心医院的内科主任医师。” “主任医师?!” 延东海气得不轻,不由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年轻人。 “是啊,我是主任医师,希望能有机会跟延老学习!”乔任洋笑嘻嘻道。 不想延东海一声冷哼,现场众人顿时大气都不敢放。 “二十五不到的就内科主任医师了?是谁把你提上来的?” “我……” 乔任洋一时语止,他自然知道这个职位含有水分,但他也不能说啊。 这时院长满头大汗赶来,看到延东海顿时压力倍增。 因为乔任洋正在他对面不知所措。 “延老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我们中心医院今天真是蓬荜生辉啊!” 院长见人就打起哈哈,丝毫没空理会脚下满地鲜血。 即便他与延东海岁数差不多,但他喊对方一身延老,也没人觉得不妥。 “蓬荜生辉?你这间谋人寺也好意思?” 见陆山情况稳定,延东海再也无法隐忍心中不爽。 院长见情况不对,马上把乔任洋拉到一边询问情况。 听对方简单说完,他顿时大惊失色。 “你真是糊涂啊!” 院长此刻恨不得把乔任洋从窗户扔下楼。 “我这都是听从您的指示啊……”乔任洋眼神无辜。 “那你看到延东海来了也得随机应变啊!他一放话就能让我们医院倒闭知道吗?” 院长的话丝毫没有夸大,乔任洋更是灰溜溜地垂下了头。 “延老今天的事实在有些误会,我们院方初心也是为了陆先生的情况着想。”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再聊?这里实在是……” 提了提鞋底下粘稠的污血,院长实在是一秒钟也不想呆在这里。 这秦木毫不留情地中断了院长的交涉,上前与延东海说道: “这位老先生,我看您医术高明,陆先生还有一个忙要交给你去做。” “这个绝对没问题!我千里迢迢从京城赶来就是为了帮助陆山先生,你尽管说!” 延东海毫不犹豫回道。 “陆大哥致命的是他五脏六腑里的癌毒,现在应该被我全部清除了。” “但他的癌毒早就遍布全身,为了彻除四肢的癌毒,后续还需要开刀刮骨除毒。” 秦木提醒道。 延东海听罢也是猛拍大腿,寻思连他也忽略这么关键的一点。 只因他也从来没试过治疗肝癌晚期。 “这是小事啊!由我们院方来处理就好!”院长拍着胸口道。 延东海瞪了他一眼,院长顿时就缩了回去。 “这事我会亲自操刀,我也希望能为陆先生做些什么。” “老先生你别这么说,刚才你那颗护心丹可是帮大忙了,不然我可能就害死陆大哥了。” 秦木现在说来也是一阵后怕。 “没事,下次注意就好,你必须得记得,治病疗伤都得药术结合,只用药或者医术都是不够的。” 延东海语重心长道,让秦木受益匪浅。 院长看着这两人交谈甚欢,一时间才发觉眼前还有个年轻人。 他迷惑道:“延老,这位年轻人是……?” “你没必要认识,你只需要知道,他一人就能顶你们整个中心医院。” 说罢,延东海就带着秦木离开了病房,留下两个吃人医生原地懵逼。 最后除毒手术在陆山昏迷之后就火速进行了,这能让他免去不少痛苦。 手术非常成功,干净利落,延东海也是名不虚传。 只是在结束后,他就匆匆与秦木告别,说是有要事在身。 秦木也不多作挽留,毕竟像对方这样的国手,每多出一分钟都能多拯救一条生命。 想罢秦木也暗下注意,下次去见阎王。 一定要劝他为延东海这种有大功德的人,在生死簿上添上几笔,为他老人家延年益寿! 在延东海离开后,院方也将陆山送进了最豪华的尊享看护病房。 并拍着胸口说陆山之后的一切治疗费用都免掉。 “还望秦先生有机会就跟延老美言几句,我们院方这次真不是有意的。” 在关上房门前,院长不舍地说道。 秦木懒得回话,只是掩面叹气,似乎非常疲惫。 相比于身体上疲惫,他的精神所受到的压力更是沉重。 一条人命被自己随意左右的滋味,让秦木迟迟没有消化。 看着陆山安详入睡,他心里总算是好受一些。 这次也让秦木意识到,救人跟杀人一样,同样要背负着心理压力。 此时病房外传来脚步声,两个人影在门外来回晃动张望,最后试探性地推开了门。 他们不敢相信陆山住进了这么豪华的病房。 “秦木?是秦木!小月快进去吧。” 看到秦木坐在床边,陆承安才知道自己没来错病房。 陆月快步冲到大哥身旁,看到陆山一脸祥和,激动道: “秦木,我大哥的病好了吗?”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好了,只是他并没有那么快醒来。” 秦木平静道。 这可是肝癌晚期!在他嘴里,痊愈就是如此平淡。 似乎在秦木眼里,就没有什么事情不可能的。 但陆月并不怀疑,因为她知道秦木永远都不会骗她。 “我的好儿子真的得救啦?” 陆承安激动地摸着自己后脑勺,满脸难以置信,心情激动又惊喜。 经过秦木时,他已经想不出任何词汇去感谢秦木。 只是眼神坚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随后就坐到了陆山身边。 “我去给你们买些吃的。” 秦木找借口离开,留给陆家一家子温存的时间。 到了医院大楼下,他仰坐在一处花圃旁,心中情绪压抑无处释放。 他压力太大了,陆山虽没事了,但能否痊愈并未得知。 毕竟残余的癌细胞生长也是需要时间的,就不知道延东海有没有刮干净了。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02 章 捞钱 如果癌细胞再次繁殖,秦木也回天乏术了,总不能再为陆山来一次闭空血洗…… 到时候就算是神仙也挺不住那种痛苦第二次! 另一方面,陆山虽是活了,但方家仍然在江城作威作福。 而让他们最忌讳的就是陆家的商业天才陆山。 要是他们知道陆山没死,肯定会担心陆家卷土重来。 要知道方家在进军江城时,早就听说过陆山不借助陆家一分一毛,白手起家。 借一间破旧的废品回收站,发展成整个海省最大资源再生公司。 以一己之力,带出了一个新兴产业。 这让秦木很担心,方家会对昏迷的陆山下手。 收拾方家,夺回陆家的一切,是个长远的任务。 但秦木面前的大关,是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 开学! 开学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秦木拿不出学费了。 要知道别的学生都是在入学直接交一年的。 而秦木当时贫困,只跟校方通融交一个学期。 校长周乘帆当时也是看在他是状元,而且是孤儿,这才通融他。 只是计划半工半读的秦木没想到,后面发生如此多变故。 他压根没攥下半分钱。 “额……裘老头该不会是为了不给发那一个月工资,派人扔我回来吧?” 秦木自嘲道。 把手中的矿泉水一饮而尽,他看着眼前的天龙老城,寻思自己的命运跟这里一样。 穷! 想不到任何捞钱的方法,毕竟连陆家也没落了。 不读了?不可能! 这让他日后怎么回去面见乡亲父老,这比死还难受! 正当秦木焦灼之际,电话却突然响了。 接通一听,是方文尊。 “秦先生,我这边显示你已经兑现支票很久了,但你答应我的事似乎一直没做。” 方文尊指的是神秘财团要进江城分一杯羹的事。 秦木拍了拍脑袋,寻思自己还忘了这茬事。 当时拿钱拿的痛快,现在要还债了,让他喘不过气来! 毕竟他总不能真替方文尊办那事,何况他跟神秘财团毫无恩怨。 只怕是讨好了方文尊,又得罪了不知哪一方势力。 “你把他们的资料发给我吧。” 无可奈何,秦木只好先了解对方是何方神圣。 收到方文尊的资料,秦木一看不由眼神凝重。 “京城乔家……怎么那么耳熟?” “怎么?你接触过乔家?”方文尊问道。 “不确定,我对京圈不了解。” 秦木如实道。 “乔家在京城只是豪族,但底蕴很深,行事低调,有传闻它背后是一大世家。” “但除此之外,打铁还需自身硬,乔家人口不多,能拿出来说的只有两姐妹。” “其中妹妹年纪尚小还在读书,但姐姐乔羽岚却是一人撑起整个乔家。” “其财技和商业头脑乃是京中一绝,奈何乔家本身体量小,限制了其天赋。” 方文卓简单介绍了下乔家的情况。 乔羽岚,还有个妹妹? “她妹妹可是叫乔舒婷?” 秦木下意识问道。 “好像是,你怎么知道?”方文尊颇为意外。 “网络上接触过,有点印象。” 这里秦木没有明说,免得方文尊起疑心。 他又道: “商业竞争我不了解,你只要告诉我该做什么。” “我只为你做一件事,而且不能犯罪!” 方文尊有些失望,但又是意料之中。 像秦木这种不识抬举的书呆子,满口仁义道德,他早就见多了。 “乔家可以踏进江城,但我要你弄得她们站不起来!” 方文尊退了一步,本来他想乔家完全不踏入江城的。 “意思就是让她们的生意做不起来呗?知道了。” 秦木没有废话,说完就挂掉了,震得那头的方文尊耳朵嗡嗡响。 想起乔家那两姐妹,都给自己带来过麻烦。 现在可真是冤家易聚难散了。 他仔细翻看乔家的资料,心情复杂,原来乔家姐妹举目无亲,跟他一样,都是孤儿。 至于长辈去哪了,并没有提到。 “一个人撑起个百亿豪族,也是够拼的。”秦木嘀咕道。 说罢他脑子突然一阵灵光闪过,似乎突然就想到从哪捞钱了。 当天不久后,一架从京城飞来的私人飞机风风火火地降落在江城。 一位丽人快步下机,身后跟了一大群保镖保姆。 “我不是说了这次进军江城要低调吗?谁给我派了这么多号人?” 乔羽岚无语道。 “回大小姐,我们都是陈管家委派的,说是一定要照顾好你的安全和起居饮食。” 一个保姆说道。 乔羽岚秀眉微蹙,一听就知道是派来监视他的。 陈管家是乔家的老管家,从乔羽岚他爷爷那代就开始侍奉乔家人。 是乔家姐妹在乔家唯一的长辈,但在她们眼里,陈泰似乎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 明明就是一个下人,却整的跟主人一样。 已经数次插手乔家的生意运作,而且总对两姐妹指指点点。 美其名曰是帮助乔家走向正道,但乔羽岚只觉得他老人家越轨了。 “食古不化!” 嘀咕了一句,乔羽岚转身就跳上了自己的玛莎拉蒂。 对外面的人喊道:“不用跟了,今晚我不回去。” 油门一轰,玛莎拉蒂一骑绝尘,众人懵逼在原地。 过了许久才有人意识到要给陈泰打电话。 对于陈泰的话,乔羽岚一直都是表面客气,背地里完全忘掉。 一老一小尔虞我诈,整天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 到今时今日为止,乔羽岚也不知道此人是正是邪。 但却从来找不到把柄把他踢出乔家。 另一边,秦木借助黄昏刚露头的半月,算出乔家人今晚会出现的位置。 “嗯?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秦木第一次对自己算的卦产生质疑。 因为那是个他再熟悉不过,所以更确定不可能有人存在的地方。 他抬头再看月象,发现刚露头的半月正在消逝。 旁边涌来一股浓云,欲要把它遮盖。 “不好,要盖上了。” 秦木马上出发,待半月被浓云覆盖,到时候就人去楼空了。 江城西郊,一处庄园。 一架敞篷玛莎拉蒂在夜色下静悄悄地停在了后门。 车上的乔羽岚连门都没开,直接翻身下车。 她身手矫捷,直接双手撑墙越过,几秒后就消失在庄园围栏外。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03章 故地 这个庄园已经荒废了小半年,荒草丛生,灰尘覆盖着整座宅子。 乔羽岚掏出了手电筒,看着漆黑的宅子内部,毫不犹豫地就钻了进去。 此时庄园外的秦木才刚到,看到后门的玛莎拉蒂,就知道来的是姐姐了。 “她来这干嘛?做贼?” 秦木百思不得其解,随后又翻了进去。 另一头的乔羽岚进了屋就直奔地下室,把门打开,在门槛处拉了一条铁丝,上面挂了一颗铁钉。 地下室里除了一些杂物,就是两个比人高的柜子。 由于宅子已经没有电力供应,所以她得用人力推开。 她此行的目的,就是柜子后的东西。 秦木猜得没错,她是来这取点东西,但不是偷。 正当乔羽岚发力之际,铁钉落地的声音清脆地传入她耳朵里。 触碰到此物的秦木也是僵在了原地,他没想到乔羽岚会来这一手。 竟然搞得跟谍战片一样,看来对方此行绝对是有要事。 此时两个人都心虚了。 乔羽岚不敢作下一步行动,秦木也为自己露馅感到尴尬。 “乔羽岚?”他打着哈哈朝里头喊道。 闻言乔羽岚连忙在黑暗中远离了柜子两步,生怕对方知道自己来干嘛。 “秦木?” 秦木颇为意外,他猜到对方是谁很正常,但乔羽岚为什么知道他会来? 没有灯,秦木点燃了一张送魂符。 此符是在送葬途中,放在铜盆中点燃,由死者子孙捧着盆跟随着棺材走的。 并无多大作用,只是象征性地为失去的长辈起一份孝心。 但由于送葬的路途一般不短,所以此符的符纸特意加厚加硬。 而且被精炼的煤油来回浸泡数次沥干,故烧起来持久且剧烈。 这样才起到尽孝尽义的效果,但放在现在,对秦木来说是个不错照明物。 把符拿在手上,秦木像举着一个火把,火似乎已经烧到他手上,他却面不改色。 缓缓走近乔羽岚,发现对方正站在一堆杂物旁边,手上的手电筒却没开。 看来是察觉他来了,然后马上关了。 这女人肯定在秘密干着什么! “好久不见乔大小姐,你怎么知道来的人是我?”秦木问道。 “我不仅知道来的是你,我也知道你会来,只是想到来的那么快。” 乔羽岚把秀发拉到耳后,神情自然淡定。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乔羽岚语气比秦木还要坚定。 “好说,我正是来找你的,只是乔大小姐似乎在忙,我能帮得上忙?” 秦木笑道。 “帮个屁,我要是能让人帮忙,还至于一个人摸黑来?” 乔羽岚心里暗骂一声,但却神情自若。 “没有,我只是来帮一位长辈取一个老物件,已经完事了。” 从脚边随手捡起一个破灯罩,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牵强。 两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秦木嘴角一翘,倒也没揭穿对方。 “我知道你是来为人取一些重要的东西。”他说道。 “你算卦算出来的?”乔羽岚嘲讽道。 秦木指着地下室的门说道: “那门是有锁的,门栓现在还未弹出,说明刚刚有人用钥匙开的。”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屋主给你的钥匙。” “而且你猜到我会来,说明有人已经事先跟你交过底。” “所以你跟段老是什么关系?” 像是被人看穿了裸体一样,一向好胜心强的乔羽岚气得脸红耳赤。 她不悦道: “我为什么要跟你交代?” “既然你知道我是得到授权而来,麻烦你别妨碍我办事。” 秦木不屈不挠道: “能让堂堂乔大小姐孤身一人摸黑翻墙,到这荒废宅子里取东西。” “我真想象不到背后是何方神圣,又或者说所取的物品意义有多重。” 乔羽岚一时语止,一时间倒看不出秦木的目的。 干脆问道:“你想怎么样?” 实际上秦木对乔羽岚来干什么毫无兴趣,他不断为对方施压,只是想套话。 万一能揪出一些把柄,那捞钱的机会就有了! 他现在已经顾不上什么君子之风,要是没书读,他吃人都敢做得出! “见者有份,既然我不小心碰上了,那我也得捞一点吧?” 秦木坏笑道。 “什么意思?你见到什么了?”乔羽岚只觉莫名其妙。 “不管你要取什么宝贝,都得分我一杯羹,就分我总价值的十分之一吧。” 秦木试探道,他并不知道那玩意是什么。 但能让乔羽岚这般大动干戈,估计来头不小。 乔羽岚翻了个大白眼,她第一次见秦木时,对他印象就已经极差。 即便事后段傲堂再三澄清秦木的为人,她也无法想象。 这次见面更是让她大跌眼镜,没想到对方竟如此市侩。 “你以为是金子么?说分就分?” 秦木摊了摊手,不以为然: “那你就为这东西估个价,照样分十分之一。” “我给你你敢要?我看你怎么跟段爷爷交代!”乔羽岚直接搬出了背后的大山。 “这我管不着,反正你今天要是不给,就别想带着那玩意离开!” 秦木压根不在意,因为这钱他是管乔羽岚要的,跟段傲堂可没关系。 “你!” 眼见着秦木耍起无赖,乔羽岚气得直接动手。 “哗!” 肉眼几乎抓不住的一记鞭腿照着自己脑门踢来,秦木直接被震惊影响了反应。 没想到这乔羽岚看起来端庄秀气,竟然也是个练家子。 由于避让不及,秦木干脆硬抗下这一腿,顺便探一下对方力量如何。 “啪”的一声闷响,鞭腿结实地踢在秦木肩上。 力道虽是被他卸掉了,但鞭腿的火辣却在他的肌肤上久久不消。 “嘶……”秦木手上鸡皮疙瘩顿起。 没想到乔羽岚的身手跟她的性格一样火辣! 但!仅此而已。 不等乔羽岚把脚抽回,秦木手疾眼快,腾出一手扣住对方还印在自己肩上的腿。 一手在前,一肩在后,前后夹锁。 然后抱着那大长腿顺势前冲,犹如犀牛破荒,强大的劲力顿时让乔羽岚失重后倒。 本来按计划是让中途撒手让对方触底的,但奈何秦木脚下那个破灯罩把他给绊了。 两人同时摔落,身体意外叠在了一块……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04章 无赖 感受到来自胸口异样的触感,秦木猛觉一阵胸闷。 传来的压迫力比见到十个鬼王还要恐怖。 巨!太巨了! 不同于陆月的含羞待放,乔羽岚的“军火库”简直是放飞自我。 她可是个底子扎实的练家子,健身和练拳双管齐下,体脂控制十分完美。 从而造就了她极其完美的身材。 秦木因此更加紧张,睁眼便看见对方眼冒火光地盯着自己。 秦木当即拍地而起,马上就扭过头去对着墙壁。 乔羽岚捂着胸口爬了起来,不断整理着秀发和着装。 她揉了揉大腿,一阵酸痛涌来,原来是倒下时被秦木的膝盖挫到了。 “你给我记着!” 丢下一句狠话,乔羽岚便要离去。 当秦木目的没有达到,哪能放她离开,下意识地就抓住了她的手臂。 还不知道秦木想要干嘛,乔羽岚当即尖叫起来,还以为是对方突然色心大起。 吓得她夹子音都出来: “你干嘛!快放开我!” “诶诶!你冷静点,我只是想跟你做个交易!” 秦木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寻思这彪悍妮子怎么还整出夹子音了。 但不得不说那声音十分甜美,难道这乔羽岚一直在伪装自己? “做什么交易?” 乔羽岚刻意跟秦木保持三米距离,这才肯谈话。 “两万!两万封口费,我保证马上消失,不妨碍你做任何事!” 秦木试探道。 “你说什么?”乔羽岚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啊?太多了吗?那一万八也行,我只是想多拿一个月伙食费。”秦木表情憨厚。 乔羽岚难以置信,她不得不靠近两步,确定眼前之人是不是秦木。 打量过后,她气得胸口此起彼伏,感觉是被羞辱了。 本来秦木提出十分之一的价值就已经让她怒火中烧。 因为她此次来取的物品可谓是无价之宝,即便是十分之一,仍然无价。 而此时秦木又改口说要两万,简直是儿戏! “没想到段爷爷口中的高人竟然连两万块也掏不出来。” “我看你也不过是只会装神骗鬼,看来他老人家真是看走眼了。” “你直接开价一百万我还能高看你一眼,两万?我怕累到我的手。” 乔羽岚一阵嘲讽,把秦木贬得体无完肤。 这次她径直离开,秦木也没脸挽留。 “我又不贪钱,要一百万那么多干嘛!” “我知足本分!学费确实只要一万八嘛。” “真奇怪,要少了反而还不情愿了。” 对着空气抱怨,秦木郁闷极了。 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他只是一时不济,没想到被如此羞辱了。 “不行,快开学了,学费必须得交上!” 另一边,乔羽岚离开后,干脆地发动起跑车。 但仍旧不安地看着段家庄园,因为她要取的东西还在里面。 这次走,只是不想把目的性表现得太强。 乔羽岚不了解秦木的为人,生怕对方也为了此物顿生歹意。 无可奈何,她只能另寻时间再来。 至于秦木为何出现,她到现在也没搞明白。 如果真是为了那物件勒索她,也不会只要两万。 乔羽岚思前想后,脑细胞都快干掉了。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今晚过后,自己身边就多了一块狗皮膏药。 第二天下午,市中心某咖啡厅。 乔羽岚正在卡座上美滋滋地品尝着自己的下午茶,一个不速之客却坐了下来。 她头也不抬地不悦道: “没看到这里坐人了?” “这卡座四个座位啊,你一个人坐完啦?” 听到这声音,乔羽岚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抬头便看见笑嘻嘻的秦木。 “你想要做什么?!”她警惕道。 “没做什么啊,你在这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秦木不以为然,随手就拿起乔羽岚面前的咖啡。 “我正好口渴,你不介意吧?” “我喝过了!”乔羽岚翻起白眼。 “我不介意!” 乔羽岚两眼一黑,连忙摆手示意秦木拿走。 秦木如牛饮水,一口就把那几百块一杯的蓝山咖啡干完了。 看得乔羽岚一脸鄙夷,秦木又道: “乔大小姐,不知道昨晚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要考虑什么事情?” “两万块!我绝对不再打扰你!”秦木认真道。 乔羽岚欲哭无泪,秦木的言行让她完全捉摸不透。 “你到底想干嘛!” “我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秦木一脸无辜。 “你真的有病!” 乔羽岚丢下几张红票子在桌子上,然后就快步离开了咖啡厅。 秦木一脸懵逼,嘀咕道:“我的要求很过分吗?还是说我措辞不对……” 想到乔羽岚乃是豪族千金,怎么连两万块的舒服钱都不舍得给? 他也是想不明白。 这时他看到桌上还没吃完的点心,下意识地拿起来塞进嘴里。 “帐都结了,这也太浪费了,嗯!还挺好吃的……” 乔羽岚暴躁地走出来,回头看到秦木吃自己剩下的食物,瞬间头皮发麻。 “这到底是个什么烂人啊!”她抓着头发百思不得其解,严重质疑段傲堂的诚信度。 …… 之后的日子里,秦木闯进美容店,吓跑了乔羽岚。 又被一群富婆看上他这块小鲜肉,差点就被强行出卖了色相。 静悄悄跟踪乔羽岚进入服装店,推开设计隐蔽的试衣间门,意外撞见对方正在试衣。 大胆敲开会议室大门,不小心破坏了乔家进驻江城的招商会议。 令乔羽岚无意间就得罪了江城不少领导,倒是鬼使神差地助了方文尊一把。 几天下来,秦木为了撬开乔羽岚的钱包,用尽了一切神机妙算去找到对方位置。 乔羽岚几乎要崩溃了,终于在这天晚上,忍不住喊住了秦木。 “够了!你到底有完没完!?” “嘿嘿,是不是很想去段家庄园,一直没办法下手吧?” 秦木走过来便得意道。 “你目的到底是什么?你不为了那物件也不为钱,你想要什么倒是说啊!” 乔羽岚质问道。 “我就是为了钱啊!我一直都说得很明白……”秦木摊了摊手。 “你!” 我信你个鬼!乔羽岚心里骂道。 敲诈我乔羽岚只开口要两万?这谁能信。 见秦木死活不肯说实话,满脑子阴谋论的她也崩溃了。 她胡乱地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大把红票子,气愤地砸到秦木身上。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05章 沙漠 “你不是想要钱吗?我给你!给你!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 秦木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连忙手疾眼快地接住每一张票子。 “够了够了!两万块就够了,多的你拿回去。” 乔羽岚正用砸钱的方式发泄得甚是痛快,却见秦木老实巴交地把多余的钱塞回自己手里。 做完之后他就连声道谢离开了,还喊着绝对不会再打扰她。 只觉得不可理喻,乔羽岚瘫坐在路边长椅,心里仍旧十分不安。 “他到底想做什么……” 夜里,乔羽岚在自家豪宅里辗转反侧,她百思不得其解。 总感觉秦木在策划着什么阴谋陷害自己。 想到对方每天都精准知道自己在哪并跟踪,这一点就很可疑。 为了搞清楚背后的原因,她把楼下的保镖喊了上来。 “大小姐!您有何吩咐!”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齐声喊道。 “你们去彻查一个人!他是什么背景,每天做什么,金钱去向都给我查清楚!” 乔羽岚拿起手机亮出偷拍秦木的照片,两位保镖看了一眼就点头离去了。 做完这一切,她才安心地躺了下来。 “就你能跟踪我,现在就让你也尝尝被狗皮膏药贴着的滋味!” 这天傍晚,秦木下了课就出了学校。 一来是看下陆山的状况,二来是去陆家吃个便饭。 半个小时后,江城中心医院,顶楼尊享病房。 秦木搬来凳子坐在陆山床边,看着自己的老大哥,不知道是喜是忧。 陆山现在的状况非常稳定,而且气色红润,呼吸平缓。 可以说就跟正常人睡着了一样正常,但他却已经睡了快一个星期。 癌细胞虽然已经确认完全清除,而且陆山现在比谁都健康。 但问题出在脑子里。 由于先前在治疗过程中受到的巨大痛苦,产生的恐怖压力对他造成严重脑损伤。 可以说陆山并不是不想醒来,而是不敢。 他害怕一醒来,就会重新陷入那无穷无尽的恐慌之中。 现在他成了一具活死人,似乎并没有比绝症更好过。 为了搞清楚陆山的问题,秦木决定走进他的精神世界。 为此他特意把门给锁上了,又便窗帘拉上。 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随后他把陆山扶坐起来,半靠在床上。 要到别人脑子里去,自然要进入别人的肉身。 用什么进?那自然是魂魄。 由于秦木只需要窥见一番,并不需要操纵别人的肉身。 所以只需要用到他三魂七魄中的其中一魂一魄。 他自问还未达到能自行随意抽出自己魂魄的水平,所以需要借助一些外界手段。 从而将魂魄吓出来或者逼出。 相关手段有惊吓,失重,溺水,窒息等等。 之前秦木身边就有不少人因此失了魂,最后通过他才恢复过来。 目前看来,只有失重最为方便。 为此他躺到床边,毫不犹豫地就滚下了床。 短暂的失重感让秦木魂魄动荡,但由于距离不够,仍在他七窍徘徊。 他也不废话,早就拿在手上的桃木葫芦直接朝鼻孔招去。 半秒之间就把自己的一魂一魄收进了葫芦。 半秒后他应声摔在地上,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极其恶心。 毕竟是丢了一魂一魄,秦木总不能屁事没有。 他艰难地爬了起来,用手指在陆山额头凭空画下咒语,嘴中念念有词。 最后在额头上用指尖划下一笔,这就是开眉眼。 眉眼一开,秦木连忙把葫芦中的魂魄放出,直接就进入了陆山的魂宫。 他的魂魄重新进入肉身,这时秦木才舒服不少。 但他也因此晕了过去,躺在了陆山旁边。 终究是魂不属体,两个活人魂魄不匹配肉身,自然会失去意识。 但秦木脑子里此时却清醒得很,因为他已经进入了陆山的精神世界。 “这里是沙漠?” 他迷惑道。 眼前的沙漠画面格外清晰,这一点是并不合理的。 因为人的意识都是模糊的,即便是清醒状态,也不可能把一个画面联想得完美。 不管熟不熟悉。 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原因就是,陆山已经想象这片沙漠太久了。 不出意外的话,他可能昏迷以来,就一直困在这座沙漠里。 放眼看去,这沙漠无边无际,黄沙扑面,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陆大哥在这里干嘛……” 秦木嘀咕道,说着便四处寻找起来,翻过几座小沙丘便看见了陆山。 他正要激动地上前呼唤,但又停住了。 想到陆山是精神压力过大才昏迷,现在贸然出现在他梦里,或许会吓死他。 “先看看再说……” 只见陆山正在埋头苦干,他手上正拿着一把铁铲,身旁放在一架小推车。 他把面前的黄沙铲入推车里,车一满,他就推车往反方向走去。 秦木一愣,连忙跟了上去。 也不知走了多少千米,但秦木发现陆山所走的路,两旁的黄沙显然贫瘠了不少。 “不会吧,他把这里都铲平了?” 足足走了好几里地,陆山来到一座大沙丘前,把车上的黄沙倒空,随后又原路返回。 不难想象,这座大沙丘就是他堆积而成的。 “见鬼了,陆大哥这些天来不会就在这搬沙子吧?” 秦木一脸懵逼。 果不其然,之后陆山在沙尘暴中艰难前进,回到原先铲沙的地方,重新装车。 之后原路返回,一直如此类推,跟机械人一样,仿佛被设定了固有程序。 “这要挖到什么时候?” 秦木终于忍不住了,连忙跑了过去,一把就将陆山手中的铲子给扔了。 “陆大哥你在这里干什么?你倒是快醒过来啊。”他迷惑道。 看到秦木出现,陆山满眼惊恐,但注意力仍然放在铁铲上。 他飞身扑在了铁铲上,仿佛那就是他的命。 把铁铲捡起,他直接把秦木晾在一边,继续卖力铲沙。 “铲沙……我要铲沙子,把这片沙漠铲光我就能醒了……” 陆山口中不断呢喃道。 “陆大哥,我是秦木,你不认得我吗?” 秦木呼唤道。 奈何对方毫无反应,推着满载的推车便狂奔起来,仿佛秦木是什么可怕的怪物。 “完了,这是魔怔了。”秦木暗呼不妙。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06章 惊魂 他上前直接踹翻了小推车,黄沙散落一地。 看到这一幕陆山直接崩溃,抱头蹲在地上。 “你为什么要踢翻我的车,我必须要铲沙!!不然我不能离开这里!” “你知道我铲了多久了吗?这沙漠一共有932万平方千米!” “沙子体积有3.5乘10的13次方立方米,算上质量就是四千七百七十亿亿吨沙子!” “太多了……真的太多了……我不能停下来,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要争取时间铲啊啊啊!” 陆山崩溃至极,不断抓着自己头发,哭得极其痛苦。 看着这一幕,秦木五官微微扭曲,他根本无法想象不了陆山为什么进入到这个世界。 准确来说是,他为什么会被自己的意识困在这里。 抑制着难过,秦木蹲下来询问道: “陆大哥,你的癌症已经康复了,而且你全身被血洗了一边,现在比我还要健康呢。” “是谁让你在这里铲沙子的?你清醒一点,你是自由的。” 陆山听罢,顿时满眼惊恐。 “是谁?!是谁叫我铲的?不对!到底是谁?” “他说只要我铲平这片沙漠,我就能醒,但这不可能!” “我一车只能拖走一百斤!每一车来回要运好几千米!” “我太痛苦了,我真的不想再铲了,这根本铲不完!” 陆山痛苦地蜷缩在一块,这些天来他太累了,每天都是漫无目的地铲沙。 已经接近麻木,直到秦木出现他的情绪才爆发出来。 秦木连忙把他抱住,不想陆山还结实地躲进了他的臂弯,像个受惊的孩童。 “铲不完的,算你一天一百吨又如何?” “你这边铲平,另一边的沙漠又被你亲手堆起来了,你等于白干。” “你是永远不可能把这片沙漠铲平的。” 闻言陆山顿时激动起来: “我真的铲不完吗!我真的出不去了吗?” “我还有孩子!我不想在这里,我好想出去!” “啊啊啊啊!” 他再次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我意思是你根本不需要铲沙!你一直是自由的!” “你要战胜的不是这片沙漠!而是自己的意识!” “你清醒一点!陆大哥。” 秦木抓着对方的双肩摇晃道。 奈何陆山压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一些事情。 “太漫长了那段时间……我仿佛渡过了千百年。”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血液堵满我的气管食道,我说不出话也呼吸不了。” “身体被膨胀的气体和血液塞满,我感觉自己随时都会爆炸。” “背后却还有一发发炮弹打在我身上,打得我几乎放弃意识。” “但有个人一直跟我说不要放弃,这是最后一击,忍过这里就好……” “在那时候开始,我脑子里就一直在倒计时,一个一分钟,两个一分钟,三个……” “我不知道到倒数了几个一分钟,折磨仍没有结束。” “就好像这铲走了无数车,扔在横在眼前的汪洋沙漠……” 说到这里,陆山仿佛想起来了所有事情,仿佛得到了解脱。 他缓缓闭过眼去,沉睡在了秦木怀里,无比舒适。 秦木看着也颇为欣慰,心想对方终于能休息下来。 他内心也痛苦万分,没想到陆山是因为度秒如年地承受着巨大痛苦。 才被困在这个精神世界里。 “不对?这不是在陆大哥的意识里,他怎么还能睡觉?” 秦木突然反应过来,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本来陆山在现实中已经昏迷,但意识还在。 所以他脑子里才会呈现沙漠景象,如今他在沙漠里又昏睡了,说明他意识也沉睡了。 意识就是他本身正趋向死亡! “不好,我必须回到现实!”秦木暗呼不妙。 要夺回自己的魂魄,回到现实,他必须重新失重。 但周围全是一片荒漠,没有高处,让结实地摔一下并不容易。 秦木此时不由看向远处的大沙丘,顿时疯狂地朝那头跑去。 “陆大哥你坚持住!” 现实里,陆山此时躺在床上无比安详,甚至嘴角微微翘起。 似乎是得知自己很快就不用遭受痛苦了,内心解脱。 而他身旁的仪器却早就响个不停,其心率急速下降,早就引响了警报铃。 很快护士医生就冲进了病房,看着两个大男人躺在一块,一时间不知所措。 “快上除颤器!”医生喊道。 另一边,陆山脑子里的秦木已经到了大沙丘底下。 正爬上半米,不想整个沙漠却发生了地震,大沙丘也因此被震得散沙四落,根本无法踩住。 “见鬼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秦木没有停下脚步,奈何他每爬一次,沙漠就震动一次。 沙漠每震动一次,沙丘便震散一次。 如此一来,本来高约几十余米的大沙丘,被震得越来越平缓,高度越来越低。 “得抓紧时间了!” 秦木并不担心自己的魂魄出不来,因为陆山一死,他自然会灵魂出窍。 但他不要陆山死! 他必须得恢复意识,夺回肉身,那样还能抢救陆山。 另一边,医生已经为陆山做了好几次室颤电击,奈何毫无效果。 而是陆山旁边的心电图已经化为直线,发出了绝望的长鸣。 医生摊了摊手,放下了除颤器,无奈道:“通知家属吧。” “对了医生,这个小伙子怎么回事?” 护士指着秦木问道。 “嗯?” 意识里,沙漠的“地震”终于停止。 秦木欣喜若狂,疯狂地攀上那只剩几米高的小沙丘,随后奋力助跑。 由于高度不够,他必须助跑,从而在沙丘斜坡上方增加滞空时间。 只有失重感足够持久,他的魂魄便会钻出陆山的肉身。 “嘿!” 这一声是从秦木本体喊出的。 魂魄一钻出陆山肉身,相术中的魂魄相依定律马上奏效。 辛亏两个大男人躺的足够接近,所以秦木的一魂一魄马上就被他肉身吸溜进去了。 他猛醒过来,睁眼便看见医生拿着双手持着除颤器,似乎正准备电击自己。 “喂喂喂!我不需要!” 秦木一把推开了那两玩意。 “怪不得刚才一直在地震,原来是你用这玩意电陆大哥。” 他哭笑不得。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07章 苏醒 众人一脸懵逼,本来秦木的生命迹象也十分微弱,没想到他自己就醒过来。 离奇程度就跟死而复生差不多,关键是他们还什么都没做啊。 “小伙子我建议你马上去做个全身检查,太不合理了。” 医生劝道。 “不用!陆大哥现在是什么情况?” 秦木直接打发道,随后不知从哪捏出一张镇魂符贴在自己脑后。 他灵魂出窍,现在归位可谓是惊魂未定,贴一张镇魂符可以防止魂魄再次泄露。 “陆先生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我们尽力你……” 医生惭愧道。 秦木并不这么认为,因为在他醒来前,自己仍然处在陆山的沙漠里。 这就意味着陆山的精神世界没有崩塌,他仍有意识。 “只是心脏不跳了,甚至跳动幅度非常小,并不是死了。” 秦木反驳道。 众人面面相觑,不理解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对于相士来说,治病可能不是他们的强项,但起死回生倒是能想出一百种方法。 不就是从阎王手上抢人吗?秦木丝毫不慌。 他扭头问道:“我不懂医学,你们有没有一些能续命或者能让病人兴奋起来的药?” “你说的是肾上腺素?但是现在用已经太晚了。” 医生摊了摊手。 “他还没脑死亡,我能让他吸收进去!”秦木斩钉截铁道。 众人一愣,一时间还不敢轻举妄动。 还是秦木大喝一声:“快去啊!”医生才喊人去取。 另一边秦木掏出一堆镇魂符,想要封住即将灵魂出窍的陆山。 但他这次并不是贴在对方脑后,而是将数张镇魂符卷起来,逐一塞进陆山的眼耳口鼻。 将七窍统统堵住,加大剂量。 “跑得真快!快回去!” 逮住已经溜到陆山鼻孔的一股青烟,秦木连忙塞住一卷符将它堵了回去。 此时魂魄虽然已经留在陆山体内,但并没有归位魂宫。 这是因为陆山的魂魄已经认定这具肉身无用,想要另寻出路。 但魂不守宫,人就不会有意识。 这是道相之术中非常矛盾的一个理论。 另一方面,如果秦木不堵住陆山的七窍。 其魂魄离开肉身太久,很快就会引得黑白无常来收魂。 到那个时候,那就真是回天乏术了。 现在秦木要做的,就是让陆山的魂魄乖乖回到魂宫。 而相术中,既然有假死入阴之术,当然假活固魂之法。 秦木这时瞄到了旁边的呼吸机,马上喊道: “快!把呼吸器接上!” 几个护士互相对视,都觉得秦木是失去亲朋过于悲伤,失去了理智。 “这位先生,你节哀吧,陆先生真的已经……” “闭嘴!让你们做什么就做!这点氧气费亏不死你们!” 秦木直接就暴躁了。 医生无奈摇头,也只好亲手上手为陆山戴上呼吸器,免得事后被人说他们远方不作为。 呼吸器戴在了陆山脸上,但呼吸罩里却没有一丝水雾。 “陆先生已经走了……哪里还会自主呼吸,唉。”医生掩脸哀悼。 秦木压根没有理会其他人的反应,对他来说,现在才刚刚开始。 假活固魂之法要素有三,人能自主呼吸,血液循环,体温正常。 “加大氧气量,强行把氧气灌进陆大哥体内!”秦木又道。 医生也不打算反抗了,打算干脆就陪秦木疯一会。 反正很快太平间的人就会上来接手。 一个按钮下去,陆山的身体顿时鼓胀起来,被氧气吹成了气球。 “快!给我一根针!”秦木喊道。 “什么针?” “针灸用的针!” “这又不是中医医院,哪来的针……” 秦木直接无语了,直接,他的手摸到哪,陆山体内的血就流到哪。 “医生,你快看看陆先生的气色。”有护士发出惊呼。 主治医生见状不由擦了擦额汗,方才他亲自判断死透的人,此时竟然气色红润,呼吸平缓。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08章 跟踪 虽然还没有醒来,但这画面也颇为渗人。 这时秦木已经引导着陆山的气血走了几个周天,情况平稳,但其手中速度却越来越快。 医生已经知道秦木刚才在为陆山“走血”,但加快速度完全没有必要。 “万万不可啊,血液循环过快后果不堪设想啊!” 秦木扭头反问道:“那你有更好的办法提高体温吗?” 医生闻言一愣,反应过来后顿时醍醐灌顶,对秦木顿生佩服之意。 对啊,血液加快循环,体温不就会增加了吗? 想罢他又对身旁的护士喊道:“快!把室内暖气调到最高!” 秦木听罢也表示认同,只是他从山里出来,一时间忘了有暖气这回事。 护士直接把暖气调到了三十度,但这远远不到正常体温三十六度。 秦木把身边所有抛之脑后,开始沉浸在自己脑中的阴阳八卦阵内专心拨掌。 一掌拨阴,一掌正阳,即便血液行走路线与八卦完全不符。 但秦木每一掌也万变不离其宗,陆山也很快张开了嘴,似乎感受到了这种“按摩”的舒畅。 室内高温和巨大的运动量让秦木俨然化为汗人,他口干舌燥,手中动作仍然没有丝毫变形。 这时医生监测陆山体温,连忙提醒道:“已经到36度了!” “来了!” 秦木恰好完成第十二个周天的血液循环,最后一站不再把血液引回心脏。 而是直提上脑! 一股已经转出了火花的烫血,直奔陆山大脑,可谓势不可挡。 其脸瞬间爆红,双眼继而猛睁,呼吸爆起,耳撑鼻张,有如盘古苏醒之状。 七窍的镇魂符被陆山畅然冲开,热气从其脑后赫然冒起。 “爽!爽啊!” 他毫无语调地喊了出来,眼神依旧空洞。 秦木手疾眼快,在他脑后来了一掌,顿时让他睡了过来。 “我去,再不让他睡估计都快兴奋得爆血管了。” 他随意嘀咕道,扭头便见众人纷纷长大着嘴巴,满脸惊恐。 陆山真活了! “这……这是怎么做到了。” “陆先生刚才比刚来的时候还要精神。” “不对,是比我们正常人还要精神。” 秦木笑道: “多谢各位刚刚的配合,我秦木和陆大哥都会记住你们每一个人的。” “不过今晚的事我希望你们保密,毕竟你们自己就无法理解,就免得乱传了。” “至于陆大哥,再睡一会他就会醒来了,现在就能办出院手续。” 他对此非常自信。 方才在陆山眼中爆出精光的那一刻,秦木就知道其魂魄已经归宫。 加上现在对方身体病痛全无,接下来只需要稍微恢复元气,陆山便与常人无异。 “我想起来了,这不是那天延老赞口不绝的那个年轻人吗?” “真是后生可畏啊,这种医术我从来没见过。” “看手法似乎是中医啊。” 众人一言一语,仍然沉浸在秦木方才的操作当中。 “好了,你们赶快去安排后续工作吧,陆大哥需要休息了。” 秦木打发道。 办好了出院手续,秦木回到病房,便见到陆家父女围坐在陆山床边。 此时陆山已经醒来,三人紧紧地拥抱在一块,激动落泪。 秦木在外头注视着,一时间也不情愿出去。 一方面他替陆家高兴,另一方面他想起自己在这世上孤身一人。 估计这辈子也感受不到这种家庭温暖。 就在这时,身后一阵寒意传来,秦木毛孔顿开,扭头一看,四处了无人影。 但他能确定,自己被跟踪了! 随即他快步追了上去。 察觉到背后的脚步声,病房里的陆承安扭头看去,同样不见任何人。 他后知后觉道:“对了,秦木在哪里?我听医生说他刚刚还在的?” 陆山也有些茫然:“秦木来过吗?” “傻孩子,你这条命就是全靠他救回来的!” “我只记得,我做了个很长的梦,在沙漠里不断铲沙子,却见到秦木来带我离开……” 说到这里,陆山泣不成声,如释重负。 陆月冲出了走廊东张西望,她迫切地想要找到秦木,然后给他一个感激的拥抱。 另一边,秦木已经跑出了医院。 方才明明是他在追赶着对方,不料这时又再次被人跟上了。 “嗯?还挺专业。” 得知对方的反跟踪能力极强,看来来头不小。 那样他就更感兴趣了,指间已经捏出一道符。 不料低头一看,竟然空白的。 “哎,用完了!”秦木咬了咬牙,不由再次怀念起他的乾坤袋。 现在他的行囊几乎已经沦为一次性物品,毕竟装不下太多东西。 没有办法,秦木只好在衣兜里画起了符。 同时他听力异于常人,即便看不见,也能听见身后不远处有两个步伐一致的脚步在跟随。 对方很专业,但始终是把他当成普通人了。 想罢秦木一头扎进了旁边的小巷子,手上两张符静悄悄地滑落在地。 这两道雷符刚触底,周边竟泛起阵阵尘灰,是静电在作祟。 两人进巷子前还探头看了一眼,唯恐自己是被秦木带进来的。 确定秦木已经走远才敢走入,不想直接踩在了雷符上。 两人顿时原地抽搐,手还不自觉地牵了起来。 不想这一牵,两人直接连接起更大的电路,倍感酸爽。 这时秦木缓缓从巷子尽头走来,看着两个壮汉穿得人模狗样,看来背后老板非同小可。 “说!谁派你们来跟踪我的!”他质问道。 两个壮汉此时被电的口吐唾沫,舌头直吐,嘴巴都快抽筋,根本回答不上来。 秦木嘴角抽搐,连忙拿来一根铁枝撑在地上,然后又让其中一人拿着。 电流便因此传入地下,但两人身上仍然通电,只是舒服了些。 “救……救命!”西装胖子喊道。 “说个名字,说完就放了你。”秦木毫不留情。 “乔小姐没……没有恶意的,她只是关心你……”西装瘦子欲哭无泪。 “乔羽岚?” 秦木一愣连忙扫开了两人脚下的雷符,后者瘫死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得知这两人被电击后极度缺水,他搂起旁边的潲水桶就朝他们身上泼去。 “啊……好舒服。”瘦子快活道,大口舔着唇边的“水”。 “诶!好臭好腥啊!”胖子反应过来,顿时一阵干呕。 “呵呵,还热乎的,不用谢。” 秦木捧腹大笑。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09章 打算 两人猛醒过来,才发现自己一身潲水,顿时骂骂咧咧地爬了起来。 “你小子找死!” 胖子化作一颗肉球滚来,秦木正要上手,却怕弄脏了自己。 只要快速掏出一张符,用一秒钟的时间以极快手速画完一张符。 别的不说,画符可是他从小就开始练基本功,估计速度无人能及。 而且不是用来对抗鬼魂的符咒,并不复杂,甚至可以一笔过画完。 “快看!你家大小姐来了!” 正当胖子的拳头正挥向秦木,他连忙大喊一声。 胖子顿时停下脚步扭头看去,身后却只有瘦子一人。 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下一秒一张符咒便贴在了自己脑后。 这不贴不要紧,一贴下去他脑袋竟渐渐加重,仿佛有人在后头扯自己。 而且力度越来越大,大到胖子脑袋后仰,大脸朝天。 “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在拉我!是不是那小子!” 胖子胡乱地询问瘦子,后者却道:“那小子并不在你身边啊!” “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到这一幕秦木乐得肚子都痛了,他方才画的是奇门中的重力符。 贴下后会不断增加重量,听说最多能施加十吨的重量。 很快胖子就被压得抬不起头,腰也快撑不住了,干脆后仰翻身在地,做起了拱桥。 “还嚣张不?还敢对我动手!” 秦木这时居高临下看着他道。 “你快放了他!” 瘦子握起双拳,似乎也蠢蠢欲动。 “我劝你别轻举妄动,不然这符撤不走,这胖子的脑袋可就会被拉进水泥地里了。” 秦木威胁道。 瘦子顿时愣在了原地,地上的胖子拱桥也撑不住了,只能平躺在地上。 脑袋被死死揪着,越陷越深。 但秦木并不担心,他知道控制时间。 “时间不多了,快说乔羽岚为什么让你们跟踪我。” 两人欲哭无泪,寻思他们也不知道啊。 “秦大哥我们真不知道,小姐让我们办事我们不敢过问的啊。” “真不知道啊?” “真不知道啊!” “行,那就等着看西瓜被砸碎是什么样子的。” 秦木指的正是胖子待会的脑袋。 “我说我说!小姐就是想看看你拿钱去干嘛用!” 怕死的胖子连忙全招了。 秦木眉头一皱,踢走了胖子脑后的符咒。 “都给我滚蛋!别让我再看到你们,我手上的符花样可多了!” 一胖一瘦当即落荒而逃,连鞋都踹掉了。 只是秦木想不明白,对方会因为这种无理取闹的原因跟踪自己。 他还以为是京城的人来斩草除根呢。 “这个乔羽岚想干什么……” 另一头,两人一逃出苦海,就马不停蹄地回到别墅找乔羽岚打小报告。 一看她本人马上就可怜巴巴地哭诉起来,夸张地描述秦木如何糟蹋她们两人。 “唔~你们两个是掉粪坑里了吗?” 乔羽岚捂着鼻子,满脸厌恶。 “大小姐,我们太苦了,那秦木真有本事,我们根本跟踪不了他!” 胖子为自己找起借口。 “所以这就是你们出卖我的理由?” 乔羽岚没好气道。 自己两个手下不仅没查到东西,还把她供出来了。 这让她下次怎么面对秦木。 这时又有两名保镖回来,脸上春风得意,看来是有收获。 “大小姐,我们查到了,秦木拿了你那两万块,马上就存了一万八进银行。” 乔羽岚追问道:“转给谁了?” “追寻到一个账户,调查后发现账户所属是江城大学。”保镖说道。 “什么意思?” “具体是江城大学学务部,也就是说这钱是用来交学费的。” “你确定没差错?” 乔羽岚难以置信,却见手下人坚定地点了点头。 她嘴角抽搐,没想到秦木对她死缠烂打勒索区区两万块,竟然是用来交学费。 看来并不是秦木在羞辱她,而是她无形中羞辱了对方。 “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特别是你们两个臭虫,快滚!” 乔羽岚气得两脚就把一胖一瘦踹走了。 待静下来后,她只觉心揪着揪着痛,感到愧疚不已。 看来段傲堂口中的秦木确实跟他说的一样,只是英雄一时间倒在了现实面前。 更何况对方说的还是借的,并不是勒索。 “怎么会搞成这样。” 乔羽岚跺着脚,急成了小女生…… 两天后,陆家父女挽着陆山回家,到了家门前发现秦木早已在等候。 “回来了?我买了菜,今晚吃顿好的。” 三人相视一笑,陆月踏着小跳步过来把菜接住,笑道: “好!你来给我打下手!” “喔?陆家大小姐厨艺如此了得,竟然能让我屈居打下手?” 秦木挑衅道。 “等着瞧!” 陆月说着就钻进了屋子里忙活了。 秦木连忙过来挽住陆山: “躺了那么久,腿脚还不太灵活吧?陆大哥还得多做康复训练。” 陆山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是注视着秦木深情道: “秦木,我陆山感激你!我这条命是你的!” “说来惭愧,我现在身无分文,不然我肯定会像以前那样。” “跟你说:秦木,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尽管开口。” “但今后只要我陆山力所能及的,我一定鼎力相助!” 秦木连连摆手,故作恶心道: “陆大哥你快收起来,太肉麻了,我要吐了。” “哈哈哈!” 饭桌上,三个爷们推杯换盏,这么久以来总算是痛快地喝上一顿。 但秦木此行并非单纯叙旧,应该说从京城回来以后,他就有明确的目的。 “陆大哥,现在你比我都健康了,今后有什么打算?” 他突然问道。 陆承安一时间还听不出个中意味,但陆山是个大才,马上反问道: “听起来秦木你已经有打算了。” “你想的应该跟我想的一样,但你还在犹豫。”秦木若有所指。 “哎呀你们两个就别打哑谜了,到底是什么事情?” 陆月忍不住问道。 秦木指着头上掉了大片漆的天花板,问道: “你们陆家不会打算一辈子就住在这破房子里吧?” 陆承安闻言这才意会到秦木的意思。 陆山此时康复无恙,而且财技商脑惊人,是时候该考虑东山再起了。 但陆月却不悦道: “有什么好打算的?我觉得现在一家人能坐在一块吃饭我就很满足了。”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10章 阴宅 此言一出,气氛顿时就僵住了。 三个大男人面面相觑,他们意见一致,就是想东山再起。 陆承安想夺回自己的一切,陆山想让家人过上富裕的生活。 而秦木则是痛恨方家,痛恨他们逼得自己心爱之人受苦受累,必须回以痛击! 看来这顿饭上还不适合聊这些,但秦木看另外两人眉色,显然已经达成了共识。 又是美好的饭后散步时间,陆月贪心地牵住秦木的手。 两人一路不知谁先开口,到了阴暗处,陆月却一头扎进了秦木怀里。 用力地抱住他,感动道: “谢谢你秦木,我好久没像今晚那么幸福了。” 如今家人健康,意中人亦在自己面前,陆月只觉无比满足。 比起她的梦想陆趣游乐园更有意义。 秦木也不再拘谨,他已经明确了自己的心意,早已敞开心扉。 紧紧地把陆月搂入怀里,认真道: “以后我也会让你这么幸福的。” “那你答应我,我们就这样一直生活,不争不抢好不好?” 秦木一时语止,沉声道: “我会有分寸的,我答应你我不会冲动,做什么都会深思熟虑。” 陆月这时才知道,秦木早就下定了决心,而且也知对方并非池中之物。 她没再说话,只是不安地钻进对方怀里,生怕以后就感受不到这种温暖了。 两天后,是江城大学开学的日子。 眨眼间,秦木已经是大四的师兄,几乎没带什么行李。 一进学校他就直奔宿舍,刚进门一个黑影就扑了过来。 秦木反应神速,下意识就提起一脚朝前踹去。 “哎哟……!我快死了。” 闻言他连忙睁眼,便看见郭铭捂着肚子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 秦木连忙尴尬地将他扶了起来。 “好你个秦木,我本来打算用一个熊抱欢迎你,没想到你竟然杀人灭口。” “抱歉师兄,最近我有些敏感,以后你还是别搞这种突袭了。” “怎么了?有人要暗杀你?” 郭铭半开着玩笑。 殊不知秦木却认真答道:“差不多吧。” “哈哈!你真幽默!” 郭铭并没有把这话放心上,辛苦秦木没用真劲,他歇了一会儿就没事了。 “你没回家过年?” 看着宿舍内部生活气息浓郁,而且自己的床铺还格外平整,秦木便知有人居住。 “你不知道吗?我留任这么多年,从来就不回家过年。” “就算是回去了,我爸也会杀了我。” 郭铭平静道。 “我要是有个儿子留任快到三十岁,我也不想认了。”秦木也乐了。 “滚蛋!别说兄弟忘了你,你的床铺我整理干净了,随时能睡!” “好嘞!” 秦木说着便要躺下补个觉,郭铭却把他揪了起来。 “喂喂喂,你不是会对付那种不干净的东西吗,这段时间我留在学校,好像碰上那玩意了。” “你是说你自己留在学校这期间?仔细说说。” 秦木闻言顿时坐了起来。 在入读江城大学之初,他为了能投入学习,早就把校内的小鬼清了一遍。 按道理来说,不可能还会有阴邪。 而且学校本身自带不二正气,一般阴邪不会入侵。 除非……除非是学校里死了人。 “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你进来这么久,就没感觉到头晕恶心吗?”郭铭疑惑道。 这种没有病因的症状秦木颇为熟悉,是附近有阴邪之物的征兆。 但秦木本身有神相附体,这种小副作用他直接就免疫了。 “是你身体不舒服吧?一个人在宿舍也得节制一点吧?”秦木盯着郭铭的裤裆。 “去去去!你哥我风流倜傥,还会缺妹子睡觉?我问过看校的大爷了,他也有这种感觉!” 郭铭坚定的态度不像是在开玩笑。 “在学校哪个位置都有这种感觉吗?” “好像……” 郭铭话说到一半,楼下传来几声尖叫,随即外头顿时吵杂起来。 “快来人啊!有同学晕倒了。” “这里也有人晕倒了!快叫救护车!” “我呼吸好困难,怎么一进学校就很不舒服……” 秦木冲到阳台低头看去,楼下不少学生都痛苦地倒在地上。 看似严重,但他清楚不会致命。 “这学校确实脏了。”他嘀咕道。 “怎么我现在好像没事啊?”郭铭摸着自己的全身上下。 秦木闻言思索片刻,再次看向郭铭眼神像是看着个死人。 “楼下的人是刚开学回来的,而你待在这两个多月,怕是病入膏肓了。” “啊?!秦木你别吓我。” 郭铭对秦木的话坚信不疑。 “放心,现在还死不了,你是学校的老油条,现在马上下去让所有人离开学校范围。” “只要踏出学校,所有人的不适很快就消除了。” 秦木叮嘱道。 “好好好!广播室的钥匙我知道在哪,我去偷!” 郭铭立刻飞了出去。 秦木无奈摇头,待郭铭一离开,他马上变了脸色。 郭铭的情况绝非秦木口中那般云淡风轻,他之所以保持镇定,只是怕对方崩溃。 “阴毒入体,半生不死,快活过后,尸骨无存……” 念着爷爷生前教下的口诀,里头已经预示着郭铭的下场。 没猜错的话,整个江城大学已经沦为了阴宅,一个巨大的阴宅。 阴宅,也就是死过人的房子。 不说远的,就拿平时外面低价售卖的凶宅来说。 本来有意向的客户美滋滋地跟着中介去看房,但一进屋不适感顿时袭来。 先是头重脚轻,头晕目眩,仿佛氧气都聚集人的胸下位置。 让他们不得不坐下来才勉强呼吸畅通一些。 其次就是气闷,胸口像是被人绑了一颗大石头。 还有诸如此类的不适,难受但不致命,让人只能怀疑这是自身问题。 而这就中了屋内阴魂的奸计,它们就是想你在温柔乡中,不知不觉丢了命。 可以理解为慢性病毒。 确定家里有不速之客,接下来就得揪出来。 奈何江城大学可不是一般凶宅,占地面积足有一个小商圈那么大。 秦木下意识地就要掏出腰间的两生盘,但乾坤袋根本不在。 “草!” 再次想起自己的“半条命”还落在京城,他终于忍不住爆了粗。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11章 善谎 这一次碰上的可不是小打小闹,即便真在校内丢了命,怨气也不会波及整座学校。 怕是嘴里含着天大的冤,甚至可能是被人祸害的。 冷静过后,秦木想到背后牵扯不少,绝对是一场硬仗。 而此时他乾坤袋不在身,倒成了他实践道术的绝佳机会。 “爷爷说的没错,要成为天师,必须能将道相二术都运用得炉火纯青。” 领悟到自己不能永远借助法器,秦木才意识道术的奥妙。 “就地取材,拾木为剑,天地万物,皆有克者。” “我明白了。” 呢喃过后,秦木快步离开了宿舍,倒不是去安顿同学。 反而是从后门径直离开了学校,不知所踪。 另一边,郭铭闯入广播室,拿起麦克风就喊道: “各位同学,学校内有毒气扩散,请大家快速原地学校。” “千万别在校内任何角落停留。” 一众学生这时才明白为何踏入学校就不适。 也管不上学校里为何会有毒气,只顾着拼命离开学校范围。 这都是郭铭善意的谎言,不然他真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劝大家离开。 “臭小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背后传来一声严喝,郭铭扭头就看到他在这学校最畏惧的人。 “老周你怎么还在这,快离开,有毒气!” “你小子平日怎么胡作非为我不管,不尊称我做校长也算了,我绝不能让你在学校捣乱!” 来人正是江城大学的校长,周乘帆。 他跟这个终极留级生郭铭已经斗智斗勇多年,两人甚至都已经斗出了感情。 所以郭铭干脆喊他做老周。 只是此时的“老周”中气十足,脸色红润,一点都不像有事。 “如果真的有毒气!我这副老骨头怎么还能扛住?” 周乘帆质问道。 郭铭百口莫辩,抬头就看到周乘帆的老拳打了过来。 “哎哟老周不关我事啊,是秦木教我这么说的,大家真的要马上撤离学校!” “秦木?” 突然想到这个年轻人,周乘帆思绪翻涌,要知道他的腿还是对方治好的。 “即便学校真出了事,也不能胡说八道,到底是什么让学生不适的?” 周乘帆执意追问。 郭铭无可奈何,只好在对方耳边说了“那玩意”之类的话。 “秦木在哪?!” 周乘帆反应奇怪,倒没有怀疑,但颇为激动。 “不知道,最后见他是在宿舍。老周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叫我周校长!” 周乘帆又是一巴掌拍在了郭铭脑后…… 给秦木去了电话,那头的他似乎非常忙碌。 “同学们都撤走了吗?” “差不多了,秦木还有个奇怪的事,周校长也在学校,但他一点事都没有。” “喔?报警,然后在后门口等我。”秦木颇为惊讶,但还是草草交代过后挂掉了电话。 周乘帆追问道:“他怎么说?” “让我们报警!” “那……那是说什么理由让人家出警呢?” 郭铭看着周乘帆,两个人随即四眼懵逼。 几分钟后,秦木从后门匆匆赶回。 唯一的变化是腰上的布袋已经满满当当。 进门便看见郭铭和周乘帆身边站着两位警员。 “这么大的事怎么就来了两个同志?” 秦木把郭铭揪到了旁边。 “多大的事!我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还是骗他们说学校食物中毒才来了这么两人。” “对了,他们两位大哥怎么一点事也没有,是体质太好了?” 郭铭迷惑不已。 “人家头顶帽徽有皇气,自然百邪不侵。” 秦木说罢便上前与两位同志交涉: “两位同志,听我一句劝,待会无论发生什么都没摘下帽子和制服。” “这里其实发生了凶杀案,歹徒还藏在校内,万一他把你当平民捅了就不好了。” 两位警员相视一眼,倒也找不出秦木话里头有什么不妥。 但周乘帆却快晕了: “刚才是毒气扩散,现在还发生凶杀案了?秦木你到底在搞什么?” 秦木没有回话,看到眼前之人毫发无损,他不由打量起周乘帆全身上下。 很快就发现对方胸口中间的微微凸起,顾不上冒犯,他干脆地伸手探向周乘帆颈后。 两指轻轻一捏,便将一个玉佛吊坠摘了下来。 这一摘,周乘帆顿觉天旋地转,双手胡乱扑腾,抓在了秦木手上,差点就倒了下来。 看差不多了,秦木连忙把玉佛戴回在对方脖子上。 周乘帆如释重负,大口喘起了气。 “周校长你现在知道学校出什么事了吗?你没事,是因为身上有佛光普照。” “现在人手短缺,你也跟着来吧,但要记住千万别弄掉这玉佛。” 秦木提醒道。 周乘帆错愕地点了点头,这是秦木第二次在冲击他的无神论思想。 从兜里掏出几个折叠起来,不知内容的符,秦木分发给另外四人。 “待会如有不测,马上将这符咬住,至少能挺一会。” 他一连串动作下来,两位同志早就生疑了,忍不住问道: “我们警力有限,你们到底需要什么帮助?” 秦木顿时瞪着双眼看向他们,眼里浮光流动,深邃奥妙。 他认真道: “这学校里确实死人了,我这就带你们去找,这符必须留着,用不用待会自己决定。” 不知为何,秦木似乎什么都没有说,但两人却觉得自己被说服了。 顿时自动自觉地把符揣进了兜里。 “带路吧。”一个同志喊道。 秦木没有说话,掏出一张寻常在送葬路上撒的圆形黄纸,放在了地上。 这一放,四周顿时白日生怪风,似乎有事物想要将黄纸吹走。 秦木一指按着黄纸始终没有发手,这是那阴邪知道这黄纸是送葬用的。 也就是专门勾死魂的玩意,害怕自己抵挡不住诱惑就露出马脚了。 “躲什么!这是你迟早要走的路!” 秦木朝着不知道哪个方向挑衅过后,又对郭铭喊道: “捧一手黄土过来,必须是黄土!” 郭铭愣了愣,连忙到旁边花圃用手挖了起来。 殊不知这几天都在下雨,挖出来尽是黄泥。 秦木见状眼神闪烁,似乎想到了什么。 在道家行内有一句土话,叫“趁地软”。 指的就是正月过后到清明时节之间这段时间,春回大地春雨来。 连日雨水把土地浸湿,看似生机勃勃。 实则是老天在为死人松土,好让他们及时过上清明……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12章 挖坟 “快把土撒在黄纸上!” 秦木喊道。 郭铭连连点头,一点都不敢含糊。 这时半斤湿泥打在黄纸上,怪风顿时就吹不动。 “黄纸盖泥,阴棺下土,阴阳一定,看你还藏不藏得住!” 秦木对着不知道哪个方向威胁道。 果不其然,那怪风很快放弃了挣扎,转眼间消失不见。 而地上的黄纸却渐渐发生变化,竟有一角不觉间变成了黑色。 “那阴邪的阴气露出马脚了,沾在了黄纸上,朝黑色的方向去!” 秦木分析道,他用黄纸就是为了找出那阴邪的位置。 这是道家的做法,也是他在京城那段时间从裘老头身上学的。 如果是平日他手上有自己的两生盘,倒不用这么麻烦。 “西边?后面往西边的话,就只有学校后林了。” 周乘帆迷惑道。 “跟我猜得没错,估计得带上两把铁铲。”秦木点了点头。 这时两位同志按住了他,质问道: “你刚刚嘴里念的是什么,还有什么阴邪,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位大哥,我这就带你们去凶杀现场,到时候你们什么都清楚了。” 秦木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先哄他们前去。 这时郭铭也找来了几把铁铲,一行人便赶往后林。 为了确保方向无误,秦木中途还扔了其他几张黄纸,一点点地调整方向。 待几人踏进后林的那一刻,天边风云变幻,昏黑似鸦,仿佛暴雨临境。 “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天黑了?”郭铭挠了挠后脑勺。 “把我刚刚给的符收稳在口袋里,方便随时取出咬住!” 秦木严声道。 如此严肃的气氛让郭铭干脆抓在手心里,他可太怕死了。 放眼看去,后林面积颇广,足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 但秦木能确定的是,那玩意肯定在地下。 不然对方不可能白天也敢造次,肯定仗着头上有两米黄土为她遮天蔽日。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带铁铲的原因。 抽出布袋里所有的黄纸,秦木毫不犹豫地朝天上扬去。 郭铭识趣地正要取土,却被他按住了。 “不用了,我们已经踩在她头上了,她要是敢把这些黄纸吹开,我马上就知道她在哪。” 秦木这话音量突然拉高,仿佛是在告诉谁听。 那阴邪听到秦木的话顿时咬牙切齿,但这黄纸她要是不吹开,自己可就被送走了。 它现在可是一具阴魂,黄纸要是落在自己身上,那相当于给自己送葬! 果不其然,只见漫天黄纸似乎脱离的空气力学,朝着没有规律的方向乱飘。 秦木认真观察,待黄纸纷纷落下,一块空地便被满地的黄纸围了下来。 “就这块地沾不上黄纸,太明显了,铁铲拿来!”秦木朝郭铭伸了伸手。 他抓着铁铲毫不犹豫地铲了起来,身旁两位同志却不为所动。 “凶手把尸体就埋在这下面!”秦木提醒道。 但两人看到他方才一连串的灵异举动,大概也猜到怎么回事了。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这事我们必须汇报上级。” 说着其中一人就拿起了传呼机,秦木却抚住了他的手。 “相信我,招惹太多人来,未必是好事,至少你也先看看这底下是什么。” 秦木的眼神深邃神秘,看似什么都没有,但对上他的眼神就会觉得煞有其事。 “铲吧,反正土是软的,很快就完事了。”另一位同志被秦木的气场征服了。 “不仅土被雨水浸湿了,而且这土不久前就被人松过,跟旁边泥土的新旧颜色都不一样。” 秦木指了指旁边的地。 两位同志点了点头,更加笃定这地下不妥,马上就铲了起来。 “校长,让我们几个年轻人来,你稍微往旁边站一站。”秦木提醒道。 周乘帆点了点头,忧心忡忡,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已经开始隐隐相信鬼神之说。 不过十分钟,在四个人同心协力之下,半米的坑便被挖了出来。 但这也似乎触及了那阴邪的底线,四周土地此时突然微微颤动。 虽然不至于令人摔倒,但却让人恶心反胃,头晕目眩。 “那厮在下面很兴奋啊。”秦木调皮一笑。 从布袋里掏出一把纸幡,土话喊作“挂青”。 是清明时节用来插在先人坟头的祭祀用品。 郭铭也见过这玩意,便自告奋勇道: “秦木这个我会插,让我帮你。” 秦木白了他一眼,笑道: “你到了你祖宗的坟上知道怎么插,但现在有坟吗?” 郭铭尴尬地退了回去,寻思这本领也太深了。 这时周乘帆年纪太大,已经被那莫名的眩晕感冲昏了头脑,不得不倚靠在树边。 秦木手疾眼快,将纸幡挂在土坑的一角,另一角则按精确的尺寸插在其余三角。 四角纸幡插下后,一个长方体的轮廓便呈现出来,看起来就像是棺材。 但他知道,底下那阴邪并没有被棺材埋下的待遇。 他这样插,只是用棺阵镇住对方。 “找几个石头,将黄纸压住,每一个处都得在纸幡旁边。”秦木示意道。 既然这阴邪入了土还不肯安份,那就强行给它来一套“入土为安”的仪式。 待黄纸一压,四方神位乾坤定,那厮再也不敢躁动了。 两位同志相视一眼,眼里尽是难以置信,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如此看来,似乎这事还确实不应该轻易汇报上级。 万一是一场闹剧,他们可就要挨批了。 “现在可以放开手挖了。”秦木率先重新拿起铁铲。 四人火力全开,脑袋渐渐没入地面。 周乘帆扭头一看,见不到众人的脑袋顿时吓了一跳。 不由靠过去,看着几人干活。 这时坑已经快两米,秦木觉得有些不妥。 “怎么会埋那么深……” 话音刚落,郭铭一铲插下,“嘎啦”一声随之响起。 “敲在板上了?” 秦木暗呼不妙,大喊道:“快!嘴里咬着符,快爬上去!” 奈何有些晚了,四人本来踏实脚下现在突然涌动起来,仿佛陷入泥沼。 两位同志身上敏捷,搭着人梯就爬上去了。 秦木正要把郭铭架上去,一只泥手却突然抓住了他的脚。 “大胆阴邪!竟白日作祟,无法无天!”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13章 见光 严喝一声,他已顾不上郭铭,从布袋掏出一条柳枝,狠狠地鞭在了那只泥手上。 “啊!” 一声怪异的尖叫从坑底发出,但又很快恢复过来。 只因秦木手上的柳枝新鲜得很,不仅连表皮都没剥掉,而且上面还挂满了绿叶。 要知道阴魂最惧怕的,实际上是柳枝里头的柳树芯。 秦木来时着急,只是从学校路边摘的,根本就没加工过啊! “快!把这小子拉上去!” 他对着上面的人喊道。 说罢秦木猛然跳起,驱动浑身劲力,凶狠地向下压去。 有如五指山盖,他们只是想让这尸体化为厉鬼,并让它无法无天,而不是让它永世不得超生。 “谁想害江城大学……” 秦木忍不住嘀咕道。 “秦木现在该怎么办?”郭铭打断了他的联想。 秦木反应过来,才想起坑里那玩意还没处理。 现在只是坑挖开了,但那厮还“健全”着呢。 “估计给劈傻了,现在还没缓过劲来。” 秦木看着里头的尸体说道,同时他无奈摇头。 不知道是谁家的亲人,被奸人害命,从而被送到这里祸害他人。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14章 土坑 因为如果真是顺命而逝之人,绝不会在死后抱有如此大的怨气。 不惜祸害整个大学里头的国家未来栋梁,就为了找人陪葬。 “什么意思?那坑里头的是活人?” 一位同志听到“没缓过劲”这几个字,天真地问道。 “呵呵,比活人还生猛呢,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吧。” 秦木神秘道。 说罢他带着铁铲又跳进了坑里,趁着那厮还没清醒过来,他快速把表面的杂物铲掉。 几分钟之后,那阴邪的真身逐渐显露,待到全貌露出,秦木顿吸了一口凉气。 “好毒……”他嘀咕道。 只见他脚下此时竟然踩了一张“网”,此网由上千个铜钱所织。 被编织成数条铜链,从坑内八个方向汇聚到尸体上方中心。 可怕的是,由于坑内留有空间,雨水从地面渗透下去。 在铜链上挂满了水滴,隔几秒钟就会滴落在尸体上。 所谓水滴石穿,竟然被奸人用以在如此残暴的方式上。 “铜水噬魂,日滴骨穿,好古老的铜滴噬魂阵……”秦木眉头皱成了纸团一样。 而在那铜网之下,便是那半骨半烂肉的尸体,看腐蚀程度,死了不过半个月。 跟郭铭口中异常发生的时间几乎吻合,秦木心想这便是江城大学的祸端。 这时秦木朝铜网中心点,也就是水滴汇集最多的部位,狠狠地来了一脚。 那成千上百滴铜水,顿时化作雨针滴落在尸体上。 “烤焦了吧?给你来点水滋润一下,还在那装死呢。”秦木嘲讽道。 那阴邪当即被冰冷刺骨的铜水激醒过来,巨大的魂体挤满了整个土坑。 但却被那铜网封得无能为力,只能在牢笼中嚣张。 “短短半个月就成了九重厉鬼,看来这铜阵的积怨程度远超我想象。”秦木认真说道。 “秦木,什么东西在下面乱叫啊?” 郭铭等人在上面听到奇怪的声音,不由惊恐道。 “没!没什么!千万别朝坑里看,不然要丢魂!”秦木连忙提醒。 郭铭和周乘帆倒是信以为真,但是两位同志却放不下心,手悄悄地摸在了对讲机上…… “嘿嘿,别挣扎了,你都在这网下半个月了,还在努力什么?” 秦木笑道,他深知那阴邪绝不可能挣脱。 “放我出去!不然我就杀光这学校所有的人!包括你!惹……!” 这阴邪虽然只有半边肉在身上,一边骨头裸露在外,但气势十足,甚是生猛。 “没猜错的话,杀光学校的人就是埋你的人给你的指令吧?” “人家把你残杀,死后还这般虐待你,你为何要替他办事?” 秦木疑惑不已。 闻言,那只有半骨的鬼也一时语止,突然间才发现不妥。 “我……为什么会有这种倾向?”它恍如初醒。 “没猜错的话,你底下应该被贴了一张差阴符,上面写了什么,你就会不自觉做什么。” 秦木分析道。 但那半骨鬼此时甚是警惕,唯恐秦木也是来害它的! “我不知道什么符!我翻不了身,根本看不见!你到底想做什么!!” 秦木尽量平静道: “我是来帮你的,要是你信得过我,我可以下网帮你取出来,然后把你解救。” 说出这话的时候他也有些心虚。 毕竟这事不仅要对方相信他,他还得相信那暴乱的半骨鬼。 万一人下去了,对方中途反恶,秦木可就万劫不复了。 所幸半骨鬼根本不给他机会: “滚!离我远点!你敢下来我就上你的身!” “呵呵,上我的身,我的魂宫布满相力,谁敢来自投罗网。” 秦木内心暗笑道。 不过现在看来,亲自下去是不可能了,但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近东?你在吗?” 仿佛是在随时待命,秦木一呼喊,近东便冒了出来。 “秦木哥哥,是不是到我上场了?” “你个小滑头,偷听了很久了吧?”秦木不由苦笑,心想此任务由近东去办是再合适不过。 “嘿嘿,我去去就回。” 近东自信道,正要离开秦木肉身就被抓了回来。 “记住了,千万别用魂体去碰那差阴符,不然你就得执行符上的指令。” “你是鬼王之躯,有肉身之奇,你去捡一条树枝,把符挑出来。” 秦木叮嘱道。 因为别的小鬼抓不住东西,但鬼王却可以。 “可是现在是白天,我只能在这坑里。”近东担忧道。 “这整片林子都被这阴邪的阴气覆盖,宛如黑夜,你放心去吧。” 闻言,近东便到上边捡个根树枝回来,居高临下站在半骨鬼头上。 本来那厮还嚣张得很,但鬼魂永远都会下意识臣服高一级的强者。 不等近东开口,半骨鬼便已经低下头了。 “鬼……鬼王?”它惊讶道。 “嘿嘿,竟然是九重厉鬼,要是被我吞了,我这鬼王之躯就更强了。” 近东恐吓道。 半骨鬼顿时就吓傻了,它本来就想不明白这小孩模样的鬼怎么会化为鬼王。 更没想到近东的心肠竟如此毒辣。 “别啊!鬼王大哥千万别吞我!我知道哪里有群体聚集的小鬼,我带你去!” “再多的小鬼也比不上你一只厉鬼啊,而且你怨气冲天,正是新鲜的时候。” 近东坏笑道。 “求你放了我吧,我好不容易才进阶到厉鬼,差一重我就成邪煞了。” “放了你倒是可以,你把身子侧过来。” 半骨鬼闻言不由一愣,寻思这是什么要求? “鬼王大哥,你该不会趁我不备,把我吞了吧?” “你觉得我要吞你的话,需要这么鬼鬼祟祟吗?”近东沉声道。 “好……” 半骨鬼欲哭无泪地侧过身去,那张差阴符便显露出来。 近东行动神速,下一秒便出现在坑底,不等对方稳住便挑着符回到秦木身边。 “嗯?我已经侧好了,鬼王大哥你要对我做什么?” 半骨鬼还没反应过来。 “啧啧,近东你的动作连我都没有看清楚,太快了。” 秦木忍不住称赞。 半骨鬼鬼驱一震,扭头便看见秦木和近东有说有笑,当即懊恼不已。 “你们两个!” “戾气别那么重,你没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同了吗?” 秦木反问道。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15章 工具 半骨鬼沉疑片刻,自身似乎什么变化都没有,但却有些不对劲。 似乎自己心境平和了不少,情绪波动也不大,并没有再被恨与怨驱使。 秦木亮了亮手上的差阴符: “我就说你底下有这玩意,现在没事了。” “发生了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事?” 半骨鬼后知后觉。 秦木质问道:“这我该问你,你是什么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被埋在这?” “这里是什么地方?” “江城!” “江城?!” “有什么不妥吗?”秦木迷惑道。 “我记不清了,我只知道我生前……” 半骨鬼生前本命为冯安林,京城人士,家境贫寒,但他却十分烂赌。 不仅把家里最值钱的京城小宅子抵押了,最后还被迫卖掉了。 但即便如此,也填不上他那深渊巨坑,仿佛这坑就是有人特意给他挖的。 冯安林根本赢不了,早就有人为他铺好了黄泉路。 输掉最后一个筹码的时候,他下一秒便被人蒙上了眼睛。 不久后一阵窒息感涌来,之后它的尸体便被埋在了江城。 “你对杀你的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秦木无语道。 “没,我一眼都没见过对方,会不会是我的债主?”半骨鬼问道。 “你欠人家钱,人家杀你干嘛?这不是砸自己饭碗么。” “但能确定的是,杀你的人,应该和债主有关系。” 秦木简单分析,实际上他也有了大概的答案。 无非是有人把冯安林当成了害人的“工具”,跟放贷的人勾结关系,买卖人命。 如此一来,线索便断了,还是不知道是谁在祸害江城大学。 “如果乾坤袋在就好了,那样还可以追魂寻凶。”秦木叹息道。 这时外头传来警笛轰鸣声,秦木眉头一皱,下意识地看向上方。 不用多想,肯定是两个无神论的同志慌忙汇报上级了。 看着底下的半骨鬼,秦木忙摸向布袋,想取出桃木葫芦先把它收走。 “草!”布袋里空无一物,他直接骂出了声。 如此厉鬼绝不能被众多皇气包围,不然必定会暴走。 一时间秦木也不知该如何处置这阴邪,不由看向了近东。 半骨鬼顿时就慌了: “你们想干嘛?别把我吞了!” “要是你暴露在人们视野面前,情况会更麻烦。”秦木无奈道。 “别!我宁愿下地狱,我也不要灰飞烟灭,求求你!” “呵呵,等的就是你这一句。” 秦木嘴角翘起一丝得意的弧度,从身后取出了一张“路引”…… 不久后,众多警员将整个后林围住,迅速围起了警戒线。 任凭郭铭和周乘帆怎么阻拦,也拦不住众人探向土坑。 “别啊,同志,下面很危险,千万别靠近啊!” 周乘帆劝告道。 “我们办案不用你教,现在这里发生了命案,有什么好掩饰的!” 制服队长厉声道。 说罢他一把推开了周乘帆,冲在前头看向坑里,不料秦木此时探出头来。 “警官好!”他笑嘻嘻道。 “你是什么人?在里面干什么?”队长质问道。 “我是江城大学的学生,来协助保护现场的!” 队长闻言,连忙看向他身后,当看到那副不堪入目的尸体时,背后都在发凉。 他从业十几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残暴的凶杀现场。 不想他什么都没怀疑,想怀疑起秦木来。 “你在里面干了什么?” “我在里面铲土啊,不然你怎么能看见这尸体。” 秦木爬了出来,淡定自若。 再看向坑里头,哪里还有什么半骨鬼,完全就是普通的凶杀现场。 “你……” 队长虽是怀疑,但却没有一点证据,也没人知道秦木在坑里做了什么。 “你别走,待会跟我同事回局子里录份完整的口供。” “行呗。”秦木预料了会有这个结果。 辛亏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在短时间内及时把半骨鬼送入阴间。 只不过是把这唯一的线索亲手砍断了。 “秦木,学校到底发生了什么?” 临走前,周乘帆不安地抓住秦木问道。 这是他管理的学校,他不能容许自己的学生出事。 “没事了校长,我回来再跟你解释,可以让同学们正常上学了。” 秦木镇定道。 “现在谁还敢回来上学,早就已经引发公关危机了。” 周乘帆不由叹气,不用猜想,这学校已经名声臭掉了。 一进校门就全身不舒服,还被散布了毒气泄漏的谣言,可谓是无力回天。 半个小时后,秦木按照程序被带进了局子,殊不知两位同志却不是带他进审讯室。 “你们为什么把我关起来?我是明明协助办案了啊?” 被关进拘留室的秦木一脸懵逼。 “你就老实呆着吧,在事情搞清楚之前,你不能离开。”一位同志说道。 “你们根本不知道你们面对的是什么势力,放我出去,我有办法查出来!” 秦木拍着铁门,奈何对方已经走远,压根不搭理他说什么。 他软在墙边,早知道就给自己先一卦自己的下场。 “服了……” 这时近东冒了出来,在他耳边悄声: “秦木哥哥,这锁我能开,要不我放你出去?” “算了吧,我可不想再背上一条越狱的罪名。”秦木摊了摊手。 无奈的是,他的布袋还被收走了,说这是他的作案工具。 秦木现在想的是,不能困在这里碌碌无为,可以的话,就把近东送出去替他办点事。 “等到晚上你再出去吧。” 秦木小声说道。 不久后,走廊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用警棍敲响了铁门,秦木的布袋被拍在了门上,紧接着队长的脸便探了出来。 “你老实交代,这布袋里头都是什么东西,你真是大学生?” 秦木自然知道自己的布袋装着什么,但这根本没办法跟普通人解释。 “我喜欢玩角色扮演,我今天扮演的就是一名道士。” 他苦笑道。 “很好笑吗?你不说真话,就在这呆着!” “大哥,你最多只能扣留我48个小时,而且你没有任何借口拘留我。” 秦木冷眼看着对方,看得队长颈下发寒。 他想象不到一个年轻人会露出这种眼神,仿佛是被自己上司盯着。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16章 烛莲 “不要低估我们的办事效率,待我的同事把现场勘查完毕。” “万一查到你半点蛛丝马迹,你就继续在这呆着!”队长发出警告。 “我真希望你们能查到线索,我正愁着这事呢。” 秦木不以为然。 “哼!”队长冷哼一声,讨不到进展便溜了。 天色入夜,秦木便迫不及待地唤出近东。 他指着头上的飘窗说道:“你就从那里溜出去。” “秦木哥哥,我要去做什么?” “你就在大街上乱逛,可以的话搞一些动静,不要太大,能引起人注意就好。” 秦木坏笑道。 “啊?这是为什么?” 秦木解释道: “布置半骨鬼的人肯定相术高超,而且狂妄自大。” “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还在江城,如果让他们发现有一只鬼王在街上游荡,绝对会心动。” “如果有人要打你注意,你尽量看清他们的面目,然后想办法逃脱回来找我。” 对于近东,他颇为放心,毕竟鬼王可不是那么好抓的。 近东点了点头,很快就脱离了秦木的肉身消失了。 另一边的陆家也被警员敲响了门,因为他们是秦木手机里为数不多的联系人。 当得知秦木牵涉到命案,一家子都坐不住了。 “怎么可能!秦木怎么会杀人!”最激动的莫过于陆山。 “是啊,这孩子心善得很,是我们一家人的恩人啊!”陆承安丝毫不怀疑秦木。 “一定不会的,我要见他!” 陆月眼睛当即就红了。 “我们上门是做个简单的问访,至于别的,实在帮不上你们。” 询问完情况的警员随后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小月你别急,爸还有点人脉,我一定想办法捞秦木出来。” “爸……你就别打电话了,现在我们陆家谁还会给面子。”陆山无情道。 陆月只是不断呢喃道:“不不,我要去见他。” 与此同时,江城市中心商业区乱成了一团。 最繁华的国贸十字路口此时堵成了车展,红绿灯变化无常,众人苦不堪言。 街边上,垃圾不断地从垃圾桶中喷涌而出,如同喷泉一样。 偶尔还会有路人在路上走路碰到隐形墙,一时间人心惶惶,都觉得是闹鬼了。 近东骑坐在红路灯上,看着路人们惊慌失措,不由捧腹大笑。 它虽然是鬼王,但始终童心未泯。 之前有秦木看着它不敢乱来,现在奉命捣乱,倒是快活得很,终于是好好地玩上一场。 但同时它也在警惕着四周,如果秦木猜得没错的话,近东已经被人盯上了。 早在十分钟前,江城南区一间空壳公司里早已躁动不已。 这公司明面上是在做外贸生意,但除了门面,里面几乎空无一物。 是黑门在江城市的临时根据地。 按理来说,黑门在京城盘踞已久,绝不会瞧得上江城这种小城市。 但因为一个让他们头疼不已的人,他们不惜屈尊纡贵到这里来。 为的就是收拾秦木! 只是秦木还未完蛋,一个意外之喜倒是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副门主,梁上的魂铃今晚晃得特别厉害,我侧到市中心有一股阴力非常汹涌。” 办公室里,一个黑袍男子躬身朝桌后之人汇报。 而他这一身,是黑门门徒的标配穿着。 “有多汹涌?”大班椅后传出一股女声。 她正是黑门当今副门主,烛莲。 烛莲的到来,对于江城来说可谓是杀猪用牛刀。 只因秦木一人就让黑门损失了两名二阁相士,几乎是砍掉了黑门半条手臂。 所以她才被唯一能指使她的黑门门主委派至此,看来黑门此次下定了决心要灭杀秦木。 “至少是鬼王级别的。”门徒回道。 “喔?这小小的江城竟然能孕育出鬼王?” 枯燥已久的烛莲久违地亮出了明眸。 “副门主,要不我带几个门徒去收回来?” “带几个才够?” “就带……额。” 意识到自己失言,门徒顿时闭上了嘴巴。 堂堂鬼王之躯,那是他们几个门徒能收拾的。 “不自量力,把我的胸甲取来,我去一趟。” “记住,先别跟门主汇报此事。” 最后一句烛莲咬字格外强调。 官大一级压死人,门徒点了点头,马上就去安排了。 戴上相士特有的胸甲,烛莲披着眼色便往市中心赶去。 她的夜行步炉火纯青,能借着夜色急速暴行。 而且在路径上留下的残影,恰好能与黑夜的颜色重叠,无人可见。 只是她身上的胸甲比平日要重上许多,毕竟是对付难得一遇的鬼王,她不敢轻敌。 胸甲,则是类似于秦木相士专用的乾坤袋,或是道士的布袋。 此收纳用具精致紧凑,上面布满暗格,容量远比表面上惊人。 而且每一个收纳空间都有严格尺寸,因为相士有许多特定的道器需要携带。 在胸甲外再套上一件寻常的外套,几乎没有人能注意到。 只不过烛莲的一头明艳似火的红发十分惹眼,长发之下还有一张俏丽但毒辣的脸。 跟热带雨林里的昆虫一样,颜色越鲜艳,越致命! 夜行步日行千里,烛莲赶到市中心不过两分钟。 不需要借助任何道具,她一眼便看见红路灯上的近东。 没错,她是天生的阴阳眼,而且还是元始级别的,即是无视鬼魂级别,任何鬼都能看到。 即便是秦木,目前也只能以肉眼看到邪煞级别的鬼魂。 再高就得借助法器道器,至于为什么他能看到近东,只因他们二者早已魂魄相连。 近东此时还在高处看着乐子,但背后一阵寒意传来,让它闪电般扭过头去。 速度之快,甚至连身子都没有跟上,硬生生把头转了一圈。 当看到一个红发女子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它顿时打起了精神。 “呵呵,真是鬼王,这趟江城之行没有白来。”烛莲饶有趣味地呢喃道。 得知自己被发现了,近东也管不上对方实力如何。 它只记得秦木说过,无论来了什么人,来了多少人,它第一时间就是跑! 跑回他身边! 近东当即跳下灯柱,一头扎进了地下潜行逃离。 “啧啧,这鬼王定是人为提级上来的。” “竟然还没学会化魂御气而行,选择遁阴而去。” “是个好胚子,必须得把它收回好好培育……”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17章 徒手 烛莲眼红地恨不得自己吞了对方,一眨眼就消失在原地。 而近东也迅速潜入了闹市巷子中,意图在最短的距离内逃离闹市。 他此时如同一条在潜水面急速游行的鲨鱼,速度惊人,但身后一股风却紧随而至。 “太慢了太慢了!快到姐姐手里吧,小弟弟。” 一声声狂妄渗人的阴笑声传来,声音里头的那种绝对自信竟然让近东瞬间畏惧。 它清晰地意识到,追赶自己的人,绝对是它目前遇到过最强大的敌人。 在拘留室里眯眼的秦木此时突然打了个冷颤,似乎预感到有大事发生一样。 他想要得知近东的情况,奈何身上空无一物,连找张符画八字都没办法。 “不,道家精通万物易器,百般为技,即便只有四面墙,也能找到办法!” 想起身为道士的裘老头对他说过的话,秦木马上就在拘留室里搜寻起来。 四平米的空间,里面除了一张长凳,一个茅坑,就空无一物。 要说得再细一点,便还有地上的灰尘。 秦木嘴角抽搐,看来裘老头口中的道家定律并不太管用啊。 怎么可能空无一物也能找到趁手的工具。 这时他旁边的拘留室传来冲水声,估计是刚上完厕所。 秦木一开始没有在意,直到水流声窜到自己这边,他不由愣住了。 “这里的下水道似乎很浅……” 他说着走到茅坑,敲敲了边上的地面,竟然是空鼓的。 “如果有老鼠或什么虫子就好了!”秦木突然惊喜道。 想罢他马上攥起拳头,用阴力暴出一拳,轻易地便将豆腐渣地面给砸穿了。 而且声音并不大,力道快速收缩,将受力点迅速凝聚在一个小点。 不得不说,在修习武学卷之后,秦木对力道的使用已经越发娴熟。 一条白色的塑胶水管裸露出来,秦木当即咧嘴一笑,一指便洞穿了那硬胶。 一股臭味随之涌出,他只是稍稍皱眉,反倒是将耳朵贴近了管道。 秦木用心地在听,企图能听到某些活物的动静。 因为这里的下水道浅,所以是地下害物的适宜地。 果不其然,秦木敏锐的听力很快就捕抓到一些稀碎之声。 看动静,体型不大,但数量倒是成群结队。 只是那玩意两步一徘徊,并不往秦木这边走,似乎在觅食。 他连忙跑到铁门,对着旁边的拘留室喊道: “哥们,在吗,帮我个小忙。” “喂喂?麻烦你了,帮小弟一把手。” 喊了几声过后,旁边房间才传出不耐烦的声音。 “嚷嚷个鸡毛,还让不让老子睡了。” “都踏马关在这里,谁还会给你逼脸啊。” 闻言秦木撇了撇嘴,怎么这么不凑巧碰上个暴躁老哥。 “大哥,能不能帮我冲一下水,就你长椅边上那个开关,你刚刚按过的。” 他再次请求。 “你小子脑门被挤了吧?你在那边拉了屎,我这冲水管用吗?滚蛋!” 秦木哭笑不得,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事。 这时因为那老哥嗓门太大,惊动了值班的同志。 “都给我安静点!大晚上的吵什么!把这当什么地方了!” 同志拿着警棍敲着铁门警告道。 不料这一敲,整个拘留室的嫌犯都被吵醒了,一时间众人怨声载道。 寻思是哪个孙子在这瞎捣乱。 暴躁老哥看热闹不嫌事大,指着旁边的秦木打起了小报告: “报告同志,这小子大晚上拉屎,让我在这边帮他冲水,你说他是不是找茬。” 看到闹事的是秦木,同志马上就不爽了。 毕竟今天整个局子都为了秦木这桩命案转,到现在还在加班调查呢。 “秦木,别以为搞这些小动作就有用,案情没水落石出之前,你至少也得待48个小时!” 秦木?众人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扬起了耳朵。 试问江城人何人没听到这个名字? 即便没听过这二字,但此人的事迹也家喻户晓。 拿捏陆家,斗翻苏家,把江城这片天搅得面目全非,皆是一个年轻所为。 让人怎么不向往与他接触一番? 没想到这等人物现在就屈尊在自己旁边的拘留室里,倒是奇幻。 待那同志离开,众人就纷纷呼唤着秦木的名字。 “老弟你真是秦木吗?你怎么会被抓进来了?” “听说秦木是个大学生,方才听他声音,确实挺年轻的。” “秦木是真牛逼,把苏家玩死了,要不是替苏家干那么多脏活,我也不至于在这。” 最激动的莫过于最接近的秦木的暴躁老哥。 “老弟,你可是江城大学里头的秦木?” 他问道。 秦木本来不想搭理这人,奈何有求于他,便道: “是的,我就是你们口中的秦木。”他干脆坦白。 “诶呀!没想到蹲在局子里还能遇到贵人,别的不说,在江城,我就服你秦木一个!” 暴躁老哥豪气道。 “是啊是啊!现在江城狗贼当道,市道一片乌烟瘴气,龙头一个接着一个换。” “换就算了,一个比一个无良,我本以为苏家够缺德了,现在那方家更是丧心病狂!” “你说的可是方氏集团暴力逼迁的事?” “这算什么!我跟你讲……” 秦木咬着后槽牙,寻思这群人怎么就聊起来了,全场瞩目点不该是他吗? 这时他喊道:“各位先别唠嗑,帮小弟一个忙,真是十万火急!” 秦木一放话,现场所有人都严肃起来。 “秦老弟你尽管开口,我老狗第一个赴汤蹈火!” “拉倒吧,你都被关在这了,怎么个赴汤蹈火?” “不会是让我们帮你越狱吧?” 拍了拍旁边的墙,秦木说道: “跟我同一边房间的老哥听着,由第一间开始冲厕所。” “第一间一冲,第二间听到声音马上跟着冲,直到水冲到我这边来。” 众人挠着后脑勺,寻思这是什么操作? “老弟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越狱的,这里头有什么玄机?” “你那坨屎是卡在下水道了吗?这得有多大坨啊?” “哈哈,你个叼毛真缺德,就你这智商哪能猜到天才在想什么。” 秦木又拍了拍墙,认真道: “事关紧急,麻烦大家先按我说的做,有机会我再当面答谢各位!”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18章 强手 马上就有人回道: “小问题,不就冲个水吗?第一个房间的听到没!” “听到了!我倒数三声就开冲了,3,2,1……!” 待水声响起,下水道生物的灾难便来临了。 随着管道最远端的水冲来,它们只能往另一个方向逃窜。 有些跑不及地便通过四肢强大的抓力,死抓住管道内壁支撑,企图熬过“洪水”。 但它们想不到的是,第二股水随之而来,那是第二间拘留室按下了开关。 如此类推,一股股洪水将它们不断往秦木的拘留室逼迫。 而他早就在茅坑边上等着。 “来了来了。” 秦木的手伸进了下水道,形成一张大网来迎接他的救星。 几秒后他手心酥酥痒痒,当即就把手掏了出来。 “秦老弟,好了没!?” 外头的人询问道。 “没问题了,谢谢各位大哥帮忙。”秦木连声道谢。 “害,这有什么好谢的,连举手之劳都算不上……” 这时秦木把手张开,里面原来是几只硕大的蟑螂,正惶恐地缩在角落。 他没有犹豫,直接手里那堆蟑螂给抓爆了,瞬间化为了黏糊状物体。 但他并不反恶,反而还将其不断搓揉,挤压,最后挤出了一堆粘液。 “符咒有二元,符纸和符体,符纸为载体,符体为灵。” 秦木自言自语,似乎在背诵着裘老头教导过的学识。 他方才写不出近东的八字,是因为手里没符纸。 但没符纸,不代表没别的方法画符。 一张符咒生效要至少达成两大元素其中之一,一是开光过的符纸。 二便是特定的符体,秦木常用的朱砂便是其中之一。 意思是只要有朱砂,即便是把符文写在地面上,符咒也能生效。 同理,只要有开光过的符纸,哪怕是用清水,也能化出一张符。 当然,只达成一个元素,符力是肯定不如正常符咒。 但对于秦木目前的需求来说,已经足够。 而他抓蟑螂,只因蟑螂是四害之一,典型的阴邪之物。 用它的体液来画追寻鬼魂的八字符,非常适用。 没有多想,秦木在地上飞快地蘸着蟑螂体液,写下近东的死亡八字。 全部写下后,没有消退也没有变淡,看来目前的近东的状况还算稳定。 但这也只是秦木眼中所见,实际上另一边的近东,已经快被逼到绝路。 江城市中心商业区某后巷。 已经不知道绕过多少个弯,近东仍然无法撇开身后的黑影。 对方仿佛是能直接感知它的存在,一点都没有落下自己的步伐。 “糟糕了,要被追上了。” 近东颇为着急,他想逃,奈何却逃不出对方的手掌心。 他想出手,但秦木却叮嘱它别节外生枝。 或许连秦木也没想到,今晚黑门副门主会亲自出手。 见已经玩得差不多了,烛莲从胸前抽出三支封煞令,捏在手中化作飞镖射出。 封煞令擦过近东头顶,直挺挺地没入水泥地面。 近东以为这玩意是用来攻击自己,但扔歪了,便要越过此物。 不想这三支封煞令之间生成了相力结界,让它顿时感觉撞到了铁板上。 近东震惊不已,竟然第一次碰到自己无法穿透的物质。 就在他愣神之间,烛莲已经如同鬼魅一般闪身在它头上。 此时近东在地下,烛莲在地面,后者伸出猎豹獠牙般地五指利爪,竟直接袭向水泥地。 “出来!” 烛莲霸气喊道。 竟砸穿了水泥地,在水泥钢筋里头随意拨弄,疯狂地寻找近东的魂体。 后者猝不及防,下一秒便被对方逮住了。 近东想不到烛莲区区肉身之躯,竟能直接抓住它的魂体。 自己的脑袋被整个抓住,紧接着便被硬生生地从地下抽了出来。 烛莲单手将近东的面孔移对着自己,用血红色眼瞳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它。 那眼睛神秘且幽深,如同未知的黑洞,让未经人事的近东感受到从所未有的恐惧。 “啧啧,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小呢,小弟弟。” “你是怎么进阶成鬼王的,以你的心智绝对无法做到吧?” “告诉我,是谁在背后帮你,姐姐说不定能放你走……” 烛莲的声音奇异且魅惑,让人听着就不自觉想点头。 近东听着眼神都不禁滞呆,仿佛思绪都被对方勾走了。 此时另一边的秦木顿时就坐不住了,因为他看到近东的死亡八字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 人死了尚能变鬼,但鬼死了,就荡然无存了。 想到秦木的话,另一边的近东强行清醒过来,眼神坚定不已。 身为鬼王,近东也不是吃素的,它催动浑身阴气快速收缩,魂体瞬间就从烛莲手上溜走。 后者以为它要逃,不想近东却急退出几米开外,正面与她对峙。 “呵呵,小弟弟,你是想跟姐姐玩玩吗?勇气可嘉喔。” 烛莲颇为意外近东没有继续逃。 “你少瞧不起我!” 近东噘着嘴,阴气毫不保留地全然绽放,快速腐蚀着周边方圆百米的生物。 一时间植被枯萎,昆虫骤然翻身死去,周围灯光全部神秘熄灭。 两者仿佛陷入了一个死寂黑暗的空间。 烛莲此时也感受到一股胸闷感,就像是有一只手在体内紧握着自己的心脏。 换作是别人,早就已经猝死当场了。 近东方才也不是害怕,而是不想伤及无辜,所以才尽量跑到荒无人烟的偏僻角落。 “这阴气浓郁程度比我想象中要高嘛。”烛莲坏笑道。 看到对方毫发无损,近东更是着急,遂化作魂体,快速在烛莲周边飞动起来。 其飞过的路径,都会留下一股浓郁阴气,逐渐让烛莲感知不到它的位置。 “呵呵,想在周围留下大量阴气迷惑我么?” 烛莲猜得没错,但她绝对想不到近东的特有技能是可以随意控制自身魂体大小。 最小甚至可以缩小到只有蚂蚁般大小。 完全隐藏在黑暗之中后,近东把目光放在了烛莲颈后。 随即他快速缩小,同时猛然吸收周边阴气,企图在接近烛莲的一瞬间给出强烈一击。 此时的烛莲原地不动,像是束手无策,但她手上却抓着一颗遍体泛紫的黄泉花。 此花只在黄泉路上可见,花开方向必定是朝着奈何桥。 这样路经它的小鬼,便能被其指引走向阴曹地府……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19章 封印 近东疾速接近,正要得手,却见烛莲挥舞着黄泉花朝一旁指去。 只距离对方只有几公分的近东,魂体顿时失控甩去。 并且甩飞的方向与黄泉花一致,显然是被那玩意操控了。 它茫然回过头来,完全不相信这种想象,竟然连鬼都能被操控意识。 但近东猜错了,烛莲并没有操控它的意识,而是鬼魂自然而然就会被黄泉花吸引。 这是一种只适用于鬼魂的自然定律。 “小弟弟你很聪明,但比姐姐还差一点。” 烛莲说着将手中的黄泉花调转,近东便不受控制地朝她身上移来。 无论它怎么努力,也只能在失控中挣扎。 “放开我!坏女人!”近东气愤道。 “哼!嘴真不乖!” 烛莲冷哼一声,抓住近东就往它那小嫩脸蛋上扇去。 虽然近东不会感觉到脸痛,但因为烛莲能触及魂体,所以它顿觉灵魂镇痛。 触及灵魂的痛无疑比骨肉之痛难受百倍,而且更为敏感。 一阵阵鬼嚎从巷子深处传出,让闹市中不少人都刺耳目眩。 但并没有人把这当一回事,只觉得是某种杂音。 “真吵!你这小孩子怎么没礼貌!难道生出来没爹妈教你?” 唯恐惊动外人,烛莲愤怒地抽出一张禁闭符堵在了近东嘴上,后者当即就没法开口了。 只是烛莲没想到此时这小鬼王竟然冰冷地盯着自己,露出了不少小孩该有的眼神。 即便她斩杀过百鬼,也是少见到这般寒彻入骨的眼神,带着惊人的杀意。 被谈及父母,本就憋屈的近东心中更是充满怒火。 他盯着烛莲不放,同时冷静地想起对策。 他必须得教训这个“坏女人”! “盯着我干什么?想吃了我?” 烛莲避开了它那不舒服的眼神,并蛮不在乎地拿出一本鬼帖。 那鬼帖外表独特,封面精致神秘,呈现着鬼魅的紫色,而且还被丝绸包裹。 厚度相当,让人不禁好奇其中的内容。 这是黑门相士常用的鬼帖,用以封印各种小鬼。 可以说是相士的战绩榜。 就拿烛莲这本来说,厚达四公分,少说也在里面封印了一百只鬼魂。 打开此书,上面的鬼魂千奇八怪,几乎找不到一个正常人模样的鬼魂。 毕竟能让烛莲看上的鬼魂,绝不是普通鬼魂,其中每一个都有不俗的修为。 整本书看起来,就像是打开了山海经一样魔幻。 只见她娴熟地翻到最新一张空白页,正打算将近东封印进去,却嘀咕道: “别说姐姐亏待你,给你腾出最中间的位置,也算稍微尊重你。” 想到近东是目前为止个人遇到过最强的鬼魂,烛莲不敢小觑。 而鬼帖最中间有前后两道灵符藏在封面镇守,而且把近东困在帖中一群小鬼之中,还能相互制衡。 随后烛莲打开最中间的一页,以掌心为符体,用指尖在上面快速描画着符文。 几秒后她的掌纹冒出火红之色,仿佛有岩浆在其中流窜,布满她所有掌纹。 将掌心覆盖在中间一页的九重邪煞之上,一股焦臭的青烟顿时从书中升起。 奇怪的是,里面的纸质书页毫发无损,但纸上印刷的鬼魂图案却痛苦地跳动起来。 “烛莲姐,我这几天这么老实,你动我干嘛啊!”那小鬼抱怨道。 “少废话,只是给你挪块宝地,我先把你烫出来!” 烛莲冷漠道。 那小鬼马上就不乐意了: “这可是鬼帖的镇中之位,有谁还能呆?我可是九重邪煞的修为!” 烛莲没有说话,把手掌从书页中移开,那小鬼图案便转移到她掌心上,如同纹图一般。 她张开手掌朝向近东,那九重邪煞马上就闭嘴了。 “竟然是鬼王?行,我无话可说。”它无奈道。 随后便被烛莲安排了最新的一页去了。 而近东面无表情,全程他一句话都没说,就这样被烛莲安排完了。 但他并不打算坐以待毙…… 随着近东被烛莲封印进鬼帖,秦木眼前地板上的死亡八字也全部消退。 在外人看来,就像是水完全干掉了。 他的心“咯噔”一下就沉了下来,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着急了,我应该出去再跟它一起办这事。” 秦木懊悔道。 但所幸地上还有水干掉后的水痕,证明近东还未灰飞烟灭。 只是失去了踪迹。 “被掳走了?” 不管这么样,这都不是好的结果。 秦木站起身用力拍打着铁门,企图引起守卫的注意。 “来人!快来人!” 其他嫌犯也纷纷附和,一同拍打铁门,不管秦木做什么他们都马上支持。 “反了你们!都不想出去了是吧!” 几个值班守卫匆匆赶来,一下子就逮着挑事的秦木。 “我要打电话!我还没被定性为犯人,我有这个权力!”秦木严肃道。 “少搞这些小动作,局里查过你资料了,你没有任何亲戚朋友。” “就连你在江城唯一有关系的陆家我们也通知过了,但现在的陆家自身难保,也管不上你。” “所以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守卫嘲讽道。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就不痛快了,纷纷拧开冲水开关抗议。 “你小子听不听得懂人话!人家要打电话这是基本权利!” “就是!你管他打给谁,再叽叽歪歪我们可就要把这淹成鱼塘了!” “给我老刀一个面子,让秦老弟打电话,我那桩盗窃案绝对坦白。” “我去,老刀你讲究!我真没话说!” 守卫看众人这个架势,显然是跟秦木同出一气。 甚至抱着一辈子不出去的念头也要替秦木争取机会。 别的不说,就集体冲水这事已经足够让他头疼。 那老式下水管道非常细窄,要是所有人一直放水,绝对会滞流。 到时候整个局子一旦水浸,事态将无法控制。 “所有人把水关上!秦木你跟我出来打电话!”守卫无奈松口。 众人闻言马上起哄欢呼,秦木舒了一口气,便见守卫为自己开门。 “谢谢各位大哥。” 经过其他拘留室时,秦木不断朝其他人道谢。 “没事,打给小情人是吧,哥都是过来人了。”有人打趣道。 “额……” 几分钟后,在两个守卫的注视下,秦木却拨通一个打向京城的电话……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20章 越狱 电话一通,那边就不耐烦地喊道: “踏马的谁啊,老子正忙着呢,火都烧到眉毛上了。” “大壮,是我,秦木。” “秦木!你现在怎么样了?怎么拿固定电话打给我?” 奎大壮顿时温和了不少,但语气还是很急促。 “一时间也说不完,你现在好像不太方便?” 秦木仔细听着那边的声音,不时就传来几声怪音。 “还真不太方便,你有什么事直接开口!我去你踏马的!” 奎大壮说到最后不知道骂了谁一声。 见状,秦木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毕竟对方不一定能帮到他。 “我失去了近东的踪迹,我需要你设坛帮它!” “你怎么不自己设啊,这简直小菜一碟啊!” “我在局子里蹲着,不方便。” “啊??” 那边奎大壮愣了两秒,随后又继续忙碌起来。 “行吧,我尽快帮你办,把近东的死亡八字给我吧。” 同样的,秦木这边也愣了几秒。 因为交出近东的死亡八字,相当于把近东的安危交到别人手上。 他必须认真重新审视奎大壮的可信度。 “大壮,我可以相信你吗?” 秦木无比严肃地问道。 但奎大壮压根不在意,只是丝毫不在意地吆喝道: “去去去,不给就拉倒,老子都快腾不出手了!” 得到这般敷衍的回复,秦木反而会心一笑,随即爽快地报出了近东的死亡八字。 毕竟对于大壮这种毫无心机的人,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行行行,我搞定面前的事就帮你办。” 奎大壮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捂着话筒偷偷说什么呢!”一个同志发出呵斥。 “我说什么都可以,这是我应有的权利。” 秦木放下话筒,没有一点心虚,随后他又被再次关了进去。 按照规定,他最快也得明天晚上才能被放出。 这段短暂又漫长的时间,足够发生无数变数。 只是到了半夜,局子里的座机就被打爆了。 奎大壮一接通就嚷嚷着说要找秦木,但都被同志无情挂掉了。 尽管他焦灼地打了无数次,但拘留室里的秦木对此全然不知。 直到电话响了快上百次,同志们实在忍无可忍,但又无法停掉局里的主线。 只是妥协让秦木接电话。 “大壮,怎么说!?”秦木脱口而出。 “有点棘手。” 秦木连忙追问:“说明白点!” “近东的八字,我已经是用最纯厚的朱砂写在正阳黄符上,但仍然是写了马上淡掉。” “前前后后写了快十张符也是如此,我实在探不到它的下落,只能确定它魂体尚存。” 奎大壮颇为无奈。 跟秦木预料的一眼,近东定是被某种手段困住了,而且手法十分高明。 对方绝非等闲之辈,断掉了线索,秦木又问道: “我的乾坤袋有下落吗?” “额……飞机上找不到你的袋子,估计已经被工作人员当失物收走了。” “那你去失物招领处拿回来?” “我哪敢啊?!按照正常流程,人家得问我里面装了什么东西,万一他们打开你的乾坤袋……” 闻言,秦木当即猛醒过来,才意识到这是个严重的问题。 他那里面东西可不能被人探见,要不然永远都不可能拿回来了。 “要不别走正常流程了……”秦木尴尬道。 “你该不会让我去偷吧?我可不想跟你一样坐牢,话说你怎么蹲进去了?” 奎大壮好奇道。 “一言难尽,反正我现在没了乾坤袋就是寸步难行!” “要是能用到里面一件法器,我就能轻易探知到近东的下落。” 秦木不禁咬牙。 “得了吧,远水救不了近火,要是对方想灭了近东,我现在用火箭送乾坤袋给你也来不及。” “要是对方不想灭,你其实也不用这么着急。” 奎大壮分析了一通,秦木也觉得又道理。 “喔?这话可不像是从大壮哥嘴里说出来的啊。”他打趣道。 “害,在那老魔头底下干活,什么棱角都快被磨没了!” 奎大壮忍不住抱怨。 “呵呵,你最近在他身边都干些什么……” 不等秦木问下去,身边的同志看到他有说有笑,只当他借电话闲聊。 “喂喂喂!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赶紧挂了!” 无可奈何,秦木只好最后关头丢下一句:“一定要想办法帮我拿到乾坤袋!”就挂掉了电话。 回到拘留室里,他苦苦思索近东的困境,虽不致命,但也水深火热。 “八字写了才淡掉……说明没有刻意被隐藏踪迹,只是困住了?” 秦木嘀咕道。 毕竟如果近东被隐藏了踪迹,那结果就是八字写也写不出来,而不是写了才淡掉。 而要困住鬼魂,方法有上百种,但困住高阶魂体,方法只有一种。 “被封印了!”秦木后知后觉。 太久没接触到这个词,他差点就想不起来了。 这可是最高深的困鬼术法,不仅要求施术者有可怕的相力,还需要十分珍稀难得的载体。 那便是制作鬼帖的原料。 而且手持鬼帖,就相当于手握一座关押鬼魂的监狱。 要时刻监守恶鬼牢狱这一点,对持有者要求非常苛刻。 如此一来,似乎能缩小很大的范围,毕竟鬼帖也没几个人能持有。 “靠!关键我也一个都不认识啊!”秦木没好气道。 他踹了一下铁门,只想尽快出去。 “秦老弟怎么回事?踹这门也没用啊。” “估计是想出去了,要是我在外头,肯定带兄弟来劫狱!可惜我现在在里面。” “老刀你可拉倒吧,放屁谁不会!” 其他狱友顿时哄堂大笑。 秦木苦笑道:“各位大哥不用替我费心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话音刚落,局子里就传来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响彻了整栋建筑。 车门一开,一只白色长靴伴随着焦臭的烧胎位踏出,两辆迈巴赫也同步停在了后头。 “是在这里吗?” 乔羽岚对身边的手下问道。 “是的大小姐,秦木就被拘留在里面。” “你们马上去交涉。” “……” 拘留室里。 “秦老弟还是别浪费心机了,你在江城再牛逼,进了这铁笼子也没用。” “要不我们制造暴动,趁乱让秦老弟混出去?” “没问题,反正我身上的案子大着,估计要坐一辈子。” 一众老大哥豪气道。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21章 巨力 可把秦木吓坏了:“各位大哥,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你们已经帮我很多了!” “自己解决?难不成你变成蚂蚁爬出去吗?” 此言一出,众人便听到一串不慌不忙的高跟鞋踱步声传来。 秦木扭头看去,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 “你来做什么?”他迷惑道。 “你真是白眼狼,我来带你出去的,你好像不太待见我。” 乔羽岚没好气道。 说话的同时,同志已经在为秦木开锁,但被她制止了。 秦木顿时就慌了:“别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是太感谢你了,快放我出去吧。” “带你出去,我们就两清了。” 乔羽岚轻描淡写说道。 “两清?什么两清?” 没有想太多,秦木只顾着点头,只要现在能出去,他什么都能答应。 十分钟后,乔羽岚带来的律师团队已经离开。 两人站在凌辰的街道上,晚风吹得他们甚是落魄。 突然之间出来了,秦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你怎么会来找我?”他问道。 “我本来想找你道歉的,但联系不上你,稍微调查了一下,才知道你被关进来了。” 乔羽岚解释道。 “道歉?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这下秦木更迷惑了。 “之前你问我要两万块,我以为你在勒索羞辱我,没想到你真的是借去交学费……” 乔羽岚垂下了脑袋,脸上挂满了愧疚。 “就因为这事啊?你多想了,我完全没放在心上。”秦木不以为然。 “怎么会?我可是在大街上用钞票砸你的脸……” “相比于我见过的有钱人,你这还不算什么,相反你还帮了我一个大忙。” 秦木笑道。 “我……”乔羽岚一时语止。 “没想到你还会尊重我这种穷学生,这事翻篇了,钱我会尽快还你的。” 秦木说罢便双手插兜自顾自地离开。 乔羽岚还想说什么,愣是吃了闭门羹。 这时秦木转过头来,她不由欣喜,不想对方却道: “段家大宅里的东西,你随时可以去拿,我不会再阻拦你了。” 闻言,乔羽岚嘴角抽搐,没想到秦木一直都知道她去宅子的目的。 就她一个人在那疯狂掩饰,这也太尴尬了。 “其实他也没那么讨厌吧,段爷爷没有骗我……”她暗想道。 想到那物事并不容易取,看到秦木颇有安全感的背影,乔羽岚不由开口: “诶,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取吧,我一个人可能办不到。” 秦木正走着,回头东张西望了两眼。 “是你在叫我吗?我有名字的,叫秦木。” “还有,那东西这么重要,你还敢让我一起去?不怕我生了歹意吗?” 乔羽岚摇头道: “要是你真的贪图,那天晚上你就应该夺走了。” “而不是以这事来问我索求区区的两万。” “呵呵,你还挺讲道理。” 秦木开始往回走,因为他也好奇落草的段家会留下什么在江城。 但跟京城乔家扯上关系,他料想段家绝没有他印象中那么简单。 在飞驰的跑车上,两人本来沉默寡言,但秦木突然问道: “你跟段家是什么关系?” 他要不就不开口,一问就问到了点子上。 乔羽岚憋着一口气,顿时不敢轻易开口。 “如果你能知道的话,段爷爷早就会告诉你了。”她踢起了皮球。 “知道的结果是我无法承受的吗?” “是的。” “看来你低估我了。”秦木撇过头去,显然不服气。 换作去京城之前的他,绝对没现在这般傲气。 “我偏偏就要知道!”他又道。 此话一出,在乔羽岚的另一边脸上,嘴角竟悄然微微翘起。 仿佛有猎物跌入了她的陷阱。 “那你要对自己负责,等东西拿到了,自然就知道了。”乔羽岚卖起了关子。 “我现在可没你想象中那么和善!” 说着秦木便突然抓起乔羽岚放在手动挡上的手。 以拇指,食指,中指,三个钳阳指快速按在她的脉搏上。 即便耳边呼啸的风声再大,跑车速度再快,但脉跳也清晰地抨击在秦木的感官中。 “你在干什么!我在开车呢,这样很危险!”乔羽岚着急道。 “死不了!” 秦木云淡风轻,注意力仍然在脉跳上。 几秒后他眼神骤变,抬头看向乔羽岚难以置信道: “你们是同脉?” 乔羽岚猛惊,没想到秦木一摸就摸出这惊世秘密,她当即刹车停到了路边。 正常来说,秦木这一手探脉寻源是需要一手摸一方,才能探知两者关系。 但恰巧秦木先前为段傲堂看过一下身体状况,并把脉象记在心中。 所以方才他摸过乔羽岚的脉搏便得出结论。 只是没想到是同源,也就是他们两者同出一脉,流着一族的血! “段爷爷跟我说要和你亲近点,但也要提防你,这句话我现在才明白怎么回事。” 乔羽岚挫败道,这个秘密他们乔段两家隐瞒了上百年,没想到摸个手就破败了。 “放心,我不会深究,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开车吧。” 秦木倒也不八卦,毕竟他知道了乔羽岚绝不会害段家。 乔羽岚也不敢多说,只怕说多错多,再次发动起车子朝段家庄园开去。 不久后,两人再次到达地下室,秦木也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手电筒。 “我没猜错的话,东西应该在这两排柜子后面吧,上次你就一直在这前面徘徊。” “你很聪明?”乔羽岚傲娇道。 随后她也不含糊,按照段傲堂的叮嘱,先把两柜子交合的地方往里推,然后再将两者往左右拉开。 殊不知柜子仍然纹丝不动。 “你力气不够。”秦木一眼就看出来。 他说着上前就依照乔羽岚的动作,先用力往里推。 不想秦木力气惊人,这一推力道足以推倒一座巨石,墙后顿时发出石裂墙破之声。 彷如在墙后炸响了雷。 “你别这么粗鲁,柜子都快被你毁了!”乔羽岚不由慌了。 “呵呵,慌什么,这柜子就是眼障,毁了更方便办事。” 秦木满脸笑嘻嘻。 随即他双手臂炸出大小适中的数块肌肉,热汗甚至溅到了乔羽岚脸上。 那恐怖的力量浑然使出,奈何柜子仍然只是缓缓朝两边移开。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22章 洞虚 乔羽岚这时才意识到,并不是秦木粗鲁,而是这柜子必须得惊人的力量才能推开。 感受到这扑鼻的男人气概,乔羽岚不由脸红,她还是第一次这般正面直接地感受到这般浓烈的荷尔蒙。 这跟秦木肤白稚嫩的脸庞完全联系不上。 “千万别毁了柜子,不然机关就失控了。”乔羽岚不忘提醒道。 “在我手里的东西,坏不了!” 秦木精确地控制着手部力量,但这也带给他巨大的压力。 就好像放下一瓶水和拿起一瓶水,都远不如把书提在半空不动更累。 在秦木有节奏地发力下,柜子逐渐朝两头靠边,随即发出震天动地的响声。 但周围却毫无异样,不知响声从何处传出,犹如山边炸石。 没有理会这一点,秦木把手电照向柜子后的墙壁,不料仍然是一道墙壁。 “怎么会……什么东西都没有。” 乔羽岚惊讶不已。 “倒不是什么都没有。” 秦木看到墙上刻画着不少图案,每一笔一划都严谨端正,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似乎是非常重要的信息。 “菱形凹痕,碑文体,这是小碑阵。”他意外道。 乔羽岚追问道:“什么是小碑阵?” “你可玩过华容道?” 秦木问道,对方顿即点了点头,这几乎每个小孩都接触过的益智游戏。 “这就是类似的机关,没有半点机械结构,但却密不透风。” 说着秦木点燃了一张符咒,这才点亮了整个地下室,两人看到了墙壁的全貌。 “奇门洞虚图,好高深的阵图,这墙后到底藏着什么……” 秦木忍不住问道。 但即便是乔羽岚,她也不知道答案。 看来自己是低估了段家,秦木本以为段傲堂是个普通富商,没想到底蕴如此惊人。 竟然家中布下了一道奇门阵图。 “好像有一个珠子在笔画之间游走……” 乔羽岚这时才发现。 只见墙上刻了一句碑文“冥中洞虚,鉴古夺今”。 而这八个字的粗大的笔画凹痕中,有一颗珠子来无规律地游走。 即便一半身体露在凹痕外面,也不受重力影响运作。 另外这八个字并非简单隔开,而是被众多长短不一的直线凹痕连接着。 像极了一个完整成熟的地铁网。 “这是洞虚珠,让它走过布阵人设下的指定路线,阵图就开了。” 秦木说着不由看向乔羽岚,又道: “解开此图对你来说是个不可能的任务,为什么段老会派你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答案似乎很明显了。” 乔羽岚说罢便盯向了秦木,秦木一愣,倒也恍然大悟了。 怕是段傲堂断定这事会牵扯到秦木,而他才是解图人。 “段老这手算盘打得妙……呵呵。”秦木苦笑了几声。 “你有办法解开吗?”乔羽岚问道。 “我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事根本与我无关,这墙后的东西绝非凡品。” “我不知道打开后我会跟什么事情扯上关系,我玩不起。” 秦木一口回绝。 自从京城事变之后,他便尽可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况且这墙后的物事跟他没半点关系,毫无利益,谈何帮忙? “捞你出来的人可是我,你欠我一个人情!” “这个人情不足以让我蹚这趟浑水。” 秦木依旧冷漠拒绝。 “好!条件你尽管开!只要你帮我解开此图!” 乔羽岚幽怨道,没想到秦木这般胆小怕事。 “我无欲无求,有口饭吃我就满足了,提不出什么条件。” 秦木摊了摊手。 “你!” 乔羽岚憋着气无处泄,只好软在了地上。 看着那铜墙铁壁一般的石墙,她眼里充满了失落。 “我不能就这样回京城,两个家族的命运都被那墙后的物事左右着。” “嗯?段家原来是撤到了京城?” 秦木颇为意外,若是落草,只会往更落后的地方撤退。 这从江城撤到京城,倒更像是扶摇直上,一跃升天。 “撤?段家的底蕴从来不在江城,回京城是完璧归赵!”乔羽岚嘲讽道。 此言一出,瞬间就激起了秦木的好奇心。 他本来已经半只脚踏出地下室了,思绪却被勾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木回头问道。 “你不是要高高挂起吗?我们段乔两家的家事,跟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乔羽岚昂着头抬眼看向秦木,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喔?你还跟我较上劲了,你把我想太嫩了。” 说着秦木头也不回地就走了,乔羽岚顿时心一揪。 她回头看了一眼石墙,脱口而出:“乔家是段家的附属家族,乔家的一切都是段家的!” 秦木在月光下的身影戛然而止,这答案比他想象中还要离谱。 不管他再怎么幻想,也没想到段家才是最牛逼那个。 他也没有废话,继续问道: “取此物目的为何?为什么会影响你们两家命运?” 乔羽岚欲言又止,没想到秦木的问题一针见血。 她咬牙道:“里面是段家的传世之物,必须随族保存,不然我们附属的乔家也会失去庇护。” “你意思应该是,里面那玩意能让其他人忌讳段家是吧?” 秦木问道。 “是这个意思。” “我可以帮你们解开。” 秦木突然说道。 乔羽岚一时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寻思对方怎么就答应了? “但条件随我开!”秦木又补充了一句。 “好…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乔羽岚愣一两秒便点下了头。 “嘿嘿,你绝对能办到,而且还是很舒服地办到。” 秦木打量起乔羽岚的身躯,表情稍显猥琐。 “你……!好!”乔羽岚咬了咬牙,似乎明白了对方是什么意思。 见状秦木不由瞳孔地震,没想到乔羽岚会为此事付出如此大的决心。 看来对方说的事并不假。 他再次站到洞虚阵图前,苦苦观察着每一处细节。 他并没有解图经验,也只从入相诀中了解过此图,只知道理论。 入相诀中说过,洞虚珠的走向看似无规律,但实则一直在循环,常人根本无法判断出循环点在哪。 盯了足足半个小时,记忆力强大的秦木断定珠子绝对没走过重复的路。 他当即自闭了……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23章 控珠 “不应该是这样的……” 找不到循环点,珠子便会按照自己的路径行走,任何暴力手段都无法左右。 秦木摇了摇头,不断回忆起洞虚阵图的理论,奈何只有草草几句介绍。 再次看向墙上被纵横线包围的八个字,他唯独读不懂后面四个字。 “鉴古夺今是什么意思,这跟前四字连不上逻辑。”他嘀咕道。 如果看字面意思,乔羽岚也只是大概懂,但里头毫无玄机。 “难道要止步于此吗?我是不是应该回京城询问段爷爷破解之法?”她颇为无奈。 “他不会让你白来的,段老一定有他的道理,我先试试吧。” 秦木说着便伸手探向移动的珠子,刚触碰到便缩回手。 “嘶!好快的转速!这珠子竟然是在高速旋转中转动。” “那动力是怎么产生的?”乔羽岚同样惊讶。 “洞虚之力,生生不息,这跟阴阳相生相灭之力倒是挺像。” 秦木说着手上不自觉间便耍起了太极拳。 只见他两手抱圆,一拳一掌一打一消,力力相斥抵消,但劲力却是依旧在两手之间。 “你应该看不懂,但能量守恒定律你应该懂,这珠子能一直转就是这个道理。”秦木笑道。 “你是说还有两股我们看不见的力量在控制它?”乔羽岚似乎有点懂了。 “聪明,那两股力应该就是让我们控制移动的,因为我无法用手去触碰它。” 说到这里,秦木大概有了答案,便是用阴阳之力操控洞虚珠。 但路线他并不知道。 两人面前的难题是,得在珠子走过的上百种路线中,挑出指定的一条。 这是一条布阵者设定的路线,珠子在某个时刻会重复一次。 也就是说,秦木得在珠子走的上百次路线中,找出两条相同的路线。 但他试过了,根本不存在。 “段爷爷让你参与此事,你肯定是能人所不能,方才你使的可是太极拳?” 乔羽岚探问道。 “嗯,此拳的奥妙与洞虚阵图颇为相似。” 秦木说着在地上划出一个太极八卦阵,这是他练完一个周天的收招式。 看着地上的浑圆饱满的阴阳两仪,乔羽岚若有所思。 她再次看向墙上的洞虚阵图,发现此图同样是对称的。 “好圆的八卦阵,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对称。”乔羽岚不由赞叹。 闻言,秦木不由虎躯一震。 “你刚刚说什么?” “好圆的八卦阵啊。” “下一句!” “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对称的。”乔羽岚一脸懵逼。 “看来得换个角度看。” 秦木不由大喜。 他当即腾空而起,翻转身体后稳稳落下,单手撑在地上,开始倒立观察起洞虚阵图。 “你在干什么?” “正看只有一百种路线,反着看就多了一百种路线了。” 秦木解释道。 乔羽岚后知后觉,不由把希望都放在秦木身上。 秦木记忆力超凡,正看的一百种的路线早就在他脑海里滚瓜烂熟。 只要接下来反看有一条线重复了,那便是解阵之路! “走快点!” 看了十分钟后,秦木便不耐烦了。 他记忆力比自己想象中更要恐怖,甚至已经嫌弃珠子跑太慢了。 乔羽岚气都不敢大喘,生怕打扰到秦木。 只是下一秒,秦木瞳孔猛缩,当即拍地而起,正过身子来。 “找到了,果真有重复的,那条便是设阵路线。” “从冥字左上汇入,中右汇出,连接洞字的左下,从其右上直达鉴字腰部……” 秦木不断报读那条路线的经过,手中已经开始划起太极手。 不等乔羽岚说话,他就催促道: “离我远点!待会我的太极相生力汇聚过大,以我自身方圆两米的范围都会受到波及!” 乔羽岚听罢连忙推开三米,粘在了墙上。 只见秦木两手抱圆,腰作乾坤,扭定阴阳,四肢为两仪,缓慢有序地拨弄反正。 他闭目凝神,气沉丹田,手中劲力不断汇出,却死死抓在两手之间。 左拳劲力过大,便击打在右掌,以此抵消。 右掌拿捏不住,便将劲力运回丹田再次汇出,以自身为阴阳界,此为太极一周天。 这时秦木周身生起阵阵阴柔的罡风,身边的杂物和灰尘胡乱卷动,被拨出两米开外。 而他自身被阴阳力包裹,肉眼可见他身处在一个白炽的浑圆体当中。 待到两手之间劲力足够浓厚,秦木两手间突然似抱着个篮球,不断搓揉扭转,朝洞虚珠送去。 珠子的洞虚力顿时跟太极阴阳力抵消,停止了旋转和移动。 这时秦木不断朝乔羽岚使着眼色,他已经无法说话,他全身充满劲力,像一个过度蓄电的电池。 万一泄气将会马上爆炸。 “我要怎么做?”乔羽岚着急道,她无法理解秦木的意思。 秦木睁眼欲裂,他不断看向洞虚珠,示意乔羽岚去移动珠子。 乔羽岚是想到了,但却又想起对方提醒自己不能靠近。 看着秦木如同身处在龙卷风的风眼之中,她丝毫不敢踏步。 而秦木心领神会,他疯狂压缩两手之间的距离,本来是抱着篮球,现在已经是抱着个铅球。 但相反的,他的身体就要承受更多的阴阳力,撑得他遍体鼓胀,肌肉暴涨。 甚至五官浮肿,眼球已经充血,衣服撑裂并被卷成碎条。 在他的压缩之下,勉强为乔羽岚挤出一点靠近的空间。 “惹!!”秦木嘴里挤出一声闷响,艰难地不断点头,示意乔羽岚快点动手。 看着秦木痛苦的样子,乔羽岚不觉间已经双目湿润。 对方事不关己都做到这个份上,自己还在怕什么?! 她毫不犹豫地冲到阵图前,蹲在秦木两手之下,摸在了静止的洞虚珠上。 果然不动了!现在的洞虚珠只是块让人随意拨弄的石头。 但秦木并不安心,因为他不知道乔羽岚到底记清楚了他刚才报出的路径没有。 一低头,便看见对方正心虚地昂头看着自己。 完了,乔羽岚似乎并不是太自信…… 但她已经把珠子移到了冥字左上方,起码是找到了。 秦木拼力点下一次头,乔羽岚便小心翼翼地开始移动了。 前四字总算是有惊无险,是最初记忆的地方。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24章 遁甲 但当珠子被挪到鉴字左上方的时候,秦木血管都快爆了。 “唔唔!!” 他发出闷声不断提醒,乔羽岚这才收住了手。 秦木舒了一口气,转动眼球方向来提示乔羽岚,仿佛那洞虚珠就是他的眼珠子。 总算是走上正轨了,在他不断地“挤眉弄眼”之下。 但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也快接近极限。 那阴阳力彷如万吨巨石压在他的上半身,让秦木一向坚如磐石的马步竟产生了松动。 此时他两边小腿发抖,似乎快支撑不住了。 另一方面,洞虚珠也并不是好制服的,感受到秦木开始乏力,它开始拼命反扑。 竟开始重新缓缓转动起来。 乔羽岚感受到手中的珠子再次充满活力,她连忙加快手上动作。 企图趁着珠子转速过快之前,硬生生把珠子送到终点。 她抬头看了一眼秦木,后者却满脸坚定,一副视死如归的态度,对着她摇了摇头。 “千万不放手!” 这次乔羽岚读懂了秦木眼里的意思,随即她也坚定地点了点头。 看到秦木快膨胀了快一倍的身躯,还有布满血丝的双眼。 她知道,万一这次功亏一篑,怕是没机会进行下一次了。 这时秦木更是被压得一腔鼻血喷了出来,滴在了乔羽岚手上。 “嗯……” 把哭腔憋了回去,乔羽岚把手完全包裹在洞虚珠上,死死抓住。 仿佛接下来珠子要把她的手绞碎,她也在所不辞。 “左上,中,右上出。左上,中,右上出……” 秦木不断在心里嘀咕剩下的路线,祈求乔羽岚能走对。 因为他已经体力透支,给不出任何提示,只能闭目,否则眼球就会被体内压力挤飞出来。 接下来的每一秒他都像走在无间地狱,度秒如年。 这一刻,秦木终于体会到陆山在他的“沙漠地狱”里最真实的感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渡过了四个春秋,他用力撑开一条眼缝,试图察看乔羽岚的情况。 但实际上才过去了一秒…… 秦木已经失控了,他再也支撑不住了。 他两手一软,洞虚珠瞬间就化作出笼猛虎,在乔羽岚手中疯狂肆虐。 “啊啊!” 一声刺耳尖叫响彻整个段家庄园,也把秦木从浑噩中惊醒。 鲜血从乔羽岚掌心中溅出,痛觉同时撕裂着她的心。 正当她以为自己要孤身前行之际,一个坚壮的伟岸再次屹立在她的头上。 “推啊!!!” 秦木奋力撕开自己的牙关,吼出最后二字,嘴里是一口红色挤满牙缝的血牙。 看着这个充满血性,,绝对香!” “额,这梦里吃东西也有感觉吗?” 秦木不由苦笑。 “你试试掐自己一把试试?”阎王爷神秘道。 秦木随即照做,下一刻顿时瞪大了双眼。 “痛……真的痛,这是怎么做到的?” 他第一反应不是惊讶,而是恐慌,因为这可是个极其恐怖的本领。 能让人处在拥有真实感官的梦境中,这能完成许多不可能的事情。 “这是最高阶的相术,不灭寂梦,你以后会接触到的。” 阎王爷笑道。 秦木点了点头,也算是开眼了,便老实地接过野兔处理起来。 一只大肥兔下肚,那真实的饱腹感令人称奇。 再次看向阎王爷,秦木眼中尽是敬佩之意。 “好了,说正事吧,托这个梦是特意来为你庆功的。” 阎王爷突然说道。 秦木不解道:“庆功?庆什么功?我现在还在鬼门关里呢。” “放心,你死不了,你名字可不在我今天生死簿的名单上。” 阎王爷给秦木打了一支强心针。 “那便好……”秦木对此并不意外。 毕竟相士对死亡非常敏感,他闭眼之前可没那种感觉。 “若不是你以命相拼,怎么可能找到入相诀的遁甲卷?” “没想到你的进度比我想象中还要快,短短时间内就找到六卷之一。” “不愧是秦家后人,秦木我果然没看错你!” 阎王爷称赞道。 秦木当即就懵了: “什么入相诀?我什么时候找到遁甲卷了?”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25章 深交 “喔?那石墙上的洞虚阵图不是你解开的吗?”阎王爷也迷惑了。 秦木闻言脑子哐当一响,探问道: “您是说,那石墙后存放的,是入相诀的残卷之一,遁甲卷?” “啧啧,你竟然还是无心之举,看来入相诀还是与秦家人有缘,我果然没找错人。” 阎王爷见状不由更加兴奋。 但秦木却一点都兴奋不起来,他才意识到为什么段乔两家如此重视此物。 别说他们普通人,这可是连阎王爷都朝思暮想的物事啊! 但同时,他也知道遁甲卷对着两大家族意味着什么。 “阎王爷,我该怎么做?”他不安道。 “当然不惜一切代价把遁甲卷夺回,这是你的使命。” 阎王爷斩钉截铁的态度,让秦木陷入了犹豫。 这不是让他割了两大家族的命根子吗? 但他很清楚,入相诀是必须得集齐的,只是他必须想个圆滑的办法。 “好,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阎王爷看出了秦木的顾虑,他摇了摇头: “不是不让我失望,收回入相诀拯救的是三界苍生,你要顾全大局!” “秦木,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但入相诀绝不是世家豪族手上的权势工具!” “我希望你能认清楚这一点!” “我知道了。” 秦木似乎有点失落,失落的是为什么自己要做出抉择。 “你明白就好,好了,这个梦你也做很久了,该醒了。” 阎王爷说罢,抬手带起火堆,火焰轰然而起,挡在两人之间。 下一秒他就消失不见了,而秦木的视线也渐渐消去,意识逐渐清明。 他缓缓睁开双眼,便被灼目的日光挤入眼帘。 “嗯……” 发出不适的闷哼,秦木很快就引起身边人的注意。 扭头便看见一袭长发铺洒在自己身边,而头不出这个答案。 闻言秦木惊讶不已,他试着摸了摸自己的后脑,也摸不出那块后玄骨。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这种辨别相士的方法。 “后辈甘拜下风,老先生把我最后的秘密都看出来了,而我连那块骨都不知道在哪。” 延东海摆手道: “呵呵,人有206块骨头,我终其一生才摸遍并记清每一块。” “医术并非急功近利之手段,你的问卜亦该如此,天机可探,但窥一角即可,勿贪全貌。” 突然被对方用医术上了一课,秦木醍醐灌顶,没想到这老国手脑子里不止是医术啊。 “后辈受益匪浅,一定铭记您的教诲。”他虔诚道。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26章 丢失 《一品天师》第226章 丢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27章 羞辱 挂掉了电话,秦木浑身都提不起劲。 被卷入了阴谋的旋涡当中,让他无所适从。 对于自己的乾坤袋,他从来都是低调贴身,谁会打起它的主意? 人选似乎并不多,毕竟知道其中奥妙的人就哪几个。 裘寿年,穆秀兰? 这两个人完全有能力那样做,而且他们都在京城,还蛇鼠一窝! 但若真是如此,问题就棘手了。 秦木跳下了床,简单地活动了一下。 深知无论如何,这趟京城他必须得去。 哪怕是付出性命,也要夺回乾坤袋。 要是晚了一步,里面的法器怕是要被他们瓜分完毕了。 “周校长,我请一段时间假,我已经科科满分,未来的考试我希望能够无条件缺席。” “方先生,乔家已经离开江城,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们今后各走各道。” “小月,我有重要事要离开,不用担心我,我爱你。” 三条短信发出去,秦木长叹了一口气。 不料还没放下手机,陆月就秒回了。 “秦木,你是不是要去京城?不要去好不好?我们好好在一起,什么难关都能跨过去。” 秦木见状摇了摇头,即便他没明说去哪,但对方仍然了解他的心思。 他意识到他们早有了不可分割的羁绊。 “这一次,我必须得去,抱歉。” 发送完最后一条消息,秦木直接关机,收拾起前往京城的行囊。 江城机场。 秦木立在大门面前,久久犹豫不敢进入,毕竟他先前在这闹过事,怕是整个机场的人都认得他。 想要坐飞机?怕是连安检都过不去! 坐火车,那又太慢了,估计两天都到不了,他的时间可经不起这般消耗。 咬了咬牙,秦木还是迈步进去。 在他进门的那一刻,机场人员就马上留意到他了。 秦木把头垂下,灰溜溜地到前台取了机票,然后淡定地走到安检。 但这都是徒劳的,那安检人员正是先前被他误伤过的小哥。 直接指着他的布袋说道:“先生,麻烦你打开一下这个袋子让我检查。” “还检查什么?你都用仪器扫过我全身了,压根就没响啊。” 秦木异常激动。 “不好意思,请你配合我们机场的工作。”小哥得意道。 他今天就是下决心把秦木的布袋扣下来,即便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也想恶心一下对方。 秦木嘴角隐隐抖动,极其不爽,但他光明磊落,但也打开了布袋。 里面无非是一些黄纸和看不清内容的符咒,另外的便是些桃木做的小零碎。 并不属于违禁物品,但小哥却把他的手压了下来。 “不好意思,你这些都是违禁物品,按照规定我们机场方有权力扣留。” 秦木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他冰冷地盯着对方。 恨不得马上动用万画瞳,让对方马上置身于十八层地狱之中。 但他压抑住了,深知自己不能再在这里闹事。 “都是纸和木头,你跟我说是违禁物?”秦木沉声反问。 “对啊,都是易燃违禁物,非常危险,况且机场规定违禁物是由安检人员主观判断的。” 小哥得意地指着旁边的指示牌,上面的确是这般描述。 “也就是说,哪怕是一颗糖,只要你这个看门的不同意,也上不了飞机?” 秦木的眼神越发阴狠,盯得小哥都有点心寒了。 但看到身后有一队防暴队,他底气顿时就上来了。 “是的,先生希望你能理解。” 秦木可不打算跟这种小瘪三纠缠,扬言道: “把你们负责人叫来,我亲自问问他!” “没问题,但麻烦你先让开,后面还有很多乘客要过安检。”小哥无情地推开了秦木。 后者拳头猛然一攥,看到这小子对自己动手动脚,差点就抡了上去。 但随即而来的人流把他们冲分开,众人蜂拥而至挤过安检,不少人还怪异地看了看秦木。 他站在角落如同喽啰,似乎所有人都认出了他是谁。 强大的自尊心让秦木额头暴汗,事情虽小,但这却是他长这么大以来受过最大的屈辱。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始闭目调息,在丹田里运行太极阴阳力,以此等待那狗经理到来。 “怎么回事?这安检口怎么堵成这样?” 几分钟后,机场主管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 “主管,就是这小子,非得带易燃物上机,我把他拦下,他就嚷嚷着见你。” 小哥开口就先发制人。 主管看了一眼旁人,没想到是那让他们机场损失惨重的“老熟人”。 但眼里并没有表现出异样,只是礼貌问道: “先生,能察看一下您的机票吗?” 秦木颇为意外,没想到这主管态度还不错,倒也把机票亮了出来。 主管接过扫了一眼,除了确定上面的名字是秦木意外,还记下了飞机起飞的时间。 紧接着他看了一眼手表,嘴角微微翘起,把机票递回,扭头便对小哥破口大骂: “这点小事也大动干戈,知道机场每日客流量是多少吗?时间你耽误得起吗?” “更何况纸制品算什么易燃物,那乘客包里的纸巾算什么?你怎么可以用这种理由拦下乘客?!” 小哥一脸懵逼,寻思自家主管怎么突然帮起这灾星了。 抬头却见主管背对着秦木,不断晃着手中的手表,他顿时心领神会。 看了一眼头上的时刻表,主管是要拖延时间,让秦木误机! 秦木也颇为意外,他上次让这主管这般难堪,没想到对方如此公正严明。 “谢谢……” 他正要上前道谢,不料主管却笑道: “你难道忘了我们机场方早就把此人纳入黑名单了吗?” “所以说,要想让他坐不了飞机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我们机场不欢迎这种客人!” 闻言,秦木脸上表情瞬间僵硬,他想愤怒,却找不到任何名正言顺的借口。 他确实是罪人! 想罢,秦木身子佝偻了几分,也不愿在这纠缠,决定选择坐火车。 正当他无声离开之际,主管却又再次喊住了他。 “慢着,别说我们机场不近人情,既然你已经在发布会上公开道歉。” “我们自然要给你机会,拿上机票过安检吧。” 说着他就让开了过道,示意秦木过关。 秦木难以置信地扭过头去,上前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28章 顺风 “随便,请吧。” 主管做了个手势,示意秦木过去。 后者点了点头,当即跨步越过安检,也没有任何人拦他。 秦木心情大好,寻思事情其实也没那么糟糕。 不想他正要赶去上机,身后却传来爆笑声。 “哈哈哈!跑快点吧,说不定还能抓住飞机轮子!” “是的,你当时砸机场力气这么大,抓着机翼到京城应该小菜一碟吧?” “真是天真!也不知羞耻!还敢来江城机场自讨苦吃!” 秦木虎躯一震,扭头看向对自己冷嘲热讽的两人。 再缓缓抬头看向头上的时间表,才发现飞机已经正在起飞了。 那两人方才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扯着双簧把自己耽误了半天,就是为了拖延他的时间。 愤怒,像烈火一样充斥着秦木全身,他火气攻心,恍惚之间正隐隐失去理智。 秦木抬头看着自己双拳,已经幻想到把这两大锤砸到那两个人脸上的画面。 “痛快!实在痛快!”他红着眼自言自语。 那表情把主管都看愣了:“怎么回事,那小子有些不对劲啊。” “哈哈!他指定是被我们气疯了,跟我们斗,他还嫩着呢!”小哥得意洋洋。 看着飞机在大玻璃外缓缓起飞,秦木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始朝两人走去。 主管两人看到秦木来势汹汹,也是不由慌了。 要知道面前这个人上次可是赤手空拳,就差点把机场给砸了。 真不知道他还会做什么来。 “你们……” 秦木正要开口,拳头已经提了起来,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住了他。 “秦木,你怎么会在这里。” 乔羽岚询问道,身后还跟了一队的佣人保镖。 冷静下来,秦木转过身去,主管两人身上的杀气也渐渐消去,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有急事要去京城。”秦木如实道。 这话不禁让乔羽岚谨慎起来,她这头带着遁甲卷要回京城,秦木就说要去。 其中有什么联系谁也说不准,她不安问道: “是出了什么事吗?” “一些私事。” 闻言,乔羽岚倒也安心不少,顿时觉得自己疑心太重了。 遁甲卷可是对方用命帮自己取来的,又怎么会对此打主意。 “好吧,那你怎么往回走?” 这一问秦木的火气马上又上来了: “这两混蛋,耽误了我半天时间,导致我误机了。” 乔羽岚不悦地看向两人,主管顿时就点头哈腰: “乔大小姐你好,这一切都是误会。” 面对他们机场的大客户,主管再也不敢嬉皮笑脸。 “没事,我会听你上司详细解释的。”乔羽岚冰冷道。 主管脑袋哐当一响,寻思对方这是打自己小报告啊,这可完蛋了。 “走吧,跟我上机。” 乔羽岚扭头对秦木说道。 “上什么机?飞机刚刚飞走了。”秦木摊了摊手。 乔羽岚抿嘴笑道:“我乔羽岚坐飞机难道还要看时刻表?” 五分钟后,秦木坐在乔家的私人飞机里,坐姿格外端正。 “先生请问要喝点什么吗?” 一个身穿干练制服的空姐温柔问道。 秦木一愣,随口道: “可乐吧。” 空姐眉头一皱,尴尬地看向旁边的乔羽岚。 后者说道:“可乐不健康,帮他泡一壶大红岭叶茶,要秋季前采摘的叶。” 秦木瞄了乔羽岚一眼,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他忍不住掐指算了一下,才发现这飞机上根本没有可乐。 看来是乔羽岚帮他化解了尴尬。 “谢了。”他嘟着嘴囔囔道。 “谢我什么?” “带我坐了个顺风飞机。” “不值一提,相比于我们乔家欠你的,这算什么。” “喔。”秦木冷漠道。 “……” 乔羽岚嘴角一抽,也不知道对方的道谢是真诚还是敷衍。 尽管如此,她还是非常好奇秦木去京城做什么。 而且先前秦木在京城的变故他也有所耳闻,可谓是沦为了丧家之犬,最终败走江城。 换作是别人,怕是一辈子都不敢再回京城了。 “秦木,你这趟去京城所谓何事,有我能帮得上忙的事吗?”她忍不住问道。 “没有,因为你帮不上。” 秦木毛巾盖头,仰躺在大靠椅上,甚是放松。 “喔?我们乔家在江城也是豪族,倒也有一些力量,不至于什么都做不了。” 乔羽岚说着还不忘挺直了腰杆。 “省些力气吧,我的事会自己处理好,先谢过乔大小姐了。” 秦木并不是不领情,而是想到乔家自身难保,倒也不想再麻烦人家。 “你别忘了如果不是我,你现在还在局子里蹲着!” “zz……” 听到一阵打鼾声传来,乔羽岚才发现秦木已经倒头大睡,气得她胸口此起彼伏。 不久后飞机缓缓降落在京城机场,秦木的感官似乎对这里非常敏感,下一秒便猛醒过来。 他眼神锋锐似剑,此剑指向清晰,似乎顶着谁的咽喉。 同样的错误秦木不愿再犯,他不会再像个傻子那样被人戏耍! 舱门一开,秦木便钻下了飞机,几个保姆正要拦着,乔羽岚却大手一挥。 “别留他了,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透过窗户看向在停机坪上一路狂奔的秦木,她心情复杂,甚至有些异常的不安。 “我怎么突然这么在意……”乔羽岚呢喃道…… 出了机场,奎大壮已经守在一辆出租车上等候,秦木一出门就看见了他。 “你小子怎么提前到了?辛亏我来得早。” 奎大壮惊讶道,没想到乔羽岚的私人飞机会那么快。 “别问了,我打飞的过来的,上车再聊。” 两人随即钻进了出租车。 司机看着两人衣衫褴褛,像极了京城里头寻常的难民,都想拒载了。 “师傅原路返回吧。” “不好意思,麻烦先结一下来时的车费。”司机尖酸道。 “墨迹什么?到了再一次结啊,你开过出租车吗?”奎大壮这暴脾气顿时就上来了。 “我的车就是这规矩,不喜欢你就买单换一辆呗?” “卧槽你……” 秦木连忙把奎大壮按住,沉声道: “算了,别浪费时间跟他计较,我付吧。” 随即他扔出一张红票子,司机这才闭上嘴巴,发动起车子。 “怎么样?我乾坤袋的去向如何?”秦木迫不及待地询问。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29章 探风 “他的去向很意外,都又并不意外……” “少卖关子!”秦木打断道。 “据我收到的线索,是落到某个大家族手里了,具体姓什么,我还不知道。” 奎大壮摇了摇头。 “难道是穆家?”秦木觉得这是可能性最大的答案。 毕竟俗话说财不外露,而他的乾坤袋只在穆秀兰面前显露过。 “穆家最近动静很小,我觉得不太像。” “你怎么知道?” “我现在天天跟在裘老头手底下办事,最近他跟穆家来往甚密。” 说到这里,秦木不由想起先前打给奎大壮,对方那时正忙得不可开交。 他不由先放下乾坤袋,好奇起奎大壮最近在做什么。 “那裘老头没有为难你?” “什么没有?天天都在为难我,什么脏活累活都丢给我干,但都是苦口婆心,还教了我不少道术。” 奎大壮说着,不由看向秦木问道: “你是担心裘老头会像对待你那样,对待我?” “我不知道,我至今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翻脸。”秦木不由锤了一下车窗。 “喂喂喂!你们想做什么?砸坏了谁赔?”司机顿时坐不住了。 “去尼玛的,闭嘴,再吵老子就杀了你!” 奎大壮吼道,那厮马上就安静下来了。 秦木捧腹大笑,差点笑昏过去。 “你这次回京城得低调行事,千万不能让穆家和裘老头知道你回来了。” “不然你的下场会比上一次要惨!”奎大壮突然认真起来。 “呵呵,我敢回来,就并不打算躲!” “我就希望他们找上我,我还能问个明白!”秦木目光如炬,眼神格外坚定。 看着眼前之人早已今非昔比,再也不是先前那个保守且软弱的书呆子,奎大壮也格外兴奋。 看来秦木现在也渐渐像个人物了。 回到那间熟悉的出租屋,秦木竟然有种别样的归属感。 “可以啊奎哥,还续租下来了,看来裘老头工资没少给你开工资。”秦木打趣道。 “你这话怎么一股酸味,先说明我可是站在你这边的。” “留在裘老头身边一是为了卧底,二是迫于他的淫威之下,我是真没办法。” 奎大壮为难道。 “我没多想,放心吧,好了该说正事。” 秦木找来一张大白纸,让奎大壮把乾坤袋可能去向的大家族列出。 后者轻易地就写出了十余个名字,要是再仔细想想,还能补充更多。 “太多了,写出来有什么用。”奎大壮丢下了笔。 “根据线索,慢慢排除呗,挑可能性最大的下手。”秦木倒是很冷静。 “哪有什么线索?对方手脚干净得很。” “先找出知晓我乾坤袋下落的家族。” “你不是说只有穆家吗?”奎大壮不以为然。 “不止,目前嫌疑最大的应该是接触到我乾坤袋最多的人。” “你是说京城机场?”奎大壮后知后觉。 秦木的乾坤袋毕竟坐了一天的飞机从京城飞到江城,又原路返回。 返回后又被机场方存放在失物招领处两天有余,可以说京城机场与乾坤袋接触甚久。 想罢秦木掏出手机,在网上搜索起京城机场的背景。 最后看着屏幕,拿起笔在列表上圈出了几个家族。 “这几个家族都是京城机场的投资方,也就是股东之一。” 奎大壮抬头看去,嘀咕道:“杨家,韩家,沈家……” “呵呵,里头最牛逼的是谁,不言而喻了。”秦木笑道。 除了沈家,其他家族都不过是分到小头的豪族,但沈家却是望族,撑起京城的三根支柱之一! 其拥有只手通天的能力,在自家机场盯上秦木的乾坤袋,似乎并不困难。 而且沈家家主沈繁笙还跟秦木有过矛盾,这样想来,可能性就更大了。 “接下来就重点调查沈家吧。”秦木放下了笔。 “行,不过你好像漏圈了一个。” 奎大壮说着便画上了最后一个圈,秦木瞄了一眼,脱口而出: “段家?” “嗯,这听起来怎么那么熟悉,感觉以前在哪听过……” “在江城。”秦木神情严肃。 “对!我在学校里看过段家的新闻,说是陆苏两家争斗,段家在背后捡漏了几百亿。” “可是段家怎么会在京城?”奎大壮百思不得其解。 只有秦木知道答案,但他却没有说出口。 他只当段家是偶然投资了京城机场,并没有多想,但那个红色圈圈却让他格外不安。 第二天一早,奎大壮早早起床,说是裘老头今天要带他出去办事。 秦木这才忍不住问道: “这段时间你在他身边到底都干些什么?” “哎一时间也说不清,太复杂了,我得出发了,不然裘老头的怒火我招架不住啊!” 说罢奎大壮就跑了。 看着他的背影,秦木眉头紧皱,就怕裘老头对奎大壮的一举一动都是在算计。 终有一天会把奎大壮视作丧家之犬,过桥抽板,一脚踹开。 而当务之急是秦木要尽快找回乾坤袋,不然他在京城随便来个人都能玩死他。 “看来得先探探沈繁笙的口风……” 另一边,奎大壮在最后一分钟赶回44号铺。 一进门就看到裘老头在柜台上盯着门口,他咧嘴笑道: “裘师傅早上好啊。” 平日不可一世的奎大壮,在裘老头面前老实得跟个弟弟一样。 加上他接触过秦木,所以此时在他面前眼神有些发虚。 “你怎么看起来有点紧张?”裘老头突然盯着奎大壮的双眼。 “这不是差点迟到了嘛,辛苦及时赶到了。”奎大壮打着哈哈胡混过去了。 “喔,收拾一下东西吧,今天轮到沈氏大楼了。” 裘老头随口道。 奎大壮一愣,怎么那么巧,又是沈家? “愣着干什么?你小子一回来就魂不守舍,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裘老头质问道。 “没有没有,师傅我哪里敢呢,给我几分钟,我们马上出发!” 裘老头点了点头,倒也没有深究,只是背过身去整理东西,但眼神却突然布满阴霾…… 另一边,秦木来到沈氏集团大楼,像找方文尊一样,到了前台就喊着要见沈繁笙。 但前台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直接示意保安把他扔出去。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30章 挖坑 随着几个壮汉围了上来,秦木顿时就傻眼了。 跟找方文尊截然不同,人家楼下的看门狗还会通报一声。 这沈氏集团直接问都不问就要赶人? “麻烦你向沈先生通报一声,就说我是秦木,他一定会见我!” 但这话前台好像听都不到一样,依然大手一挥,让人把秦木架了出去。 “连个前台都这么大官威,这沈繁笙牛逼得很。” 站在大楼门口前,秦木嫌弃地拍了拍衣袖,仿佛沈氏集团的人手上脏得很。 他是真想动手,但又不想在见到沈繁笙之前把事闹大。 抬头看了一眼头上直耸入云摩天大楼,秦木猜想沈繁笙定然坐在顶楼办公室。 他思索片刻,深知硬闯肯定行不通。 而耍阴的秦木倒是有上百种办法,但不适用于用来对待沈繁笙。 毕竟自己还有“软肋”可能在对方手上,而且此人自视甚高,乱来说不定他会恼羞成怒。 “只要让他见到我一面就好……”秦木嘀咕道。 另一边,裘老头带着奎大壮来到沈氏集团的背面,行迹神秘,还不忘东张西望,似乎要做见不得人的事。 而秦木就在正门,跟他们相隔一栋楼。 “挖吧,沈氏大楼的悬棺位就在这排水口里头。” 裘老头示意道。 “这大楼还有悬棺位?”奎大壮不由吃惊 “此悬棺位并不能顾名思义,意思是能影响整栋楼风水的脉络。”裘老头摇了摇头。 “真要挖阿?这楼不会塌了吧?” 奎大壮也慌了,这可是沈家的大楼啊! “这又不是承重墙,怎么会塌?就算是,我们也只是挖一小洞!” 裘老头无语道,寻思这大老爷们怎么磨磨唧唧的,不像秦木,做事从来就说一不二。 但奎大壮慌的不是塌楼,而是不明白裘老头在京城德高望重,怎么最近干起这种勾当来。 而且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干这事,这已经他们第五处要破坏的风水。 目的并不是难猜,就是要令京城几大家族风水陷坏,让穆家独坐龙头。 但裘老头一向不追逐名利,何故又会为穆秀兰办这种缺德事…… “行吧,我开挖了。”奎大壮无奈道。 另一边,秦木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面镜子,持着它不断在楼下来回走动。 手中一直掐算,似乎在计算和等待着什么。 “这日头怎么还没来,难道我算错了?” 说着他又重新拨算了一下手中变数,“壬固六日,午时宿辰,云过阳起,正一分……” “不对啊,怎么就是不对,靠!我现在在京城!” 秦木拍了一下脑袋,才反应过来自己算入了江城的天时地理。 再重新一算,便算到还有两分钟太阳就会覆盖到沈氏大楼。 “万无一失了,今日紫气东来,得站西南迎风位,嘿嘿。” 两分钟后,秦木站到大楼西南边,手持镜子朝上,随即烈日渐渐行入其镜中。 一道诡异的光线马上朝顶楼的落地窗户折射而去,镜中画面便投影在董事长办公室的窗上。 “啧啧角度刚刚好,有机会可以回村里的球场帮忙投放电影。” 秦木颇为满意。 与此同时,沈繁笙正在大班椅上审阅文件,投影内容正巧在他身后。 但奈何没有声音,他并没有任何察觉。 秦木一直在楼下对着镜子打招呼,在路人看来就像个神经病一样。 “见鬼了,难道他看不见?” 想罢便晃动起镜子,如此一来,沈繁笙的办公室顿时闪动起来,好像被一直挥动的手电筒照着。 他茫然地抬起头,下意识地便朝身后看去,看到床上的一幕不由瞳孔猛缩。 那个让自己当着全京上流圈打自己脸的年轻人,此时竟然在自己窗户上跟自己微笑挥手。 那画面真实到仿佛这窗户玻璃,就是块高清显示屏。 沈繁笙正要发火,却见来回晃动的画面里,有另一幅景象。 竟隐隐约约看到两个身影在自己大楼后面鬼鬼祟祟。 他不禁联想起最近京城中几大家族的破坏事件,顿时焦急起来。 秦木此时早被抛在脑后,沈繁笙抓起了话筒。 “快!让全楼的保安去抓住大楼后方的两人,必须要抓到!” 一时间大楼里的保安倾巢而出,裘老头神机妙算,未闻一声脚步,未见半袭身影,便感知自己被包围了。 “走!快走!还要带上所有工具!” 他催促道。 此时奎大壮还在埋头苦干,被这么一喊也吓愣了。 他可是已经被京城赶出来过一次,他可是在落在别人手上,何况这次得罪的还是沈繁笙! 把手上的工具胡乱收拾好,奎大壮便像只风筝那样被裘老头抓着跑。 “裘师傅我就说不能白天来!”他吐槽道。 “放屁!这活必须得白天来,快闭嘴!” 裘老头骂骂咧咧的,不想保安从四面八方涌出,他才知道自己早就被人盯上了。 “糟糕,是谁走漏了风声!” “师傅绝对不是我!我可不想被抓!”奎大壮连忙坦白。 “快把脸遮住,宁愿把脸给割了也别被人认出来!不然你活不过明天!” 裘老头说着便掏出一块黑布蒙住脸,奎大壮也有样学样。 另一边的秦木看到保安倾巢而出,也是一脸茫然。 他绕到大楼另一侧才发现他们在抓人,“抓谁这么大阵仗啊?” 秦木抬头看去,却看见两个甚是熟悉的身影。 即便是蒙着脸,他也是一眼认出两人来。 毕竟他可是跟这两人朝夕相对了好长一段时间。 见状他脚步犹豫不决,“见鬼了,大壮在这干什么?!” 秦木想要救兄弟一手,却又不想被裘老头看到。 无奈之下,他只能让两人自求多福。 但裘老头显然不是吃素的,只见他从道袋中掏出几枚冤目雷泼洒在地。 几抹胜过烈日的金光顿时炸开,可谓是电闪雷鸣,保安们当即目眩耳鸣。 “跑!”他大喊道。 不想一扭头便看见奎大壮早就跑在了前头,“你这臭小子!跑真快!”裘老头哭笑不得。 “是你这身子骨跑不快啊,我扛你走!” 奎大壮说干就干,单手就把瘦弱的裘老头扛在肩上,一时间健步如飞,把烟雾中的众人甩远。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31章 钓鱼 但沈繁笙这种人物可不会轻易让他们跑掉,又派了一支车队去追赶。 随着一行人渐行渐远,后面的事秦木也不得而知了。 但他也识趣地戴上了准备好的口罩,深知现在是特殊时期。 不料下一秒秦木就被人认了出来。 “秦木先生,我们董事长有请。” 方才那个前台现在恭敬地发出邀请。 “喔?免了吧?我可不想再被人扔出来。”秦木突然阴阳怪气。 前台脸色不由难看起来,毕竟可是她亲口让人动手的,这下是送神容易请神难了。 “秦先生,方才都是误会,我郑重向您道歉,如果你不上去,我就同时得罪您和董事长了……” 说着那前台便鞠了个90度的“大”躬,那深藏不漏的事业线顿时一显无遗,企图攻陷秦木。 “少来这套,让你们董事长下来见我,不然我可就走了。”秦木别过头去。 “你!……”羞愧地捂住胸口,前台气汹汹地就跑进了大楼,把他的原话转告给了沈繁笙。 后者听罢重重地把话筒砸在了座机上,“呵呵!他小子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有趣有趣!” 眯起眼睛笑了一会,沈繁笙很快就冷静下来,他想到自己并不能跟秦木闹僵。 方才要不是秦木“通风报信”,自己大楼的命脉可就被人掘了。 在这件事上,他的确欠对方一个人情。 而且秦木在拍卖会上的事迹至今在京中仍传得沸沸扬扬。 不少名人富贾都在好奇这位陌生的年轻人是谁,非常想要巴结拉拢。 毕竟能让他沈繁笙当众吃瘪,就这足够秦木吹一辈子的了。 甚至他本人也想拉拢此人,正所谓强大的敌人亦是强大的朋友。 不说别的,如果能拉拢秦木,还能硬生生地打穆秀兰的脸。 因为秦木可是她当日逐出京城的,这事连沈繁笙也百思不得其解,难怪是她穆家主有眼无珠? 用力摇了摇头,沈繁笙一分神才反应到自己想得太远了。 当务之急是设法处理楼下那家伙,但他总不能真的下去迎接吧?这事传出去沈家名声可就臭了。 沈繁笙横据京城多年,自然也是圆滑之人,很快他就想到了办法。 “刘秘书,帮我改下行程,推掉中午跟段老爷子的午饭,我要去一个地方,让车到楼下接我。” 放下话筒,沈繁笙便舒坦地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另一头,京城西郊某偏僻庄园,段傲堂皱着眉头放下了话筒,对着身旁的乔羽岚摇了摇头。 “呵呵,沈繁笙毫无理由地失约,而且还不亲自打电话跟我说,让一个秘书跟我交待。” “看来我段家真是被人看小了,我段傲堂连几分薄面都挣不到了。” 段傲堂话里头虽然都是抱怨,但神情却是轻松,仿佛丝毫不在意。 “沈繁笙不识时务,他迟早会后悔!”乔羽岚自信道。 说罢她将一锦盒呈上,段傲堂波澜不惊的脸容顿时泛起阵阵涟漪。 “这就是遁甲卷?” “嗯,顺利带回来了。” “秦木可有多问?”段傲堂不安道。 乔羽岚坚定地点了点头: “没有,我已经试探多次,他对此物毫无兴趣。” “段爷爷你真没看错人,秦木真是一正直之人,我之前还误会了他。” 闻言,段傲堂不由得意起来: “你可一定要跟她打好关系,他现在可是一颗还未绽放光芒的钻石。” 说罢他便接过锦盒,想要仔细端详一下老祖宗传下来的镇族至宝。 里面的东西,可是段傲堂生下来到现在都没资格看一眼的。 缓缓打开锦盒,段傲堂伸长了脖子朝里头看去,眼中神色骤变,继而睁眼欲裂。 乔羽岚连忙询问道:“怎么了段爷爷?是我途中运输不慎,造成损坏了吗?” “这……这里头怎么空无一物!?” 段傲堂抬着颤巍巍的手指指着锦盒,差点没喘过这口气。 乔羽岚见状也是不由天旋地转,遁甲卷神不知鬼不觉被盗了?谁还会有如此神通? 她只想到了一个人。 “段爷爷,看来你这次真的看错人了……” 而沈氏集团大楼下,秦木还在翘着手等着沈繁笙。 “你们董事长还来不来?都中午了,不来我可要吃中饭去了。” “秦先生你务必再等等,我们已经在交涉了,你这一走我前途尽毁啊!” “你的前途关我什么事,老子不等了,白白。” 秦木大手一挥就转身离去,若是不拿出点态度,自己以后还真别想在京城混了。 这时一辆平平无奇的越野车驶到了他身边,车内之人喊道: “上车吧。” 秦木瞟了一眼这车,跟满大街的私家车并无区别,也不知道是谁认错了人。 不想身后两个沈氏的员工此时都在鞠躬,似乎碰到了什么牛逼的人物。 秦木下意识朝后排的老板位置看去,不想却是空无一人。 整辆车上只有主驾驶坐了个老头,他好奇地探头过去,倒是挺吃惊。 “沈先生还挺有闲情逸致,喜欢亲自开车兜风。”秦木颇为意外。 “呵呵,我一向如此,平日没事就喜欢自己开车去钓鱼,不嫌弃我这车有鱼腥味的话,就上来吧。” 跟初见时一样,沈繁笙看起来就是个人畜无害的老人家,喜欢笑眯眯地看着别人。 但那条紧闭的眼缝里,秦木感觉会随时吐出剧毒之蛇的舌头。 他嗅了一下,车周围果然弥漫着淡淡的鱼腥味,轮毂上还有些许稀碎的鱼鳞。 这个三大望族之一的沈家主倒是反差极大。 秦木无所畏惧地跳上了越野车,车子马上就启动了。 上车后,沈繁笙问了无厘头的问题:“先吃饭还是先钓鱼?” 秦木一愣,并没有回答:“主动权在你那,你爱怎么样怎么样,你现在应该比我着急需要解答。” 沈繁笙毫不在意地摇头,仍然问道:“先吃饭还是想钓鱼?” 闻言秦木不要一脸正色,看来这问题里有玄机,他还以为是普通聊家常。 “先钓鱼吧。”他说道。 “呵呵,秦先生,你是个聪明人。” 沈繁笙一如既往地眯眼笑嘻嘻,说罢他把方向盘猛打,车子顿时朝郊外驶去……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32章 道理 在这个到最后几字,秦木语气显然有些斩钉截铁。 沈繁笙见状眉头一紧,没想到此子远不如自己想象中平庸。 但相反地,他又觉得这是天大的好事。 “秦先生字字珠玑,话里尽是玄机,我沈某颇有受益。” 沈繁笙破天荒地服了个软,毕竟秦木这一手惊为天人,用一言一彰显了他的态度。 “您谦虚了,若是在之前,我还是会愿者上钩,但现在的我,无暇赴败!” 秦木目光如炬,眼中决心几欲溢出,让沈繁笙也觉得内心火热。 他在京城纵横多年,已经许久没见过如此让他既振奋又不得不提防的后生。 “好一个无暇赴败!小子,你是个人物,走吧,今天这鱼就钓到这了,我们去吃鱼。” 说着沈繁笙只手取下了翘嘴身上的鱼钩,手法麻利,看起来就跟个普通人一样。 转眼间两人来到一家路边的饭店,店内装修陈旧,墙角还挂着蛛网,并不像沈繁笙回来的地方。 那店门招牌已经是蛀虫朽木,但材质秦木却看出是上等海棠木。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33章 强盗 表面红亮泛光,看来还被人特意时常用桐油擦拭。 “这是家好饭馆。”秦木点头道。 “年轻人好眼力。”沈繁笙也认同。 车子径直停到后门,便有厨师马上迎了上来。 “车后有条大翘嘴,给我做清蒸和红烧两吃。” 沈繁笙提醒道,厨师心领神会,立刻就去安排了。 这时秦木才明白沈繁笙跟他见面时,问的第一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待两人坐入包间,秦木为沈繁笙恭敬地倒了一杯茶。 “想起沈先生问我的第一个问题,晚辈也受教了。”他突然笑道。 “呵呵,要是你小子选择先吃饭,我当时马上就踹你下车。”沈繁笙也乐了。 “不钓到鱼,就没饭吃,沈先生是想告诉我不劳而获的道理。” 沈繁笙闻言便一脸正色: “当日你我在拍卖会上不欢而散,全京城都知道我们水火不容。” “你今日还敢寻我,定是有要事相求,但念在你为我通风报信,这杯茶我喝了。” 说罢他便一饮而尽。 秦木没有提杯,只是笑道:“我猜您还有后半句。” “的确,你我虽然干戈已化,但只是互不相欠,你也明白我沈某的观念。” “天下没有不劳而获之事,你既然有求于我,必须得拿出能让我开眼的筹码。” 沈繁笙又眯起了眼睛笑嘻嘻,不觉从秦木身上来回打量。 自从拍卖会一别,他就断定秦木身上藏了不少宝贝,这不顺手牵羊一波太可惜! 秦木见状差点就爆粗了,你这糟老头子抢了我的乾坤袋,还要我带赎金来赎回? 这也太不厚道了吧?简直是强盗! “明白明白,难怪沈家能名列三大望族之一……” 秦木的意思就是沈家的一切都靠抢回来了,就不知道沈繁笙能不能听懂。 但他并没有想过付出什么条件,转头便岔开话题: “沈先生方才说的通风报信是指什么?我不太懂您的意思。” 沈繁笙笑道: “现在只有我们两人,大可以坦诚相对。” “若不是你设法将我大楼后两人的鬼祟之事,传达到我窗上,我沈家怕是要倒大霉。” “话说你运用的到底是什么手法,画像竟如此清晰……” 沈繁笙后面的话秦木已经听不清,他嘴角抽搐,寻思原来是自己不相信把裘老头和奎大壮卖了?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可能有点饿了。”秦木回过神来。 两人随即饱腹一顿,那条大翘嘴在民间大厨下发挥了它最大的“鱼生价值”。 “真不错,果然是自己钓的鱼最美味。”秦木忍不住夸赞。 沈繁笙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好了秦先生,我今天已经投入半天时间在你身上了。” “平日京城中人想见我沈某一面,都得苦苦投石问路多时,你干脆点说出你此行目的吧。” 秦木不悦道: “您老真不知我来找你所谓何事?” 沈繁笙一愣,反问道:“真不知,还望你请教?”他又眯起了眼睛。 “请把我的东西还给我。”秦木也不含糊了,免得对方继续跟他拉扯。 “喔?什么东西,我似乎没有和你接触过吧?”沈繁笙有些迷茫。 “就是……” 秦木差点脱口而出,但又在嘴里踩住了刹车。 虽然目前乾坤袋最大可能性在沈家手上,但也有不是的可能。 若是不在,他贸然把乾坤袋失踪的消息传出,怕是引狼入室。 到时候可就不止他一个人极力寻找乾坤袋了。 “是什么?”沈繁笙好奇地追问道。 “是对我非常重要的东西。”秦木还是收住了。 “你为何觉得会在沈某手上?” “我通过一系列详尽的调查得出的结果。” “那看来你的调查还不够详尽。” “……” 秦木稍显狼狈,他今日只想来探沈繁笙口风,没想到对方只字不认。 “不过如果秦先生愿意,我们沈家大可以帮你搜寻,毕竟沈家在京城就没有找不到的东西。” “只要你答应付出让我心动的筹码,我沈某还是很乐意交你这样的朋友。” 沈繁笙笑道。 秦木摇头道:“沈先生说那么多,其实不过是想套到我丢的是什么。” 笑声戈然而止,沈繁笙板着脸站了起来,在桌上丢了几张钞票。 “这顿饭我很满意,但还希望你会考虑我的建议。” 说罢沈繁笙就自顾自地离开了饭店,背影看起来跟老态龙钟的老头并无区别。 但在秦木眼里,那就是一座大山,不可逾越的大山。 在沈繁笙这吃了瘪,秦木一时间也失去了方向。 他更宁愿对方大开口,提出一切条件让他换回乾坤袋。 毕竟秦木为此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奈何对方死口不认! 这时他突然想到奎大壮,也不知道这厮有没有被沈繁笙的人逮住,那样可就麻烦了。 想罢秦木便着急地赶回了出租屋,不料空无一人。 “糟糕,不会真出事了。” 想到那沈繁笙唯利是图,哪怕是钓到条鱼都不忘刮下一片鳞。 要是必须得跟他交易,肯定得大出血一番,何况秦木现在手上根本没有任何筹码。 难为他一身至高上乘的相术,但却只对鬼起作用,对人毫无意义。 准确来说一名顶尖相师,不会被任何难题难倒。 因为他们手上的本领全面而深奥,在三界之间都能随意同行。 秦木目前最大的问题,是他还没学会对付人的本领。 风云入相诀中,专门收集来对付人的,莫过于医武和遁甲。 但前者目前对于沈繁笙来说,显然意义不大。 秦木不由把目光放在最近与他息息相关的遁甲卷身上。 这时门外传来一串脚步,顿时引起秦木警惕,因为那步子一听就不是奎大壮的。 把手按在布袋上,他盯着门口蓄势待发。 下一秒门被踹开,一个魁梧的身影莽了进来,秦木看准时机一道灵符飚出。 不想那符飞到半空时他就后悔了,因为他才看清来者正是奎大壮。 “快躲开!” 秦木脱口而出,但他显然是多虑了。 “去你的,拿这种玩具来调戏你大爷。” 奎大壮轻易地将符咒卡在两指之间,毕竟对于施符者来说接符只是小菜一碟。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34章 质问 只见他一步步踉跄着坐到椅子上,秦木才发现他脚扭了。 “你脚怎么了?”秦木明知故问。 “害,别提了。今天跟裘老头去办事,不知道谁通风报信,害得几车人来追我们,脚还崴了。” 奎大壮说完还骂骂咧咧的。 跟秦木想的一样,对方是逃跑过程中受伤了。 “通风报信被人追?你们难道是做一些不见得光的事吗?”秦木反问道。 “额……” 奎大壮突然支支吾吾,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 “唉,这事你就别管了,我也不想的,不过是破坏一下人家的风水。” 在他看来,这好像是微不足道的事。 “断运脉,逆风气,改水行,这都是逆天而行之举,哪是相师所为之事?” 秦木有些生气,这对他来说是原则问题。 “算了别说我了,你今天有什么进展?”奎大壮转移话题。 “没有,沈繁笙绝口不认,说这事与他无关。” “那你怎么想?” “他不认,不代表不是他,但我的确无从下手,但还有另一个办法。”秦木眼神突然明亮。 “什么办法?”奎大壮好奇道。 “你说如果乾坤袋真在沈家,那他们最可能放在哪?” “家里呗,有钱人都喜欢把奇珍异宝都放在家里的密室,跟个藏宝阁一样。” “看来我得去沈家一趟。”秦木点了点头。 奎大壮傻眼了,追问道: “什么意思?你打算去他家翻柜子啊?” “先不说你有没有资格进沈家,就算有,那沈家占地几个足球场,你得翻到猴年马月?” 闻言,秦木不由用同情的眼神看向他: “大壮哥,你说你当初在宗门怎么加把劲,混上个资深相师才被赶出来。” “那样你起码也会被颁受一个乾坤袋,也不至于对此物毫无了解,唉……” 说罢秦木摇头离去了,留下奎大壮一头雾水。 “喂喂喂,你这话什么意思?变着法子嘲讽我是吧?” “到底里面有什么玄机,你倒是告诉我啊,别跑啊。” “求你了秦哥,你不说我今晚睡不着啊!” “……” 秦木离开出租屋,正打算去买菜,同时思索着该怎么进入沈家。 这时一辆眼熟的红色玛莎拉蒂停在他身边,仔细一看,却不是一个车牌。 不用想秦木就知道是乔羽岚来了,不得不说这有钱人就是大气。 在江城买一辆,京城也买一辆,还是同款铜色。 车窗降下,乔羽岚就迫不及待地喊道:“上车!” 看到来者,秦木脑中灵光一现,惊呼道:“来得正好!” 他惊喜地跳上了车,却完全忽略了对方的脸已经布满乌云。 “乔大小姐你先前不是说欠我一个人情吗?我现在正好有个很重要的忙需要你帮。” 秦木一上车就着急道。 对方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来,疑问道: “你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对,你帮了我,我理应报答你,但现在到底是谁拖欠谁?” 这一说秦木不由懵了: “你别激动,发生什么事了?什么谁拖欠谁?” “还在演戏?不得不说,你真的把我们所有人都骗了,连段爷爷也对你大跌眼镜!” 乔羽岚越说越气,车速也越来越快。 “你……你要带我去哪?”秦木坐着这亡命跑车,突然有些慌。 “待你去见段爷爷,看你怎么跟他老人家交代!” “我到底怎么了我……” 秦木哭笑不得,接下来他说什么乔羽岚也不听,只顾着开车。 不久后车子驶入一处京城郊外的庄园,进门的那一瞬间,秦木有种错觉是到了江城的段家。 “跟我来!” 乔羽岚把秦木从车里揪了出来,一路拉着他进入宅子。 刚进到大厅,秦木便看见主位上坐着个老熟人,不由笑道: “段老先生,好久不见。” 段傲堂本来还气在头上,但念在旧情份上也是笑着点点头,随后脸色又马上阴沉下来。 “好久不见秦先生,坐吧。” 秦木点头随意坐下,一个佣人上前来询问他要喝点什么,乔羽岚当即打断: “他又不是客人,管他做什么?” “额……”秦木顿时尴尬地头皮发麻。 不过段傲堂还是体面人,摆了摆手说道: “小岚别着急,事情还没搞清楚呢,说不能是我们错怪了秦先生。” 转头又道:“给秦先生上杯茶。” 秦木眯着眼睛,嘴角含着笑。 他可不傻,虽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能看出面前两人一个演红脸,一个演白脸。 “段老,我们开门见山吧,我秦木到底做错了什么?快告诉我吧。”秦木问道。 段傲堂也体面回道:“不知道秦先生是不是不小心拿错了我们段家的东西?” “什么东西?” “遁甲卷!” “遁甲卷不见了?” “……” “秦木,你不是想说你对此事完全不知情吧?”乔羽岚不悦道。 “不然呢?”秦木委屈极了。 段傲堂沉声道: “当日遁甲卷被小岚带着坐私人飞机回来,机上随行的都是些家仆和保镖。” “他们每个人现在都在我府上工作,经过逐一排查都洗脱了嫌疑。” “所以就剩下我这个外人嫌疑最大,是么?” 秦木冷声反问,他以为对方是有什么确凿证据才怀疑他,没想到就靠简单的排除法。 这让他十分心寒,毕竟自己跟段傲堂交情不浅,没想到可信度连一个佣人都不如。 “秦木,我们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请你回来先问问嘛?”段傲堂也察觉自己失言了。 “不是吧,我怎么感觉你们好像已经认定是我拿的了?” 秦木苍白地笑了。 “难道不是么?除了你,谁还有那么大本事无声无息偷到遁甲卷,还能全身而退?” 乔羽岚提出质问。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遁甲卷本就不是你们的东西,要不是因为我,你们一辈子都无法触及!” 秦木早就不再如从前那般软弱,被人这般侮辱,他也不忍了。 最后那句话,他更是一语双关。 一是从石墙中夺回遁甲卷,他可是立了头功。 二是在收回遁甲卷这件事上,他选择了妥协,心软让段乔两家先借遁甲卷渡过难关。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35章 独霸 “胡说!遁甲卷本就是我段家祖传宝物,不是我们的还能是谁的?” 听到秦木的诽谤段傲堂也是沉不住气了。 秦木反驳道: “是么?那只能证明此物是你家代代相传,那他最初的主人到底谁?难道是你们段家祖宗创造的?” 这话顿时把段傲堂给说哑巴了,似乎他也无法证明。 “秦木,我们不希望和你做敌人,你认真地回答我,到底是不是你拿的?”段傲堂无奈问道。 “不是。”秦木回答得斩钉截铁。 “好,这事就此作罢,是我段某误会了你。” 段傲堂大手一挥,竟然还真当没事发生了。 “段爷爷?你怎么就直接相信他了?”乔羽岚百思不得其解。 段傲堂解释道: “这样讨论不出结果的,而且我也不愿意相信秦木会做这种事。” “而且当务之急是找回遁甲卷和解决我们两个家族即将面临的危机。” 乔羽岚点了点头,同意确实得先以大局为重。 “你们的家事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先告辞了!” 虽说段傲堂妥协了,但秦木心里终究有根刺,一秒钟他都不愿停留。 段傲堂见状连忙撑着拐杖起身挽留: “请留步!秦木,方才的事你别放心上,在最后一刻我段某还是选择无条件信任你。” “希望这事就此翻篇,我们两家如今岌岌可危,真的非常需要你的帮助。” 秦木并不买账: “怎么?在我身上找不到遁甲卷,就想把我转化成救兵?” “你们这些大家族真是唯利是图,见风使舵,最擅长的莫过于过桥抽板。” “你眼里只想要一件救命的工具,无论是死物还是活人,不是吗?” 段傲堂被说得脸红耳赤,仿佛最后一张遮羞皮都被秦木摘下了。 但他没有办法! 想到秦木先前在江城对自己的帮助,还有两人曾经的忘年之交,段傲堂就不由羞愧。 想罢他真诚地弯下了腰,内疚道: “秦老弟,好久没这样喊你了,我承认是我段某见利忘义,为达目的忘了我们之间交情!” “但我心里想的不是自己,而是段乔两家上下,连带佣人上千人的命运。” “刚才的事我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 看到段傲堂居然向一个年轻人鞠躬道歉,在场的人都震惊不已。 所有佣人也马上扭过头去,避开看到这一幕,给自家主子留下颜面。 “段爷爷!你没必要这样做!我们大可以想别的办法!”乔羽岚眼含热泪。 段傲堂此时已经年过七旬,走路都得靠拐杖,这一鞠躬更是要他这副老骨头的命。 他握杖之手已经不禁颤抖,身子也处在失衡的边缘,随时就会倒下。 但秦木还没发话,他就死咬着牙关,坚持着九十度弯腰。 这时段小淼从角落里冲出,用力扶起爷爷,但段傲堂仍然不为所动,额头也冒出大片黄豆大的汗珠。 秦木转身看着这一幕也是感慨万千,寻思他自己何妨不是也用了有色眼镜看待段傲堂。 把他和穆秀兰那伙人相提并论,谁想到他只是为了拯救家族命运。 看到这老头子这般真诚,秦木也并非铁石心肠之人,便又回到了原位。 “不是说给我上茶吗?这么还没来?”他若无其事问道。 众人闻言当即眉开眼笑,纷纷忙活起来,把秦木当作座上客那般招呼。 段傲堂也是松了一口气,让孙女把自己扶起送回椅子上。 一阵推杯换盏过后,现场气氛总算有所缓和。 “秦老弟真是抱歉,没想到再次见面我没有为你大排筵席,反而还……唉,不提也罢。” 段傲堂连连摆手。 “罢了,这事我有经验,还是最坏!上次我可是裸着上半身被人送上飞机,丢回江城呢。” 秦木也开起了自己的玩笑,众人又是哄堂大笑。 “话说你们两家到底遇到什么问题了?”秦木忍不住问道。 看到段傲堂都向自己卑躬屈膝,看来是面临着灭顶之灾。 段傲堂欲言又止,只好说道:“小岚,你跟秦木说说吧。” “穆家想独霸京城,要扫清所有障碍,包括其余两大望族,在那之后,便是我们段乔两家。” 乔羽岚简单道。 “呵呵?他穆秀兰有这么大的本事?”秦木不以为然,他对这穆家还是有些了解的。 除了富可敌国,就只剩下个废物相师,谈何独霸? “单凭穆秀兰是不行,但她手上还有裘寿年。” 秦木一愣,这才想起奎大壮的话,说他最近就是在裘老头手下,替穆家办事。 不得不说,京中最久负盛名的道相之士联手三大望族之一的慕家,似乎还真能行得通。 “姑且当他穆家有本事,其余两大望族我也能理解,但为什么接下来就到你们段乔两家了?” “据我了解,乔家不过是豪族,段家刚到京城,连个什么级别都没有吧?” 秦木问道。 段傲堂嘴角微微抽搐,寻思这年轻人说话还真是直白,说得他们段家一无是处似的。 只好陪着尬笑,而乔羽岚看了他一眼,问道:“段爷爷,这我能说吗?” “嗯,你们都先下去吧。” 段傲堂把大厅里的佣人都解散,仿佛接下来要说很神秘的事。 待大厅只剩下四人之后,乔羽岚才缓缓说起段家的底蕴,和他们两家之间的渊源…… 原来,段乔两家百年前就是一脉之族,举族数百口人都是姓段。 直到和平年代,经济飞速发展,京城顷刻间势力四起,一套森严的家族等级制度油然而生。 无数大小家族都眼红望族的席位,几十年间纷争不断,俨然掀起了一场不见血的战争。 但也有与世无争,安分守己的家族,其中便是段家。 奈何段家却是中立家族里,实力和名望最高的存在。 所谓怀璧其罪,不少大家族把段家视作假想敌,连番迫害,并实行商业制裁。 段家当时太爷为了保全段家血脉,将段家人分成两批。 其中一批为长辈脉,保全段姓,离开京城,入驻江城,这就是秦木印象中的段家。 而京城乃是段家历代祖宗的归宿,段家之命脉,必须留下一批血脉镇守。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36章 谈崩 为此太爷不惜判祖离经,咬牙将段家其余的年轻一派,全部改姓为乔。 从此乔家就以段家血脉戴上面具,在大家族的阴影下苟且偷生,也算是躲开了枪口。 虽然段家太爷的做法并不隐蔽,三大望族也心里清楚。 但段家放下身段,远走江城,剩余的乔家也不成气候,显然望族们已经达成了目的。 便只眼睁只眼闭,任由乔家在京中当个小小豪族。 “我猜,是因为段老你回到京城,所以段乔两家才会再次成为眼中钉。” 了解大概过后,秦木不禁推测。 “是的,但我们段家不争不抢,只是安份地代代传承,奈何穆家庸人自扰。” 段傲堂颇为无奈。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在江城那么安逸,老爷子你非得回来京城这个大熔炉?” 秦木百思不得其解。 闻言,段傲堂微微一笑,看了乔羽岚一眼,后者更是眼神清明。 似乎现场就秦木一个人蒙在鼓里。 “年轻人,看来你阅历还不够,江城俨然已经是一个修罗场,不比京城好到哪去。” “在陆家只手遮天之后,江城就注定不安逸了,那时候我就生了离开的念头。” 段傲堂摇了摇头。 秦木一脸茫然,显然还没明白什么意思。 对方便继续道: “陆承安好高骛远,得一想二,当上龙头后只会往上爬,江城在他手里迟早砸脚上。” “果不其然,他后来自食其果,就此没落,陆家一夸,各方势力就会蜂拥而至,接手江城。” “最有力的竞争对手莫过于被京城逐出的家族,此等糟粕接手江城,必定民不聊生,乌烟瘴气。” “虽然京城明争暗斗同样不乏,但这是常态,可以说是汹涌且稳定,所以我选择回来。” 秦木惊讶道: “在陆家成为龙头后,你就算到了这么后面的一切?” 段傲堂点了点头,秦木不由自嘲地笑了,他的算卜可谓判古夺今,甚至窥探未来。 但这种只凭严谨推敲就能得出的大局走势,他却一点都察觉不到,不由对段傲堂心生敬佩。 “那你没算到穆家会对你们出手?”秦木又问道。 “算到了,但我们段家再也不躲了。” 说到这里,段傲堂突然眼神激醒,乔羽岚也挺直了腰杆,两人似乎决心一致。 “这些年来,我段家家破族散,远走他乡,小岚两姐妹的父母更是被大家族逼迫而死。” “此等冤屈和深仇大恨,我段某此生不保,死不瞑目,就当是为了段家后代!” “我这条老命挺不了多久,要是我一走,我这乖孙女和小岚两姐妹,下场不堪设想!” 他挽着段小淼的手激动道。 “是的,京城其余家族早就垂帘我乔家已久,觉得乔家只有我们姐妹支撑,吞下不过易如反掌。” “这些年来,各种明枪暗箭,我都是艰难应下,乔家时刻都在走着钢丝。” 乔羽岚有些痛心疾首。 “看起来你们都下了决心,而且也有跟穆家叫嚣的底气,不会就依仗那遁甲卷吧?你们懂得利用吗?” 秦木迷惑道。 “不需要利用,只有把它拿在手上,就足以让所有人忌讳,段家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而且遁甲卷能让天下精英道相之士趋之若鹜,到时候能尽数为我段家所用。” 段傲堂自信道。 “额……” 秦木并不太理解这种逻辑,相反只觉得这是自杀行为。 虽然有点道理,就好像人拿着枪在手上,周围的歹徒就不敢靠近。 但这样只能让双方暂时陷入僵局,治标不治本。 一旦持枪人松懈,歹徒们就会一拥而上…… “听起来,你们好像并不知道遁甲卷是什么东西。”秦木忍不住揭穿。 闻言,段傲堂和乔羽岚面面相觑,脸上尬色难掩,一时语止。 “祖上并没有说过此物是什么,只是说只要手持之物就有叱咤风云的能力。” 段傲堂含糊道。 秦木不由一笑,区区遁甲卷就能叱咤风云? 那他手握医武和奇门二卷,那自己怎么还混不出名堂来? 对此秦木并不感冒,说道: “你这遁甲卷只有震慑作用,若不能了解其意义并妥善利用,毫无意义。” 段傲堂并没有反驳,何况此物都失踪了,连震慑的作用都失去了。 “听起来,秦木你似乎对遁甲卷有所了解?”他试问道。 “呵呵,何止了解,我……” 说到一半秦木便住嘴了,免得对方知道他也在打遁甲卷的主意。 “听我爷爷说过一些,并不算太了解。”秦木补充道。 段傲堂不由灰心,只好把希望寄托在秦木身上。 “秦木,你是我段某见过最有能力的相士,若是你不保我段家,我再无他法!” “我恳求你,拉我段某一把,此后你就是我段家的大恩人!” 秦木不为所动,只是冰冷道: “呵呵,又是大恩人吗……这话听着实在耳熟。” 他不由想起陆承安跪在自己面前说这话的画面,现在想来实在刺目。 段傲堂自然也是了解此事,也猜到了秦木在顾虑什么。 “你好像跟我以前认识的秦木有些不一样。”他岔开话题,决定迂回劝说。 “身在京城这种地狱,谁都会变魔鬼。”秦木表情冷漠。 段傲堂笑道: “我知道穆家过桥抽板,裘寿年见利忘义,对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现在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何不联手抗敌?” “我并无所图,只想段家后代安稳,不取敌人一分一文,如何?” 不料秦木仍然大手一挥,冷冷道: “免了,我秦木不会再与任何家族合作。” “段老爷子我十分敬重你,但奈何你代表的是段家,而不是一个普通家庭。” 说罢他便要起身离去,干脆地让段傲堂难以置信。 “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刚刚说错了什么?他为何突然起身离去?” 秦木离开后,段傲堂软在椅子上,百思不得其解。 乔羽岚摇头道: “这个人……从第一次见到他,我就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段爷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段傲堂斩钉截铁道: “我们段家再也不躲了,势必与穆家抗争到底,哪怕是亡族!段羽岚你可清楚?” 听到段傲堂喊自己的原名,乔羽岚当即重重点下头……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37章 中套 回去的路上,秦木久久没能消化遁甲卷失踪的事实。 他自己的乾坤袋都没找回,现在又丢了一样与此同等重要的物品。 “头要炸了。”他无奈道。 虽说是段家丢了东西,但秦木可不能不管。 “得想办法找回来!” 虽然不想帮段家,但显然秦木没有选择,但这并不代表他心软了。 另一方面,他才突然发觉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哎,我找乔羽岚干什么来着?” 想到这里,秦木不由尴尬起来,自己本来还有求于人,刚才却斩钉截铁说分道扬镳。 这话说出不去了,难不成要自打自脸? 要想进入沈家,他秦木再牛逼也没用。 在京城,无权无势如同渠下老鼠,没人会给予尊重。 所以秦木必须得找一个引路人。 经过方才对段乔两家的了解,似乎他们咖位也不小? “开门!我漏了东西在里头。” 在段家庄园大门前,秦木嘟着嘴傲娇道。 听到仆人的传报,段傲堂不由大喜:“快!快把他请进来!” 回到大厅后,秦木故作在坐过的沙发上找东西,心里却想段傲堂快开口说话。 所幸段羽岚是个明眼人,笑道: “秦木,我记得我接你时候,你好像有事情想我帮忙,不妨直说。” “咳咳,那我就跟你说说吧,你们愿意就帮,不愿意就算了,但不能将此作为跟我交易的条件。” 秦木干脆地坐了下来。 “当然,凭你我交情,要帮你何须让你付出代价?” 段傲堂也大方道。 “我要进沈家寻一物,你们可有办法?” “寻什么?”段傲堂眉头一皱,知道此事可不简单,毕竟沈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况且秦木还是去找东西的,相当于登堂入室地去翻人家里的衣柜。 “一样跟遁甲卷同等重要的物品,我必须拿到!” 秦木咬牙切齿。 “此事不可儿戏,你确定那物品在沈家?”段傲堂不安道。 “大几率是,但就算闹了乌龙,也不会发生什么,大可以全身而退,我可以不动声色就能探寻此物。” 段羽岚不由苦笑: “你知道沈家宅园有多大吗?就算人家打开门让你随便翻,你也得找三天三夜。” “这个你们不用管,只要能光明正大地带我进去,我就有办法。” 段羽岚和段傲堂相视一眼,颇为为难,这能不管吗? 人是段家带进去的,相当是秦木担保人,出了什么差池,他们可逃不了干系啊。 “那个,秦木你何不在夜里潜入偷偷取回?” 段傲堂心虚问道。 “不,我就要光明正大地踏进去,万一真让我寻出来了,我当场就要打沈繁笙的脸!” 秦木气愤道。 “啊?” 段傲堂差点惊掉了下巴,没想到秦木嘴里的话一句比一句吓人。 还要打沈繁笙的脸?他嘴里说的真是那个撑起京城半边天,三大望族之一的沈家主吗? “这这这……我们要考虑一下,秦老弟这个真不能胡来。” 段傲堂擦了擦额头的汗。 “我知道你们在顾虑什么,一切后果由我秦木负责。”秦木拍了拍胸口。 “这不是谁负责的问题,哎……” 段傲堂欲言又止,秦木一眼就看出来他的狐狸尾巴往哪边翘。 “别装了,开条件吧。”他无奈道。 段傲堂嘴角微微翘起,故作为难道: “秦老弟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们段家现在自身难保,我现在不得不为了整个家族谨言慎行。” “但你对我段某有恩,这个忙我一定得帮,只是你千万别过桥抽板啊。” “还演,你还演!行了,我答应你,尽我能力保全段家,但我可不能保证什么。” 秦木长吐了一口浊气。 “好好!足够了,秦老弟你可一定要记住你的话!” 段傲堂得意笑道。 “行了,快想想有什么办法让我进入沈家。”秦木催促道。 “好说好说,小岚,后天沈繁笙孙女的生日宴,你在段家参加人员的名单上,加上秦木的名字。” “好的,段爷爷。” 两人一人一句,就这样交代好了秦木的天大请求。 后者一脸懵逼,嘴角抽搐道:“就这么简单?” “凑巧凑巧,嘿嘿。希望秦老弟一诺千金,保住我们段家。”段傲堂这次赢麻了。 “牛逼,你们这些大家族,牛逼!” 除了牛逼,秦木说不出其他话,他又再次上了别人的套。 事情敲定,秦木安心离去,回到出租屋,便碰见奎大壮在给伤腿换药。 “我后天要去沈家。”他进门便随口道。 “喔,啊?”漫不经心的奎大壮突然惊讶起来。 “怎么了?” “没……没。”奎大壮猛摇头,心里却直呼不妙。 因为上次挖楼无果,裘老头决定直接捣毁沈家宅子的风水,而且时间就定在后天。 届时生日宴上人声鼎沸,沈家人必定无暇顾盼,是极佳的下手时机。 只是没想到秦木也会到场,若是让秦木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必定会当场制止,到时候肯定难以收场。 此时的奎大壮内心非常挣扎,他并不想为裘老头做那种缺德事,但他没有办法。 为了潜伏在其身边,他必须得博取其信任。 不久前,奎大壮就得到了裘老头画的“大饼”。 说是只要穆家这事能成,裘寿年就会宣告全京城,正式将奎大壮纳为自己的独门弟子。 这可跟口头上收秦木为徒不同,有了全京城人的见证,他就不会被随意弃用。 而届时他就会成为裘老头身边,最亲近和最被信任人。 此举是他与秦木没有商量过的默契,不然秦木早就逼迫他离开裘老头了。 而奎大壮也并不反对,因为他也想留在京城,若是能习得裘老头一身的道术,那更是锦上添花。 “你今天怪怪的。”秦木随意说了一句,倒也没深究。 奎大壮转移话题道: “沈家占地十几个足球场,是典型的苏氏园林格局,厅堂之间由数条小径长廊连接。” “无遮无掩!这意味着人坐在中正大堂里,就能看透几乎半个沈家的光景。” 秦木不以为然,笑道:“这不就跟古装剧皇宫里的御花园一样?”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38章 生日 “是啊!走过一只老鼠都能被看见,没有几面墙的!”奎大壮着急道。 “喔?你这么对沈家里头这么了解!” “我当然了解,我可是……” 奎大壮连忙收住嘴,不然差点把自己为了破坏风水而调查沈家格局的事实说出。 “可是什么?”秦木盯着奎大壮追问道。 “我……我可是在穆家主手底下工作,经常能听到她谈论其他大家族的事而已。” 奎大壮心虚道。 “大壮哥你一定有古怪!肯定瞒着我什么。”秦木不安道,不由担忧起奎大壮的现状。 他靠近追问道: “裘老头是不是在逼你做事?” 看到秦木热切的眼神,连日来受尽委屈和内心谴责的奎大壮真的有点头承认的冲动。 他鼻子一酸,却坚决了摇起了头,狂笑道: “好笑!我奎大壮天不怕地不怕,谁能逼得了我?何况我这暴脾气,从来就是看谁不爽就干谁!” 秦木也被逗笑了:“确实,认识你这么久,还没见过有人敢得罪你头蛮牛。” “你小子说什么?我是蛮牛??那就看我这记蛮牛冲撞!哞哞!!” 两人顿时在窄小的出租屋里打闹起来,一时间快乐无边,两人久违地感受到学生时期的乐趣…… 深夜,秦木已经睡去,奎大壮躺着床上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思绪万千。 “秦木,我没有办法,为了你也为了我,我必须这么做,只希望你日后不要看不起我这个兄弟……” 两天后,沈繁笙孙女的生日宴如期在沈家举行,一时间成为城中热事。 众所周知,三大望族中,家族最为复杂神秘的就是沈繁笙。 至今为止,任何媒体都没办法整理出一张完整的沈家成员名单。 有传闻说沈繁笙膝下有三子,都是军中的重要人员,所以不方便公开。 也有人说沈繁笙只有一个女儿,但因为与其不和,所以远走到异国他乡,两父女恩断义绝了。 但这都是传闻,沈繁笙从来就没承认过。 唯独他的孙女,是沈家唯一能确定的成员。 只因为沈繁笙把这个宝贝孙女宠上了天,让她在人前人后都受尽闪光灯的洗礼。 即便平日他是京中最为低调神秘的家主,但一旦涉及孙女的事情,都会大方出镜,丝毫不避嫌。 所以也有传闻说,沈繁笙如此宠爱孙女,是因为这是他死去儿女留下给他的唯一礼物。 不得不说这新闻媒体就是能编,而且毫无下限,竟然直接把人家儿女给说死了。 如此一来,外人对沈家成员的了解只能确定为,沈家只有沈繁笙和她的孙女,沈瞳。 下午时分,沈家宅园大门打开,一众等待已久的宾客纷纷涌入沈家。 一来是想抢先到沈繁笙面前取个好印象,二来是这沈家始终低调神秘,令人神往。 人们巴不得把这宅园探索透彻,看看沈繁笙还有没有在哪个角落藏着一两个亲人…… 此时一辆加长林肯缓缓停在沈家门前,里面坐着的正是段家人和秦木。 见车子一停,秦木就迫不及待地下车,段羽岚却不安地拉住了他。 “今天来的宾客规模不亚于你先前参加的拍卖会,来的人都是京中有头有脸的。” “然后呢?”秦木不以为然。 “先前穆家当众把你逐出京城,你现在大摇大摆回京,而且还出现在这,肯定不妥。” 段羽岚满脸担忧。 “那我现在打车回家?”秦木翻了个白眼。 “我知道我劝不住你,但你待会尽量低调一点。” “行了,啰嗦。今天我有沈家和段家撑腰,那老婆娘能拿我怎么办?” 说罢秦木就下车了,段羽岚扭头看了一眼段傲堂,后者只能是苦笑。 径直地走到沈家大门,正要进门,家丁就把秦木给拦下了。 “不好意思先生,请问你有请帖吗?” “请帖?”秦木下意识地摸起身上,发现没有,便扭头看去。 这时一阵尖酸刻薄的声音却突然传来: “哟?这不是京城有名的丧家之犬秦木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听到这个声音,秦木潜意识都慌张起来了,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怕玩死对方。 来者正是方立扬,比起意外秦木在这,秦木更意外沈繁笙为什么会请方家这种小家族来。 要知道方家可是在拍卖会上,被穆秀兰当众逐出了五环之外,根本没资格进入京中。 但秦木并不感兴趣,也没打算理会这种小丑,只是静静地在原地等待。 “怎么不说话?是羞耻到无地自容了?你可是被穆家主逐出京城的过街老鼠,怎么还有脸回来?” “现在被认出来了丢脸不?还想混进去沈家的生日宴?不会被穆家弃用就想攀附沈家吧?” “但你该不会请帖都没有吧?想来也是,毕竟不是谁都能被沈家仆人亲自送请帖到家里的,我们方家算一个!” 方立扬一番耀武扬威,站在沈家大门前牛逼上天了,不由引起了来宾的注意。 不少人纷纷认出秦木来,都在想他哪来的胆子回京,而且还要偷闯进沈家。 方立扬的话虽然对秦木不痛不痒,但他并不喜欢现在周围投来的目光浴,仿佛被人当猴子看。 “靠,怎么还不来!”秦木不断看着后头嘀咕道。 秦木越不说话,方立扬心里就越着急,继续纠缠道: “这样吧,别说我小气,只要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叫我一声扬哥,我就带你进去,如何?” “机会就这一次,错过了你可就一辈子都没机会进去沈家了。” 正所谓佛都有火,加上天气炎热,还有一只苍蝇在自己耳边来回唠叨,秦木忍不住冷哼反问道: “你这么牛逼,怎么不先把你那狗爹带来?” “该不会沈家给你这请帖的权限,只能一帖一人用吧。” “而你那个短命爹连来面见沈繁笙的勇气都没有,只好让你这傻缺儿子来出丑,你倒还挺自豪?” 此言一出,方立扬的脸色突然难看起来,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恶心的事实。 “你……你胡说八道,你就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他嘴硬道。 “呵呵,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说着秦木盯着方立扬的双眼,手中捏指快算……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39章 请帖 最后笑道: “算的跟我猜的一样,你方家最多到你这代就断了。不过方家被淘汰了也好,毕竟废料也是燃料。” 秦木的狂傲让众人颇为惊讶,寻思这人真是先前被按跪在穆家面前的那个年轻人吗? “他在牛逼什么啊?就算方家再怎么不济,也不是他一个普通人能牛逼的吧?” “这人连命都不要都要回京城,你说他能不嘴硬吗?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小伙子快让让路吧,没看到后面来人了吗?那可是段家,可不是方家能比的。” 众人一阵冷嘲热讽,反而让秦木笑咧开了嘴。 他倒是大方地让开了过道,让段羽岚走在了前头。 “故意的吧?你要不再走慢一点?”秦木没好气道。 段羽岚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笑道:“今天人实在太多,我还在扶着点段爷爷呢,自然走得慢点。” 看到对方这眼神,秦木气得咬牙切齿,他就知道她是故意的!想治一治自己的嚣张气焰。 但他秦木今天可并不打算低调! 这时段羽岚掏出了请帖,说道: “这是段家的请帖,秦木是段家的朋友,他也在段家的邀请名单上。” 家丁见状颇为惊讶,不由多看了段羽岚和段傲堂一眼,却发现他们不像在开玩笑。 其他宾客也大为震惊。 “我没看错吧?段家竟然跟这厮扯上关系了?” “这无疑是引狼入室啊,他们这么做不就意味着跟穆家公开叫板吗?” “我听说穆家正要收拾段家,段家现在反而还赤裸裸的挑衅啊。” “这小子真牛逼,怪不得那么嚣张,原来有段家在背后撑腰。” 众人一言一语,不觉间方立扬也走开了两步,一阵后怕。 毕竟段家也是他们方家惹不起的存在啊。 这时家丁谨慎地掏出宾客名单,尽管他无条件相信段家,但还是在上面来回查找起秦木的名字。 毕竟万一出了差错,误放了秦木进沈家,可是会让穆家和自家翻脸的。 随着他确认了几遍,脸色却越发凝重,因为名单上段家的头衔之下,根本没有秦木的名字。 “抱歉,你们段家的名单里并没有秦木这个名字。”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哗然,场面十分难看。 就连一向处事不惊的段傲堂的老脸上也难掩尬色。 “怎么可能?!我可是在前天就亲自打电话到你府上,把秦木的名字加进段家的名单!” 段羽岚信誓旦旦说道。 家丁显然也是喜欢这个结果,便大方地将宾客名单递给了段羽岚。 后者快速接过,定睛一看,段家下面只有三个名字,段傲堂,段羽岚和段小淼。 “这……怎么会。”她把名单同样递给了段傲堂查阅。 这时一阵不应景的掌声响起,方立扬趾高气扬地鼓着掌,不知道从哪又冒了出来。 “秦木你今天是来搞笑的吗?我知道你很想攀附权贵,但这种手段未免太拙劣了。” “准备功夫都做不到家,现在又在人家门口丢人现眼,看来你很喜欢在三大望族的大门前丢人啊?” “上次是穆家,这次是沈家,下次难道就是……?不,你没下次了。” “像你这样浑水摸鱼,如此不尊重沈家主,你的下场绝对比上次还惨!” 秦木只觉聒噪,没有理会这厮,只是不解地看向段羽岚,眼里有种被卖了的意味。 他下意识地就又感觉到段家不可信,但段羽岚却满眼无辜。 “你这么看着我什么意思?你怀疑我没有做么?” 秦木意味怪异地笑了笑,无奈摇头,拍了拍屁股便要大方离去。 这时身旁嘘声四起,所有宾客都在嘲笑秦木这个落魄小丑。 “之前还不理解穆家主为什么将此人逐出京城,现在算是明白了。” “想靠着弄虚作假,趋炎附势就想混迹京城?可惜你连对象都挑错了啊。” “哈哈这小子难道不知道段家自身难保了?现在还连带着把段家的脸都丢了。” “算他识趣,还知道自己溜,不过我建议他还是直接滚出京城吧。” 听着这些闲言,任凭秦木再坚忍也难以入耳,他袖下双拳紧攥,指甲几乎嵌入掌心肉。 上次他在穆家门前如同牲畜一般被人按在砧板上审判,秦木就发誓要洗刷这一些屈辱。 没想到这次在抖擞士气踏足京城,又是丢尽尊严,这让他几乎处在崩溃的边缘。 这时又是一辆劳斯莱斯停在沈家门前,众人一看车牌不由倒吸了一口气。 寻思秦木这厮真是太倒霉了,都已经识趣离开了,没想到碰上了穆家刚好到来! 只见奎大壮从驾驶位上跳下车,马上屁墩屁墩地到后排开门。 只见裘老头抬头挺胸地走下来车,正要风光无限,却一时间皱起了眉头。 “好浓重的杀气!”他嘀咕道。 这时奎大壮也看见了秦木,一时间不知所措,心想怎么这个时候碰上了? 这可怎么收场! 由于现场的人都是普通人,所以裘老头一来才有人察觉到这股杀气。 他快速察看四周,便看见一脸落魄狼狈离开的秦木,发红的双瞳里有一股欲要撕毁一切的狠劲。 裘老头先是惊讶,而后又不安地看向身后,那是正要下车的穆秀兰。 这一刻他眼中神色疯狂变换数次,才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拉住奎大壮沉声道: “他要大开杀戒了,你快去跟他说两句!” 奎大壮一愣,寻思今天的裘老头怎么有点陌生。 “愣着做什么?你想穆家主出事?”裘老头说得理所应当。 奎大壮也是个粗人,倒也觉得合理了不少。 虽然裘老头眼里容不下秦木,但必须得以穆秀兰的安危为重。 察觉到秦木状态很不对劲,奎大壮快步跑了过去。 此时的秦木眼神停滞,不知在酝酿什么,这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瞬间引爆了他的敏感神经。 他当即轰出一记龙爪手,直击对方心脏要害,势要取对方性命。 “我去!秦木你疯了!” 奎大壮连忙收回手,以强大的腕力硬扣住秦木的龙爪手。 但即便秦木手背扣住,奎大壮也感觉到对方仍在发力,像撞到墙上还没松开油门的汽车。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40章 挽尊 “秦木是我,奎大壮!”奎大壮连忙喊道。 这一喊才把秦木的魂喊了回来,待看清来者,他才缓缓放下了手。 奎大壮此时一阵后怕,方才的接招他毫无把握,毕竟他无比信任秦木。 想到那记龙爪手能瞬间夺取自己的性命,他当即惊出一身冷汗。 而且这种出招跟秦木修习的太极拳截然不是一路,很难想象他到底处于什么精神状态之中。 清醒过来的秦木也是被自己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魔怔了,竟被被满腔怨怒冲昏了头脑。 “不管你经历了什么,你可千万得保住道心啊!不然你再也成为不了相师!” 奎大壮呵斥道。 秦木很快便在体内完成了一周天的太极吞吐吸纳,整个人顿时平复了不少。 “来了?”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裘老头,淡淡说道。 “嗯,你这是要离开?” “不离开等着丢人?”秦木语气里一阵酸楚。 闻言奎大壮不由暗喜,心想秦木一走,他们倒是好办事许多。 而且也不用对上穆秀兰,不然两人肯定是火星撞地球。 说罢秦木便要离开,这时沈家门内突然脚步匆匆,出门便喊道: “秦木兄弟请请留步!” 众人纷纷看向放话之人,寻思谁这么不长眼还敢留住秦木。 但放眼一看,顿时没有人敢再说闲话。 来者正是沈家的镇宅相师,沈繁笙身边最信任最亲近的随从,聂守元。 可以说,他是沈家里,除了沈家人之外,府内地位最高的存在。 尽管他只是一名随从,但作为沈繁笙的亲信,足以让不少大小家族敬畏。 更别说有不少世家,甚至望族想要利诱他跳槽。 众人疑惑地看向秦木,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秦木就好像听不见一样,离去的步伐丝毫没有停下。 他的心态已经崩了,浑身都提不起劲,不管来者是善是恶,他也不感兴趣。 聂守元可不能放他走,这是沈繁笙亲自派他来留住此人,绝不能耽误。 他连忙快步追上,挡在了秦木面前,脸上顿时笑意盎然。 “秦木兄弟,沈家主有请,方才发生了一些误会,请你不要介怀。” 现场的笑声戈然而止,众人丝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家主要请秦木?我没听错吧?” “不管听没听错,就连聂相师都跑步去请了,难道还有假吗?” “这小子什么时候攀附上沈家了?他走的什么狗屎运?连两大望族都跟他有关系?” 反观秦木,他波澜不惊,似乎对此毫无兴趣,倒是不禁打量起面前之人。 “好强的相力!”他暗呼道。 面前之人周身有相力萦绕,这是相力几欲溢出极限才会达到的效果。 比起秦木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要知道一名得没错,虽然穆家从头到尾没出现,也没参与此事。 但很显然,今天最被打脸的,实际上是穆秀兰…… 这时聂守元还在等待秦木的回复,心想他这般为对方在众人面前挽尊,气想不消都难。 但秦木却是问道: “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聂守元一愣,没想到对方反倒关注起自己,他大方说道: “我是沈家的镇宅相师,聂守元。若是不认生,叫我聂叔就行。”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41章 寿星 “聂叔,今天这个面子我不是给沈家主的。” 说罢秦木便朝沈家走去,聂守元知道秦木是给他面子,随之上前带路。 两人离去后,门前的宾客都面面相觑,尴尬不已。 还有人心生懊恼,要知道秦木有如此来头,他们方才绝不敢在旁边冷嘲热讽。 而穆秀兰此时立在沈家门前,一时间也没了进去的欲望。 她冷声问道:“他回京城的消息,你们一点都收不到?” 裘老头闻言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眼睛看向奎大壮,后者当即躲开了他的眼神。 看来答案非常明确。 “穆家主,最近我和徒弟连日奔波你交代的事,根本无暇关注秦木。” “而且我也没想到这小子还敢回来!真是胆大包天。” 裘老头解释道。 他的说辞倒是合理,穆秀兰也没有深究,笑道: “既然他这般狂妄,我穆家总不能退让,别以为攀附上沈家就平安无事了!” 想罢本想离去的她突然改变主意,大步朝沈家迈去,身后两人连忙跟上。 而秦木踏进沈家的第一步起,专注力就投入到乾坤袋上,他全神贯注地去感知。 只是沈家面积过大,一时间还没有结果。 这时段羽岚挽住了他的手,提醒道: “不要太认真了,你是来参加生日宴的,该走的流程还得走。” 秦木下意识地就缩开了手,认为男女授受不亲,让对方不由翻了个白眼。 “看来你并不适合出席这种场合,这只是很普通的社交行为。”段羽岚解释道。 “手都挽在一起了,哪里还普通?”秦木无法理解。 对他来说,这是两个相爱的人才能做的亲密行为。 段羽岚翻了个白眼,自讨无趣地移开了两步。 进屋总得跟主人先打个招呼,秦木开口让聂守元带他见沈繁笙,之后方便在宅内自由活动。 沈繁笙此时正在中堂大厅抱着孙女享着天伦之乐,他手中的小人可是他最珍贵的财富。 为此他领着孙女不断跟来宾打招呼,像是在炫耀着什么宝贝。 “沈家主,你好。” 秦木来到他面前沉声道。 看到来者,本就高兴沈繁笙脸上笑意越发浓郁,对着孙女沈瞳说道: “瞳瞳,这个就是我跟你说的秦木哥哥,快向哥哥问好。” 本来秦木还以为方才的事情不悦,但看到沈繁笙身下那个小人,脸容不由缓和了许多。 这小娃不过一米高,粉唇白齿,脸圆微鼓,一双亮汪大眼显得其尤为活泼,五官精致可爱。 让人很难不想掐一掐她脸上充满婴儿肥的脸颊。 “秦木哥哥好。”沈瞳奶声奶气地说道,咬字还不是很清晰,但却知道他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秦木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可爱的小孩,脸上虽波澜不惊,但内里心都快化掉了。 他蹲下来温柔道:“你是叫沈瞳吧,哥哥祝你生日快乐。” “你今天是特意来跟瞳瞳庆祝的吗?”沈瞳期待道。 看到对方这个眼神,秦木有种不祥的预感,这小女娃在期待什么? “呵呵,是的。”秦木心虚道。 “那秦木哥哥怎么没有给瞳瞳带生日礼物?”沈瞳嘟起了嘴。 秦木脑子顿时哐当一响,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怎么会忘了。 他可是来参加生日宴的!哪怕是敷衍应付也得有个物品吧,奈何他什么都没有准备。 “额……”秦木一时语止,感觉到身后有上百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包括方才那些对他冷嘲热讽之人,这下可难下台了。 “你不会什么东西都没带吧?”段羽岚靠近小声问道。 “我又不是来玩的!”秦木颇为无语。 反观沈繁笙倒不生气,只是笑眯眯地盯着秦木,表情颇有玩味。 “秦木哥哥你怎么不说话!”沈瞳催促道。 “我……” “好了瞳瞳,哥哥并不是没有准备礼物,而是他要给你的礼物不是事物,而是节目!” 沈繁笙突然打起了圆场。 秦木不由懵逼了,他什么时候准备过节目了?谁通知他了? “啊?是吗?是什么节目?”沈瞳睁着大眼睛,十分好奇。 “是瞳瞳最喜欢看的魔术表演啊,不信你问哥哥。” 沈繁笙笑道。 秦木心里都要骂娘了,他哪里会什么魔术,沈繁笙这是要把他往火坑里推! 今天这哪里是生日宴,分明是鸿门宴!对方要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出丑! 秦木早该知道,沈繁笙怎么可能毕恭毕敬地命人将他请入府内…… 这时他抬眼看向沈繁笙,想要从对方的眼神里讨个说法。 无奈沈繁笙只是挑了挑眉,意思是让秦木自己看着办,反正你拒绝不了。 “秦木哥哥,你真的会为我表演魔术吗?”沈瞳又问道。 她这一问,周围的宾客都纷纷起哄: “是啊,我们都想看看魔术呢。” “秦先生真是其貌不扬,没想到还是一名魔术师。” “快给我们露一手啊,你该不会是要当众拒绝今天的小寿星吧?” 秦木嘴角抽搐,看来现在是骑虎难下了。 他为难的并不是自己会不会,而是被人俨然当作成消遣的工具。 想罢他正要起身潇洒离去,不想才发现一只幼小的肉手一直拉着她。 原来是沈瞳,正一脸可怜巴巴地期待着他表演魔术。 这一刻秦木不由心软了,他说服自己,抛开其他因素不说,这不过是满足一个小寿星的童心。 似乎没什么值得羞耻的。 “那瞳瞳坐好,哥哥马上给你表演魔术。”秦木无奈道。 “好耶好耶!”沈瞳鼓着掌蹦蹦跳跳,乖巧地跳了一张椅子。 看到孙女这般开心,沈繁笙脸上也笑开了花。 他其实并不是想难为秦木,而是他知道对方一定能做得到。 只见秦木从布袋里掏出一张空白的黄符,温柔问道: “瞳瞳喜欢什么动物?” “小白兔!瞳瞳最喜欢小白兔了!”沈瞳抢答道。 “兔子么……可能有点难度,也不知道附近有没有,听天由命吧。”秦木嘀咕道。 随即他指抹朱砂,快速在黄符上描画起来,嘴中念念有词: “十方畜魂,大相有命,诸如豚兔,速速际会!事后抢投再世可商,来!!”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42章 大符 符成指起,秦木将黄符朝半空扔去,瞬间快速引燃,那人头大的火球也是吓了众人一小跳。 敏感的沈繁笙也是把孙女捂入怀内,但那小鬼头倒是丝毫不惊,瞪着大眼目不转睛。 “秦木哥哥,小白兔在哪里?”沈瞳好奇道。 “别急,小白兔正在路上。” 待那黄符燃起生出缕缕青烟,其轮廓不断变换,时而似狗,时而似猫。 数种牲畜家禽在烟里变换,一时间还没有定数。 “师傅,这不是召魂相会么,怎么那么久也召不来?”一旁的奎大壮不解道。 “可能有可能方圆十里不存在兔子的阴魂,毕竟这附近都是富商权贵的宅邸。” 裘老头猜测道。 “那秦木不就要出丑了?” “你很关心他?” 奎大壮一愣,顿时闭上了嘴。 此时秦木心里也没底,毕竟这方圆十里死过猫狗倒是平常,兔子实在罕见。 好在黄符的灰烬落地之前,青烟轮廓开始逐渐明显,一双洁白长直的兔耳首先映入众人眼帘。 “是兔耳朵!大白兔来噜!” 沈瞳兴奋地指着兔子形状的烟雾喊道。 秦木暂且松了一口气,继而抬手迎着烟雾喊道:“去!” 那“兔子”顿时在空中灵动地跳跃起来,跑了一个大圈后颇有灵性地落到沈瞳面前。 沈繁笙下意识地就护住了孙女,但秦木却示意他放松,不然可就要被众人嘲笑了。 没想到还会被秦木反将一军,想到那兔子只是一团烟雾,沈繁笙只好将信将疑地放开了孙女。 沈瞳马上就忍不住朝兔子招手,那兔子倒也聪慧,蹲坐在半空抱起双手,上下摆动。 似乎是在作揖,秦木解释道:“瞳瞳,大白兔在祝你生日快乐呢。” 这一说沈瞳不由更高兴了:“谢谢大白兔!” 这种“戏法”众人还是第一次见,不由称奇。 毕竟那死物颇有灵性,可不像是从魔术帽里掏出的白鸽那般呆板。 反观裘老头只是冷哼一声,不屑道: “低级伎俩罢了,随便一个相师都会。” 而同样知晓此技的聂守元笑意盎然,似乎在真心跟自家小小姐一同开心,并没有因此小看秦木。 留意到这一细节,秦木更加坚信此人值得深交。 这时沈瞳突然问道:“秦木哥哥,我可以跟大白兔一起玩吗?” 说着她就要伸手去碰那团烟雾,顿时把秦木惊出一身冷汗。 “我的大小姐啊,你可千万别碰那玩意,不仅会让我露馅,而且还可能惹怒那兔魂。” 秦木暗呼道。 那兔魂毕竟不是实物,要是让这小鬼头发现无法触碰,肯定当场就耍脾气了。 而且那兔魂并不是完全听从秦木,只是他立下提前投胎的条件,那兔魂才勉强配合他演戏。 这可不代表人家愿意陪你这小孩嬉戏胡闹啊。 想罢秦木连忙把兔魂召回到自己身边,笑道: “瞳瞳难道只想跟一只大白兔玩吗?信不信哥哥能让这个房间里全是小动物?” “真的吗?快让瞳瞳看看!”沈瞳着急道,甚至跺起了小脚。 没有办法,秦木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他随即抽出了一张半丈大符纸,让波澜不惊的裘老头不由猛睁眼。 奎大壮也忍不住说道: “这不是画诸天杀阵级别的大符纸吗?他掏出来是想干嘛?” “这小子估计要召唤上百只畜魂,这要求施符者有强大的相力,而且符纸也得承受巨大的符力。” 裘老头沉声道,他不敢相信秦木拥有如此巨大的相力,更不相信他会用来讨喜小孩。 “这风险太大了,为什么不直接画一百张符呢?”奎大壮迷惑道。 “……让现场所有宾客陪你画到明早鸡啼?” 裘老头瞬间无语,寻思自己怎么就收了个缺心眼的傻徒弟。 聂守元此时也颇为惊讶,他认真看着秦木画符,速度奇快,落笔果断,每一画目标明确。 要知道画符可不是画画,符中每落一画都会造成不同的影响。 而且必须切忌符画一半,不满意就揉成团丢掉。 符咒可不是在画成之后才生效的。 所以说,一张符力强大符咒,每一笔都需要谨慎细心,但他却在秦木身上看不到半丝犹豫。 “真是后生可畏,快而准,胆大胜天。”聂守元暗自赞叹道。 而且他也颇为担忧,秦木是否有能力燃起这张半人大小的召魂符。 符咒的内容跟第一张几乎相同,只是符纹和字体更大。 秦木也在符顶和符的尾门加上天地盖,用以镇压可能中途作乱的畜魂,可谓万无一失。 如此细节也让聂守元暗生佩意,此符他也有信心画出,但绝不会用秦木这般恐怖的速度完成。 “秦木哥哥,你好了吗?”沈瞳忍不住催促道。 “来了!” 秦木说罢将大召魂符朝半空扬去,捏出二指直对高堂,眉头紧锁,意念专注。 他并没有信心燃起这张符,因为他可从来没试过召魂上百只死去的动物冤魂。 这是得有多闲才会做的事? 不料符咒从天上飘了几秒后,便软弱无力地落了下来,并没有顺利燃起。 周围顿时嘘声四起,都在说秦木故弄玄虚。 这也在秦木意料之中,他现在手无乾坤袋,符纸也是在街边白事铺买的。 对冤魂来说,他就是没有任何底气的相师。 能骗来一只兔子是侥幸,但要请来方圆十里的畜魂,人家怕是不愿来了。 “差一点彩头……”秦木嘀咕道。 尽管他在符上提出能帮对方提前投胎的条件,但也只是他口头说说而已。 现在的秦木,连在鬼魂面前都没有任何可信度。 奈何他不仅身无分文,连一件拿得出手的法器都没有,谈何震慑鬼魂? “呵呵,没有鬼信他,他要出糗了。” 裘老头摇头道。 “怎么会……秦木的符写得几乎完美啊!”奎大壮不情愿道。 现场此时鸦雀无声,气氛极其尴尬,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场中央的秦木身上。 这时聂守元却突然开口道: “秦先生真是健忘,方才我送你进来,你不是落了表演道具在我手上吗?”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同样大小的符纸,颜色却是呈现金黄泛彩之色。 秦木震惊道:“梵律大彩符?!”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43章 审判 即便他拥有上百件上乘的法器,面对这张“纸”时还是忍不住惊叹。 此符纸可是佛法之物,说是可求不可遇,求得的难度却是遇见还要困难万倍。 “先用,别的之后再说。”聂守元细声说道。 秦木点了点头,自然地接过了大彩符,仿佛这东西就是他的。 将大召魂符捡起,再把大彩符垫在其下方,秦木现在信心十足。 “还在墨迹什么啊,到底行不行,不行我让人把整个动物园运过来呗?” 方立扬嘲讽道。 不想他这一开口,反而把秦木的尴尬都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秦木闻言不由窃笑,沈繁笙更是一脸尬笑。 现场的气氛瞬间冰冻,不少比方家牛逼的家族都干咳起来。 方立扬一愣,才发觉自己是个小丑。 现场的富商权贵那么多,哪轮到他一小小方家在这装逼? 就算要请整个动物园来,这个权力也没人抢得过沈家家主吧? 没有人理会这厮,秦木再次扬符而起,那大彩符似有动力一般,承载着召魂符直上半空。 继而瞬间爆燃,一个车头大的火球在半空升起,比起方才更加骇人。 惊得众人纷纷躲避,但秦木示意大家不用担心。 与此同时,方圆十里地下,不少畜魂眼前炸出一条光路,顿时引起它们主意。 似乎都知道这是条充满希望的道路,因为路那头的佛光虔诚真我,让人触碰到都会心旷神怡。 感受到召魂符的召唤力,畜魂们纷纷踏上这条转世之路…… 沈家众人此时都注视着火球幻灭后的青烟,想知道秦木还能变出什么花样来。 一时间,秦木只觉肩上压力倍增,脚下发软,似乎有百吨巨石压在他身上。 他当即马步锁地,立地生根。 “来了,要来了……”秦木吃力道。 那上百畜魂可不是说来就来的,他还要驱动浑身相力去控制住局面。 这时青烟逐渐幻化,一只长发分鬃烈马从半空冲出,仰天发出呼天长啸。 “嚯!”现场一片哗然,没想到这烈马栩栩如生,比方才的兔子还要真实。 “哇!骑大马,瞳瞳要骑大马!” 沈瞳丝毫没有畏惧,反而扬着手想要骑上那头马。 秦木也颇为意外,没想到这附近还曾经死过马。 而令人迷惑的是,沈繁笙此时的反应似乎颇为激动,看着那头烈马热泪盈眶。 “这是……这是小驹?” 他兴奋地喊出这个小名,那半空的烈马猛然一愣,才发现厅中之人如此熟悉。 “小驹!小驹!”看到对方有反应,沈繁笙更是喊了出来。 那烈马顿时快速朝他飞奔而来,秦木睁眼欲裂,没想到事态突变。 任凭他怎么操纵,但那烈马仍然如同脱缰一样,朝沈繁笙冲去。 “不好!沈家主快点躲开!那可不是一股烟!”秦木喊道。 但沈繁笙丝毫没有退缩,反而是伸手迎向烈马。 “完了哈哈,这小子终于玩砸了,嘿嘿。” 在角落的方立扬坏笑道,想罢他马上大喊道: “大家快跑啊!秦木的魔术表演失控了,大家再不走就要被误伤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众人顿时大惊失色,靠近门口的人已经溜了出去! 这时秦木提醒道:“慢着!别慌!大家快看!” 待众人拧过头去,竟看见惊人的一幕。 方才那脱缰野马此时竟然温顺地立在沈繁笙面前,它缓缓把头垂下,似乎在讨要对方的爱抚。 沈繁笙眼里亮光闪动,迫不及待地想要抚摸,秦木连忙提醒道: “沈家主,我劝你最好不要触碰它,如果真要给出反应,可以隔空做动作。” 沈繁笙点了点头,便抬头在距离烈马十公分处做起抚摸的姿势。 那烈马舒服地不断抬动脑袋,非常满足。 “小驹啊小驹,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啊,我太开心了。”沈繁笙感动道。 烈马发出一阵沉鸣,回应起对方。 两者一言一语,竟然流畅地交流起来。 众人迷惑不已,寻思这是怎么一回事? 见状沈繁笙便解释道: “各位,这匹烈马是我年轻时最好的玩伴,奈何一次意外我在它身上堕足,造成了我骨折。” “我的父母一气之下就偷偷把小驹带去人道毁灭了,我连它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它,也算是了了我一桩心事,这不仅是给瞳瞳的礼物,也是给我的。” 沈繁笙声色俱下,场上不少人都被这个故事所感染,没想到沈家家主还有如此如此重情的一面。 “对了,谁刚才在赶我沈家的客人?” 他突然发问。 角落处的方立扬突然汗毛根竖,生起了想逃的念头。 不想他一迈脚,就被站在高位的沈繁笙发现了。 “姓方那小子,你的声音我可是印象深刻啊,方才是你在捣乱吧?” 想起方立扬在拍卖场上的连声叫价,这声音沈繁笙哪能忘? “额呵呵,沈家主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担忧大家的安全,你别在意。” 方立扬打着哈哈走了出来,实则已经心如死灰。 “今日是我小孙女瞳瞳的生日宴,而你却在我沈家大堂中赶走我沈某的客人,你好大的胆子!” 沈繁笙说到最后突然怒吼一声,彷如帝王审判之声,让人不得不想起他可是京城的王! 方立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当即就被吓得跪了下来。 “沈家主请原谅我吧!我没有恶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他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即便沈繁笙在众人面前把他杀了,他都不觉得意外。 沈繁笙指着他质问道: “你们方家真是京城的一条蛀虫,方文尊还生出了你这么个废物!” “秦木是我沈某亲自请来的贵客,你真以为你方才一直对他冷嘲热讽,我真听不见吗?” “这已经是两笔账,第三笔是你之前对我的不敬!你真是天真,真的觉得我沈家会请你方家来赴宴?” 方立扬心一沉,才发现这是鸿门宴,沈繁笙今天是要来跟他算账的! 看到身边所站之人皆是京城大小家族的掌权人,他马上就联想到秦木在穆家门前被审判的场景。 一旁的秦木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幕,看来方家这次是彻底完蛋了。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44章 伪善 “沈家主这不对吧,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秦木在拍卖会上对你更加不敬,你怎么还奉他为座上宾,这不可能!” “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我今天是诚心来祝贺您孙女生日的!” 方立扬跪在地上不断求饶,深知沈繁笙会做出什么来,已经慌得语无伦次。 沈繁笙把沈瞳,拉到身后,挡住她的视线。 “死性不改,死到临头还在指责我的贵客,你们方家真是无药可救了。” “来人,把这厮给我扔出沈家!同时我沈繁笙宣布,永久将方家逐出京城!” “我不想再看到任何方家人等!” 他对所有人说道。 一时间唏嘘声四起,众人更加是惊讶沈繁笙会如此生气,或许是看他的好脸太久了。 忘了他其实也是个狠人! 看着方立扬众目睽睽之下被沈家人扔了出去,秦木不得不承认,心里颇有快感。 但对他深知沈繁笙没必要在今天做到这个程度,除非是别有居心。 方立扬一消失,所有人都默契十足,重新恢复起欢声笑语,仿佛方才什么事都没发生。 秦木也没放心上,继续操控起召魂符,召出更多的畜魂。 一时间各种小动物纷纷涌入厅堂,这还是他一一筛选过的。 小猪,狗,猫,小羊等等,只要是可爱的,秦木才允许放入场中。 没有意外的,几乎上百个物种由秦木一人完全掌控,裘老头也是不由称奇,这是多么强大的相力! 额汗不由从他头上顺流而下,一时间对头上上百畜魂颇为提防。 “爷爷!快把我抱起来,我碰不到它们!” 瞳瞳兴奋道,沈繁笙慈祥地眯起了眼睛,哪能不满足这小公主。 不知道玩了多久,他才喘着气把沈瞳交给聂守元看管,毕竟他还要应付其他宾客。 “今日谢谢你,秦木。”沈繁笙眯着眼睛笑道。 “也谢谢你吧。”秦木淡淡回道。 “听你的语气,似乎别有意味?” “刚才那出戏,是特意做给我看的吧?”秦木问道。 “戏?什么戏?我沈繁笙做事从来都不弄虚作假,你看到的就是真的。” 沈繁笙绕起了圈子。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在言语上,秦木不可能在沈繁笙身上占到半点便宜。 但看对方嬉皮笑脸而没有否认,秦木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就在两人对话之时,穆秀兰带着裘老头怨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先是假仁假义举起酒杯笑道: “沈家主的孙女可爱活泼,机智聪慧,我穆某真心替你高兴。” 沈繁笙回以假笑,倒是陪她咽了这杯。 “穆家主最近日理万机,还欣然赴约,这真是我沈家的荣幸。” 穆秀兰闻言冷笑一声,突然话锋一转: “难道京城还有人敢拒绝你沈繁笙?何况我要是不来,你这两针怎么能刺到我骨子里?” 沈繁笙做出迷惑的表情,反问道: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第一针,我把方家逐出五环之外,你就当着我面把他逐出京城,这不是在打我穆秀兰的脸?” 穆秀兰颇为气愤。 “喔?原来方家对穆家还有利用价值?看来是我失策了,我向你赔个不是。” 沈繁笙的话不咸不淡。 “第二针!我把你身边这小子赶出京城,你又堂而皇之把他带进沈家奉为贵客。” “还特意邀请我穆家,岂不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打我的脸?” 穆秀兰越发地激动。 “你误会了,我与秦老弟相见恨晚,可谓是知音,所以才这么做,一时间忽略了你们这层关系。” “还以为穆家主气度不凡,不会把这种小事放在眼里,是我疏忽你,我再赔你一杯。” 沈繁笙笑嘻嘻地倒了一杯,又是一饮而尽。 “你……!”穆秀兰欲言又止,差点没把自己憋死。 明面上是沈繁笙一直在低头,但实际上她完全处在了下风。 “沈繁笙,你最好别后悔自己的决定!” 说罢穆秀兰不欢而去,临走前,裘老头还阴冷地撇了秦木一眼。 “呵呵,这女人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小心眼。” 沈繁笙轻松说道,俨然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秦木闻言压根笑不出来,尽管他痛恨的穆秀兰被啪啪打脸,但他身边这个也是只财狼猛兽。 “沈家主,今天不是单纯的生日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他突然问道。 “看来这瞒不过你,不过你应该能看出来吧?”沈繁笙也不装了。 “你想讨好我?” “呵呵,你可以这么理解,就不知道这份诚意够不够呢?” 沈繁笙倒下两杯酒,其中一杯缓缓递给秦木。 继续道: “在今天之前,你秦木还是京城的过街老鼠,不受任何人接见。” “哪怕是跟你交谈,都会遭到穆家的报复。” “但我沈繁笙却公开把你收编,这意味我要向穆家宣战,这可不是件小事。” 秦木不以为然:“所以呢?我应该誓死效忠你?” “秦老弟,话没必要这么冲,要是这还不够打动你,你大可以继续提条件。” “不用任何条件,只要我证明完一件事就好。” 沈繁笙笑容一僵,问道:“证明什么?” 秦木突然面露正色,朝着不知哪个方向喊道: “无相伐道,洞虚藏阴,秦氏木人请阵,乾坤速速展开!” 说着秦木双手捏出二指,朝着沈家每个方向指去。 一旁的聂守元大惊失色,当即看出秦木这是在请乾坤袋。 “秦木兄弟,你这是要干嘛?可是附近有妖邪出没?”他老实道。 秦木看了他一眼,意识到他与此事无关,但也有可能是沈繁笙瞒着他! “聂大哥,此事与你无关,我只是要证明一些事。”他回道。 反观沈繁笙,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突然难堪起来,心虚之色溢于言表。 秦木把七个方位都请了一遍,都没有任何反应,差点以为是自己误会了沈繁笙。 “还剩最后的西南位!” 只见他把手指指向西南方,沈家西南边某个房间突然就炸开了。 房间的大床下猛烈轰起,数道金光炸现,快速朝中堂大厅汇集而去。 “那……那是小小姐的房间。”聂守元意外道。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45章 归位 他怎么样也想不明白秦木召唤的乾坤袋,会从沈瞳房间里出现,他不由看向自家主子。 感受到手中颤抖,那是自己乾坤袋激动的回应! “沈繁笙!果然是你!”秦木失望道,跟自己顾虑的一样,对方果真是个伪君子! 反观沈繁笙,此时眼中有些意外,但还是淡定自若地站在原地,脸上没有半点心虚。 随着秦木背上的十三行乾坤带逐一拼凑,所有法器都呈现在他身后,就像认祖归宗一样。 一旁的奎大壮这时才想起,为什么秦木执意要进入沈家搜查。 原来不是为了潜入然后翻找,而是他忘了只要足够接近乾坤袋,就能隔空将其展开召唤。 相比于对自己主子产生怀疑,聂守元注意力更加在秦木的乾坤带上。 “十……十三行,上百件法器?!”他大吃一惊,这就算再给他一辈子也凑不齐那么多啊! 他震惊看向这个年轻人,寻思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不由指间快速揉动起来…… 待十三行乾坤带全部归位,秦木粗略清算了一遍,里头的东西一件不少,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也是多虑了,毕竟除了他本人,几乎没有本人能擅自打开他的乾坤袋。 所有宾客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是第一次看到这般震撼神奇的画面。 此时的秦木,身后像挂着十三条金光闪闪的尾巴。 只见他大手一挥,顿时就把十三条乾坤袋收归手上,汇成当初布袋模样的乾坤袋。 把其踏实地挂在腰上,秦木感受到久违的底气,并忍不住好生爱抚了几番。 “沈繁笙,你怎么解释!”他无畏地直指着对方的鼻子质问。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你就说你要怎么对付我吧。” 沈繁笙丝毫没放在心上。 秦木如鲠在咽,他为对方想了一万种措辞,没想到会是这一种! “你堂堂三大望族之一的沈家家主,偷盗他人财物这种下作行为,难道你一点不感到羞耻?” 他朝身后上百人抬手示意道,就是想让大家知道沈繁笙的所作所为。 “你觉得,有人会信吗?” 沈繁笙不以为然。 秦木一愣,很快耳里就传来了对他的非语。 “真是可笑,沈家主会图他一个宵小的财物,他难道缺钱吗?” “碰瓷的吧?你们看沈家主一脸淡定,显然没有心虚!” “他这破布袋是什么啊,看起来金光闪闪,难道很值钱?我不觉得。” “故弄玄虚!说不定这东西是他提前藏在沈家,现在才倒打一耙呢!” 看着是非黑白被人颠倒错乱,秦木气得没处放,这世界是怎么了? 他算是明白了,人们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只相信人表面那张皮! 只要对方是沈繁笙,就算他杀人放火,他们也会为其想尽一切理由和借口去解释。 “你脸皮是真的厚!而且身后还跟了一群好狗!你好自为之吧!” 秦木对着沈繁笙放下狠话,随后便要离开。 想到自己的东西一样没少,对方还只字不认,他也不好自讨没趣,大不了秋后算账! 不想沈繁笙却不愿意了: “在我沈家撒完野,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了?” “在我沈繁笙面前,不是朋友就是敌人,我多番讨好你,你不上道。” “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聂相师,把他拿下!” 秦木难以置信地看向他,没想到对方脸皮比墙还厚,好像他才是做错的人。 聂守元此时也迷惑不已,他一时间还没消化到来龙去脉,现在却被命令要对这位朋友出手。 “沈家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秦木兄弟不是您的贵客吗?” “有什么事就说清楚,没必要在今天这个日子动手吧?”他安抚道。 沈繁笙把孙女让保姆带了进去,便反问道: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要跟他一起指责我是小偷?” “我不是这个意思……” “聂守元!”沈繁笙大喝一声,打断了他。“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效忠于谁!” 聂守元欲言又止,深知底线所在,不由为难地看向秦木。 秦木也只其困惑,便笑道:“聂大哥出手吧,我理解你的处境,这也倒好,我也想跟你切磋一下。” 闻言,聂守元呼了一口浊气,心理压力倒放松不少。 “切磋?你真是瞧不起我沈家的镇宅相师,今天必定让你葬身此地!”沈繁笙威胁道。 “动手!” 聂守元顿时一脸正色,既然决定要干,他便会全力以赴,整个人的精气神全然变换。 威压瞬间朝秦木铺天盖地袭来,“好强!”秦木下意识地就感受到对方是位经验老道,身经百战的老相师。 见到要开干,所有宾客都退到纷纷厅堂之外。 而沈繁笙不屈不挠,就坐在正位上,淡定观赏。 取回乾坤袋的秦木现在可谓是天不怕地不怕,何况他还要一肚子怨气想要发泄。 此时聂守元先动身了,他朝秦木飞身而来,速度极快。 但秦木尚能应付,只是他隐约发现,对方在半空似乎散落了什么物品。 奈何还未等他看清,聂守元就到脸上了。 “哈!”结实的一记冲拳袭向秦木脸门,他勉力一挡,震出袖中千百细尘。 “痛快!”感受到这蛮横粗实的力道,秦木不由痛快喊道。 他马步快锁,瞬间立地生根,生硬扛下这一拳。 聂守元借招拆招,落地下腰当即扫腿,探入秦木胯下,猛踢其脚踝,试探解锁。 不得不说他这功架一试便知有些年头,力道扎实,角度精准,让秦木头皮发麻。 见快支持不住,秦木收起马步,腾空而起主动出击,聂守元也马上拍地而起,起身便与秦木对上一掌。 他以拳击掌,理应占优,无奈却像泥如大海,陷入了秦木的掌心之中。 “这是……?”聂守元突然想到了什么。 双方短兵相接,一时间不前不后,奈何秦木这一掌大有玄机,竟二度发力。 掌心汇聚出另一股劲力,先是吸住对方的拳不放,继而爆发。 “武学卷中的玄化掌?”聂守元大惊失色,连忙抽手,奈何却被秦木掌心吸住。 这一掌非同小可,他连忙抽出一张反制符贴在自己身上。 第246章 好戏 秦木见状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硬生生地把全身劲力平复,收回了这一掌。 “额……”他额头瞬间爆出大汗,体内的劲力因为强行收回,此时正涌动不已。 只因他这一掌无法轰出,不然对方的反制符将会把所有力量反馈到他自己身上。 秦木跟聂守元也算是萍水相逢,惺惺相惜,还没必要到同归于尽的地步。 “聂大哥好手段!”秦木笑道。 “秦老弟,我真是低估你了,要不然我真不会出此下策。”聂守元抱拳回敬。 “好!那你也不要留手了!” 秦木说罢突然出手,划出云步鬼魅地快速接近聂守元。 后者假意退却两步,眼中沉稳淡定,目光如同雷达般锐利。 秦木的动作在他眼里被看到一清二楚,不等对方出手,聂守元就下意识抬手下按。 另一边秦木正要推拳,不想半路就被聂守元抬手按住。 他惊讶看向对方,寻思聂守元怎么会猜到他的出招? 秦木不信邪,见对方没有反制,他的太极拳化为鹤手缠臂而上。 此变招如同毒蛇一般狠辣迅速,一般人根本无法预料。 奈何聂守元早有准备,在半路上就出拳猛砸,砸得秦木的五指鹤手指关节都发麻了。 “见鬼了。”秦木不由呼道,甚至以为对方是相师,就会一边算卜一边出招。 不然他怎么会任何出招都被看穿了。 “你的意图太明显了,保持专注!”这时聂守元沉声道。 秦木一愣更是吃惊,难不成对方是完全是自己判断出来的吗? 不过很快他就消化过来,并笑道: “你的意图更加明显!” 说罢秦木随意冲出一拳,聂守元丝毫没放在眼里,提前在拳路上伏击。 只要他一摆手就能卡得秦木的小臂无法动弹,烈拳自然无法继续前进。 但这一摆手聂守元却落空了,对方似乎也提前预料到他的应招,从而提前变招。 秦木瞬间沉肩下劈,掌锋直指对方的肋骨网,打算一击废掉对方行动能力。 聂守元颇为惊讶,只能勉强反应过来,缩腹后移,并且按手对秦木臂上,借力让自己后翻退去。 稳稳落地后,他不由赞叹道: “没想到你那么快就想到对策,我还以为要等几个回合后你才会领悟。” “既然你百分百能预料到我出招,那我就在得知你应招的前提下提前变招,这样岂不是无招胜有招?” 秦木得意道。 对他来说,这通俗点说就是“我预判了你的预判。” “呵呵,那如果我再预料你的变招,从而再变招呢?” 聂守元翘着双手,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 既然你预判我的预判,那我就预判你对我预判的预判! 如此一来,接下来两人的交手就甚是滑稽。 只见秦木一掌冲出,掌路端正不二,聂守元云淡风轻地拨开,但是拨空。 原来是秦木早就化掌为拳,瞬间提速抽向聂守元的腰子。 但这同样被聂守元提前躲开,扭腰提起毒辣一脚,逼向秦木的阴门。 不过这招出现的可能性也早在秦木的预设之内,他屈膝前怂,封锁自己胯下。 同时猛冲一记出猛虎下山拳,直指对方的腿路,如果聂守元这脚真敢踢来,这拳必定碎了他的膝盖。 但聂守元自然预料到,当即收脚退却。 两人一来一回十余个回合,别说分出胜负,连身体接触都几乎没有。 可以说是在于空气斗智斗勇,把现场的人都看懵了。 “他们两个真的有在交手吗?怎么好像都没碰到一块啊!” “一点声响都没有,肯定是在假打啊!怕不是聂相师手下留情!” “我之前在门口看到他们两个有说有笑,现在估计是迫于沈家主压力,他才不得不出手。” “演不了多久了,你看沈家主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这时沈繁笙突然拍案,怒斥道: “聂相师!你真当我老糊涂了?我倒不至于老眼昏花到这个程度!” 聂守元连忙稳住脚步,全身已是湿透,丝毫不像在故弄玄虚。 “沈家主你误会了,我跟秦木兄弟是在真正的博弈,只不过他技艺高超,我们俩平分秋色罢了。” 秦木这时也是打得痛快,早将恩怨抛在脑后,沉浸在这种从未体验过的对弈当中。 “聂大哥,这种是什么切磋,感觉比拳脚相加更加艰难啊!”他兴奋道。 聂守元笑道: “此谓意斗法,通过对多回合预判对方出招从而完成对决。” “我跟一位前辈曾经最多交手十二回合,也就是最多预判到他十二次变招后便败下阵来。” “而你却足足预判了我二十余次变招,真是青出于蓝!” “聂大哥过奖了,你不也预判了我同样次数的变招,我真是受益匪浅!”秦木不由抱拳作揖。 沈繁笙都快气疯了!他让聂守元收拾秦木,没想到两人却是在比武切磋。 甚至聂守元还在给对方免费授课! “够了,聂守元给我下死手!你还想不想在沈家呆了!” 闻言,两人脸上的笑容一僵,不由恢复起正色。 “聂大哥,再用意斗法打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秦木无奈道。 “是啊,没想到我聂某有生之年,还能碰到如此旗鼓相当的对手。”聂守元摇了摇头。 “可惜我们立场不同,只能了结了,来吧,我们干脆以绝对力量作最后一拼。” “这也是个办法。” 随即两人分立两庭,继而猛提内劲,蓄力含丹。 周围的人都感受到四周气场涌动,视线逐渐模糊,似乎是两人的力场在溢出。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46章 好戏 秦木见状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硬生生地把全身劲力平复,收回了这一掌。 “额……”他额头瞬间爆出大汗,体内的劲力因为强行收回,此时正涌动不已。 只因他这一掌无法轰出,不然对方的反制符将会把所有力量反馈到他自己身上。 秦木跟聂守元也算是萍水相逢,惺惺相惜,还没必要到同归于尽的地步。 “聂大哥好手段!”秦木笑道。 “秦老弟,我真是低估你了,要不然我真不会出此下策。”聂守元抱拳回敬。 “好!那你也不要留手了!” 秦木说罢突然出手,划出云步鬼魅地快速接近聂守元。 后者假意退却两步,眼中沉稳淡定,目光如同雷达般锐利。 秦木的动作在他眼里被看到一清二楚,不等对方出手,聂守元就下意识抬手下按。 另一边秦木正要推拳,不想半路就被聂守元抬手按住。 他惊讶看向对方,寻思聂守元怎么会猜到他的出招? 秦木不信邪,见对方没有反制,他的太极拳化为鹤手缠臂而上。 此变招如同毒蛇一般狠辣迅速,一般人根本无法预料。 奈何聂守元早有准备,在半路上就出拳猛砸,砸得秦木的五指鹤手指关节都发麻了。 “见鬼了。”秦木不由呼道,甚至以为对方是相师,就会一边算卜一边出招。 不然他怎么会任何出招都被看穿了。 “你的意图太明显了,保持专注!”这时聂守元沉声道。 秦木一愣更是吃惊,难不成对方是完全是自己判断出来的吗? 不过很快他就消化过来,并笑道: “你的意图更加明显!” 说罢秦木随意冲出一拳,聂守元丝毫没放在眼里,提前在拳路上伏击。 只要他一摆手就能卡得秦木的小臂无法动弹,烈拳自然无法继续前进。 但这一摆手聂守元却落空了,对方似乎也提前预料到他的应招,从而提前变招。 秦木瞬间沉肩下劈,掌锋直指对方的肋骨网,打算一击废掉对方行动能力。 聂守元颇为惊讶,只能勉强反应过来,缩腹后移,并且按手对秦木臂上,借力让自己后翻退去。 稳稳落地后,他不由赞叹道: “没想到你那么快就想到对策,我还以为要等几个回合后你才会领悟。” “既然你百分百能预料到我出招,那我就在得知你应招的前提下提前变招,这样岂不是无招胜有招?” 秦木得意道。 对他来说,这通俗点说就是“我预判了你的预判。” “呵呵,那如果我再预料你的变招,从而再变招呢?” 聂守元翘着双手,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 既然你预判我的预判,那我就预判你对我预判的预判! 如此一来,接下来两人的交手就甚是滑稽。 只见秦木一掌冲出,掌路端正不二,聂守元云淡风轻地拨开,但是拨空。 原来是秦木早就化掌为拳,瞬间提速抽向聂守元的腰子。 但这同样被聂守元提前躲开,扭腰提起毒辣一脚,逼向秦木的阴门。 不过这招出现的可能性也早在秦木的预设之内,他屈膝前怂,封锁自己胯下。 同时猛冲一记出猛虎下山拳,直指对方的腿路,如果聂守元这脚真敢踢来,这拳必定碎了他的膝盖。 但聂守元自然预料到,当即收脚退却。 两人一来一回十余个回合,别说分出胜负,连身体接触都几乎没有。 可以说是在于空气斗智斗勇,把现场的人都看懵了。 “他们两个真的有在交手吗?怎么好像都没碰到一块啊!” “一点声响都没有,肯定是在假打啊!怕不是聂相师手下留情!” “我之前在门口看到他们两个有说有笑,现在估计是迫于沈家主压力,他才不得不出手。” “演不了多久了,你看沈家主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这时沈繁笙突然拍案,怒斥道: “聂相师!你真当我老糊涂了?我倒不至于老眼昏花到这个程度!” 聂守元连忙稳住脚步,全身已是湿透,丝毫不像在故弄玄虚。 “沈家主你误会了,我跟秦木兄弟是在真正的博弈,只不过他技艺高超,我们俩平分秋色罢了。” 秦木这时也是打得痛快,早将恩怨抛在脑后,沉浸在这种从未体验过的对弈当中。 “聂大哥,这种是什么切磋,感觉比拳脚相加更加艰难啊!”他兴奋道。 聂守元笑道: “此谓意斗法,通过对多回合预判对方出招从而完成对决。” “我跟一位前辈曾经最多交手十二回合,也就是最多预判到他十二次变招后便败下阵来。” “而你却足足预判了我二十余次变招,真是青出于蓝!” “聂大哥过奖了,你不也预判了我同样次数的变招,我真是受益匪浅!”秦木不由抱拳作揖。 沈繁笙都快气疯了!他让聂守元收拾秦木,没想到两人却是在比武切磋。 甚至聂守元还在给对方免费授课! “够了,聂守元给我下死手!你还想不想在沈家呆了!” 闻言,两人脸上的笑容一僵,不由恢复起正色。 “聂大哥,再用意斗法打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秦木无奈道。 “是啊,没想到我聂某有生之年,还能碰到如此旗鼓相当的对手。”聂守元摇了摇头。 “可惜我们立场不同,只能了结了,来吧,我们干脆以绝对力量作最后一拼。” “这也是个办法。” 随即两人分立两庭,继而猛提内劲,蓄力含丹。 周围的人都感受到四周气场涌动,视线逐渐模糊,似乎是两人的力场在溢出。 紧接着两人各自推出一掌,两掌相接,彷如雷电交加,霹雳之声响绝厅堂。 震起四周无数尘雾,无人看清到底是谁胜谁负。 “秦木兄弟真是后生可畏,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混乱中,聂守元不禁惊叹。 “聂大哥也底蕴大成,根基甚是扎实。”秦木稍稍吃力,但仍有余力。 “秦老弟,卖我一个面子,今日到此为止,你先离去吧。” 闻言,秦木当即就不愿意了: “不可能!沈繁笙盗了我的乾坤袋,可以说是拿了我的命!我必须讨一个交代!”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47章 仁义 “沈家主绝不是这种人,中间定有误会,何况各为其主,我不能让你伤害他!” 聂守元也坚决不退让。 “那只好功夫上见真章了。” 秦木说罢便全力以赴,腰挺背直,将所有力量灌输于一点。 “够了秦木!你先走!事后我定主动找你,给你一个交代!” 聂守元眉关紧锁,似乎非常挣扎。 他并不是畏惧秦木的实力,而是今日场合实在不妥,而且他唯恐误伤了秦木。 “什么意思?聂大哥是瞧不起我?”秦木颇为不悦。 聂守元没有说话,掌中只是微微发力,秦木掌心便感觉有滔天巨浪突然袭来。 他暗吃一惊,寻思这是何等恐怖的劲力,没想到这聂守元竟是个扫地僧? 这一掌秦木没有底气去接,他连忙收手,继而脚下踹落雷霆一击。 大理石地板瞬间被粉碎,扬起铺天滚尘,使得场面越发混乱。 秦木趁此时机掠过聂守元,马上朝主位上的沈繁笙袭去。 聂守元暗呼不妙,身影却在原地不动,反而在手中结起手印。 另一边的沈繁笙睁眼欲裂,眼见着秦木就要掐住自己的咽喉,不由狂呼聂守元的名字。 秦木正要逮住对方质问,不想身躯却被瞬间束缚,彷如被千万根绳索绑住。 低头一看,竟然无数藤蔓正快速蔓延在自己身上。 他意外地看向聂守元,才发现对方正在操纵手印,这是驱动阵法的操作。 秦木猛然回想起对方一开始出手时散落在地的物品,再看向地板,果然是那东西启动了。 “用伏地藤作为阵眼的束缚阵?奇门术法?” 他后知后觉。 “秦老弟真是见多识广,请原谅我,我无法让你伤害沈家主。”聂守元沉声道。 “真是深谋远虑,在出手前就已经设法护主,我秦木佩服!” 秦木这话说的咬牙切齿。 “聂相师,快把他拿下!这小子竟然敢对我出手,真是不知死活!” 逃过一劫的沈繁笙连忙喝道。 秦木此时被五花大绑,四肢都被完全束缚,任由他力气再大,神通再广,也无计可施。 闻言他缓缓垂下了头,颇为失望。 但聂守元却不为所动,反道: “沈家主,这事你做得不厚道,我护你完全是出于指责,但在仁义上,我不能对秦木兄弟出手。” 说罢他指间拨动一番,束缚阵当即撤去,秦木也落到了地上。 后者虎视眈眈地看向沈繁笙,但却没有动手。 聂守元给了他机会,他可不能趁人之危。 “秦老弟,你先走,事后我再给你交代。”聂守元再次请求道。 这次秦木没有冲动,只是狠狠盯了沈繁笙一眼,便快步离开了沈家。 一旁的裘老头和奎大壮看的是莫名其妙,这一切变故让他们无从消化。 秦木来时还是座上客,讨得众人一片欢心,现在却跟主人家大打出手,跟做了一场梦一样。 不过见秦木一走,裘老头反而更加放松,不由给奎大壮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该办正事了。 奎大壮此时还是一脸懵逼,只好呆呆地点头。 在这之后,沈繁笙招呼大家到沈家别处继续庆祝,而他则跟聂守元钻进了后堂。 不料两人进了书房,竟不约而同地苦笑起来。 “聂相师,方才我的凶相如何?” “看惯了您笑眯眯的模样,方才还真有些不适应,看来沈家主非常不适合装坏人。” 聂守元无奈摇头。 “但看样子,秦木应该是完全相信了。” 沈繁笙还没从后怕中走出,毕竟刚才那一场戏让他精神时刻紧绷着。 唯恐在秦木面前露馅! “秦木作为相师,察言观色是他最为得意的本领,但辛亏他完全信服于我。” “说到这里,聂某我深有惭愧,毕竟秦木与我惺惺相惜。” 聂守元不由感慨。 “大局面前,大丈夫不必拘于小节,让乾坤袋合理地回到他手里,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可是,我该怎么向他解释乾坤袋是如何落到您手里的?” “就说是我沈某故意寻来,为了以此胁迫他为我办事吧。”沈繁笙干脆道。 “这样岂不败坏了您的名声?” “我名声现在在他眼里难道还不够坏吗?” “唉,这是何苦。”聂守元长叹了一口气。 “这都是那位大人的意思,我们只能是照办,多的你就别问,这一切对秦木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沈繁笙说罢,又不由看向窗外的天边,嘀咕道: “这是盘很大的棋,大到所有人都是棋子……” 另一边,秦木一走,沈繁笙也回去休息,可谓是裘老头的绝佳时机。 他带着奎大壮混过人群,直接溜进了沈家的大后方。 “跟紧我,别乱走!这种大家之宅里玄机重重,你以为是普通有钱人家的房子?” 看到奎大壮心不在焉的,裘老头不由呵斥。 “裘师傅,你在意的是聂守元吧?不得不说,那家伙的相术确实高超,而且深不见底。” 被奎大壮看穿,裘老头面不改色,反驳道: “我会放他在眼里?荒谬,先办正事!” 裘老头说罢低头看向手中的小乌龟,此龟年迈厚实,已有百年龟龄。 不说其龟壳布满沧海桑田,就说里头吸满了上百年的地阴之气。 即便是它死后,也能用以占卜算卦。 更何况在它生前,就能借助它上百年积攒的灵气用以仙人指路。 待看到乌龟突然别过头去,裘老头便笑道: “仙首摆头,灵穴乍漏,看来沈家的福灶就在此处。” 奎大壮不由看向面前的小屋,百思不得其解,毕竟一般人家的福灶都在宅中心附近。 不太可能位于宅内靠边上的位置,一来不聚财不聚人气,二来在边上不利于接触和防止外人侵袭。 早知如此,两人就干脆夜里翻墙过来就到了,完全没必要借穆秀兰的面子混进来。 “开门,进去!”裘老头示意道。 奎大壮为难道:“里面不会有机关吧?这可是沈家的福灶,一定会重点保护的啊。” “少废话!快把门打开!”裘老头踹了一腿他的屁股。 不料奎大壮轻轻一推,那双木门就移开了,原来压根就没上锁,似乎沈家并没多重视此地。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48章 联手 两人在门口往里张望,奎大壮不由惊讶: “这是个旧厨房?还真是福灶啊!” 看着里头烧柴取火的灶台,他还以为自己穿越了,竟然能在沈家看到这种东西。 “你不觉得奇怪?沈家表面富丽堂皇,身价万亿,家里却藏着个炉灶厨房,里面定有玄机。” 裘老头坚信道。 想罢他毫不犹豫地迈了进去,奎大壮连忙喊道:“师傅小心有机关。” “门都不锁了,还会设机关,你傻吧?” 裘老头无语道。 两人随之进入,果然什么事都没发生,仿佛这里就是个被荒废的普通小屋。 “没猜错的话,此屋就是沈家发迹前的前身,沈家数代祖宗都在这做过饭。” 裘老头猜测道。 “师傅何出此言?” “你看看灶头?” 奎大壮不由看去,定睛一看,顿时心领神会。 原来那灶台破败不堪,但灶头上却有供奉羁绊的痕迹,岸上的干蜡和炉灰就能说明这点。 “看来沈家虽然置空此屋,但一直有保持供奉灶君,看来他们非常重视这里。” 奎大壮后知后觉。 “这估计是聂守元的意思,灶台是屋中聚火气,提人神之地,以火供君,代代如此。” “所以说厨房是沈家的福灶也算合理,何况沈家祖宗的丝丝魂魄滞留此处,还能讨到祖宗庇佑。” “聂守元是相师,自然了解这些,必定会让沈繁笙继续供奉灶君。” 裘老头一顿分析,但奎大壮却不安道: “那我们要……?” “跟之前一样,毁了它!” 奎大壮懵了:“怎么毁?拿炸药把这灶台炸了?” “这倒是个问题。” 裘老头一时间也决定不了,毕竟他没想到沈家的福灶真是个灶台。 要破坏此地的风水,显然不是一两张符能完成的。 “倒不一定要毁掉,让他们供奉不了就不得了。” “谁?!” 听到第三人的声音,裘老头当即警惕地回过头去,不想却看到一个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秦木?你不是离开沈家了吗?”奎大壮也傻眼了,寻思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本来是的,但之后想想气不过,想回头找沈繁笙算账,奈何正门太多人,我只要从后门翻墙进了。” 秦木笑嘻嘻地解释。 “油嘴滑舌!你就是随着我们来的!” 裘老头倒也不傻。 “你们俩从一进沈家的门就鬼鬼祟祟,我真的很难忽略啊,原来是在这做这种偷鸡摸狗之事。” 秦木满脸不屑,这对裘老头来说可是莫大的羞辱。 要知道他之前在秦木面前可是道貌岸然的。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有命你就多活几天。”裘老头警告道。 “老头你敌意不要那么重,好歹我们也是曾经的师徒,既然现在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何不谈一谈?” 秦木不以为然。 “喔?你真敢对付沈繁笙?”裘老头不由生了兴趣。 “秦木你疯了?快走吧,沈繁笙可不是你能玩的,你要是想歪了可就回不了头了。” 奎大壮连忙劝道。 “闭嘴!你管人家怎么想!”裘老头喝道。 “行了,你要是不信,我大可以带着投名状来证明。”秦木自信道。 “什么投名状?” 秦木指了指那灶台,说道:“我能搞定这个。” “好!这事你要是办成了,以后你就是自己人,我会在穆家主面前说你好话。” “反正你得罪了沈家,能投靠的就只有穆家了,我绝不再怀疑你!” 裘老头拍着胸口承诺。 “小菜一碟。” 秦木说着直接掠过两人,来到灶台面前,得意地解说起来: “这灶台要破坏显然不实际,动作太大还会惊动沈家。” “而这灶君被供奉百年,用道相之术毁掉,估计我们的道行也比不过它。” “你说的这些不都是废话,到底有什么办法?” 裘老头有些不耐烦了。 “灭不了,就把他请走呗,再来一手狸猫换太子,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秦木若有深意说道。 裘老头闻言一开始眼里还有惑色,继而慢慢明了清晰。 “高明!我怎么没有想到?” “你不是没想到,只是这一招也颇有难度,送神容易,但请神难,不过我应该能办到。” 说罢秦木从屋角取来扫帚,将灶台上的干蜡和香灰清扫干净,便把目光放在灶君神牌上。 这就是沈家供奉已久的神主牌,虽是一块不足五两的木牌,但可不是说扔掉就能当它没来过的。 秦木将神主牌虔诚双手拿起,沉声道: “灶君在上,小徒秦木敢言,沈家小人背信弃义,掩耳盗铃,绝非大家风范。” “小徒斗胆送走仙君,以免您老人再受此等小人的供奉,脏辱了您百年道行。” 这话听得裘老头是心惊胆跳,不由笑道: “你小子是真能编,死得都能给你说活了。” 秦木瞪了他一眼,示意裘老头不要说话。 然后他不等灶君半点回应,马上把神主牌递给奎大壮。 “快,拿衣服把他捂住,别让它看到半点光。” 奎大壮见劝不动了,也只好照做。 “不错,现在沈家的灶君是被请走了,但他们迟早会发现,接下来该怎么做?” 裘老头询问道。 “让他们继续供奉呗?” “供奉谁?不是都请走了么?” “供奉谁不都一样?”秦木突然诡异地笑了。 他走到灶台前,看向那神主牌本来依靠的墙边。 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块闪着黑光的石头,让裘老头一看便惊住了叫声。 “地一石?” 奎大壮不由问道:“师傅这是什么?” “地一石,是历史上第一块墓碑的碎石。” “有什么好稀罕的?不就是块普通石头吗?”奎大壮不以为然。 “不稀罕?你想想是谁想出来墓碑这种东西的?祭奠的又是什么?” 裘老头细声提醒道,仿佛在忌讳头上三尺的神明。 “老头好眼力,此物本来是用来制造斩鬼烈刃的绝佳材料,但用以刻碑也是挺好用的。” 秦木说得云淡风轻,裘老头不由白了他一眼,寻思这何止是好用,简直是刻鬼成神的神器! 想罢,他已经大概猜到了秦木会用这块地一石做什么……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49章 换神 只见秦木思索片刻,便走到那本安放灶君神牌的墙壁前,手持地一石在墙上雕刻起来。 其虎口紧实地像个铁钳,力泄筋爆,那石头在他手里彷如钢笔,随意地就在墙上刻出字来。 裘老头眯着眼睛沉默不语,实则内心暗叹秦木多日不见,实力早已更甚从前。 不过区区十几字,秦木便在墙上复刻了一块“神主牌”,不过上面供奉的神可不是灶君。 “为什么是土地爷?” 裘老头读着上面的字不忍问道。 秦木不以为然道: “土地爷多好,无处不在,随请随到,而神职不高,就算冒犯了也好通融。” “更何况是谁也无所谓,只要不是沈家历代供奉的灶君即可。” 奎大壮一脸没文化的样子,直接看懵了,直呼道: “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在偷偷把沈家的庇护神给换了,直接破了他们的福运,连风水格局都不用变动。” 裘老头简单解释。 “沈家人也不是傻子啊,这换得也太明显了。” 秦木笑了笑,把灶君神牌又拿了过来,端正地放回原来的位置上,恰好遮住了土地爷的碑文。 “这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一般情况下,沈家是不敢碰这块牌子的,就算到时候真发现了,也死无对证。” 奎大壮只觉大开眼界,不解道: “裘师傅,这活看着也不难啊,为什么我们刚才不这样办?” 裘老头白了他一眼,反问道:“你真的是相师?” “那可不是?”奎大壮自己回的都有点心虚,毕竟他是还没毕业就被“强制退学”的。 连“毕业证”乾坤袋都拿不着。 裘老头沉声道: “道相虽皆是镇邪之派,但道主治鬼阴,相则还可通神。” “老头你说的不够通俗,简单来说,我们相师还能跟神明沟通,但臭道士太草根了,上不了台面。” 秦木抓住机会嘲讽了一番。 “额。”奎大壮尬笑一番,倒识趣地中断话题。 “现在只要等沈家下次初一十五供奉时,他们祭拜的就是土地爷了,到时候灶君将不再庇护沈家。” 秦木自信道。 裘老头满意地拍了拍手: “不错,秦木你真不愧是我座下最出色的徒弟。” “你真别怪我当初大义灭亲,奈何你真是违背了京城的规矩。” “我在穆家主面前已为你说尽好话,但她却一步不肯退让。” “这次有了你这投名状,相信她一定能完全将你信服。” 秦木皮笑肉不笑,说道:“呵呵,那就拜托老头你替我多说两句,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你……” 裘老头还想说什么,不想秦木一眨眼就没影了。 他还想让对方稍微尊重自己一下,别直接喊自己老头。 “看来这小子还没完全小气,竟然这样称呼我!”裘老头没好气道。 奎大壮百思不得其解,毕竟按秦木的性格,再怎么样也不会帮他们。 裘老头对此当然也有疑问,但看到秦木的确把事情办了,也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目的已达成。 “我们也快离开。”他示意道。 离开沈家,已经夺回乾坤袋的秦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马上离开京城。 但没走两步,他就发现段家人早就等候他多时。 “怎么走得那么匆忙?”段羽岚似乎看穿了秦木在想什么。 “这里没有一丝值得留念的地方。”秦木不屑道。 “你忘了你答应我们的事?” 段羽岚指的是寻回遁甲卷。 “没忘,这事我只有分寸,而且我比你们更着急。” 秦木语气冰冷,说罢便掠过对方而去,不想段羽岚却挽住了他的手。 “秦木,我知道我没资格要求你做任何事,但你是段家唯一的依仗了,就当我求你。” “本来你若是跟沈家同一阵线,穆秀兰还会稍微收敛,现在你和沈繁笙割席,恐怕她的计划要加速了。” “我们段家,很快就成为砧上鱼肉。” 段羽岚认真地看着秦木双眼说道。 秦木微微动容,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座冰山这么诚恳,看来是真着急了。 “放心吧,穆家现在自身难保。” 秦木淡淡道,把不该说的都说了,随后摆摆手便溜了。 段羽岚不解问道:“段爷爷,现在穆家势头正盛,为什么秦木说他们自身难保?” “我也不知,但他玄机在心,肯定自有道理,我们现在只能相信他了。” 段傲堂无奈道。 另一边,奎大壮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出租屋,刚进门看见一个黑影扑来。 他下意识反抗,不想对方实力远在自己之上,瞬间被压制得无法动弹。 想到自己自从在穆秀兰手底下办事,仇家本来就多,他直呼道: “是谁寻老子的仇,报上名来,让我死得明白!” “你小子果然是亏心事做多了!” 秦木没好气道,骂骂咧咧地踹了对方的屁股。 “秦木?你干嘛呢?快放开我。”奎大壮小舒了一口气。 “休想,赶紧从实招来,你最近到底跟着裘老头都干了什么缺德事。” “你还问我,我倒想问问你今天为什么要帮他害沈家,我都想着他无从下手,我就可以提早下班了。” 奎大壮反问道。 “裘老头就好比是一只僵王,刀枪不入,无坚不摧,要治他只能五毒俱全,由内瓦解。” 秦木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 “你能不能说简单点?”奎大壮傻眼了。 “我已经解释了,你听不到怪不得我,到你回答我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跟裘老头到处破坏各大家族的风水呗。” 秦木点了点头,果然跟他猜得一样。 “看来穆秀兰跟我想的一样,把各大家族都当成僵王,让他们自行瓦解,从而兵不血刃,还能保全自己的名声。” 听到秦木这么说,奎大壮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他把裘老头比作僵王。 “你想接近裘老头当卧底?”他惊呼道。 “不然呢,总不能跟他硬碰硬,他背后可是有穆秀兰。”秦木吐了一口浊气。 “那你不回去江城了?” “回!而且要大张旗鼓地回。” “啊?” 第二天一早,秦木就洋洋洒洒地在家门前坐上了出租车,直接飞奔机场。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50章 暗渡 马上就有眼线注意到这一情况,并且全程跟踪,直至看着他上飞机,并且确定飞机顺利离岸。 “走了?!” 沈家,段家,穆家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呼。 沈家是迷惑,段家是不安,穆家则是感觉被耍了。 他们都不相信秦木会突然离开京城,毕竟他才刚把这座城市搅得翻天覆地。 不由纷纷猜疑信息有误,但他们想不到的是,秦木真的回江城了。 一下机,秦木就像是争分夺秒一般,并不着急见亲朋,而是直奔方氏集团。 “你好,请问你……” 集团前台看到秦木来势汹汹,便上前询问。 但秦木现在手持着乾坤袋,比丢失乾坤袋前的他更是意气风发。 他扭头反问道:“我要见方文尊,需要预约吗?” 那前台才认出是秦木,当即就原地结巴了。 “没问题我就上去了,我识路,谢谢。”秦木转身就走。 董事长办公室里,方文尊正在暴跳如雷,看着刚从京城“逃”回来的方立扬几欲崩溃。 “什么?!我们方家永远不能踏足京城?你这逆子到底做了什么!” “爸,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一心想为方家争脸,都怪那秦木,不知道给沈繁笙灌了什么迷魂汤!” “你还狡辩……!” 方文尊正要举掌朝儿子扇去,大门便被人推开了。 秦木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笑道: “真是可惜,我就应该晚几秒进来,贵公子确实该打。” “秦木!你还敢出现!你还嫌害得我们方家不够?”方立扬看到来者顿时激动。 结果“啪”的一声,那迟来的一巴掌还是接上了。 “闭嘴你个败家子!你是想我们方家家破人亡吗?还敢对秦先生不敬?” 方文尊心惊胆跳地呵斥道。 他现在面对秦木连头都不敢抬起,要知道沈繁笙都对此人毕恭毕敬。 更可怕的是,昨天秦木还转头就在沈家敢对沈繁笙出手,最后还毛发无损地回到江城。 现场此人就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让方文尊怎么能不害怕? 方立扬被这一巴掌直接打蒙,力度虽大,但更震撼的是自己为何被打。 “秦先生你怎么突然大驾光临,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好亲自下去迎接。” 方文尊脸上挤满了笑容,恨不得舔上秦木的鞋底。 “你见过死囚会亲自迎接刽子手吗?” “啊?”方文尊闻言猛然一愣,抬头便看见秦木冰冷的面孔,仿佛对方就是来审判自己的。 这时秦木突然抬手朝方文尊挥去,对方下意识一躲,还以为秦木要扇自己。 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睁眼一看,秦木仍站在原地,但手里好像多了什么。 “秦先生,你原来是开玩笑拔我头发啊,呵呵。”方文尊尬笑道。 秦木没有回话,默默从乾坤袋掏出一个稻草傀儡,是道家的经典道器。 只是他手上的这一具非比寻常,四肢和身体是稻草所造,头部却是由金属制成。 把头发用红纸包住,紧接着塞入稻草之中,正居心脏部位。 边动手秦木还便说道: “之前不动你们父子,是我腾不开手。” “你们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方文尊,你在我背后说得每一句坏话我都听得到。” “这也罢了,你豪夺陆家财产,人家已经蜷缩在出租屋,你还要把那一片旧城区征收。” “是想让他们连藏的地方都没有,你知道那都是我的家人吗?!” 话音落地,他马上操控手上傀儡双臂,方文尊瞬间也跟着相应地举起手来。 “什么?!我的手怎么自己动了 ?!”方文尊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别急,这才是小菜。”秦木饶有玩味地说道。 紧接着他按住傀儡的手,探向嘴巴。“你嘴贱,就先撕烂你的嘴!” 随即方文尊不受控地抓住自己的下嘴唇,不断发力往下扯,丝毫没有停止的念头。 照着这个趋势,他的嘴巴很快就被自己亲手撕裂。 “你要干什么?!你这是杀人!是犯法的!”方文尊几欲崩溃。 “呵呵,我有动手吗?就算你办公室有监控,也只能看到你在自残吧?”秦木不以为然。 方文尊睁眼欲裂,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时方立扬才从方才那一巴掌反应过来,看到这一幕马上冲向秦木。 “秦木你在找死!” “哎!忘了还有一张小贱嘴。” 秦木马上改变傀儡动作,扭转方向,摆弄其身躯。 方文尊马上像年轻三十年一样,瞬间扭身疾步袭向儿子,扬起极其火烈的一掌扇了上去。 这一扇直接把那厮扇出两米开外,扇得他脑瓜子嗡嗡响,嘴角都渗出血来。 “嗯?看来你这老登刚才第一巴掌还是给儿子留手了,原来你力气这么大。”秦木笑道。 看到自己把儿子扇晕过去,方文尊一时间心急如焚,但很快又被惊恐所充斥。 “秦先生,我们之间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这样吧?” “有什么我们大家都可以坐下来谈,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我绝对尽量满足!” 方文尊连忙劝道。 “你让我心爱的人终日以泪洗脸,几乎露宿街头,这已是弥天大罪!” 秦木说起来突然就气急了,忍不住迈起傀儡的双腿,操纵着方文尊朝窗户走去。 方文尊眼见着自己把百米之上的摩天窗户打开,一阵高风吹得他心惊胆跳。 这时他的左腿自行抬上了窗边,才反应过来秦木想干什么。 “秦木!别!别再动了!这可是五十楼啊!你千万抓紧了啊!” “啊害害哟!都是我的错,我该死,我是人渣!我丧尽天良啊!我向你道歉!” “求求你不要杀我!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方文尊疯狂地呼喊道。 秦木面无波澜,嘲笑道: “你觉得我现在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需要你答应吗?” 说着他又操纵方文尊的手在半空挥了挥,让他清楚自己的处境。 方文尊面无血色,意识到只要秦木想,马上操纵他去签一份财产转让书都可以。 哪里需要他答应? “别啊!秦木千万不要,我这命不值钱,你就饶了我……” 得知自己没有任何筹码后,方文尊连求饶都苍白无力。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51章 借路 秦木闻言没有说话,他默默加大了手上的力度,让方文尊的身子弓得更低。 让他跟地面的距离更亲近几分,又是连阵的哀嚎发出,听得秦木心情格外愉悦。 他当然不会杀人,所以必须得给出足够的震慑。 这时秦木突然抓着傀儡往后一挥,在窗边的方文尊整个人便瞬间倒飞而去,结实地撞在墙上。 “哎哟,我的腰……”方文尊扶着腰不断咳嗽,但脸上的庆幸之色难以遮掩。 毕竟摔在屋里总比挂在半空好。 待他抬头一看,便将秦木居高临下站在他面前。 “你们父子的命我可以留着,但我只留有价值的命。” 方文尊马上领会道: “好好!我知道怎么做!保证您满意!” 说罢他屁墩屁墩地扑到办公桌前,马上就让秘书通知律师和起草合同。 见状秦木颇为满意,看来这方文尊还算识时务。 知道第一件事就是将所有从陆家手上抢来的财富归还。 “秦先生,您现在可还满意?” 方文尊惶恐地看着秦木问道。 秦木没有说话,只是抓起地上的方立扬,在他脑后微微一揉,他就马上激醒睁眼。 “还有一件事。”秦木沉声道。 “啊?你不会还想要我们整个方家吧?”方文尊最担心就是这点。 “要是我想不当人,还至于只图你们区区一个方家?” 秦木不悦道,随后拍出一排工具和两个小瓶,威胁道: “你们父子,各取自己一滴血,一滴泪,三根头发,头发要带根,都放进瓶子里!” 方文尊也算有点见识,顿时就觉得这事不妥。 “秦先生,你就饶了我们父子,我们以后绝对不敢再踏足江城一步!” 秦木不屑道: “谁能保证?!你放心,只要你们老实,什么也不会发生。” “不然就算你们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通过这俩小瓶让你们父子当场暴毙!” 方文尊顿时就慌了,猜想这玩意不是下咒就是下蛊之类的东西,死活都不敢动手。 直到秦木再次抓起那只傀儡…… 几分钟后,方家父子两眼泪汪汪地交出了瓶子,秦木抓起来在手上掂量掂量,确认分量足够便离开了。 一句话都没有留下,更是让方文尊如坐针毡,他软在大班椅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马上离开江城! 另一边秦木出了方氏大楼,转头就将那两个小瓶扔进垃圾桶里。 对他来说,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入夜,秦木才徒步到陆家出租屋外,这一路他没有选择任何交通工具,或许是不太想太快迎接这一局面。 他静悄悄地贴在门外聆听,不时露出会心一笑。 “爸你快别折腾了,把折叠桌展开,要吃饭了。” “你大哥这不是还没回来嘛,着急什么。” “你整天就盯着电视看,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嘿嘿嘿,这部《回家的欲望》太好看了,我必须得追!” 听着陆家人的对话,秦木哭笑不得。 哭是得知陆家人连张饭桌都腾不出地方,笑是庆幸他们已经接受现实,开始融入生活。 但秦木今晚回来不是为了跟他们共度美好时光,而是道别…… 不久后陆山回到家,推门便问道: “谁往我们家门口塞了一封信?没有署名的?只是说给小妹的。” 陆月一愣,仿佛是意识到什么,连忙把信夺了过来。 不知道重复看了多久,她难过道:“他终究不是池中物……” 交代完一切的秦木此时只有一个去处,京城! 是的,他要在一天之内从京城来回,没人会猜到他来这一手。 但回江城他要大张旗鼓,回京城便要神不知鬼不觉。 实际上,秦木这一路,是神也知,鬼也觉,唯独人不晓! 因为他要走的是阴路! 京城所有运输线都在三大望族的眼皮子底下,秦木想低调回京绝不可能。 唯一能完全保密的途径,就是走阴路。 为此他特意来到一处荒凉地,此处四周亡魂众多,最适合浑水摸鱼。 掏出了一张几乎以假乱真的路引,秦木如法炮制,很快便被黑白无常带了下去。 再次回到地府,一切他都轻车熟路,为此他顺便见了见阎王。 “什么?你确定遁甲卷在京城?”阎王惊讶道。 “不止,接下来京城会大乱,可能会引出更多残卷。”秦木平静道。 “你要做什么?可不能乱来?” 秦木摇了摇头:“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有人要自取灭亡,我只不过是顺势而下。” “好!只要把残卷都找回,阴阳两界就彻底太平了。” 阎王爷笑道。 闻言,秦木眉头微微一皱,忍不住直视了一眼阎王爷,但很快就收回眼神。 随后他淡笑一声,便道: “这次下来实际上是要借路,待会希望阎王爷您能以生死簿出错为由,把我判回阳间。” “但要把我直接遣送到京城。” 阎王爷会心一笑,当即领悟到秦木的意思,但又问道: “这是小问题,但你的肉身在江城,你难道要……?” “是的,随便把我附身到谁谁谁身上吧,我还省了易容的麻烦。” 秦木若无其事道。 这话把阎王爷都惊了一跳: “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这种借路加易容的一举两得之法都让你想出来了。” “我是不是还该说你连机票都省了?” 秦木忍不住打了个响指笑道:“我怎么没想到这才是最关键的!” “……” 不久后,京城闹市区一个流浪汉被跑车撞飞,其身躯飞出几十米开快,胸膛渐渐无力地塌了下去。 路过的行人都捂鼻快走,没有一人愿意上前查看。 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个陌生人死在路上。 何况还是个举目无亲,毫无羁绊的流浪汉,估计死了也没有任何人收尸。 这时跑车上跳下一个富二代,一脸不耐烦地跑了过来。 “踏马的,哪来个不长眼的,老子撞不死你?” 他脸上没有一丝愧疚,更多的是烦躁,而当看到被撞之人是个流浪汉,这种烦躁越发放大。 用脚踹了踹尸首,确定流浪汉没有任何反应后,富二代更是松了一口气。 “死了倒好,就怕撞了个终生残废,还要养你一辈子。” 说罢他转身拨通电话……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52章 还魂 与此同时,流浪汉的冤魂刚刚从躯壳中抽离,阎王爷便推了推还在喝茶的秦木。 “时机来了,快上去吧。” 秦木瞄了一眼生死簿,苦笑道: “我的亲大爷,就不能安排个好点的身份?” “你还挑上了?”阎王爷翻起了白眼。 “不敢不敢,我马上就去。”秦木连连摆手。 临走前阎王爷严肃提醒: “我告诉你,你的肉身必须尽快与灵魂归合,不说借尸还魂此事本就不合规矩。” “就拿你灵魂离开本体太久来说,到时候肉身不认主了,那副躯壳你想钻也再也钻不进去!” 秦木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已经计划好了。” “那你去吧。” 随着阎王爷大手一挥,秦木的思绪瞬间撕裂崩离,快速被推送牵引,直至陷入黑暗。 黑暗中,寂静的四周开始缓缓出现声响,而且越渐吵杂。 但一个最靠近的声音格外清晰: “妈我撞车了,你快让李叔来帮我处理一下,我赶着去喝第二轮呢。” “没有撞死人,死的是条狗,连狗都不如,死了都没人在意的,放心吧。” 听着这刺耳的言语,流浪汉眼里逐渐恢复亮光,若是只看眼神,那就是秦木! “这座人间地狱真是遍地都是畜生。” 躺在地上的秦木不由暗骂道。 他本想着低调还魂,低调离开,马上办事的。 但看到这丧尽天良,毫无人性的富二代,秦木实在忍不了。 只见他缓缓坐起身子,若无其事地在马路中间伸着懒腰,以适应这副虚弱的肉身。 “没有一点力量,肚子还饿得慌……”秦木吐槽道。 不想此时路边的吃瓜群众早已经疯狂了,他们不断地搓揉眼睛,都以为自己眼花了。 “我没看错吧?那个流浪汉是坐起来了吗?” “卧槽!死者活了!真的活了!还站起来了!” “我去,他在走向那高富帅,快来个人提醒我男神啊!” 那富二代还在打电话,突然一只血手搭在他肩膀上,他回头一看,惊得直接把手机扔出十米开外。 “我曹尼玛的,你!你!?” 看到自己撞死的人竖在自己面前,他吓得瘫倒在地,在秦木步步紧逼下连滚带爬。 “你走什么,我又不会报警抓你,但公了可免,私了可逃不掉啊。” 秦木平静道。 但富二代此时哪里听得进去任何话,只当自己碰到鬼了,早就吓得失魂落魄。 “赔钱啊!撞了人不用赔啊?”秦木没好气道。 “赔,赔!我赔!”富二代哭得涕泗横流,胡乱掏出钱包,直接扔给了秦木。 秦木打开一看,里面塞满了红票子,虽然不少,但却买不起任何一条人命。 “还不够,还差点利息!” 说着他走近富二代,当即拳脚相加。 虽然这肉身体力不足,但在武学的加持下,仍然轻易揍得这厮半身不遂。 最后那富二代就吊着一口气,秦木这才不舍收手,笑道: “你说的没错,我这流浪汉是没人在意,无人知晓。” “所以就算我把你杀了,也没人查到我是谁。” 最后踹了对方一脚,秦木便快步消失在众人视线当中。 众人一脸懵逼,寻思这是发生了什么? 富二代撞死人,死者死而复生后当街抢劫肇事者,并造成其重伤后再逃逸? 这估计是明天京城各大新闻的头条,但秦木并不在意,他也不在乎打的是谁家的公子。 因为他现在可以是秦木,也可以是任何人,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去填饱肚子。 他要钱就是为了这一口。 就这样,“秦木”就这样神秘地回到京城。 没有了所有眼线的束缚,他可以做任何事。 第二天一早,秦木还去收了个自己寄的顺风快递。 “取件码142342。”他说道。 “好的先生,这是您的快递,请查收。” 驿站小妹掏出一个黑色塑料袋,秦木看也不看就取走了。 里面放着的就是他的乾坤袋,并不是他不在意此物。 而是现在已经没人敢打他乾坤袋的主意,毕竟他敢直接到沈繁笙家里抢回来…… “这有点显眼啊。” 看着那熟悉的布袋,秦木打算再伪装一下,添了一些泥痕和灰土,就划了几刀浅痕。 现在看起来倒像是个流浪汉背的包,不再是单纯的旧。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秦木这时捏指一算,仿佛一切都是上天注定。 “好啊,明天就是初一,没想到第一个遭殃的是沈家……”他嘀咕道。 第二天一早,沈繁笙就默契醒来,在一两个家丁和聂守元的陪同下,一如既往地带着孙女拜神。 对他来说,这是每个月最重要的日子,但又不能过于张扬。 待家丁摆好贡品,聂守元也把点燃的香火递了过来。 沈繁笙刚一接手,就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 “这香好像有点重……”他匪夷所思道。 “怎么会?难道是发潮了?” “没事,可能是我错觉吧。”沈繁笙摇了摇头,便虔诚地面对灶君神主牌,把香奉上。 殊不知那灶君早已失落流走,土地爷却毫不在意地接收了沈繁笙的祈祷。 要知道灶君是每户人家专属的一尊神,但土地公却是吸纳十方海河的大神。 所以他对于凡人的祷告,几乎可以说是忽略不计。 也就是说沈繁笙白拜了,这还是其次。 问题是他还当着面给灶君“戴绿帽”,怕是不仅沈家要没运走,估计还是遭天谴…… 当天中午沈瞳就在走廊摔倒,额头撞出个大包,心疼得沈繁笙龇牙咧嘴。 这可是孙女出生以来,在他悉心照料下受过最重的伤。 “聂大师?怎么回事?” 好笑的是,孙女一受伤,沈繁笙先找的不是医生,而是聂守元。 后者掐指一算,断言道:“小小姐命格贵固,正值圆时,估计是外因。” “那到底是什么外因?” “老爷,给我点时间去查。”聂守元硬着头皮应了下来,实际上毫无头绪。 当天沈繁笙就没有任何心情,连集团大本营也不镇守了。 恰好穆家今日暗中对沈氏的产业发起商战,任凭手下人怎么通知,沈繁笙也表示高高挂起。 不得不说这灶君真是记仇,还不让沈家安分渡过中午,在饭点前直接把沈家厨房的锅给炸了。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53章 疯狂 “呵呵,笑死了,沈家厨房着火了?” “啊?怎么回事?是有人恶意报复吗?” “谁敢报复沈家?媒体上说是蒸炉离奇炸飞,盖子直接嵌进天花板了。” 路人们看着新闻热搜,饶有趣味地聊了起来。 一个流浪汉矗在一旁听得有滋有味,秦木心想如此,沈繁笙怕是更加没心思管自己产业了。 看来这都是沈家拜错神所致,见此情况,他打算再掺和一手。 不久后穆家的大门被人敲响,一封石头信被人越过围墙扔了进去。 管家德叔扫了一眼信上的内容,马上跑去找穆秀兰。 “什么人传的信?为什么他能知道我们穆家要做什么?”穆秀兰从座中惊起,满脸难以置信。 “出门后根本见不到人影,哎!” “他到底是何居心,为什么会提醒我们抓紧时间对付沈家……” 穆秀兰虽然惊讶,但信上内容尽是对穆家有利的信息,可以说是有福将为她通风报信。 “我看,此信是人和之兆,提醒你天时已到,加上沈家现在地利不足,穆家主可谓是占据天时地利与人和!” 一旁的裘老头说道。 “那我应该全面对付沈家?” “理论上是可以,但此役过后,穆家主恐怕要背负一生的骂名。” 穆秀兰不以为然:“成王败寇,只要能在京城独占鳌头,什么代价我都在所不惜。” “哪怕是生灵涂炭,横尸遍野?”裘老头确认道。 “是。”穆秀兰无比坚定。 见状裘老头眼底闪过一丝唏嘘,倒也不说话了。 当天穆家就催动早就准备好的巨大资金流冲刷沈家股价,但以穆秀兰的实力当然还不能完全压倒。 但她给不少大小家族画了个天大的饼,使得不少人纷纷倒戈,在暗中支持她对付沈家。 这种实力无疑是种泡沫,但穆秀兰气势如虹,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很快,还围在孙女床前转的沈繁笙终于认真起来。 “什么?股价在跌?凭什么?就凭穆秀兰大肆吸纳?” “不止,还有市面上放出各种对沈家的不利消息,哪怕是一些陈年黑料都被挖出来了。” 秘书回道。 “呵呵,我沈繁笙光明磊落,哪有什么黑料!”沈繁笙冷哼一声。 他看了一眼沈瞳,终究还是选择以大局为重,抓起衣服走出房门。 不料刚沈家宅门,数十辆悍马便围在了沈家门前,一列肃杀之黑使得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沈繁笙眼睛一眯,叹息道:“穆家还是那般无法无天,看来是来要我的命了。” 果不其然,穆秀兰干脆地走下车,上百个打手紧随其后,他们就是来要沈繁笙的命。 “穆家主,你可要三思啊,夺了沈家财富就罢了,怎能取沈繁笙性命?” 裘老头在旁边已经是劝了一路。 “沈家家产富可敌国,哪是我能收购吸纳得完?而且野草吹又生,他不是,我一日不得安宁!” 说罢穆秀兰凶狠地盯了裘老头一眼,又道: “裘老,您是玄术大师,但生意上的事,还是建议您老人家少插嘴。” 没想到事态完全失控发展,想到沈繁笙一死,京城这可不是变天,而是要塌了。 几乎一半的产业都跟沈家有联系,沈家一垮,不仅市场崩塌,而且还会有数万人失业破产。 裘老头可不相信穆秀兰会替沈家继续经营原来的产业…… 不等他反应过来,穆秀兰一个疾身就闪到沈繁笙跟前,单手把他提了起来。 这一刻所有人突然想起,穆家可是武学世家,穆秀兰更是个武力深不见底的强者。 “终于露出你的獠牙了吗?”沈繁笙波澜不惊地说道。 “我已经让你多活好几年了,感谢我的仁慈吧。”穆秀兰甚是狂妄。 “你可知杀了我会有什么后果?” “不过是天下大乱,但我穆秀兰大可独善其身!” 沈繁笙无奈摇头道:“没想到穆家掌事人如此目光短浅,看来堂堂穆家就葬送在你这一代手上了。” “混账!” 穆秀兰气得就要下死手,不想一个身影快速扑来,让她不得不撒开手上之人。 一记道掌从天而降,几乎要劈裂她的天灵盖,甚是毒辣。 待她堪堪躲开后,定睛一看,倒不意外。 “原来是你那只忠犬来了,倒是护主,上来就想取我的命!”穆秀兰不屑道。 聂守元此时是咬牙切齿,心想来慢半秒自家主子就命丧门前了。 “你真是无法无天!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害命!” “少说这种废话!念你是个人才,马上归顺我穆家,今后京城都是我的天下,沈繁笙再也不复存在!” 穆秀兰竟还有心思策反。 “胡说八道!马上就取你这疯婆子狗命!” 聂守元劲力四散,气场顿开,他虽是相师,但武力同样不容小觑。 “不自量力!让你看看什么是穆家武学正宗!” 穆秀兰立地起势,周身罡风乱作,内力疾走,面对聂守元的攻势面不改色。 对方下一秒一掌穿风而来,她微微侧头,以臂拨之,聂守元不屈不挠,粘住其臂步步逼退。 “找死!” 穆秀兰大喝一声,信手瞬间攥成拳,臂上青筋爆起,劲力冲泄。 聂守元马上感觉自己手被炸了一样,一声闷响后便痛苦地连忙将手收回,再也不敢接触对方。 他大为惊讶:“这是什么功夫?!” “穆家传世秘学,罡劲铁衣,你死之前能见识一回乃是莫大荣幸!”穆秀兰颇为得意。 聂守元只觉渗人,方才穆秀兰全身就像一张电网,碰哪都被电一样。 实则是其内力时刻在周身游走,而且还能瞬间渗出体表泄放,这在武学当中根本不符合逻辑。 见武力比不过,聂守元便使用相术对付,不想穆秀兰又派出裘老头。 裘老头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选择站边在穆秀兰这,与聂守元斗法山三轮,终究还是胜在经验老道上。 见沈家大将已倒,穆秀兰大手一挥,示意一众大手涌入沈家,寻到沈繁笙的宝贝孙女。 “找到沈瞳!到时候就不怕这老家伙不就范!” 沈繁笙睁眼欲裂,怒问道:“穆秀兰!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54章 威胁 穆秀兰笑道: “吞光你沈氏集团的股票并不足以吞下整个沈家,我要你签下所有合同,把一切家财都合法转让给我!” “包括你在多次拍卖会上夺得我的心头好,我相信那些都在你的藏品库里吧?” “上次你孙女生日宴,我逛了一圈,那好像记得是在大宅的东南厢?” 沈繁笙闻言脑子哐当一想,瞬间把所有事情抛诸脑后,只想起藏品库里一件极为重要的物品。 他连忙叫唤身旁已经重伤的聂守元: “一定要把藏品库护住!不能让任何进入!” 尽管重伤,但聂守元坚定道:“就算死!我也死在库门前!可是小小姐……” “你去吧,大不了我将沈家拱手相让!”沈繁笙说罢闭起双眼。 很快,几个黑衣人便将沈瞳抱了出来,粗鲁地放在地上。 “你们轻一点!”沈繁笙心疼道。 “爷爷我是在做梦么,你怎么坐在家门口啊,瞳瞳头好晕啊。” 沈瞳迷糊道,伤势还未痊愈。 “瞳瞳乖,爷爷在跟人家做游戏呢。”沈繁笙无奈道。 “废话少说!该表态了!”穆秀兰站到沈瞳身后,以作威胁。 “不过是万贯财富,你要就拿去,就怕你把握不住!” “呵呵,这倒不用你老人家操心了。” 穆秀兰摆摆手,马上就有人呈上数份早就准备好的合同。 这时聂守元不甘心道: “沈家主,难道真的把沈家白白拱手相让?” “什么财富都比不上我的瞳瞳!”沈繁笙坚决道。 “可是那位大人说,沈家会有福将救驾,要不再等等?” “还会有谁?秦木?不可能,他根本不可能在京城,就算在,他又能改变什么……” 沈繁笙心如死灰,又道: “你快去护住藏品库!沈家可以不要,但库内那件物品绝不能落到穆家手上!” “好!” 聂守元听命后冲入沈家,大喊道:“沈家所有家丁听我号令,随我以死护住藏品库!” 一时间沈家之内短兵相接,血溅四壁,哀嚎连天。 但鉴于聂守元相术过人,对付上百普通人,还能用阵法稍微困住,让他们暂时触及不到库门。 见沈家久攻不下,穆秀兰大怒,喊道:“把沈家给我烧了!正好我盖一座新府邸!” 沈繁笙心头一惊,可谓是万念俱灰。 “老鬼,你还在等什么?提不起笔了?”穆秀兰指着数张合同威胁道。 “穆秀兰,你不得好死!” 苍白地骂完最后一句,沈繁笙只能是拿起笔。 正当他要签字之时,一个乞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夺走了他手上的合同。 “不好意思,我大便找不到纸了,这个借我用一下!” “哪来的臭要饭坏我大事,来人把他吊起来!”穆秀兰气得几欲喷火。 不想乞丐不以为然,反而再次靠近沈繁笙。 “一张纸好像不够,我拉得有点多,得再多拿点。” 说着他就捡起地上所有合同,胡乱地揣在兜里,把沈繁笙都看懵了。 看到合同被揉皱,穆秀兰几乎气晕,要知道这些正式文件可不是能随便准备的。 “杀了这乞丐!”她愤怒道。 只见十余个保镖围上乞丐,却无法靠近半分,仿佛跟对方之间贴了相斥的磁极。 乞丐压根不把他放在眼里,只是自顾自地坐到沈繁笙身边。 后者不安地看着此人,只觉对方来者不善,难分敌我。 “早点把乾坤袋还给我,你沈家也不至于遭这个罪。”乞丐没好气道。 沈繁笙瞪着大眼惊呼:“你是秦木?” 秦木拨开自己潦草的长发,露出一张毫无关系的脸,反问道:“你觉得呢?” 看着眼前的陌生人,沈繁笙再次沉默了,一时语止。 只见秦木把一法器交到对方手上,叮嘱道: “这是泯法狂盅,拿着他,没人能接近你。” 把一个金钵钵扔了出来,秦木便气定神闲地朝穆秀兰走去。 “你们都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动他?” 看到打手们无一能接近秦木,穆秀兰气得就想自己动手。 不想秦木已经不知道何时到了她面前,毫无预兆,连武力高强的她也没有察觉。 “老妖婆,先不动你,让你多活一会。” 秦木不屑一顾,便抱起她面前的沈瞳,送回到沈繁笙身边。 全过程穆秀兰就跟做梦一样,完全想不到自己为什么没有阻拦。 “我刚刚是怎么了?” “穆家主?你怎么能走神啊?”裘老头不解道。 “我走神了?”穆秀兰后知后觉,待看见沈家爷孙相拥,才发现被耍了。 “万画瞳?这是秦木?!不对!”裘老头陷入了我自我怀疑。 此时秦木背过身去捏指速算,抬头窥探一眼天机,仍觉时辰未到。 他又叮嘱道:“沈繁笙,可千万把这法器抓紧了,掉了我可救不了你。” “好!”沈繁笙激动道,如释重负,但又忍不住说道: “你可是那位大人所说的福将?” “哪位大人?” “我不知道,如果是的话,我再跪求你一事,我的相师还在府内极力护全藏品库,希望你能助他!” “沈家都起火了,马上就蔓延成火海,聂大哥不要命了? ” 秦木几乎脱口而出。 “可藏品库之物,哪怕是沈家上下丢掉所有性命都要护住啊!”沈繁笙严肃道。 秦木眉头一皱,马上便消失在了众人视线当中。 此时的聂守元已经穷途末路,身前剩余几个家丁也缓缓倒下,他的法器也逐渐掏空。 掏出最后一个铜钱剑,他打算跟剩下这几十个打手拼刺刀了。 哪怕即使他们最后都烧死在这,他也不能让库门被人打开。 “全都给我滚!” 只见秦木飞身而来,扑出两掌便将身前为首几人震荡开去。 他抓起聂守元喊道:“聂大哥,我带你出去!” 听到对方对自己的称呼,聂守元马上醒觉面前之人是秦木。 “秦木?看来你是走阴路回京了。” “闲话免说,火势太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不!我不能走!这几十个打手都是死士,他们一定要打开库门的。” 聂守元把身体堵在门前,纹丝不动。 “这里头到底关了什么!”秦木不解道。 《一品天师》正文卷 第255章 交差 “就是你一直要找的东西。” 聂守元的回答直接把秦木说愣了,“我想要的东西?” “入相诀,不是吗?” 秦木欲言又止,没想到对方什么都知道,更惊讶里面放了入相诀。 “原来段家的遁甲卷是你们偷的!你们沈家怎么就喜欢偷鸡摸狗!” 他气愤道。 “里面放的不止是遁甲卷!我们沈家也没有偷任何东西!” 聂守元用尽最后一口气说完此话,便无力晕倒。 秦木震惊不已,难道说里面还有其余残卷? 看来这藏品库必须得守住! 身后这一众打手再次蜂拥而上,秦木也不再留手。 “近东!出来助我!”他大喊一声,马上就划出云步冲入人群。 不过是区区几十人,秦木先是四两拨千斤,抓起一人充当兵器。 不断抓着他砸在人群当中,那大汉在他手里如同棉花一般,被挥霍自如。 一脚乾坤定踩在地上,破岳之力蔓延四周,震得数人脚裂腿断,势如破竹! 为了让众人彻底丧失战斗力,近东在一旁趁着众人在极大痛苦中,心神不定之际,强行抽魂。 抽得众人当场变了白痴,再也无法继续任务。 不过区区两分钟,这数十人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秦木摇了摇头,心想这堆人怕是没意识走出沈家了。 可是待他抬头一看,火势已经蔓延到他跟前的屋檐上。 藏品库已是沈家最后一处善土。 待秦木进入藏品库,果真找到了剩余的残卷,至此风云入相诀已全部找回。 可是待他一出门,藏品库已经被大火完全包围。 奈何秦木不仅要护住三卷残卷,还要带聂守元逃出火海,但他压根就不会轻功…… 在他面前只有一条路,就是扛着聂守元,以肉身之躯渡过火海,到达几十米开外的围墙,翻墙而出。 这看起来并不可能,就算烧不死他,秦木也会面目全非。 但想到这副肉身并不属于自己,他不得不做这个决定…… 当秦木双手把聂守元高举头顶,踏入大火的第一步,莫大痛苦就席卷全身。 他发出仰天哀嚎,响彻整个沈府内外,清晰地传入穆秀兰耳中。 “哈哈哈,真是不自量力,看来那厮要葬身火海了。”她得意道。 再看沈繁笙,仍旧胆战心惊地躲在屏障里。 穆秀兰倒也不急,恐吓道: “躲着吧,就算我不动手,你们爷孙也得在里头饿死,有本事永远不出来!” 沈繁笙心如刀割,不断回头看向火海,希望能有奇迹发生。 但不管怎么说,沈家里头少说也已经躺了数百具尸体,可谓是生灵涂炭。 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煎熬。 “你还在期待什么?是不是觉得死的人还不够多?”穆秀兰满眼杀心。 她打了一个响指,又是几车人被押了下来。 “这都是你集团的老臣子吧?今天扫荡你的产业的时候,碰上他们就顺带捎过来了。” 只见几十个跟着沈繁笙打了几十年年江山的高层被按跪在地,裘老头有些按奈不住了。 “穆家主,你还要杀人?” “几百条命都杀了,这算什么?” “你到底图些什么?你已经福祸失衡,阳寿大损,这样下去你怕是要短命啊!” “你老糊涂了?现在沈家都要是我的了,谁还有资格娶我穆秀兰的命!” 穆秀兰一把推开裘老头,手起刀落,先是杀了几个老头。 沈繁笙失声落泪,连讨价的机会都没有。 “赶紧出来!我尚能留你们爷孙一命!不然……” 穆秀兰又把虎口卡在另一人脖子上,只要她稍微发力,那人脖子便会断了。 “别!我出来!” 沈繁笙妥善地把狂盅放到沈瞳手上,叮嘱再三让她不能撒手,这才放心地撤了出来。 不露头,穆秀兰就捏住了他的脖子。 “死老头你还挺聪明!” “你不过是要我的命,何必为难小的。”沈繁笙绝望道,一脸赴死之状。 “你们沈家的种太狡猾了,压了我穆家上百年,不绝种我难以安睡!” 说着穆秀兰一掌按在沈繁笙天灵盖上,一把将他按跪在地,双膝瞬间爆裂出血。 “死丫头!赶紧滚出来!不然我就杀了你爷爷!” 年幼的沈瞳哪里惊吓,顿时就慌了。 “瞳瞳没事!爷爷这是在演戏,我一定都不痛呢!你千万不要出来啊!” 沈繁笙涕泗横流,生怕孙女走出半步。 “出来!不然就放光你爷爷的血!”穆秀兰几欲疯魔,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一旁的裘老头不忍地别过头上,内心一直在呢喃着箴言,喊着“罪过罪过”。 最终沈瞳还是忍受不了爷爷经受折磨,不争气地扔掉了狂盅,扑到沈繁笙身边。 “爷爷,瞳瞳不要你哭,呜呜。” 沈繁笙抱着孙女好生怜惜,见无力挽回,他阴毒地看向穆秀兰,威胁道: “穆秀兰你丧尽天良,我沈家人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想做鬼?很快就成全你!不过我要先挖掉你孙女双眼,好让你乖乖签字!” 说着穆秀兰便提起沈瞳,伸出了那万恶的双指。 “够了!” 只见裘老头大喝一声,一张道山雷符祭出,飚向穆秀兰身后。 眼见对方只会武力,势必得手,不想朴道相突然冒出,挡住此符。 “不好,我忘了还有这厮……”裘老头不由懊悔。 “老家伙你真是老糊涂了呵呵,还想着背刺我,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人是鬼?” 穆秀兰毫不意外裘老头的反水,她哪里会相信自视清高的裘老头会跟他同流合污。 不过是另有企图! 正当她要大开杀戒,一个烧焦之人狂奔而出,将聂守元缓缓放下。 “你还没死!”穆秀兰震惊不已。 紧接着趁火打劫,欲要对毫无战力的秦木下死手。 没有任何意外,秦木已经是穷途末路,被烧得只剩一口气,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唉,这傻小子。”裘老头心疼不已。 他在穆家卧薪尝胆数日,没想到仍是败局,难为秦木一直与他暗中配合。 “不对?大壮呢?”他后知后觉。 这时一人扛着一具躯体赶来,定睛一看被扛之人竟是秦木。 “秦木!快醒醒!你的肉身来了!” 裘老头大喜:“还有转机!” 听此声,那烧焦之人当即唤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在原地。 待穆秀兰反应过来,已是一掌劈在她脸上,取回肉身的秦木战力到达百分百。 双方大战三百回合,终于是将这臭婆娘斩于马下。 此后秦木带着完整的入相诀回地府交差,正以为要完成任务,阎罗王却不怀好意地喊住了他。 “秦木,你不愧是秦家后人,你已经是一位无上相师,为了奖励你,我决定把这些暂借予你。” 看着手中的入相诀,秦木不由问道:“您是想我将入相诀完全习得。” “由你习得入相诀,我完全放心,而且天下苍生日后就由你守护了。” 阎王认真道。 “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秦木笑纳之。 在他走后,阎罗王奸笑难掩: “呵呵,真正的入相诀岂是纸质的……待你完全习得,我便将原卷烧毁!” “此后你秦木就是入相诀本身,终身都是我的地府鹰犬!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