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涧之三教九流》 1、归去来兮 归去来兮。 别了。 京都! 别了。 我的朋友! 别了。 我的青春…… 京都西站。 安检口。 人头攒动,摩肩擦踵。 柳沧海提着行李箱,朝铁栏外的朋友挥手,做最后的告别。 说是再见。 也许是…… 永别! 人生就是这样。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走散了。 有些人,说着再见却再也不会见了。 正如柳沧海离开了京都。 正如全国千千万万的人挤破脑袋挤来京都。 柳沧海毕业于一所普通的二本院校。 毕业那年就来了京都,在京都奋斗了八年。 收入从一个月三千涨到了三四万,相对很多人来说其实也算不错了。 不过他依旧买不起房,也许再过个两三年,能咬咬牙凑个首付…… 可是柳沧海不想这样。 他想回家了。 那个生他养他的地方。 那个满是青山绿水的地方。 那个交通闭塞时光很慢的地方。 他回去了。 高铁驶离京都。 慢慢地。 高楼大厦、七彩霓虹、红尘男女……都远了。 终点。 温阳市南站。 这是高铁的终点,却不是柳沧海旅途的终点。 柳沧海的老家在温阳市下属的南石县大溪镇沟儿村。 出了温阳市南站。 柳沧海坐上去南石县的大巴,一个小半小时后才到南石县,再从南石县坐客运汽车到大溪镇,也需要大概一个小时左右,从大溪镇去沟儿村就只能坐摩托车了。 沟儿村在九峰山下。 九峰山。 因有九座山峰而得名。 山间。 飞瀑流泉,奇峰异石,草木丰茂,云蒸雾腾。 风景异常秀美。 沟儿村的人以前都住在山上的落日崖,后来镇府统一安排,才迁移到九峰山下沟儿村。 不过也有些人例外。 柳沧海就是个例外。 柳沧海沟儿村的人,但他在沟儿村没有家。 他的家仍在山上。 他的父母八九十年代去岭南打工,工厂突发安全事故,他的父母都在那事故中去世了。 他是由他二叔柳生养大的。 他二叔是个瘸子,视力也不太好,耳朵听力也有些问题。 终身没娶。 柳沧海就是他的儿子。 沟儿村是在石牛峰下,而柳沧海的家在天元峰,中间隔着一座朱雀峰。 从沟儿村到天元峰落日崖,就算走惯山路的人,抄近路也需要一个多小时。 柳沧海工作的这些年,一直都有健身的习惯,体力算是还不错,而且他本来就是在山里长大的,终于赶在日落之前,赶到了落日崖。 落日崖仅存一户人家。 那就是柳沧海的家。 斑驳的石灰墙,暗沉的大木门,风蚀的黑色旧瓦。 长满青苔的石道。 围墙爬满了绿色的藤蔓。 门楣挂着一幅匾额。 写着。 “杂门”! 两个大字。 左边则写着‘三教’,右边则写着‘九流’。 院子内,正前方。 大殿供着三百多座雕像。 分成好几排。 最高的一排供奉着老子、孔子、佛祖。 其下依次是道士、文士、官吏、商贾、医卜、僧尼、士兵、农民、工匠……等。 这些雕像都是柳沧海的二叔柳生雕的。 他听二叔说这杂门里供奉着的是三教九流! 上帝给柳生关上了好几扇窗户和门,同时也将墙壁捅成了马蜂窝。 柳生尽管是个瘸子,视力也不太好,耳朵也有点毛病,可人却特别聪明。 木雕、竹编、画画、中医、占卜啥都会个一星半点。 柳生就是靠着这些杂七杂八的手艺,在山野挣钱里供柳沧海读完了大学。 柳沧海看到这些雕像,就想起他的二叔。 倘若说他这一生亏欠谁最多。 那就是他二叔。 他在京都工作的那几年,很忙,除了过年回家待几天,就基本没有时间陪他二叔。 三个月前。 他二叔在下雨天滚下山坡。 死后好几天才被上山砍柴的沟儿村村民发现。 而那时。 柳沧海还在京都酒桌上跟客户谈生意…… 这也是柳沧海下定决心回来的原因。 子欲养而亲不待。 柳沧海回来了,起码能保证二叔的坟,不再像座长满杂草的孤坟。 放下行李箱。 柳沧海脱下皮鞋,换上给仿制的绿色军用胶鞋,扛着锄头带着一个竹篮,踏着黄色的夕阳出门。 山路。 许久没人走。 长满了杂草。 二叔的坟也长满了杂草。 仅仅三个月的时间几乎很难看出这是一座坟。 “二叔,我回来了!” “以后。” “再也不走了!” 柳沧海从竹篮里拿出二锅头、卤好的猪头肉放在二叔的坟前。 用打火机点燃三支黄色长香。 三拜九叩。 将三支黄色长香插在二叔坟前。 “三教九流系统正在绑定……” “三教九流系统绑定完毕!” “检测到宿主有农村户口,开启身份农民,获得主动天赋‘野蛮生长’。” “检测到宿主学过木雕、竹编,开启身份工匠,获得被动天赋‘心灵手巧’!。” “检测到宿主略懂草药、命理,开启身份医卜,获得主动天赋‘观颜察色’!” “检测到宿主有全日制本科学历,开启身份文士,获得被动天赋‘才高八斗’!” 柳沧海眼前出现了一扇扇古朴的刻着玄奥花纹的门。 门的排列顺序跟他家大殿供奉着的雕像的顺序竟然一模一样。 第一排是儒、释、道三扇门。 全都是关着的。 只有下面一排代表着农民、工匠、医卜、文士的四扇门是打开的。 “这是……系统!” 柳沧海是某点中文网的老读者,有十五年阅读年龄的书圣,对于系统这种东西是再熟悉不过了。 没有系统的网文是没得灵魂的。。。 只是他从来没想过这些虚构的一幕,竟然真地发生在他身上了! “三教九流系统?” “二叔在屋子里供奉的不就是三教九流么?” “难道是二叔在天之灵保佑吗?” 柳沧海想着又给二叔磕了几个头。 骤然得到系统。 柳沧海刚开始有点激动,不过又很快冷静下来了。 他都已经下定决心在九峰山天元峰落日崖隐居了。 突然得到一个系统,也只是给平淡的生活增添点乐趣罢了。 柳沧海用锄头把二叔坟上的杂草都给铲除了,修复已经倒塌的坟身,拓宽堵塞的坟沟。 做完这些。 天色已经暗淡下来。 回到院子里。 随便收拾了一下。 给自己下了一碗面条应付一顿。 躺在老旧的木床上。 柳沧海才重新琢磨起‘三教九流’系统来。 2、三教九流 三教九流。 柳沧海是知道的。 他二叔就经常和他说起这些。 所谓三教是指儒教、道教、释教。 而九流则是泛指。 道士、文士、官吏、商贾、医卜、僧尼、士兵、农民、工匠等都属于九流的行列。 他目前获得了农民、工匠、医卜、文士四个身份。 每个身份都有一个自带的天赋。 农民身份的天赋‘野蛮生长’。 这是一个主动天赋,需要宿主自己主动使用。 宿主喂养、种植动植物后,消耗精气神发动天赋‘野蛮生长’,可以加快动植物对营养物质的吸收,以及生长发育的速度,甚至会有极少概率产生基因突变。 工匠身份的天赋‘心灵手巧’。 这是一个被动天赋,无需宿主主动使用。 心灵手巧是能够宿主迅速掌握、运用工匠的各项技艺,以及有微小的概率将情思寄托于工艺品,或者制作出的工艺品有微小的概率附带某些未知的特效。 医卜身份的天赋‘观颜察色’。 ‘观颜察色’和‘野蛮生长’一样,都是主动型技能,使用的话也需要消耗精气神。 观颜察色能辅助宿主观察其他人的身体健康状况以及未来或者过去气运的好坏,并且有极少的概率探知疾病的具体原因和过去未来发生的某一件事情。 文士身份的天赋‘才高八斗’。 ‘才高八斗’和‘心灵手巧’一样,都是被动型技能,无需宿主主动使用。 才高八斗同样是让宿主能够轻松掌握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等技能,有极少的概率让宿主在饮酒或者其他特定状态下超常发挥自己的才华。 系统里有一扇扇门。 每种身份都对应着一扇门。 宿主进入到门里可以体验一段人生,体验结束后,可以从其中带出一件物品。 柳沧海开启了四扇门,分别对应着农民、工匠、医卜、文士四种身份。 四种身份中。 柳沧海最喜欢的身份是工匠。 他的木雕、竹编手艺都是跟二叔学的。 这也是二叔收入的主要来源。 每次二叔到南石县县里卖木雕、竹编后,都会从镇子里买几斤卤好的猪头肉回来。 这和过年买新衣服以及除夕夜里的压岁钱,成了柳沧海贫困童年里为数不多的念想。 柳沧海把系统都给琢磨清楚后,一脚踏入了代表着‘工匠’的木门。 …… 南方的小城。 清凉,有河,有树,也有花。 柳沧海年过三十,是一位木雕艺术家,有一头艺术家标志性的长发,平日里也不太注意个人形象。 凌乱的头发,拉碴的胡子。 但他很喜欢花,也很喜欢雕花。 所以他就开了一家花店,门上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刻着营业时间,9:00——5:00。 每到日落黄昏。 金色的夕阳洒在小城的街道上,将人影拉得长长的。 柳沧海罕见地洗漱了一番,穿得干干净净地坐在店里,左手拿着一朵雕刻好的木花,右手拿着刻刀装作在雕刻的样子。 实际上他并没有在雕刻。 因为他怕木屑把自己刚穿的新衣服给弄脏了。 衣服是他新买的。 他三年没有买新衣服了。 今天刻意买了一套。 因为他在等人。 等一个姑娘。 一个穿着淡白色长裙,有一头柔顺长发的姑娘。 这位姑娘非常喜欢花,每天黄昏的时候都会到柳沧海的花店里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柳沧海发现他在雕花的时候,会经常想起那位每天来店里的姑娘。 这种现象越来越频繁。 柳沧海知道。 他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位姑娘。 他决定今天向那位姑娘告白。 告诉她。 我爱你! 哒哒哒。 花店外传来了脚步声。 那位穿着淡白色长裙,有一头柔顺长发的姑娘来了。 姑娘向往常一样,蹲在地上闻着花香,聊着些有趣的事。 柳沧海将雕好的花藏在身后,走向蹲在地上闻着玫瑰香味的女孩,指着挂在门上的木牌问道,“花店的营业时间是早上九点到晚上五点,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每天营业到六点吗?” 姑娘站起身来,贴近柳沧海,眨巴着大眼睛,问道,“我在城东上班,家住在城北,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每天都要来城南的花店吗?” 两人的目光交融在一起,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答案。 “送给你!”,柳沧海从背后拿出一朵雕好的盛放的木玫瑰递到姑娘面前。 “谢谢!”,姑娘接过柳沧海递过来的花,顺势靠在柳沧海的怀里。 柳沧海努了努嘴。 那三个字终究是没说出口。 好在。 姑娘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 现在也不需要说了。 后来。 穿着淡白色长裙的姑娘披上了淡白色的婚纱。 他两结婚了。 姑娘成了他的妻子,帮助他打理花店。 两个人每时每刻都在一起。 柳沧海也终于有时间把所有精力都放到木雕上了。 可是。 柳沧海发现他雕刻的花都失去了生命力,就像是温室里种出来的假花、塑料花。 这种感觉让柳沧海越来越狂躁越来越狂躁,甚至经常在家里摔东西对妻子发脾气。 柳沧海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感觉。 他决定去大自然寻到真正的鲜花! 就这样。 柳沧海离开了家,离开了妻子,跋山涉水。 这过程中他见到了各种各样的花。 柳沧海在这个过程中越雕越起劲,越走越远。 他忘记了家,忘记了妻子,竟然产生了就这么一直走下去的冲动。 直到有一天。 柳沧海爬山时抬头看见了悬崖顶部一簇盛开的玫瑰花。 甚至比他当初送给妻子的那朵假的木玫瑰更加漂亮、更加美丽! 他惊讶了! 峭壁上几乎没有土,更没有水,只有那细细的石缝,那簇玫瑰花仅靠大风刮起时落在石缝中的尘土和雨水竟然可以生长绽放! 柳沧海想起一个传说。 自古相传高山之巅会生长出一种珍奇的玫瑰,只要拥有这种玫瑰,就能获得美满的爱情! 他想这大概就是那种玫瑰吧。 柳沧海望着长在悬崖上的玫瑰花,原本萎靡的心情立刻舒展开来。 那时他心头只有一种信念:一定要摘下它! 3、木雕玫瑰 那时他心头只有一种信念! 一定要摘下它! 把它摘回家送给妻子! …… 已经走了很久了吗? 不吃也不睡。 已经走了很久了。 沿途的风景。 都荒芜了。 脚下的路啊。 无边无际…… 柳沧海心里有只有一个念头。 回家! 他忘记自己走了多久。 回到家里。 怪事发生了。 家里的摆设依旧,甚至有新切的水果,但妻子却不见了。 他跑到大街。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店铺! 但整个小城空荡荡的,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死一般的寂静。 柳沧海跑到花店,花店门口有一面镜子。 可是…… 他却从镜子里看不到自己!为什么我会从镜子里消失? 柳沧海紧紧地捂住脑袋。 一股钻心的刺痛! 他想起来了。 在他爬到悬崖顶部,即将采到那簇火红的玫瑰花的时候,他一脚踩空了! 整个人摔下百米高的悬崖! 他已经死了! 死人看不见活人,活人也看不见死人。 柳沧海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 他哪里也不想去,只想待在花店里! 因为他知道,她就在自己身边。 尽管自己看不见她,她也看不见自己。 不过花店柜台摆放着的一簇盛开木玫瑰。 每天都有人来擦拭它。 一尘不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柳沧海的灵处在消失的边缘,就像一个在阳光下的彩色气泡,随时有可能爆炸。 啵! 彩色气泡破碎地刹那。 灵魂消失的瞬间。 柳沧海终于看清楚了! 夕阳下。 淡白色长裙,柔顺的长发! 宛若初见! 姑娘恍惚间也看到了柳沧海。 柳沧海张了张嘴。 我爱你! 姑娘听不见柳沧海的声音,但她能感知到柳沧海想说的话,朝着柳沧海嘶声力竭地喊道,“我也爱你!” 可惜。 两个相爱的人都听不到彼此的呼唤! 柳沧海的灵消失了。 消失前的最后一刻。 映入眼帘的是淡白色长裙,柔顺的长发。 最后一刻。 他悟了! 原来真正的鲜花,一直都在他身边…… …… 天元峰。 落日崖杂门里。 柳沧海醒了。 泪水打湿了一大片。 “请宿主从体验人生中选择一项物品,十万现金、精品刻刀、木雕玫瑰……” 换作以前。 柳沧海也许会选择十万现金。 只是他既然已决定在天元峰隐居,金钱对他而言其实并无太大意义。 一场人生,一场大梦。 木雕玫瑰是他这段人生最大的执念了。 “木雕玫瑰!” 柳沧海几乎想都没想就做出了选择。 做出选择后。 柳沧海手里多了一朵木雕玫瑰。 系统个人信息中,多了一项技能栏,显示着技能等级。 木雕(炉火纯青,0/5000)。 时间才是晚上八点半。 南石县。 县城所在的清水镇,北大街英皇娱乐城。 ktv包厢内闪烁着五彩霓虹。 七八位大肚便便的中年男子搂着一位位青春靓丽的美女推杯换盏,用粗大的嗓门嘶吼着世纪初的老歌彼此开着一些艳俗的玩笑。 柳传勇就是其中的一位。 他家是在大溪镇九峰山沟儿村,世纪初大学毕业后考进了文化局,是第一个从沟儿村飞出的金凤凰。 那天。 他遇到了她。 她,温柔恬静,算是出得厅堂进得厨房的好女人。 他,高大伟岸,算得上是风度翩翩的英俊男子。 柳传勇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便决定非将她娶回家做自己的妻子不可。 她是县文化局副局长的女儿,母亲是县一中的高级教师。 而他从小父亲就病死了,母亲老寒腿,一到下雨的天气就没法干活。 家里的屋子到处漏雨。 尽管两人的差距极大。 尽管她父母家人都极力反对。 他终究是如愿以偿,她成了他的妻子,为他生了个儿子。 而他为了给她和孩子更多的幸福,也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从文化局辞职,有了自己的公司,做得风声水起。 原本她也有一份很好的工作,拿着还算不错的薪水,为了他的事业,为了孩子,为了老人,为了免去他的后顾之忧,她做了全职太太,精心的打理着自己的小家。 他与她,从相识相恋到结婚,至今已近二十年。 二十年,弹指一挥间。 二十年的时间,在整个人生里,显得不长也不算短,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在他与她之间留下了很多的印记。 苍老了她的容颜,发福了他的身体,也消磨了彼此间的激情。 很多的时候,他都是酒气熏天回家,她独自坐在黑暗里等他。 他知道,她是个极明理的女人,没事从不打他的电话催他回家,她一向都是顾及他的面子的,他从心底里感激她。 随着他越来越晚归越来越醉酒,渐渐的他们之间有了争吵。 特别是他晚归后在家里吐得稀哩哗啦时,她无论如何再也忍不住,所有的不满所有的冷落,都如同火山般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英皇娱乐城,ktv包厢内。 几位大肚便便的中年男子喝得醉醺醺地,每人搂着一位青春靓丽的女子直接上了八楼。 八楼是酒店客房。 只有柳传勇一个人走出了英皇娱乐城的大门。 东倒西歪地走回湖畔花园。 柳传勇站在自家别墅门口,看了看自己手机显示的时间。 凌晨。 十二点三十分。 隔着一堵门。 他知道她没有睡。 因为他还没回来。 隔着一堵门。 他知道门后等着他的是一场争吵。 因为他又很晚喝得醉醺醺地回来! 咚咚咚! 柳传勇还是敲响了房门。 门后。 沉默了几分钟。 接着房门被打开了。 就像是火星撞地球一样。 争吵的声音把隔壁邻居家的狗都给吵醒了。 他错了吗? 他在外面风风火火的忙忙碌碌,整天陷身于那些酒会娱乐,事实上,他很厌烦那些,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他必须要维持好和客户的关系,他的公司才会有赢利! 她错了吗? 她只是想让自己的丈夫陪自己和孩子吃一顿晚饭而已! 争吵只会加剧争吵,并不能解决问题。 她受够了! 他也受够了! 一番争吵过后。 柳传勇夺门而出,坐在自己的车里。 开着开着。 宽敞的水泥公路变成了狭窄的盘山小道。 这是去沟儿村的路。 4、悬崖边的人 沟儿村。 村子里最豪华的一栋别墅就是他家。 这是他开公司挣钱后修建的。 这里也是梦想起航的地方。 二十年前。 下雨天。 屋外下雨,房间里也下雨。 一个穷小子和他的姑娘打着雨伞挤在一起。 她依偎在他怀里。 他笑着对她说。 以后一定会让她住上别墅! 他真的做到了。 他在城里有一栋别墅,在大山里也有一栋别墅。 只是现在。 曾经在下雨天打一把伞挤在漏风漏雨房间里的两人。 一个住在城里的别墅。 一个回到了大山里的别墅。 梦想实现了。 人却分开了。 别墅很大。 床也很大,很舒服,很软。 柳传勇心里空落落地,翻来覆去地没法睡着。 他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 那个时候很穷。 他想向她求婚,可是又买不起戒指。 于是。 他请人雕了一朵木玫瑰,他拿着木雕玫瑰向她求婚。 她握着木雕玫瑰眼睛蓄满了感动的泪水。 尽管没有家人的祝福,她还是成了他的妻子。 那个时候很快乐。 柳勇海想着嘴角荡起了一丝丝笑意。 他想起了那个给他雕刻木玫瑰的人。 柳生! 比他大十来岁,也是沟儿村的人,按辈分来说。 他得管柳生叫叔。 柳生叔是个瘸子,视力不太好,耳朵听力也有些问题。 也没上过几年学。 但柳生叔很有艺术天赋。 正是柳生叔帮忙雕的木玫瑰让他向妻子求婚成功。 后来。 他在县城的大街上见过柳生叔坐在桥头卖木雕、竹编。 只要遇见了。 他就会跟柳生叔聊几句,顺带买几个木雕回家。 说实话。 柳生叔的根雕技术全靠自己摸索,再加上视力不太好的原因,做出来的木雕只能说还行,算不上有多么好,更谈不上有多高的艺术造诣。 柳传勇知道柳生叔日子过得艰难,买根雕主要是想帮助一下柳生叔。 那时。 柳传勇的生意还没完全步入正轨,面临了很大竞争的压力。 柳生叔身残志坚乐观开朗,每次跟他聊几句都能获得力量,柳传勇心中的阴霾都会一扫而空。 随着柳传勇生意越做越大,因为要经常喝酒的关系,请了人专门给自己开车,每次在街上都来去匆匆,他自己则抽时间在车里补觉,也极少再见到柳生叔。 仔细算算。 柳传勇最后一次见到柳生叔还是十几年前了。 他也很少回沟儿村。 不知道柳生叔是否还住在落日崖。 但是柳传勇很想去见见他。 这一宿。 柳传勇几乎没怎么睡觉,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他就起床了。 从沟儿村出发去落日崖。 落日崖在天元峰。 他小时候还在落日崖住过几年。 山道上长满了杂草。 人都喜欢往外走。 沟儿村的人也一样,去老村子的路,反而没有人走了。 青青绿草,白白小花。 附近的茂密的树林里时不时传来几声鸟儿的清鸣。 山路幽静极了。 柳传勇走在山路上整个人心情都平静了许多。 尽管一整晚都没睡好。 柳传勇依然精神奕奕。 山路九曲十八弯。 柳传勇走了一半,竟然就气喘吁吁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了十几分钟,接着往下走。 翻过朱雀峰。 来到天元峰山下。 这是他儿时住过几年的地方。 可他却回忆不起什么,脑海里的记忆,除了山还是山。 爬到落日崖。 三十几年过去了。 那些拆除的老房子长满了荆棘,已经看不出有村落的模样。 只有靠着陡峭悬崖的地方有一座大院子。 那就是柳生叔的家。 柳传勇清晰地记得,那天他从沟儿村,一路跑到落日崖。 只为了求柳生叔给他做一朵木雕玫瑰。 走到院子门口。 门是半开着的。 柳传勇敲了敲门,然而没有人回应。 他想起柳生叔的耳朵有些问题,或许是听不见,就自己走进院子里。 柳传勇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屋子并没有人。 不过一个燃烧着木头的火炉上有一壶水。 水已经烧开了。 啪嗒、啪嗒…… 水壶盖被水蒸气顶起来又落下去。 出去了么? 柳传勇走出院子,朝着悬崖的方向走了几步。 落日崖下是一个湖。 就叫落日湖。 落日倒映在湖里,天色渐渐地暗了下去,就像是躲进了湖里一样。 柳传勇小时候经常听村里老人说太阳就住在落日湖里。 他甚至一度信以为真,就经常来悬崖边上,只是想看看太阳回家没有。 没走几步。 柳传勇就瞧见了一个身影。 那人穿着一件白色的单衣,侧坐在悬崖旁边,左手拿着一根木头,右手拿着一把刻刀,胸口插着一朵精致的木玫瑰。 晨曦照在那人脸上。 一切都显得非常地宁静安详。 柳传勇慢慢地走了过去,仔细打量着青年男子,看了半晌,“你是……沧海?” 他不太确定。 因为他有十几年没有见过柳沧海了,他印象中柳沧海还是一个半大小子。 落日崖边拿着刻刀雕刻木头的人正是柳沧海! 他昨晚踏入‘三教九流’系统中工匠之门,体验了一段木雕艺术家的人生,退出来后昏昏沉沉地睡去。 清晨。 柳沧海醒过来后,拿着二叔留下的刻刀,带着一根黄杨木,来悬崖边练练手。 中国木雕,分布极广,此衰彼兴,潮起潮落。 历史久远。 秦汉时期木雕技术就已经趋于成熟,分成根雕、浮雕、立体圆雕三大类。 战国和汉朝即有大量木雕俑和动物雕刻,唐宋时有人物、仙佛、鸟兽等木雕。 明清时期小型木雕摆件、建筑木雕装饰和木雕日用器物大为发展。 一般选用质地细密坚韧,不易变形的树种如楠木、紫檀、樟木、柏木、银杏、沉香、红木、龙眼等。 由于各地的民俗、文化和资源条件,取材不一,工艺不同,形成了诸多具有浓郁地方特色、各有千秋的的流派。 目前的木雕流派大多是以地域来区分的。 浙江东阳木雕、乐清黄杨木雕、广东潮州金漆木雕、福建龙眼木雕等。 体验人生中。 他是南方一座小城里的木雕艺术家,属于福建龙眼木雕中的象园村派,比较擅长虫鸟花卉以及一些活动。 柳沧海从体验人生中退出来后,他清楚地记得木雕技巧,只是手上的功夫还是有点生涩。 5、临时磨刀 柳沧海来悬崖边并非是想雕刻某种东西。 纯粹在熟悉用刀的手感。 只是恰好悬崖边的风景不错。 远处的青山,近处的湖水,山涧的雾气。 大山中。 再也没有七八点早高峰人挤人的地铁…… 柳沧海一个人伸手就可以拥抱整个大自然。 当柳沧海沉浸在大自然中的时候,突然他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一扭头。 柳沧海发现他身后站着一位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的模样他有些眼熟,可是一时又很难对应上名字。 人迹罕至的大山突然冒出一个人也是一件稀奇事。 柳沧海略微迟疑了片刻,“你是……” 柳传勇哈哈一笑,“我是柳传勇,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半大小子,现在也长成大人了!” 柳传勇? 柳沧海是如雷贯耳。 柳传勇是沟儿村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又是第一个考进政府机关的,还是第一个从政府机关辞职的,后来做生意又挣了很多钱,可以说是沟儿村的风云人物。 况且柳传勇以前和他二叔柳生关系还不错。 他小时见过柳传勇很多次。 最后一次是十几年前。 他跟着二叔去县城卖木雕,大半天一个也没卖出去,准备惨淡回家的时候,遇到了柳传勇的车子。 柳传勇夹着一个黑色皮包从车里下来,花了六百从地上随便挑了三个木雕。 那天回去的时候,二叔除了猪头肉,还买了几瓶啤酒。 柳沧海印象非常深刻。 只不过一时间很难将眼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和那位英俊帅气意气风发的青年联系在一起。 柳沧海也笑了笑,“哈哈,传勇哥,我马上都三十了!” 柳传勇没见到柳生,便随便问了句,“你二叔呢?” 柳沧海脸上的笑容止住了,“我二叔三个月前去世了!” “去世了?”,柳传勇非常意外,不过他很久没回村子,也极少打听村子里的事,想来也是很正常,声音略微低沉地道,“柳生叔埋在哪?我去祭拜一下。” “就在后山。” 柳沧海回到院子里拿了几根香,陪柳传勇去了一趟二叔的坟前。 坟前。 柳传勇也有些伤感,“当年我一穷二白,向老婆求婚的玫瑰,都是柳生叔帮忙雕的。” 说着。 柳传勇方才注意到柳沧海胸口的一朵精致的木雕玫瑰,略有兴趣地道,“你胸口的木雕玫瑰,能给我瞧瞧不?” 柳沧海把木雕玫瑰递给柳传勇。 柳传勇本来对木雕是没太大的兴趣,后来买多了木雕,也受到老丈人的一些影响,慢慢地就喜欢上了,也刻意研究了几分,对木雕算得上有一定的了解,将木雕玫瑰拿在手里,仔细瞧了瞧,好奇地问道,“这朵玫瑰是柳生叔雕的?” 柳沧海摇了摇头,“不是!” 柳传勇重新打量了一遍柳沧海,略微有些惊讶,“难不成是你雕的?你小子行啊!青出于蓝胜于蓝,说实话,你这手艺可比柳生叔要强多了,这雕功看着就非常地专业!看样子是专门拜师学了不少年了吧?” 这朵木雕玫瑰是柳沧海在体验人生中雕的。 所谓体验人生,本质上是让柳沧海去体验一段别人的人生,而非柳沧海自己的人生。 所以这朵木雕玫瑰并非是柳沧海自己雕的。 只是他从体验人生中选择的一项奖励。 至于有没有专门拜师学习木雕,柳传勇在沟儿村稍微询问一下,就可以搞得一清二楚了。 故意说谎此地无银,反而会引人怀疑。 柳沧海微微笑道,“这不是我雕的,我大学学的是市场营销,大学毕业后去京都工作了八年,做的也是市场营销这一块!” 柳传勇看着这朵木雕玫瑰,就想起了二十年前,他送给妻子的那朵。 不过他送给妻子的那朵比较粗糙,远远没有柳沧海这朵精致、漂亮! 柳传勇昨晚跟妻子大吵了一架,现在相来也有些后悔,看到柳沧海胸口的木雕玫瑰,开口道,“沧海,不瞒你说,我跟你嫂子闹了点矛盾,你能不能开个价,把朵木雕玫瑰能不能卖给我?我拿回去,好送给你嫂子赔罪!” 柳沧海瞧了柳传勇一眼。 柳传勇确实是很懂女人。 二十年前。 柳传勇用一个朵木雕玫瑰向妻子求婚。 时隔二十年。 柳传勇再送妻子一朵木雕玫瑰,远远比钻石、珠宝要来得好。 况且他们家也不缺钱。 柳沧海嘴角荡起一丝笑意,他是在大山里隐居,不过若是能帮到其他人,他自然是愿意的,只是这朵木雕玫瑰是系统的奖励,对他来说也有很重要的意义,“传勇哥,这朵木雕玫瑰对我来说很有意义,我不能卖给你,不过我可以帮你重新雕刻一朵,就像二十年前,我二叔帮你雕刻的一样!” 柳传勇似乎意识到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哈哈,我太鲁莽了!太鲁莽了!不过你大学不是学的市场营销专业吗?也没拜过专业的师父,你怎么会雕呢?” 柳沧海笑道,“小时候跟二叔学过几手。” 柳传勇点点头,“那行啊!” 两人回到杂门的院子里。 柳传勇也没抱太大的期待,毕竟他是见过柳生手艺的,而且柳沧海只是小时候跟着柳生叔学过几手,能雕出一个玫瑰的样子就不错了。 柳沧海用火炉烧的开水给柳传勇泡了一杯茶,“传勇哥,你先喝茶,我去磨一下刀。” 临时磨刀? 柳传勇端着一杯茶,见柳沧海打开一个布满灰尘的包裹。 包裹里的刻刀都是锈迹斑斑的。 柳沧海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啊,传勇哥,这些刻刀都很久没用了,我昨天才回来,今天早上只来得及磨一把,你可能要稍微等一下了。” 柳传勇也是看懂了,对柳沧海更没啥要求了,喝着茶道,“没事,你能刻出一个玫瑰花的轮廓就行了!” 柳沧海滴几滴水在磨刀石上。 认认真真地磨起刻刀来。 二叔的这套刻刀是请邻村一位老铁匠打造的。 质量相当不错。 稍微磨了一下。 刀口就泛着锋利的毫光。 6、一半天地,一半人间 刻刀有很多种。 从功能上来讲主要是打胚和修光。 三分靠手艺,七分靠工具。 磨刀不误雕刻功。 这句常言有些夸张,三分手艺是最重要的,不然有再好的工具,也没法雕刻出精品。 可同样也说明好工具的重要性。 木雕的创作一般分成构思,草图,泥稿,打胚,精修,收尾六个过程。 体验人生中。 柳沧海雕了十几年的花,尤其是木雕玫瑰,更是他最擅长的。 磨完刻刀。 柳沧海撸起袖子,拿起木锯就开锯。 柳传勇嘴里喝的茶都快吐出来了,抹了抹嘴角的茶汁,纳闷地道,“沧海,我之前见其他人做木雕,都要先画好图,再用笔在木头上做好辅助线,你咋拿起就锯啊?” 柳沧海微微笑道,“没事。” 柳传勇本来是想着无论怎样,柳沧海也应该能雕出个玫瑰的轮廓来。 可现在……看起来怎么觉得有点不靠谱? 人家木匠做家具也要用墨斗弹条线啊! 柳传勇没好意思说出来,毕竟自己开的口,无论如何也要买下来,喝完茶,对柳沧海道,“沧海,你慢慢做,好多年没来过天元峰,我到处走走!” 其实就是眼不见心不烦。 柳沧海也没多想,点点头,自己按步就班地做着。 木头用的是九峰山最常见的柏树。 柳沧海体验人生中,用的黄杨木较多,不过柏木也用了不少,而且他坚持全手工创作,不然换成用惯了电锯的,突然之间用木锯,必定会有些不习惯。 三下五除二。 柳沧海用木锯锯掉了些大块的多余的木料。 再下一步。 柳沧海握着刻刀开始雕刻大概的轮廓。 打胚的刻刀也有许多种类,不同的刻刀有不同的用处。 刀刃平直的平口刀用得最多,主要用于劈削铲平木料表面的凹凸,使木料平滑无痕。 凿大型木料时使用大型号的平刀,块面的整体感效果明显,而平刀的锐角能刻线,二刀相交时能剔除刀脚或雕刻图案。 圆弧刀刃口呈圆弧形,多用于圆形和圆凹痕处以及雕刻传统花卉。 下刀之前一定要了解木纹。 判断好木纹的方向,横或斜截木纹的方向走刀。 刻刀与木头成一个较小的角度。 柳沧海在体验人中,浸淫木雕十几年,天赋也不错,而且专精花雕,得到了象园村派的精髓,雕起花来轻车熟路。 木屑飞舞。 洋洋洒洒地落了一地。 技能栏目木雕一直闪烁着经验值+1! 一片片花瓣宛若出水芙蓉般的玫瑰花瓣在刻刀下慢慢露出了面纱…… 天元峰是九峰山最高的一座山峰。 奇峰怪石,飞瀑流泉,古树鸟雀。 柳传勇踏入到森林里,美不胜收的景色,让他流连忘返。 竟然在森林了待了两个多小时才猛然惊醒。 柳传勇慢慢走回院子,打算给柳沧海千把块意思一下,毕竟是柳生的侄子,至于木雕等下山的时候找个地方处理掉就可以了。 杂门院子内。 柳沧海已经精修得差不多了。 柳传勇回来的时候,在门口见到柳沧海的背影,看动作似乎在精雕细琢,便道了一句,“沧海,有个大概的样子,能看出一朵花的就行啦!” 柳沧海刻完最后一刀。 收手。 给自己到了一杯茶。 柳沧海喝了一口,轻微地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传勇哥,太久没刻了,手艺生疏,希望你也不要嫌弃。” 纵然他在体验人生中有几十年的雕刻经验,在现实中雕刻起来仍然是有些差距的,没有完全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不过系统技能栏木雕的信息,变成了(登堂入室,673/5000)。 柳传勇早有心理准备,宽慰柳沧海道,“没事!不要有压力!” 木雕正好被柳沧海给挡住了。 柳传勇往前走了几步。 老旧沧桑的木桌中间摆着一座木雕。 一簇盛开在悬崖边上的玫瑰映入眼帘。 每一枚花瓣、每一片叶子都雕刻得恰到好处。 花和叶之间的空隙看着有一种张狂的生命力! 玫瑰花下雕刻的是陡峭的悬崖。 让盛放在悬崖上的玫瑰更显得挺拔苍劲冲满了活力! 柳传勇整个人都看呆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有表现力的木雕! 这是柳沧海说得太久没刻了手艺生疏? 柳传勇足足愣了半分钟的时间,才满脸惊讶地转向柳沧海,“沧海,这座木雕玫瑰真地是你雕的?” 柳沧海喝着茶轻轻笑道,“传勇哥,你看天元峰有第三个人么?” 柳传勇用似乎是第一次见到柳沧海般的眼神道,“沧海啊,你小子深藏不漏啊!你不是说你没有专门拜师学过,只是跟着你二叔学了几手吗?你这手艺,别说是柳生叔,我看整个南石县都没几个强得过你的!” 柳沧海揉了揉手,现实生活中,他并没有长期雕刻的经验,手的皮肤比较嫩,雕了两个多小时,有几处都破了皮,淡淡地道,“传勇哥,我太久没刻了,手艺有些生疏,平日里也是自己刻着玩,哪敢跟其他的专业人士相比啊!你要是满意的话,就带着这座木雕玫瑰,去给嫂子赔罪吧。” 柳传勇对木雕有兴趣,并没特别大的兴趣,只能说是爱好之一,但他看到这座木雕,却深深地被吸引住了,有些啧啧称奇地道,“沧海,你可别忽悠我!我对木雕虽然不是特别懂行,但也是知道一点的!你木雕都雕出精气神来了,这在专业人士里都属于精品了!要不是送给你嫂子,换成其他人,我怎么说也不会送出去!” 柳沧海没再多说话,保持着淡淡地微笑。 柳传勇慢慢从见到木雕的狂热中冷静下来,他本来是打算给柳沧海千把块钱,可这座木雕显然不止千把块了,想了想,对柳沧海道,“沧海,你开个价吧!” 柳沧海现在只想在山里安安静静地隐居,他自己的存款也够他用很长一段时间了,所以对金钱是真没太大的欲望,“传勇哥,你随便意思下就行了吧!” 柳传勇拿出手机,“沧海,我加下你微信!” 柳沧海没拒绝。 他是隐居,又不是把自己隔绝开来。 即便是他在大山里隐居,依然不耽误他每天看新闻,关心国家大事关心民生民情。 柳沧海觉得这才是真的隐居。 一半天地,一半人间。 7、带月荷锄归(第一更) 柳传勇带着柳沧海刻的木雕玫瑰离开了天元峰。 从沟儿村回去的路上。 柳传勇用微信给老婆发了一条语音,“老婆,今晚我会拒绝所有的应酬,晚上回来陪你和孩子吃饭!” 杂门院内。 柳沧海摸着下巴,看着手机屏幕。 手机页面显示着微信的转账金额。 10000.00。 木雕创作者的名气、时间、雕刻工艺,木料的材质、大小都会影响木雕的价格。 柳沧海雕的玫瑰木雕用的是柏木,而且是他刚刚现雕的,纵然他雕刻的手艺算是不错,可他只是籍籍无名的草根,柳沧海给他转了一万块,其实已经上是给了极高的价格了。 “几个小时就挣了一万!” 柳沧海颇有些感慨,他以前在京都拼命工作,打拼了七八年时间,才达到一个月三四万的程度,现在仅仅是踏入‘三教九流’系统中的工匠之门体验了一段人生,就让他身处山野里都有了发家致富的门路。 系统真地是很强大! 不过柳沧海却没着急泡在系统里。 他以前在某点中文网看小说的时候,主角得到了一个逆天的系统,就靠着系统一直地变强大,根本没法停下自己的脚步。 那时。 柳沧海就觉得系统才应该是小说的主角,主角只是系统奴设定走下的傀儡。 《荀子·修身》中有言,“君子役物,小人役于物”。 柳沧海其实有足够的时间精力,再次踏入到‘三教九流’之门。 只是他才刚刚回到到了天元峰,九峰山的好山好水等着他去享受。 他可不想迷失在系统中,成了系统奴役下的奴隶! 柳沧海收拾了下木屑,背着一壶白开水,扛着锄头出门了。 整个天元峰之前就二叔一个人住。 二叔又是个闲不下来的,开垦出了大量的荒地。 在二叔去世的三个月里,这些土地地没有人打理,野草也长得极快。 仅仅三个月的时间。 二叔开垦出来的大片土地都荒废了,长满了齐着膝盖的各种各样的杂草。 杂门的后山,和前坡都有。 二叔出门到山里采药的时候,也会移植一些常见的中草药,和罕见的名贵中草药。 所以。 荒地里不仅有杂草,还有乱七八糟的草药。 柳沧海扛着锄头来到地里的时候,这些荒地几乎很难看清原貌了。 荒地周围的灌木时不时传来些响动,树梢上也有几只鸟雀叽叽喳喳。 山林显得更加幽静了! 柳沧海从地里眺望山下,还能看到一片广阔林海。 山风吹过山岗。 苍翠的林海掀起了一阵浪涛。 他在京都车水马龙的环境待久了,有一种久违的心旷神怡的之感! 柳沧海深呼吸几口带着泥土芬芳的新鲜空气,刚挥舞几下锄头就被杂草中的一朵花给吸引了。 那是一颗生长在杂草丛中的一朵野生雏菊,在一丛播娘蒿中努力伸出自己的小脑袋,就像是一位倔强而高傲的小姑娘。 嗡嗡嗡。 一只蜜蜂围着小雏菊飞来飞去。 柳沧海静静地瞧了十几分钟,仿佛他就是花间嬉戏的蜜蜂。 隔壁的一块土地上则是长满了绿色的带着花苞的婆婆纳,再过一两个月婆婆纳就会开出蓝白色的小花,他曾听二叔说婆婆纳能够治疗gao丸发炎、白带异常等。 二叔是个野路子。 柳沧海不清楚婆婆纳对妇科疾病的效果,但婆婆纳对gao丸发炎的疗效他是见过的。 曾经有一位不愿意透露出姓名的患者患上了这个病。 他二叔就是用婆婆纳给他治好的。 山地里还有几种杂草和种植的药草混在一起。 柳沧海虽然开启了医卜身份,但其实他草药知识是很少的,而且在外面读书工作了十几年,很多关于草药的知识,大多都已经模糊了。 况且见花心喜和赏花相比,锄草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柳沧海没有了除草的情致,索性在天元峰寻起花来。 南石县城。 传云装潢有限公司。 柳传勇用自己名字里的传字,还有妻子田小云名字里的云字组成的,在整个温阳市都小有名气。 他早上给妻子发了一条语音,说是晚上不会参加任何应酬,回家陪妻子田小云吃饭。 虽然妻子没有回他,装作还在生气的样子。 但以他二十年来对妻子的了解,即便是再生气也绝对不会过夜的,估计早早地做好了一桌饭菜等着他回家去吃。 事实上也正如柳传勇预料的一样。 柳传勇昨天大半夜走了之后,田小云也一整晚没有睡好,总是担心柳传勇会出事,心里的火气早抛到九霄云外。 田小云早上收到到柳传勇给她发的语音,随便收拾一了下自己就赶快奔赴菜市场,心中盘算该买些他和孩子爱吃的菜。 柳传勇没出去吃饭的话,五点半左右就能回家。 田小云买完菜掐算着柳传勇回家的时间,系上围裙把买回的鹌鹑放进了紫砂锅中。 她哼着歌儿将家里楼上楼下的抹了一遍,想像他和孩子吃着自己精心准备的晚餐的样子,心里暗自笑着。 晚上五点半。 孩子放学饥肠辘辘地回到家里,屋子里弥漫着扑鼻的鹌鹑香味。 孩子雀跃着跳向餐桌边的椅子,田小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提醒他洗手去,等爸爸回来一起吃。 田小云甚至准备了红酒。 尽管她很厌恶他喝酒,但听说红酒能软化血管,还是给他准备了一瓶。 他昨晚喝得晕晕乎乎的回家,她其实心里更多的是怜惜,可她忍不住要发火、要争吵。 过去地都过去了。 田小云心满意足地瞧着着准备好的满桌子饭菜,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得过自己爱的家人,津津有味的吃着自己做的饭菜更幸福的呢? 柳传勇的办公室内,他抱着玫瑰木雕,准备回家吃晚饭。 办公桌上的手机铃声却响了。 柳传勇看了一眼号码,备注的是奇虎家居。 奇虎家居是南石县最大的家具专卖商场,他们的门店正要搞升级改造装修换代。 上下三层。 包括改装装修的材料,工程总价近一百万。 传云装潢有限公司是南石县的知名公司。 柳传勇已经和杜奇虎达成初步意向,只需要谈些细节就能够签合同了。 电话铃声一直在向着。 似乎只要柳传勇不接电话,它就会一直响下去一般。 传云装潢有限公司是南石县的名企,可现在有了几家新型的装潢公司,生意竞争力远远要比之前更大,他虽然和杜奇虎达成了初步的影响,可是没签合同之前都都是空谈。 毕业是一百万的订单! 柳传勇把自己调整到一个很好的状态,用愉悦的语气接通电话,“喂,杜老板,有些细节想和我谈一下?没问题啊!那还是去英皇?” 挂了电话。 柳传勇让助理在英皇订了一个包厢,望着手机久久没法开口,终究是给田小云发了一条语音,用非常愧疚地语音道,“老婆,晚上别等我了!” 他也不想这样。 可卡在了饭点,杜奇虎找他谈细节,不请他吃顿饭,合同能谈成吗? 柳传勇商海沉浮了二十年。 他非常清楚,他这次拒绝了,再想谈成就难了! 天元峰。 夕阳西落。 月亮悄悄地露出了脸庞。 柳沧海扛着锄头,踏着银色的月光,走在回家的山路上。 他在山间里像是蜜蜂一样找了一整天的花! 此时。 他想起了陶渊明的一首诗。 “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陶渊明早早地就出门锄草,可依然是杂草丛生豆苗稀少。 究其原因没准就是和他一样,没有锄几下就漫山遍野地寻花去了。 不过。 这不就是山野田园之乐么。 8、这样的天才 山上。 柳沧海追蜂赶蝶,寻了一整天的花。 回到杂门院子里。 柳沧海用采回来的野芥菜给自己做了一碗芥菜混沌。 清汤寡水。 滴几滴香油。 美滋滋地吃上一大碗。 山下。 英皇国际大酒店的包厢内。 柳传勇忙碌了一天,没法回家陪老婆孩子,仍然得笑脸陪着客户。 即便是他已经很有钱了,可只要你还处在红尘当中,只要你还有满心的欲望,你就没法获得真的自由! 哪怕你已经实现了财务自由! 柳传勇揉了揉眉心,昨晚本来就没睡好,又工作了一整天,有点心神交瘁,抹了一把脸,脸上挂着笑走出包厢,装作很开心的样子,去迎接杜奇虎,“杜老板,你来得很早的嘛,这几位都是杜老板的朋友吧,上了桌一定要喝几杯!” 杜奇虎是个四十几岁的光头汉子,满脸油光盯着个大大的啤酒肚,“哈哈,柳总你真是太客气了,我自己进去就行了,还劳烦你出来接。” 柳传勇引着路,也没忘吹捧杜奇虎,“杜总打造了我们南石县第一个家具旗舰店,是我们南石县企业家的楷模,当然要出来迎接啊!” 包厢内。 杜奇虎等人坐在沙发上,服务员泡了一壶龙井茶,给每个人都到了一杯。 这是英皇国际的流程。 饭前茶。 柳传勇端起茶杯,对杜奇虎等人道,“杜老板,各位朋友,请喝茶。” 杜奇虎的眼睛却紧紧地盯在茶几上的一座木雕玫瑰,“这里怎么会有一座玫瑰木雕啊?以前来英皇吃饭的时候都没见过,难道是最近才新添置的?英皇这负责采购的人有点水平啊!” 柳传勇哈哈一笑,“杜老板,这座木雕玫瑰是我带来的!” 杜奇虎更加惊讶了,“这座木雕竟然是柳总你带来的?” 柳传勇很合时宜地道,“是啊,听说杜老板以前是远近闻名的大师傅,木匠手艺在十里八乡都是有名的好,能否给点评一下?” 杜奇虎很受用柳传勇的话,他生平最得意的有两件事,一是创办了南石县首家家具专卖店,二就是他自小学成的木匠手艺,神情满足地道,“柳总,我知道你是文化人,以前在文化局也干过,不过要说木雕,你可就比不过我!木雕也是木匠的一种,当年我跟着老师傅学艺,初学的是打造家具的粗木匠的活,我也算是有点小天赋,打家具看一遍就学会了,后来老师傅见我聪明,开始传我细木匠的活,我练得最多的就是雕花。没过几年的时间,那些老师傅都夸我雕得好!” “不过实话实说,柳总的这座木雕玫瑰,我是自叹不如啊!从材质上来看,这只是常见的柏木,可刀工精致细腻,每一片叶子,每一片花瓣,都雕得恰好好处,在空间的处理上,也是把握得极好,每朵玫瑰都展现出惊人的活力,而且这座木雕的立意极好,绽放在悬崖上的玫瑰,让整个木雕有了灵魂,比花店里卖的玫瑰更像玫瑰,这也是木雕艺术的魅力所在!再者从技法上来看,和我们南石县的有区别,倒是有点像福建那边的!我没猜错的话,这座木雕必然是出自龙眼木雕的某位大师之手!” 柳传勇笑道,“杜老板,你这可就猜错了!这座木雕是我一位族弟雕的!我那族弟大学的专业是市场营销,之前一直在京都那边工作,昨天才回来,他也没有专门拜师学过,只是跟着我的一位族叔学过几手!” 杜奇虎听着极其惊讶,满脸难以置信的样子,“不可能啊!这外型布局刀法纹衣,显然得到龙眼木雕技法的精髓啊!难道你那位族叔是一位龙眼木雕的大师?柳总,能不能帮忙引荐一下?” 柳传勇苦笑着道,“杜老板,不是我不帮忙引荐,我那位族叔三个月前就已经去世了,而且他的雕工远不及我那位族弟,你要是想见我那位族弟,我倒是能帮你指条路!” 杜奇虎仍然觉得不可思议,“你那族弟没有拜师学过龙眼木雕?” 柳传勇非常肯定,“当然,我族弟也没有骗我的必要!” “我没记错的话,柳总的年纪四十出头吧?你那族弟比你小多少呢?”,杜奇虎想起了一件事。 “我族弟叫柳沧海,他似乎没三十岁吧!”,柳传勇大概推断了一下。 “三十岁没到,自学龙眼木雕,能有这手艺?”,杜奇虎觉得自己在木雕上已经算有天赋的,可和柳传勇口中的族弟柳沧海相比,那就完全是小巫见大巫了。 “别的不清楚,反正这座木雕,我百分敢肯定,出自我族弟之手!”,柳传勇也是满脸与有荣焉。 “世界上真有这样的天才?”,杜奇虎惊疑万分,非常诚恳地道,“柳总,我们商城这次的工程就承包给你们公司了,我只有一个请求,你把你那位族弟引荐给我!” “小事!” 柳传勇很爽朗地就答应了,他给柳沧海转账的时候,正好加了柳沧海的微信,直接就转推给了杜奇虎。 “有幸见识到这样的精品木雕,还是出自柳总族弟的手,我们今晚不醉不归!”,杜奇虎情绪高涨。 酒桌间。 一番觥筹交错。 吃完饭又去唱歌。 柳沧传勇往常一样到了半夜才回到家。 早上睁开眼。 柳传勇头痛欲裂,打量了周围的环境,自己是睡在自己家里的床上的,四周出奇的安静,田小云不知道去了哪里,床头柜上有一纸条,是田小云留下的:餐桌上有香蕉和vc片,醒后记得各吃六个。 恍惚中。 柳传勇只记得自己杯来盏往中喝很多酒,连最后自己是怎样回的家都不知道。 寻去客厅。 儿子柳子墨正猫在沙发上看书。 柳传勇问儿子昨夜发生了什么事,他妈去了哪儿,他们有没有吵架? 儿子柳子墨告诉他,昨晚他被几个人送回家,喝得谁都不认识了,吐得衣服上乱七八糟家里满地都是,妈妈烦的跟什么似的,大声的唠叨个不停。 后来呢? 柳传勇急问道。 儿子柳子墨故意吊柳传勇胃口,“后来妈妈帮你换裤子,解你皮带时,你狠狠的推了她一把,还说了句什么,妈妈便再也没有做声了。”。 柳传勇听了心里直发怵,拿不准昨晚说了她什么,她是不是生气了,离家出走了呢? 他焦急的问儿子柳子墨:你妈上哪了?我昨晚推她时说了什么你记得么? 柳子墨调皮地笑道,“我妈解你皮带时,你抱着一座玫瑰木雕,狠推了她一把说,滚开,别脱我裤子,我是结了婚的!我妈哭了一句话也没说。她让我帮你换下裤子,我们把你拖到床上去,她便趴在地上抹地。早上,她说她去超市,给我们做好吃的。” 突然。 柳传勇眼睛有点酸涩,默默的走到餐桌边吃起了田小云为他准备好的香蕉和vc,他决定,以后晚上尽量的呆在家里,在家的时候关掉手机。 一个木架子上,放着一张全家福,一朵老旧的木玫瑰,还有一座新雕木玫瑰。 一新一旧两朵木玫瑰,将全家福隔在中间,贯穿起二十年时光。 柳沧海悟了。 家才是自己累了倦了的港湾,不能因了那些身外物,而忽略了对于我们来说最最重要的东西! 柳传勇奔向门边,对柳子墨说:走,我们接你妈去! 天元峰。 杂门内。 柳沧海完全不知道自己隐居在山间里,雕刻的一座木雕还能牵扯出这么多事。 9、炉火纯青 天元峰。 杂门内。 柳沧海完全不知道自己隐居在山涧里,雕刻的木雕还能牵扯出这么多故事。 清晨。 莽莽苍山中。 柳沧海才在一片鸟鸣声中醒来。 微信有一条好友申请,显示是柳传勇推荐的。 柳沧海看了眼,就直接忽略了,从一个陶缸里,翻出一罐黄豆。 这罐子黄豆还是二叔留下的。 时间是三四月。 正好是种植豆子的时候。 柳沧海带着一罐黄豆,扛着锄头带壶水出门。 种植黄豆的地就在落日崖南面的山坡。 “我现在可是真地种豆南山下了!”,柳沧海站在长满杂草的土地里感慨道。 他昨天追峰赶蝶寻花是一时兴起,导致他早早地出门晚晚地回来,地里除草的活却没有半点进展! 事实。 他以前经常干除草、翻地的活,只是后来他读高中在学校住宿,很少再帮二叔做家里的农活,认真做起来也是一把好手。 一个小时后。 柳沧海用锄头除掉了两块长约十米宽约一米二的荒地上的杂草,每块地都挖好小坑放入黄豆种子,再洒在一层薄薄的灰后盖上少量的黄土。 做完这些。 柳沧海额头上已经有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叉腰站在地里吹着山风喝着白开水。 荒地下是一片桃树林。 这些桃树至少都有几十年的树龄了。 柳沧海儿时的印象里桃树的主干就有他大腿般粗细。 现在正值桃花盛开的季节。 满山坡的桃树开着白色、粉色的小花。 柳沧海想起了儿时二叔曾经在桃花林里给他搭建过一个秋千。 秋千! 在桃花林里重新做一个秋千?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后,就在心里里挥之不去了。 柳沧海瞧了瞧空中的云,装模作样地掐指道,“看来今天不太适合干农活!” 于是。 柳沧海仅仅干了一个多小时的活,又扛着锄头回到了杂门院子里…… 做一个普通的秋千倒是非常的简单,只需要两个绳子和一把椅子就够了。 不过柳沧海喜欢看雨。 下雨的时候坐在桃花林的秋千上,欣赏着山雨的场景一定非常的美。 可普通秋千没有遮雨的功能,等下雨的时候就没有办法玩。 柳沧海打算做一个在下雨天也能够玩的秋千,因此他需做一个亭子,再把秋千建在亭子里! 普通亭子建起来也容易,竖着四根木头打在土里,下面横着三根木头固定,上面横着三根木头当梁,再用一根木头作顶部的架子,就能搭出一个亭子的框架来,再给亭子盖个防雨的顶就行了。 不过盖亭子、做秋千并非目的,追求的是艺术、生活、感觉。 柳沧海体验了段木雕艺术家的人生,出来后木雕技术已经登堂入室,用木头盖亭子的话,那必须给木头安排上。 九峰山别的没有,就是树木非常多。 杂门里有一间屋子,专门用来存放木材,以樟木、杉木、柏木最多。 柳沧海瞧了眼自己的技能,木雕(登堂入室,673/5000)。 他上次从体验人生中退出来以后,就多了个登堂入室级别的木雕技能,帮柳传勇雕刻一座木雕玫瑰,又积累了六百多点经验值,只要再有四千三百多点经验值,就能将木雕技能提升到炉火纯青! 柳沧海从屋子里挑出了四根又粗又直的樟木当柱子,又挑选了七根略小的樟木来作横梁和顶梁。 体验人生中。 柳沧海比较擅长雕花。 不过给亭子将来是要建在桃花林的,再给亭子的四根柱子雕全都刻上花,那就有点传说中的锦上添花了。 柳沧海想了想,他决定雕上龙,因为二叔喜欢龙。 他擅长的是立体圆雕,不过他要雕亭子的柱子,立体圆雕完全没法用,半圆雕也不太适合,只能采用浮雕的手法,才能雕出神龙绕柱的模样。 下刀雕刻之前,需要先画草图。 柳沧海给柳传勇雕刻木玫瑰的时候,省略了画草图这一步,是因为他在体验人中,雕刻了十几年的花,尤其是专精玫瑰花,实在是太熟悉了,直接省略了这一步。 但他现在要雕刻神龙,而且还是浮雕的手法,这并非他所擅长的领域,所以他必须先画草图。 柳沧海从二叔以前住的屋子翻出一卷白纸,还有用剩下的半支铅笔,打开手机在网上翻找各种龙的图案,查了半个多小时,结合了几张图片,自己构思出一套风、火、云、雨四种龙的套图,画了十几遍,又修改了大半天,心里才比较满意。 草图画好了。 柳沧海也没有马上开始雕刻,他又开始收集浮雕的资料,尤其是东阳木雕的技法,再拖出几根陈旧的衫木。 他打算先用衫木练习一下,毕竟能当柱子用的樟木也挺少,从草图到实际雕刻有很大区别,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出现失误。 天色暗了下来。 柳沧海才意识到已经到了晚上,他翻看了下手机,有一条柳传勇给他的留言。 大概是说南石县里奇虎家具专卖店的老板杜奇虎想了解一下他,让他通过一下微信申请。 柳沧海早上就看到了,只不过是被他给忽视了,但既然柳传勇开口了,那通过一下也无妨。 没过多久。 杜奇虎就发来一条微信,说是非常欣赏他的才华,想请他去县城见个面。 柳沧海通过好友申请,就是给柳传勇面子了,况且他现在只想把秋千做好,直接回了一个‘没空’,就没有再理会杜奇虎了。 南石县县城。 杜奇虎看见信息也没生气,反而对柳沧海越发地好奇,决定等有时间上门去拜访柳沧海。 杂门内。 柳沧海很快就忘记了这个小插曲,全心都扑在琢磨浮雕技法的事上。 他从网上能查到的东阳木雕的技法都是非常粗略的,只有某视频网站上几个东阳木雕传人上传的木雕视频也几分参考性。 不过在探索浮雕技法技巧的时候,经常在衫木上做实验,系统技能栏一直显示着,木雕经验值+1…… 两天后。 柳沧海已经废掉了九根衫木,木雕技能的等级也从登堂入室,提升到了炉火纯青的等级。 木雕技能提升到炉火纯青后,他这两天琢磨东阳木雕的疑惑,也茅塞顿开豁然开朗! 技能信息栏。 木雕(炉火纯青,0/10000)。 如果他以前登堂入室的境界是名家水准的话,那他现在木雕技能达到炉火纯青的等级,单论技法而言应该就堪比那些木雕大家了! 10、有客来访(求推荐、求收藏) 柳沧海刨掉樟木的树皮,用铅笔把草图中风、火、云、雨四种龙的图案画到樟木上。 火、云、雨都是实实在在的,这三种龙的图形相对好画。 风却是无形无相,象征着风的龙难以直观得地表现出来,必须要借助其他外在的东西。 柳沧海画的就是一条穿梭在惊涛骇浪中的神龙,用惊涛骇浪来体现出狂风大作的场景。 下一步就是打胚。 用浮雕的手法在圆形樟木柱子上雕出一条穿梭在惊涛骇浪中的神龙,需要去掉大量的废料让图案凸显出来。 柳沧海用大三角刀沿着神龙和惊涛骇浪图案的外围刻一圈,切断樟木表面的丝缕,再沿着神龙的头部从上往下,交替使用大反口圆凿和大平凿,铲掉神龙身子和浪涛间空白处的废料,由浅入深地刻出神龙与浪涛间的轮廓线,处理好浪涛、神龙、柱子远近交错的关系,分出高低、薄厚、深浅三大层次,渐渐地有了一个基本雏形。 单单是处理这些。 柳沧海就消耗了大半天的时间,这还是在他木雕技法突破到炉火纯青的大家级别,雕刻起来动作比一般的木雕师更加有效率,换作其他人一两天的时间,也未必能处理好。 休息了十几分钟。 柳沧海握着刻刀开始雕神龙的龙角、龙须、龙鳞,处理好起伏、转折、质感、肌理的变化。 第二天。 日上三竿。 柳沧海象征着风的龙,除了眼睛之外,其他部位都雕好了,只需要精修一下。 咚咚咚! 院子外面来了三个人。 其中一位大腹便便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就是杜奇虎,他身边还有一位长相帅气的十七八岁的少年,以及一位穿着牛仔裤白t恤鹅蛋脸的美女。 少年是柳传勇的儿子柳子墨,穿牛仔裤的美女则是柳子墨舅舅的女儿田雨欣。 杜奇虎想上门亲自来拜访柳沧海,柳传勇自己没有时间,就让他儿子柳子墨领着来,田雨欣则纯粹是来天元峰玩的。 柳沧海拿着一把平刀正在修理神龙浮雕的外轮廓线,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敲门声响了几遍都没有听见。 不过大门没有关。 柳子墨敲了几遍,见没有人回应,就自己推开了门,看到柳沧海在院子里。 三人静悄悄慢慢地走进柳沧海,看清楚了盘旋在柱子上的神龙。 柳沧海修理完外轮廓线,又用三角刀把神龙的龙须、龙鳞,以及惊涛的水纹都仔细地处理了一遍。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柳子墨、田雨欣两个人绝大部分都是好奇,再者就是觉得柳沧海的神龙雕得很像,对柳沧海的木雕技法并无太深的体会。 杜奇虎本身就擅长浮雕,深得南石县几位老爷子的真传,尽管这些年转行批量生产家具,可眼力劲和手上的功夫不仅没有落下,反而因为见挣钱之后见得更多,鉴赏水平比之前提高了许多,出神地看着柳沧海熟练地使用平刀、三角刀、反口圆刀、弯杆刀精修着神龙图案,宛若一个登徒浪子见到了刚出浴的美女一般。 柳沧海除了神龙的眼睛没有雕刻之外,其他地方的各种细节都已经处理好了,猛然回神见自己身后站着三个人,本来有一点点的疲倦都吓得九霄云外,纳闷地望着杜奇虎、柳子墨、田雨欣道,“你们是?” 柳子墨很自来熟,“海叔,我是柳传勇的儿子柳子墨,我小时候见过你呢!” 海叔…… 柳传勇的儿子? 柳沧海本来觉得自己的名字还不错,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可听到这一句海叔,突然觉得自己的名字有点俗了,开始打量了眼前的三人。 柳子墨他之前的确是见过一两次,不过那时候,柳子墨还是个小屁孩,现在完全没法认出来。 杜奇虎神情很恭敬主动地道,“柳大师,我是奇虎家居的老板杜奇虎,之前和您在微信上联系过的,不过之前柳大师因工作忙拒绝了,今天特意登门拜访。” 柳沧海略微有些意外,他都忘记这回事了,没想到杜奇虎真地来了,不过他都决心在山间里隐居,不可能去杜奇虎的家具厂的,用淡淡地语气道,“杜老板,你误会了,木雕只是我的一个兴趣爱好,我并没有专门拜师去学过,更加当不起大师的名头!” 杜奇虎见柳沧海谈起木雕也来劲了,“柳大师,不满你说,我也自幼学习木工,比较擅长浮雕、篓雕,尤其浮雕得到几位老师傅的指点,在没见到你之前,整个南石县,除了几位老师傅,我自认木雕的造诣没人能比得过我,直到前几天聚会的时候,见到您帮柳总雕刻的木雕玫瑰,才发现我们南石县竟然隐藏着一位象园村派的木雕大师!所以想邀请您加入到我们奇虎家居,但是今天来拜访之后,我发现我错得很离谱,原来您东阳木雕的浮雕技法居然也有极其高深的造诣!” “我刚才观察您使用平刀、三角刀、反口圆刀,已经达到了举重若轻的境界,这种程度的刀法,即便是我去浙江东阳考察学习的时候,也只在在几位年过半百的老爷子身上见过,再说您雕的神龙御风图,龙角、龙须、龙鳞刀角流畅宛若能动的活物一般,即便是没有雕刻上眼睛,也有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气息扑面而来,背景布局的惊涛骇浪也是相当惊艳,能在圆柱上把浪涛的气势表现得淋漓尽致,别的地方我不清楚没有发言权,但是在整个南石县乃至温阳市,我敢说没有一个人能做到。所以纵然您没有专门拜师学过,甚至年年纪也没有三十,但如果您都称不上木雕大师的话,哪就没有几个人能配得上这个头衔了!” 柳沧海见杜奇虎说得情绪激动面色潮红,起码说明这人的确是很爱木雕这门艺术的,而且也的确懂得木雕,可惜他现在只想在九峰山过逍遥自在的日子,语气稍微缓了一下,“杜老板,你的盛情我心领了,不过我没有出山的想法,您还是请回去吧!” 杜奇虎指着雕着神龙御风的柱子,“柳大师,那您雕刻这根柱子干什么?” 柳沧海挂着浅浅的微笑道,“做秋千!” 11、王冕画荷(补) 做秋千? 小孩子玩的秋千? 杜奇虎听着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本以为柳沧海说他自己很忙是接了其他的活,柳沧海拒绝加入他们奇虎家居他也能理解,毕竟柳沧海有着大师级别的木雕手艺,即便是隐居在大山里也会有上门求木雕,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柳沧海居然是为了做秋千! 这根有着大师级别雕功的神龙御风的樟木浮雕,寻常人想买都没法买到居然被用来做秋千? 做秋千也用不着这样好的柱子吧? 杜奇虎满脸疑惑地问道,“柳大师,这棵樟木柱子经过您的手刻上了神龙御风图,完全称得上是件难得的精美的艺术品了,把您这根圆柱子直接拉出去卖的话,估计也能卖出一个很好的价格,用来搭建秋千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暴殄天物了?” 柳沧海微微摇头,非常认真地道,“我想搭建一个秋千等下雨天坐在秋千上赏雨,这样就需要盖一个亭子来遮风挡雨,这几根柱子用来盖亭子做秋千极好,用得恰到好处半点都没有浪费!” 为了做一个能在下雨天赏雨的秋千而盖一个亭子,为了盖一个亭子而给四根柱子刻上神龙图案…… 这相当于有一个人想坐在车里看书,于是买了一辆法拉利专门用来看书,而且把法拉利的内饰改成了书房! 这种人他看的是书么?他玩的是秋千么? 不过大师都有些古怪的脾气,柳沧海年纪三十不到,却拥有着大师级的木雕手艺,是一位实打实的天才,有这种古怪的十位也很正常。 杜奇虎思考了良久,脑子仍然没法理解,不过这个理由很独特,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心里由衷地敬佩道,“柳大师,您真是性情中人啊,很有古之名人隐士的风范!” 这……太会玩了吧! 柳子墨、田雨欣两人听着柳沧海和杜奇虎的谈话,由于言语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田雨欣是金陵艺术学院的学生,目前大四正在南石县一中实习,起意是听说九峰山风景很美,特意跟着柳子墨过来看风景的,本来对柳沧海的木雕没啥兴趣,只是略微有一点点好奇,现在却对柳沧海整个人感兴趣了,“坐在亭子里,荡着秋千,欣赏着山雨,画面一定很美!” 柳子墨仍然有些不解的地方,指着柱子上神龙的眼睛问道,“海叔,这条龙的眼睛为什么没有眼珠啊?” 柳沧海还没开口,杜奇虎就满口笑道,“小墨,你没听说过画龙点睛的故事么?柳大师雕的这条木龙气韵生动,要是再雕上眼睛,盘绕在柱子上的神龙就要破空而去了!” 柳子墨一脸懵圈,瞪大眼睛瞧着柳沧海,“海叔,真有这么神奇?” 柳沧海淡淡地笑道,“杜老板在逗你呢!” 柳子墨见柳沧海否定了杜奇虎的说法,觉得柳沧海是在欲盖弥彰,愈发地觉得杜奇虎说的是真的,很乖巧地点点头,“海叔,你放心吧,我嘴很严,不会说出去的!” 人有时候就是很奇怪,你说你自己很穷,别人觉得你在装穷,你说你自己很有钱,别人又觉得你是在扮阔。 柳沧海只是笑笑,也没再解释什么。 柳子墨仔细观察着柳沧海的表情,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了,满脸崇拜地道,“海叔,你这也太厉害了吧!我能拜你为师,跟着你学木雕么?” 柳沧海暂时没有收徒的打算,“你还是好好学习吧!” 柳子墨不以为意地道,“学习有啥好学的?实在是太简单了!” 柳沧海看了眼柳子墨,“你成绩好的话,更应该努力了!” 田雨欣噗嗤笑出声来,“对他来说,学习的确很简单,选择题靠选c,填空题靠0和1,大题靠列公式,一手随缘大法,让他稳定全班三甲,不过是倒数的!” 柳子墨嘴一撇,“我这叫以不变应万变!” 柳沧海现在只想把火、云、雨四种龙的图案雕刻出来,没有心情陪着杜奇虎、柳子墨、田雨欣聊天,“杜老板大老远跋山涉水而来,让杜老板白跑一趟了,想必杜老板生意也非常忙,没有其他事的话就下山去吧!” 杜奇虎知道柳沧海是在下逐客令,估计他也没法请柳沧海出山,待在山上也没太大的意义,“见识到柳大师雕的神龙御风图就已经挣了!哪我就不打扰柳大师了,日后有时间再来拜访您!” 田雨欣想在九峰山再玩一下,不过柳子墨要送杜奇虎下山,她一个人也不敢在山上逗留,只能跟着柳子墨一起下山。 人去山空。 天元峰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柳沧海在院子里孜孜不倦地雕刻着樟木柱子,有了雕刻神龙御风樟木柱子的经验,再雕神龙腾云图案的时候要快上很多。 入夜。 月上柳梢头。 柳沧海再次出现在三教九流系统的门前,农夫、工匠、医卜、文士四扇门敞开着。 他之前进入了工匠之门,这次他想踏入文士之门,来体验一把文人的生活。 一脚踏入。 柳沧海眼前的景色就变了。 …… 体验人生中。 柳沧海变成了一个八岁的放牛娃,家里非常贫穷只能白天帮人放牛晚上自己学习,还经常跑到学堂里去听学生念书。 有一次放牛的时候,他悄悄溜进学堂听先生讲课,竟然忘了在田垄上吃草的牛。 晚上回家,牛丢了,惹得父亲大动肝火,后来乡邻牵来走丢的牛,说牛踩踏了庄稼,要牛的主人赔偿,又惹得父亲发怒,暴揍了柳沧海一顿。 但柳沧海依然没改好学之心。 有一天。 柳沧海放牛卷了,在绿草地上坐着。 须臾, 浓云密布,一阵大雨过后。 那黑云边上镶着的白云,渐渐散去,透出一派日光来,照耀得满湖通红。 湖边山上,青一块,紫一块,绿一块。 树枝上都像水洗过一番的,尤其绿得可爱,湖里有十来枝荷花,粉红的花瓣上清水滴滴,碧绿的荷叶上水珠滚动。 柳沧海看得出神心想着要是能把它们画下来那该多好啊,于是他就赶紧用身上的一点零钱买来了纸和笔来开始作画。 初时画得不好,画到三个月之后,那荷花,精神、颜色无一不像,只多着一张纸,就像是湖里长的,又像才从湖里摘下来,贴在纸上的。 柳沧海把画的荷花拿去卖,挣了钱后便没再放牛,离家寄住在寺庙里。 一到夜里。 他就暗暗地走出来,坐在佛像的膝盖上,手里拿着书就着佛像前长明灯的灯光诵读,书声琅琅一直读到天亮。佛像多是泥塑的,一个个面目狰狞凶恶,令人害怕。 柳沧海虽然是个小孩,却神色安然,好像没有看见似的。 安阳大儒韩性听说,觉得他与众不同,将他收作学生。 柳沧海跟着韩性学习,国画技术日益精进。 但却屡试不第,第四次落榜时,从中猛然惊醒。 柳沧海从体验人生中惊醒后立即就意识到这不是王冕画荷的故事么? 他小时还在语文课本里学过呢! 12、青牛相伴 他体验的是王冕的一段人生。 王冕是元朝著名画家,种梅、咏梅、又攻画梅,画作艺术价值非常高,对后世影响较大,存世画迹有《墨梅图》、《南枝春早图》等。 而且还善治印,创用花乳石刻印章,篆法绝妙。 柳沧海发现他只记得体验人生中有关国画技巧的片段,系统技能栏目里也多了一个国画(登堂入室,0/5000),其他没有出现在技能栏的内容都只能记得一个大概,就像他跟着韩性求学的时候,明明读了很多诸子百家的典籍,但是仔细回想这些典籍却非常模糊。 历史上王冕的国画水平起码是大师乃至宗师级别的,只不过他只有童年到青年时期的一段体验,这个时期的王冕并没有游历天下,踏遍名山大川见惯世间百态,国画水平只有登堂入室级别也能理解。 “请宿主从体验人中选择一项物品,耕牛、佛灯、荷花、毛笔……” “耕牛!” 柳沧海想了想,决定选择一条耕牛,原因是用锄头翻地实在太累了,有了一条耕牛后会轻松很多,而且九峰山上到处都是野草,养一条牛简直不要太简单了。 哞哞…… 院子里传来了牛的叫声。 柳沧海从床上跑到院子,院子有一条青牛在叫着。 这条青牛柳沧海有印象,大概是他体验人生中,儿时在湖边画荷放的那条。 月光下青牛扬了扬蹄子,甩着尾巴走到走近柳沧海,头靠着柳沧海蹭了蹭,竟然对柳沧海颇为亲昵。 柳沧海拍了拍青牛脑门,把左侧的一间空房子收拾出来,再铺上一些干草,让青牛住在里面。 清晨。 杂门院子的大木门并没有锁,青牛自己从院子里走出,用头怼开院子的大木门,大摇大摆地走出院子,到院子前一面长满青草的山坡吃早去了。 柳沧海起来的时候,青牛已经没在院子里,他跑到屋子外,见青牛在乖乖地吃草,就回去给自己下了一碗面条。 吃完面条。 柳沧海继续雕刻着樟木圆柱。 两天后。 落日崖南坡。 青牛在吃着豆子地里一些没有除完的草,柳沧海则在桃花林中间的一块空地挖坑,地上放着四更雕刻着风、火、云、雨四种神龙的圆柱浮雕。 柳沧海用锄头挖好深坑后,把圆柱浮雕立在坑里,再重新填好土砾。 每个圆柱浮雕都有几几个木榫结构的凹槽。 略小的樟木柱子利用木榫结构,依次把四根柱子链接在一起,只有朝南的那一面是开着的,也是相当于亭子的三个围栏。 把亭子的底部固定好后,柳沧海又用梯子爬到柱子的顶部,把跟应底部三根栏杆对应的顶部的三根柱子也安装好,亭子顶部中间也安装了两根柱子,除了起到固定的作用外,就是将来用来搭建秋千的,然后在顶部中间钉一个三脚架,把亭子的顶梁固定在三脚架上,一个亭子的框架就已经完成了,只要再给亭子盖一个顶就完事。 柳沧海从后山砍了十几根手腕大小的竹子,去掉竹子的枝叶,把竹子锯成一样长短,从竹子中间挖掉半个圆柱,再用火烤一下,把竹子掰弯成到v字型,架在亭子顶部的顶梁上,当做亭子盖的骨架。 亭子最后一步就是在架在顶梁的竹子上,先铺一层防御的塑料再盖上一层茅草。 一个茅草亭子就伫立在桃花林里,亭子的四根柱子雕刻着四条神龙。 亭子就绪,只差秋千。 秋千最关键的是椅子,普通椅子坐着不够舒服,柳沧海在家里翻了很久,终于找到一把树藤做的躺椅,用四个绳子把树藤躺椅吊在亭子中间的两根竹子上。 一切大功告成。 柳沧海忙碌了五天终于有结果了,放空自己躺在藤椅秋千里,周围都是盛开着的桃树,近处一朵朵白色、粉色、红色的桃花从眼前飘落,宛若置身在桃花的海洋里。 一阵清风吹过。 有几朵桃花被风儿吹拂到柳沧海的身前,柳沧海躺在树藤躺椅上伸出自己的手掌,一朵红色的桃花落在他的指尖,还有一朵粉色的桃花是个小机灵鬼,恰好落在他鼻子尖上。 柳沧海嗅着桃花的芬芳,感受着温暖的春风,睡在一片花海里。 傍晚时分。 山中雾气涌动。 啾啾啾…… 一群鸟雀从结伴回巢。 柳沧海从花海里醒来,远处金色的夕阳,透过桃树林的间隙,落在亭子前面,疏影横斜暗香浮动。 白的、粉的、红的桃花林,多了一抹金色夕阳后,变得更加美丽了。 这种美丽的场景,柳沧海以前只在电脑的屏纸上见过,而他现在却正正切切地身处在这种环境中。 天色暗了。 柳沧海虽然有些不舍,还是骑着青牛离开了桃花林。 又是新的一日。 柳沧海在山上隐居,但他却不是个合格的农民,回来了一个星期,只种了两块地的黄豆,其他时间都在搞些杂活了,好在他之前在京都工作,也存了几十万块钱,要是在山下的话,几十万也许不够用,可按照他现在的消费水平,一辈子都没法用完,况且他现在只要想挣钱,就会有人排队给他上山送钱,只是他没有这方面的欲望罢了。 清晨。 柳沧海看了一下黄历。 今日不宜劳作,宜赏花作画。 真是本好黄历。 柳沧海美滋滋地带着毛笔、墨水、纸张、桌子带着青牛出门前往桃花林。 他昨天欣赏了夕阳下桃花林的美景,今天再来赏太阳刚刚升起来的时候,柔和的晨曦洒在桃花林间的景色。 和其他时候相比。 晨曦下的桃花林粉色显得更浓厚了。 花瓣是粉色的、阳光是粉色的,空气也是粉色的,似乎有恋爱的味道。 柳沧海想起了同桌的她,想起那些年曾经错过的女孩,不知道她们还好吗? 或许已经是孩子的妈了吧! 不过他也并不孤单,有青牛相伴,有美景可赏,逍遥自在。 柳沧海回首望了眼青牛。 青牛正在地里吃着带着露水的青草,也抬眼望见粉色桃花林以及林中的白衣男子,牛尾巴甩得更欢乐了。 景色很美,可花谢花开,桃花终有凋零的时候。 柳沧海把桌子放在亭子前,在桌子上铺好白纸,准备花画画这满山桃花。 13、桃花微雨(第三更)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诗经中《桃夭》用盛开的桃花、累累的果实、苍翠的树叶道尽了对美好生活的向阳。 这一朵朵、一簇簇粉桃花在枝头怒放,花色白的、粉的、红的彼此相间浓淡相宜,在嫩绿芽枝叶的映衬下愈发显得烂漫,飞舞飘零的桃花铺洒在山野间,构成一幅最美人间四月天的景致。 柳沧海想画下这满山桃花,不仅是要画下桃花盛开的景象,更是要画出一种美丽的向往。 日渐初升。 嗡嗡嗡。 有几只蜜蜂飞进桃花林,停在桃花的花芯中采蜜,花缝隙折射出的七彩阳光,斑斓的蝴蝶在阳光下炫舞,和早间的温情相比多了几分生机。 柳沧海右手握着毛笔,从清晨一直站到现在,始终没有落笔的意思。 日光在移动。 桃花林的景色也一直在变。 可桃花林的那一丝气韵是没有变的。 柳沧海却一直没法捕捉到那桃花林的那一丝气韵。 或许是我目前国画的水平还不够吧! 不过在文士身份的体验人生中,纵然是像王冕一样的天才,也坚持画了三个月的荷花,才把荷花画画得满意,我又何必想着一蹴而就呢? 柳沧海抛开了其他的,就画他眼睛看到的。 其实并非是他国画水平不够,他登堂入室级别的国画水准,已经是相当于名家级别了。 这种名家级别的画家,在全省都能有些名气! 只是他对自己的要求太高,明明只有登堂入室的级别,就想画出炉火纯青级别的画,甚至是神乎其技等级的画,这自然是让柳沧海很难下笔。 柳沧海摒弃对自己设置的限制,一遍又一遍地画着满林桃花。 系统技能栏里国画技能的经验值也一直在飘着+1的字样…… 山下。 南石县第一高级中学。 田雨欣开着一辆红色的牧马人越野车驶出了校门,牧马人越野车副驾驶的位置还坐着一位短发女孩。 短发女孩有张圆圆的脸,个子大概在一米五六,她的名字叫徐小佳,和田雨欣是高中同学,现在一起在县一中实习。 田雨欣上次去九峰山,根本没有时间去玩耍,回来后总想着再去一趟。 九峰山山高林密。 田雨欣一个人去的话有点虚,正好今天她和徐小佳都没有课,就拾掇着徐小佳到九峰山去玩。 徐小佳也听说过九峰山风景很美,田雨欣没说几句她就答应了。 两人出了校门。 田雨欣沿着大马路开到大溪镇,再从大溪镇顺着盘旋山路,开到九峰山中石牛峰下的沟儿村,她此前特意找她姑妈田小云要了别墅大门的钥匙,到了沟儿村后直接把车停在她姑父柳传勇的别墅里面。 徐小佳从车上下来,抬眼望着巍峨的九峰山,“小雨,这山太大了,我们不会在山上迷路的吧?” 田雨欣拍着胸脯保证道,“不会的!这座山我前几天刚爬过一次,一切都包在我身上,上了山你跟着我走就行了!” 徐小佳满脸希冀地盯着田雨欣点点头。 石牛峰要矮一些。 旅游开发也做得比较好,有几条宽敞的山路上山。 两人翻过石牛峰来到了朱雀峰,天元峰还要在朱雀峰的后面。 朱雀峰也有挖好的土台阶。 田雨欣带着徐小佳顺着土台阶走,也没有啥迷路的风险,不过天元峰没有经过开发,上山的山路又极少有人走,路边的荆棘杂草都长到路上了,需要仔细辨认后才能看出来。 两人走走停停边玩边闹,时而在山涧溪流泼水玩,时而跑到丛林里去摘山花,时而爬到某块大石上照相…… 走着走着! 前面只有一片长满了大树的山坡。 没有路了! 徐小佳有些担心地道,“小雨,你不是说有一条路山路可以直通到天元峰落日崖吗?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啊!” 田雨欣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上次和柳子墨来的时候,好像是没有这样一个地方,但是她已经不知道是在哪里走错了,尽管心中有些慌仍然假装镇定地道,“没事,反正落日崖就在上面,咱们沿着山坡往上走总是没错的,没准这样走还近一点呢!” 徐小佳觉得有点不靠谱,很怀疑地道,“这样能行吗?我们不会要在山上过夜吧!这山上有没有狼啊、野猪啊!” 田雨欣摆着胸脯保证道,“当然能行啊!你就跟着我走就行了!” 徐小佳白了田雨欣一眼,“刚才在山下你也是这样说的!” 不过徐小佳只是嘴上反驳了几句,还是跟着田雨欣闯入茂密树林里,继续朝着落日崖的方向爬。 田雨欣、徐小佳两人都没有野外生存经验,贸然闯入茂密树林后很快就失去了方向感,没法分清东南西北上下左右,得亏手机上有指南针的功能。 两人靠着手机指南针一路向北,穿过一片又一片没休止的树林。 山间下起了蒙蒙细雨。 田雨欣、徐小佳的视眼变得更差了,而且前方似乎还是没有出去的路,有的只是一片又一片重复的树林。 手机也快要没电了,而且密林里遮挡物太多,电话的信号非常弱,电话都没有办法打出去。 徐小佳都快要哭了,“小雨,我们不会死在这里吧!” 田雨欣心里害怕极了,故作坚强地道,“咱们两个漂亮可爱,一定能够走出去的!” 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 徐小佳突然兴奋起来,“小雨,快看,前面有一片桃花林!” 田雨欣顿时精神抖擞起来,她清楚得记得落日崖南坡下有一片桃花林,“哈哈,小佳,我们走出来了!穿过桃花林就有一个院子了,院子里住着一位很有趣的雕刻大师!” 桃花林中。 柳沧海画了大半天的桃花,却突然下起了蒙蒙细雨,便把桌子摆到四龙亭子里。 他看过了晨曦中的桃花林,见过了正午阳光下的桃花林,赏过傍晚夕阳下的桃花林,细雨中的桃花林还是首次。 细雨如丝轻轻地吹过桃花林,似情郎在耳边讲述着甜言蜜语。 那一片片花瓣都多了几分娇羞。 柳沧海躺在亭子的树藤秋千里,听着雨水落在叶子上的声音,静静地看着一片片花瓣零落成泥。 这一刻意境美极了。 柳沧海甚至隐隐有抓到那一丝桃花林中的气韵。 蓦然。 桃花微雨中。 走出了两个狼狈的姑娘。 14、桃花林中桃花仙 桃花微雨中。 走出了两位狼狈的姑娘。 田雨欣兴奋地冲进桃花林里,四周都是白的、粉的、红的桃花,伸出手掌托住片飘落的桃花,情难自禁地叹道,“哇,这景色太美了吧,感觉就像走进了桃花的海洋里。” 徐小佳也沉浸在桃花林的美景中,一片粉色的桃花从她额头滑落,像小鸡啄米般点点头,“是啊,这里简直就是世外桃源,我都快要感动哭了!” 两人甚至忽略了空中的细雨,也忘记了一路跋山涉水的疲倦,畅享着满坡粉色的桃花。 徐小佳正忘我地欣赏着地桃花世界时,突然看到桃花林中间的一块空地上有一座亭子,亭子中间挂着一个树藤椅子的秋千,千秋上躺着一位约莫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徐小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那座盖着茅草的亭子依然还在,躺在藤椅上的青年男子似乎还在向她招手,徐小佳用手肘怼了怼在一片桃花雨中旋转的田雨欣,有些呆萌地问道,“小雨,我们是不是遇到桃花仙了?” 田雨欣把自己想象成了花中精灵,沐浴着桃花雨跳舞,被徐小佳怼了几下后,才回过神来,一脸迷茫地问道,“小佳,你怎么了?” 徐小佳有些紧张,不敢再往亭子的方向看,凑到田雨欣耳边道,“我说我们可能遇到桃花仙了!” 噗嗤。 田雨欣没忍住笑出声来,捂着肚子笑道,“小佳,你是想笑死我,继承我的蚂蚁花么?你好歹也是人民教师预备役,子不语怪力神懂不,你这个样子,国家怎么放心把祖国的花朵交给你?” 徐小佳急了,指着亭子的方向道,“你看,就在那边的亭子里。” 四龙亭中。 柳沧海圆了自己的梦,躺在树藤椅子中欣赏着桃花微雨的景色,突然瞧见桃花林中有两位姑娘的身影,其中那位身材高挑的鹅蛋脸的姑娘,似乎是柳传勇家的亲戚,前几天跟着柳传勇的儿子柳子墨来过一趟天元峰,他用手招呼那两位姑娘来四龙亭躲雨,毕竟虽然只是毛毛细雨,可淋久了一样会感冒。 可那位鹅蛋脸的姑娘只顾在桃花雨中旋转,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在招手,她身旁那位圆圆脸长得有点小可爱的姑娘倒瞧到了,可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侧过身子不再看他了。 柳沧海心中非常纳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扪心自问,他长得也算帅气的吧,以前在京都工作的时候,这份帅气的外表也没少给他的工作带来好处,为啥这位姑娘见他就转过身子去了呢? 桃花林中。 田雨欣顺着徐小佳指的方向看去,在前方几颗桃花树的后面果然有一座亭子,亭子中真的挂着一个树藤秋千,一位帅气的青年男子坐在树藤秋千上,田雨欣一眼就认出了柳沧海,“哈哈,那就是我跟你说的隐居在天元峰落日崖的木雕大师柳沧海。居然被你当成了桃花仙,小雨,你真是太可爱了吧!” 徐小佳脸色一红,小声地辩驳道,“你说他是隐居的木雕大师,我以为是个老头子呢!谁知道他这么年轻的,似乎也只比我们大几岁。再说了,这荒山野林中,突然看到一个人……” 田雨欣捏捏徐小佳圆圆脸蛋上的肉,“好啦,不逗你了,咱们去亭子那吧!” 徐小佳揉揉被田雨欣捏过的位置,跟在田雨欣身后走向四龙亭。 两人走近后。 柳沧海问道,“你们怎么出现在这里?” “我们两个上山玩,走着走着迷路了,就一路往上爬,爬呀爬呀就爬到这里了!”,田雨欣尴尬地回道,说着又瞧了眼徐小佳,“这片桃花林的风景实在太美了,刚才还有人把你当成了桃花仙呢!” 柳沧海没在多问,微微笑道,“别站在外面了,来亭子里躲雨吧!” 田雨欣挽着徐小佳走进来,好奇地打量着四龙亭,“柳大师,你前几天说要建一个能赏雨的秋千,本来以为你是说笑的,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做好了。在细雨朦胧的时候,坐在这亭子里赏雨看花,简直太美妙了!” 柳沧海淡淡地道,“山野里散淡的人,闲着无聊没事做罢了!” 徐小佳刚开始有点害羞,不过她是一个很健忘的人,没几秒钟就忘了刚才尴尬的事,有些怯怯地站在浮雕面前,“这根柱子上雕的惊涛骇浪太可怕了,我站在这有一种随时会被一个浪涛打翻的错觉!这条龙也像是活的一样,总感觉它在看着我……” 田雨欣之前就见过柳沧海雕刻的浮雕,现再次见到心中仍然非常震撼,却比徐小佳要好很多,而且她本身是国画专业的,尽管和木雕有很大的区别,可也有那么点关系,对徐小佳道,“你一个学音乐的不懂了吧,这叫作气韵生动,不仅仅是雕刻的技法达到了一个很高的境界,而且雕出了那一丝丝神韵,要不然奇虎家居的杜奇虎怎么会嘚吧嘚地跑到山上来,花重金请柳大师下山呢!” 柳沧海听到田雨欣喊他大师,仍然有点不太习惯,无奈地笑道,“木雕只是我的兴趣爱好,我真的不是啥大师!” 田雨欣道,“柳大师,你就是太谦虚了!” 徐小佳在亭子一张木桌子下捡到一张丢弃的白纸,把白纸展开发现是一副画,画的是一片桃花林,惊喜地喊道,“小雨,我捡到了一副画。” 田雨欣扶额道,“你在这亭子里哪能捡到画啊,显然是柳大师画的呀!” 做木雕也需要一定的美术基础,而柳沧海是木雕大师,那会画画也很正常。 徐小佳疑惑地问道,“好好的一幅画,你怎么就丢了呢!” 柳沧海觉得这位姑娘有点憨憨的,有些好笑地道,“这只是我随手画着玩的,没太画好,留着也没啥价值所以就丢了,准备等下回去的时候带回家当火引子!” 田雨欣非常自信,哈哈笑道,“柳大师,我来瞧瞧,论木雕你是专业的,论画画我是专业的,没准我还能指点你几下呢!” 毕竟木雕对画的要求并没那么高,论画画也肯定不及专业画家的。 而且田雨欣就读的金陵艺术学院的国画专业在全国能排到前三,他爷爷田承安书画名家,之前是文化局的副局长,后面又从县文联主席的位置上退休,她自小就受到爷爷的教导,国画水准在同学中也是挺拔尖的。 15、谁指点谁(求推荐) 徐小佳把画展开,平铺在长桌子上,田雨欣走到桌子旁瞧了眼就愣住了。 桃花是由花枝叶组合成的。 单单就是图中的桃花,柳沧海就用了两种技法。 一种是勾线填色法,用淡墨勾花瓣,白色桃花用白粉填色,花蕊处染淡红色,蕊茎用深红,蕊用桔黄或深红点,深红色桃花调曙红,笔尖蘸一点胭脂填色,另一种则是没骨画法,白色桃花朵蘸白色点成,子房处点浅红或浅黄绿色,把花瓣周围染浅黄绿色,淡红色桃花取白云笔调白色笔尖蘸淡曙红,由前至后点垛,以露锋侧入直接点虱花瓣,笔腹着于瓣根,花蕊留些空白,蒂用胭脂点,深红色桃花调曙红笔尖蘸胭脂点厾就成了。 桃叶也同时运用了勾线填色法和没骨点叶法,枝干则是除了没骨法外还用了勾皴法,关键是整幅画的技法细节都处理得极好。 田雨欣越看心里越惊讶,转身看怪股般盯着柳沧海,“柳大师,这幅画是你随手画着玩,准备带回家当火引子的?” 柳沧海上午也画了几幅,中午做饭的时候烧了,很认真地点点头道,“这些画用来点火挺方便的,一点就着了!” 田雨欣差点一口气没呼吸上来,终于有点理解杜奇虎听到柳沧海要把大师级神龙御风浮雕用来给秋千盖亭子时的心情了,指着桌子上的幅画恨铁不成钢地道,“柳大师,你这幅画用到的几种技法都已经相当成熟了,桃花花瓣的每一片花瓣的形状,每一朵花的朝向都有细微的差别,老叶、嫩叶甚至叶筋都非常分明清晰,出枝取势穿插疏密有致,花、叶、枝色彩冷暖、浓淡、干湿、长短,彼此间的结构主次都非常完美,居然真地被你用来点火?” 徐小佳见田雨欣说得起劲便问了句,“小雨,你能画出这样的画不?” 田雨欣气焰顿时就下去了,缩了缩脖子道,“这幅画技法娴熟,已经有名家水准了,没有寒来暑往的刻苦专研,哪能画出这样的画?我今年才大四,当然没法做到,不过将来一定可以的!” 徐小佳反驳地道,“可你不是说他是一位木雕大师吗?怎么又成了国画大师了呢?” 田雨欣之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柳沧海打算用这幅画点火的事上,忽略了柳沧海能画出名家级别的画这件事本身来,满脸疑惑地道,“对啊!柳大师,你之前也拜师学过国画?” 柳沧海很淡定地摇头道,“没有!纯属个人兴趣爱好,只是自己一个人在山里闲着无聊的时候画着玩的,让你们见笑了!” 田雨欣出身艺术世家,自小就受到爷爷的熏陶,自问天赋也算很不错,可这一刻却遭到了重击,又想起上次见到柳沧海的场景,撇撇嘴道,“我记得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跟杜奇虎也是这样说的吧!你说木雕只是自己的兴趣爱好,并没有专门拜师学过,可你一出手就是大师级别的木雕,现在你说国画是你的个人兴趣爱好,同样也没有专门拜师学过,但随手画出了一幅名家级别的画,却打算用来当点火的引子!说实话如果不是我自己亲眼见到的,我一定很难相信世界上有这样的天才,你这让我们这些专门拜师学过,还自认为有点小天赋的人怎么活……”。 柳沧海得到‘三教九流’系统,能够从体验人生中学到技能。 这几天来他只进了两次系统,更多的还是在享受当下的生活。 不过这已经让他得到了许多人一辈子都难以得到的东西! 柳沧海只能无奈地叹口气,得到系统的人生就是这样无聊且枯燥! 田雨欣见柳沧海在叹气,便好奇地问道,“柳大师,你能不能指点一下,这幅画的哪个地方让你不满意呀?” 徐小佳问道,“小雨,可你之前不是说你是专业,还要指导柳大师么,到底是谁指点谁啊……” 田雨欣脸色一红,她本来是觉得以她的专业水平指点柳沧海一个搞木雕应该没啥问题,谁知道遇到了柳沧海这样一个怪物。。。 柳沧海没在意,微笑着道,“你之前说我这幅画技法娴熟,用了很多种技法,而且每一种技法都用得极好,这就是问题所在!这幅画是纯粹技法的体现,少了桃花林那一丝自然的神韵,匠气太重了,虽得其形未得其神!” 田雨欣听着柳沧海的话陷入了思考当中。 若把国画的技法练得登堂入室,就能在各个市县甚至身里的画坛都有一席之地。 这也是她自己的追求。 可柳沧海并非专业画家出身,只是把画画当成兴趣爱好,练就了一手名家级的技法,却还在追求更高的境界! 而她明明有很好的环境传承,却只是想着有着娴熟的技法,能在市县搏得一些微名就满足了。 这样是真地爱国画吗? 或者说只是把国画当成谋生的手段? 田雨欣突然间醒悟了,她自学就学习国画,一开始接触的就是技法,一直是为了掌握技法而画,画画也只是想着用掌握的技法把想画的东西画出来,是为了画而画,忽略画画的意义,也没有了更高的追求,沉默了片刻后,很感激地对柳沧海道,“柳大师,我明白了,谢谢你的指点!” 明白了啥?指点了啥? 柳沧海刚只是随便说几句,田雨欣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过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不解,看了眼天色装模作样地道,“再过两个小时,太阳就要下山了,趁着现在雨停了,我送你们下山吧!” 田雨欣指着桌子上的画道,“这幅画能送给我么?” 柳沧海对这两位姑娘的感官还不错,一副准备用来点火的画,送人也无妨,“你喜欢的话,就拿去吧!” 雨后。 山中的空气非常清新,空中挂着道七色彩虹。 阳光从云层中透射在山林里。 山还是那座山,可风景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着。 柳沧海把田雨欣、徐小佳送到朱雀峰,他自己骑着青牛躺在青牛背上,望着灿烂的云霞晃晃悠悠地回去。 这个时候捧着一本书来读应该很有意思,可惜他身边只有手机没有书,于是他打开了起点app,津津有味地读着一本叫作《山涧之三教九流》的书…… 夜深人静。 柳沧海再次来到了三教九流系统的门前。 他体验了工匠、文士的生活,这次他想踏入农民身份的门。 16、梦入桃花源 踏入农民身份的门。 柳沧海出现在一艘渔船上,是一个年纪约莫在三四十岁的粗糙汉子。 这年头兵荒马乱,苛捐杂税日子艰难。 他也没有娶亲,孤家寡人一个,吃住都在渔船上。 今个儿运气很好,跟往常一样撒网,一网下去就爆网了。 柳沧海把鱼带到集市卖了几十枚铜子,交完鱼税后到镇子上最好的酒家,点了半斤牛肉、一叠毛豆,回去的时候带了一壶女儿红。 月上柳梢头。 柳沧海喝得东倒西歪地回到河边,他打开葫芦盖,喝了一口酒,又往湖里到了一下。 靠河吃河。 他这是在敬这条大河! “小老弟,能不能赏口酒喝?”,岸边柳树下站着位穿着宽大袖袍,头顶带着矮巾的年过半百的老者。 “你是……”,柳沧海很纳闷,他这条河上生活了一辈子,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位老者,而且这位老者的服饰也有点奇怪,和他有有些不同。 “我是桃花村的里正,晚上有点闷,出来走走,正好遇到了老弟在河边喝酒,一时酒瘾犯了,就厚着脸皮上来讨口酒喝。”,老者笑着道。 “桃花村?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地方?”,柳沧海问道。 “哈哈,桃花村在下流十来里地,一个只有七八十户人家的小地方,老弟没听说过也很正常。”,老者大笑着道。 “老哥,那你可不要嫌弃我的酒差!”,柳沧海也没再多想。 “不会、不会,我隔着老远就闻到酒香。”,老者使劲地嗅着空中的酒气道。 两人对坐在月下,就着一碟豆子,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 酒酣。 老者站起来,对柳沧海道,“老弟,明日午时三刻,你到下游五里的地方撒网,保你爆网。” 柳沧海道,“老哥,你也会捕鱼?” 老者没有说话,笑着离去了。 清晨。 柳沧海醒来,脑袋发晕,想了昨晚的事。 那位老哥叫我午时三刻到下游五里的地方捕鱼,可午时三刻是一天最热的时候,这个时候鱼一般都躲在河底,一网下去能捕到一两条就不错了,那还敢想着爆网啊? 柳沧海在岸边把渔网补好了,驾着船到河里捕鱼,也许是昨天把好运都用光了,一连撒了十几网,除了些树枝什么也没有捞到,再想起昨晚那位老哥的话,决定把船开到下游五里去试试运气。 午时三刻。 柳沧海打算试试最后一网,这网要还是没有捕到鱼,那他今天就要饿肚子了。 一网撒下去。 柳沧海感受到手中的分量,就知道要爆网了,拉上来后,果然是满满的鱼获。 “哈哈,今天不用饿肚子了!”,柳沧海把鱼拿到集市卖了,又买了些牛肉和酒回来。 等到晚上的时候,自称桃花村里正的老哥又来了。 柳沧海见到老者也很高兴,“老哥,快来吃肉喝酒,今日要是没有老哥指点,我就要喝西北风了!” 老者喝完酒,临别之时对柳沧海道,“老弟,明日午时三刻,还是下游五里的地方,我保你爆网!” 第二天。 柳沧海按照老者说的,午时三刻再去下游五里的地方捕鱼,一网下去果然又爆网了。 他买好酒肉回到船上,等晚上老者来和他一起喝,就这样过去了半个月。 柳沧海每天按照老者的指点捕鱼,白天把卖鱼的钱换成酒肉。 这天。 柳沧海和老者喝得很晚,晓光都快要出来了。 老者趁着酒兴,挽着柳沧海的手道,“老弟,我两相谈甚欢,可是你还没有去过我家呢,要不你驾船送我回家,顺便到老哥家坐坐。” 柳沧海也没拒绝,很开心地道,“好好好,老哥,你指路。” 小船沿着曲折宛转的河流顺河而下,柳沧海不知不觉间忘了路程远近的距离,忽然遇到一片茂盛的桃花林,花朵争奇斗艳、美不胜收,粉的仿佛天边的云霞。 桃林生长在溪流的两岸长达几百步,一眼望不到边,中间没有别的杂树,只余下一路飞扬的桃花,地上芳香的野草青翠欲滴、鲜嫩美丽,落英缤纷,让人起怜惜之意。 柳沧海对桃花林绮丽的景色感到非常诧异,这条河流的下游十几里的地方,他都去过,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片桃花林。 老者道,“老弟,老哥家就在前面。” 柳沧海又再次向前行进,把船划到到林子的尽头,林子的尽头也是河水的尽头。 尽头有一座小山,山上有个小洞口,洞里隐隐约约的好像有点光亮。 柳沧海从船上下来,跟着老者从洞口进去。 最初,山洞很狭窄,只容一个人通过;又走了几十步,突然变得开阔明亮了。 柳沧海眼前是一片平坦宽广的土地,一排排整齐的房舍,还有肥沃的田地、美丽的池塘,有桑树、竹林这类的植物。 田间小路交错相通,鸡鸣狗吠的声音此起彼伏,野里来来往往耕种劳作的人们,男女的穿着打扮和外面的人都有些区别。 老者似乎在村里很有威望,村民都很热情地很柳沧海打招呼。 村子中间最大的一家院子就是老者的家,院子里也种满了桃花树。 老者回到院子里就招呼老妻杀鸡温酒,做了满满一桌子的丰盛的酒菜。 柳沧海碗里的酒是红色的,散发着阵阵芬芳的酒香。 老者笑着道,“老弟,尝尝我们村里秘制的桃花醉,在别的地方可喝不到呢!” 柳沧海喝了一口,入口柔和酒味清冽,却没有半点上头的感觉,“好酒,实在是好酒!” 老者留柳沧海在村子里住了几天,离开的时候,老者还送了柳沧海一壶桃花醉,挽着柳沧海的手嘱咐道,“老弟,我们村子的事情,切不可对外面的人说啊!” 柳沧海带着桃花醉离开后,便沿着来时的路返回,一路上到处做了标记,以备想去老者家的时候找不到路,回到他往日里停船的河岸边喝酒,正好遇到了外出巡查的太守,太守闻到了桃花醉的香味,便询问桃花醉的来历,柳沧海也不敢隐瞒,把遇到老者的事情和盘托出, 太守立即派人跟着柳沧海去,寻找之前所留下的标记,最终也还是迷失了方向,没能再次找到那片桃林,跟着柳沧海一起去寻找桃花林的人回来后都生病死了。 柳沧海自己自那之后也一直发高烧,弥留之际,他耳边响起了老者的感叹,“老弟,跟你说了,切不可对外面的人说村子里事,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天元峰落日崖。 杂门里。 柳沧海退出了农民身份的体验人生。 系统技能栏里多了一个技能,捕鱼(炉火纯青,0/10000)。 “请宿主从体验人生中选择一项物品,木船、渔网、铜子、桃花醉秘方……” “桃花醉秘方!” 柳沧海很快就做出了选择。 ps:求问喜不喜欢看这种改编的小故事呀,不喜欢的话我以后控制在五百个字左右,喜欢的留个1,不喜欢的留个2~ 17、方外仙境 桃花醉秘方出自体验人生的桃花村。 柳沧海现在想想他的体验人生,和陶渊明《桃花源记》渔夫的经历类似,可又有些区别。 《桃花源记》中的渔夫是误打误撞闯入了桃花源,可他是跟桃花村里正在河边喝酒结下深厚友谊,老者主动邀请他进入桃花村作客的。 柳沧海读书的时候老师要求背诵《桃花源记》,所以他对桃花源记很熟悉,而且网上也有很多《桃花源记》的解读。 绝大部分人都把《桃花源记》解读成一个鬼故事或者恐怖故事,理由是‘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一开始狭窄,而后宽敞,很恰恰符合坟墓的构造,”而‘阡陌交通”,一意是“田间小路”,另一种含义就是通往坟墓的道路,以及桃花源里人的衣服和太守想搜寻的时候桃花林却消失了等其他一系列理由。 所以桃花源应该是一个类似墓园的存在,从山谷中进去,便有许多整整齐齐的小坟。 柳沧海倒是觉得,桃花林并非墓地,而是方外之地。 秦朝之前百家争鸣,巫师、方士非常活跃,秦始皇一统六合后,有些方士接触秦始皇,想借着秦始皇的力量,在华夏大地传下《道经》,使道教成为华夏的国教,而秦始皇却只想着长生,便派遣方士到处寻访仙草,甚至让徐福东渡海外,寻觅蓬莱、方丈、瀛洲,只在传说中的三座仙岛。 可方士修道讲究净己心,认为人人本有长生草,若己心不净田园荒芜,就没法修行没法长生! 而所谓的海外三座仙岛,不过是人身三大丹田,到海外又怎能找到呢? 秦始皇寻觅长生药无果,便认为是方士耍了他,便要先焚《道经》,然后坑杀方士。 传说中的焚书坑儒,其实坑杀的是方士。 但有批方士为了躲避秦始皇的追捕,便躲进了某些与世隔绝的特殊地方,这些地方普通人平常没法看见,可却又是真真实实存在的空间。 居住在桃花林里的村民,正好是秦朝时期躲进去的,和焚书坑儒的时间也能对上。 更重要的一点是,桃花源是陶渊明先生理想的圣地,绝非是所谓的坟墓。 柳沧海宁愿相信他是方外仙境! 从体验人中学到的捕鱼技能也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落日崖下就是落日湖。 他将来也有施展自己捕鱼技能的机会。 不过他目前没有捕鱼的想法,只想待在桃花林里赏花画画,现在得到了桃花醉秘方以后,多了个想酿制桃花醉的念头。 桃花醉秘方的核心就是桃花酒曲! 制作酒曲通常是把母粉裹在谷物上培育,而桃花酒曲则是把树下掉落的桃花,和香草跟其他六种草药捣碎搅拌,让其充分发酵以后制作成的酒曲。 翌日。 柳沧海骑着青牛背药篓出门,九峰山中草药资源非常丰富,香草跟其他六种草药较为常见,只花了小半天时间,柳沧海就背着药篓回来了,再从桃花林的桃花树下捡回半篓桃花。 此外要注意桃花、香草以及每种草药间的比例! 柳沧海用一杆木称仔细的称好分量,再把桃花、香草跟他其他六种草药混合,捣碎后揉成一个个球状的小团团,再把小团团装在簸箕里铺层棉被。 基本工作就已经完成了,等一天发酵一天后,桃花酒曲就做成了。 柳沧海忙完了桃花酒曲的准备工作,便像前天一样到桃花林里画桃花,等到傍晚时分又在落日崖画落日,晚上月亮出来的时候画明月青山,非常忘我地沉浸在画画之中,他忘记了其他的一切东西,他只想把眼前看到的东西画出来。 系统技能栏里国画技能的经验值一直在疯涨。 县城。 秀水河畔。 亭子的石桌子边田雨欣挽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 老者就是田承安,田雨欣的亲爷爷,年过花甲满头白发,由于经常跑步运动,身子还算是硬朗的。 田雨欣神秘地拿出一幅精心装裱后的画,撑着下巴满脸期待对爷爷田承安道,“爷爷,您看看这幅画怎么样?” 田承安不仅是温阳市的书画名家,之前还担任过文化局副局长、县文联主席等职务,经常跟画家、书法家打交道,见过很多所谓名家的字画,对田雨欣拿出来的东西也没太在意,眯着眼睛看了几眼,点评道,“这幅画在技法上的成就很高,甚至可以说是完美,能把技法练到这种程度的,估计整个温阳市都没有几个!而且这幅画虽然装裱得很精美,可画上有蹂躏过的痕迹,看样子曾经是一幅废画,难道是你在学校的时候,哪位老师随手丢弃的画作,被你给捡回来装裱好了?” 田雨欣捂着嘴笑道,“爷爷,你只猜对了一个地方,那就是这幅画的确是一幅废画!不过这幅画并非我从学校带回来的,而是我两天前去爬九峰山的时候捡到的!” 田承安古井般的眼神起了一丝波澜,“噢?从墨色来看,这幅画应该没有画多久,莫非是那位国画名家到九峰山写生留下的?” 田雨欣嘴角翘起一丝得意,“爷爷,这幅画的确是没画多久,但可不是那位名家到九峰写生留下的,而是隐居在天元峰落日崖的一位隐居的木雕大师画的?” 田承安毕竟是当过文化局副局长的人,对大溪县的风土人情民生民俗很了解,有些怀疑地道,“木雕大师?咱们大溪县民间的确有木雕手艺传承下来,但完全没法和浙江、福建、广州等地方的木雕艺术相比,真正能称得上木雕大师的几乎没有,九峰山又是从哪冒出一位木雕大师?” 田雨欣拿出手机,让田承安看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座木雕玫瑰,“爷爷,是真的,你看这座木雕玫瑰,就是他帮姑父雕的,子墨姑父从山上带回这座木雕后痛改前非,这几天都没有去外面应酬,一直都在家里陪姑姑吃饭做家务呢!” 18、隐士风范 田承安是一名书画家,但他也非常喜欢木雕。 书画和木雕区别很大,田承安他能画画写字,可他没法自己做木雕。 但是美学艺术有很多相通的地方,田承安有着深厚的艺术理论水平,单论鉴赏能力甚至要胜于杜奇虎。 柳传勇当初为了妻子,想赢得田承安的认可,经常买木雕送给田承安,甚至自己研究了一下,就是为了能跟老丈人说上话。 田承安仔细看着田雨欣手机里的照片,那是一座盛放在悬崖边的木雕玫瑰,傲立在悬崖边散发出倔强美丽的气息,田承安两眼发亮,他收集了很多木雕,却从来没有一座比得上照片中的木雕,紧紧地盯着手机屏幕赞叹道,“木雕技法堪称完美,更难得的是立意新奇,确实是一座木雕中的精品啊!” 田雨欣津津有味地道,“爷爷,这还不算啥!那位隐居的木雕大师,还雕刻四根盘绕着神龙的柱子,每条神龙栩栩宛若真地神龙降世,奇虎家居的老板杜奇虎亲自上门请那位隐居的木雕大师出山,还想花重金买那位木雕大师雕刻的四根柱子,可都被那位木雕大师给拒绝了!可你猜,那位木雕大师把四根用来干啥了吗?” 田承安是认识杜奇虎的,还而且两个人还比较熟悉。 杜奇虎尽管是做家具生意的,但他其实心里有些鄙视粗木匠,觉得自己是一个搞艺术的细木匠,发财后特意联系当时还是文联主席的田承安,给文联一笔资助然后成立一个木雕协会,他自己当任了木雕协会的会长。 田承安非常认可杜奇虎的木雕手艺,听到田雨欣的话心中就更加好奇了,“杜奇虎的木雕手艺我见过,之前还送了我几座他自己做的木雕,他的木雕手艺的确是非常不错了,他都推崇地话,那必定是有些非凡之处了,不过那位木雕大师拒绝了杜奇虎,难道是想把那四根柱子用更高的价格卖给其他人?” 田雨欣神秘地笑道,“哈哈,他用那四根柱子盖了一个茅草亭子,然后在亭子里做了一个秋千,说是想在下雨的时候坐秋千赏雨,我前几天还去那里玩了呢,那亭子建在在一片桃花林中,风景美得像是世外桃源一样!” 田承安仔回过神一想,心里却非常纳闷,“你说那位木雕大师是隐居在九峰山天元峰,那就是你姑父的老家吧!我在文化局干了很多年,又当了十几年的文联主席,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号人物呢?” 田雨欣嘻嘻地道,“爷爷,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啊!那位木雕大师还没三十岁呢,而且他没有专门拜师学过,木雕、画画都是自学的,估计是那种潜心专研的天才,并没有把心思放到出名上,所以你从来没听说过他的名字!” 田承安听着就更惊讶了,“这……怎么可能?” 田雨欣肯定地道,“那人是姑父的族弟,我亲眼见过他做木雕的!” 田承安心里有一股浓浓的好奇,“咱们南石县竟然有这样的青年才俊?你这样说我到很想见见他了!” 天元峰。 柳沧海在九峰山写生,看山画山看水画水,国画经验值涨了几百。 傍晚时分回到杂门。 柳沧海揭开盖在酒曲上的棉被,桃花酒曲由粉色变成了深红色,柳沧海又煮了一锅糯米饭,把桃花酒曲揉碎搅拌在糯米中,重新铺一层棉被再盖上厚厚的稻草。 煮熟的糯米搅拌了桃花酒曲,需要再发酵三天发酵的时间。 清晨。 柳沧海又骑着青牛背着画板出门写生。 山下。 柳传勇、田雨欣、柳子墨陪着田承安在爬九峰山。 他们目的地是天元峰落日崖,没有在石牛峰、朱雀峰逗留。 田承安筋骨体力尚佳,爬起山来丝毫不弱,只用了一个半小时,就爬到了落日崖。 落日崖杂门院子的门锁着。 柳传勇敲了半晌的门也没有反应,“看来沧海出去了!” 田雨欣想到了桃花林,“我们到桃花林看看吧,没准柳大师在桃花林里呢!” 田承安没见到柳沧海有些失落,“看来很不凑巧啊,那咱们到桃花林去看看那座亭子吧!” 田雨欣前几天刚来了一趟知道桃花林的位置,领着柳传勇、田承安、柳子墨来到南坡的桃花林。 桃花林中间的空地上有一座茅草亭子。 柳子墨望着南坡的桃花林叹道,“这里景色也太美了吧!” 田承安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亭子的柱子,神龙掀起令人心生畏惧的惊天巨浪,耳边宛若想起了海浪呼啸的声音,有的柱子神龙喷出满天火焰,似乎是想把苍穹焚出一个大洞,有的柱子神龙乘着漫天雷雨升天而去,有的柱子神龙在云海中嬉闹,逍遥自在沐浴彩霞畅游天池! 柳传勇瞧着四条神龙翻云覆雨乘风御火的浮雕也愣住了,远远要超过柳沧海帮他雕刻木雕玫瑰时带来的震撼! 田承安就像是吃到了山珍海味般眨巴着嘴,啧啧称奇地对柳传勇道,“难得!太难得了啊!无论是神龙的龙须、龙角还是龙鳞,不仅雕刻得形象生动还有一股精气神,而且神龙的四种背景也极其有张力!之前看到他帮你雕刻的玫瑰,以为他是擅长象园村派的技法,可这四根柱子显然是东阳浮雕的特色,甚至这座亭子四根柱子上的浮雕,技法水准要比木雕玫瑰更胜一筹,同时精通象园村派和东阳浮雕,而且还是一个住在南石县大溪县九峰山从来没有专门拜师学过的人!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了这座亭子,还有你们几个佐证,真地很难相信这是出自一位没到三十岁的年轻人的手啊!” 柳子墨满脸佩服地道,“外公你都这么推崇海叔雕刻的柱子,居然真地被海叔拿来给亭子做秋千,真是太牛逼了!我宣布,以后海叔就是我的精神领袖!” 田承安哈哈笑道,“率性而为,的确是很有隐士风范!咱们今天尽管没有见到他,可是看到了这座亭子,也不虚此行啊!” 19、仅此而已! 未见其人,先睹其物。 田承安、柳传勇、田雨欣、柳子墨在桃花林等了大半天,仍然没有等到柳沧海回来! 柳传勇看了下时间,“再等下天黑了,下山的路就很难走了!” 田承安颇为开心,“那咱们现在下山吧,这座亭子是一种情怀,咱们几个访隐者不遇,何尝不是一种情怀呢!” 下山后。 田承安并没有回县里,而是住在沟儿村柳传勇的别墅里,想着等明天再上山拜访一次! 柳沧海还是等到傍晚时分才骑着青牛踏着残霞慢慢悠悠地回到落日峰。 他前两天写生的时候,看山画山看水画水。 柳沧海这次写生有了新的领悟,看山画云看水画山看云画水! 他这一整天画的画比昨天要少很多,可是系统技能栏的国画却长了一千多点经验值。 这大概是和他对国画有了新的领悟有关,而且这种领悟并非是他靠着系统得来的,而是他自己真真切切地抛开一切,去感受白云、青山、流泉后的收获! 酿制桃花醉的时间还没到,柳沧海红日初升的时候,又骑着青牛背着画板出门。 山下。 柳传勇公司有事就先回县里了,留下田雨欣、柳子墨陪着田承安,可他们早上吃完饭上山的时候,杂门院子的大门依旧是锁着的。 田雨欣略微有些惋惜,“咱们又来晚了!” 田承安倒是觉得很平常,“没事,咱们到桃花林坐坐,柳大师中午没有回来的话,咱们就下山,明天早点过来!” 九峰山地域辽阔。 柳沧海生长在九峰山,都有许多地方没去过,他也没有固定的目的地,时而在山顶一览群峰小,时而坐在山涧流泉长满青苔的石头边听着流水哗啦啦的声音,时而跑到遮天蔽日的树林里,听着鸟叫数着有几个斑点通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地上,时而在长满青草的山坡上就看着青牛吃草…… 这一天。 他只画了寥寥几笔就没有画了,可是系统栏里国画技能,再次暴涨了三千多点经验值,国画技能升级到了炉火纯青,! 傍晚。 柳沧海回来的时候,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看云还是云! 此时他眼中的山、水、云,在他看来有些不一样,可又没有什么不一样! 这是一种很玄妙的境界,懂的人自然会懂,若是境界不够的人,给他写个洋洋洒洒几千万字的说明他也不会明白!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搅拌了桃花醉酒曲的糯米也发酵得差不多了。 柳沧海大清早就起来劈,再往青牛身上挂两个木桶,准备取几桶林间的山泉来制酒,刚出门就碰到了田雨欣、柳子墨和一位老者。 田承安凌晨四点多天没完全亮的时候,就把田雨欣、柳子墨两个人喊起来,让他们两人跟着他一起上山去拜访柳沧海,还没到杂门的院子就在南坡撞见柳沧海了。 柳沧海这几天全都在山上写生,从没有看到过人影,今天居然在早上六点见到了三个人,其中两个是他之前见过的! 田承安第三次上山,终于见到了柳沧海,并没有因柳沧海的年纪小,或者自己的辈分年纪较大,而放不下自己的姿态,满脸笑容地朝柳沧海道,“柳大师,我终于见到你了!” 田雨欣也很兴奋,向柳沧海介绍道,“柳大师,这是我爷爷田承安,之前在南石县文联工作,非常喜欢书法、绘画、木雕,我把你准备用来点火的画带回去装裱好了,我爷爷看见了非要来落日崖拜访你,前天来的时候你没有在家,不过见到了桃花林中的四根雕有神龙浮雕的柱子,更是不舍得走了,就在山下沟儿村住下了,非要见你一面不可!” 柳子墨眼神中充满了崇敬,“海叔,你用四根神龙浮雕的柱子来做秋千是在是酷了,你一个人住在山上寂寞吗?考虑下收我做徒弟啊,给你端茶到水烧火做饭!” 柳沧海在县一中读书的时候,田承安刚调到文联工作没几年,在县一中足球操搞了个人画展,他在那个时候远远地见过田承安。 毕竟是位长者,柳沧海也很客气,“田老,您是南石县的文化名人,我只是籍籍无名的山野村夫,承蒙您这般看重小子,实在是愧不敢当啊!” 田承安见过一些有才华的人,脾气都非常古怪很难相处,他本以为柳沧海也是这样的,不过从目前来看,这位隐世天才还是很正常的,笑着道,“学无前后,达者为先,我年纪比你大很多,可你在艺术上造诣却要远胜于我,你现在籍籍无名,不过以你的艺术造诣,将来必将名满天下,当然当得起!” 柳沧海推迟道,“我大学学的市场营销,那里懂得啥艺术啊,只是喜欢乱雕乱画,让田主席见笑了!” 田承安对柳沧海的印象更好了,“年纪轻轻,不骄不躁,守得住寂寞,真是罕见啊!不过你是过分谦虚了,我不会做木雕,但我对木雕鉴赏有几分心得,你的木雕手艺丝毫不逊于浙江、福建的那些老一辈的木雕大师!至于画画,我自己就画了几十年的画,你国画技法也非常娴熟,完全不弱于很多名家,但是仍然有几分匠气,相较于你的木雕要弱上那么一筹,不过以你的年纪,在青年画家中也是很杰出的了!” 柳沧海望向远方的群山,风轻云淡地道,“田主席,其实我并不太在意这些。对我而言无论是做木雕,还是写生画画,都没有太多世俗的想法,我没有想过靠木雕挣钱,我也没有想过靠画画成名,我做木雕只是想在下雨天荡秋千,我画画只是想把美好的春光留在画卷里,仅此而已!” 田承安乍听柳沧海的话,并没有太听懂柳沧海话里的意思,略微回味了一下,大概领会到其中的意思,柳沧海说自己是乱雕乱画,这句话其实并非是说自己的木雕、或者绘画的技法不够好,而是抱着一种小孩子涂鸦的心态去做木雕、画画,就像小孩子想妈妈的时候,会画在纸上把妈妈画下来。 仅此而已! 田承安的眼神又变了! 20、赤子之心 仅此而已! 田承安的眼神又变了,满脸动容地道,“柳大师,实在是惭愧啊!我刚以为凭你的木雕、国画水准,却说自己是乱雕乱画,是在有点过分谦虚了,原来我没有理解你话里真正的含义!你是想说无论是木雕亦或者国画,都要追随自己的本心,不能为了画画而画画,为了做木雕而做木雕,对待艺术要保持一颗孩子一样的赤子之心!” “我来之前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以你的年纪,为何能有大师级的木雕手艺,同时国画也不弱于一些名家,现在我终于找到答案了!” 田雨欣满头雾水地道,“爷爷,答案是啥?” 田承安笑着道,“我刚才不是说了么,赤子之心!” 田雨欣很疑惑地道,“赤子之心?这么简单?” 田承安体会着柳沧海之前的那句话,逗田雨欣道,“仅此而已!哈哈,你年纪小,境界不够,不会明白的!” 田雨欣不服气地道,“那柳大师也只比我大几岁啊?” 田承安瞧着自家的孙女,没好气地道,“你能跟柳大师比么!” 田雨欣一口气憋在肚子里又吞回去了。 柳沧海其实根本没有想那么多,不过那几句话也是他的真心话,保持着淡淡地微笑道,“田主席,我只是随便说说自己一些简单的想法罢了!” 田承安极其认同,声音略带惋惜地道,“想法就是要简单一点好,现在这个世道太浮躁了,很多人急功近利唯利是图,没法沉下心来专研艺术,做事都流于表面,失去了对待艺术的初心,能做到柳大师这样的,就显得更加难得了!可惜我也是年过半百,仕途心灰意冷后,才明白这个道理,错过了自己的黄金年龄!这辈子书法、绘画也就这样了!雨欣自小学习书法、绘画,把我身上的一些坏毛病也学去了,我希望柳大师能让雨欣跟在你身边学习。” 柳沧海在落日崖隐居,其实也不排斥有趣的人,田承安爷孙两就挺有意思的,有时间和田承安把酒论画,应该也是很不错的,可他目前确实没有收徒的想法,不过没准将来他哪一天,他想在落日峰聚众讲学也没准,但他现在只想把桃花醉酿出来,“田老,我准备到山里去打两桶清泉,回来酿酒,你要是有时间到院子里坐坐,等下欢迎田老喝一杯我新酿的酒,至于收徒的事还是免了吧!” 田承安尽管很想让田雨欣跟着柳沧海学习,可这种事是没法强求的,“柳大师有一颗赤子之心,对其他的事没有兴趣,我也能理解,那就当我没有说过!我们几个冒昧上山,本来就打扰了柳大师的清净,柳大师还请我们喝酒,实在是让我汗颜呐!” 之前一直在聊木雕、国画、艺术,柳子墨一个学渣中的学渣,也没有任何艺术特长,根本没法插上嘴,说到酒就终于到了他擅长的领域了,他家别墅里有一间专门的酒室,柳传勇收藏了各种各样的名酒。 柳子墨从懂事的时候,就经常在里面偷喝,凑过来问道,“海叔,我喝过很多酒,需要试酒的么?” 柳沧海瞧着柳子墨道,“需要一个劈柴的,等下就交给你了!” 田雨欣笑道,“子墨长得三大五粗的,准是合劈柴的好手!” 落日崖的后山有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壁。 石壁就像是一本书一样一页页的,清澈的泉水从石壁里流出来,会聚在石壁下一口幽静的深潭里。 柳沧海把两只木桶都装满了山泉水,再用青牛把山泉水运送到杂门。 杂门内。 柳子墨正在田雨欣的监督下劈柴。 柳沧海把发酵好了的糯米和山水泉都架在土灶上,田承安见状则主动跑过来要求帮柳沧海放火。 土灶旁边的一个竹篓里装满了专门用来点火的枯燥的松针。 田承安已经很多年没有用过土灶了,不过生火的动作仍然非常娴熟,颇为怀念地道,“那特殊的年月里,我在乡村里待了七八年,吃了很多苦也有很多收获,为我将来搞艺术创作也积累了很多养分。” 柳沧海有一句没一句地和田承安聊着。 酿酒火候也非常重要。 柳沧海观察着蒸馏的情况,田承安则按照柳沧海指示行事,火候需要小一点的时候,田承安就拿出从灶腔里取出几根干柴,需要火候大一点的时候,田承安就往灶腔里加入些枯燥的松针。 圆桶形酿酒工具慢慢有酒水从里面流出来。 柳沧海拿一个黑色的坛子接着,不过这第一坛酒水味太重,等接了满了就会倒掉,所以柳沧海就让田承安加大了火候。 田承安从竹篓里拿松针的时候,抓到了一堆揉成一团的废纸,便想起了田雨欣曾经说过,柳沧海用自己的画来点火,便分出夹杂松针中的废纸,只是把竹篓中的松针放入灶腔里。 灶腔里的干柴放入松针有烧得更旺了。 田承安也有了一点空闲时间,打开其中一张墨色较深的。 田雨欣、柳子墨闻言也从外面跑过到厨房来凑热闹。 废纸上画的就是九峰山。 田承安满脸赞赏地点点头,“笔线苍劲有力,运笔多顿挫曲折,左侧最近处的山峰笔直陡峭,山峰上多棱角分明的折痕,又皴擦出明暗阴影,展现出了厚重韵味,而远处的山峰也同样如此,山峰上的折痕满布,不过越远处的山峰够了越发简单,展现了空间的层次感,这把山水画中斧劈皴的技法展现得淋漓尽致啊!” 田雨欣自己铺开了另外一张,同样画的是九峰山上的景象,可采用了另外一种技法。 田承安是老艺术家,眼光异常毒辣,只是看了一眼,就瞧出了其中门道,“用笔纤细飘动,层层编织叠加,杂而不乱,浓墨淡墨夹杂而用,最后用焦墨提神,重点表现山川植被茂盛郁郁葱葱的景色,这简直就是披麻皴的范例!” 柳子墨也铺开了一张。 21、焚画煮酒(求推荐) 田承安自己又接连翻看了几张。 每张图画的都是九峰山的风景,但是采用的技法却都不一样,可每一种技法都是教科书级的。 柳子墨把画铺开后,自己没瞧出个名堂,便向田承安道,“外公,这幅画呢?”。 田承安此前是赞赏柳沧海的技法,但他现在对柳沧海有些了解,心中是很赞赏柳沧海的技法,可也没到让他惊艳的程度,当他望向柳子墨展开的那副画时,震惊之情却宛若排山倒海一般,“此图山势雄奇清峻,树木苍健蓊郁,既呈现出山水苍浑厚重的风格,又蕴蓄着山水秀润华滋的特点。画幅上半部云气弥漫,下半部山石树木层叠,自然构成厚重与轻灵的对比。” “为了平衡画面,将溪流布置在全图的右下角,以与云气的大片留白相呼应,缜丽丰腴,润嫣秀美,韵格高雅,富有情趣,妍丽而不妩媚,富有装饰味,但是却没有匠气!构图十分大胆,若非画艺高超,恐难以臻此境界。这幅画的水准,超过了桃花图,还有刚才那几幅,很有大家之风啊!” 田雨欣眼力和田承安相差甚远,可也能明显感受到这幅画,确实是要远胜于之前那几幅,便想到一个问题,“从墨迹上来看,这几幅画都是最近画的吧!” 田承安手指轻轻地触碰了一下,点头道,“这几幅都是三四天之内画的,子墨打开的这幅画就更近了,估计两天的时间都没有,也许就是昨天画的都有可能!柳大师大概这两天有所领悟,国画技术有了极大的提升!” 田雨欣和柳子墨不一样,柳子墨就是个纯小白,对名家和大家的区别,也没任何直观的感受,但田雨欣就读的是金陵艺术学院,自小也耳濡目染接触了许多书画圈的人,就拿他爷爷田承安来说,是一位当之无愧的书画名家,却没法称得上书画大家,亦是无奈地感叹道,“柳大师究竟是一位怎样的天才?仅仅一两天的时间,国画就有质的突破,半点匠气也见不着了!” 柳沧海刚出把第一坛酒倒掉,踏入厨房的时候,就瞧见了田承安、田雨欣、柳子墨,都围着一张桌子神情专注地欣赏着几张废纸,笑着道,“这是我前两天外出写生的时候随手画的练笔之作,丢在野外就是垃圾了会破坏环境,所以我把它们带回来点火,也算是废物利用!” 田承安之前看到了田雨欣带回去的废弃桃花图,这几幅画又是他自己亲自从装满松针的竹篓里淘出来的,而且柳沧海是真的准备用这几幅画来点火的,这种大家级别的画,他几十年来都没有收藏到几幅,竟然被柳沧海拿去煮酒,心里一时间仍然有点难以接受,不免酸酸地道,“柳大师,你随手画的练笔之作,准备用来烧火的废物垃圾,在我们看来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国画瑰宝啊!” 田雨欣眼睛一转,半开玩笑地问道,“柳大师,你既然把这些画当做垃圾,那干脆卖给我爷爷呗!” 柳沧海之前在桃花林把画的桃花图送给了田雨欣,是田雨欣冒着蒙蒙细雨闯入了桃花林,恰逢其时,便把桃花图送给了她,但这些是他在山上的练笔之作,那他对这些画在他心里就是用来烧火的废物垃圾,他不会用来卖钱,也不会直接来送人,摇摇头道,“它们本来树木作的白纸,我用来写生练习作画,那它的用途就是练习,现在已经物尽其用,让它们归于灰烬,再洒在山林里化作养分滋养树木,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用来焚烧煮酒再好不过了!” 田承安瞪了田雨欣一眼,对柳沧海道,“小雨年纪小,不懂事,柳大师别介意。我虽然很喜欢这几幅画,也想买下来,不过我也理解柳大师对画作的初心,既然是柳大师用来练习写生的随手之作,现在对柳大师而言确实是没啥价值,而且焚画煮酒说来也是一件雅事,等下我一定尝尝,这用大师级别国画煮出来的酒和普通的酒有啥区别!” 柳沧海重新用酒坛开始接着新酒。 田承安看着一幅幅画在烈火中燃烧成灰烬,他理解归理解,可仍然心里空落落的。 粉红色的酒从竹筒流到黑色酒坛中,整个房间瞬间弥漫着股桃花的香味。 柳子墨站在酒坛边舔着舌头,鼻子使劲地嗅着酒香,“哇,这酒太香了啊!” 田雨欣平时几乎不喝酒,可闻着酒香竟然也口舌生津,“闭上眼睛闻着这酒香,感觉就像是在一片桃花林里一样。” 文坛就是酒坛。 搞文化艺术的人聚在一起,不喝点酒就没相互捧臭脚,不对是商业互吹的气氛。 柳子墨说他偷喝了很多酒,但田承安杯子里洒落的酒,可能比柳子墨喝的都要多,也是一个懂酒会喝酒的人,“柳大师,你酿的桃花酒,酒香馥郁香气扑鼻,但是又非常清新自然,先不说这酒的味道,单单是这酒香就让人垂涎三尺啊!” 柳沧海在体验人生中喝过桃花醉,不过那种滋味却已然淡忘了,闻着酒香也有点嘴馋,拿着瓷碗接了一碗,给田承安、柳子墨、田雨欣三人都到了一杯。 田承安端起酒杯,粉红色的酒水泛着荧光,宛若琼浆玉液一般,小小的抿了一口。 酒体入口醇厚回味悠长,酒香细腻柔顺幽雅细致,在舌尖和鼻腔炸开,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田承安喝着眼睛都亮了,“之前闻着酒香就让人想喝,这入口后就更是令人惊艳啊!我今天大早就起来了,本来有点困乏,现在却精神奕奕,这酒还真是神奇!” 田雨欣面色桃红,“酒味很浓,却一点都不辣,喝着有种春天的味道。” 柳子墨则是一口就喝完了,“胃里暖暖的,感觉很舒服,不过喝太快了,没尝出味道来……” 柳沧海从系统得到的桃花醉秘方,对桃花醉有着全面细微的了解,细细地品了一口后,有点不满意地道,“这火候还是差了一点!” 田承安诧异地道,“柳大师,我喝过很多酒,其中也不乏许多珍贵的名酒,但却没一种能比得上你酿的,居然还差一点火候?” 柳沧海颇为遗憾地道,“嗯,第一次酿酒没啥经验!” 第一次酿酒…… 田承安、田雨欣、柳子墨三人面面相觑。 22、西河剑器(求推荐) 第一次酿酒…… 田承安、田雨欣、柳子墨三人面面相觑。 大师级的木雕手艺、名家级的国画造诣也就罢了,就连第一次酿酒都能酿出这般美味香醇的酒来! 田承安暗自叹口气,这人和人之间,真地没法比。 柳沧海酿完酒,炒了几个野菜。 田承安、田雨欣、柳子墨吃着清淡的野菜,喝着桃花醉远胜在饭店吃的山珍海味。 吃完喝完。 柳沧海了地主之谊尽了谈兴,田承安、田雨欣、柳子墨念念不舍地下山,开车离开沟儿村回到县城里。 青山还是那座青山。 柳沧海依然还是那个柳沧海,喝着桃花酒坐在落日崖边,欣赏着残霞扑落在湖里的景色。 波光嶙峋的湖面,像是把残霞揉碎了。 夕阳无限好,近了黄昏又如何? 夜里有明月,还有美梦。 柳沧海早早地睡下半夜却醒了,后山偶尔传来夜莺的叫声,人非常清醒睡意也没了。 进入到三教九流之门。 柳沧海再次踏入文士身份的大门。 开元年间。 柳沧海出现在唐朝长安城,一座古色古香的院子里。 院子外有假山流水和一口池子。 柳沧海都待在院子里喝酒练字,临摹张芝、王羲之、王献之的书法,然后再池子里清洗毛笔。 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临写、摹碑,再临写、再摹碑。 有一天。 长安城内。 一座高台下围满了人群,呜呜泱泱的人声鼎沸。 随着一阵紧锣密鼓声响起,台下看热闹的人安静下来。 公孙大娘出场了。 她穿着一身戎装,显得英姿焕发,非常干练,在台中央挺身一站,立时迎来一片喝彩声。 公孙大娘凝神静气,目不斜视,开始舞起剑来。 起初还只见她上盘下旋,前劈后刺,在道道剑光中,公孙大娘的身影还隐约可见。后来,随着呼呼的风声,剑似流星,又如闪电,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是剑光闪闪,在公孙大娘的周围,形成了无数的白色光环,她被光环紧紧裹住,再也看不清她的身影了。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贺知章满眼狂热激动得脸色潮红,两手‘啪啪啪’地使劲鼓掌,待散场后兴冲冲地跑到柳沧海的院子,他和柳沧海是至交好友,滋滋有味地道,“沧海啊,你刚没看见公孙大娘的剑舞真是太遗憾了,那剑舞……,宛若剑仙降世啊!” 柳沧海却兴趣了了。 贺知章却没放弃,接连几天都跑到柳沧海的院子,喊柳沧海一起去观看公孙大娘的剑舞。 柳沧海却沉浸在书法的天地里,探索着险峰深壑山花百草。 几天后。 贺知章又跑到柳沧海的院子里,喊柳沧海去观看公孙大娘的剑舞,“沧海,走吧,咱们去看公孙大娘舞剑吧。这可是最后一天了。明天,公孙大娘就要离开京城了,你会后悔的。” 柳沧海摇摇头说:“你去吧,我可没有那些闲工夫。与其去看舞剑,还不如……” 贺知章无奈地笑着说:“下面你就该说了,与其去看舞剑,还不如留在家里喝墨水,是吧?嘻嘻……” 说罢,贺知章走了,屋子里就剩下了柳沧海一个人。于是,他又开始了每天要做的事情:临写、摹碑,再临写、再摹碑。 下午。 柳沧海觉得有点闷,便想出去走走了,纯粹是为了放松一下情绪。 当他步入北大街,向前走了几步时,只见一位樵夫担着一担柴火迎面走来,他将身子朝旁边一闪,两个人擦身而过,又向前走了没多远,他忽然听到身后吵吵闹闹的,回头望时,不由得停住了脚步,面前的情景把他吸引住了。 顺路来了一顶华丽的轿子,想必是皇室的哪位公主乘坐的。轿子和柴担挤到了一起,难以通过。轿夫大声呵斥着,樵夫低声哀求着。但街道实在太狭窄了,无论怎样轿子还是过不来,樵夫也没法过去。轿夫看到在这里发火也无济于事,终于冷静下来了,他们将轿子停在一侧,樵夫先将前面的一捆柴火擦着轿子的边送了过去,又换了一下肩膀,将后面的一捆柴火倒退着擦轿而过,终于把路错开了。 这样一件生活中司空见惯的小事,柳沧海却看得发呆,直到花轿和樵夫一东一西走得看不见人影了,柳沧海还愣愣地站在那里。 柳沧海从刚才让道的那一瞬间得到了领悟,写字不正是这样的吗?一点一画,一撇一捺,都要相互呼应,也要相互“让道”,这样才显得笔画匀称,错落有致。想到这里,柳沧海又返回居室,提笔练字。 说也奇怪,柳沧海觉得如有神助,写的字与往日大不相同了。 转眼之间三年过去了,柳沧海的草书已经在长安很有名气,院子外池子里的清水也变成了墨色,房间一个箩筐里装满了一箩筐的烂笔头。 柳沧海也觉得自己的草书登峰造极,再也不会有所提高,便把箩筐里的烂笔头都埋到竹林里,立了一块木牌叫作笔冢! 埋完笔。 柳沧海退出了体验人生,他现在也大概摸清了体验人生的规律,一般在体验人生中发展到一定阶段后,就会自动从体验人生中退出来。 “请宿主从体验人生中选择一项物品,轿子、扁担、西河剑器……” 轿子、扁担是什么鬼。。。 西河剑器! 柳沧海根本不用想,就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系统机能栏里也多了一个书法(炉火纯青,0/10000)。 他这段体验人生,大概是草圣张旭的一段经历,他从樵夫和轿夫让道的小事中,提出了书法的意境,不过可惜没来得及看到公孙大娘的剑舞,从中体会出书法的神韵来,并非后来名传千古的草圣完全体。 公孙大娘的剑技有两个代表作,《西河剑器》、《剑器浑脱》。 系统每次供选择的物品其实都不一样,属于他体验身份接触过的东西,出现的概率要大很多,没有接触过的但是和他有关的,出现的概率则比较小。 贺知章喊他去看公孙大娘的剑舞,但是他一直都没有去成,这只是一种间接关系。 柳沧海能选到《西河剑器》也是欧气爆棚,选好之后手里多了一本线装版的书,书上有画有许多小人在练剑。 23、下山(求推荐票) 《西河剑器》和桃花醉秘方有极大区别。 柳沧海从系统得到桃花醉秘方,他仔细地了解每一个步骤流程,能按照秘方一步步来酿酒。 但他脑海里知道《西河剑器》里的剑招,可他身体却没有办法跟上自己的思维。 所以他需要勤学苦练后才能掌握《西河剑器》,不过体验人生中的技能都是他自己苦学来的,所以他从体验人生中退出去后能直接用! 他现在有木雕、国画、捕鱼、书法四个炉火纯青级的技能。 柳沧海之前半夜睡醒,没法睡着觉就进入了系统,退出来后却有点困乏了,很快就进入了甜蜜梦乡。 红日初升。 柳沧海用木头给自己削了一把剑,在院子里练习起《西河剑器》来,只是动作僵硬剑招也轻飘飘的,和公孙大娘的剑技相差十万八千里。 半晌。 柳沧海收起木剑,擦干额头的汗水,换了身干净一副,下山准备去县城。 他院子用来写字画画的纸快用完了,柴米油盐等生活日用品也需要补充。 沟儿村七点半有唯一一趟客运汽车去县城。 柳沧海约莫早上六点从落日崖下山,到沟儿村的时候大巴正准备出发。 客运车上只有八九个人,有的是去县里买东西,有的是去县里卖东西。 这些人都是沟儿村的,也都认识柳沧海,黑壮的司机柳大鹏还是柳沧海的小学同学,见到柳沧海也很高兴,“沧海,快上车,听说你回来有一段日子了,怎么没见你下过山?” 柳沧海儿时和柳大鹏关系好,小学初中都在一个学校读书,后来他考上高中去外地读大学,毕业后到去京都工作了八年,柳大鹏则是初中毕业后,读了三年中专就去当了几年运输兵,从部队里退伍后回到了村子里当了大巴司机。 两个人近些年很少联系,偶尔见了面也是尬聊,但儿时的那份情谊,心里一直都还是有的。 柳沧海微笑着道,“也没啥事,在山上待着挺好的!” 车子发动,柳大鹏又问了句,“准备什么时候回京都啊?” “以后都不走了!就在山上待着!” “不走了?那挺好的啊,京都虽然繁华,可哪有沟儿村住得舒服啊!” “是啊!” 客运大巴从沟儿村开到县里要一个多小时,车上的几位大妈、大叔也跟着聊起来了。 罗秀英就是其中一位,刚刚五十来岁的年纪,灰色的头发刀刻般的皱纹,穿着暗色土里土气的衣服,看起来和六十岁的人一般,右手胳膊挎着一个竹篮,竹篮里都是竹子做的叠扇,她二十几岁时候丈夫就死了,后来有人想撮合她跟柳生。 两人也有点那方面的意思,她这个做叠扇的手艺也是跟柳生学的,可惜柳沧海的父母突发意外,柳生决定自己把柳沧海养大,也就没有再动那方面的念头。 罗秀英想到了柳生,叹气道,“你二叔命苦啊!那天我到山上给他送点东西,才发现他……!不过你是个孝顺的孩子,这事也没法完全怪你!” 柳沧海这一生亏欠他二叔太多了,若非罗秀英上山给他二叔送东西,这后果就更加难以想象了,“秀英大妈,谢谢你了!” 罗秀英不以为意地道,“谢我干什么!” 柳沧海想到二叔也没在说话,望着车窗外青翠的群山发呆。 柳大鹏想起了一件事,好奇地问道,“听说你木雕做得特别好,不仅传勇哥特意到山上找你做木雕,就连他老丈人都在沟儿村住了三天,只是为了想到山上见你一面?” 柳沧海淡淡地回了句,“只是帮传勇哥随便雕了朵花,也没什么值得好说道的,他们或许只是有些好奇吧!” 柳大鹏称赞道,“那也很厉害了啊!传勇哥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老丈人之前还是咱们县文联主席,他们都是喜欢你做的木雕,那你肯定做得特别好!” 沿途也有些其他人上车。 到了县城里。 满车客运大巴的人也都分散开来各自忙各自的事去了。 柳沧海从客运大巴下来,又坐了十几分钟的公交车,来到县城成南的状元广场。 状元广场这一块专门是卖各种文玩还有书籍以及其他学习用品的。 柳沧海路过新华书店时,便想买几本书到山上去读,闲着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 新华书店是南石县最大的书店,有上下两层都摆满了各种书籍。 柳沧海在书店翻看了一个多小时,他一个在深山老林里隐居的人,对这法律、心理学、管理学等书籍没兴趣,武侠、侦探、青春小说对他也没啥吸引力,看这些小说还不如他自己在山上用手机登录起点读书,看一本叫作《山涧之三教九流》的小说,这本书的书友各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而且作者更新也超级快,他超级喜欢看这本书的…… 又看了半个小时。 柳沧海挑了几本儒家经典和道家经典,准备等回到落日崖研究下儒学和道教! 新华书店隔壁就有一个很大的文具专卖店。 柳沧海买了一堆毛笔、墨水和白纸,走到状元广场的十字路瞧见了罗秀英。 罗秀英挎着竹篮站在广场上卖扇子,罗秀英也瞧见了柳沧海,“小海,你怎么在这里?” 柳沧海扬了扬自己的大袋子,“过来买几本书,还有一些笔墨,大妈,你这生意怎么样?” 罗秀英和柳沧海一起下车,但柳沧海是坐公交过来的,而罗秀英则是沿途叫卖过来的,“快两个小时了,一把都没有卖出去!” 柳沧海从罗秀英的篮子拿了一把扇子,瞧了瞧,扇子是用一片片竹子,和白纸山面糊在一起做成的。 叠扇的做工尚且还可以,但是扇面上雪白雪白的,也没有诗词字画,没有任何特色,难怪卖了两个小时,一把叠扇都没有卖出去! 柳沧海既感激罗秀英对他二叔生活上的帮助,又有些同情罗秀英一生悲惨的遭遇,想了下对罗秀英道,“大妈,你这竹扇上没画没字,当然卖不出去。我给你题上字,怎么样?” 罗秀英只读了半年书,字不认识几个,不过见柳沧海这般热情,还是把竹扇交给了柳沧海。 24、扇面题字(求推荐) 柳沧海扭开刚买的墨水,左手拿着展开的叠扇,右手握着沾好墨汁的毛笔。 笔尖在叠扇上宛若龙蛇游走,扇面中间留下四个潦草的字形,又在扇子的右下侧落款落日居士。 柳沧海写完之后把叠扇交给罗秀英,“大妈,写好了!” 罗秀英本来就不认识几个字,皱着眉眯着眼瞅了半天,也没认出柳沧海写的啥,“小海啊,你这是画的符么?” 柳沧海笑着摇头道,“不是,写了几个字,大妈,这把扇子你拿好了,没有四千块钱,千万不要卖!” 罗秀英听到柳沧海的话,吓得一大跳,非常纳闷地道,“小海啊,你也是个大学生,写的这几个字,咋跟你二叔画的符一样呢?你二叔平时给人画符,也只收个二三十块,我的扇子平时也只卖十块钱,四千块钱可以买四百把的了,你写上几个字后,能有人那么傻愿意画四千块买么?” 有没有人愿意花四千块钱买他写了四个字的叠扇? 柳沧海自己都没法确定,不过他可以确定,以他目前的书法水准,这四个字值四千块! 若是碰到了喜欢书法又有钱的人,为了叠扇上的四个字,花上四万块也不算离奇,可一般的普通人,即便是再喜欢这几个字,也不愿意画四千块钱去买的。 但南石县仅是一个普通的县,尽管并非是那种国家贫困县,可也没法和那些发达的县相比,经济水平处于中等阶段,能出得起四千块钱买一把扇子的人不多,其中喜欢书法的人就更少了,所以有没有人愿意出四千块买这把叠扇,这是一个运气概率问题。 柳沧海和罗秀英解释再多,罗秀英估计也没法听懂,笑着对罗秀英道,“大妈,你箩筐里的扇子还有很多,其他没有写字的,你还是按照你之前的价格十块钱一把来卖,我写了字的你就按照四千块的价格来卖,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而且你就这样喊卖扇子吸人不到人的,等下你喊‘卖叠扇啦,四千块钱一把’,过路的人一定非常好奇,什么叠扇竟然卖四千块钱一把,先把过路的人都吸引过来,让他们看下我写了字的扇子,如果他们觉得价格贵不愿意买,你再把那些普通我没写字的叠扇给他们看,按照你平时十块钱一把的价格卖,就算我给你写了字的扇子没卖出去,你这些普通的扇子,也能多卖出几把!” 罗秀英没看懂柳沧海写的字,倒是听懂了柳沧海的话,犹豫了下,“那我试试吧!” 柳沧海还需要去买些生活日用品,就跟罗秀英分别去了城西的一巷子。 状元广场的人流量最多。 罗秀英仍然在状元广场叫卖,“卖叠扇啦,四千块钱一把!” 之前路过的人群看到罗秀英在卖叠扇,最多是看一眼,没有半点想上去询问的意思。 可现看到罗秀英衣着朴素土里土气,挎着一个竹篮却喊扇子四千块一把,心里的好奇欲就被勾起来了,状元广场一些逛街的人慢慢地聚集在罗秀英周围。 其中有些人之前也见过罗秀英,便问质疑地道,“你前些日子卖扇子的时候,不是十块钱一把么?” 罗秀英不是第一次来县城卖扇子,但之前可没有这么多人关注,心里难免有点慌张,给那人看了看柳沧海写了字的扇子,“这把扇子上写了字,所以卖四千块钱一把,我篮子里没写字的扇子,跟以前一样十块钱一把!” 那人看了眼扇子上的字,不屑地道,“这写的几个啥字啊?完全是鬼画符嘛,我那读小学的儿子写的字都比他要好!” 不过围观的人群中也有略懂一点的,一位穿着白衬衫胖胖的男子道,“这是草书吧!我虽然不太懂,但这草书看着很不错的样子,可才四个字,也不是啥古董,四千块钱也太贵了!正好天气变热了,我也需要把扇子,四十块钱你要是愿意卖,那我就买了!” 一把扇子卖出四把扇子的价格,罗秀英有点想卖,可想起柳沧海的嘱托,摇摇头,“这把扇子就得卖四千块,我篮子里其他的扇子只要十块钱一把,和我手里的扇子做工是一样的,只是没有字!” 穿着白衬衫胖胖的男子确实是热,额头都冒出一层汗,不耐烦厌恶地道,“你个老婆子真倔,非得卖四千,肯定没法卖出去,你就是消遣人嘛,我本来看你可怜,是打算买把扇子的,现在十块钱一把的,我都不想买了!” 广场文具店的老板吴东墙很早之前就关注到这一幕,一位年轻人从他店里买了些白纸、墨水、毛笔、颜料,出门没走几步碰到了这位卖扇子的妇女,两个人似乎是认识,那位年轻人用毛笔在扇子上写几个字,然后卖扇子的妇女就开始喊‘叠扇四千块一把’,凑着热闹的人多了起来,他也跑过来瞄一眼。 吴东墙和他人不同,他做了十几年文具生意,平时空余时间比较多,养出了一个练习书法的爱好,他尽管起步很晚,但十几年磨炼下来,书法也有一定的专业水准,还是县和市书法协会的会员,比那位一知半解的白胖胖男子可强多了。 看热闹的人中,有几个人认识吴东墙,看到吴东海来了后,笑着道,“吴老板,我没记错的话,你也是一位书法家吧,还是市书法协会的会员,过年的店铺开张的时候,还有很多店铺的老板,到你店里去求对联呢!你一副对联也才一两百块钱,你这个书法专家,来瞧瞧这扇子上的四个字,值不值四千块!” 吴东海在人群中看了一眼,目光就再也没有从扇子上挪开了,情不自禁地感叹道,“这草书……,笔法遒劲苍茫古雅,气势力度都雄奇轩昂,线条雄健豪迈,气度恢宏,干脆利落,线条粗重纤细对比,曲直对比,中锋为主,时而用夸张王侧锋绞转的笔法,增强字结构的大开大合,连绵回绕,如长江大河,汹涌澎湃、势不可挡。从章法看,确确实实是草书精品中的精品啊!” “四千块值!太值了啊!” 25、草圣精髓(求推荐) “四千块值!太值了啊!” 吴东墙挤开人群到罗秀英身前,宛若饿狼般神情狂热地惊呼道。 看热闹的人中有一位黑瘦的中年长脸男子,是状元广一家卖体育用品商店的老板,打趣地道,“老吴,这扇面上就四个字,真有你说的那样天花乱坠么?要不是跟你认识十几年了,我一定会把你当成合伙演戏的骗子!” “当然啊!就算是咱们温阳市书法协会会长蒋良生,单单论草书的话,也要比这画上的草书弱上一筹啊!”,吴东墙和体育用品商店的老板说话时,眼睛仍然火热地盯着罗秀英手里叠扇上的四个字,越看心里越是喜欢,殷切地问道,“大姐,这把扇子,你是想卖四千块是吧?” 罗秀英刚听到有人说吴东墙是一位书法家,而且还是市书法协会的会员,听着很厉害很专业的样子,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点评叠扇上字的话,可其实她并没有听懂吴东墙说的啥意思,但她从吴东墙的表情可以看出,眼前的这位书法专家非常喜欢把叠扇,准确地说是喜欢叠扇上的字。 不过罗秀英觉得这人就算再喜欢,也不会画四千块去买扇子上的四个字,但仍然坚持柳沧海对她的嘱托,心里也做好了再次被拒绝被嘲笑的心理道,点点头,“我是不会降价的,少于四千块绝对不卖!” 吴东墙本来非常急迫,听到罗秀英的话后,心里反而镇定不少,略带一丝丝请求道,“好,大姐,你在这里等着,千万不要走开,我现在就回店里给你拿钱!” 回店里拿钱? 一个在县里颇有名气的书法家居然真地愿意出四千块钱来买这把扇子? 仅仅只是因为小海在扇子上写了四个字?而且这位书法家还似乎很怕她跑了一样! 罗秀英整个人都彻底惊呆了,脑子短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吴东墙的店离这里只有百来米的距离,前前后后没到一分钟的时间,很快就拿着一叠红色的钞票回来,把钱都交到罗秀英的手里,气喘吁吁地道,“大姐,你数数,四千块,一分钱都不少!” 罗秀英愣愣地数了一遍,正好是四十张钞票,满脸难以相信的神色。 吴东墙的目光还是紧紧地盯着罗秀英手里的扇子,“大姐,钱给你了,这扇子……” 罗秀英有种像是做梦一样的感觉云里雾里恍恍惚惚的,机械地把手里柳沧海写了字的叠扇交给吴东墙。 吴东墙心满意足地拿着叠扇跑回自己的店里。 罗秀英掐了自己手臂好几次,把手臂都掐红了,才确定自己没有字做梦,随后又卖掉了几把普通的扇子,看热闹的人群才慢慢地散去了。 柳沧海这个始作俑者正在小巷子一家面馆吃着面,完全不知道状元广场发生的事以及后续的蝴蝶效应。 吴东墙回到文具店心情激动难以自抑,用手机给叠扇拍几张高清特写的照片,不仅配上赞美的文字发到微信朋友圈,还往温阳市书法协会微信群里发了一张。 温阳市书法协会微信群往日里少有人说话,偶尔也会有人把自己的得意之作发到群里,除了相互比较亲近的人在群里捧一下外,其他人大多是盯着屏幕心里暗暗鄙夷的。 但吴东墙把扇面的照片发到朋友圈和微信群后迅速炸了锅。 朋友圈瞬间赢得了很多赞还有很多人询问的留言,也把书法协会微信群一些喜欢潜水的人都炸出来了。 彭振业五十几岁的年纪,是温阳市书法协会的常务副会长,虽然学会了用手机微信,但是打字比较慢,而且为人非常低调,极少在微信群里露面,这次看到吴东海发在群里的照片,却第一个在群里发语音询问道,“东海,你这把扇子哪里卖到的?” 吴东墙回道,“刚从状元广场一位五十几岁的乡村大姐手里买的!” 彭振业很快又发了一条语音,似乎有些怀疑,“乡村大姐手里买的?不太可能啊!这几个字极其不简单啊,结字因势成字,估计写的速度很快,但结字依然稳重潇洒,不狂怪松散,字势上下衔接自然流畅,浩浩荡荡流动不息,隔着屏幕看照片都让人荡气回肠啊!” 温阳市市区有一家猫咖馆。 老板就是吴东墙之前提到过的蒋良生。 蒋良生是温阳市书法协会的会长,但是他的年纪却只有三十来岁,长相帅气留着到肩膀的长发,带着一副银框的圆眼镜,曾经获得过书法界很有权威性的青云奖,是全省青年书法家中的领军人物,他的正楷行书端是写得妙笔生花,力压许多年过半百的老艺术家,当选了温阳市书法协会的会长。 猫咖馆内。 蒋良生喝着热腾腾的咖啡,怀里抱着一只纯白色的波斯猫,他开猫咖馆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撸猫,左手正撸着猫,又手刷着微信,突然看到了有人往书法协会的群里发了几张照片,他刚开始也没在意,毕竟经常有人把自己的书法作品发到群里,可这些作品的质量在他眼里,却是不堪入目的,所以也没有理会,没有点开书法协会的微信群。 不过他却看到了彭振业发的一条语音提示! 彭振业是书法协会的常务副会长,也是温阳市书法界的老大哥,若是没有他的横空出世,温阳市书法协会的会长,必定就是彭振业了。 蒋良生很清楚他的书法造诣和彭振业其实是相差无几的,只是他比彭振业要年轻很多,更加有潜力,而且彭振业平时非常低调,不善于宣传自己,在全省书法界的名气没有他大,所以他才能当选书法协会的会长。 彭振业平时几乎没在群里说过话,蒋良生看到后,便想听听彭振业说了什么,但他还没来得及点开彭振业发的语音,就被吴东墙发的图片给吸引住了。 扇面上的字草法精熟,是极其纯正的草书,而且结字高古,每个字都符合古人结字之法,字体宽博大气潇洒随意,严格按照古法造字,深得草圣张旭的精髓啊! 26、落日居士 温阳市草书最出名的就是彭振业! 而彭振业刚在微信里冒头说话了,这扇子上的字显然非出自他的手! 蒋良生用两个手指头将吴东墙发在微信群的扇面照片放大。 扇面右下角落款是落日居士! 落日居士? 蒋良生皱着眉头思考了大半天,硬是没想起温阳市书法界有过这样一号人物,但落日居士显然只是一个自号,不过一般的自号都和他居住的地有些关系,只是他毕竟年纪轻轻,在书法界的阅历没法和彭振业这样的老前辈相比,对一些上了年纪的老艺术家并不是很熟悉,便在群里发了一条语音向彭振业询问道,“彭老,扇面上的几个字深得草圣张旭的精髓,但他落款的是落日居士,现在温阳市书法界似乎没有这样的人,难道是温阳市书法界以前的老前辈写的?” 彭振业加入温阳市书法协会三十几年,仔细在脑海中回忆了书法界过往的人,想要写好草书必须从正楷入手,所以能写好楷书的人有许多,但是能把草书写好地却极少,他竭力翻回忆了一番也没有对应的人物,心里比蒋良生更加纳闷,“我印象中也没有这样的人!” 蒋良生就非常疑惑,连彭振业都没有印象,“莫非是书法圈子外的人?不过这种可能性极小,这扇面上的几个字,完全是大家级的草书,而且草书能写到这种级别,在省级书法协会都能赢得盛誉,一个书法圈子外的人怎能写出?那就只有可能是其他地方的书法大家写的了,可为何又出现在温阳市南石县一位山村妇女的手里呢?” 解铃还须系铃人。 蒋良生是认识吴东墙的,说来吴东墙还是他粉丝,想了一会儿也没想通,便在群里问了下吴东墙,“吴老板,你从那位山村大姐手里买这把叠扇的时候,有没有问这个扇面上的字是哪位书法大家写的?” 吴东墙见自己拍的一张照片,除了吸引出常务副会长彭振业,还把书法协会会长蒋良生也炸出来了,而且还在主动询问他有关扇面的事,略微有些激动地道,“蒋会长,我没有问是大姐谁写的,但是我亲眼看到谁写的了!” 蒋良生的好奇心提上来了,“噢?你亲眼目睹了?快说说是哪个市的哪位位大家?” 吴东墙按着手机微信的语音道,“我之前没有见过那人,但是从他的年纪看,估计还没到三十岁!他之前在来我店里买墨、纸,出门遇到那位山村大姐正在买扇子!” “山村大姐做的扇子没啥特色,喊了很久也没有一个人买,那位年轻人估计和山村大姐认识,两个人说了几句,那位年轻人拿起毛笔,顺手就写了这么几个字,然后让那位山村大姐拿去卖,价格喊到了四千块钱一把,一下子就吸引了很多人围观!” “我本来以为那位年轻人是故意弄个噱头,只是打算去瞧热闹的,谁知道看到叠扇扇面上的草书,竟然写得这般精妙,当即就把这把叠扇给买回来了!” 一位三十岁都没到的年轻人能写出这样的字? 书法艺术需要勤学苦练,否则再天赋出众也没用。 蒋良生刚三十出头的年纪能有现在这样的书法水准,就已经是全省青年书法家杰出的领军人物了,而在扇面上写下这几个字的人居然还没有三十岁,但这书法水平和他相比只强不弱,心里宛若山崩地陷般震惊! 彭振业也格外诧异,他在温阳市就以草书闻名,可他心里很清楚,他的草书比之还要弱上一筹,关键还是位三十都没有的年轻人! 南石县状元广场。 罗秀英卖扇子挣了四千六十块,柳沧海写了字的叠扇就卖了四千,还卖掉了六把普通的叠扇。 客运大巴在下午三点准时从县里出发回到沟儿村。 午后。 罗秀英靠着广场中的一棵大树,翻出自己的早上做的冷馒头,打开带来的一瓶白开水吃着。 沟儿村有十几个留守儿童,家里的父母都在外面打工,平时里生活过得比较拮据,必要的学习用品也很少。 吃完。 罗秀英找去了吴东海的文具店。 她刚挣了四千多块钱,便想买些学习用品带回去,送给村子里贫困的留守儿童。 吴东海见罗秀英来了非常的意外,他之还特意出去搜寻罗秀英的踪迹,想问清楚那位题字的年轻人的信息,可是他没法离开文具店太远了,在附近并没有找到罗秀英,却没想到罗秀英主动来他的文具店了,笑着迎了上去,“大姐,你怎么来我店里了,我刚找你还没找到呢!” 罗秀英听着吴东海在找她,便心生警惕,“你找我干什么,莫不是买后悔了,想退钱么?” 吴东海连忙挥挥手道,“大姐,你误会了,我非常喜欢你这把扇子上的字,只是想知道些给你题字的年轻人的消息,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罗秀英这才放松下来,还想着给柳沧海打波广告,“你说小海啊,他就住在九峰山落日崖,你以后要是想买他的字,就去那里找他好了!” 九峰山落日崖! 吴东海把这个地名记住了,便向罗秀英问道,“大姐,你来我店里是买东西么?” 罗秀英点点头,“我想买些孩子读书学习用的东西,可是我不知道买什么,你能帮我选下么?” 吴东海以为罗秀英是买给孙子的,“那买些本子、圆珠笔、橡皮,小刀,铅笔盒好了!” 罗秀英对这些也不太懂,“行,就按照你刚说的,每一样都来十三分吧!” 吴东海见罗秀英买了十三分,只是觉得罗秀英有很多儿子,也没有做其他的想法,很快就给东西给罗秀英装好了,“大姐,你孙子可真多,一共是两百一十六块,十六块零头就给你抹掉了,给两百块钱就行了!” 罗秀英抽出两百块给到吴东海,又去隔壁的新华书店,找店员帮她买了些书本,带着这些东西去客运站坐大巴。 柳沧海也提着两大袋子的东西来了客运站。 27、妖孽书法家 车上。 罗秀英见到柳沧海非常激动,“小海,卖出去啦!卖出去啦!真地卖出去啦!” 柳沧海颇为高兴,“哈哈,那运气很好咯!” 柳大鹏好奇地问道,“大妈,啥东西卖出去了?这么高兴?” 罗秀英拍了下篮子道,“叠扇啊!” 柳大鹏瞬间就没有了兴趣,“原来是扇子啊,你一把才卖十块钱,比很多超市都要便宜,每次都能卖出去几把,有啥好高兴的!” 罗秀英满脸玄乎地道,“你懂啥啊,我上午在状元广场卖扇子,喊了半天一把都没有卖出去,幸亏碰到了小海!小海拿一把叠扇,写了四个字在叠扇上,说是让卖四千块!” 柳大鹏惊讶地道,“一把扇子写四个字,就卖四千块?这能卖出去吗?不可能吧!” 罗秀英笑着道,“是啊,当时我跟你想的一样,不过小海说这样能吸引更多的人,我就试着喊了几句,慢慢围观的人真地多了,他们说这个是草书书法,大部分人也两眼摸瞎,根本就看不懂小海写的字,不过也有个人愿意出四十块!” 柳大鹏点点头,非常认同地道,“我就说嘛,四十块还差不多,四千块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罗秀英神情一变,语调也高了几分,“哈哈,大鹏,你还真猜错了!而且那人还是状元广场东海文具店的老板,我听别人说他是一位书法家,好像还是咱们市书法协会的会员,其他店里的老板过年的时候还到他那去求字呢!他直勾勾地看着小海写在扇面上的字,哈喇子都快要流出来了,问了下价格,四千块,不仅没有讲价,还一副挣到了的样子,马上跑到店里给我拿了四千块钱!” 一把普通的叠扇写上四个字就卖了四千? 而且还是被一位书法家给买走的! 柳大鹏一脸意外的神色向柳沧海问道,“沧海,没看出来你是一位大书法家啊!随随便便写四个字,就连县里的书法家都愿意画四千块来买!难怪你准备留在山里了,有你这样的本事,待在山里也能挣到大钱啊!” 罗秀英从兜里拿出一把百元钞票,“小海,字是你写的,这三千六你拿着!按理来说,我应该把四千都给你的,但是咱们沟儿村小霞、二蛋,小五还有十几个小娃大人都到外面打工去了,我听村子里来支教的王老师说,他们几个娃娃写作业的作业本都没有,现在用的还是王老师自己贴钱买的呢!” “我寻思着人家王老师一个大学生,愿意到咱们这个山沟里来当老师,就已经是对咱们村子的恩情了,咱们还让人家贴钱买东西就有点说不过去,所以我就到文具店给娃娃们买了些文具,到书店让他们帮忙挑了些书,我自己也不认识这几个字,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帮我买对,小海你是大学生,帮我看看吧!” 柳沧海帮罗秀英写题字,纯粹只是想帮罗秀而已,而且罗秀英说的这番话,让他内心非常地触动,一个穿着土里土气的山村妇女,连自己名字都没法写全,除了做叠扇卖钱也没其他的收入,竟然会想着用自己的钱,帮村子里的留守儿童,笑着道,“大妈,这钱是你的,你自己收好了!我只是随便写了几个字,再说你不是帮村子娃娃们么,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好了!” 柳大鹏朝罗秀英竖起了大拇指,“大妈,你这个不认字的,比我们这些个认字还明事理,我也没啥钱,这里是三百块钱,你帮我带给王老师,也算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罗秀英没有要,笑着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是留着娶媳妇吧!” 到大溪镇的时候。 柳沧海让柳大鹏停了会儿车,去菜市场买了几斤猪头肉,这是给他二叔准备的。 车子行驶在山路上。 柳沧海望着窗外的青山,心里想着一些事,罗秀英刚买文具买书的小举动,给他带来了极大的触动。 他原本是只想隐居在落日峰,读读书、作作画、写写字、刻刻木雕,朝赏日出晚赏残霞,做一个享受山水不问世事的隐士。 但罗秀英让他感悟道,即便是隐居也可以做些有意义的事! 尽管他这些年很少待在村子,甚至村子里的小孩子都不认识几个,而且他虽然是沟儿村村的人,但是一直居住在落日崖,距离沟儿村隔着一座山,可这个地方始终是生他养他的地方,能改善村子里人的生活其实也非常有意义! 不过改善村子里人的生活,其实不是简单钱的问题,就像柳传勇投资几十万,给村子建了一个新的小学,依旧没法改变村子里落后的教育状况,必须能提升村民自己的收入。 以九峰山现在的状况,就只有发展旅游一条路。 不过由于交通的原因,以及九峰山没有什么历史底蕴,除了山水之外也没什么名胜古迹,历史遗留建筑,旅游也一直都没有发展起来。 柳沧海心里倒是有些想法,九峰山有许多石壁,若是他能给石壁画上画,没准能够改善九峰山的旅游状况,吸引更多的游客来九峰山旅游! 但是以他目前炉火纯青级的书法国画,或许能引起一些反响,可绝对没法起到爆炸般的效果! 不过来日方长,柳沧海也不急于这一时。 回到落日崖。 柳沧海带着酒还有猪头肉,到二叔的坟前祭奠了柳生,然后再回到院子里练字。 山下。 吴东墙问了柳沧海的信息,立即就发在市书法协会的群里。 九峰山落日崖? 蒋良生看到吴东墙发的信息,他之前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就用手机查了一下。 南石县大溪镇的一座深山里? 这么偏远的地方居然隐居着一位年纪没到三十的书法大师? 蒋良生的好奇欲被勾出来了。 他自己本来就是全省书法界都盛赞的书法天才,可现在又凭空出世了一位比他年纪还小的,心中不仅遐想着,这究竟是一位怎样的妖孽书法家? 他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见见这位隐居在九峰山落日崖的妖孽书法家了! 28、雨中悟神,师法自然(二合一) 彭振业也颇为震惊,同时心中有些想法! 他是温阳市书法界的老大哥,心里只想着把温阳市的书法艺术发展得更好,见有那样一位妖孽书法家遗留在山野里,便寻思着把那位妖孽书法家拉入到温阳市书法协会。 但他竟活了几十年,人情世故非常通达。 温阳市书法协会已经有了一位天才书法家当会长,若他再主动上门去拉另外一位妖孽书法家入会,没准现在的天才书法家会长蒋良生会意见! 彭振业正左思右想的时候,微信突然收到了一条消息。 猫咖馆。 蒋良生拿着手机发给彭振业的,“老彭,有没有兴趣一起去九峰山落日崖拜访下那位书法天才啊?” 彭振业本来还有些为难,没想到蒋良生主动提起,“好啊,那我们明天就去?” 蒋良生回复了一个行字! 翌日。 蒋良生早早地起床刷牙洗漱,开车带着彭振业前往南石县。 但他们两个都非南石县的人,想要去九峰山落日崖寻人的话,最好是能有一个本地向导,吴东墙要做生意没法走开,所以他们也只能另寻他人。 不过县级书法协会的成员,基本都只是业余书法爱好者,而非像他们一样的职业书法家!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他们两个又来得很突然,问了几个人都没有时间,有时间的也没有去过九峰山。 蒋良生问道,“老彭,你在南石县有其他熟人吗?” 彭振业想了想,还真想起一个人,“南石县有一位文艺界的老前辈,以前是南石县文联主席,在咱们温阳市是书画双绝,不过他已经退休有一段时间了,咱们到他家去问问看吧!” 秀水河畔。 田承安的家里。 彭振业、蒋良生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田承安满脸诧异地道,“你们要到九峰山落日崖去拜访一位书法天才?” 彭振业点点头,“是啊!” 田承安神情古怪地问道,“那人的书法很好?” 蒋良生拿出手机给田承安看柳沧海写的那四个字笑着道,“田老,你看这张照片,这四个字深得草圣张旭草书的精髓,绝对是大家级别的了!” 田承安瞧着照片两眼咪成一条缝心中宛若翻江倒海,这几个字的确是把张旭狂草的特点展现得淋漓尽致。 真地是他么? 不过九峰山落日崖就他一个人,除了那位木雕大家、国画大家!还有有谁呢? 彭振业瞧出了田承安的震惊,“田老,南石县真是人杰地灵啊,没想到九峰山居然隐藏着位书法大家,我们两个看到的时候比您还惊讶呢!所以我们两个想去九峰山拜访下他,既是想见见这位妖孽书法家,再者想邀请他加入我们市书法协会,不过我们两个人生地不熟的,便想田老推荐个熟悉九峰山的向导!” 田承安怪笑着道,“你们看我怎么样?” 彭振业、田承安都觉得田承安在开玩笑,“田老,您就别打趣我们了,我们两个怎么敢劳烦您啦!” 田承安嘿嘿笑道,“九峰山是南石县的山区,熟悉那个地方的人真不多,我呢恰好就是其中一个,而且我认识你们要拜访的人!” 彭振业非常错愕,“田老,你认识那位书法天才?” 田承安用非常肯定的语气道,“嗯,他叫柳沧海,隐居在九峰山落日崖,年纪的确是没有三十!不过在你们来之前,我并不知道他居然还是一位书法大家?” 蒋良生非常感兴趣,“田老,那您是怎么认识他的?难道他是您的子弟?” 田承安摇摇头,“我哪能教出柳大师这样的人物啊!此前我见过他做的木雕,技法炉火纯青,而且在国画方面也有极高的造诣,大家级别的国画都只是用来点火的!而且特别擅长酿制桃花酒,那酒的滋味……,说着就觉得口干舌燥了,不行,不能再说了!” 木雕技法炉火纯青,大家级的国画用来点火,还特别擅长酿制桃花酒? 彭振业、蒋良生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彼此的眼神都难以保持淡定,“实在太不可思议了!田老,听您这么说了,我们两个就更想见到他了!” 田承安大笑着道,“哈哈,好,那我亲自带你们去见他!” 不过田承安毕竟年纪大了,他要出远门的话,都会带个亲近的人在身边。 田承安给田雨欣打了个电话。 田雨欣本来就只是实习老师,而且还是实习美术老师,在学校基本上也没啥事,接到田承安的电话后,屁颠屁颠地开车回到家里,再领着蒋良生、彭振业开往九峰山! 一行人到了沟儿村的时候,把车停在柳传勇的别墅里,但是天却非常不凑巧! 居然下起了毛毛细雨。 但是蒋良生、彭振业,还有田承安、田雨欣,四个人都想上山去见柳沧海。 而且只是毛毛细雨,四个人一拍即合,都赞同冒着雨上山,柳传勇的别墅里有备用的雨具,四个人打伞的打伞,穿雨衣的穿雨衣,向着天元峰落日崖攀登。 山上。 柳沧海从体验人生中得到张旭书法的意,未能得到张旭书法的神,这神就需要他自己来领悟! 可他在院子里练了大半天的书法,可始终没法领悟到张旭草书的神韵! 屋外下起了雨。 柳沧海很喜欢雨,便打着雨伞,走到南坡边上,看着山中雨景,慢慢进入了一种很神奇的状态。 蒋良生、彭振业、田承安、田雨欣四人快爬到落日崖的时候雨越下越大风越挂越响! 如果他们知道雨会下得这么大的话,没准他们就会由于犹豫下了,不过好在他们已经快要爬到落日崖了! 当他们爬到落日崖南坡的时候,见有一个人打着一把伞站在雨中。 田雨欣指着人影道,“那就是柳大师!” 蒋良生、彭振业、田承安、田雨欣四人走近柳沧海,柳沧海依旧痴痴地望着南坡山林中的雨景像是没发现他们一样! 田雨欣纳闷地问道,“柳大师,您站在这里干嘛?难道知道我们要来,在这里迎接我们的?” 柳沧海只是淡淡地瞥了田雨欣眼,仍然把目光投向南坡山下的雨景,机械地回道,“学习书法!” 学习书法? 蒋良生、彭振业、田承安、田雨欣四人都愣住了! 站在雨里看着南坡下的山林就是在学习书法? 田承安不解地问道,“柳大师,你打算跟谁学习书法呢?” 柳沧海瞧着眼前的南坡道,“自然!” 突然。 一道闪电炸响,就像天河缺了口子。霹雳声有如冲锋的号角一般,倾盆大雨不顾一切地泄在天元峰上。 柳沧海两眼放着精光,道了一声,“来了!” 狂风翻卷,银蛇电舞。 在暴风雨猛烈的攻势下,山坡下的树木似被狠狠砸下的响雷压弯了腰,但随即又直起了腰,又随即一声巨响,似乎将天雷反弹甩入深谷!大大小小的树都以站立的姿态去顶撞****、惊雷闪电,在顶撞中,在受伤受裂或倒塌中,却也让雷暴尝尝树的滋味!朦胧中一棵树在震耳欲聋的雷声中,忽而东倒,忽而西歪,忽而弯曲,忽而坚挺,忽而拖地,忽而刺天…… 柳沧海手里的伞根本没法挡住暴雨,身上的衣湿了一大片却毫不在乎! 他全部的心神却沉浸在这片山坡上,心脏激烈地跳动着,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兴奋得叫起来:“这些树不就是一支支笔么,一支刚收紧又放开、刚腾挪又撇捺的笔!这支飞动的笔在****中忽收缩忽蓬乱忽扫忽拖,它们在狂!它们在颠!这就是张旭的笔啊!” 雷还在狂炸,风还在狂刮,雨还在狂下,树还在狂颠、还在书写! 烟雨朦胧中似笔头似人头、似踉跄似醉态的树木,像极了嗜酒如命、深醉时挥毫大吼,并将头浸入墨汁书写的张旭! 而那些落地的隆隆雷声,仿佛张旭在行笔时从空中掷下的!雷仍在狂炸,风仍在狂刮,雨仍在狂下,那棵遒劲而清健的树仍在狂颠、仍在书写! 柳沧海凝望满坡的树和劲挺有力的枝条,像惊蛇失道渌水徘徊,如骤雨旋风飞动圆转,无拘无束随手万变。于磅礴的气势中体现出奇险、健美的结体,露出一些笔痕、一些墨迹、一些线条,让人痴入张旭书法作品的世界。 雷声渐渐远去,暴雨渐渐收敛,狂风渐渐减弱。墨云成堆成堆地堆在天的远方,灰朦朦的天空在风的吹拂中亮了起来。整个大山从雷声风声雨声中走了出来,温暖的阳光重新探出来。 柳沧海陷入一种明悟的状态,树木与雷电暴风雨抗争的一幕幕都出现在脑海里,张旭草书的神在胸口想喷发出来。 柳沧海他悟了! 原来他之前一直都错了,难怪没法摸到张旭草书中的神! 他以前一直都觉得张旭的草书的神其实是‘癫狂’,可实际上草书的精髓不在于表面的张狂,更多的是来自内心的‘静’和‘空’! 欲使作品格调脱俗神韵不凡,只有心境空明才能呈现! 苏轼在《送参寥师》中有一句,‘静故了群动,空故纳万境’。 一颗浮躁的、势利的心,能自由自在、纵横驰骋吗?情不能专,墨能畅吗?神不能凝,笔能狂吗?只有让笔墨酣畅淋漓、线条随意变幻,在情纵神驰中才能得之才能完成! 柳沧海从明悟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系统技能栏中书法提升到了神乎其技! 暴雨一般都不会持久,之前小雨下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停歇的迹象,现在暴雨下了十几分钟,就马上停了! 柳沧海在南坡上站了接近两个小时,他在这短短的两个小时内,他没有写一半个字,也没做任何有关书法的内容,可却从另一种更加直观的方式,领悟到张旭草书中神韵的真意。 这种神韵,若是没有这一场顿悟,便只能看着他慢慢积累经验,书法技能提升到大师境界才行,这可能需要他写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田承安试探性地问道,“柳大师,你说你刚才是在跟大自然学习书法,看样子是有你是深有领悟啊!” 柳沧海心境大为开阔,“略有所得!” 蒋良生仔细地打量着柳沧海,再回味柳沧海刚才的话,“一棵棵树就是一支支笔,在****中肆意挥写……” 彭振业则是感叹道,“我看了你之前的写几个字,已经得到了张旭的意,看来你这次想是师法自然,从而领悟到张旭的神!这和张旭看见公主与挑夫争相过路而顿悟草书笔法的意境,旁观公孙大娘舞剑大悟草书笔法的神韵一样!” 29、静故了群动,空故纳万境 “不过师法自然容易!可要悟到张旭草书的神韵却很难啊!” 彭振业是温阳市的草书名家,可也到了自己的瓶颈期,书法迟迟没法再进一步,见柳沧海师法自然就有些感慨。 柳沧海观风雨师法自然顿悟后,系统技能栏书法提到神乎其技时,耳边立即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鉴于宿主文士身份中君子六艺之书提升到神乎其技的等级,符合三教九流系统儒教之门的开启条件将获得儒教传承……” 儒教传承?有点意思! 不过有几个外人在场,柳沧海只是略扫一眼,没时间仔细研究系统。 空山新雨。 苍山青翠欲滴,仿佛是被洗过。 清风拂面。 柳沧海才转身,指着蒋良生、彭振业道,“诸位过奖了,这两位是……” 田承安解释道,“这位是咱们温阳市书法协会常务副会长彭振业,这位是书法协会会长蒋良生,刚刚三十出头的年纪,就有着大家级别的书法水准,在咱们全省都是非常出名的书法天才!” 蒋良生连连挥手笑道,“田老,柳大师年纪比我还小,不仅书法造诣要胜于我,而且还精通国画、木雕,我哪敢自称是天才啊!” 田承安也笑着道,“你是天才,柳大师则是谪仙啊!” 书法协会的副会长和会长? 柳沧海挂着淡淡的笑道,“原来是书法协会的两位会长,我不过是落日崖上的散淡人,哪当得起田老口中的谪仙啊!山上天气凉刚又下了大暴雨,到我院子里去喝杯酒驱驱寒吧!” 蒋良生、彭振业也没客气,“那打扰了!” 杂门内。 柳沧海点燃了一堆篝火,再给蒋良生等人温壶酒! 桃花醉! 柳沧海温好后给每人都到了一杯。 蒋良生慢慢平着杯中的桃花醉,酒水入喉柔和醇香回味悠长,幽幽的桃花香残留在唇齿鼻腔之间,宛若误入世外桃花林般,神清气爽非常舒畅! 彭振业则瞪着大眼,瞧着手中的空酒杯,惊叹连连地道,“这酒……确实是极品中的极品,估计有钱都没法买到,太难想象这种酒,居然是柳大师自己酿出来的!” 田承安之前喝过桃花醉,食之知味,心满意足地道,“这几天做梦都在想着柳大师的桃花醉!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 彭蒋良生趁着酒兴道,“感谢柳大师招待的桃花美酒,自从昨天见到你题在扇子上的字,我们两个就惊为天人,特意从温阳市来见你,一是想见见究竟是位怎样的天才,二是诚恳地向邀请你加入市书法协会!” 蒋良生附和道,“柳大师,只要你愿意加入温阳市书法协会,我等下次书法协会换届选举的时候,支持你当我们市书法协会的会长!” 书法协会的会长有何用? 其实说来也是有用的,有这样一层社会身份,去卖字的话也能贵点! 柳沧海是真没半点想法都没有,“我只是想自己写着玩而已,加入市书法协会就算了吧!!” 蒋良生没想到柳沧海拒绝得这般干脆,眼神充满了遗憾,“那真是太可惜了!” 彭振业亦有些失望,“柳大师,你这样的书法水平没有加入我们温阳市书法协会,对我们温阳市书法界都是一大损失啊!” 柳沧海笑道,“虽然我没打算加入书法协会,正常的书法交流还是欢迎的!” 师法自然? 田雨欣还在琢磨着彭振业的话,“柳大师,你之前是故意到风雨里来领悟书法的?” 柳沧海平静地摇摇头,“练了半天字,没得到要领,正好下起雨,随便出来走走!” 田雨欣想起之前的事仍然有很多疑惑,“柳大师,彭会长说你想师法自然,从而领悟张旭书法的神韵,不知道你有没有成领会到呢?“ 田承安、彭振业、蒋良生内心觉得田雨欣问得有些欠妥,但是他们也想知道柳沧海到底有没有领悟到张旭草书的神韵! 柳沧海笑着没回答,起身走到桌子边。 田承安、彭振业、蒋良生、田雨欣跟过来在旁边屏气凝神地看着。 柳沧海用毛笔写下两句话。 “静故了群动,空故纳万境!” 田承安、彭振业、蒋良生、田雨欣等眼中团火在跳动,都宛若魔怔一般死死地盯着这两行字。 良久。 彭振业心情平复下来,开口道,“这幅书法狂草作品,落笔力顶千钧倾势而下,通篇笔画丰满,绝无纤弱浮滑之笔,行笔婉转自如,跌岩起伏,动静交错,有急有缓地荡漾在舒畅的韵律中,既奔放豪逸,笔画连绵不断,有着飞檐走壁之险,满纸如云烟缭绕,实乃草书大师级的佳作,已经深得张旭草书的神韵啊!” 田承安衷心的赞叹道,“笔法对书法形式和点线运动节律的控制力表现出了高度的艺术境界,这是以气魄和灵性创造了草书艺术的完美韵致呀!” 蒋良生本来觉得他在书法上的天赋和柳沧海相比只略差一筹,可没想到柳沧海居然真地从师法自然中领悟到张旭狂草的神韵,心里完全没有再喝柳沧海相比的念头,“一位三十岁都没有的书法大师?除了历史上的那些名人,现实生活中恐怕一个也没有吧!堪称是举世无双啊!” 田雨欣书法水平尚且不够,吐着舌头道,“柳大师,我还是没看懂张旭书法的神韵究竟是什么……” 田承安、彭振业、蒋良生三人鉴赏是可以的,但同样没有领悟柳沧海话里的含义,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柳沧海身上。 柳沧海虽然暂时没有收徒的想法,但对他而言能顺手弘扬书法的话,并不会敝扫自珍,“‘张旭草书的神韵就是‘静’和‘空’两个字!” 静和空? 可张旭是以狂出名的呀? 田雨欣仍然听得满头雾水没能理解其深意! 田承安、彭振业、蒋良生陷入了深思当中。 片刻。 蒋良生第一个反应过来,唯有心静才能自由自在、纵横驰骋,而笔墨酣畅淋漓、线条随意变幻,只有在情纵神驰中才能得之才能完成,神色严肃地向柳沧海鞠一躬,“哈哈,我楷书、行书尚且还行,唯独这草书是我的弱项,之前勤学苦练很久,可一直没得到其中要领!今天听到柳大师的话,突然拨开云雾见月明,原我之前一直错了,来此之前只是得其表,但是没有领悟到其里!谢谢柳大师指点!” 彭振业亦是恍然大悟的表情,“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草圣张旭大名千古流芳,世人都知道他豪迈张狂,柳大师却通过一场山雨,看透到草圣心中的静和空,难怪我们这些人蹉跎岁月,可书法却难以望到柳大师的项背!!” 30、深山隐读书 静和空! 田雨欣脑海回响着柳沧海的话,虽没有完全理解其中的意思,但书法艺术的前路却清晰明了。 田承安亦吁叹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但听柳大师这番高屋建瓴的解释,我们几个就少走许许多多弯路啊!” 蒋良生非常认同地道,“柳大师的半师之谊,良生会铭记在心的!” 柳沧海淡淡地微笑着道,“我只是分享下自己的拙见,哪敢当蒋会长的半师之谊?当作普通的书法交流就行了!” 彭振业极其认真地道,“良生说得没错,柳大师没有半点藏私,把自己的领悟倾囊相授,单单是这份心胸气概,就让我等敬佩啊!” 柳沧海颇为无奈,他也想低调一点,奈何实力不允许啊! 蒋良生、彭振业还要回市里,在落日峰再逗留了一会儿,就和田承安、田雨欣下山了。 他们尽管没有完成拉柳沧海加入市书法协会的目的,但是却特别充实心里对此行的结果也极其满意! 人走了。 青山依旧在,青牛依旧在。 柳沧海骑着青牛出门,任由青牛选地吃草,他则喝着半壶桃花醉,欣赏着雨后的晚霞,心中没有其他的事。 唯山、唯水。 夜半。 柳沧海再入三教九流系统之门。 第一排的儒教之门已开启,门内就是传说中的儒教传承! 柳沧海踏入儒教之门。 一座简陋的屋子内。 柳沧海和一人相对而坐。 那人脸盘天圆地方,国字脸额头很宽,长相宽和带着严肃,目光迥然光芒犀利,端端一派宗师风范! 柳沧海半跪在蒲团上,恭恭敬敬地向那人问道,“敢问夫子恶乎长?” 那人笑道:“我知言,我善养吾浩然之气。” 柳沧海又问道,“敢问何谓浩然之气?” 那人抚摸着自己的胡须,意味深长地道,“难言也。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我故曰,告子未尝知义,以其外之也。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也……” …… 柳沧海听那人讲完,就退出了儒教之门,脑海多了本儒教功法。 《浩然养吾经》! 体验人生中那位给他讲道的人显然就是儒家亚圣孟子了。 “请宿主从体验人生中选择一项物品,桌子、蒲团、陶罐……” 蒲团! 柳沧海确定选择蒲团后系统的仓库里多了个蒲团。 他脑海里多了有关蒲团的信息,这个蒲团是亚圣孟子使用过的,可以辅助修行儒教传承功法。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银辉洒在床前的地上。 柳沧海从系统取出蒲团,把蒲团安放在月光下,坐在蒲团准备修行。 《浩然养吾经》的内容就是体验人中孟子给他讲解的。 不仅有亚圣亲自的讲解,而且还有亚圣蒲团辅助,柳沧海轻轻松松就入门了。 《浩然养吾经》中认为有的人泥宫丸中存有先天正气,就像有时候形容一个人很正直会说此人眉眼间有股正气,但是随着人慢慢长大有的人眉间的正气慢慢消散了,而《浩然养吾经》中讲解的就是壮大这股先天正气的修行方法。 红日初升。 柳沧海修行了半宿《浩然养吾经》,早早地起床后依然精神抖擞,骑着青牛背着一个竹筐出门。 竹筐里装基本儒家经典和道家经典,都是上次去县城在新华书店买的。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於南冥……” 出自庄子《南华经》的第一卷逍遥游。 庄子说北冥那里有一条鱼,叫做鲲鱼,这个鲲鱼有多大呢?不晓得有几千里大。这个大鹏鸟的背有多大?不知其几千里也。比原来是鱼的时候还厉害,鸟背就有几千里,还没有算两个翅膀。那两个翅膀一张开啊!像天上的云一样,把天的两边都盖住了…… 柳沧海坐在青牛背上读得津津有味,青牛埋头吃草也吃得津津有味。 按照系统开启身份的规律,只要他专研道教到一定程度,就有机会开启道士之门,甚至开启道教传承之门。 柳沧海之前就非常喜欢庄子,并非为了开启道士身份之门,而专门来读《南华经》的,只是他确实想读《南华经》! 中午回到杂门院子里。 柳沧海又读起儒教经典来,郎朗地读书从院子里传开。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 柳沧海读的是《孟子》。 他曾经在体验人中坐着聆听孟子讲道,《孟子》的内容初高中的语文里也学过。 拥有道义的人有很多人相助,失去道义的人又很少人帮助。有很少人帮助到了极点,连父母妻子兄弟都背叛他;有很多人帮助到了极点,整个天下的人都归顺他。 鱼是我所希望得到的,熊掌也是我所希望得到的;假如两样不可能同时得到,就舍弃鱼而要熊掌。生命是我所希望拥有的,道义也是我所希望拥有的;但假如两样不能同时兼顾,就牺牲生命而坚持道义。 所以上天要把重大的担子加给这个人,必定要先使他的心志受困苦,使他的筋骨受劳累,使他的肌体受饥饿,使他的身子受困乏,使他每做一事都受干扰、被打乱,以此来使他心理受振动、性格变坚韧,增加他所缺少的才能。 …… 柳沧海再次读了多遍后,却有许多前所未有的领悟。 山中岁无岁月。 转眼间过去了半个月。 柳沧海隐居在落日崖痴痴地读书,沉迷在儒教经典、道教经典里,再有时间就背着画板满山的画画。 国画技能终于提升到神乎其技,泥宫丸中浩然正气壮大了许多! 这一天。 柳沧海正读着《冲虚经》,耳边响起了系统提示音。 31、武当小道士 “检测到宿主熟读道教经典,开启身份道士,获得天赋‘自然之心’!” 系统里第二排道士身份的门缓缓打开。 “这就开启了道士身份了么?” 柳沧海摸摸自己的下巴思考着一个问题,单纯的文士仅仅是一种社会身份,而他开启了儒教之门获得了儒教传承,这其实是一种宗教身份,但他现在又获得了道士身份,哪他究竟算是道士还是儒士? 他既是道是儒,可又非道非儒! 柳沧海突然更明白三教九流系统的含义。 “自然之心增强感悟力,有机会进入顿悟状态?” “算了!还是先进入道士之门,体验下道士的生活吧!” 柳沧海一脚踏入道士之门,出现在武当山一座道观里,身份是位十几岁的少年。 道观广场中央。 一位虎背熊腰长着国字脸的道长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在敦促少年练功。 “啪!” 柳沧海正装模作样地练着拳,有一只鸟落在道观的墙上,他瞥了一眼落在墙上的鸟,想起他前几天吃的那只,竹竿狠狠落在他身上,传来一声脆响。 长着国字脸的道士马着脸训斥道: “练拳要专心!” “头要正、顶要平、项要直、颏要收!要有自然虚灵之意,做到虚灵顶劲,精神才提得起来,动作才能沉稳扎实。” “气沉丹田身法端正,宽胸实腹,用意识引导呼吸,将气徐徐送到腹部脐下。” “裆要圆,胯撑开,两膝微向里扣,裆自然圆,会阴处虚上提,裆自会实,加上腰的松沉、臀的收敛,自然产生裆劲。” …… 国字脸的道士态度很粗鲁,却精心纠正着柳沧海动作。 五年后。 柳沧海挨了无数顿毒打,太极拳终于登堂入室。 杂门院子。 柳沧海从体验人生中退出来,结束了自己武当小道士的生涯,系统技能栏多了个太极拳。 太极拳(登堂入室,0/5000)! “请宿主从体验人中选择一项物品,竹竿、鞋子、练功服……” “练功服!” 这次体验人生中可供选择的物品都非常普通,柳沧海选择了一套较为实用的‘练功服’! 太极拳是门内家拳,有养精蓄锐的功效。 柳沧海穿着淡蓝色练功服,在院子里练打起太极拳来。 这套练功服并没有特殊的地方,就是一套普普通通的练功服。 他在体验人生中练了五年太极拳,而且又得到高人的真传,太极拳已然登堂入室,迈步像猫般轻起轻落,提步、落步都有种轻灵的感觉,出拳宛若抽丝那样,既缓又匀、又稳又静。 柳沧海认真地练着太极拳,四肢百骸渐渐出现发热感。 一个小时后。 柳沧海全身大汗淋漓,手脚也有些酸痛发力,肚子有强烈的饥饿感。 毕竟他虽然有着登堂入室级的拳法,但他的身体实际是没有经过拳法锤炼的! 所以他的身体素质和拳法相比要弱上许多! 柳沧海洗了一个澡,拿着一本《论语》,带着一壶桃花醉,到桃花林亭子,坐在秋千上读书。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有子曰: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 郎朗地读书声从桃花林扩散开来。 九峰山下。 田雨欣时隔半个月,又跑到沟儿村来了,不过这次没有田承安,同行的是徐小佳,还有位年纪刚二十出头,长相文弱秀气的青年。 这位青年名叫孟翰林,和田雨欣、徐小佳一样,都是南石县一中的实习老师,不过他是就读于汉江大学中文系。 汉江大学是全国能排到前十的名校,而汉江大学的中文系更是王牌专业,曾经走出了许许多多的大文豪。 孟翰林仰望着高大的九峰山,朱雀峰、天元峰还笼罩着一层层薄雾,薄雾在风中变幻莫定,宛若人间仙境般引人遐想,“咱们这次是去最高的那座山么?那么高的山上还隐居着一位书法家?” 田雨欣白了孟翰林一眼,“那当然!我们温阳市书法协会会长天才书法家蒋良生,都对隐居在山上的那位书法家敬佩的五体投地,甚至有以半师之礼相待呢!还有他的国画,那也是没得说,我爷爷都赞不绝口!” 徐小佳也像小鸡啄米般点点头,“他还在山建了一座亭子,在亭子里挂了个秋千,说是喜欢下雨的时候,坐在亭子的秋千上赏雨,那亭子的四根柱子雕刻了四条神龙,每条神龙都栩栩如生,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从柱子里冲出来一样!” 孟翰林听着心中非常怀疑,他是孟子第七十六代孙,他曾祖父曾经是清末探花,甚至还进入了翰林院,他爷爷也是一位国学大师,而他自小跟着他爷爷长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尽管他读得是在汉江大学读中文系,但是要论书法、国画,他一点也不比就读于金陵艺术学院的田雨欣弱,甚至要远远强于田雨欣,就连田雨欣口中的温阳市书法协会会长,三十几岁就有书法自成一家的天才书法家蒋良生,在他眼里都只能算是比普通人强,算不得上真正的天才。 因为在他十八岁的时候,书法、国画就融会贯通,到了一种炉火纯青的境界,向来对他要求极为严格的爷爷,都忍不住赞叹他在书法国画上的天赋,夸他的天赋还在曾祖父之上,把他当成了振兴孟家的希望! 所以他完全没有去专门艺术院校的必要,毕竟那些学校的老师在艺术造诣上,恐怕都不一定有他强,比他强的也不一定有他爷爷强…… 不过孟翰林平时为人非常内敛,在江汉大学读了四年书,向来都是独来独往,整天泡在图书馆里读书,从来没有展现过自己书法、绘画的才能,同学老师都以为他是个读死书的书呆子。 孟翰林在南石县一中当实习老师的这几个月,也没有表露出来。 他听田雨欣说起山上隐居在山上的那人,刚开始心中有一丝怀疑,不过这一丝怀疑很快就没有了。 因为没有必要! 再天才又能怎样?能比他还天才么? 所谓天才,不过是普通人喜欢夸大其词,用来掩盖自己的平庸的借口罢了! 32、书声起鸟雀止鸣! 田雨欣见孟翰林有一丝出神,哈哈大笑着道,“吓到了吧!柳大师是当世奇人,但很平易近人的,你也别太紧张了!” 孟翰林心中有一股傲气,并没想解释什么,也无需争辩什么,只是微微一笑。 徐小佳雀跃地道,“咱们上山吧!我还想到桃花林玩玩呢!” 时间刚刚八点。 太阳半悬在空中。 金色的阳光温馨恬静,山间的春风和煦轻柔,蓝天的白云飘逸悠扬。 山风徐来。 树叶缓缓地从空中飘落,有的像蝴蝶翩翩起舞,有的像小鸟自由飞翔,给山路平添了几分点缀。 天元峰和朱雀峰间有一条小溪。 溪水哗啦啦地流着。 小溪上横跨着一座小桥,由几根木头捆绑成的,桥下的溪水清澈见底。 田雨欣走到桥边时,瞧见小溪的一块岩石下有一条小鱼,“这条小溪里有鱼,小佳,咱们一起来抓鱼吧!” 徐小佳兴冲冲地跑到溪水里,跟田雨欣嬉笑打闹在一起。 孟翰林喜欢有历史文化底蕴的名山大川,九峰山的确是巍峨高大,可终究是缺少些人文气息,他爬到朱雀峰的时候就没有多少兴趣了,不过田雨欣、徐小佳两人游性正浓,他们三个是一起来的,不好一个人独自下山提前回去,况且他是坐田雨欣车来的,下了山同样要等田雨欣…… 田雨欣、徐小佳两人在小溪里没有抓到鱼,便在小溪里捡起石头摆成各种形状自拍起来。 孟翰林觉得颇为无聊,便翻出随身携带的书,抱着本《春秋公羊传》,坐在小溪边的石头上,读得津津有味。 “其言以璧假之何?易之也。易之则其言假之何?为恭也。曷为为恭?有天子存,则诸侯不得专地也。许田者何?……” 田雨欣见孟翰林居然坐在小溪边看书,故意弹些水到孟翰林脸上来逗他! 天才都有些特殊的癖好,孟翰林就是有爱书强迫症,他读过的书都保存得极好。 田雨欣从小溪里弹水过来。 孟翰林用胳膊肘把手里的书紧紧地护起来,生怕田雨欣把水弄在书上了,“田老师,别胡闹,等下把书给打湿了!” 田雨欣嘴一撇,“真没意思!” 她想给徐小佳和孟翰林多制造点机会,奈何孟翰林一直坐在那看书。 徐小佳从岸边的包里拿翻出一包草莓,在小溪里洗干净后给孟翰林递了一颗,“孟老师,吃草莓吗?”。 孟翰林瞧了徐小佳一眼,回绝道,“谢谢徐老师,现在还不饿!” 徐小佳满脸失望地一口把整颗草莓都吞下去。 田雨欣之前瞧出徐小佳对孟翰林有几分意思,才特意把两个人都拉倒九峰山来玩的。 不过孟翰林貌似是一个注孤生的家伙……! 田雨欣、徐小佳、孟翰林三人继续往落日崖的方向爬着。 啾啾啾…… 天元峰山坡上的各种鸟儿越来越多,鸣唱声此起彼伏构成了一只交响曲。 快到落日崖的时候。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桃花香。 桃花林里传来一阵郎朗的读书声,还有鸟雀叽叽喳喳嘈乱的叫声。 柳沧海躺在亭子的藤椅中,手里正拿一本《孟子》。 这十几天中。 他把几本儒家经典和道家经典都翻看了一遍,尤其是《孟子》他读得最多! 或许和他在曾体验过《孟子》中的一段人生有关系。 他已经把《孟子》全文都倒背如流,每一个字每一次的意义都了如指掌! 柳沧海心中在不禁在想,他真地读懂了《孟子》吗? 不! 他其实读懂的是两千年的《孟子》! 历史在发展。 不仅制度发了个改变,也涌现出许多新事物,若拘泥于两千年前的文本,其实就是没有读通透! 柳沧海想到这一点,心中突然有种明悟! “彼一时,此一时也。” “人之患,在好为人师。”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 柳沧海进入了一种玄奇的状态,《浩然养吾经》自主运转起来。 他早已把《孟子》读得滚瓜烂熟,没有按照全文的顺序通读,而是有一句没一句随心所欲地念着《孟子》中的名句。 泥宫丸的中浩然正气和读书声发生了共鸣,读书声在浩然正气的渲染下,仿佛是古寺晨钟暮鼓的声音,在绚美的桃花林传播开来。 桃花林像是在开演唱会一样的鸟儿集体静止下来。 田雨欣、徐小佳不约而同地望向了书声传来的方向,孟翰林本来对所谓隐居在山里的奇人并没有太多的好奇,可这一刻也望向了桃花林的方向。 这读书宛若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每一句读书声似乎是直接落在他们的脑海里,让每一位听到读书声的人不仅能理会其表面意思,而且很自然而然地就感悟了其中更深层次的意思。 “计划赶不上变化,尤其是在高速发展的互联网时代,我们必须不断地充实自己,不断地去适应新的变化,假如我们观念老套,老是认为现在与过去没什么不同,那么我们一定会被这个时代所抛弃!” “有些人为了五斗米而折腰,对着他人溜须拍马,奴颜婢膝,这些辱没尊严的事大丈夫是不做的。尊严是一个人生命的骨架,而对于民族来说,尊严是他们永不屈服的动力与源泉。” “生活中有些人,自以为自己什么都会,什么都是对的,因此总是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来教导别人,这样的人只会遭到别人的厌恶。因此我们在生活上如果遇到非教不可的情况,应该用一种平和的心态,至于对别人指指点点的事最好不要做。” …… 良久。 读书声停止。 田雨欣、徐小佳、孟翰林像木头一样呆立在原地,久久才回过神来。 徐小佳惊讶地张着嘴道,“我的个天,这是谁在那里读书?怎么感觉那读书声没有经过过我的耳朵就直接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田雨欣也是满脸不可思议,“真是太神奇!这些句子的表面意思我都懂,可我听到这读书声,脑海里却自动联想到对那些句子更深一层的感悟!” 孟翰林则是沉默了! 因为他发现刚才读书声响起的时候,之前一直叽叽喳喳叫着的鸟雀都停止鸣叫! 33、摊牌了,我就是国学大师 叽叽喳喳。 柳沧海的读书声停止片刻之后,桃花林的鸟雀又开始喧闹起来。 徐小佳猛然间意识到件事,捂着嘴眼神愕然地道,“刚才……读书声响起的时候,这些鸟雀似乎都停止了鸣叫!” 田雨欣略微回想了一下,确实是这么一回事,瞳孔扩大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这……太夸张了吧!我们能听明白书声里的意思,甚至联想到书里更深层的意义,尚且在可理解的范围之内,毕竟咱们初中、高中课本都学过,可树上的鸟雀居然停止了鸣叫,莫非它们能听懂读声里的意思?” 徐小佳想起孟翰林学的是中文,而且是全国的著名学府,便瞧着孟翰林问道,“孟老师,你有没有听过说这样的事呀?” 孟翰林眼睛出神地望着桃花林,两手握成拳头指甲扎进肉里,心中就像是黄河在咆哮奔腾,根本没有听到徐小佳的话语,还沉浸在书声起鸟雀止鸣的事里。 徐小佳用手在孟翰林眼前挥了挥,“孟老师???” 孟翰林宛若大梦初醒般,“徐老师,你刚说啥?” 徐小佳把自己刚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有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 孟翰林就是之前听说过类似的事,心中的惊愕才远远大于田雨欣、徐小佳,没有直接回答徐小佳的话,而是皱着眉头确认道,“山里就只有你说的那一个人吗?” 田雨欣点点头,“是啊,柳大师的长辈都已经去世了!” 这……不太可能啊! 孟翰林迫不急待地想一探究竟,大步向桃花林的方向走去。 桃花林里。 一位青年抱着一本书懒洋洋地躺在藤椅上。 田雨欣见到柳沧海很高兴,“哈哈,柳大师,果然是你!” 孟翰林观察了下四周,确实没有其他人,“刚才是你在读书?” 柳沧海瞧着笑了笑,“刚略有所悟,一时兴起,随便读了几句。” 孟翰林仍然不敢相信是柳沧海在读书。 田雨欣崇拜地道,“柳大师,我们几个刚才听到你的读书声,不仅每一句的意思都出现在我们的脑海里,甚至还联想到许多之前从来没意思到的含义,请问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徐小佳也百思不得其解地道,“是啊,你读书的时候,那些鸟雀都没叫了,像是在认真听讲一样!” 柳沧海刚才完全沉浸在那种玄奇的状态下,还真没注意到这些,“或许、大概是……巧合吧!” 不过他感觉到自己泥宫丸里的浩然正气涨了一大截,而且刚才他读书的时候《浩然养吾经》疯狂运转,或许和他养出来的浩然正气有关,但浩然正气这个事没法和人说。 巧合?不,不可能是巧合! 孟翰林尽管难以相信,可又不得不承认一件事,那就是眼前只比他大几岁的青年,真地是刚才那位读书的人,斩钉截铁地道,“你是国学大师?!” 国学大师? 徐小佳满头雾水地道,弱弱地问道,“什么是国学大师……” 孟翰林瞥了眼徐小佳,“你之前不是问我有没有听说过类似的事么?” “我确实是听说过!” “民国时期有位国学大师到燕京大学做讲座,学校能容纳三千人的硕大礼堂,乌泱泱地坐满来几千学生,这位国学大师是时任燕京大学校长蔡原培请来的,在那之前没人知道他的名头,有很多学生觉得这位国学难副其实,所以他们很多人其实是准备来给这位国学大师难堪的,来了礼堂后就交头接耳地闲聊,根本没有把那位国学大师放在眼上,突然有个老头拿着一本书跑到主席台,半句话都没有说就摇头晃脑地读起《论语》,读书声情感充沛语调阴阳顿挫,本来在喧闹嘈杂的大礼堂瞬间就安静下来,全场几千位学生都鸦雀无声静静地听着,在场的学生只是听着老者的读书声,根本无需思考马上就白读书声里的意思!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位读书的国学大师也没了踪影!” 他没说的是他爷爷就是其中的一位学生。 故事也是他爷爷讲给他听的。 他爷爷孟怀仁也有国学大师的名头,而且他爷爷也的确是琴棋书画、四书五经样样精通,但他爷爷的讲座也没法达到那种效果。 孟怀仁现在想起当年那位只见过一面的国学大师,还经常长吁短叹,认为自己国学大师的头衔虚有其名,换作在以前没准连举人都考不上。 田雨欣听着有震惊得道,“难道说柳大师除了木雕、书法、绘画外,还是一位国学大师?” 孟翰林的目光紧紧盯着柳沧海,似乎想把柳沧海看个通透,“国学是思维精神理念领域的,不像是琴棋书画都很直观的评判标准,所以现在有很多冒充国学大师的骗子,甚至有宣传三钢女德培训班,败坏了国学的风气,在这之前,我也怀疑有没有故事中那样厉害国学大师存在,没想到今天真地遇到了!” 这真地是误会了啊! 柳沧海开启了文士身份,而且获得了儒教传承,但他四书都没读全,哪能称得上国学大师啊? 只是他这些天一直在读《孟子》,而且刚才又进入了顿悟的状态,对《孟子》有比较深刻的理解,他去读其他的书,即便是泥宫丸里有浩然正气,也难以产生共鸣,不会出现刚才的现象。 柳沧海满脸真诚地道,“我真不是国学大师!” 孟翰林曾问过他爷爷,为什么那位国学大师的读书声那么神奇,所以愈发地肯定柳沧海是国学大师,“不!你就是国学大师!有很多人认为国学是封建残留,是落后的糟粕文化,否认其中是有很多不合时宜的内容,但那是咱们中国几千年文化的积累,国学大师就是把这些传统文化给吃透了,有了自己独到的见解,蕴含在他们的读书的语调语气当中,让我们在无声无息当中受到了他们的影响,引导我们自发地去思考,就会产生刚才那种咱们听到读书声就直接明白其中意思的错觉!而这只有真正的国学大师才能做到!” 柳沧海颇为无奈,“好吧,我摊牌了,我就是国学大师!” 34、香火缘,清静经(求推荐) 果然是国学大师! 孟翰林见自己猜想得到验证,神情一滞瞳孔微微收缩! 他自幼就跟着爷爷学习四书五经,大学也泡在图书馆里研究古籍,却远远没触摸到国学大师的门槛! 可眼前这人仅仅比他大几岁却已经有国学大师的水准! 难道此人的天赋比他还要高? 孟翰林自小言行举止都非常谦逊,可实际上却是高傲到骨子里了,他从内心深处就很难接受这样的事。 不! 不是这样的! 他尽管在国学上花的时间最多,可他最擅长的其实是琴棋书画,尤其是书法、国画更是惊才绝艳! 早在四年前就已经炉火纯青了,就连一些书法、国画界的泰斗,看到他的作品后都对他赞不绝口! 这几年他虽然用在书法、绘画上的时间少,可是他也看了许多古典理论,书法、绘画造诣比之前更胜一筹。 “这人虽然国学天赋强我几分,若论书法、国画,我却未必要弱于他!”,孟翰林在心中想着,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眼神充满着倔强和认真对柳沧海道,“听说你也很擅长书法、国画,正好我也学过,能否向你请教一下?” 嗯? 什么鬼? 初次见面就硬说我的是国学大师,甚至例举了许多理由,现在还要向我请教书法、国画? 哪冒出来的人呀! 柳沧海用古怪的眼神瞧着孟翰林,他可没有这样的闲情来陪孟翰林玩,眼皮略略往下,“不敢说指教,我的书法、国画仅是自娱自乐而已,肯定是不如你的!” 田雨欣颇为惊讶,“孟老师,你还学过书法、国画啊,小时后报的兴趣班么,你要是想学的话,下次我上课的时候,你可以去旁听!” 孟翰林却还在回味柳沧海的话。 这种心态……这种眼神……这种语气…… 看似谦虚实则是内心不屑,所以根本不想去计较! 孟翰林太熟悉了,他就是这样的,就像他从来没有在田雨欣面前说过他擅长书法、国画一样! 因为没有必要! 他们这都是看轻我了呀! 这是在逼我摊牌啊! 孟翰林正了正声,隐着几分傲气,“认识一下,鄙人孟翰林,十八岁就熟读四书五经,琴棋书画也都得到许多名大家的称赞,乃孟子第七十六代孙,曾祖父孟美林清末探花,我爷爷孟怀仁在国学界享有盛誉,再次向你请教!” 徐小佳两眼冒星星,“哇,十八岁就熟读四书五经,琴棋书画都能得到名家的赞赏,你这天赋也太恐怕了吧!” 田雨欣跟孟翰林认识也几个月了,知道孟翰林性子比较沉,不是会说大话的人,既然他这样说,那想必是真的,“孟老师,你隐藏得太深了吧,我刚才还说让你去听课……” 柳沧海也很意外。 天赋奇高,又是名门之后,妥妥的主角模板啊! 关键还是亚圣《孟子》的后人! 他在体验人生中曾受到过孟子的指点,和孟翰林算是有一份香火情分。 有机会指点下孟子后人的话也是应该的! 不过这性子太傲了! 柳沧海微微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们从国画开始,以九峰山为题,七日之后,我们都各拿出一副作品,到时候让小雨请几位专家评委来点评好了!” 孟翰林摇摇头,“用不了七日,三天就足以!” 柳沧海淡淡地回道,“好!” 想画九峰山,就得先熟悉九峰山。 孟翰林说是只要三天就行了,但内心其实是非常重视的,说完转身自己去逛九峰山去了。 田雨欣、徐小佳印象中孟翰林是温文尔雅,除了喜欢看书之外,对其他任何事都没放在心上,从来没像今天这般锋芒毕露的,两人见状也是一脸蒙圈不知所措! 不过他们三个是一起来的,田雨欣、徐小佳跟柳沧海道声别,都跟着孟翰林继续往上爬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 柳沧海无奈地摇摇头,他只想待在山里安安静静地读书,居然还会遇到这种事,不过顺手而为之了结下香火缘也好! 现在还是读书吧。 他读了半天的儒家经典,便换了一本道家经典来读。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清静经》经文不讲有为的修养方法,而是要人从心地下手,以“清静”法门去澄心遣欲,去参悟大道。 柳沧海道士身份的天赋是自然之心,很容易感受到经文中的“清净”二字。 读着读着。 柳沧海神清气明,进入一种玄奇的状态。 他闭上了眼睛,却清晰感受到山风吹过草丛,吹过桃花林花叶间的间隙,吹过他的肌肤、发梢…… 整个天地都仿佛清净了。 孟翰林在九峰山逛到傍晚才下山。 柳沧海则在夕阳下练练太极拳,舞舞《西河剑器》,完全没把和孟翰林的约定放在心上。 他练了半个多月的太极拳,每次练拳的时候全身都像是泡在温泉里一样,舞剑的时候精神也敏锐许多! 柳沧海练完拳舞完剑,长吐一口白气,身子又轻盈了。 踏入道士身份之门。 柳沧海再次出现在道观里,之前那位膀大腰圆的师父老了几岁,他体验人生中身份也变成了青年。 白云下。 师父坐在院子里喝着乌龙茶,手里还是拿着那根长杆,在督促着柳沧海练功。 傍晚。 柳沧海练完功,给师父做饭烧水,忙完了这些,终于有自己的时间,爬在墙头望着南方。 那里是故乡。 当年为了一个大侠梦,他上山拜师学艺,转眼已经十年了。 隔壁村的小芳说长大了要嫁给他当老婆,不知道他现在还好么? 柳沧海不知道的是,在他望着山下的远方时,师父也在屋子里望着他。 第二天。 师父把柳沧海带到一座山坡面前,师父半句话没说就冲向山坡。 山坡足足有百来米高。 师父却如履平地,直接飞到了山坡上面,然后又从山坡上直接跳了下面,对柳沧海道,“这就是纵梯云纵!” 柳沧海整个人都看呆了。 35、骑牛下山 往后的一年里。 柳沧海每天清早起来跟着师傅念经,干些挑水、砍柴、扫地、做饭的杂活,有时候师傅会把他喊道后山山坡前,传授他轻身身法梯云纵的发力技巧。 清晨。 红日初升。 柳沧海像往常一样念完经,扫地、挑水、做完早饭,再给师傅到一杯乌龙茶,正准备在广场上练拳。 师傅抿着茶,没看柳沧海,“你下山吧!” 下山? 柳沧海听着神情一愣,尽管他一直都想下山,可话出师傅嘴里说出来,他心情却十分复杂…… 师傅喝完茶背过身去,“身心顺理,唯道是从,从道为事!修道之人,想要超然物外,就必须先入红尘,为师传你《梯云纵》,有了这套轻身身法,你就有了下山历练的资本,一旦遇到危险情况,也多了几分保命的本事!” 说完。 师傅走进屋子里,把屋子的门关起来。 柳沧海朝着门磕了三个头,什么都没有拿就下山去了。 九峰山天元峰落日崖。 柳沧海退出了道士身份的体验人生。 系统栏里多了一个技能,梯云纵(登堂入室,0/5000)。 “请宿主从体验人生中选择一项物品,柴刀、紫砂壶、秘制乌龙茶……” “秘制乌龙茶茶方!” 柳沧海手里多了一本讲解秘制乌龙茶的茶方。 体验人生中师傅爱喝的乌龙茶就是按照茶方上的秘法制做出来的! 他也偷偷喝过,味道确实极好! 石牛峰有一片大茶山,以前是村子里茶场的。 但是村子里的茶场九几年就倒闭了,大片茶山已经荒废了二十来年了,到处都长满了荆棘还有杂草。 不过这两年承包给私人了,可生意一直没有打开局面,照这样下去估计也快黄了! 柳沧海早上练完拳、剑后,骑着青牛山下去石牛峰,准备到茶场去采茶制作乌龙茶,到朱雀峰和天元峰的小溪时,正巧碰到了上山的孟翰林。 孟翰林是自己独自一个人来的,两人虽然是有比赛在身,可却没有实际的矛盾冲突,见柳沧海骑着青牛下山,问道,“你这是准备去采风?” 柳沧海摇摇头,“去采茶!” 采茶? 孟翰林皱着眉头道,“咱们的比赛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你虽然住在九峰山,可是你应该明白近处无风景的道理,越是你熟悉的地方,你可能更难发现出他的美,你应该把更多的时间用在采风上,我可不想胜之不武!” 柳沧海淡淡地笑道,“无妨!” 无妨? 这是觉得自己赢定了么? 孟翰林没在说啥,转身就离开了。 柳沧海则骑着青牛看着书慢悠悠地到了石牛峰的茶场。 茶场的名字就九峰山茶场。 只有有一栋两层的建筑, 有位三十几岁的妇女正用一个簸箕在场地上晾晒茶叶。 柳沧海认识这人,“红霞嫂子,最近生意怎么样呀?” 肖红霞是他堂哥柳兴旺的妻子,柳兴旺跟他是同一个曾祖父,到他们这个辈分还没出五服。 肖红霞见柳沧海骑着青牛来了,颇为高兴地笑道,“小海来了,稀客啊!早就听说你回山了,你哥还有我一直忙着采茶,也没时间到山上去看你,你也不知道来我们这里瞧瞧,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嫂子放在眼里啊?” 柳兴旺和肖红霞是小学同学,柳沧海小时就爱跟着他们玩,所以他和这位嫂子也挺熟的,“哈哈,嫂子,我这不是来了么?” 肖红霞瞧着柳沧海胯下的青牛,“哟,小海,你还买了一头牛啊!以后准备在山里种地么?” 柳沧海点点头,“是啊!” 肖红霞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还别说,你这头青牛长得挺神俊的,还真是不赖!” 柳沧海望了眼茶场专门炒茶的房间,没有看到柳兴旺,“嫂子,我哥呢?” 肖红霞叹口气道,“现在卖茶的人太多了,我们茶场里的茶又没有特色,也没有啥名气,线下的几本都被垄断了,很难打开市场,只能靠微信朋友圈的熟人带货!正好市里在搞新型职业农民培训班,村子里推荐你哥作为茶农代表到市里学习去了,已经去了三四天了,估计明天就回来了!” 柳沧海之前遇到过卖茶小妹加微信的事,“光靠微信朋友圈带货确实是很困,还有一些抠脚大汉冒充清纯小妹扰乱市场!” 肖红霞认同道,“就是,那些人可真是坏!你这次来了,带些茶叶到山上去吧,反正卖不出去,留着也是留着了!” 柳沧海哈哈笑道,“嫂子,我打算自己来炒茶!” 肖红霞听着非常惊讶,“你自己炒茶?你可别看炒茶看着简单,实际上也是门技术活的,你哥之前在镇上的茶场干了十来年,手艺没法和那些老师傅相比,但肯定是比你这种没学过的人要好的!我直接给你拿你哥炒好的就行了!” 柳沧海得到了秘制乌龙茶方,想试试自己的手艺,“没事,当是体验下!” 肖红霞笑着道,“那行,等这些茶晒好了,就让你来试试!” 柳沧海摇摇头,“不了,我自己到山上去采!” 倒不是他执意想自己去采,而是秘制乌龙茶方中,对茶叶有极高的要求。 必须要采九点左右露水刚刚干的茶叶,每一枚茶叶必须是一心二叶或者一心三叶,梗在叶下零点五厘米的位置,而且必须是在晴天,茶青不能有过害虫,也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也不能太老了也不能太嫩了! 柳沧海挽着一个专门用来装茶的篮子上山了。 石牛山的茶场很大,但由于生意不太好,所以实际新开发出来的茶山并不是很多。 柳沧海由于经常练《西河剑器》的原因,眼神比常人要敏锐很多,一个多小时就采了满满一篮子。 回到茶场。 肖红霞极其惊讶,“你一个多小居然采了这么多!而且都是一心二叶和一心三叶的!我采了二十几年的茶,都没有你这么厉害!” 柳沧海淡淡笑道,“可能我视力比较好!” 肖红霞帮柳沧海把采下来的茶叶放到簸箕里,准备到外面去晾晒一下。 柳沧海看了眼空的太阳,“嫂子,现在时机未到,再等等吧!” 36、半夜茶场读《论语》! 时机未到? 肖红霞看了眼窗外的日光,颇为疑惑地问道,“你是担心阳光太强了么?” 柳沧海轻轻点头。 肖红霞笑着道,“没关系的!我跟你哥结婚这么久了,也算是半个专家!阳光弱的时候一般要晒二十分钟,这个点的阳光强,咱们晒个十分钟就行了!” 柳沧海没和肖红霞解释,只是淡淡地笑着道,“嫂子,不急,反正我有时间!” 他从体验人生中得到的秘制乌龙茶方晒青时,必须是太阳下山前和水平面呈四十度角的阳光! 这个就像是煮肉一样,用大火炖半个小时,和用小火炖一个小时,都可以把肉炖烂,但两种肉的口感,可能会有很大的差别! 肖红霞觉得很奇怪,但心里也没有多想。 柳沧海骑着青牛到茶山,让青牛在茶山上吃草,他则在牛背上读书,瞧着日光差不多了,才骑着青牛下茶山,把茶叶装在簸箕里,搬到外面的空地晾晒。 这步叫作晒青,蒸发掉鲜叶的部分水平,促进酶的活性,以及挥发掉些青草味的成分,促进香气的形成! 在光能的作用下,叶温渐高,水分渐失,细胞膜渗透性增强,细胞液浓度增大,各种生化物质逐渐被激化,生化活动渐趋活跃,从而引起鲜叶内主要化学成分含量的变化,为以后工序物质的变化提供良好的条件。 十几分钟后。 茶叶第二叶的光泽消失,叶面凋萎成波浪的样子。 柳沧海估摸已经差不多了,就把簸箕搬到室内,茶叶室内静置半小时,让水分补充到叶缘部分。 下一步就是浪青! 浪青有专门的浪青机,把茶叶倒在机器了,机器转动搅拌茶叶,促进水分从叶缘的水孔和叶底的气孔散发,让茶青在进一步发酵。 柳沧海没有用浪青机,而是把茶叶抓到手里,手腕轻轻抖动,让茶叶从手指的缝隙里落下去。 肖红霞见状道,“小海,用你旁边那台浪青机就行了,转们用来浪青的,还可以根据你想做的茶的种类,来调节他转动的速度,你这是想做什么茶?” 柳沧海继续着自己手里的动作,“我打算制作点乌龙茶!反正茶叶不多,我就自己用手好了!” 肖红霞笑着道,“乌龙茶可比绿茶难多了!不过你就是体验下做茶,用手浪茶就用手浪茶吧,那你好好玩,我去给你做晚饭,晚上吃完饭再走!” 柳沧海没用浪青机的原因是尽管能够通过调节浪青机远转的速度来控制浪青的力道,但其实机器里的每一小块叶子的都是有差别的,而浪青机只能做出对整体的反应,而他选择自己用手来浪青,就能根据每一小块茶叶采取对应的力道,况且他的茶叶确实不多,若是大茶场商业化运作,向他这样用手浪青肯定是够呛的! 每浪一次青,需要静止一两个小时,秘制乌龙茶方中,根据具体情况,需要浪三、四次青。 肖红云是住在沟儿村的,吃饭晚饭,叮嘱柳沧海几句,就回到沟儿村了。 柳沧海独自留在茶山上,一直到晚上九点十几分,才完成浪青的程序。 接下来是发酵。 发酵会让茶青变红,发酵越重,颜色越红。 这种现象体现在茶干的外观与泡出的汤色,喝茶时,观察茶汤的颜色,偏绿就是发酵轻,偏红就是发酵重。 发酵还能改变茶叶的香气,没有发酵的茶,香型是属于‘菜香’,像青茶一把,热水烫过的香,轻发酵的茶,会从菜香转化成‘花’,重发酵的茶再转化成水果成熟以后的香,俗称‘熟果香’,全发酵的茶则变成‘糖香’。 茶汤的颜色与香气是同步变化,菜香的茶是接近绿色,花香的茶会变成金黄色,果香的茶则变成橘红色,糖香的茶就变成红色了。 发酵的第三个效用是改变茶叶的滋味,发酵愈少,制成的茶愈接近自然的风味,发酵愈多,愈接近人工的味道。 因此红茶常被拿来调味,而绿茶却较少这样做! 乌龙茶属于半发酵茶,鉴于绿茶和红茶之间。 按照秘制乌龙茶方里的要求,需要发酵大约五个小时左右。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也就是说需要到两点才行! 其他人可能很难熬,柳沧海却无所谓,他上次在桃花林里读《孟子》,进入了一种玄奇的状态后,他又多了一项一边读书,一边默默修行《浩然养吾经》的本领,而且两者似乎是相辅相成的,他读书的时候修行《浩然养吾经》的速度要比平时快一些,而他修行《浩然养吾经》的时候,读起书来思维灵敏精神抖擞! 夜静山空。 青牛趴在茶场的空地上,柳沧海在房间里读书,同时修行《浩然养吾经》。 “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能近取譬,可谓人之方也已。” …… 柳沧海读的是《论语》,郎朗的读书声响起,可惜只有青山能见。 他之前读的《孟子》主要是记录孟子的思想,而《论语》则是记录孔子以其弟子的言行。 “吾日三省吾身”,基本上每个人都知道,但是很多人都忘了这句话是谁说的,甚至有些人只要看到这种,就以为是孔子说的,其实这句话是曾子的名言,强调儒家内省、修养,他自己也以此严格要求自己,告诫人们做人不要自欺,要天天反省自己,做事要谨慎。 第二句是讲怎样对待学习的问题,君子饮食不求饱足,居处不求安宁,勤勉敏捷地做事,谨慎地说话,又能经常向有道的人学习来纠正自己的错误,这样可算是好学了。 孔子对学习有很高的要求,要求自己不停地学少说话多做事,颜回身处陋巷箪食瓢饮,却追求完美的精神生活,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第三句是讲的‘仁’! 所谓“仁”就是自己要站得住,同时也使别人站得住,自己要事事行得通,同时也使别人事事行得通,能够就眼下的事实脚踏实地一步步去做,可以说是实践仁道的方法。 孔子的一生都在颠沛流离中度过,之所以如此,并不是他不喜欢有好的生活环境,他为的是向各国统治者推行自己“仁”的思想,实践自己提出的“仁”。 仁德的起源和推广都要从自己做起,自己做好了,再推己及人,彰显仁德。 …… 柳沧海之前读《孟子》的时候,领悟到读书在精而非是多,所以一直反复读着《论语》。 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半夜两点。 柳沧海精神状态依然很好,茶叶也发酵得差不多了,下一步就是‘杀青’! 所谓杀青,就是利用高温,杀死叶细胞,停止发酵的进行。 杀青有三种方法,一是用炒的方式,称为炒青,二是用蒸的方式,称为蒸青,三是用烘的方式,称为烘青。 柳沧海采用的事炒青,炒锅加热后,把茶叶到在里面,用手在炒锅里翻炒、揉捻茶叶。 等茶叶表面有油光的时,静置一会让他回潮再过火,反复三次后才算完。 最后一步就是烘干。 柳沧海把炒好的茶叶在烘干机上烘干,然后把茶叶分成一大一小两份,用专门用来包茶叶的纸把茶叶包好。 出自体验人生的秘制乌龙茶就大功告成了! 柳沧海带着包好的大分茶叶骑着青牛回山,小的那包留给了柳兴旺、肖红霞,毕竟茶叶、工具什么都是他们的。 走到山路上时。 东方迸射出第一缕曙光。 天亮了! 37、极品乌龙茶 柳沧海回到杂门院子里,像往常一样打太极拳,劲道随着动作意念,在全身经脉中流转,慢慢汇聚到丹田,又从丹田流转的四肢百骸。 他拳法越练越慢。 柳沧海之前打一套太极拳只要几分钟,后来慢慢要花上十几分钟,现在完整地打下来要半个小时。 练完太极拳。 柳沧海丹田暖洋洋的,吐出口游蛇一般的白气,飘出十公分才消散。 山道上。 孟翰林又开始上山采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认真,九峰山九座山峰,都留下了他的足迹。 东方红茶场。 柳兴旺结束了市新型职业农民培训的课程,租车带着一位老师傅回到了沟儿村。 老师傅贾承福年过六十满头灰发身材瘦小,退休前是东方红茶场的高级制茶师,跟茶叶打了四十几年的交道,也是这次给柳兴旺培训的老师。 柳兴旺为了把贾承福请到九峰山茶场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贾承福茶农培训搞完后闲着没事,又见柳兴旺态度极其诚恳,就跟着柳兴旺来九峰山茶场走一趟,也准备好好地调教下柳兴旺。 县里的班车到下午三点才回来。 柳兴旺比较着急茶场里的事,直接从县里打出租车到沟儿村。 下了车。 柳兴旺家都没回,带着贾承福先去了石牛峰的茶场。 这几天柳兴旺没在,茶场基本没什么事,肖红霞来茶场来得比较晚。 柳兴旺到九峰山茶场的时候,肖红霞还在山下沟儿村的家里。 茶叶的好坏,除了和制茶师的技术有关外,茶叶本身的品质也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柳兴旺拿电热水壶在烧开水准备给贾承福泡茶,贾承福则背着手到茶场背后的茶山转悠。 贾承福打量着漫山遍野的茶树,观察山势、土壤、日照,感受空气中的湿度,对九峰山茶场地理地貌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茶场。 柳兴旺已经把水烧开,正好桌子上有一小包包好的茶叶,他也没有在意,随手打开捏了一小撮,放到杯子里,到入开水冲泡,再盖上茶杯的盖子。 贾承福从茶山上下来,对柳兴旺道,“小柳啊,你们九峰山茶场土壤、光照、气候都是极好的,有良好的先天条件,看来你小子的技术的确是有很大问题啊!” 柳兴旺讪讪地笑道,“贾师傅,我这几下是跟镇子里的师父学的,他们也都是当年走集体的时候,镇子里要开茶场,赶鸭子上架学了个把月,更多的是靠自己摸索,当然没法和贾师傅您这样的专家相比!” “来,您请喝茶!” 品茶的过程就像中医治病望闻问切,从茶的色香味来判断制茶人存在哪些缺陷。 贾承福接过柳兴旺递过来的茶,却没有着急揭开茶杯的盖子,而是先问道,“你用的是什么茶叶,拿来给我瞧瞧。” 柳兴旺打开桌子上的小包茶叶,他刚才没有看仔细,现在瞧着这茶叶有点陌生,肯定不是出自他的手,但这茶叶的外形极佳,可茶场里就他一个人会做茶,肖红霞就是帮他打打下手而已,心中充满了疑问。 贾承福从小包里拿出些茶叶,捧在手心里对着光线检视。 茶条索卷曲肥壮颜色鲜活,色泽有砂绿白霜像青蛙皮,叶缘隐隐有些红色的痕迹。 贾承福又抖动了下手掌的茶叶,接着埋头贴紧着茶叶,吸三口气,眉头一皱,露出浓浓的震惊神色。 柳兴旺忐忑地问道,“贾师傅,有什么问题吗?” 贾承福惊讶地望着柳兴旺道,“根据我从业四十几年的经验,从色泽上来看,如果茶干灰暗枯黄当然不好;而那些颗粒微小、油亮如珠,有白毫绿叶,那是发酵不足的嫩芽典型的外观,这种茶泡起来带青味,稍微浸泡就流于苦涩伤胃,而这包茶墨绿鲜活隐隐有红边,这说明发酵得恰到好处!” “再说茶叶的手感,太轻的话滋味淡薄,太重的话易苦涩,如叶尖有刺手感,是茶青太嫩或退青不足造成‘积水’的现象,喝起来会苦涩,而我手中的茶叶分量正好合适,说明制茶的人对晒青的光照、温度掌握得极好!” “而且这个香气持续甚至愈来愈强劲,没有半点青气或杂味者!我虽然还没有喝,但这包茶必然是乌龙茶中的精品!这是你自己制作的么?” 柳兴旺整个人都懵圈了,愣愣地摇头道,“我哪有这手艺呀!不过,我也不知道是谁制作的……” 贾承福就更加奇怪了,“你也不知道?” 柳兴旺苦笑着点点头,“等我老婆来了,我问问情况!” 贾承福心中疑惑万分,揭开茶杯,立即有一股浓郁的兰花香扑鼻而来,又小小地抿了一口,顿时心旷神怡,“这茶香气馥郁悠长独有音韵,锐所谓‘香气高锐’说的就是这种,而且茶汤的色泽金黄浓艳,堪称乌龙茶中极品啊!若单论制作乌龙茶,我都远不及此人啊!” “小柳,真是没想到你们这个小山沟里,居然隐藏着一位这么厉害的制茶大师!你又何必舍近求远,到市里去把我这个老头子请到这里来呢?” 柳兴旺绞尽脑汁地回想,在他接触的所有人里,都没有这样厉害的人物,哭笑不得地道,“贾师傅,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呀!” 咿呀! 这时茶场的铁门出来开门的响声。 肖红霞听人说柳兴旺回来了,就从沟儿村来到茶场里。 柳兴旺听到动静,立马跑到外面,焦急地向肖红霞问道,“老婆,屋子里桌子上的那包茶叶是哪来的?” 肖红霞也满头雾水,“什么茶叶?咱们家的茶叶不都是你炒的么?” 柳兴旺嘴上说不明白,就把肖红霞拉到屋子里,先向肖红霞介绍贾承福,再指着桌子上的茶叶道,“就是这包茶叶!贾师傅都赞不绝口,说是乌龙茶中的极品,他都没法做出来!我的手艺你也清楚,我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肖红霞很纳闷,“我昨晚回去的时候,桌子上还没这包茶,今天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柳兴旺追问道,“昨天有谁来过么?” 肖红霞眼睛一亮,“小海昨天骑着一头牛来了茶场,他自己到茶场山上采茶,说是想体验下做茶,昨晚我走的时候,他还没走呢!” “难道是小海留下的?” 38、空山不见人,但闻书声响! 小海? 柳兴旺想想就觉得荒唐,“小海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哪会制茶啊?” 肖红霞却非常肯定,“昨天就他来过茶场,下午晒青、浪青的时候,我还在场瞧着呢!” 柳兴旺听着内心动摇了,“难道这乌龙茶真地是小海制作出来的?” 贾承福瞧了半天没有看明白,“你们说的小海是谁?这极品乌龙茶是他制作出来的?你们之前不知道他会制茶?” 柳兴旺仍然觉得匪夷所思,可又没法反驳肖红霞的话,“小海是我堂弟,他之前在京都工作,最近才回来,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制茶,所以我不太确定这极品乌龙茶是不是他制作的,不过看样子很有可能是他了!” 贾承福大为意外,“你的堂弟?那年纪应该比你小了,居然能独立制作出极品乌龙茶?” 柳兴旺颇有些与有荣焉,再带着几分责怪,“我那堂弟还没三十岁,只是他隐藏得太深了,我这做哥哥的都才知道他会制茶!” 贾承福心中就更加好奇了,“你那堂弟在哪?能请过来交流制茶的技术吗?” 柳兴旺指着半隐在云雾里的天元峰道,“贾师傅,看到那座最高的山峰没,我堂弟就住在那座山上,您要是想见他的话,我到山上去把他喊下来!” 贾承福望着苍翠的青山,心里生起一股游性,想畅游九峰山,“我们自己上山去见你堂弟吧,反正第一次来九峰山,就当做旅游好了,也免得他下山跑一趟!” 柳兴旺想到自己一下车,就把贾承福拉倒了茶场,确实有点操之过急了,“贾师傅,我太心急了,没带您转转,就把你给拉到茶场了,那我给你当导游,到九峰山好好玩玩!” 茶场在石牛峰。 柳兴旺领着贾承福爬到山脊。 贾承福站在山脊上眺望石牛峰,山峰就像是一头卧着的牛,牛肚的位置是九峰山茶场,而牛头的部分就是沟儿村了! 两人接着往上爬到朱雀峰,再翻过朱雀峰到天元峰下。 杂门里。 柳沧海泡了一壶秘制乌龙茶,骑着青牛读着《论语》出门。 这头青牛也很奇怪,喜欢吃长在人迹罕至处的青草,专门往山里各种险峻的地方跑。 柳沧海骑着青牛走入了天元峰更深处。 柳兴旺带着贾承福游山玩水,用了两个小时才爬到落日崖,可是杂门院子里却没有人影,“看来小海是出门了!” 贾承福却抬头望向了山顶,山顶笼罩在一片云雾里,从云雾中隐隐听到了读书声。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 柳沧海之前读的时候,觉得掌握了字面意思,就是领悟了《论语》。 可随着他一遍遍反反复复地读着《论语》,慢慢地对其中的内涵有了更深的感悟。 第一句话讲的是学习方法,对于知识,“学”只是一个认识过程,“习”是一个巩固的过程,要想获得更多的知识,必须“学”与“习”统一起来,第二句话讲的是学习乐趣,志同道合的人来访可以增进友谊,并且可互相学习、共同提高,第三句话讲的是为人态度,同样是孔子认为的君子应该具有的气度与修养。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这句话语意重点并不在“学”字上,而在“习”字上,习是实践的意思,这句话是说学习如果能经常实践它,那不也是很快乐的么? “学”固然是快乐的,但实践所学更能让人快乐! 这和某位伟人强调实践的重要性有异曲同工之妙! 北宋宰相赵普半部论语定天下,半部论语治天下,事必决于《论语》,也说明了读书的深度比广度更重要! 山坡上青牛吃得欢。 柳沧海读懂了妙处,浩然正气和读书声共鸣,从天元峰深处犹如佛陀的雷音一般,向四面八方传开。 贾承福竖起耳朵听了很久,望着云雾笼罩的山巅满脸震惊地道,“小柳,你有没有听到读书的声音?” 柳兴旺对这声音是在熟悉不过了,“听这声音应该是小海了!” 贾承福满脸震惊地道,“你堂弟柳沧海?制作极品乌龙茶的那位?” 柳兴旺笑着道,“是他了!错不了的!” 贾承福回想刚才的经历,啧啧称奇地道,“这也太神奇了,他在那山巅读书,咱们在半山腰,可听着这读书声,就像是在耳边响起,那寺庙里的钟声也没这样的妙处,宛若神仙中人!” 柳兴旺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对柳沧海了解得很少,“山里的大树很多,枝繁叶茂,声音传不了多远,但是小海的读书听着不大,相隔得又远,咱们还能听得这么清晰,的确很神奇!” 贾承福用带着遗憾又带着几分振奋的语气道,“这座山太大了,上面又云雾萦绕,看来我们是找不到你堂弟了,不过听到了这读书声,也不枉我们跑上山一趟啊!” 空山不见人,但闻书声响。 柳兴旺、贾承福在落日崖逗留了一会儿就下山了。 柳沧海一直待到夕阳西下的时候才骑着青牛从山林里回来。 孟翰林整整三天都在九峰山采风,画了几十副画,终于画出一副自己满意的作品,信心满满地下山,找了一家书画装裱店把自己的画装裱起来。 三年不鸣,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孟翰林隐藏了这么多年,只待明天在众人面前一鸣惊人,让这群庸人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天才! 柳沧海回到院子里,又开始读起道经来。 “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 清晨。 沟儿村来了四五辆车。 九峰山虽然在搞旅游开发,可是从来没有在大清早就来过这么多人的。 从车山下来的人,一个个都气度儒雅,很有艺术家风范。 田承安、田雨欣、蒋良生、彭振业等人都在里面,还有两位是汉江艺术学院国画专业的老师。 孟翰林亦抱着一个长条形的盒子一言不发地走在最前面! 39、《九峰山烟起翠微中》 杂门院子里。 柳沧海喝完粥,开始练太极拳。 他喝的粥里含有杜仲、淮山、黄耆等固本培元的中草药。 有的是他二叔之前留下来的,有的是他这段时间在山上采的。 他和孟翰林约定的日子到了,所以就没有骑着青牛出门,而是在院子里一遍遍地练拳。 全身处于松静状态随着深长的呼吸,经脉中有股热流跟着意念动作游走,内脏器官和外部肌肉有节律地舒缩…… 柳沧海目前练完一套太极拳需要三十几分钟。 他把太极拳练了三遍,孟翰林等人还没有到,就继续演练第四遍。 田承安、蒋良生、田雨欣还有汉江艺术学院的两位老师说说笑笑爬到了落日崖。 院子的门没有关。 柳沧海正全神贯注地练着太极拳,虚领顶劲含胸拔肩意体相随,动静结合式式均匀连绵不断。 田承安退休后也经常在河边练太极拳,练了七八年的时间,可柳沧海演练的太极拳,却给他一种很玄奇的感觉,可他毕竟只是个公园业余的水平,难以说清具体是什么,只是夸赞道,“柳大师的太极拳很有味呀!看着动作很慢,但却给人很舒服的感觉!鸿祯,你也是太极拳的行家,你觉得柳大师的太极拳怎么样?” 余鸿祯约莫四十几岁的年纪,梳着个边分带着一副银色的半框眼镜,是汉江艺术学院国画专业的教授,但却是土生土长的南石县本地人,当年田承安还在学校当老师的时候,余鸿祯就是田承安的学生,可以说田承安是余鸿祯艺术道路上的领路人。 尽管余鸿祯在艺术的道路走得更远,但他却打内心深处非常尊敬田承安! 所以田承安出面请他来大山里,给两位小青年当评委的时候,尽管觉得有几分荒诞,仍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汉江艺术学院有一个太极社,由学校的教职员工组成的,上世纪八十年代就成立了,每年都会有武当山来的道士,亲自给太极社的社员们授拳。 余鸿祯九几年研究生毕业,留在学校当老师的时候,就加入了学校的太极社,每年都会和武当来的道士,学习十几天的太极拳。 二十几年下来。 余鸿祯的太极拳的确有半专业的水准,意外地望着正演练太极拳的柳沧海,“他的太极拳柔和缓慢舒松自然,动作像行云流水般轻柔匀缓,连贯协调虚实分明衔接和顺,轻灵沉着外柔内刚富有弹性,从武当下山授拳的道士里,也没有几个能把拳打得这般好的!” 柳沧海其实已经感知到田承安等人的到来,但他仍然心平气和慢慢地打完整套太极。 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飘出去了近二十公分! 余鸿祯望着更加惊讶了,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这是……内气!” 田雨欣疑惑地问道,“余老师,内气是什么?” 余鸿祯解释道,“十几年前,我刚加入汉江艺术学院太极社的时候,曾经听武当来授拳的陈道长提起过,太极拳是一门内家拳,可以锤炼人的精气神,产生一种特殊的能量,这种能量就是内气!不过我们学院有的老师练了三四十年,从来都没有人练出陈道长说的内气,今天却意外见到了!” 田雨欣听着两眼发光,跑到柳沧海面前,用仿佛是第一次见到柳沧海的眼神般打量着柳沧海,“哇塞,柳大师,你还是一位武林高手啊!” 柳沧海瞧着田雨欣笑道,“二十一世纪了,要相信科学,哪有什么武林高手啊!” 田承安适时地介绍道,“柳大师,这位是汉江艺术学院国画专业的教授余鸿祯,同时是中江省书画家协会的秘书长,是咱们中江省的画坛的中流砥柱!” 余鸿祯颇为客气地道,“幸会!幸会!听田老师说,你擅长木雕、书法、绘画,甚至酿酒也是一绝,是一位盖世奇才啊!” 实际上。 余鸿祯来之前看了田承安桃花图,的确是有些名家水准,在二十几岁的年纪能有这种水平已经很不错了,至于田承安说柳沧海的画有大家水准,但是他没有亲眼见到,对这种说法是抱有一定怀疑态度的。 另一位听说是孟子的后人,不过孟子、孔子的后人很多,真正出色地却是极少,甚至很多年都没有一个。 余鸿祯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期待! 不过刚柳沧海的太极拳却给了他几分惊喜! 孟翰林一路都很少说话,但眼神坚定非常的自信,瞧着柳沧海问道,“你画的画呢?” 柳沧海注意到孟翰林抱在怀里的画,“我之前的画都用来点火了,我还没来得及画新的,先让专家们看看你的吧!我画得很快的,一下子就画好了!” 孟翰林心里有些不爽,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把自己的画铺开来。 画题《九峰山烟起翠微中》,以淡雅而略带朦胧的的色彩,描绘了一幅令人迷醉的山居图。画面上山势连绵,一派苍茫,白雾在山间浮动缭绕,仿佛弥漫的烟波,飞瀑从崖上泻下,汇入浩渺的落日湖,给人以极强的视觉震撼。 笔墨生动虚实相映物象丰富,凸显出自然山水的深邃内涵,令人犹如身临其境。 余鸿祯望着孟翰林画的《九峰山烟起翠微中》,再瞧瞧孟翰林那张尚且带着些稚嫩的脸庞,之前心中的轻视和散漫全都烟消云散了! 40、山河入画,天地尽在其中 田承安听田雨欣说有位叫孟翰林的年轻人想向柳沧海请教国画,想让他出面请几位有分量的评委,当时心里颇有些不以为意,毕竟他可是曾亲眼见过柳沧海的国画,那国画技法已经炉火纯青,甚至在一些名家大家之上,就算那孟翰林国画天赋再高,那还能高得过柳沧海么? 而且田雨欣说那孟翰林刚刚二十二岁,年纪比柳沧海都要小个五六岁! 再说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天才? 他活了七十年,也就见过一个柳沧海! 可田承安看到孟翰林画的《九峰山烟起翠微中》后,突然发现自己太武断了。 《九峰山烟起翠微中》描绘的清幽淡雅,风格意境都是十足的。 画中青山绵延起伏,云雾弥漫其间,杂树在石壁中斜出,展现顽强的生命力,山水顾盼中亦描绘出鸟鸣清风,从作品的构思到艺术语言的表现,彰显独特的画风和魅力,值得细细品赏! 田承安之前见过柳沧海丢弃在竹篓里用来引火的画,单从艺术造诣上讲,略强于《九峰山烟起翠微中》几分,不过《九峰山烟起翠微中》是孟翰林花了三天时间采风,废弃了许多画稿才画出来的,而柳沧海尽管居住在九峰山,但是没有提前做准备,要当着所有的人面现场作画。 首先要捕捉到九峰山的山水意境就很有难度,而且只要出现半点纰漏,那也就输了。 田承安心中为柳沧海捏了一把汗。 余鸿祯目光从《九峰山烟起翠微中》挪开,瞧着孟翰林赞叹道,“你这幅《九峰山烟起翠微中》图,枯湿浓淡兼施,尤其喜欢用湿笔,通过水墨的渗化和笔墨的融和,表现出山川的氤氲气象和深厚之态。运笔酣畅流利,多方拙之笔,方园结合,秀拙相生,墨气淋漓,近实远虚,空间感极强。其以澹墨渲染出阴阳向背,笔法粗犷。结构上看似简单,而实具奇特险劲的效果,当从实景写生中来,透露出不拘一格的山水画创作的个性。真没想到你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居然在国画上有这么深的造诣,假以时日必定能成为画坛中的翘楚啊!” 田承安望着孟翰林也感慨地道,“小孟的《九峰山烟起翠微中》确实是很有大家风范啊,没见想到这段日子,先是认识了柳大师,这次又见识到了小孟的画技,和你们两个相比,我真是白活一大把年纪了!” 孟翰林尽量掩饰自己的表情,可微微上翘的嘴角昂扬的眉毛,全都出卖了他,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我其实对画画没啥兴趣,都是家里长辈硬逼着学的,这次是见柳大哥国学造诣极深,而且很擅长书法、国画,大家又都是年轻人,所以才想请教一下。” 余鸿祯、田承安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脸上哈哈笑着内心却有些酸楚。 有孟翰林的这幅画在这里,他们两个都不太好下笔…… 柳沧海微微摇头。 这小子天赋极佳,但性子的确太傲了,必须得让他清醒下,否则这辈子就这样了! 类似方仲永的事也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柳沧海将一张硕大白纸铺在桌子上,脸的一副很散漫的表情道,“有田老、余教授这样的名家在场,还有小孟的《九峰山烟起翠微中》珠玉在前,那我就随便画画,给大家献丑了!” 孟翰林问道,“你不用构思一下?” 柳沧海拍拍胸脯笑着道,“天地尽在心中!” 田承安、田雨欣两人心里既紧张又期待,余鸿祯则是好奇柳沧海究竟能画出什么样的画来,蒋良生、彭振业也懂国画,但是更擅长的领域是书法,只是兴致勃勃地看着,并没有说太多的话! 孟翰林表面一副浑然没在意的样子,可眼睛的余光却没有离开过柳沧海。 柳沧海右手握着毛笔,用笔头在瓶子里蘸足了墨水,提手里毛笔提起来的时候,一滴硕大的墨汁落在白纸上! 田承安心中一紧,“这是失误了么?这么大一块墨汁滴在白纸上,这还怎么画?” 余鸿祯脑海里灵光一闪,“难道是……,不太可能吧!” 孟翰林瞧着皱起了眉头,他想赢得堂堂正正,出言提醒道,“你要不要换一张纸?” 柳沧海淡淡地笑道,“不用,这样正好!” 说完。 柳沧海率性地将手中的毛笔一甩,又有一大片墨汁洒落在白纸上! 墨汁浸透白纸,慢慢扩散开来,没有半点规律。 孟翰林突然意识到了,“他莫非是想用泼墨……?” 余鸿祯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想,“居然真地是在用泼墨法!泼墨画法是中国美术里的一项独有的绘画创作技巧,其对画家的基本功底要求是较为严苛的,必须要有深厚的画技底子和对于图形感观的艺术创造能力,那些在画坛成名多年的老画家们都没有几个敢用这种画法的!这能行吗?” 柳沧海喝了一口酒在嘴里,而后泼墨挥毫,或浓或淡,或扫或挥,应手随意,掂笔即出! 画完。 柳沧海丢掉自己手里的毛笔,才把含在嘴里的酒喝下去。 笔势豪放墨如泼出,整幅画一气呵成!‘ 顷刻间。 群山疏树,峭崖奇峰,烟霭云雾便现于纸上,云雾山峦便有了流动之势,呈现出另一番清幽、生动的新气象。 这…… 余鸿祯、孟翰林、田承安三个人看得目瞪口呆! 良久。 余鸿祯回过神来,没忍住拍手叫好地道,“画面构图阔远,笔墨细腻,大处粗放,细处精微,大笔染就远处的山峦雾霭,小笔勾点近处的山石草木,充分发挥了水墨氤氲的特性,远处似风云舞动,画面在朦胧雾色中,突出江南山重水复的自然之美,抒发了幽闲澹远的情致,近处似微风徐徐,强烈的画面感,看着仿佛能够进入到山水,行走于山水之间,成为心灵的寄托,让观赏人的身份和精神都能得到超越!这幅泼墨山水画完全是国画大师级别的,甚至说一句丹青圣手也不为过啊!” 泼墨画法有多难? 孟翰林是知道的,他曾经也尝试过,可惜都以失败告终。 但这幅画从整体来看,几乎看不见任何的勾勒的痕迹,基本上映入人们眼帘的就是浓重的泼墨痕迹,柳沧海以抽象的笔墨转化为万千气象,十分的神秘而广阔,却是意趣天成之佳作,而且看到这幅画作的时候仿佛就被这幅画给吸入了进去一般,有一种很浓烈的亲身置身的感觉,仿佛整个青天世界就是如此而已,非常的奇妙。 孟翰林想起爷爷孟怀仁说过的一句话,宛若魔怔般呢喃道,“山河入画!山河入画!这就是山河入画,天地尽在其中啊!” 41、力透纸背,入木三分!? 田承安叹为观止,满脸服气地道,“说实话,我本来以为柳大师失误了才把墨汁洒落到白纸上的,谁想到居然是传说中的泼墨画法,而且把泼墨画法的妙处展现得淋漓尽致,画卷里寄托着对自然山水的情怀,难怪柳大师才气冲天却隐居在这深山老林里啊!” 蒋良生也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柳沧海的泼墨山水图,“原本是毫无规则的几滴墨汁,乍然间,乾坤倒转,一副趣意盎然的山水图跃然于纸上,真是有如神迹!要是再早个十年,我一定转而专攻国画去了!” 彭振业却苦着脸道,“看了柳大师的画,以后其他人的画就再难以入眼了啊!” 余鸿祯是专门来当评委的,琢磨了下措词,“小孟的画……”。 孟翰林从震撼中稳定了心神,他的心态彻底发生了改变,很平静地向余鸿祯、柳沧海道,“余教授、柳大哥,我输了,而且是完败,之前,我自认为有几分天赋,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甚至经常以曹植自比,觉得天才才气一石,我爷爷占一斗,我自己独占八斗,其他人共分一斗,常常自叹曲高和寡,不愿意展现出自己会绘画、书法的事,因为那个时候觉得其他人都不配!” “前几见识到柳大哥读书声,对《孟子》有极深刻的解读,连鸟雀都停止鸣叫认真地听着,达到了传说中国学大师的境界,而我读了十几年的书,却一直都没摸到门槛,心中有所不服,想着自己更擅长书法、国画,所以才向柳大哥请教!” “没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柳大哥这一副泼墨山水图,让我认识到自己之前的可笑!倘若要说的话,也是天下才气一石,柳大哥独占八斗才对!但是我仍要向柳大哥请教下书法,不过不是像之前那种挑战的心理,纯粹是好奇想见识见识柳大哥的书法,又到了何种境界!” 余鸿祯对孟翰林道,“小孟,你刚说天才才气一石,柳大师独占八斗,那你也独占一斗了!” 田承安笑道,“更难得是小孟有这样的天赋,而且有这样的觉悟,能及时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更是难得可贵啊!只是生不逢时,天已生柳大师了啊!” 柳沧海颇为欣慰,他答应孟翰林的请教,就是想调教下孟翰林,他的初衷是达成了,“深山藏虎豹,田野埋麒麟,大家只是交流下,我也当不起各位专家的盛赞!” 承认别人比你强很难吗? 很难!但也很容易! 孟翰林心结打开,整个人舒坦很多,没在像之前一样,板着一张脸,不够言笑,“哈哈,柳大哥,你就别推脱了,我想见识下你的书法!” 蒋良生也翘首以盼,“上次来得匆忙,我们也没来得及细品,柳大师,您就让我们开开眼吧!”。 柳沧海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想再显摆自己了,“算了,你们远来是客,到院子里茶都没来得及喝一口,还是先喝一口茶吧!” 孟翰林对喝茶没兴趣,拿了一叠白纸放在桌子上,“我先来!” “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 荀子的一篇《劝学》洋洋洒洒出现在纸上。 彭振业乍看就被吸引了,“这篇《劝学》字迹刚劲有风韵,行文笔调轻快流畅,点画势态的变异富有动感,用笔首尾连贯提按顿挫清晰可见,呈现出一股苍劲流畅之美,确实是写得极妙啊!” 蒋良超也擅长行楷,可扪心自问,他也略输一丝神采,“小孟的《劝学》颇有神韵,书虚实结合浓淡有致,字与字之间衔接流畅,有如行云流水,行楷的造诣还在我之上!” 田承安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蒋会长当年也是个天才少年,现在被后浪给拍在沙滩上了!” 蒋良超讪讪地笑道,“跟柳大师、小孟相比,我就是一个正常人,那算是天才啊!” 孟翰林没在意那几人的夸赞,把纸笔给柳沧海准备好,“柳大哥,请了。” 柳沧海很无奈,这小子性子还是很急啊,只能从孟翰林手中接过毛笔。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唰唰唰! 《沁园春雪》一蹴而就! 作品整体上看起来秀丽、温婉,线条不以厚重取胜而在恬淡中表现其运笔的畅达与精致,于洒脱之中见灵秀之气,展现给人的是一种自然与率真,以清畅温雅的艺术风格保证了字里行间的虚灵之气,清而纯、静而雅,以从容不迫、抒情婉约的风格和情调,来阐发创作主体的远古幽情。 啪啪啪! 彭振业没忍住拍手赞道,“上次见到了柳大师的草书,尽得张旭的精髓,这次行书居然也神乎其技了!笔划之间尽显淡然韵致,洋溢着一种清雅的艺术品味,以及一份纯真的审美情怀,这幅《沁园春雪》行书作品,端严中巧寓变化,收敛多于舒扬,含蓄多于直张,内刚外柔,点画圆融俊朗,不激不厉,顾盼有情,洋溢着文质彬彬、潇洒自如的君子之风啊!” 蒋良生望着这幅字内心激动不已,“柳大师的《沁园春雪》笔划变化丰富,注重虚实轻重和韵味、意境,把中国传统书法的魅力完全的表现出来,每一笔都流畅、简洁,每一个字都亭亭玉立,如仙鹤独立,高傲洁净。每一行字都布局严谨,工整,有韵味,有意境,有视觉冲击力,令人百看不厌,回味无穷!” 孟翰林亦很有自知之明,若他的《劝学》是颇具神韵,而柳沧海的《沁园春雪》,则气势喷薄于字外了,心服口服地道,“柳大哥的《沁园春雪》写出了诗词中那种气势和气魄,一代伟人立于天地之间,巍巍峨似山耀耀光如月,撑天掌地之形象跃然眼前,书法已经达到了非凡的境界,我输得一点都不冤枉啊!” 柳沧海淡淡地笑道,“行啦,你们都站累了吧,来喝一口茶吧!” 田雨欣几人小心翼翼地把柳沧海写的字拿开,准备给柳沧海腾出位置来泡茶,可把纸挪开的时候,居然有一行字清晰地印在桌面上! 蒋良生、彭振业等之前见过柳沧海的草书,再见到柳沧海的行书,仍然会赞叹柳沧海的书法高绝,可并没有太多的震惊或者意外,但看到印在桌面上的字时,两个人都彻底傻眼了! 这是…… 力透纸背,入木三分!? 42、山中赏茶 这是…… 力透纸背,入木三分!? 余鸿祯、孟翰林、田承安等人亦是满脸匪夷所思!。 蒋良生摇着头叹道,“传闻东晋明帝要到京都建康北郊覆舟山祭祀土地神,让王羲之把祭文写在木制祝板上,再派人雕刻,刻者把木头剔去一层又一层,发现王羲之的墨迹竟渗进木板深处,直到剔去三分厚才见白底!” “本以为是野史夸张的演绎,却没想到亲眼见到了‘入木三分’的奇迹!” 彭振业像是吃了美味佳肴般回味着道,“咱们刚都在夸赞柳大师的书法艺术,那能猜到柳大师居然还有这样一手啊!” 孟翰林握紧了双拳,眼神逐渐变得炽热,无论是读书声让鸟雀停止鸣叫,亦或者是神乎其技的泼墨山水画,以及刚刚的入木三分的书法奇迹,都是他想做到而又远远无法做到的,让他内心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满脸盼望地道,“柳大哥,我想拜你为师,跟在你身边学习国学、国画、书法!” 柳沧海和之前回答田雨欣一样,淡淡地笑着道,“小孟,你出身书香门第,家学渊源深厚,又天赋奇高,我哪有资格收你为徒啊,再说了,我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在落日峰种种地、看看花、赏赏夕阳,暂时没有收徒的想法。” 孟翰林神情却非常坚定,“柳大哥,我不会放弃的!” 柳沧海拿又傲娇又倔强的孟翰林没有半点办法,无可奈何便转移话题道,“大家先喝茶吧,我来给你们泡。” 茶叶就是用普通的纸包起来的。 柳沧海前几天把茶叶制作好的时候随便包了一下,由于没有专门学过包装包得像是揉成一团的纸,从里面拿出色泽乌润红点鲜艳茶叶,放在杯子里到上开水顿时茶香四溢。 搞艺术创作的人都喜欢喝茶,搞书法、国画的人更是如此。 田承安闻着空气中的茶香道,“哟,这茶叶包装看着像自己做的土茶叶,但是这香味闻着到是挺香的啊!” 余鸿祯是喝茶的行家,工资大半都买茶叶了,“乌龙茶有四种香味,一种是老火粗味型乌龙茶,在乌龙茶中是品质最次的一类。它的原料梗叶粗老,大多是夏茶中的低档鲜叶,因而有老火香味又带有粗老气味,这类茶尽管采用高温烘焙,其所带的粗老味仍不能完全除去,所以品质最差。” “其次就是老火香型滋味,阴雨天采摘的雨水叶,或晒青、晾青的气候条件不适应正常制茶要求,加工时只好延长摊青时间,或采用萎凋槽加温萎调,在摇青中形成不了‘果香型’香味,最后只有通过提高烘干温度,将在制品的粗青气烘去,烤出老火香味。” “再者就是花果香型滋味,略显水蜜桃香,滋味清爽,但缺乏鲜爽润滑的细腻感,在乌龙茶中属于二类产品,经济价值也较高。这种茶,大多产于秋茶季节,产量大致占乌龙茶总产量的23%。” “而乌龙茶中极品茶香是细腻花果香型滋味,这是乌龙茶中品质最好的一类,其品质的最大特点是具有类似水蜜桃或兰花的香气,滋味清爽润滑、细腻优雅,汤色橙黄明亮,叶底主体色泽绿亮,呈绿叶红边,发酵程度较轻。干茶外形重实,色泽深绿油润,大多用春茶制作而成。” “像广东潮安凤凰单丛、福建安溪铁观音、武夷肉桂,台湾冻顶乌龙,都带有浓郁而细腻的花果香味,但这种茶估计在乌龙茶总产量中占不到5%,产量稀少经济价值极高,价格能买到上千上万一千克的,我以前也只是偶尔喝过一两次,后来想买都买不到,不过柳大师冲泡出的茶香,跟我之前喝过的很相似!” 蒋良生笑着道,“余教授是专家啊!” 余鸿祯神情全都专注在眼前的茶杯上了,笑着解释道,“哈哈,我算啥专家啊,福建武夷山有一位擅长制茶的老师傅,他喜欢我的画,我喜欢他的茶,我们两个一来而去就变成了好朋友,我刚说的那些都是在他那道听途说来的,真要是让我去制茶那可能会把茶叶都给烧了!” 茶叶一分钟就泡好了。 柳沧海端起杯茶,“各位原来是客,山野里也没其他的东西,一杯粗茶待客,希望各位不要见怪!” 田承安笑道,“我们这些冒昧来打扰了柳大师的清净,又见识到柳大师的泼墨山水国画、入木三分的书法已经十分满足了,再说了,柳大师,你这茶可不是粗茶啊,有钱也都卖不到呢!” 余鸿祯喝了一口,细腻的兰花香瞬间弥漫整个鼻腔,“这茶汤金黄明亮,滋味甘醇,兰花香气清雅绵长,喝完后齿颊留香,甘味由喉中自然涌出,有点像传说中的‘观音韵’!果然是乌龙茶中极品啊!柳大师,看你这包装有点像是私人赠与的,难道柳大师你也认识一位乌龙茶制茶大师?” 柳沧海摇摇头,“我那认识什么制茶大师啊!” 余鸿祯就更加疑惑了,“那你这茶是哪来的?” 柳沧海淡淡地笑道,“我自己前几天闲着无聊自己到山下的九峰山茶场采了些茶自己做的!” 孟翰林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三天前,我一大早到九峰山来采风,正好遇到了柳大哥骑着青牛下山,当时柳大哥说他到山下去采茶叶,我本来以为柳大哥是开玩笑的,没想到柳大哥居然是真地采茶叶去了,而且居然还做出了自己做出了极品乌龙茶!” 余鸿祯的惊讶之情丝毫不亚于见到了柳沧海的泼墨山水画,“我听我那位老友说,制作优雅细腻的花果香型乌龙茶,条件非常苛刻,要求鲜叶嫩度合适,且必须是晴天采摘的,制作过程晒青需有‘时阴时阳’的光照,晾青需有微弱的北风,除了这些是必要的条件,当然还须配以精湛的制作技术!很多制了一辈子茶的老师傅都没法掌握,柳大师你却信手制作出来了……” 43、药师(第一更) 田承安想起了柳沧海酿制的桃花酒,“小余,恐怕你还不知道,柳大师酿制的桃花酒也是一绝啊!我喝了几十年的酒,各种酒都喝遍了,没有一种酒能比得上柳大师酿制的桃花醉!” 余鸿祯听着眼睛微睁,想想满脸钦佩地道,“柳大师若只是书法、国画艺术惊人就罢了,制茶、酿酒同样有着令人难以想象的造诣,若是没有亲眼见到的话做梦都不敢这么想,单单一个山野奇人恐怕还很难形容了!” 柳沧海半开玩笑着道,“你们夸得天花乱坠,就是想喝我的桃花醉嘛,不过我的桃花醉没多少了,我得留着自己慢慢喝!” 田承安、余鸿祯、蒋良生等人都哈哈大笑。 氛围起来之后。 余鸿祯、蒋良生、彭振业等人纷纷现场创作书法、国画。 柳沧海瞧着亦有几分收获。 田承安、余鸿祯、蒋良生等人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柳沧海站在落日崖目送田承安、余鸿祯、蒋良生等人离开。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安闲度日纵情于山水,这就是向往中的生活。 哞哞…… 青牛摇晃着尾巴走到柳沧海身边,轻轻地用头蹭蹭柳沧海的手臂。 柳沧海抚摸着牛头微笑着道,“阿青,你又想到山里去野了!” 哞哞哞! 青牛似乎听懂了柳沧海的话,抬起脑袋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柳沧海。 柳沧海闲着没事,到山林走走也好,“行啦,你等着,我去背几本书!” 九峰山。 云深不知处。 传来了一人在读《清静经》的声音。 “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静矣。如此清静,渐入真道;既入真道,名为得道,虽名得道,实无所得;为化众生,名为得道;能悟之者,可传圣道……” 柳沧海每次诵读读《清静经》,都增加了几分对自然的感悟。 傍晚。 柳沧海回到杂门院子里,进入三教九流系统之门。 他目前开启了九流中文士、工匠、医卜、农民四种身份,获得了儒教、道教、释教三教中儒家的传承,但是他还没有进入过医卜身份之门。 柳沧海略微想了下,一脚踏入了医卜之门。 武昌府。 巡抚署门前。 这日是乡试放榜的日子。 柳沧海在黄榜前张望着,将黄榜仔细察看了几遍,确定黄榜没有自己的名字。 他十四岁就中了秀才,又寒窗苦读了十几年,这是他第三次乡试,仍然是名落孙山。 柳沧海心中有失望,同时还有几分释然。 他本来对科举仕途就没有太多的热情,只是为了完成父亲的心愿罢了,不过他恐怕要让父亲失望了。 柳沧海收拾好行囊,回到蕲春的家里,跪在父亲的床前,“父亲,孩儿决定以后不考了,请您把医术传给我吧!” 父亲思忖良久,终于是点头同意了。 柳沧海开始跟着父亲行医。 有一天。 有一个病人,高烧不出汗,头痛得厉害,请柳沧海去诊断。 柳沧海赶到他家,茶不喝,水不饮,就坐在病人床沿上切脉看病。 他诊断病人患的是伤风病,首先应该发汗,于是他就叫病人在药抓回来之前先煎些生姜水喝,然后裹紧被子睡一觉,出出汗,病就会减轻。 柳沧海开好处方准备走了,病人问他:“伤风病能不能吃鱼?” 柳沧海一抬头看见病人家里挂着一条乌鳢鱼,就笑着说:“用生姜煮乌鳢鱼吃无妨,只要发了汗就行。” 柳沧海辞别了伤风病人就到别处去诊病,等他忙了半天回到家里,刚坐在板凳上,病人的儿子就喘着粗气赶来说,他老子吃了生姜煮的乌鳢鱼后,眼眶子变大,脸色变白,舌头打结,喘气不匀。 柳沧海一听急了,心想:不好,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幸好这时父亲从外面挖药回来,一听说这件事,抓起几样草药就和留仓一起心急火燎地赶到了伤风病人家中。 父亲让他给病人煎服了解毒的草药,等病情好转些再煎服治伤风病的草药,只三天工夫,病人就能起床干活了。 柳沧海心中非常不解地向父亲问道,“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父亲很严肃地告诉柳沧海,“生姜煮乌鳢鱼能使人中毒!”。 这件事对柳沧海震动很大,他一连几夜都没睡好觉,伤风病人中毒的情景总是在他的头脑里打转转。 柳沧海暗下决心,为了替天下人治病,弄懂所有中草药的药性,他一边采药行医,一边四处求拜名师。 龙窑山。 海拔一千多米的密林中。 柳沧海手里拿着两种草药,其中有一种是《酉阳杂俎》中记载的牧靡草,传闻牧靡草可以解各种毒,有些鸟雀中毒了就吃这种草,而另一种有可能是穿肠的毒草! 但《酉阳杂俎》对牧靡草记载得很模糊,柳沧海也无法确认那一种草药是牧靡草,便根据自己的判断选择了一种,放在嘴里咀嚼后吞下去,胃里顿时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一样! 柳沧海觉得眼前一黑,便从体验人生中退出来。 系统技能栏里多了个药师(炉火纯青,0/5000)。 “请宿主从体验人生中选择一项物品,黄精、白花蛇、牧靡草……” “牧靡草!” 柳沧海选择了牧靡草,毕竟黄精、白花蛇,九峰山都是有的,且牧靡草药效神奇,传闻能解百毒。 确定之后。 柳沧海系统仓库里多了一株长着细密绿色叶子的草。 这就是《酉阳杂俎》中记载的牧靡草,柳沧海当时在体验人生中拿着两种草药,其中一种是有剧毒的毒草,另一种是能解百毒的神草,而他却误食了许有剧毒的草药。 柳沧海趁着月色,带着锄头到药地,用锄头清理出块空地,把牧靡草种下去,往根部埋了些黑色养料。 他从体验人生中得到了药师的技能,脑海中多了许多关于制药的知识,很清楚这株牧靡草的重要性。 而且他在体验人中翻山越岭,走过了许多人迹罕至的大山,才找到了这么一株牧靡草,也许在现实生活中,这株牧靡草已经绝迹了,万一这株牧靡草死掉了,不仅对他是极大的损失,对现实世界也是极大的损失。 牧靡草本身就不容易存活,尽管他往根本埋了些用腐烂植物制作成的黑色养料,存活的概率也不是很大。 柳沧海想到了他农民身份的天赋技能。 野蛮生长! 44、野蛮生长,支教老师(第二更) 他农民身份天赋‘野蛮生长’,其实和传说中的法术类似,只是这个法术不需要他学习,是系统给赋予农民身份的天赋,主动使用消耗精气神,让弥漫在空中的能量融合到动植物里,加快动植物对营养物质的吸收,以及动植物生长发育的速度,甚至有极少概率产生基因突变。 若是对牧靡草使用天赋野蛮生长,能大大增加牧靡草存活的概率。 柳沧海之前因为要消耗精气神,一直没有主动使用过‘野蛮生长’。 这些日子他修行《浩然养吾经》,又练习了道家内家太极拳,精气神比之前壮大了很多,让他有了尝试使用的底气。 柳沧海想想决定施展野蛮生长,对牧靡草捏了一个奇怪的手诀。 柳沧海明显得感受到部分精气神从自己的身体中抽离了,这股精气神有部分从空气中捕捉了一丝无形的月华能量,将这股无形的月华能量直接融合到牧靡草中,还有部分精气神融合到牧靡草埋在地里的根部。 牧靡草的根融合了这股精气神,就是像是活过来一样,主动吸引黑色养料中的养分。 “果然是这样的!消耗自己的精气神,和让空气中的能量,融合到植物里面,再激活牧靡草的根,让牧靡草主动吸引营养,加速牧靡草的细胞分裂!” “野蛮生长天赋看着很神奇,但终究是要以物质为基础的,不过既然能对牧靡草使用,那说明对动物也是有作用的,如果我对青牛使用野蛮生长,那时间长了它会不会成精?” 柳沧海使用了一次野蛮生长,这本来就是他的天赋技能,很快就想清楚了很多原理。 这些东西还是和一些科学观念相符合的,难怪有着科学的尽头是玄学的说法! 而且柳沧海发现自己精气神比想象中的要强大很多,使用一次‘野蛮生长’天赋之后依然精神抖擞。 再用几次试试? 柳沧海想探索自己的极限在哪里,便又捏了一个野蛮生长的手诀,再次消耗了部分精气神,将弥漫在空气中的月华能量,融合到牧靡草里面,牧靡草的根也从黑色土壤中,吸收了大量的营养物质,细胞分裂速度也加快了许多。 不过他发现自己的精气神还是挺不错的…… 柳沧海接连用了五次野蛮生长天赋,有点轻微头昏眼花脚步虚浮的感觉,这是精气神出现了亏损的症状,看来六次就是自己的极限了! 回到院子里。 柳沧海用巴戟、杜仲、淮山等草药煮了一碗固本培元的药粥。 喝完药粥。 柳沧海一觉睡到天亮,醒来的时候精神状态不错,头昏眼花脚步虚浮的症状消失了,不过没有恢复到之前的巅峰状态。 柳沧海没有在意这些,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练太极拳,打了三遍太极拳气血翻腾,马上抱着《礼记》读起来,同时修行着《浩然养吾经》。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 “礼尚往来,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住亦非礼也。” “言有物而行有格也,是以生则不可夺志,死则不可夺名。” …… 柳沧海读书没有其他的技巧,就是一段段一句句反复读着。 书读百变其义自见。 第一句意思是在大道施行的年代,天下为全体人民所共有。选取那些贤能之人来治理天下,人们相互讲求诚信,和睦相处。 第二句主要讲述的是封建社会人们在礼节上的往来。这是中华民族几千年来培养的优良美德。人与人的交往,团体与团体的交往,国家与国家的交往,在礼节上应该注重有来有往,即彼此之间应该以相同的礼数和接待标准来对待对方。别人以高规格对己,自己也应该以高规格待人,不可失了礼数。 第三句指说出的话应当要有根据,做的事情应当讲求原则,活着便不会改变自己的志向,死后也不会去失去好的名声。 …… 柳沧海整个上午都在练太极拳,或者读书修行《浩然养吾经》。 中午。 柳沧海的精气神恢复到了巅峰,甚至隐隐比之前要强上几分。 “难道说用野蛮生长天赋消耗精气神,再通过喝固本培元的药粥,练太极拳和修行《浩然养吾经》来恢复精气神,可以促进自己精气神的增长?” 柳沧海想想觉得自己的猜想很有可能,这和运动员进行体育训练是一个道理。 下午。 柳沧海又来到了种植草药的地里。 他昨晚种下的牧靡草,原本盖着一层黑色的土壤,现在这群黑色的土壤,全都变成了疏散的沙子。 那株牧靡草附近冒长出了几棵小小的嫩苗。 短短的一个晚上牧靡草就长出了新的幼苗! 野蛮生长天赋果然神奇! 不过对精气神的消耗也很大,他目前算儒道双修精气神旺盛,可极限只能使用六次野蛮生长。 柳沧海从山林里挖了些植物腐败后的黑色土壤,像之前一样把黑色土壤埋在牧靡草的根部。 这些供牧靡草吸收的营养物质准备好。 柳沧海使用了六次野蛮生长天赋,果然再次出现了头昏眼花的现象。 山下。 孟翰林之前说要拜柳沧海为师,尽管被柳沧海给拒绝了,但他没有像田雨欣一样,被拒绝之后就放弃了。 他给他二叔打了个一个电话,教育局立即出了一分调函,把孟翰林调到沟儿村小学支教。 柳沧海在山上用自己的野蛮生长的天赋种植牧靡草的时候,孟翰林已经开着车带着调函大量的书籍,以及一些简单的生活日用品到沟儿村小学报道了,为的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想用自己的诚心、恒心来打动柳沧海。 沟儿村小学就在沟儿村里。 学校是柳传勇出资金建的,硬件设施倒是挺好的,就是没有老师愿意到这里教书。 之前六个年级,只有柳明贵一个老师,而且柳明贵也只有高中文化,之前一直都是民办老师的身份,后来县教育局见沟儿村的情况特殊,才特意给柳明贵转成了正式在编老师的。 去年村子里来了一位来支教的姓沈的女老师,这种教育资源缺乏的情况得了些改善,但依然是缺少老师。 孟翰林拿着调函出现在沟儿村小学。 柳明贵极其意外,反复地把调函检查了几遍,“你真地是教育局调来的老师?汉江大学中文系的?” 孟翰林点点头,“是的!” 柳明贵虽然只是个大山里的小学老师,也从来都没有读过大学,但汉江大学大名鼎鼎,他是知道的,非常不解地问道,“你是汉江大学的高材生,为啥来沟儿村当老师呀?” 45、为了一个人!?(第三更) 孟翰林笑着道,“为了一个人!” 为了一个人? 柳明贵听着非常纳闷,这学校就他和沈老师,莫非是为了沈老师来的? 想到这里。 柳明贵觉得很有可能,便认真地打量着孟翰林,气质儒家眉眼十分秀气,又是汉江大学的高材生,“不错!不错!有句话怎么说的,叫作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来沟儿村支教,将来还是有很大机会的!” 孟翰林略微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位校长,这么快就猜出他的目的,“是啊!在沟儿村支教,以后就有很多时间山上了!我会证明我给他看的!” 有时间上山?证明给她看? 这个在山上怎么证明? 难道这小伙子想…… 柳明贵察觉到有点不太对劲,连忙摆摆手道,“急不得!急不得!这种事万万不能强求,不然很容易把关系给闹僵了,还要葬送你的大好前程,你到时候可能要后悔一辈子!” 孟翰林颇为赞同地道,“嗯!我来这里支教,有的是时间,不会太急的!” 柳明贵瞧孟翰林不像能做出那种事的人,听到孟翰林亲口说出来后,心里宽慰很多,开始给孟翰林讲些学校的事,“行啦,走吧,我带你们去安顿一下,学校里的空的教师多,我又住在自己家里,只有你和沈老师住,每个人都可以分到一间房,这边厨房厕所都有,你要是想自己做饭做菜,村子里地里的种的菜都随便摘,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的话,那他们就要送到学校来了!” 这一天是星期五下午。 沟儿村的孩子们三点半就放学了。 学校里没有几个人。 孟翰林除了一些书,也没其他的东西,很快就安顿好了。 柳明贵邀请孟翰林到他家去吃饭,想感谢孟翰林愿意来沟儿村当老师。 孟翰林性子没有之前那么傲,再加上他忙碌了一整天,是真地饿了,答应了柳明贵的邀请。 柳明贵本来还想喊下来支教的女老师沈若琳沈老师,在学校附近找到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不过沈若琳来沟儿村小学支教也有半年多了,他对沈若琳有些了解。 这位小姑娘不愿意到村民的里摘菜,村民送的菜也都尽量不要,所以除了自己在学校后山种了些菜外,周五下午、或者周六、周日的空闲时间,经常跑到山上去挖些野菜,或者去采一些蘑菇。 柳明贵没找到沈若琳也没在意,习以为常地笑道,“看来沈老师又到山上去挖野茶找蘑菇去了,今晚就只有你一个人到我家去吃了!” 孟翰林跟着去了柳明贵家。 柳明贵等人离开十几分钟后,沈若琳挽着一个篮子,哼着歌儿从石牛峰下来。 篮子里装着白香菇、白花脸蘑菇、草花脸蘑菇等几种九峰山常见的蘑菇。 沈若琳把采下来的蘑菇洗干净,给自己做了一顿非常鲜美的晚餐。 孟翰林从柳明贵家吃完饭回到学校,跟沈若琳打了个招呼介绍了下自己,随便聊了几句话,就各自做各自的事去了。 孟翰林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脑海回想那天听到的读书声,拿着一本《孟子》反复地读着,和之前比又有了许多新的收获。 沈若琳在房间里备完可,做了半个小时的健身操,就早早地睡下了。 清晨。 孟翰林本来是想到山上去找柳沧海,可是看到沈若琳站在水龙头边上干呕,便问道,“沈老师,你没事吧?” 沈若琳脸色有些发白,捂着肚子道,“没事,就是肚子有些不服输,可能是昨晚着凉了吧!” 孟翰林也是个直男,说了句,“多喝白开水!”,便没在管沈若琳的事了,自己从石牛峰向天元峰爬着。 杂门的院子里。 柳沧海昨天用了六次野蛮生长天赋,把自己的精气神都消耗到极限了,和之前一样喝固本培元的草药熬成的粥,然后通过太极拳来吸收草药中的精华壮大自己的气血,再修行《浩然养吾经》来恢复自己的精神。 孟翰林到杂门院子外的时候,柳沧海仍然在读《礼记》。 柳沧海之前买了很多本儒家典籍,但是这么长的时间以来,他才读完了《孟子》、《论语》两本书。 他每一本书都读透了,能达到和浩然正气共鸣的境界,才去读下一步书。 “君子不失足于人,不失色于人,不失口于人。” “在上位,不凌下;在下位,不援上。正己而不求于人,则无怨。” “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言前定,则不跲;事前定,则不困;行前定,则不疚;道前定,则不穷。” …… 君子在别人面前举止应慎重,容颠要端庄,不要说错话和说不该说的话。几句可用以劝人要谨言慎行,对人不要说不该说的活,也不要做不该做的事,免得授人以柄,招致非议。 君子身处上位,不作威作福,欺凌处于下位的人。处在下位,不巴结奉迎处在上位的人。端正自己的作为而不去苛求别人,那么就不会产生怨恨。 任何事情,事前有准备就可以成功,没有准备就要失败;说话先有准备,就不会词穷理屈站不住脚;做事先有准备,就不会遇到困难挫折;行事前计划先有定夺,就不会发生错误后悔的事;做人的道理能够事先决定妥当,就不会行不通了。 …… 柳沧海读了近一个星期的《礼记》,对《礼记》里的内容基本有自己的理解,读书声和浩然正气产生产生半共鸣,周围的鸟雀依旧是静悄悄地,一排排站在杂门外的大树上,像是一个个正在上课的学生。 孟翰林听着受益匪浅,听一遍柳沧海读《礼记》,胜得过他自己看千百遍。 柳沧海读完书。 孟翰林敲开门,“柳大哥,我现在是沟儿村的老师了,以后咱们以后可以经常见面了!” 柳沧海一听就明白了什么,苦笑着问道,“你一个江汉大学的高材生,跑到沟儿村来当老师何必呢?” 孟翰林目光中充满了敬仰地道,“刚刚听了你读《礼记》,突然有一种扒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比自己之前读千百遍的收获都要大!若是我没有来沟儿村的话,哪有这种机会来听柳大哥读书呢?” 柳沧海很无奈,“你要只是想听听读书就随你吧!不过我今天大概是不会再读书了,你还是下山去吧!” 山下。 沟儿村小学。 沈若琳肚子痛了半天又自己好了。 46、致命奇毒 山下。 沟儿村小学。 沈若琳肚子痛了半天又自己好了。 沟儿村小学隔壁是村子里的卫生室。 柳又儿刚刚二十二岁的年纪,从温阳市卫生专科学校毕业,是卫生室里唯一的医生。 由于学校和卫生室是挨着的,沈若琳的年纪也是二十二岁,同是村子里难得的大学生,两人有许多的共同话题,很快就成了关系要好的闺蜜。 柳又儿从家里来到卫生所,做完各项日常工作,见沈若琳宿舍的门是关着的,心中觉得有几分奇怪,便去敲敲门,想看看具体情况。 咚咚咚! 沈若琳肚子暂时是没痛了,但是神情仍然有些萎靡,从宿舍的床上起来开门。 柳又儿见状问道,“琳琳,你怎么了?” 沈若琳苦笑道,“可能昨天吃坏东西了,肚子痛了半天又好了!” 柳又儿给沈若琳检查了一下,“有可能是急性肠胃炎,我等下给你开点消炎药!” 沈若琳觉得很有可能,“嗯嗯,大概是昨天吃的蘑菇没洗干净!” 柳明贵星期六也没啥事,特意到学习来看望孟翰林,毕竟这是孟翰林在沟儿村小学住的第一天,不过柳明贵到沟儿村小学的时候,孟翰林并没有在宿舍里,便想到沈若琳的宿舍问问情况,正好听到了柳又儿和沈若琳在说话。 蘑菇? 柳明贵听到蘑菇两个字非常警觉,而且沈若琳脸色明显有些灰败,追问道,“沈老师,你昨天晚吃完蘑菇后肚子疼?” 沈若琳点点。 柳明贵皱着眉头道,“你该不会是吃了毒蘑菇中毒了吧?” 沈若琳之前一直在城市里长大,对山里长的蘑菇确实缺乏了解,不过她以前上山采蘑菇的时候,特意请教了过村子里的老人,这半年来她经常到山上采蘑菇,各种蘑菇都吃过也没有出过事,听到柳明贵的话后愣住了,有些迟疑地道,“我请教我村子里的老人,应该不会采到毒蘑菇吧!” 柳明贵焦急地道,“什么叫应该不会啊!人命关天的事,有这种可能性就要引起重视!再说了,有些毒蘑菇和食用的蘑菇长得很像,别说你是请教过村子里的老人了,就是村子里的老人也有吃毒蘑菇中毒,到医院里抢救都没有抢救过来的!” 沈若琳觉得自己吃蘑菇中毒的概率很小,很有可能就是柳又儿说的急性肠胃炎,“我就是早上起来的时候肚子有点痛,不过现在没事了,估计是急性肠胃炎吧,吃点消炎的药就好了!” 柳明贵一听就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了,“之前村子里吃毒蘑菇中毒的那位老太太跟你现在的症状很像,第一天也是肚子痛,吃了点药好了就没当一回事,第三天人直接就快要死了,送到医院抢救也没有抢救过来!” 柳又儿很清楚自己的医术,只能治普通的感冒咳嗽,颇为担心地道,“琳琳,明贵叔说得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这卫生室里太简陋了,啥设备也没有,你最好是到县里的医院去做个血检!确认一下,要是真没有,那也是好事!” 沈若琳有点慌了,“好!” 沟儿村唯一一趟去县里的公交车,上午七点钟出发下午三点才回来。 这个时间点想去县里的话,只能是坐私人交通工具! 柳明贵准备回家去骑摩托车,却遇到从山上下来的孟翰林,他知道孟翰林是开车过来的,那两白色的大众汽车还停在学校的操场旁边,便上前和孟翰林说了下沈若琳的情况。 孟翰林自然没有拒绝,开车带着柳明贵、沈若琳到县医院。 柳明贵有个高中同学牛吉光,是县医院中毒科的主任医生。 牛吉光听柳明贵说了相关情况,觉得毒蘑菇中毒的概率很大,立即安排沈若琳做血检化验。 一个小时后就出了结果。 中毒科。 牛吉光瞧了眼化验结果,神色沉重地对沈若琳道,“丙酸氨基转移酶、总胆红素、肌酸激酶同工酶……都偏高!可以肯定地是你确实是中毒了,但具体是哪一种毒素,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查!” 柳明贵很急地道,“老牛,小沈是吃毒蘑菇中毒的,跟我们村之前的那老太太症状相同,当初也是你接诊的,有没有可能是同一种毒蘑菇啊!” 牛吉光从业经验丰富,当然能想到这一点,“从目前的症状和血检结果来看,极有可能是吃了白罗伞中毒!不过我是一个医生,没有化验结果支撑的话,也没法随便下决定!我马上给小沈安排进一步的化验,最快半个小时就可以出结果了!” “但是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50g致命白毒伞所含毒素量足以毒死一个50公斤的成年人,它的毒素主要是毒伞肽和毒肽类,在新鲜的蘑菇中其毒素含量更高。这些毒素对人体肝、肾、血管内壁细胞及中枢神经系统的损害极为严重,可以让人体内各功能衰竭而死亡,死亡率高达95%以上!要是昨晚发现的话,洗胃或许还有机会,但现在毒素进入到血液里,即便是确诊了,除了做血液透析,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 半个小时过去了。 牛吉光拿着化验单基本排除了其他几种可能性,“确实是白罗伞中毒!” 呜呜呜…… 沈若琳很热爱生活,又正直最美好的年华,本来到县医院检查,只是为了图案心安,哪知道是确诊了,一时间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柳明贵之前就怀疑是白罗伞中毒,但现在确诊后整个人却懵圈了。 孟翰林和沈若琳只见过几面,不过突然在自己身边的人中,发生了一件这样的事,心中难免有几分难过。 柳明贵对来沟儿村支教的老师都非常有感情,满脸渴望地道,“老牛,小沈年纪还小,难道就没有办法了么?” 牛吉光摇摇头,“现在只能先洗胃,清除胃里的残留,然后准备做血液透析!老柳,你们村子靠着大山,到山上采蘑菇的人很多,这事你得给你们村子里的人提个醒,千万千万要杜绝这种事了!” …… 沈若琳住进了重症病房。 柳明贵在沟儿村的微信群里@全体,说了下沈若琳误采白罗伞中毒的事,提醒到山里采蘑菇沟儿村的村民。 落日崖。 柳沧海吃完晚饭像往常一样,用手机看下天气预报,以及一些时事热点新闻。 真正的隐士都是隐居深山却心系天下的,毕竟若是隐居却不问世事,那和山野村夫也没有区别! 白罗伞中毒? 柳沧海点进沟儿村的微信群里,就看到了柳明贵@的消息。 他有炉火纯青级别的药师技能,非常清楚白罗伞的毒性,若是在以前误食白罗伞几乎是必死的,所以白罗伞又叫致命白罗伞,就算是目前的医疗技术,生存的概率也是极其微小的! 不过他却有一个药方可解白罗伞的毒! 这个药方的主药就是牧靡草! 47、以出世之心做入世之事! 这个药方的主药就是牧靡草! 柳沧海这些日子一直都施展农民天赋‘野蛮生长’来促进牧靡草生长。 从当初种下的一株牧靡草,已经繁衍出七株牧靡草了! 况且尽管牧靡草是解致命白罗伞的药方的主药,但其实需要的分量是很少的,从他种植的牧靡草母株采下些叶子就行了,对牧靡草母株本身并没有太大的影响,过段时间就会重新长出新叶子来。 这件事的关键是他的药方清除了沈若琳体内的毒素可能会造成极大的影响! 救还是不救? 柳沧海扪心自问,拷问着自己的灵魂。 他没有见过沈若琳,但是听说过沈若琳,之前罗秀英还夸赞沈若琳是位好老师,不仅愿意从大城市来山里支教,甚至自己掏钱给孩子们买书籍! 这样的人该不该救? 该救! 那救不救? 救! 柳沧海若隐居在深山老林里,却没法随心所欲凭想法做事,那和他在京都的时候又有和区别? 以出世之心做入世之事! 让自己的心灵挣脱所有的束缚,追求真正自主、真正自由的心! 这才是一位隐者最宝贵的东西! 否则就算是隐居在深汕里,那也只是困在深山里,而非隐居在深山里,没法得到真正的逍遥自在。 所以人是要救的! 不过他自己没必要直接出面,可以站在幕后让其他人去救人! 柳沧海心中已经想好了人选! 这个人就是柳又儿! 柳沧海在沟儿村的辈分很高,柳又儿按辈分来说要喊他叔叔,柳沧海以前暑假、寒假的时候,还经常给柳又儿补习功课,这个丫头是村子里的村医,自己把药方调配好后,让柳又儿送到医院去,就算有人发现治好了沈若琳,其他人也只会把柳又儿当神医! 只要柳又儿嘴巴口风紧的话,根本没有人会知道他的存在。 柳沧海想到这一点就用微信给柳又儿发了条消息,说是有要紧事让柳又儿明天六点到石牛峰等他。 柳又儿本想问问有啥事,柳沧海却一直都没有说。 神神秘秘的搞什么? 不过柳又儿心目中柳沧海的形象是非常好普的,况且她明天是打算坐村子里的大巴到县里去看望沈若琳,而村子里的大巴是七点钟才出发,六点钟到石牛峰去见柳沧海一面也没什么。 旭日东升,曙光乍现。 柳沧海早早得从地里采回十几片牧靡草的叶子,称好赤芍、元胡、郁金、竹茹、仙鹤草等草药的重量,和牧靡草的叶子一起放在砂锅里架在火炉上煎煮! 半个小时后。 砂锅里的草药由黑色便成绿色,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自然清香。 解白罗伞奇毒的碧仙春就炼制完成了! 药师栏里多了几十点经验值! 柳沧海骑着青牛提着砂锅就下山了。 石牛峰。 由于时间太早的缘故,石牛峰一个人也没有。 柳沧海站在石牛峰等了一会儿,柳又儿才睡眼朦胧地来了。 柳又儿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向柳沧海问道,“海叔,你神神秘秘的,让我到石牛峰来干嘛呢?” 柳沧海把自己装了碧仙春的的砂锅提起来,“村子里的卫生室和沟儿村小学是挨着的,你应该是认识沈若琳的吧?” 柳又儿想到沈若琳的事颇为难过,伤心地点点头道,“我们虽然只认识大半年,不过却是很好的朋友,谁知道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柳沧海问道,“你想救她么?” 柳又儿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当然想啊!不过我昨天查了些有关白罗伞的资料,这种蘑菇的毒性极强,琳琳又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除了做血液透析之外没有其他的方法了,而且即便是做血液透析,活下来的概率也是微乎其微的!我一个只会看看感冒、发烧、咳嗽的小村医能有啥办法?” 柳沧海颇为严肃地道,“我有一个方法能救她,不过你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柳又儿很怀疑地道,“海叔,我记得你大学不是学医的吧!你能有啥方法?” 柳沧海对自己解毒的药方碧仙春是很有自信的,“我有一罐药可解白罗伞的奇毒!你只需要帮我保守住秘密就行了!” 柳又儿狐疑地道,“海叔,你把我喊过来就是为了这事?” 柳沧海点点头。 柳又儿没好气地道,“海叔,你是跟二爷爷学了点中草药的知识吧!不过琳琳中的这个白罗伞的毒,现在的先进的医疗体系都没有很好的办法,你那些中草药哪会有作用呀!但是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有些中草药本身就有毒性,这个时候乱吃药的话很危险,还是让专业的医生来做透析吧!” 柳沧海把砂罐交到柳又儿手里,“就像你说的,她的这个病,即使是做血液透析,生存的概率都没有一成,我这罐子药绝对没有副作用,你先带过去,当你觉得有必要的时候,可以喂她喝几口试试,就当做喝茶好了!我只有一个要求,倘若把病人给治好了,别把我说出来就行了!” 柳又儿打开柳沧海给的罐子,罐子里装着半罐碧绿色的液体,散发出淡淡的芳草清香,和其他呛鼻的中草药完全不同,“好吧!” 柳沧海没再多说,骑着青牛回到天元峰。 尽人事听天命。 至于柳又儿会不会给沈若琳喂碧仙春,那就不是柳沧海能掌控的事了。 柳又儿提着砂罐坐上大巴到县医院。 重症病房里。 沈若琳陷入了昏迷当中。 牛吉光满脸愁容地拿着最新的化验单道,“白罗伞中毒潜伏期一般为8至10小时,误食大约一个晚上会出现呕吐、腹泻等类似急性胃肠炎的症状,经过处理后,第二天这些症状会缓解,进入“假愈期”,但第三天才会进入肝损害期!小沈血液里的转氨酶急剧升高,目前已经出现了肝脏损害的情况,抢救成功机会非常微小。” 柳明贵之前和沈若琳的家人通过话,答应只有一丝希望就会竭尽全力,“老牛,哪怕希望再微小,也得试试吧!” 牛吉光重重地点点头,不过心里却非常不乐观,“行,那我去准备了!” 柳又儿瞧着放在病床边上的砂锅心里很矛盾! 思忖了一会儿。 既然都到了这种关头,就像柳明贵说的,哪怕希望再小,也得试试吧! 48、我哪是什么神医啊? 柳又儿坐在床边,将沈若琳半扶起来。 柳明贵诧异地问道,“又儿,你干嘛?” 柳又儿指着砂罐道,“这是排毒的中草药,我喂琳琳喝一点。” 柳明贵对柳又儿非常了解,“你那几下子,我清楚得很,牛主任都没办法,你能有啥办法?再说了,你啥时候学的中医呀?人命关天的事,你千万别胡来!” 柳又儿张开沈若琳的嘴,用勺子从砂罐舀了几勺药汁,准备喂给沈若琳,她选择相信柳沧海,而且目前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对柳明贵道,“明贵叔,我好歹也是正经科班毕业,有行医资格证的医生,没事的,这中药没啥副作用,不会影响琳琳接受其他治疗的!” 柳明贵也怀着一丝希望,“那你试试吧!” 柳又儿小心翼翼地给沈若琳喂着砂罐中的草药。 五分钟后。 砂罐中的草药喝了一半。 牛吉光安排好了血液透析手术,带着护士来到沈若琳的病房,见柳又儿在给沈若琳喂绿色的液体,“你在给他喝什么?” 柳又儿有点心虚,“解毒的中药……” 牛吉光脸色一变,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这完全是瞎胡闹!白罗伞的毒素开始损害小沈的肾脏,你给她喂的中药又增加了肾脏的负担,你啊你……” 柳明贵也很紧张后悔,责怪自己刚没有阻止柳又儿。 柳又儿受到指责,内心非常忐忑,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做错了,可突然感觉到躺在她怀里的沈若琳轻轻地动了一下。 沈若琳微微地睁开眼,“又儿!” 柳又儿狂喜地叫起来,“哈哈,琳琳,你醒啦!” 牛吉光也格外惊讶,按照他之前的经验,白罗伞中毒的病人,必须要做完几次血液透析,血液里的毒素减弱之后,才有醒来的机会,也有做了五六次血液透析,病人都没能醒过来的例子,立即询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沈若琳看着牛吉光道,“我感觉像是有一股清流在血液里循环一样,比之前舒服多了,谢谢你牛主任!” 牛吉光神情尴尬,他从昨天到现在,主要是帮沈若琳做了几次血检,并没有发挥实质性的作用,瞧了眼柳又儿,难道这罐子里的草药真的有用? 柳又儿笑道,“琳琳,你可谢错人了,刚是我给你喂的药呢!” 沈若琳看着柳又儿道,“你?” 柳又儿得意地道,“是啊!喏,这罐子里的药,你还只喝了一半呢!” 沈若琳感激地道,“又儿,谢谢你!” 牛吉光百思不得其解,“现在还不能确定这药有效,需要再做一个血检化验!” 半个小时后。 牛吉光拿到了化验单。 结果显示。 沈若琳之前飙升的各项数据,竟然真的下降了一大截。 “这太不可思议了!” 牛吉光拿着化验单怔怔的出神,经小护士提醒后才反应过来,急匆匆地跑到沈若琳的病房。 这半个小时。 沈若琳把剩下的半罐草药也喝完了,身体慢慢恢复了些力气,除了仍然有些气血虚弱之前,和正常人几乎没有区别了,从病床上爬起来,在柳又儿的搀扶下小步的活动着。 牛吉光拿着单子到病房的时候,正好看到沈若琳自己在独立走动,“你能起床了?” 沈若琳笑着道,“呵呵,除了没有乏力之外,其他感觉都挺正常的,牛主任,可以安排我出院么?明天星期一,我还给孩子们上课呢!” 柳明贵见沈若琳好转了,也十分开心,“沈老师,你刚刚好,还想着上啥课啊!” 这好得太快了吧! 牛吉光瞪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柳又儿,“你这药方从哪里得来的?中了致命白罗伞的毒,而且到了损害期,喝完药后,半个多小时居然就好了大半!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啊!我当了几十年的医生,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这完全是一个医学奇迹啊!” 柳又儿自己本来都没抱太大的希望,这罐子草药的神奇疗效令她都惊奇不已,眼睛一转道,“这是我师父他老人家教给我的!” “你师父?他是一位中医么?” “是啊!” “这世界居然有人的医术能高明到这种地步!我想拜访下你师父,能不能帮忙引荐一下?” 牛吉光很想见见这位医术出神入化的中医。 “我师父闲云野鹤惯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除非他自己主动出现,否则我想见他都没法见到!” 柳又儿记得柳沧海的叮嘱,没有把柳沧海暴出来。 牛吉光听着就更想见了,“现实生活中真的有这样的神医高人啊!可惜没法亲眼目睹高人的风采,实在是太遗憾了!” 沈若琳中午喝了一点粥,下午的精神状态更好了,便执意要出院回沟儿村。 牛吉光无奈之下只能给沈若琳办理了出院手续。 孟翰林开车带着柳明贵、柳又儿、沈若琳回到沟儿村。 路上。 柳明贵满心疑惑地追问道,“又儿,你那师父究竟是谁啊?我怎么没听过你有位师父?” 柳又儿嘴角微微上翘,“明贵叔,不是说了么,我师父是隐世高人,哪能让你知道了呀!” 沈若琳诚心地道,“又儿,你师父救了我,麻烦你帮我给他老人家说声谢谢!” 回到沟儿村的时候。 天色太晚了。 柳又儿安耐住想到山里去找柳沧海的冲动。 清晨。 天刚蒙蒙亮。 柳又儿就上山了。 柳沧海在院子里练太极拳。 柳又儿兴冲冲地跑到院子里,满脸崇拜地道,“海叔,你昨天给我的草药太神奇了,琳琳喝了你的草药,过了五分钟就醒了,半个小时就能下床走路,县医院中毒科的牛主任,刚开始还说我瞎胡闹,后来眼睛都看直了!” “求着想见见开药方的人,我说是我师父开的,但是我师父他老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自己想见都没法见到,必须我师父主动出现才行,他这才死心的!” “不过别说牛主任了,我自己到现在都感觉是在做梦一样,之前以为海叔你只是跟着二爷爷学点草药知识,哪知道你居然是深藏不漏的神医,简直就是妙手回春华佗再世!” 柳沧海到是很淡然,他是获得了药师技能,和真正的医生还是有区别的,笑着道,“我真地是只懂点草药知识,连医生都不是,哪是什么神医啊!” 49、号钟! 柳又儿乖巧地点点头,“我懂!我懂!隐士高人要低调的嘛!海叔,你放心,我柳又儿就算从落日崖上跳下去,摔死,也不会告诉别人你是一位神医的!” 柳沧海很认真地瞧着柳又儿道,“又儿,我真地不是神医!” 柳又儿小鸡啄米般点点头,“嗯嗯!你真地不是神医!那你可以收我当徒弟么?” 柳沧海彻底放弃挣扎了。 收徒? 收个屁的徒弟! 柳沧海拒绝道,“我暂时没有收徒的想法!” 柳又儿嬉笑道,“海叔,你想想,我在学校学的是西医,要是一点中医的知识没有,万一遇到行家,很容易就被人识破的吧!我被人识破了倒是没啥关系,就是怕把你给暴露出来了!” 柳沧海想想觉得柳又儿说得有几分道理,但目前收徒是不可能收徒的,“你想拜我为师,首先得通过考验!” 柳又儿看过的小说里世外高人收徒似乎都会设置考验,很欣然地就答应了,自信心满满地道,“海叔,你说吧,我一定会通过你的考验的!” 柳沧海淡淡地笑道,“第一个考验很简单,就是背诵《汤头歌》!” 柳又儿听说过汤头歌,里面有三百多幅药方,“行啊!海叔,你说话可要算话!” “那当然!不过你今天还要上班吧,继续在山上待下去,可能上班就要迟到了!” “嘿嘿,没事的!反而沟儿村卫生室就我一个人,晚点去也没啥关系!” “你要是去晚了,耽误了病情呢?” “海叔,那我走啦!” “等一下,昨天那副药虽然清楚了沈老师体内的毒素,但是那些毒素对她肾脏、肝脏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的,我这里有一包固本培元的药,你带下山去给她熬粥喝吧!” 柳沧海拿了一包他平时用来熬粥喝的配置好的草药给柳又儿。 这包草药是他平时练拳修行时补充气血的,正好适合沈若琳大病初愈气血虚浮的症状。 柳又儿拿着草药下山了。 柳沧海瞧了眼柳又儿的背影,感觉自己上了柳又儿的当,“这丫头,鬼精鬼精的!” 山下。 沟儿村小学。 孟翰林上午的课程都排满了,需要给三、四、五、六,四个年级上四节语文课。 不过孟翰林的才华学识,到大学里去当个讲师都没有问题,给小学生们上课自然是信手捏来。 县一中。 田雨欣、徐小佳刚知道孟翰林申请调到沟儿村小学支教的事,本来是想到沟儿村小学去看一下的,但是星期一个他们两个一个美术老师、一个音乐老师难得都有课! 柳沧海像往常一样在山里练练太极、修行《浩然养吾经》。 到了夜晚。 柳沧海再次踏入三教九流系统之文士身份的门。 楚国。 郢都。 袅袅的琴音从一间府宅里传出来。 柳沧海正襟危坐在亭子里弹琴,他对面坐着一个老头闭目听着,老头穿着一身素袍蓄着长须。 这个老头就是著名的琴师成连先生。 柳沧海跟着成连先生学了三年琴,已熟练地掌握了弹琴的各种技法,心中对自己的琴技颇为自傲。 成连先生摸着自己的胡须静静地听完道,“你虽然已经掌握了各种演奏技巧,但是你演奏时常常是理解不深,单纯地把音符奏出来而已,少了点神韵,没法引起欣赏者的共鸣!” “我能教会你弹琴,却没有办法教会你用音乐表达人的感情。不过,我有一个老师叫方子春,他现在居住在东海的一个岛上,他能教会你怎样用音乐表达感情,我带你一起去吧。” 于是。 柳沧海和成连先生备足了干粮,坐上小船出发前往东海蓬莱岛。 成连先生带伯牙上岸后,对柳沧海道:“你先在这里练练琴吧,我去找师父。” 说罢。 成连先生就摇船渐渐远离。 一连过了十几天的时间,成连先生都没有回来。 柳沧海在岛上等得心烦极了,闲着没事就着大海练起了琴。 每天调琴之后。 柳沧海抬头四处观望,面朝浩瀚的大海,倾听澎湃的涛声。远望山林,郁郁葱葱,深远莫测,不时传来群鸟啁啾飞扑的声响。 这些各有妙趣、音响奇特不一的景象,使他不觉心旷神怡,浮想翩翩,就在这一瞬间! 柳沧海仿佛一下子领略到了大自然的神韵,一种强烈的创作欲望在柳沧海心中萌生,他把自己的感受谱成乐曲,于是抚琴写了一曲题名《水仙操》的歌。 又过了几天。 成连先生摇船回来了,他一下船,便听到了柳沧海那感情真切的《水仙操》的演奏,高兴地赞扬道,“现在你的琴艺已经大成了,回去吧!” 柳沧海这时候才明白过来:原来成连先生是借大自然在给自己上课! 八月十五。 柳沧海乘船来到了汉阳江口,遇风浪停泊在一座小山下。 晚上。 风浪渐渐平息了下来,云开月出,景色十分迷人。 柳沧海望着空中的一轮明月,琴兴大发,拿出随身带来的琴,专心致志地弹了起来,弹了一曲又一曲。 正当他完全沉醉在优美的琴声之中的时候,猛然看到岸边地站着一个宛若雕塑般的人。 柳沧海吃了一惊,手下用力,“啪”的一声,琴弦被拨断了一根。 柳沧海在猜测岸边的人为何而来,就听到那个人大声地对他说:“先生,您不要疑心,我是个打柴的,回家晚了,走到这里听到您在弹琴,觉得琴声绝妙,不由得站在这里听了起来。” 柳沧海借着月光仔细一看,那个人身旁放着一担干柴,果然是个打柴的人,心中想着,一个打柴的樵夫,居然能听懂我的琴?于是他就问:“你既然懂得琴声,那就请你说说看,我弹的是一首什么曲子?” 听了柳沧海的问话,那打柴的人笑着回答:“先生,您刚才弹的是孔子赞叹弟子颜回的曲谱,只可惜,您弹到第四句的时候,琴弦断了。” 打柴人的回答一点不错,柳沧海不禁大喜,忙邀请他上船来细谈。 那打柴人看到伯牙弹的琴,便说:“这是瑶琴!相传是伏羲氏造的。”接着他又把这瑶琴的来历说了出来。 听了打柴人的这番讲述,柳沧海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接着又为打柴人弹了几曲,请他辨识其中之意。 当他弹奏的琴声雄壮高亢的时候,打柴人道:“这琴声,表达了高山的雄伟气势。” 当琴声变得清新流畅时,打柴人道:“这后弹的琴声,表达的是无尽的流水。” 柳沧海听了不禁惊喜万分,自己用琴声表达的心意,过去没人能听得懂,而眼前的这个樵夫,竟然听得明明白白! 他没想到,在这野岭之下,竟遇到自己久久寻觅不到的知音,于是他问明打柴人名字,和他喝起酒来。 俩人越谈越投机,相见恨晚,结拜为兄弟,约定来年的中秋再到这里相会。 第二年中秋。 柳沧海如约来到了汉阳江口,可是他等啊等啊,怎么也不见打柴人来赴约,于是他便弹起琴来召唤这位知音,可是又过了好久,还是不见人来。 第二天。 柳沧海向一位老人打听打柴人的下落,老人告诉他,打柴人已不幸染病去世了,临终前,他留下遗言,要把坟墓修在江边,到八月十五相会时,好听柳沧海的琴声。 听了老人的话,柳沧海万分悲痛,他来到打柴人的坟前,凄楚地弹起了古曲《高山流水》。 “唯一的知音已不在人世了,这琴还弹给谁听呢?” 弹罢。 柳沧海挑断了琴弦,长叹了一声,将瑶琴在青石上摔了个粉碎。 杂门院子里。 柳沧海退出了体验人生,心中有短暂的怅然若失,情绪又很快恢复正常了。 系统技能栏里多了个琴艺(神乎其技,0/10000)。 “请宿主从体验人生中选择一项物品,玉带、号钟、云纹铜鼎……” 他在体验人中是一位古代的大夫,玉带是他身上的装饰品,云纹铜鼎则是他家做饭的,而号钟就是他的那把琴。 号钟! 柳沧海选择了号钟! 体验人生中这把琴被他给摔碎了,不过现实生活中他还是想要的。 50、国风少年 确定之后。 柳沧海手里多了一把暗黑色的古琴。 “号钟”和楚庄王的“绕梁”、司马相如的“绿绮”和蔡邕的“焦尾”,共誉为“四大名琴”。 柳沧海能从体验人生中得到“号钟”也是欧气爆棚。 月光皎皎。 柳沧海半夜起来抚琴,悠扬的琴声传播得很远。 山里的日子清闲平淡。 孟翰林只要有空闲时间,就到山上听柳沧海读书。 柳又儿早上也会上山,来请教一些《汤头歌》里的内容,两人还在路上碰到过一两次。 很快就到了星期五。 沟儿村小学。 沈若琳喝了柳沧海开的固本培元的草药,经过五天时间的调养身体恢复了正常。 柳又儿拉着沈若琳神情兴奋地道,“琳琳,明天县里国泰广场开业,王子瑜会来开幕式唱歌,没想到他居然会跑到咱们这个小县城来,我们两个一起去看看吧!” 王子瑜是半年前某视频网站选秀节目《美好青春》出道的偶像鲜肉,有一条飘逸的长发长相帅气经常穿着汉服走国风美男的路子。 尽管并非那种大红大紫的顶级流量鲜肉,但他独特的风格也有相当多的忠实粉丝。 沈若琳是内心比较沉静的人,她也看过选秀节目《美好青春》,对节目中独有特色的王子瑜也是非常喜欢,但是没有柳又儿那么大的热情罢了,不过见柳又儿满脸的期盼,笑着答应道,“好呀!” 柳又儿跑到正在看书的孟翰林面前道,“孟老师,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到去看王子瑜呀!” 孟翰林头都没抬,“王子瑜有啥好看的!” 柳又儿惊讶地道,“你没听说过王子瑜么?王子瑜唱歌很好听,而且还会弹古琴,古典舞蹈跳得也很好,关键是长得特别帅!” 孟翰林嘴角微瞥,“他就古琴弹得还行,舞蹈跳得算凑合,唱歌还是算了吧!” 柳又儿道,“你认识王子瑜呀!那一起去?” 孟翰林摇摇头,“算了,没兴趣!” 次日。 国泰广场。 南石县难得有明星来,又是广场开业的日子。 除了住在县里的居民,乡里的人也跑来瞧热闹,乌泱泱的聚集了几千人。 县长亲自来参加剪彩仪式,并发表了一番官方讲话,轮到了文艺演出的环节。 先是县市几位本土歌手,唱了几首很俗气的情歌。 仅仅只有一些中年人在听,年纪小都打着电子横幅,高声呼喊王子瑜的名字。 万众瞩目中走出一位美少年。 少年五官俊美,瞳孔漆黑如深得好似一汪泉水,看也看不到底,长眉入鬓,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手执一把精致的折扇,一袭白色衣袍衬得他丰神俊秀,脚蹬白色锦靴,绣着红梅的长袖白衣随风扬起,金冠束起的长发随风而扬。 这位少年确实是很美,台下的粉丝看得狂热。 “王子瑜我爱你!” “王子瑜你是最棒的!” “王子瑜我要给你生猴子!” …… 柳又儿也挥舞着手机,疯狂给王子瑜应援。 王子瑜微微一笑,坐在一把古琴前,修长的手指撩动琴弦。 琴声如展翅欲飞的蝴蝶,扑闪着灵动的翅膀,清亮亮的流淌着,又好象塞外悠远的天空,沉淀着清澄的光……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 .王子瑜神态自若地弹着古琴,唱着一首李煜《虞美人》改编的古风歌曲。 台下的粉丝都陷入了痴迷的状态。 开业演出结束。 柳又儿回去的路上还津津有味向沈若琳谈论着王子瑜的演出。 王子瑜演出结束后,并没有离开南石县,回到入住的皇冠酒店,躺在床上看了下手机。 他前两天给表哥发的消息,表哥到现在都没有回他,气得把手机往床上一扔。 杨丽是王子瑜的经纪人,约莫三十几岁的年纪,留着齐肩的短发,风格非常地干练,进房门就看到王子瑜在摔手机,“子瑜,你这是咋了,谁惹你生气了?” 王子瑜气嘟嘟地道,“还能有谁!还不是我那臭表哥!” 杨丽经常听王子瑜说起他表哥,但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王子瑜的表哥,不过王子瑜对他的表哥似乎非常敬仰,而且他的表哥目前就在南石县,为此王子瑜拒绝掉了汉江市的大型商演,宁愿选择来南石县这样一个小地方,不然以王子瑜目前的名气,南石县国泰广场开业哪能请来这样咖位的当红明星? 关键是王子瑜尽管是个娱乐圈的新人,但是家世背景一点都不简单,杨丽也不太敢得罪王子瑜,只能顺着王子瑜的意思来,把王子瑜哄得开心了才行,否则以王子瑜的脾气,没准做出什么意外的事来。 杨丽当了十几年的经纪人,早就在职场混成了人精,她清楚王子瑜的脾气,对付这种少年意气的人有的是手段,故意装作同仇敌忾的样子道,“子瑜,你为了见你表哥一面,可是少挣了上百万,可你来了,你表哥居然都没回你信息,你这个表哥真是太过分了!” 王子瑜自己吐槽他表哥可以,但听杨丽说他表哥就不乐意了,“你不懂!我表哥的才华比我强十倍,只是他这个人不喜欢表现自己,心思全都放在读书上了,要是他愿意出道的话,早就是最顶级的当红明星了!” 杨丽达到了想要的结果,顺着说道,“那这样,你就别生你表哥的气了,下面为你订制了专门的晚餐!你要不要下去吃点东西?” 王子瑜从床上爬起来,“不!我不想吃酒店的东西,这些东西早就吃腻了!我要到外面去吃!我想吃点山里的东西!” 杨丽知道王子瑜的脾气是不能逆着来的,“行吧,那我让人马上给你去安排!” 半个小时候后。 王子瑜包裹得严严实实地,从酒店的后门溜出去,坐在一辆商务车上,前往乡下的农庄。 51、我嘴最严了…… 山水山庄。 国泰集团的总经理陈越彬早就在山庄等着。 王子瑜下车。 陈越彬上前殷勤地道,“王先生,山水山庄是我们县最著名的农庄了,所有的食材都是山民当日采摘的新鲜货,今晚,我们把整个山庄都包圆了!” 王子瑜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你也走!” 陈越彬神情一愣,尴尬地点头,“啊。。。,好,好的!” 杨丽无奈摇摇头,就王子瑜的脾气,若是背影不够硬,在娱乐圈肯定走不远,可人家偏偏就是命好,送了陈越彬几步,跟陈越彬说了几句客套话。 王子瑜在山庄吃了点清淡的青菜、蘑菇菌汤就回到了酒店。 表哥仍然没有回他消息。 王子瑜拿张纸躺在床上画圈圈玩…… 次日。 王子瑜早上起来就拉肚子,脸色苍白肠胃火辣辣地疼。 杨丽来到王子瑜的房间,立即叫了一辆车送王子瑜去医院。 到了医院。 本来挂的是消化科,可血检结果却是中毒! 消化科。 牛吉光向王子瑜问道,“你最近吃了或者喝了什么东西?” 王子瑜演出前从不吃油腻的东西,所以在昨晚之前,他之吃了些水果蔬菜沙拉,皱着眉头道,“水果蔬菜沙拉、纯净水、青菜、蘑菇。” 牛吉光听着就明确了大概,“水果蔬菜沙拉、纯净水、青菜基本都不会有问题,只可能是蘑菇了,不过山上和食用菇长得相的有好几种,得确定一下是哪种!” 杨丽心急如焚,王子瑜出了事,她可没法向王子瑜的家人交代,“牛主任,那麻烦你快点确认一下,需要什么资源你尽管开口,要是你们医院解决不了,那也麻烦早点说出来。” 半小时后。 牛吉光拿到了血检化验单,这些数据他太熟悉了。 杨丽满脸焦急地问道,“牛主任,情况怎么样?” 牛吉光望着杨丽,“从血检化验结果来看,应该是白罗伞中毒!白罗伞是南石县山上一种很常见的毒蘑菇,长得跟棒蘑等几种可食用的蘑菇很像,所以经常有人在采蘑菇的时候,不小心把白罗伞混在里面给带回来了!” “白罗伞毒性怎么样?” “毒性很强!死亡率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杨丽、王子瑜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啊?这么严重?”,王子瑜以为自己只是吃坏了肚子,赶紧拿出了手机,“那我得赶紧给我表哥发条信息,临死前,我想告诉他一个埋藏在内心深处很久的秘密,我要摊牌……” 杨丽没时间去理会王子瑜清奇的脑回路,催促牛吉光道,“那安静安排治疗啊!大医院的治疗效果是否要好一点?” 牛吉光解释道,“白罗伞中毒分成潜伏期、假愈期、损害期,病人目前是在潜伏期向假愈期过渡,毒素已经进入到了血液当中,目前只能采用血液透析净化血液中的毒素,即便是去三甲医院都是一样的!” 说到这里。 牛吉光停顿了一下,“不过一个星期前,我也接诊了一位误食白罗伞中毒的病人,那位病人已经到了损害期,喝了一位神医开的草药之后,血液里的毒素竟然在半个多小时就全部被清除了!” 杨丽听着松了一口气,“有办法就行了,那位神医在哪里?花再多钱也没关系!” 牛吉光叹口气道,“我也不知道那位神医在哪,不过他有位徒弟在青山镇沟儿村,是沟儿村里的一位村医。” 沟儿村的村医? 杨丽皱着眉有点怀疑地问道,“靠谱吗?” 牛吉光用肯定的语气道,“事情确实是匪夷所思,但却是千真万确的!” 杨丽也没其他的办法,“那行,我现在就去沟儿村一趟。” 九峰山。 柳沧海仍然在读书、练拳、修行。 孟翰林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嘴角露出微笑,不过也没太在意。 柳又儿则在山下卫生室抱着《汤头歌》读着。 “麻杏甘草石膏汤,四药组合有专长;肺热壅盛气喘急,辛凉疏泄此法良……” 突然。 有几辆黑色的豪车停到了卫生室的门口。 车上走下一位穿着职业装的短发干练女人,直接快步走到卫生室的门口,向正在读《汤头歌》的柳又儿问道,“请问哪位是柳医生?” 柳又儿瞧了眼豪车,又瞧了眼跟她说话的女人,看样子就是那种职场女强人,怎么会来这个山沟里来找她呢? 柳又儿心中有些疑惑,犹豫了片刻,“我就是!” 杨丽伸出手,向柳又儿道,“柳医生,请问你是不是能治疗白罗伞中毒?” 柳又儿听到这事到放轻松很多。 那药是柳沧海配置的,她可不会配置,再说了,柳沧海曾经叮嘱她,千万不能把他给爆出来,她的嘴最严紧了,是不能把柳沧海暴出来的。 柳又儿道,“我不会治疗白罗伞中毒,我师父才会,不过我师父云游四海去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 杨丽见惯了各种套路,说到底都是为了钱,颇为自信地道,“你放心,钱不是问题,只要你师父能出面,我可以立即给你师父的账户上转五十万,要是治好了的话,我可以再转五十万!” 那不是一百万了吗? 什么人啊?这么有钱?一百万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柳又儿心跳加速,差点就脱口而出了,不过她话都说道嘴边了,又给吞回去了,“这不是钱的事,我师父他老人家真地去云游四海去了!” 杨丽从柳又儿刚才的神色就可以肯定,眼前的姑娘肯定知道她师父在哪,这姑娘的手机壳上贴着一张王子瑜的照片,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声泪俱下地道,“柳医生,你的手机上贴着子瑜的照片,看来你是子瑜的粉丝了,正式地向你介绍一下,我是王子瑜的经纪人杨丽,子瑜昨晚误食了白罗伞,现在正在医院,要是你师父不出面的话,子瑜可能九死一生了,他那么年轻,那么善良、那么努力……” 中毒的是王子瑜? 柳又儿心里紧张起来,满脸责怪地道,“哎呀,你怎么不早说,我师父现在在山上,我这就带你去……” 51、有药山里寻 改 山水山庄。 国泰集团的总经理陈越彬早就在山庄等着。 王子瑜下车。 陈越彬上前殷勤地道,“王先生,山水山庄是我们县最著名的农庄了,所有的食材都是山民当日采摘的新鲜货,今晚,我们把整个山庄都包圆了!” 王子瑜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你也走!” 陈越彬神情一愣,尴尬地点头,“啊。。。,好,好的!” 杨丽无奈摇摇头,就王子瑜的脾气,若是背影不够硬,在娱乐圈肯定走不远,可人家偏偏就是命好,送了陈越彬几步,跟陈越彬说了几句客套话。 王子瑜在山庄吃了点清淡的青菜、蘑菇菌汤就回到了酒店。 表哥仍然没有回他消息。 王子瑜拿张纸躺在床上画圈圈玩…… 次日。 王子瑜早上起来就拉肚子,脸色苍白肠胃火辣辣地疼。 杨丽来到王子瑜的房间,立即叫了一辆车送王子瑜去医院。 到了医院。 本来挂的是消化科,可血检结果却是中毒! 消化科。 牛吉光向王子瑜问道,“你最近吃了或者喝了什么东西?” 王子瑜演出前从不吃油腻的东西,所以在昨晚之前,他之吃了些水果蔬菜沙拉,皱着眉头道,“水果蔬菜沙拉、纯净水、青菜、蘑菇。” 牛吉光听着就明确了大概,“水果蔬菜沙拉、纯净水、青菜基本都不会有问题,只可能是蘑菇了,不过山上和食用菇长得相的有好几种,得确定一下是哪种!” 杨丽心急如焚,王子瑜出了事,她可没法向王子瑜的家人交代,“牛主任,那麻烦你快点确认一下,需要什么资源你尽管开口,要是你们医院解决不了,那也麻烦早点说出来。” 半小时后。 牛吉光拿到了血检化验单,这些数据他太熟悉了。 杨丽满脸焦急地问道,“牛主任,情况怎么样?” 牛吉光望着杨丽,“从血检化验结果来看,应该是白罗伞中毒!白罗伞是南石县山上一种很常见的毒蘑菇,长得跟棒蘑等几种可食用的蘑菇很像,所以经常有人在采蘑菇的时候,不小心把白罗伞混在里面给带回来了!” “白罗伞毒性怎么样?” “毒性很强!死亡率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杨丽、王子瑜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啊?这么严重?”,王子瑜以为自己只是吃坏了肚子,赶紧拿出了手机,“那我得赶紧给我表哥发条信息,临死前,我想告诉他一个埋藏在内心深处很久的秘密,我要摊牌……” 杨丽没时间去理会王子瑜清奇的脑回路,催促牛吉光道,“那赶紧安排治疗啊!大医院的治疗效果是否要好一点?” 牛吉光解释道,“白罗伞中毒分成潜伏期、假愈期、损害期,病人目前是在潜伏期向假愈期过渡,毒素已经进入到了血液当中,目前只能采用血液透析净化血液中的毒素,即便是去三甲医院都是一样的!” 说到这里。 牛吉光停顿了一下,“不过一个星期前,我也接诊了一位误食白罗伞中毒的病人,那位病人已经到了损害期,喝了一位神医开的草药之后,血液里的毒素竟然在半个多小时就全部被清除了!” 杨丽听着松了一口气,“有办法就行了,那位神医在哪里?花再多钱也没关系!” 牛吉光叹口气道,“我也不知道那位神医在哪,不过他有位徒弟在青山镇九峰山沟儿村,是沟儿村里的一位村医。” 青山镇九峰山沟儿村的村医? 杨丽皱着眉有点怀疑地问道,“那是个什么地方?三甲医院都没办法的事,那个地方的医生有办法?靠谱吗?” 牛吉光用肯定的语气道,“九峰山是山里的大山,沟儿村就是大山里的一个小村庄,事情确实是匪夷所思,但却是千真万确的!” 杨丽也没其他的办法,“那行,我现在就去九峰山沟儿村一趟。” 崎岖的山路上。 有一条豪车正向着九峰山驶去。 九峰山。 柳沧海仍然在读书、练拳、修行。 孟翰林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嘴角露出微笑,不过也没太在意。 柳又儿则在山下卫生室抱着《汤头歌》读着。 “麻杏甘草石膏汤,四药组合有专长;肺热壅盛气喘急,辛凉疏泄此法良……” 突然。 有几辆黑色的豪车停到了卫生室的门口。 车上走下一位穿着职业装的短发干练女人,直接快步走到卫生室的门口,向正在读《汤头歌》的柳又儿问道,“请问哪位是柳医生?” 柳又儿瞧了眼豪车,又瞧了眼跟她说话的女人,看样子就是那种职场女强人,怎么会来这个山沟里来找她呢? 柳又儿心中有些疑惑,犹豫了片刻,“我就是!” 杨丽伸出手,向柳又儿道,“柳医生,请问你是不是能治疗白罗伞中毒?” 柳又儿听到这事到放轻松很多。 那药是柳沧海配置的,她可不会配置,再说了,柳沧海曾经叮嘱她,千万不能把他给爆出来,她的嘴最严紧了,是不能把柳沧海暴出来的。 柳又儿道,“我不会治疗白罗伞中毒,我师父才会,不过我师父云游四海去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 杨丽见惯了各种套路,说到底都是为了钱,颇为自信地道,“你放心,钱不是问题,只要你师父能出面,我可以立即给你师父的账户上转五十万,要是治好了的话,我可以再转五十万!” 那不是一百万了吗? 什么人啊?这么有钱?一百万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柳又儿心跳加速,差点就脱口而出了,不过她话都说道嘴边了,又给吞回去了,“这不是钱的事,我师父他老人家真地去云游四海去了!” 杨丽从柳又儿刚才的神色就可以肯定,眼前的姑娘肯定知道她师父在哪,这姑娘的手机壳上贴着一张王子瑜的照片,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声泪俱下地道,“柳医生,你的手机上贴着子瑜的照片,看来你是子瑜的粉丝了,正式地向你介绍一下,我是王子瑜的经纪人杨丽,子瑜昨晚误食了白罗伞,现在正在医院,要是你师父不出面的话,子瑜可能九死一生了,他那么年轻,那么善良、那么努力……” 有人中毒了? 柳又儿心情纠结起来,若是想要花钱买这个药方的,那她可以死咬着拒绝,不过现在是有人中毒了,那情况就不一样了,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犹豫了片刻。 不过医术不就是用来救人的吗? 柳又儿马上就做出了决定,眼神坚毅地道,“我师父就在山上,我马上带你去……” 杨丽颇为感谢地道,“柳医生,我替子瑜谢谢你!” 柳又儿摇摇头道,“不用,我虽然是王子瑜的粉丝,但是换成任何一个普通人,我也会去求我师父的!” 52、世外高人 有人中毒了? 柳又儿心情纠结起来,若是想要花钱买这个药方的,那她可以死咬着拒绝,不过现在是有人中毒了,那情况就不一样了,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犹豫了片刻。 不过医术不就是用来救人的吗? 柳又儿马上就做出了决定,眼神坚毅地道,“我师父就在山上,我马上带你去……” 杨丽颇为感谢地道,“柳医生,我替子瑜谢谢你!” 柳又儿摇摇头道,“不用,我虽然是王子瑜的粉丝,但是换成任何一个普通人,我也会去求我师父的!” 王子瑜? 孟翰林正在操场的老树下看书,隐隐听到黄子瑜的几个字样,再联想到之前手机收到的短信。 这个家伙真的中毒了? 孟翰林立马认真起来,毕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就是睡觉的时候太乱了,放下手中的书,快步走到杨丽身边,“你是王子瑜的经纪人?” 杨丽转头看向孟翰林,“我是!你是?” 孟翰林深吸一口气,“我是他表哥!” 这就是王子瑜的表哥?王子瑜就是为了他来南石县的? 杨丽格外诧异地看着孟翰林。 她很清楚王子瑜的背景,身为王子瑜的表哥必定也不会差,可居然出现在九峰山山沟里! 杨丽职业素养很不错,客套地道,“子瑜一直都想见你呢!” 孟翰林只是略微点头,他有几次碰到柳又儿从山上下来,就对柳又儿道,“柳医生,你说的师父是柳大师吗?” 柳大师? 柳又儿没听人这么称呼过柳沧海,不过她也知道孟翰林经常到山上去找柳沧海,点点头,“应该是的吧!” 孟翰林确认之后,“那我们赶紧到山上去找柳大师!” 山上。 柳沧海练完拳读完书,正挽着裤脚挥舞着锄头,在南坡地锄草准备开荒。 孟翰林、柳又儿、杨丽爬到南坡的时候隐隐听见桃花林的方向有锄地的声音,循着声音的方向走了两三百米。 柳又儿喊道,“师父!” 杨丽看到一位二十几岁的带着破帽子的青年,正挥舞着锄头在挖长在地里的杂草,翻土的动作非常的娴熟像是干惯了农活。 柳沧海抬头拄着锄头,瞥了眼柳又儿,“《汤头歌》背熟了?” 柳又儿缩了下脖子,“还没!” 孟翰林用敬仰的目光望着柳沧海,“柳大师,没想到你除了国学、书法、国画、雕刻之外,竟然还是一位深藏不漏的神医!” 杨丽也十分意外,他本以为孟翰林口中的柳大师、柳又儿口中的神医师父是一个老头子,可眼前明明是一位二十几岁的青年,而且从孟翰林的话里来看,似乎还懂书法、画画、雕刻、国学? 柳沧海叹口气,“我真地不是神医!” 不过杨丽没有以貌取人的习惯,况且若没有真本事,哪能获得县医院中毒科牛主任,以及王子瑜的表哥孟翰林的盛赞,很礼貌地道,“柳大师,有位病人误吃了白罗伞中毒,现在情况很危险,恳请您出手相助,事后奉把一百万的酬金打到你的账户里!” 柳沧海能救人的话,自然会出手的,“首先得说明白,我真不是什么神医,连行医资格证都没有,略懂一点操草药知识,所以我不会收取酬金,你若是真想感谢我的话,就替沟儿村修一段路吧!” 一百万酬金都不要? 杨丽有些侧目了,对于亿万富而言,一百万也不是个小数目,更合适是一位在山沟里种地的人,恐怕一辈子都没法挣到这么多钱,可居然轻描淡写地就拒绝了,且不说其他的,单单是这份胸襟,就很少有人能做到,“柳大师视钱财如粪土,果然很有隐世高人的大师风范,修路是做公益的好事,只要柳大师能解子瑜的毒,当然是没问题!” 柳又儿有点忐忑地问道,“你不会怪我吧?” 柳沧海拍拍轻描淡写地道,“当然不会,行了,你们先下山去吧,等药熬好了,我给你们送下山。” 能救人是好事,他不想暴露出来,只是不想惹上太多麻烦。 若是能救人,何乐而不为了。 至于钱,对他来说也没啥意义,他若是想要钱,别说百万,想要再多的钱也能得到,不如顺手给乡亲们做点好事。 孟翰林、柳又儿、杨丽下山等着。 柳沧海到药地里采了十几枚牧靡草的叶子,再配上其他的中草药,放在砂锅里熬成一碗碧绿色的汤药。 药熬好。 柳沧海骑着青牛,提着砂锅下山,把药交到柳又儿手里。 毕竟他不是医生,但柳又儿是啊,把熬好的药给柳又儿,柳又儿再去给王子瑜,这样也不算他非法行医。 杨丽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十几年,见惯了各色各样的人,可瞧着骑着青牛翩然下山的柳沧海仍然是一阵出神,轻声呢喃道,“原来世间真地有这样的世外高人啊!” 柳又儿比较开朗,杨丽又很会聊天,两人认识几个小时,就变成了熟人,“哈哈,丽姐,别看了,快走吧!” 杨丽难得脸色一红,“你这丫头。” 柳沧海骑着青牛往山上走了几步,回头对柳又儿道,“记得把我的砂锅带回来!” 柳又儿高声回道,“知道了,师父!” 杨丽听着觉得很有趣,对柳又儿道,“你师父真是个怪人,一百万都不在乎,却在乎一个砂锅!” 孟翰林有些羡慕柳又儿,他也想拜柳沧海为师,可惜柳沧海一直没收他。 不过他不清楚的是,其实柳又儿目前也不是柳沧海的徒弟,只是柳又儿脸皮比他厚,还没通过考核,就师父师父的喊得很亲热。 县医院。 王子瑜出现了轻微的中毒症状,头重脚轻呼吸困难看东西都开始模糊了。 柳又儿、孟翰林、杨丽终于带着柳沧海熬制的解毒汤赶到了县医院。 王子瑜生来家境优渥,又是十八九岁的年纪,从来没进过这种事,心态有些崩溃,用被子蒙着头小声的哭泣着。 孟翰林走到王子瑜的床前,拉开王子瑜的被子,“子瑜,别怕,给你带来解药了。” 王子瑜从被子里探出来,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孟翰林,两手向蛇一样,缠上了孟翰林的手臂,“表哥?我快要死了,我有话对你说……” 孟翰林对柳沧海的药非常有信心,瞧着王子瑜满脸惊惶的样子,很温柔地道,“不要说,先喝药,你不会有事的!” 王子瑜听着孟翰林的话,心里倒是安定不少,乖巧地点点头。 柳又儿手里提着药罐,见到偶像到没想象中的激动了,都是病人而已,准备给王子瑜喂药。 王子瑜却一扭头,“我要我表哥喂!” 孟翰林从柳又儿手中接过药罐,“行,我来喂吧!” 柳又儿站在一旁感觉自己有点多余…… 53、高山流水 柳又儿站在一旁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王子瑜喝完草药,慢慢恢复了精神,再做个血检化验,毒素基本都清除了。 孟翰林瞧着王子瑜好转了,也松了一口气,“行啦,你没事了,那我就走了!” 王子瑜揪住孟翰林的衣袖,“表哥,你去哪?能不能留下来多陪陪我呀?” 孟翰林回道,“我在一所山村小学当老师,明天要给孩子们上课呢!” 王子瑜来兴趣了,“哎呀,我最喜欢小孩子了,我明天跟你一起去吧!” 杨丽提醒道,“子瑜,你明天有汉江市的通告!” 王子瑜嘴一撇,“我刚中毒差点死了啊?管他什么通告不通告的,我要到山里去修养几天!” 杨丽想想也没法反驳,而且说到底这事她也有错,若是王子瑜向他姐告状,那她以后可能都混不下去了,“行,那我和他们去沟通!” 孟翰林开着车回到沟儿村。 王子瑜自然是像狗皮膏药一样跟着来了。 孟翰林从反光镜瞥了眼兴奋的王子瑜,内心十分头疼,他的宿舍里只有一张床,晚上可怎么过…… 次日。 王子瑜跟八爪鱼似的裹着被子横七竖八地躺在床上。 孟翰林大清早起来了,打着哈欠在水龙头洗前漱。 沈若琳也端着脸盆过来,瞧着孟翰林领口有道红色痕迹,好奇地问道,“孟老师,你领口怎么受伤了?” 孟翰林想到颇为头疼,王子瑜尽管十八九岁了,却仍然是少年心性,睡觉的时候跟小时候一样,仍然喜欢在床上打闹,他稍微没注意领口就被挠了一道口子,但他没法说真话,只能苦笑着,“被猫给挠的!” 沈若琳也笑了笑,“那这猫可真够野的!等下又儿来了,让她给你瞧瞧,万一感染了不就不好了!” 孟翰林连连挥手,“不用、不用!一点小伤,没事的!” 山上。 柳沧海起床练太极拳,体内一股暖流随着意念,在全身的经脉中运行,然后会聚在丹田里面。 他把一套拳法练完,鼻孔里喷出来的白色气体,足足飘出去三十几厘米远,而且似乎能听到自己的血液,像小河一样流淌的声音,精神意志力明显变得更加强大,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精神意志的存在。 柳沧海又修行了一段时间的《浩然养吾经》,就骑着青牛抱着一本《大方广佛华严经》出门。 “一时,佛在摩竭提国阿兰若法菩提场中,始成正觉。其地坚固,金刚所成;上妙宝轮,及众宝华、清净摩尼,以为严饰;诸色相海,无边显现;摩尼为幢,常放光明,恒出妙音,众宝罗网,妙香华缨……” 柳沧海在山里读着佛经,若是能开启僧尼身份之门,那他就是儒、道、释三修了。 青牛本来就非常有灵性,柳沧海之前还用农家天赋,对青牛施展过几次野蛮生长,让牛青也融合了一丝丝能量。 柳沧海正骑着青牛诵读佛教经典《华严经》,突然感觉有点肉肉的东西掉在他的脸颊上,他轻轻地从脸上抓起了瞧了瞧,居然是一只白白胖胖的蚕宝宝,顺着一根细细的蚕丝吊在一棵桑树上。 原来青牛走到了一片桑树林下吃草。 柳沧海将蚕宝宝放在手掌心,采了些桑叶带回到杂门院子,将蚕宝宝养在牛棚隔壁的房间,担心蚕宝宝没法养活,就施展了一次野蛮生长。 以他目前的精气神,施展一次野蛮生长,几乎没有任何异样。 忙完了这些杂活。 柳沧海在院子里正襟危坐,弹起来了古琴“号钟”。 沟儿村小学。 孟翰林上了一上午的课,下午也上了一节课后,一整天就没有他的课了。 王子瑜睡到九十点醒来,给孩子们上了一堂音乐课。 孟翰林望了眼天色,时间还够他上山下山,就把王子瑜喊道门外,“子瑜,九峰山隐居着一位盖世奇人,你昨天喝草药就是他调配的,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我现在带你到山上去谢谢他吧!” 王子瑜见孟翰林说到山上的那人时眼睛都亮了,“表哥,你从是外公从小就夸赞的绝世天才,他能比你还厉害吗?” 孟翰林轻轻笑道,“当然!我的天赋和柳大师相比,就只能算是一个普通人了!” 王子瑜显然不信,“有这么夸张吗?” 孟翰林笑了笑,“等下你见到就知道了!” 两人走到天元峰南坡,隐隐约约听到了琴声。 初时旋律时隐时现。 犹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无定,宛若高山。 转而变成清澈的泛音,再加之活泼的节奏,淙淙铮铮,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似松根之细流。 孟翰林、王子瑜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精神本来有些疲倦此时却昂然了几分。 琴声仍然在响着,其韵扬扬悠悠,俨若行云流水。 接着连续的“猛滚、慢拂”作流水声,并奏出一个递升递降的音调,两者巧妙的结合在一起,似大河崩腾汹涌之状,又如蛟龙怒吼之象! 孟翰林、王子瑜两人明明走在山路上,却仿佛坐危舟过巫峡,目眩神移惊心动魄,几疑此身已在群山奔赴,万壑争流之际。 两人都是家学深厚,从小就接受各种教育,都很精通古琴演奏。 尤其是王子瑜,从小跟着孟翰林一起学琴棋书画,可是书法、绘画、围棋样样不行,唯有在古琴是十分有天赋,更是凭借着古琴技艺,成为了国风偶像小鲜肉! 孟翰林、王子瑜两人心中又惊又喜,喜的事竟然听到了这般美妙的琴声,惊的是世间竟然有人能把古琴弹奏得如此之好! 爬到落日崖。 孟翰林之前没见柳沧海弹过琴,但落日崖上也没有其他人,心里早有准备,袅袅的琴音果然是书院里传出来。 琴声仍然在继续。 高音区连珠式的泛音群,先降后升,音势大减。 孟翰林、王子瑜产生了一种“轻舟已过,势就倘佯,时而余波激石,时而旋洑微沤。”的幻觉! 渐渐地所有的画面都隐去,只剩下微弱的流水之声,令两人回味无穷中,又有几分寂寥孤独之感! 孟翰林望着杂门院子,心中突然有几分悲凉,“高山流水,无处觅知音!这就是柳大师隐居在落日崖的原因么?” 54、佛……跳墙了! 杂门院子内。 柳沧海按住琴弦,他修行后耳聪目明,对外界感知很敏感,瞧了眼门外道,“门没锁,进来吧!” 孟翰林推开院子的门,神色恭敬地道,“柳大师,刚听您的琴音,一时宛若在高山之巅,一时宛若在涓涓细流,一时又宛若在奔腾的浪头,真真是到了琴能通神的境界了!” 王子瑜听孟翰林将柳沧海夸得举世无双,本来心中是非常怀疑的,但是听了琴声之后,起码对柳沧海的琴技是心悦诚服的,“这首《高山流水》确实是弹得太好了,金陵艺术学院的古琴教授莫友梅,曾经在央视春晚上弹过这首曲子,不过依我看他都没有你弹得好!” 孟翰林亦感慨道,“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可是柳大师你太过惊才绝艳了,这天下谁有资格做柳大师你的知音呢?难怪柳大师你要回到九峰山隐居!” 柳沧海还真没想到那么多,淡淡地笑道,“只是在山中闲着无聊,弹弹琴打发下时间吧!” 孟翰林仍然是很理解柳沧海的样子,满脸诚恳地道,“高处不胜寒,我以前也有过那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独孤求败的感觉,可自从遇到柳大师你,我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个小山包,我目前没有当柳大师知音的资格,但是请大师给一个机会,我愿意顺着柳大师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走下去,努力成为大师的知音!” 这还是想拜师啊! 柳沧海目前是真没收徒的想法,但是孟翰林也很执着、真诚,他指点下孟翰林是没有问题的,从一堆杂物里翻出一把刻刀,送到孟翰林的手里,“这把刻刀是我自己之前用的,朱雀峰西面的山谷里有许多灰石,当你用刻刀把山谷里的灰石,都刻成了石灰粉的时候,我就收你当徒弟!” 孟翰林内心汹涌澎湃,他不怕柳沧海提出的条件困难,就怕柳沧海没有提出条件,“柳大师,你放心吧,我一定能做到的!” 柳沧海让孟翰林用刻刀刻灰石,其实就是在针对训练孟翰林。 毕竟孟翰林在国画、书法的技法方面,其实是非常扎实没有需要补充的,但就是因为孟翰林实在太天才了,所以根本没有经过太多的勤学苦练,就在国画、书法上取得了极大的成就,导致他在画画、书法时,手上缺少了厚实的劲道,国画、书法作品少了穿透力! 柳沧海让孟翰林刻灰石,就是想锻炼孟翰林手上的功夫。 王子瑜心中的表哥一直都是非常骄傲的,没想到居然真心想拜柳沧海为师,“表哥,你没发烧吧?” 孟翰林才想起正事,向柳沧海介绍道,“柳大师,这是我表弟王子瑜,昨天吃白罗伞中毒的就是他,特意带他来感谢你地!” 王子瑜难得乖巧懂事地道,“柳大师,谢谢你救了我!答应你的事,我已经让公司的人去安排了!” 柳沧海无所谓地道,“小事!” 孟翰林等人本来就是下午三点多出发的,到山落日崖的时候就已经五点多了。 两天在山上闲聊了一会儿,就辞别了柳沧海下山,回到沟儿村小学里。 夜色降临。 柳沧海又在院子里读着佛经。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与大比丘众万二千人俱。皆是阿罗汉,诸漏已尽,无复烦恼,逮得己利,尽诸有结,心得自在。其名曰:阿若憍陈如、摩诃迦叶、优楼频螺迦叶、伽耶迦叶、那提迦叶、舍利弗……” 柳沧海在院子里读着《法华经》。 四天后。 “检测到宿主熟读佛教经典,开启僧尼身份之门,获得天赋‘轮回幻境’!” 三教九流系统中僧尼之门打开。 柳沧海踏入僧尼之门。 ……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 柳沧海出现在寺庙里,是庙里老和尚的弟子。 柳沧海每天起来到河里担水做饭,忙完就练练老和尚传授的金刚拳。 有一天,老和尚对柳沧海说:“庙里粮食不多了,你下山去化点斋米回来吧。” 柳沧海点点头,背起袋子就下了山,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老和尚一个人在庙里等了一年,终于按捺不住,朝庙门上挂了把锁,也下了山,去找柳沧海。 老和尚翻过那座山,来到一片横亘在面前的浩瀚沙漠,念了声“阿弥陀佛”,不敢往前走。这时候边上来了一个商队,得知老和尚是要横穿沙漠,就慷慨地允许他加入商队,要带他过沙漠。老和尚感激不尽,朝商队主人连声道谢。 商队主人朝他摆摆手,说:“不用谢,沙漠里盗贼横行,能不能平安穿过还不知道,听说有的盗贼还信佛,带着你碰碰运气。” 老和尚跟着商队进了沙漠,商队里带的食物尽是肉脯烈酒,老和尚持身端正,滴酒不沾、片肉不进,只吃自己随身带的清水干粮。商队上下都说他是有德高僧。 八百里黄沙走了一半的时候,商队被盗贼摸了营,商队上下都横尸当场。老和尚睁开眼的时候,正看见明晃晃的刀尖,他大叫一声,拿刀的那人呆了呆,叫了声:“师父。”. 老和尚没死,他命大,他要找的柳沧海就在盗贼里,还成了首领,娶了媳妇。 老和尚看到柳沧海饮酒杀人,不由得老泪滚滚,说:“你是信佛之人,怎能如此凶恶?又怎可如此放纵贪欲?”. 柳沧海答道:“佛祖不凶不恶,为何定要世人敬他畏他?佛祖无贪无欲,为何要收世人香火?”. 老和尚无言以对。. 柳沧海继续道:“师父,这一年来,我离山未归,历经了千般事、万般劫。刚下山的时候,我不懂沙漠深浅,只身而入,不到两天时间就脱水昏倒。救起我的是一个女子,那时我不知她是盗贼之女,后来我看见她手持利刃,杀人越货,也是大惊失色。我苦口婆心,劝她不做孽障,可是她说,这八百里黄沙,养活不了这许多人,有人要活下来,有人就要死去,你愿意做活下来的人,还是死去的人?” “我无言以对,便不再苛责她,只是自己从来不动手杀人。我看着他们杀了一批又一批的商队,自己也被一批又一批的盗贼袭击。我只是心安理得地享受干粮和清水,不动肉脯和烈酒,自以为持身端正。可是有一天她对我说:‘你以为只喝清水、只吃干粮,便高我们一等吗?你可知道,清水是从濒死的人嘴边夺下的,干粮是从挣扎的客商包裹里掏出的。’” “那一刻我面红耳赤。后来,我吃了肉、喝了酒,也提刀杀了人,到后来更是破了戒,娶了她。老首领死后,我被盗贼们推为首领,杀人越货便成了家常便饭。” 老和尚听了一声叹息,劝柳沧海跟自己回去。 柳沧海摇头,说:“我回不去了,师父。再说,庙后面的那块地,只能让我们两个都吃不饱饿不死,我不回去你便可以一个人吃饱,回去了便只能两个人一起忍饥挨饿。” 老和尚说,学佛之人,少些物欲,也没什么大碍。. 柳沧海摇头说:“欲望是个很可怕的东西。我听说东南方向,有一道名菜,香飘十里,闻者垂涎,佛祖也忍受不住诱惑,要跳墙而出,所以叫做‘佛跳墙’。你看,佛祖也有破戒之时,更何况是我?” 老和尚说:“那终究只是一个菜名,哪里是说佛祖真的会跳墙而出?我会一直等到你愿意回山的那一天。”. 于是,老和尚就一直跟着柳沧海。他看着柳沧海带领盗贼们袭击商队,他站在远处不声不响,只等人死光了后过去将尸体掩埋。开始的时候盗贼们都耻笑他,他也平静对待,从不反驳。到了后来,盗贼们开始尊敬他,也像柳沧海一样叫他师父,帮他掩埋自己手刃的尸体,还学会了超度的经文。 再强横的盗贼也不可能永远纵横沙漠,他们在劫杀了一支富得流油的商队后,就被别人盯上了,好几股盗贼联合起来绞杀他们。他們仓皇失措,一路奔逃,最后逃进一个石窟时,只剩下了四个人,其中便有柳沧海与老和尚。. 正在他们无路可走、绝望之时,石窟塌了,将追杀的人挡在了外面。他们长嘘了一口气,可是很快就发现,他们将面临更大的绝境:在这出不去的石窟里,食物只够一个人吃几天的。. 知道这件事后,老和尚就面对石窟里残破的佛像打坐,一言不发,余下三人知道,他这是要辟谷不食了。那三人看着所剩无几的干粮,咽了咽口水,将干粮分成三份,一人一份,没有老和尚的份。. 第一天过去,饥肠辘辘的三个人就将仅有的食物吞了一半下肚,那剩下的一半谁也没有动,他们像饿狼一样盯着彼此的食物。第二天,他们就打了起来,老和尚坐在佛前,眼角滚出了浑浊的泪水。第三天的时候,另外的两个人都死了,只剩下了柳沧海,他杀红了眼,紧握着拳头,朝着佛前的老和尚一步一步地走过去,伸出了手……. 老和尚悚然而惊,想也未想,就握着藏在身上防身的匕首刺了出去。 柳沧海睁大了眼,慢慢地摊开了伸出的那只手,手心上躺着最后一块干粮,嘴角鲜血流下来,睁大了眼对老和尚道,“师父,佛……佛跳墙了……”。 柳沧海猛然间睁开眼。 他仍然九峰山,全身却湿透了。 系统技能栏里多了个技能金刚拳(炉火纯青,0/5000)。 55、要相信科学…… “请宿主从体验人生中选择一项物品,匕首、干粮、佛跳墙……” 佛跳墙! 柳沧海脑海里多了许多关于佛跳墙的信息。 他在体验人生里一直没有吃到的佛跳墙,在现实生活中倒是有机会去吃了。 清晨。 柳沧海练完太极拳,再练新得的金刚拳。 他每天练太极拳身体早已今非昔比,而且他得到的金刚拳本来就有炉火纯青的级别,修炼的时候进展极其迅速,练一遍就掌握了金刚拳中的奥妙。 金刚拳内外兼修身体宛若金刚,练到大成能结出传说中的金钟罩。 不过柳沧海尚且差很远! 山下。 杨丽的办事效率的确很高,联系了县交通局领导协商。 不过尽管将金额提升到两百万,但是沟儿村到青山镇三十几里山路,其中有将近二十里山路是土路,而且是在山上的盘山公路,若要把整条路都修建完的话,所要的钱恐怕是一个天文数字,两百万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通过综合考虑。 最终是给盘山道装上护栏,道路填充冲层细碎的石子。 交通局的副局长楼四波、沟儿村的村支书柳卫国之前特意到山上来咨询过柳沧海的意见。 柳沧海自然是没有反对。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他救治王子瑜的时候,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也算是对沟儿村的兼济,至于路具体能修成什么样子,他自然是没心思去管这些落实情况的。 但沟儿村的书记柳卫国是柳沧海一房的大伯,曾经参加对某国自卫反击战的老兵,当年他考上大学的时候,柳卫国给他包了个一千的红包,为人正派也想为村子里做事,一心想改变沟儿村贫困落后的现状,所以他对柳卫国是非常放心的。 不过想改变沟儿村贫穷落后的面貌,除了修建盘山公路、改善教学质量之外,沟儿村自身的产业发展也很重要。 沟儿村的产业除了九峰山茶场外,就是背靠着九峰山的旅游资源。 九峰山有奇沟险壑山谷幽泉飞瀑流水,林木葱翠芳草萋萋风景异常秀美。 但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黄鹤楼、滕王阁、岳阳楼,其实若单单是论风景,比这几座楼漂亮的有很多,但之所以成为名胜古迹,就是因为有李白、王勃、范仲淹等人题诗作词。 九峰山没有人文气息,就像是一个绣花枕头,旅游一直没能发展起来。 柳沧海之前就打算给九峰山造点人文景观的想法,不过那时他的书法、国画都没有大成,而且想要在山体上留下点人文景观,对身手的要求也是非常高的。 他现在练太极拳已经有段时间,下丹田的内气到足够让他试试了。 柳沧海练完拳背着一个竹篓出门,竹篓里有毛笔、墨水以及铁凿子,骑着青牛下山前往朱雀峰。 县里。 田雨欣、徐小佳两人趁着放假,开车到沟儿村来看望孟翰林。 几个年轻人便相约到九峰山落日崖去找柳沧海。 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柳又儿、沈若琳爬到朱雀峰的时候,正好看到柳沧海骑着青牛抱着一本书下来。 “佛告阿难。汝我同气,情均天伦。当初发心,于我法中,见何胜相,顿舍世间深重恩爱。阿难白佛我见如来三十二相……” 田雨欣有段时间没先到柳沧海了,高兴地挥手道,“柳大师,我们正想到山上去找你呢,没想到居然在朱雀峰遇到了你!” 柳沧海正读到佛经中妙处,抬头微微一笑。 几人中,孟翰林学识最为渊博,“柳大师,你读的是《楞严经》?” 柳沧海点点头,“是啊!” 沈若琳将一个香草包递到柳沧海的手里,学着孟翰林等人的称呼喊道,“柳大师,我是沟儿村小学的支教老书沈若琳,上次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没有其他的礼物,这个香草包是我自己在山上采的香草缝制的,希望你能够收下。” 柳沧海倒是没拒绝,毕竟是人家一番心意,顺手收下来了,“谢谢!” 徐小佳探头探脑地问道,“柳大师,你是要下山吗?” 柳沧海摇摇头,“到朱雀峰雕刻几个字。” 孟翰林是聪明之人,笑着道,“柳大师,你给朱雀峰雕上字后,恐怕朱雀峰会千古留名了,将来也是一处名胜古迹啊!” 柳又儿问道,“师父,你打算雕在哪里呀?” 柳沧海指着孟翰林等人身后道,“朱雀坡!” 朱雀坡? 孟翰林、田雨欣、柳又儿等人都大吃一惊。 他们都来九峰山很多次了,知道朱雀坡就是身后山崖。 从石牛峰到朱雀峰,这段山崖垂直距离,足足有一百多米,其中有四十几米的距离,是裸露在外的岩石,他们上山的时候,得顺着山脊走,绕过这段山崖。 孟翰林道,“柳大师,这段山崖到最最下的土坡,也有四十几米的距离,你带绳子了么,我们几个反正没事,可以来帮忙的。” 柳沧海从青牛背下来回道,“没有!” 田雨欣疑惑地问道,“柳大师,你没带绳子,怎么在山崖上刻字嘛?” 柳又儿笑着道,“师父,难不成你会轻功,能够飞檐走壁?” 柳沧海左手拿着刻刀,右手从竹篓里拿出一只手臂粗的毛笔,粘好墨水,瞥了眼柳又儿,淡淡地道,“世界上哪有什么轻功啊,要相信科学……” 说完。 柳沧海纵身跃下山崖,脚尖在崖体上轻点,像是在平地行走一样,神情自若地用手里的大毛笔,在悬崖上写着字。 他从道士身份体验人中学到的武当纵云梯,在体验人生中他在百米高的悬崖上来去自如。 尽管他现实生活中的内功修为没有体验人生中高,但在四十几米高的山崖是能做到的。 柳沧海快要跌倒山崖底部的时候,竟然又两脚‘蹭蹭’的上来了。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柳沧海写完《陋室铭》后,手里毛笔和刻刀交换位置,挥刀在刚写字的地方雕刻着。 孟翰林、田雨欣、柳又儿、徐小佳、沈若琳等人全都看呆了。 56、你还说你不会轻功? 柳沧海刻完字,飘身跃上山崖。 整套过程行云流水! 这、这、这…… 柳又儿瞠目结舌地道,“师……师父,你还说你不会轻功?” 孟翰林瞧了瞧山崖山的字,又张了张嘴瞧着柳沧海,久久没有说出半句话来。 山崖上的雕刻字,用笔外拓取势洒脱,笔画圆腴而纵逸,墨色浓淡、枯润相间,具有散朗舒展的特点,轻重变化充满韵律感。 他之前早就见过柳沧海的书法,能雕出这种大师级水准的字,其实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要是没有雕出这样好的字,他反倒是可能会觉得奇怪,真正让他惊讶地是柳沧海……居然直接跳下了四十几米高的山崖,在陡峭的山崖上下来去自如,就像是在平地上行走一般轻松! 柳沧海淡定地笑道,“我刚不是说了么,要相信科学!” 孟翰林慢慢恢复了一点冷静,用热切的眼神望着的柳沧海,“柳大师,你书法、国画、雕刻、琴技都是当世一流,居然还会传说中的轻功,果然是一位盖世奇人啊!!” 柳沧海稳稳地道,“其实这只是牛顿力学在实际生活中的运用,人在做自由落体运动的时候,脚和山崖间有一个向上的摩擦力,所以我才能够在山崖上下自由,其中的技巧就是要掌握脚对山崖间的压力,以及鞋底和山崖间的摩擦系数……” 田雨欣揉了揉眼睛,很相信亲眼所见的事情,满脸不可思议地道,“柳大师……这几十米高的悬崖,快要有十层楼高了,你要只是跳下去没事那还好,毕竟下面有树枝、藤蔓,可你居然像是一条壁虎一样,自由自在地在石壁写字雕刻,这让我们没法相信科学啊!” 徐小佳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之后,使劲地点点头道,“就是!就是!这要是科学,牛顿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柳沧海颇为无奈地道,“哎,你们怎么就不相信科学呢……” 孟翰林对柳沧海有些了解,知道柳沧海的意图,“柳大师,你放心吧,我们几个都会保守秘密的!” 田雨欣、徐小佳、柳又儿、沈若琳都纷纷表示自己会保守秘密! 柳沧海和孟翰林、柳又儿、田雨欣、徐小佳四个人接触过多次,这四人品性都是非常优秀的,而沈若琳是虽然第一次见,但从村子里其他人的口碑来看,也是非常自得信任的,因此刚也没故意躲着他们,微笑着道,“行啦,你们到山上有啥事吗?” 田雨欣勾手拍拍身后背着的书包,“我们包里装了很多食材,准备到山上喊你一起野炊!” 柳沧海下丹田的内气,使用梯云纵的时候,消耗了许多,暂时没法再次使用,听到田雨欣的话,“行,你们准备到哪野炊?” 田雨欣本来还担心柳沧海拒绝,见柳沧海答应了非常高兴地道,“听又儿说九峰山有九座山峰,我们几个都来了很多次了,仅仅只去过石牛峰、朱雀峰、天元峰,还有六座山峰都没去过,所以这次我们想去一座没去过的山峰!” 柳又儿也道,“别说是你们了,我从小在九峰山下长大,活了二十二年,有几座山峰都没去过呢!就像天元峰后的玄武峰、腾蛇峰,不过腾蛇峰实在太远了,咱们几个就去玄武峰吧,听我阿爸说当年在集体干活的时候,还在玄武峰搭建过一个大锅灶,从那里还能近距离地欣赏落日湖呢!” 柳沧海瞥了眼柳又儿,“玄武峰,你知道怎么走吗?” 柳又儿脸色一红,摇摇头道,“听说可以从落日崖直接过去,具体的倒是没问,反正有师父你嘛!” 柳沧海骑上青牛背,“跟我来吧!” 孟翰林、田雨欣、柳又儿都乖乖地跟着柳沧海走。 柳沧海回到落日崖的时候,先放下竹篓里的纸笔刻刀,然后把号钟挂在青牛角上,又背了两个酒坛在竹篓里,其中有一个酒坛是空着的。 玄武峰和其他几座山峰相比要矮上一些,地势也要平整宽阔非常多,皮沟儿村的人还住在落日崖的时候,在玄武峰开荒出许多土地,不过几十年过去了,这些土地早就荒芜了,长满了杂草和各种荆棘。 若他们在玄武峰主峰野炊的话,违反法律法规容易引发火灾。 柳沧海这段时间来玄武峰转过,带着他们来到玄武峰下的北坡。 玄武峰的北坡都是些大石头,坡下有个半月形的避风湾,湾外面就是落日崖下的落日湖。 田雨欣站在乱石边,望着落日湖的美景道,“这个地方真地是好,又听着浪潮的声音,欣赏着美丽的湖景,还能够到山上去,关键是只有我们几个,没有其他人打扰!” 沈若琳比较文静一路很少说话,此时也沉浸在周围的美景中,露出甜美的笑道,“是呀,在这里,感觉这片湖,这座山、这个海湾都是我们的,好像天地就只有这么大,烦恼、忧愁统统都没有了!” 柳又儿露出小虎牙瞧着柳沧海笑道,“师父,原来九峰山有这么多好地方,难怪你整天呆在山上都没觉得闷!” 柳沧海之前发了这个地方,但他其实也是第一次来,“你们几个就别感叹了,赶紧去捡些干柴来,准备生火做饭吧!” 沈若琳微笑着道,“我去捡蘑菇!” 柳又儿调笑道,“琳琳,你还敢捡蘑菇啊!” 沈若琳回道,“我可不会再错了!” 田雨欣、徐小佳都是在城市里长大的孩子,对捡蘑菇也非常感兴趣,就跟着沈若琳一起去了。 孟翰林从包里拿出一根伸缩鱼竿,跑到乱石堆的湖边调起鱼来。 柳沧海准备做一锅佛跳墙,但得先等他们几个找好食材,就坐在一块石头上弹起琴来,弹的是经典琴曲《沧海一声笑》。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清风笑,竟若寂寥……” 57、江湖……啊(第一更) 几个清脆的音符呈波纹形式飘荡开来。 采蘑菇的田雨欣、沈若琳、柳又儿、徐小佳,还有河边钓鱼的孟翰林全部都闭上眼睛。 音乐起始的一段就像是一朵平缓升起又逐渐落下的浪花。 琴音轻灵清安,音调先较快上升一小段后再较缓慢降下,在最后还留下一个叹音,给人一种音波回荡之感。 叹音波纹一样的向外荡开,在这叹音将尽又未尽之时,紧接着响起一段较轻缓的音乐,每段首尾两个音符较重,中间则平滑如行云流水般。 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柳又儿,心中油然生出一种悠长、旷远之感,好似正面朝着水波起伏的江海,眼前天地辽阔江海滔滔! 这段音乐落下后,几个空灵清脆之音一个一个蹦出,然后以一小串稍快的曲调收起,一种飘摇自在的感觉涌起! 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柳又儿身心仿佛随那滔滔波浪荡起、回落,荡起、回落,沉醉在这种摇荡的逍遥之中。 又一个重音调响起,把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柳又儿从那沉醉中拉了回来。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似曾相识的音调响起,正是第二、三段音乐的重复,曲调循环往复了三遍,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等人心底泛起一波又一波的豪迈寂寥之情。 琴音落。 柳沧海两手按住琴弦凝视着波光粼粼的落日湖,摇摇头叹声道,“江湖……啊!” 江湖就是人生! 开头那清脆爽朗的曲音,不正是一个热血青年初入江湖的豪气、得意吗?就像他那年大学毕业,踏入京都,走出京都西站,望着高楼大厦,心中想要在这座千年古都,闯出一片自己的天下。 中间那急促的曲子,正是江湖凶险、人生纷扰的写实,亦如他在京都拼搏的八年,遍尝职场、商场的尔虞我诈。 最后那灵动平缓的曲调应是退出江湖后的轻松自在,就是他从京都回到九峰山归隐的逍遥。 孟翰林钓竿的浮标微微往下沉了下,动作幅度非常小比很难注意到,回味着柳沧海的琴音用仰慕的眼神赞道,“柳大师的《沧海一声笑》,有种豪情万丈、逍遥自在的感觉,把这首曲子中的魂给弹出来了啊!” 柳沧海瞧了眼孟翰林,只是淡淡地道,“鱼上钩了!” 孟翰林手中鱼竿传来股巨大拉力,连忙起身将鱼竿向后拉,鱼竿顿时被拉成了弯弓状,惊呼道,“哟,大鱼!是一条大鱼!”。 水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 孟翰林脚踩着块石头勉强站稳了身子,鱼线却隐隐有崩断的迹象。 柳沧海怕孟翰林被拉到湖里去,几步走到孟翰林身边,从孟翰林手里接过鱼竿,左拉拉右带带,轻轻松松地将大鱼给拉倒了岸边。 孟翰林用网兜将鱼网起来,神情兴奋地道,“这条大青鱼起码有七八斤吧!要是没有柳大师你帮忙,我恐怕真没法搞定!” 柳沧海淡淡一笑没说什么,他从农民身份的体验人中,获得了炉火纯青级的捕鱼技能,一直都没有施展的机会,今天也算是派上用场了。 玄武峰上的蘑菇很多。 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柳又儿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带着满篮子蘑菇还有一堆干柴回来了。 徐小佳是音乐老师,有着古琴十级的水平,刚从坡上下来就满脸期待地对柳沧海问道,“柳大师,之前是你在谈琴吗?” 柳沧海点点头。 徐小佳眼睛微亮,“果然是的!《沧海一声笑》虽然只是入门曲目,想要学会很简单,但是真正想要谈好却很难,除了指法之外,就是曲中的意境,全国恐怕只有几个老琴师能弹出这种感觉了!” 柳又儿叉腰笑道,“哈哈,我听着都想仗剑走江湖去了!” 沈若琳偷瞄柳沧海几眼,脑海中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就羞得满脸通红…… 不过其他人的目光都在柳沧海身上,也没有人注意到沈若琳的异样。 柳又儿注意到那条大鱼,“呀,一条这么大的鱼,孟老师,你是你钓的么?” 孟翰林道,“柳大师帮我钓起来的,” 田雨欣满脸敬佩,“书法、国画、雕刻、国学、古琴、酿酒、医术、钓鱼,柳大师就像一个古代的贤人,真难想象有什么是柳大师你不会的!” 柳沧海摇摇头,“我不会的东西也很多!” 柳又儿眼睛一转问道,“师父,我到山上去了那么多次,从来没吃过你做的饭,要不今天你给我们做?” 柳沧海本来就想做顿佛跳墙,打量着现有的食材勉强能做顿低配版的,“行,这顿饭就由我来做吧!” 佛跳墙的做法有很多种,有的主材料是鲍鱼海参,有的是猪肉鸡肉蹄筋等,甚至有的是全素的配菜。 但是最关键的其实是酒坛。 柳沧海个将鱼肉、蘑菇、野菜,以及田雨欣等人带来的,火腿、牛肉、猪肉,一股脑地全切碎了,丢到他带来的酒坛里。 这个酒坛是他之前装了桃花酿的。 煮了一会儿,又往煮菜的酒坛里到了桃花酿的酒。 一个半小时后。 柳沧海揭开酒坛的盖子。 一股食物的香味瞬间在半月湾散开。 孟翰林、田雨欣、柳又儿、徐小佳、沈若琳立即跑过来,围着酒坛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柳又儿擦了下自己的口水,眼巴巴地望着酒坛,“师父,你这乱炖太香了吧,刚吃了好多零食,本来都快要吃饱了,可是闻着这香味竟然又饿了!” 孟翰林也吞了吞口水,更正道,“这可不是乱炖,是名菜佛跳墙,这可是十大闽菜之一!” 柳沧海把碗铺开,拿勺给每个人碗里都舀了一勺,“开吃!” 孟翰林、田雨欣、柳又儿等人,吹了几口就迫不及待地下嘴。 柳沧海自己也是第一次吃,跟他得到的佛跳墙秘方里描述的味道相差很远,不过却已是人间难得的美味了。 58、这小学究竟有什么魔力? 嗯嗯嗯~ 孟翰林、田雨欣、柳又儿等人,端着佛跳墙满脸享受的神情,鼻腔里发奇怪的响声…… 柳又儿用出奇的眼神,盯着自己手里的佛跳墙,“这佛跳墙也太好吃了吧,我都快把自己舌头吞进去了!” 田雨欣也是连连点头,“嗯嗯!说实话,刚开始看到柳大师把一堆东西放在一起断顿的时候,我还以为是黑暗料理,现在嘛,我只能说真香……” 孟翰林平常温文尔雅,宛若美玉般的君子,刚才吃得狼吞虎咽,打了个嗝,“正宗佛跳墙的工序非常繁琐,福州春风楼的佛跳墙制作过程据说要花费十几个小时,不过柳大师你这只花了一个半小时做出来的,竟然半点都不比福州春风楼正宗的佛跳墙差!” 徐小佳吃得满嘴油腻,露出满足的笑容,“哈哈,没想到出来野炊,居然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佛跳墙,感觉太幸福了!” 柳沧海想到体验人生中的佛跳墙,惋惜地叹道,“野外时间、材料有限,我这就是个低配版的,仅仅发挥出十分之一二罢了!” 孟翰林、田雨欣、柳又儿等人露出出奇的目光。 这么美味的东西,竟然只是发挥出了十之一二? 田雨欣瞧着孟翰林道,“难怪孟老师要从县一中跑到沟儿村小学来支教,恐怕就是为了柳大师来的,赶明儿我也申请到沟儿村来支教!” 徐小佳立即举起手,“还有我!” 沈若琳经过这半天时间,也对田雨欣、徐小佳有一些了解,微笑着道,“欢迎你们沟儿村小学支教,哪孩子们就有美术老师和音乐老师了!” 柳又儿对柳沧海嘿嘿笑道,“师父,你可真厉害!孟老师、沈老师、田老师、徐老师,他们一个个都是名校毕业,都被你给吸引到咱们沟儿村来了,沟儿村小学有了他们,恐怕比县里的城关小学都要好了!” 柳沧海神情很平静,“你们都年轻,可要想好了!” 田雨欣并非是心血来潮,先不说有机会拜柳沧海为师,单是孟翰林的书法、国画就有名家水准,足够她在沟儿村小学学习的了,“当然,我可是很认真的!” 徐小佳也点头附和,“我也想好了!” 柳沧海也没在说什么,给自己到了一碗桃花酿,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太阳再过两个小时就要落山。 落日湖的渔船陆陆续续地回到港口, 柳沧海酒正酣情致非常好,弹了一首《渔舟唱晚》。 弹完时间已晚。 柳沧海亲自将孟翰林、田雨欣、柳又儿等人送到朱雀峰才骑着青牛回去。 田雨欣、徐小佳在柳传勇的别墅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开车回到县里去处理到沟儿村支教的事。 她们两个都只是县一中的实习老师,换成其他人想要调到沟儿村支教,恐怕还需要费一番功夫,但她们两个家境都很好。 田雨欣的爸爸田秉兼在市某单位工作,爷爷田承安曾是文化局老局长、县文联主席,姑父柳传勇是南石县著名的企业家,想到沟儿村去支教还是很方便的。 徐小佳的家在黄龙镇七星村,别看只是镇里里的一个村子,可七星村有个极其厉害的村企。 七星药业集团! 七星村背靠着七星山,山下有辽阔的平原地带,极其适合人工种植药草。 七星村的老书记徐有福趁着改革开放的时候带着村里的人创办了七星药业,从八零年到九几年用了短短的十年时间,就从一家村企发展成省里的驰名企业,甚至一度是南石县乃至温阳市的龙头企业。 尽管从二十世纪初七星药业市场规模大幅度缩水,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七星药业仍然是南石县前三的企业,而徐小佳的爷爷就是徐有福! 七星药业在南石县近四十年,盘根错节影响力非常之大。 无论是田雨欣、还是徐小佳,想要去沟儿村支教的话,只要说服了家人就行。 田承安之前就想让田雨欣拜师柳沧海,非常支持田雨欣的想法,亲自出面约了教育局局长胡清平,说了田雨欣去沟儿村支教的事。 胡清平从饭局回来就非常纳闷,田承安竟然要把自己的孙女,从县一中调到沟儿村小学去支教! 突然。 胡清平的私人手机又响了,和电话那边的人聊了几句,满脸古怪的挂掉了电话。 怎么回事? 七星集团的徐老竟然也要把孙女从县一中调到沟儿村小学去支教!? 胡清平是非常了解沟儿村的,乃至说是影响极其深刻。 他前几年给沟儿村小学安排了一位大专毕业的青年教师,那位青年教师受不了山里的清苦,干了半年直接就接离职了。 可现在一位前文联主席、一位七星药业前董事长都要把孙女从县一中调到沟儿村这个山沟里去支教! 这沟儿村小学究竟有什么魔力? 胡清平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思忖了良久,仍然是觉得匪夷所思! 星期一。 沟儿村小学。 柳明贵怔怔地望着手里的调函,“你们两个也申请从县一中来沟儿村小学支教?” 田雨欣笑着道,“是呀,以后请柳校长多多指教!” 柳明贵刚开始以为孟翰林是为了沈若琳来的,后来孟翰林经常往九峰山上跑,才知道孟翰林其实是为了柳沧海来的,便问笑着道,“我一个高中毕业生,哪有什么可以教导你们这群高材生的啊?看样子你们也是为了沧海来的吧?” 田雨欣微笑着道,“你猜?” 柳明贵之前就见过田雨欣,“你这丫头,这一两个月来九峰山的次数,比你前二十年来的次数还要多,这还用猜么?” 学校里剩下的宿舍只有一间房。 柳明贵把田雨欣、徐小佳安排在一间房子里。 他之前是教语文的,不过他的普通话不好,有些东西也是一知半解,孟翰林来了之后,他把大量的课程,都让给了孟翰林来教,他自己反倒是比较闲了。 柳明贵抬头望了望云雾萦绕地天元峰,想到了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柳又儿等人口中的柳沧海,便想到山上去看看。 59、悬崖上的字 近处无风景。 柳明贵平日里很少上九峰山,就连石牛峰都没爬过几次。 翻过石牛峰,爬到朱雀坡。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柳明贵看到山崖刻着《陋室铭》,连篇字迹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他敢肯定之前是没有的! 这么陡峭的悬崖这些字是如何刻上去的?而且虽然他对书法了解不多,但这刻在山崖上的字,单单是看着就是一种美的享受,从艺术角度来讲必定非是凡品! 柳明贵站在朱雀坡欣赏了良久,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向着更高的天元峰进发。 山路。 草长莺飞,鸟语花香。 到了落日崖。 柳明贵重拾了许多遗落在记忆深处的场景,沿着落日崖唯一的一条小路走到杂门外。 按辈分来讲,他和柳沧海是同辈,但是他年纪比柳沧海要大二十来岁,两人平时没太多的接触,不过柳沧海读小学的时候,他给柳沧海教过课,也算是有些熟悉的。 咚咚咚! 柳沧海练完拳正在练字,听到了门外的敲门声,随意地道,“进来吧!” 柳明贵推开杂门院子的大门,见柳沧海正拿着毛笔在写字,“沧海,练字呢?” 柳沧海本以为是孟翰林、田雨欣、柳又儿他们,瞧到是柳明贵也颇为意外,“是呀,明贵哥,你怎么来了?” 柳明贵哈哈笑道,“你回来这么久了,一直没见到你,就到山上来看看,我记得你小时候的字,就像是鸡爪子似的,那个时候,我可没少说你啊!” 柳沧海小时候的字的确是很差,准确地来说,没有得到三教九流系统之前,他的字也没有好到哪去,微微笑着道,“所以现在没事,就多练练!” 柳明贵很赞同道,“练字是个好习惯,能够陶冶情操,可比那些喜欢凑在一起打牌的人强多了,我刚上山的时候,在朱雀坡看到了有人刻了一篇《陋室铭》在上面,那些字刻得好得不得了,单纯看着就是一种享受,也不知道是谁刻在上面的,学习书法描摹临帖非常重要,你想提高自己书法水平的话,有空可以到朱雀坡是学习一下!” 柳沧海没挑明,面含微笑地道,“谢谢明贵大哥指点!” 柳明贵听着有点高兴,摆摆手道,“这算啥指点啊,让我看看你写的字,和你小时候相比,有没有进步!” 这…… 这字写得龙飞凤舞,就像是活过来一样! 而且字的风格和山崖上的字似乎有点像…… 柳明贵满脸震惊地望着柳沧海,“沧海,朱雀崖上的字是你刻的?” 柳沧海点点头,“嗯,昨天闲着没事,就到朱雀坡上刻了些字玩!” 柳沧海转念一想,这事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一拍巴掌有些后悔莫及地道,“哎呀,我早该想到了,咱们沟儿村就你懂得雕刻,听说传勇还专门带人到你这来买过木雕,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的书法竟然也这么好!你这小子真是,也不跟我挑明了,害我刚还让你到朱雀坡去临摹书法……” 柳沧海微微一笑,“献丑了!” 柳明贵叹服道,“我看你的字比那些书法名家都还要强,这哪是献丑啊,恐怕几百上千年的后人,看到你刻朱雀崖上的字,仍然会为你的书法感到惊叹!” 柳沧海对这些早就看淡了,问道,“明贵哥,你到山上来有事吗?” 柳明贵想起自己来山上的目的,“其实也没啥特别的事,这不是今天传勇的侄女小田和她同学小徐都从县一中转到沟儿村小学来支教了么,我看她们还有孟老师都经常往九峰山跑,和你应该是很熟的吧?” 柳沧海很无奈,他明白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的心理,无非是想着有机会拜在他的门下,但他自己目前还不够强大,完全没有收徒的资本,回道,“只是认识而已!” 柳明贵一副果然的样子,“看来真是为了你来的,我说咱们沟儿村小学,怎么就突然热闹起来了!听说又儿治疗白罗伞中毒的草药是你开的?” 之前县交通局副局长楼四波和沟儿村书记柳卫国都按照杨丽的嘱咐来山上征询了柳沧海有关修路的意见。 所以沟儿村的人都知道那草药是他开的。 柳沧海很淡定地道,“是呀!” 柳明贵当初可是亲自送沈若琳去医院的,见证了整个过程,“那白罗伞的毒可是非常致命的,县中毒科的牛主任都没有半点办法,你小子一碗草药药到病除,这医术真是出神入化了!” 柳沧海给柳明贵泡了一杯茶,“明贵大哥,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厉害,只是学了草药知识,和那些医生是没法比的!” 柳明贵喝了一口茶,“你这茶叶不错啊,比兴旺家的茶好喝多了!” 柳沧海笑笑没说话,他这茶就是在九峰山茶场,他自己采茶叶做到的,和柳兴旺家的茶叶是一样的,只是他用的事秘制乌龙茶方。 柳明贵喝了几口茶,望着柳沧海感慨道,“咱们沟儿村祖祖辈辈都在山里,这些年来走出的大学生没几个,之前传勇算是咱们村子里最成功的,他投了四五十万给咱们村子修建学校,对咱们村子做出了极大的贡献,但还是很难改变咱们村子贫穷落后的局面!现在你小子,开了一幅草药治好了那个大明星,人家直接投了两百万帮我们修路,又吸引了几位年轻的老师来咱们沟儿村支教,同时解决了阻碍咱们沟儿村发展的两大难题,以后咱们沟儿村柳氏有希望了啊!” 柳沧海浑然没在意,“我也并非是特意,顺手而为之罢了!” 柳明贵喝完茶,想到自己的一些情况,沉思了片刻问道,“沧海,说实话,我的水平我自己知道,勉强能教孩子们认字数数数,想要把孩子们教好就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再说,我年纪也不小了,现在又来了这么多年轻的老师,确实有点跟不上了,你愿不愿意接任我当沟儿村小学的校长?” 60、众目睽睽之下读《孝经》 当沟儿村小学校长? 柳沧海每天呆在深山里,可完全没有这种想法,摇摇头道,“明贵大哥,你在沟儿村小学当了十几年的校长,又没有到退休的年纪,没人比你更适合当这个校长了!再说了,我这个人在山里懒散惯了,哪能每天都去学校啊!” 柳明贵有这种想法,主要是因为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等人都是因为柳沧海而来沟儿村小学支教的,而且他确实是觉得自己能力有限,但这种事也没法强求,望着柳沧海道,“沧海啊,孟老师、小田、小徐他们毕竟是因为你才来咱们沟儿村小学支教的,本来你来当这个校长确实是很合适,不过你既然没这种想法,我也没法强求,那你看有没有时间去给孩子们讲几句话?” 柳沧海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讲几句话倒是没有问题。” 毕竟柳明贵当年是他的老师,亲自爬到落日崖请他当校长,也是一种很诚恳的态度,他本来就拒绝了当校长的请求,若连讲几句话都拒绝的话,那也太没有人情味了! 柳明贵神情也轻松很多,“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呢?”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去好了!” “行!” 柳沧海陪着柳明贵说了一会儿闲话,等柳明贵离开后继续读书修行。 县教育局。 胡清平坐在办公室里,想起昨天的事情,仍然是百思不得其解。 别人都是挤破脑袋想从山沟里的小学调处来,但前前后后竟然有三人都申请调到沟儿村小学,而且这三人中,有一位是直接从省里打的招呼,剩下的两位在县里也有极大的影响力!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胡清平手指头敲打着桌面,左思右想,“算了,明天去沟儿村小学看看,算是慰问支教老师了!” 次日。 柳沧海像往常一样早起练拳,先练太极拳、再练金刚拳,单单是练拳就花了三个小时。 沟儿村小学。 柳明贵和孟翰林、田雨欣、沈若琳、徐小佳说了柳沧海会来学校的事。 上午九点。 是孩子们作课间操的时间。 柳明贵、孟翰林、田雨欣、沈若琳、徐小佳领着孩子们做完体操。 柳沧海骑着青牛慢悠悠地来到了沟儿村小学。 柳明贵上前道,“沧海啊,你可是来了!快来给孩子们讲几句话吧!”。 之前柳沧海治好王子瑜中毒,王子瑜的经纪人杨丽,安排联系县交通局修路。 这件奇事早就在沟儿村传得沸沸扬扬,有些人见柳沧海骑着青牛去沟儿村小学,纷纷跑来沟儿村小学看热闹。 所以沟儿村小学操场除了孩子、老师们,还有些沟儿村的村民。 村委会也是挨着学校的,柳卫国从办公室里出来,“明贵,你这事做的好啊,沧海解决了咱们沟儿村修路难的问题,对咱们沟儿村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让孩子们以沧海当榜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都是柳沧海的崇拜者,一个个也都满脸期待,非常想知道柳沧海会讲些什么。 柳沧海站在国旗台,瞧着台下的人,心里非常的淡定,原本是打算随便讲几句鼓励孩子们的话,但在场的还有些村民在听,就有些不太适合了,“我其实没有特别想讲的话,就给大家读几句书吧!” 县教育局长胡清平开着带着两位教育局的工作人员来到沟儿村小学,见沟儿村小学的操场围了一群人,把车停好后就挤到人群中去,正好瞧见柳沧海在说话。 这人是谁? 竟然还吸引了这么村民! 胡清平环顾四周,心中非常地好奇。 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是听过柳沧海的读书声,听到柳沧海说要读书的时候,立即带头鼓起掌来。 胡清平身旁的一位工作人员哂笑道,“读个书至于吗……” 另外一位工作人员也笑着道,“毕竟是穷乡僻壤,教育资源比较差,人的文化水平比较低,你也要多多理解的嘛!” 胡清平清楚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的事,甚至对沟儿村小学有位神医的事也略有耳闻,知道这种深山里的小学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呵斥道,“行了,少说几句!” 国旗台上。 柳沧海略作调整,开始读起书来。 “子曰:先王有至德要道,以顺天下,民用和睦,上下无怨。汝知之乎?” “曾子避席曰:参不敏,何足以知之?” “子曰: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复坐,吾语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 柳沧海修行《浩然养吾经》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读书的时候运行《浩然养吾经》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 读书声引起体内浩然正气的共振,浩然正气随着读书声传播开来。 《孝经》每一句的意思主动出现在众人的脑海里。 “孔子说:古代的圣王有至高之德、切要之道,用以顺天下人心,使人民和睦相处,上上下下都没有怨恨。你知道先王的至德要道是什么吗?” “曾子离席而起,恭敬地回答说:学生曾参愚昧,怎么会知道呢?” “孔子说:孝,是德行的根本,一切教化都从这里生发开来。你坐下,我现在就跟你讲!人的身体以至每一根毛发和每一块皮肤,都是父母给予的,应当谨慎爱护,不敢稍有毁伤,这是实行孝道的开始;以德立身,实行大道,使美好的名声传扬于后世,以光耀父母,则是实行孝道的最终目标。所以实行孝道,开始于侍奉双亲,进而在侍奉君主的过程中得到发扬光大,最终的目的就是成就自己的德业……” 沟儿村小学背靠着石牛峰。 小学后面就是大片山林。 朗朗的读书声传到山林里。 山林里的一些鸟雀纷纷飞落到国旗台的四周,甚至有一些大胆的鸟雀直接落在柳沧海的肩膀上,一个个昂头挺胸目不转睛地盯着柳沧海,像是正在专心听讲的学生。 上架说明 按理来说,这本书应该是周五上架的,毕竟现在的字数有点少,为了来1号凑个热闹,特意请求编辑,安排在1号上架了。 谢谢我的编辑大人! 这本书的成绩相对一般,之前的更新也比较咸鱼,虽然勉强凑到了1号的热闹,但新书月票榜基本上是没希望的。 不过人总是要有梦想的,不然和咸鱼有什么区别,虽然之前确实是条咸鱼…… 咸鱼也想翻个身,这个月,会努力更新,不求名次,但求尽力! 这本书的题材也不是很大众的,这个题材的完本书也很少,我想写个这个题材的完本书。 所以求个首订! 61、读书通神,百鸟来朝(求订阅) 柳沧海浑然不觉,仍自顾地读着书。 书声就像洪钟大吕般振聋发聩! “……,春秋祭祀,以时思之。生事爱敬,死事哀慼,生民之本尽矣,死生之义备矣,孝子之事亲终矣。” 读书声止,全场寂静! 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柳明贵、胡清平、柳卫国、柳又儿等人仍然沉浸在读书声中,脑海里回响着读书声中有关‘孝’的道理。 柳沧海读完书并没有停留,翻身骑着青牛飘然离去。 孟翰林的国学根基深厚,是所有人中第一个清醒过来的,再就是县教育局局长胡清平,他在没有当教育局局长之前,在县一中当校长的时候教的就是语文。 当他们两个清醒的时候,柳沧海骑着青牛走出去一两百米远。 本来落在国旗台上的鸟雀,成群结队地朝着柳沧海飞去,扑腾着翅膀围绕柳沧海飞了几圈,像是在向柳沧海朝拜感谢,又在柳沧海的上空徘徊了一会儿,才欢叫着返回到山林当中! 胡清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满脸震惊,“这、这哪是读书啊,佛家传说中,佛祖讲经,讲到精彩之处,天花乱坠,地涌金莲,这虽然没有那么夸张,可也有几分那个意思了啊!” 孟翰林之前听柳沧海读书的时候,书声响起鸟雀全部都停止鸣叫。 但这次见到鸟雀不仅从山林里飞出来听柳沧海读书,在柳沧海读完书后,甚至飞到柳沧海面前,向柳沧海朝拜致谢,依然心潮澎湃,难以控制自己激动的心情! 这已非所谓的国学大师能做到的了! 孟翰林想到家古籍中的一些记载,皱着眉头呢喃道,“读书通神,百鸟来朝,莫非柳大师已经到了儒的境界?” 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柳卫国、柳明贵等人都陆陆续续地回过神,田雨欣、徐小佳之前经历过,尽管心里仍然觉得非常神奇,可内心有了一些接受的基础,但是沈若琳、柳卫国、柳明贵等都是第一次见证这种神奇的事情,望着空荡荡的国旗台面面相觑,心中升起排山倒海般的波澜。 柳明贵咂嘴赞叹道,“活了五十几年,第一次听到了这样的读书声,这读书声就像是把书里的内容、道理嚼碎了,干听着就能领悟其中的含义!” 柳卫国也是如梦初醒般,“要不是咱们两个都是看着沧海长大的,说不定都会以为沧海是神仙下凡呐!” 柳明贵点点头,“我没记错的话,刚沧海读书声的时候,似乎把学校后山的鸟雀都吸引来了,以前谁要敢说读书声有这种效果,恐怕会被人当做疯子的吧!” 柳卫国之前完全沉浸在读书声里,但隐隐约约记得是有这么个事,惊呼道,“刚才没注意,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咱们这些人能听懂就算了,那些鸟雀都跑来听,这都可以算是千古奇闻了啊!” 跟着胡清平来的教育局的两位工作人员想到自己之前的话一个个都羞愧得面红耳赤。 胡清平几步走到柳明贵身边,“柳校长!” 柳明贵看到胡清平也很意外,“胡局长,你怎么来了?” 胡清平满脸笑容,带着些好奇道,“沟儿村有四位年轻的支教老师,这种为了山村教育的奉献精神,值得大力宣扬和鼓励,所以我特意过来慰问下,看可不可以帮你们解决些生活、工作上的难题,却万分有幸见证了奇迹的一幕!刚才读书的那位先生,通过读书就能起到教化的作用,颇有古代圣贤的风范啊!请问哪位先生是什么人呀?” 柳明贵和胡清平比较熟,当初他能解决编制问题,胡清平也帮了他一个大忙,见胡清平问起,与有荣焉地道,“胡局长,他是我们沟儿村的人,叫作柳沧海,以前还是我的学生呢!现在一个人住在九峰山天元峰!” 胡清平想起了前段时间听说的事,“听说你们沟儿村还住着一位神医,用一副草药治好了一位大明星中的奇毒,现在又冒出一位古之圣贤般的人,你们沟儿村真是人杰地灵啊!” 柳明贵笑着解释道,“胡局长,你的那位神医也叫柳沧海!” 胡清平愕然道,“那位神医和刚才读书的是同一个人?” 柳卫国插话道,“胡局长,这个我敢肯定,的确是同一个人!” 胡清平心中震惊不已,“沟儿村居然隐居着这样一位奇人异士,可是之前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真是验证‘深山藏虎豹、田野埋麒麟’那句古话啊!” 突然。 人群中传来一个男人疯狂扇自己巴掌嚎啕大哭的声音。 柳结实罗秀英的儿子,也是村子里的闲汉,平日里对老母非常不肖,他在听柳沧海读书的时候,刚开始还没任何感觉,可慢慢也沉浸到读书里去了,其他人都清醒了的时候,他还沉浸在柳沧海的读书声里,《孝经》中有关孝道的内容,就像是晨钟暮鼓般一直在他灵魂深处回响,一遍又一遍地洗刷着他的心灵,脑海里也出现许多记忆深处的画面。 小时候吃饭喜欢到处乱跑,母亲不厌其烦地给他喂饭,生病了感冒发烧,那个时候沟儿村还没有卫生所,母亲连夜背着他走了十几里山路去看病求医,长大了读书在学校打架闹事,要被学校开除,是母亲跪在地上向校长苦求给了他一个留校的机会,但是他只是觉得母亲让他丢脸了,也没有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一幕幕都出现在柳结实的眼前重现。 柳结实又想起自己对母亲的所作所为,经常偷拿罗秀英卖扇子挣的钱也就算了,甚至说出把老母改嫁换取彩礼,再用彩礼来娶媳妇的事,一时间幡然醒悟懊悔不已,狠狠地扇自己的巴掌,“我不是人啊!我是个畜生啊!我对不起我妈啊!……” 胡清平瞧着这一幕,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62、教化世人,天降正气! 柳明贵感慨地道,“咳,他是我们村子里的闲汉,是村子里出了名的不肖子,打骂老母是常有的事,家里的兄弟也被他给逼走了,村子里的人没少教育他,可一直都是吊儿郎当的,这次跑到小学来凑热闹,估计是听完沧海读的《孝经》,认识到自己之前的错误吧!” 柳卫国在沟儿村很有威信,之前也找过柳结实几次,但是半点作用都没有,叹道,“沧海这读书声真是厉害啊,柳结实这种人听了都能醒悟!” 胡清平大概明白了,心中油然产生敬仰之情,望着柳沧海离去的方向,幽幽地道,“古之圣贤教化世人,也莫过于如此吧!” 柳沧海骑着青牛刚走到石牛峰,眉心泥宫丸的白色浩然正气中,突然多了一缕淡黄色的气体。 这缕淡黄色的气体非常地凝实,和其他虚无缥缈的浩然正气有很大的区别。 柳沧海用意识去触碰这缕淡黄色的气体,脑海中多了许多明悟。 这缕黄色气体是教化世人所凝聚而成的功德正气,比他修行《浩然养吾经》得来的浩然正气品质更高。 柳沧海取下挂在青牛角上的酒壶,喝了一口桃花酿,回头望了眼山下滚滚的红尘,道,“儒教修行果然还是得积极入世才行啊!” 沟儿村小学。 胡清平和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等人聊了些工作生活的事,尽管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都没有提任何要求,胡清平仍然主动提出要给沟儿村小学装一台太阳能热水器…… 胡清平本来还想到山上去拜访柳沧海,可他今天的行程都已经安排好了,等下要回县里去开会,慰问完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就开车回到县里。 村子西面。 一间破落的瓦屋内。 罗秀英正在屋子里做扇子,柳结实一言不发地进屋,罗秀英早已经习惯了,只要柳结实没犯浑,她就谢天谢地了。 柳结实跑到厨房一阵捣腾,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青菜肉丝面,端到罗秀英面前,“妈,家里没啥东西,你将就着吃吧,等我以后挣钱了,再带你吃好的!” 罗秀英诧异地抬起头,“你没发烧吧?” 柳结实跪在地上,朝罗秀英磕了三个头,“妈,之前是我混账,以后我保证改正,好好孝敬您老人家!” 罗秀英泪湿眼眶,双手合一,“这是神仙保佑么?” 柳结实听了柳沧海的读书声后,心中对柳沧海有一种敬仰之情,“不是神仙,刚才在沟儿村小学听柳大师讲《孝经》,想起了很多事、明白了很多事!” 罗秀英皱着眉问道,“柳大师?哪个柳大师?” “柳沧海柳大师呀!” “小海?” “是啊!”,柳结实一脸虔诚地回道。 罗秀英很清楚柳结实的性子,顽劣到骨子里去了,听了一次《孝经》竟然就改邪归正了,双手合一朝着天元峰的方向拜了拜,“小海真是活神仙啊!” 天元峰落日崖。 柳沧海回到杂门院子里,抱着一本道经读起来。 “非有道不可言,不可言即道,非有道不可思,不可思即道。天物怒流,人事错错然,若若乎回也,戛戛乎斗也,勿勿乎似而非也。而争之,而介之,而现之,而啧之,而去之,而要之。言之如吹影,思之如镂尘。圣智造迷,鬼神不识。惟不可为,不可致,不可测,不可分,故曰天曰命曰神曰元,合曰道……” 柳沧海读的是《文始真经》,其书文辞沈博绝丽意境深远隽永,从做事读书到待人接物,从日常生活到思想修养,从事理到道理,极大地体现了‘道”的内涵。 此经分为九篇,阐述宇宙和自然的规律,以养性为中心思想,体会虚无中的真实。 以独特的视角将‘道“的广阔无边的玄意天地展示在世人面前。 柳沧海读着受益匪浅,他尽管还没有开启道教传承,但是却懂得了许多道教术语,对道教有了自己的理解,“道家大藏千万卷,最精微者《文始真经》书也!难怪以前的隐士们对关尹子推崇备至!” 明月高悬。 柳沧海再次踏入了三教九流中医卜之门。 体验人生中。 他是一位精通紫微斗数的盲人,但是占卜却经常十算九不准,因此被人当成了江湖骗子,穷迫潦倒病死在破庙里。 柳沧海从体验人生中退出来后,系统技能栏里多了个紫微斗数。 紫薇斗术(炉火纯青,0/5000)! “请宿主从体验人生中选择一项物品,拐杖、狼牙玉佩、天罗星盘……” 天罗星盘! 柳沧海确定选择天罗星盘之后,手里多了块刻着复杂图案的罗盘。 自古以来占卜方式有很多种,但其中绝大部分都是虚假的! 紫薇斗数相是利用天干地支星象来推演。 任何两项物体间都存在相互作用的场力,质量越大表现出的场力作用也就越大! 人和动物的生长发育都会受到恒星的影响,动植物的趋光性或者畏光性就是个例子。 除了生长发育之外,情绪、心性都会受到恒星场力的影响,而每一个恒星都有着不同的性情和天赋,对人的影响也是不同的,这就是紫微斗数的星象布局。 人的命运都决定于自已的性情,人的处境都取决于人的内心,同样经历一件事,每个人的感受是不一样,同样做着一件事,每个人的出意却不同,同样说这一样的话,每个人给别人的感受是不同的。 这就是人类不同的心性构造,而构造人类心性的就是星相斗数。 紫薇斗数就是利用这种对应关系,来分析推演结果的可能性,只有当结果的可能性只有一种的时候,这次占卜结果才是准确的。 但是在绝大多数情况下,由于已经数据比较少,或者想推演的结果受到的影响多,就会出现很多种结果。 所以柳沧海在体验人生中,即便是紫薇斗数达到了炉火纯青的级别,可在给其他人占卜的时候依然是十算九不准! 柳沧海把玩着手里刻着天干地支星象的天罗星盘,“紫薇斗数十算九不准,有这块天罗星盘可以稍微提高一点准确率,不过依然是够鸡肋的!” 63、紫微斗数,观颜察色(求订阅) 而且他有医卜身份的天赋‘观颜察色’,消耗精气神观察人的脸色,来确定他的健康状况,以及头顶的气运来判断祸福,甚至有极少的概率探知疾病的具体原因,过去未来发生的某件事。 但医卜天赋‘观颜察色,会根据看到事情的影响,来消耗宿主的精气神,看到的事情影响越大,消耗的精气神也越大,而且只能看到观察对象本身的事。 尽管柳沧海修炼太极拳、金刚拳、浩然养吾经,精气神远远要强于普通人,也许要极其谨慎地使用,否则也容易导致自己精气神大损。 他刚从体验人生中获得的紫微斗数,除了十算九不准之外,推演过程只消耗些心神,倒是没有其他任何限制,相对要安稳许多,而且只要有相关的信息,人没在场也能占卜。 各有各的妙处,各有各的局限。 清晨。 柳沧海在院子里练金刚拳,有一股气劲在皮肤下乱窜,身体传出炒豆子般的声音。 铁皮成! 金刚拳由外而内用劲力萃取身体,分成铁皮、铜骨、玉髓等境界,修炼起来进展极慢。 他有炉火纯青级的金刚拳拳法,淬炼身体的效率非常高,修炼的速度方才快很多。 柳沧海从墙角拿起一块青石砖,运气朝着青石砖拍一掌。 咔擦! 青石砖碎成一堆粉末。 柳沧海拍拍手掌粘着的灰,暗自笑道,“我这双手也算是铁掌了!”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 柳沧海弹掉鞋子上的灰,恢复成往日的模样,用很平淡地语气道,“进来吧!” 门外。 罗秀英带着柳结实推开门,手里挽着一篮子新鲜水果,“小海,我是特意来谢谢你的!” 柳沧海望着罗秀英、柳结实略微有点意外,“秀英大妈,谢我做什么?” 罗秀英满脸笑容地道,“结实昨天听了你讲的《孝经》,回到家里就给我做了一碗面,说是以后要挣钱好好孝顺我呢!结实以前就是那个混脾气,我这些年也没少受他的苦,本来对他的死心了的,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哪想到他听了你的一番话,就浪子回头了!现在村子里都在传你是活神仙呢!” 柳结实羞愧得满脸通红,换成他以前,肯定是不知道脸皮是什么东西,有些窘迫地道,“柳大师,我以前确实是太荒唐了,很多事现在想起来都想找个石头缝钻进去了!” 柳沧海和柳结实极少,但知道他是泼皮无赖的性格,之前有人撮合罗秀英和他二叔柳生,柳结实嫌弃他二叔柳生穷,想让罗秀英改嫁个更有钱的老头,用彩礼钱财给自己找媳妇,甚至还扬言要杀自己的亲兄弟,把他弟弟柳结果给赶走了! 这样的一个人听了他的读书声,竟然会改邪归正,难怪他昨天泥宫丸多了一道功德正气! 同样说明浩然正气在荡涤世人精神方面有奇效! 柳沧海露出淡淡微笑道,“秀英大妈,你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哪是什么活神仙啊!不过结实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知错能改也是一件好事,以后好好孝敬秀英大妈就行了!” 柳结实听着柳沧海说话,脑海中响起读书声的余音,满脸崇敬地点点头,“柳大师,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孝敬我妈的!” 罗秀英一个人把两个孩子拉扯大,本来就非常不易,这些年又受了柳结实很多气,笑得合不拢嘴,“小孩,为了结实的事,我不知道跑了多少庙,拜了多少菩萨神仙,一点作用都没有,你不是神仙,却比神仙都还灵呢!你是知道你大妈的,没啥好东西,这些水果,你可千万要收下呀!” 柳沧海没拒绝,笑着道,“行,谢谢秀英大妈了!” 罗秀英又从篮子里拿出一把香,到供奉着孔子、老子、佛子以及其他三百多个雕像的大殿上香。 上完香。 罗秀英睹物思人,“你二叔转眼就去世大半年了!” 柳沧海给罗秀英、柳结实到了一杯茶,有些遗憾地感慨道,“是啊!” 柳结实突然跪在柳沧海面前,“柳大师,当初我犯浑,把我弟弟给赶走了,您是活神仙,求求您帮我算算我弟弟现在在哪吧!” 说到这事,罗秀英又愁眉苦脸起来,“结果都出去六七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死在外面了,你帮大妈算算看吧!” 柳沧海刚得到了炉火纯青级的紫微斗数,想把紫微斗数升级到神乎其技的等级,就需要通过给他人推算或者对紫薇斗数有新的领悟获得经验值,通过紫薇斗数推演除了算得不太准之外,只是消耗些心神,帮他们算下也无妨。 而且柳结果性子温顺老实,年纪比他相仿,之前小时两个人还经常在一起玩,也算是有些情分。 柳沧海手握着着天罗星盘,对罗秀英道,“秀英大妈,把结果、你、结实的出生年月日时说来听听。” 罗秀英见柳沧海答应了,非常激动地道,“好、好,柳结果一九九三年十一月二十七辰时,柳结实一九九零年六月一十五丑时,我一九六七年三月一十九子时。” 柳沧海凝神静气手握天罗星盘,心里用紫薇斗数暗自推算。 一九九三年十一月二十七按照天干地支纪年是癸酉年癸亥月壬子日,一九九零年六月一十五是庚午年壬午月辛亥日,一九六七年三月一十九是丁未年癸卯月壬午日…… 柳沧海摸着天罗星盘上的星图,确定柳结果的命宫所在,再确定他的父母宫、兄弟宫,观察各宫位星群的组合,推出柳结果的斗数命理,再通过四化星的牵引,推演各种变化的轨迹…… 嗯? 柳沧海本来想推演柳结实现在在哪,结果出现了几十种可能性结果。 …… 柳沧海又接了换了十几个问题,都是没法确定出唯一的答案。 不过在推算柳结果什么时候回来,柳沧海终于推演出唯一的答案。 柳结果六七年音讯全无,罗秀英一直担心他死在外面,忐忑的问道,“小海,结果他还活着么?” 64、轮回幻境悟秘法 柳结实满脸自责地道,“只怪我当初太混账了!我真是该死啊!” 柳沧海收起天罗星盘,他推算了很多个问题,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柳结果回来的日子,微笑着宽慰罗秀英、柳结实道,“你们放心好了,柳结果五天后会回来的!” 罗秀英惊喜地道,“结实他还活着,五天后就会回来?” 柳沧海虽然是第一使用紫薇斗数,但他毕竟对紫薇斗数有着炉火纯青级的理解,非常自信地道,“是啊,秀英大妈!” 柳结实也喜出望外,“结果要回来了!太好了!” 尽管柳沧海占卜出的事情还没得到验证,但是罗秀英、柳结实都非常相信柳沧海。 罗秀英想着这些年受的苦,终于盼望到好转的日子,满脸感激地道,“小海,你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啊!我们全家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柳沧海笑着无所谓地道,“小事,以后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罗秀英、柳结实千恩万谢离开了杂门的院子。 柳沧海使用紫薇斗数推演一个问题,其实消耗的心神很少,但是他刚才推演了十几问题,对心神的消耗就比较大了。 不过他修行的《浩然养吾经》,有助于心神的恢复。 柳沧海抱着一本《礼记》读起来,同时默默运行《浩然养吾经》。 “太上贵德,其次务施报。礼尚往来。往而不来,非礼也;来而不往,亦非礼也。人有礼则安,无礼则危。故曰:礼者不可不学也。夫礼者,自卑而尊人。虽负贩者,必有尊也,而况富贵乎?富贵而知好礼,则不骄不淫;贫贱而知好礼,则志不慑……” 中国自古是礼仪之邦,融合于基本道德素养,展现在各项日常生活中。 柳沧海修行了几遍《浩然养吾经》,心神重新恢复到饱满的巅峰状态。 哞哞哞…… 青牛摇晃着尾巴走到院子门口,瞪着大眼睛回首望着柳沧海。 柳沧海之前对青牛使用过农民身份的天赋‘野蛮生长’,而且青牛每天都饱受他带着浩然正气的读书声洗礼,隐隐已经有几分灵性,颇为无奈地道,“阿青,你那是一头牛啊,分明是一只猴子!院子里完全待不住,整天就想着往山林里跑!” 不过柳沧海说归说,仍然装了一壶美酒,带着几本道教经典,骑着青牛吹着山风,喝着美酒醉读道经,颇有几分清净逍遥的味道。 傍晚。 柳沧海回到院子里,画着九峰山的晚霞,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当他把一篇儒家典籍吃透后,再读书的时候读书声,会引起浩然正气共振。 那他理论上同样能把浩然正气运用到画画、弹琴中来! 想到这里。 柳沧海便拿起毛笔一遍又一遍地画着。 他有着神乎其技级别的画技,随手画一幅画,拿出去都是大师手笔! 但是他尝试画了很多次,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仍然没法将浩然正气,引导运用到画画里。 次日。 柳沧海练完拳就背着画板骑着青牛去了九峰山深处,就像他当初为了提升自己的画技到处写生一样。 山下沟儿村小学。 县教育局局长胡清平又来了,这次是专门来九峰山拜访柳沧海的,只是他对九峰山的熟悉也仅限于沟儿村小学,所以特意来找柳明贵给他当向导。 中午。 胡清平在沟儿村小学吃饭完,就和柳明贵一起去落日峰。 两人走到朱雀峰的时候。 胡清平看到了柳沧海刻在朱雀崖上的《陋室铭》,顿时就被惊若翩鸿矫若游龙的书法给吸引了,惊呼道,“这悬崖上的字真是漂亮呐!恐怕是古代哪位大书法刻在上面的,柳校长,你们九峰山竟然还有这样宝贵的历史遗迹啊!” 柳明贵大笑着道,“哈哈,胡局长,你这可说错了!这山崖上的字是沧海刻上去的,可并非是古代哪位书法大家的遗迹!” 胡清平格外惊讶地道,“啊?这些字是柳大师刻的???” 柳明贵之前在杂门院子里亲眼目睹柳沧海写过字,非常肯定地道,“是啊!我前段时间上山的时候,看到悬崖上的刻字跟你一样惊讶,不过我是知道这座山崖从前是没有字,所以更加困惑山崖上的字究竟是谁刻的,等我到天元峰落日崖,在杂门的院子里见到了沧海的字,跟刻在山崖上的字迹是一模一样的!” 胡清平赞叹着道,“这柳大师的书法水平竟然这么高啊!” 杂门院子。 柳沧海到山里画了半天,还是没有领悟在画画中,引导运用浩然正气的秘诀。 吃完午饭。 柳沧海躺在院子的椅子上休息,带着脑海中的疑问进入轮回幻境。 轮回幻境是僧尼身份的天赋,消耗精气神进入到梦幻中,幻境会根据轮回者心中的疑问,出现各种轮回场景来指点迷津,若是轮回者没有堪破其中的奥妙,就有可能会陷入到轮回幻境无法自拔! 轮回幻境中。 柳沧海有时是位深山里的樵夫,妻子给他在镇子买了一把新柴刀,妻子死后,樵夫每天都带着妻子买的刀到山上砍柴,每次砍柴都只会用一个姿势,砍柴的时候脑海中想着妻子挥舞着柴刀,仿佛妻子的在天有灵能给他带来能量。 不过他砍柴确实是越来越快,再大再粗的树也能一刀砍断! …… 柳沧海没能从中领悟到把浩然正气引导运用到画画中的技巧,便又进入了下一个轮回。 这个轮回中。 柳沧海是一位全国闻名的大厨,厨艺得到了诸多名流的追捧。 他心中一直有道让他魂牵梦萦,隐藏在记忆深处很简单的菜! 蛋炒饭! 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他背着书蹦蹦跳跳地回家,回到家里的时候,妈妈正在给他做饭,做的就是一碗蛋炒饭! 过去了很多年,他依然记得妈妈端上蛋炒饭的场景,金色的夕阳洒在蛋炒饭上,让黄色的鸡蛋显得金灿灿的! 那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一碗蛋炒饭! 可惜那以后妈妈下班会来的路上出了车祸,成了一位植物人,再也没法给他做蛋炒饭! 而他自己的厨艺尽管已经扬名全国,但他却没有办法做出记忆中,那碗金色蛋炒饭的味道! 一个黄昏。 他在坐在病床边,静静地瞧着病床上的母亲,就是睡着了一样。 突然。 母亲的嘴唇竟然微微的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话一样。 他激动地把耳朵附到母亲嘴边,终于听清那句断断续续的话。 “……回家……做……蛋炒饭……” 那一刻。 突然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是顶级大厨,却依然没法做出记忆中的那碗蛋炒饭! 轮回幻境破碎! 柳沧海就像是睡着了,做了一场很长长的梦一样。 不过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有着超越大师级的画技,却依然没法像读书时一样,将浩然正气引导运用到画画中了! 落日崖。 胡清平、柳明贵也到了杂门院子外面。 65、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求订阅) 院子内。 柳沧海心中已然明悟。 轮回幻境中母亲沉睡几十年苏醒后,说的第一句仍然是‘回家做蛋炒饭’! 这份跨越几十年都没磨灭的爱,就是他无法做出那份蛋炒饭的关键! 柳沧海也明白了第一则故事的寓意。 樵夫用妻子留下来的柴刀,砍柴时用固定的姿势,心里想念着的妻子,将自己对亡妻的思念,融入到这个动作里! 这是他砍柴越来越快的原因! 这两个故事的共同点就是用情! 而他上学的时候,老师就经常要求用感情去读书,所以当他把一篇儒家经典理解透彻的时候,读书时很自然地符合了这个条件,达到了引起浩然正气共振的要求! 但是国画讲究的是气韵生动,是用绘画技法让画有生命力和精神。 尽管他有着超越大师级的画技,画出的来的非常有冲击力,画画时没有将自己的情绪,融合到所画画的画里! 一法通万法通! 将浩然正气用到国画是这个技巧,那将浩然正气用到书法中是同样的原理! 柳沧海想明白这个点,手握着毛笔挺身而立,两眼隐隐有精光绽放,陡然升起股骇人的气势,万丈豪情拔地而起,在白纸上挥笔而就! 泥宫丸里的浩然正气,随柳沧海情绪的牵引,融合到笔尖的书法里! 胡清平、柳明贵两人正想敲门的时候,突然闻到院子里传出来的浓烈菊花香。 这股菊花香极其浓郁,就像是一千朵、一万多菊花同时在绽放一样! 咚咚咚! 胡清平、柳明贵两人满心疑惑地敲响房门。 柳沧海眼中的精光隐去,那股骇人的气势也消散了,恢复成往日平静的模样,瞥了眼门外道,“进来吧!” 胡清平、柳明贵两人推开门! 柳明贵笑着向柳沧海介绍道,“沧海,这是咱们县教育局局长胡清平,是特意到落日崖来拜访你的!” 柳沧海微笑着道,“我不过是一介山野村夫,有什么好值得拜访的!” 胡清平近看柳沧海,柳沧海身上那种隐逸的气息让他心旷神怡,“柳大师,我前两来沟儿村小学看望支教的老师,有幸听到了您的读书声,您竟然能把自己对儒家经典的理解融合到读书声,甚至有些人当场醒悟痛改前非,古之圣贤也不外如此啊!” 柳沧海风轻云淡般道,“只是胡乱读了几句《孝经》,让胡局长见笑了!” 胡清平哈哈笑道,“当时听到你的读书声,我的确是笑得很开心,不过却不是见笑,而是为我们南石县的人民而笑,为咱们温阳市的人民而笑,为咱们江中省的人民而笑,为咱们华夏的人民而笑,乃至为天下苍生而笑!” 柳明贵笑盈盈地问道,“胡局长,你为什么为天下苍生而笑?” 胡清平没笑了,郑重其事地道,“我笑天下苍生何其有幸,能和柳大师这样的古之贤者共同生活在一个时代啊!” 柳沧海说话间已泡好了茶,摇摇头,“胡局长实在是过誉了!来,喝杯茶吧!” 胡清平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了,略微有些尴尬地道,“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见到柳大师这样的贤人,失态了、失态了……” 柳沧海淡淡地笑道,“无妨!” 胡清平平静下来后,发现他们来到院子后,菊花的香味更是扑鼻而来,可是满院子里却没有一朵菊花,心中疑惑地问道,“柳大师,为什么我院子外面突然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菊花香味,就像是千千万万朵菊花刹那间一齐开放一样,但这院子里似乎没有种菊花啊?” 柳明贵也是一头雾水,用鼻子嗅了嗅,“就算种了菊花,现在也没到菊花开放的季节,咦,这菊花香气像……像从这个桌子上传出来的!” 胡清平也闻了闻,“好像还真是!” 两人走到桌子旁。 桌子上没有其他的东西,只有柳沧海刚写的几个字。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胡清平仿佛看到了金黄色的菊花开遍了长安城每一个角落,字里行间有一种石破天惊走雷挟电的的惊人气势! 柳明贵意识到那浓郁的菊花香味竟然是从这字上传来的,大惊失色地道,“沧海,你院子的菊花香竟然是从这幅字里传出来的?” 胡清平张大着眼睛,目瞪口呆地惊叹道,“柳大师的读书声就已经够惊人的了,写几个字都从传出堪比千千万万的菊花齐放才能散发出来的香味,这真是匪夷所思啊!恐怕古之贤人都没法做到啊!” 柳明贵尽管是看着柳沧海长大的,甚至还教过柳沧海,心中都有些相信柳沧海是神仙转世了,颤颤巍巍地问道,“沧海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柳沧海没有正面回答,负手而立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念着文天祥的《正气歌》,“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他修行《浩然养吾经》时间最长,对《浩然养吾经》有深刻的理解,浩然正气是种实实在在存在的物质。 这种物质具有极大的可变性,能够转变成各种各样的存在,乃至是日月星辰山川河流! 他在写黄巢的这首《不第后赋菊》时,有部分浩然正气就转化成了浓郁的菊花香! 胡清平、柳明贵听得云里雾里的,没有听懂柳沧海诗中的含义。 柳明遗仍然是满头雾水! 胡清平没听懂柳沧海诗中的含义,欣赏着柳沧海卓越超凡的身姿,由衷地感叹道,“字字生千万香,柳大师真是谪仙下凡啊!” 柳沧海其实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若是孟翰林在此倒是有机会领悟,不过胡清平、柳明贵终究是缺乏底蕴,就没在谈论这方面的事,瞧着胡清平微笑着道,“胡局长,你上山可有其他的事?” 胡清平一拍脑门,“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我想请柳大师下山讲学!” 66、梅妻鹤子,驾鹤飞行! 下山讲学? 柳沧海若是在之前,肯定就直接拒绝了,但现在却略作沉思。 毕竟他在沟儿村小学读书声的时,读书声起到教化世人的作用,有淡黄色的功德正气从天而降! 这种淡黄色功德正气的品质极高,或许是大儒们喜欢聚众讲学的原因! 聚众讲学的确是提升《浩然养吾经》修行速度的方法! 但是柳沧海在山里待的日子久了,多了有几分宁静以致远的性子,对自己的修为并没有那般看重,想了想神情平淡地拒绝道,“我只是落日崖散淡的人,没法接受胡局长的重托,这事还是算了吧!” 胡清平颇为焦急地道,“柳大师,您是隐世高人,堪比古之大贤的存在,您若没有出山讲学,就是令明珠蒙尘啊!!” 柳沧海带着淡淡地笑容道,“胡局长,我将来也许有下山的一天,但是目前确实没有想法!你们若只是来喝茶,我还是非常欢迎的,但其他的事就免了吧!” 胡清平没有气馁,笑着道,“既然柳大师暂时没有想法,那我改天再来问吧!” 柳明贵只是来给胡清平当向导的,至于具体柳沧海是怎么想的,他是完全尊重柳沧海的决定,等胡清平和柳沧海谈完话,方出口道,“胡局长,沧海做的茶叶是一绝,你快尝尝吧!” 胡清平被柳明贵勾起了好奇心,端起茶杯小小地喝了一口,顿时心旷神怡精神抖擞! 柳沧海待胡清平等人离开,坐在落日崖边欣赏着夕阳,踏入三教九流系统文士之门。 体验人生中。 宋朝! 他十几岁便失去双亲,与兄长相依为命,有很长一段游历生涯。 “胆气谁怜侠,衣装自笑戎,寒威敢相掉,猎猎酒旗风” 那时他正青春年少,带着一腔热血奔向未知,在江淮一带笑傲平生,一路结交各种朋友,寻访古迹吟诗酬唱。 他也想过或许可以入仕途,“垂成归不得,危坐对沧浪”,但不得不面对一些失望。 1004年,宋辽交战。 皇帝御驾亲征,宋军士气大振,在澶州一役取得胜利,本是大喜之事,却签订了《澶渊之盟》,以大宋给对方交岁币,主战派寇准被罢相告终。 为重振“天威”,主和派代表王钦若伪造“天书”,安排了宋真宗率领文武百官到泰山封禅。 47天的闹剧,不仅劳民伤财,一堆文人也是丑态毕现,借此吹捧。 “扰扰非吾事,深居断俗情!” 柳沧海厌倦了这种丑陋的闹剧!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柳沧海在各种纷扰中,独自一人回到了孤山隐居。 此前他并不精于农活,却亲力亲为种了梅树360多棵,一棵树果实换来的费用,刚好够他一天的生活。 他又养了几只仙鹤,在外人看来,这简直是仙风道骨、弃尘绝世了。 在此后的20年里,他种梅养鹤,直到去世,也没有再入城内。 临终前。 他对他的梅树道:“二十年来,享尔之清供,已足矣。从此,听尔之舒放荣枯可也。” 他对他的鹤说:“我欲别去,南山之南,北山之北,任汝往还可也”。 无奈仙鹤有灵,于他的墓前悲鸣而死,后人将鹤葬于他的墓侧,是为鹤冢。 不过最后一幕柳沧海并没有看到,因为他已经从体验人生中退出来了。 他明白自己的这段文士体验人生大概是以宋朝诗人隐士林逋为模板的! 系统面板多了一个新技能,鸟语(神乎其技,0/10000)。 “请宿主从体验人生中选择一项物品,端砚、玉簪、仙鹤、梅花……” 仙鹤! 嗝…… 嗝啊-- 柳沧海确定选择仙鹤之后,三教九流文士之门打开,从门内飞出两只仙鹤,在落日崖下追逐飞行着,就像是在跳双人舞蹈一样, 两只仙鹤中,体型稍大长约一米八,翼展足足有两米七六,体型稍小的长约一米六,翼展在两米四左右,全身的羽毛几乎是都纯白色,头顶呈朱红色裸露无羽,额和眼之间稍微有点黑羽,眼后方耳羽至枕白色,颊、喉和颈是纯黑色,嘴较长呈淡绿灰色,颈、腿也都飞出长,两翅中间长而弯曲的飞羽为黑色,并且在站立时整个飞羽都盖在尾部,看着就像是有一个黑色的尾羽。 嘹亮高亢的鹤唳声在落日崖响起,叫声在几公里外的地方都能听见,所以古籍中有“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的记载。 他从体验人生中选择了仙鹤,之所以出现了两只仙鹤,是因为仙鹤遵循一夫一妻制的生活方式,它们一旦结为配偶关系就会延续终身,古籍中记载,一对丹顶鹤,其中一只鹤死了,另一只终日哀鸣,不再进食,最后竟然绝食而死,让人不免感叹。 柳沧海在体验人中养了几十年的仙鹤,对仙鹤的习性自然是非常熟悉的,将食指卷起放在嘴唇前面,吹出响亮的口哨声! 两只仙鹤立即飞到柳沧海身边,一左一右地靠着柳沧海的肩膀,轻轻地将头别在柳沧海的肩膀上! 柳沧海轻轻地摸摸两只仙鹤的羽翼。 体型大的是公仙鹤,体型稍小的是母仙鹤。 柳沧海微笑着对靠在他左边的肩膀的公仙鹤道,“以后你的名字就叫清风!”,然后对靠在他右边的母仙鹤道,“以后你的名字就叫明月!” 清风、明月! 嗝…… 嗝啊…… 两只仙鹤都非常有灵性,听到柳沧海给它们取的名字非常的开心,伸长脖子发出嘹亮的叫声,又在柳沧海上空飞舞了几圈才落下来。 清风迈着高脚步,走到柳沧海身旁蹲下来,发出嗝……的叫声。 柳沧海得到了神乎其技级的鸟语,能够听懂清风想表达的意思,是在叫他坐上来。 他在体验人生中和清风、明月生活了几十年,对清风、明月还是非常信任的。 柳沧海坐到清风的背上。 嗝…… 清风鸣叫一声,振翅一飞而起直上云霄! 明月也绕着柳沧海四周飞行,像是在给柳沧海护航似的。 柳沧海之前坐过飞机,但这次骑鹤飞行,就像是自己在飞一样,是一种完全不同的体验。 67、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仙鹤清风飞行的距离离地面极高,从地面上只能看到一个小黑点。 九峰山有些人听到了鹤唳的声音,但是却没有发仙鹤就在他们头顶。 柳沧海骑着仙鹤在高空遨游,欣赏太阳从远山落下的美景,亦是别有一番滋味。 天色变暗。 柳沧海骑着清风落在落日崖。 仙鹤是杂食动物,鱼、虾、植物根茎,九峰山这些食物很多,柳沧海无需专门为清风、明月准备食物,不过柳沧海对着清风、明月双手掐诀,发动自己的农家天赋‘野蛮生长’,赐予它们两缕弥漫在天地间的灵气。 嗝…… 嗝啊…… 清风、明月满脸享受地伸长脖子,将自己的羽翼展开到极致,向着天空发出嘹亮的鸣叫声。 柳沧海回到院子,将靠着悬崖的房子,朝着悬崖的那堵墙,开了一个大口子。 这样清风、明月,能直接从悬崖的方向进入到屋子里,算是给它们的一个窝。 做完这些。 柳沧海点燃一盏灯,在灯下读着佛经。 “南无萨怛他.苏伽多耶.阿啰诃帝.三藐三菩陀写.萨怛他.佛陀俱胝瑟尼钐……” 清晨。 柳沧海去清风、明月的房间看了眼,房子空荡荡的,估计在九峰山某个地方觅食去了。 哞哞…… 隔壁的青牛到是很高兴地跑出来,到柳沧海的肩膀蹭蹭,甩着尾巴欢快地叫着。 清风、明月尽管和他非常亲昵,但它们两个毕竟是夫妻,两只仙鹤在一起有个伴,但青牛却没有玩伴,所以就非常黏他。 柳沧海拍拍青牛的脑门,笑着问道,“阿青,给你找个老婆要不?” 青牛抬起脑袋,瞪着大眼睛望着柳沧海,铜铃般的眼睛仿佛充满了期待。 柳沧海见青牛的模样,打定主意以后让青牛多听听佛经,或者找兽医给阿青做个手术…… 青牛在南坡吃草。 柳沧海在院子里练拳,呼吸的时候气息悠扬,隐隐有雷鸣般的声音传出来。 练完拳。 柳沧海呼出的白气已经能飘出去几米远了。 门外。 胡清平又来了,“柳大师,我是来请您出山讲学的,您要是暂时没有想法,那我明天再来问问。” 柳沧海颇为无奈,笑着道,“胡局长,你还真是执着啊!我确实是没有下山的想法,不过若只是在沟儿村小学读读书,我到是不太介意的。” 胡清平听着极其激动,满脸通红地道,“哈哈,好、好!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沟儿村有了柳大师,将来也许会成为一个圣地!我等下就回去,安排人明天来听您的讲学!” 柳沧海点点头。 他对时间倒是无所谓。 胡清平没在落日崖多逗留,很快就离开了九峰山,回到县教育局召开会议。 “什么?” “召集全县的骨干教师到沟儿村去听一个年轻人讲学?” 副局长钱宏伟听着惊讶道。 胡清平工作的状态和面对柳沧海时完全相反,面对柳沧海时他心中充满了敬仰,所以说话、做事都非常拘谨,但他在工作其实是非常强势的,面对钱宏伟的质疑神色平静地道,“嗯!不仅是全县的骨干教师都要去,我们教育局的几个主要领导也要去!” 钱宏伟似笑非笑地道,“胡局长,你这些天每天都往沟儿村跑,现在的江湖骗子很多,一些大明星、大老板都被忽悠得团团转,组织全县骨干教师、县教育主要领导去听一个江湖骗子讲学,真要闹出去就是一个大丑闻呐!” 胡清平瞥了钱宏伟一眼,掷地有声地道,“出了事,我负责!” 落日崖。 柳沧海骑着青牛,带着两大框桑叶,从山林深处回来。 他之前养的蚕宝宝已经开始吐丝,每天需要消耗大量的桑叶。 柳沧海将桑叶洒到房间里的时候,在一群白白胖胖的蚕蛹中,有一只金色的蚕蛹格外明显。 嗯? “金色的蚕?莫非是变异了?” 柳沧海之前将养蚕的时候,就对蚕宝宝施展过‘野蛮生长’,但他的主要目的是想促进蚕宝宝的生长,没指望蚕宝宝能朝着良性的方向变异。 毕竟他前段时间,每天都对地里种植的草药施展‘野蛮生长’,草药生长的速度的确是加快了,可却从来没有出现过进化变异,可见‘野蛮生长’促使进化变异的概率是极低的。 咔咔咔…… 金色蚕蛹吞吃桑叶的速度极快,很快就扫光了一大片桑叶,比其他一大群蚕蛹合起来的都要多。 “这些桑叶不够吃了呀……” 柳沧海便又骑着青牛出门,再到桑林里去采些桑叶回来。 夜幕降临。 柳沧海养成了夜读的习惯,拿出一本《通玄真经》,照映着明月朗声读着。 “夫道者,高不可极,深不可测,苞裹天地,禀受无形,原流泏泏,冲而不盈,浊以静之徐清,施之无穷,无所朝夕,表之不盈一握,约而能张,幽而能明,柔而能刚……” “检测到宿主熟读道经九卷,系统将开启道教传承之门!” 柳沧海读着《通玄真经》,耳边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三教九流系统主动出现在他面前,第一列代表着道教传承的门打开。 柳沧海一脚踏入道教传承之门。 场景依然是他道士身份体验人生中的那座道观。 当年他耐不住山上的寂寞,学成了梯云纵就匆匆下山,红尘沉浮十年之后,他经历了爱情、友情,也经历了各种背叛,到头来全是一场镜花水月,心中顿悟之后决定回到道观。 天空下着小雨。 “回来了!”,柳沧海刚走到道观门外,就听见了师父的声音。 柳沧海推开道观的门,一别十年,但师徒之间的感情就像是只分开了十天一样,只是师父苍老了一些,笑着道,“回来了!” 师父像以前一样板着脸,“回来了,还不去劈柴烧火做饭!” “好勒!” 道观里的摆设一点都没有变,柳沧海应了一声,轻车熟路的做起杂活来。 吃完饭。 师父起身道,“把碗筷洗完来祖师殿!” 柳沧海洗完碗筷去祖师殿。 “给祖师上香!” “跪下!” 柳沧海按照师父的话一一照做。 师父将柳沧海的头发挽起,抚摸着柳沧海的头顶,“今日为师传《自然无极观照经》,此乃祖师真传修炼到高深处可得长生,以后你就是咱们武当隐仙派嫡传弟子!” 柳沧海神色虔诚,面向祖师、师父,三拜九叩!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68、有仙人乘鹤从天上来(求订阅)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师父闭着眼睛衣袖无风鼓动宛若仙人,手掌会聚出一道璀璨的光芒从柳沧海的头顶没入。 柳沧海脑海中涌入大量信息,多了一部《自然无极观照经》。 接下来的日子。 他像当初刚上山学艺的时候一样,每天早上起床挑水劈柴做饭,干完杂活就跟着师傅到树林里修行。 不过他已非当年那个总想着下山的热血青年,十年江湖磨炼造就了他沉稳冷静的性子,让他修行《自然无极观照经》事半功倍。 用了一个月就初入门径,半年的时间就到了略有小成,一年的时间就登堂入室了! 从体验人生中退出来。 系统技能栏里《自然无极观照经》(登堂入室,0/5000)。 这登堂入室的等级是指他对《自然无极观照经》的理解,和他自己的实际修为没有关系,但是会影响他修炼《自然无极观照经》的速度。 “请宿主从体验人生中选择一项物品,香炉、照胆、柴刀……” 香炉! 柳沧海确定选择香炉后,系统仓库里就多了个香炉。 香炉就是普通的大黄铜香炉,是体验人生中道观里废弃的,却被他从体验人生中给抽出来了! 供奉着三教九流大殿的香炉有点小。 柳沧海正好用这个大黄铜香炉替换了大殿的那个小香炉,点燃三支长长的香,坐在大殿中继续读《通玄真经》。 “夫无形者,物之太祖,无音者,类之太宗,真人者,通于灵府,与造化者为人,执玄德于心,而化驰如神。是故不道之道,芒乎大哉……” 清晨。 柳沧海像往常一样练拳,练完拳后才盘坐在悬崖边,准备修行《自然无极观照经》。 他每天修行的太极拳是一门内家拳,有着壮大精气神的作用,但是仍然是属于国术的范畴,而《自然无极观照经》却是一门修真的秘法! 只是修行《自然无极观照经》也需要先修行太极拳当基础,通过太极拳修炼出内气之后,以丹田的内气为引纳天地灵气入体。 所以在体验人生中,他修行了将近二十年的太极拳,下山历练回来之后,师父才传他《自然无极观照经》。 修行《自然无极观照经》的第一步是观照自然! 要将大自然观照到心里,对心性是极大的要求,能有这种心性的人极少,而柳沧海恰恰是其中一个。 他从京都回来之后寄情山水,本就对山水自然有很深的理解,况且他道士的天赋是自然之心,更容易感悟大自然。 “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 柳沧海读了几遍《清静经》,整个人心如止水,身上的气机和山林自然融合成一体,自然而然地就将自然观照进内心了。 弥漫在空中的天地灵气出现了波动,随着柳沧海的一吐一纳间,一丝丝天地灵气随着内气牵引,在体内周身经脉中运行流转。 山下。 一辆辆汽车排着队进入沟儿村。 村口挂着欢迎南石县骨干教师来沟儿村小学学习的横幅。 沟儿村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热闹过,车子竟然排着长长的队进村,其中除了三辆车是教育局安排的,其他的车都是来看热闹的。 县里一百多位骨干教师,以及几位教育局的领导,从客运大巴车里下来,打量着沟儿村小学满脸茫然。 “教育局这是什么意思嘛,把咱们安排到这个山沟里来听讲学?” “沟儿村小学我是知道情况的,当年没有一个人愿意来这山沟里,所以县教育局破例将一位民办老师转成了正式教师,这种地方能有啥好学的嘛!” “听说是沟儿村有一位大师,那位大师年纪才二十几岁,县教育胡局长到山上去拜访了那位大师好几次,那位大师才答应下山给我们讲学的!” “二十几岁的大师?怕是个江湖骗子吧!” …… 老师们在操场坐好后,交头接耳小声谈论着。 胡清平坐在最前一排看了左手的手表,他和柳沧海约定的时间是九点半,现在已经是九点二十七了,只差三分钟就要到约定的时间,可是让然没有看到柳沧海的影子。 钱宏伟嘴角微微上翘,环抱着手臂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 九点二十九。 距离约定的时间是有一分钟了,但是柳沧海还是没有出现。 钱宏伟略带几分讥笑地,故意阴阳怪气地问道,“胡局长,还有几十秒就到九点半了,那位柳大师怎么还没来啊!难道是不打算来了么?” 胡清平内心焦急万分,但他却非常相信柳沧海,语气极其肯定地道,“柳大师可能有事耽搁了一下,但他一定会来的!” 落日崖。 柳沧海修行《自然无极观照经》,气机和大自然融合成一体,进入到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 等他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九点二十九了。 柳沧海突然想起他答应了胡清平到沟儿村小学讲学的事,距离约定的时间只有一分钟不到了,骑着青牛下山肯定是来不及了,只能靠着清风、明月了。 清风、明月正在落日湖里抓鱼。 柳沧海弯曲食指吹响口哨,清风、明月立即飞到落日崖上。 清风蹲在地上。 柳沧海跨到清风的背上。 嗝…… 嗝啊…… 清风明月冲天而起,直接飞到九霄云端,再接着像是离弦之箭一样,从云端俯冲下来。 十分具有穿透力的鹤唳声在沟儿村小学的上空响起。 县教育局的几位领导、一百多位骨干教师以及看热闹的人都抬头望向天空。 有两只巨大的仙鹤在空中,宛若是踏着彩云一般,从高空朝着沟儿村小学飞来。 “是仙鹤!” “这两只仙鹤太神俊了吧,居然能飞得这么高!” “它这叫声太震撼了,隔了这么远,我听着耳膜都震痛!” “这莫非是天上仙人的坐骑么?私自从仙宫里逃出来了?” “二十一世纪,宇宙飞船都登上月球了,哪来的仙宫啊!要相信科学啊,就是两只野生仙鹤而已!” “不是!你看!那只仙鹤上还坐着一个人!真地是有仙人乘着仙鹤从天上下来了啊!” …… 69、虚空漫步,气冲云霄!(两章合一) “不是!你看!那只仙鹤上还坐着一个人!真地是有仙人乘着仙鹤从天上下来了啊!” …… 沟儿村小学操场上县教育局的几位领导、一百多位骨干教师以及周围看热的人全都豁然起立,将脖子伸得长长地满脸震惊地盯着空中的两只仙鹤,以及坐在仙鹤上的那道人影…… 胡清平指着空中的仙鹤神情激动地道,“是柳大师!是柳大师!柳大师他来了!” 钱宏伟满脸不可思议,“这……这怎么可能啊!难道世界上真的有仙人么?” 仙鹤清风降落到距离地面十米左右时,明月飞到距离地面大概五米左右的空中。 柳沧海从清风的背上一跃而起,脚尖在清风的背轻轻一点,身形随风飘出几米远,恰好落在明月的背上,脚尖再轻轻一点从从五米的高空潇洒地落下,就像是从十米的高空漫步下来一样! 虚空漫步! 沟儿村小学周围聚集了六七百人,此刻就像是忘了呼吸一样,画面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柳沧海落在国旗台上,瞧着胡清平从容淡定地道,“胡局长,让你们久等了!” 胡清平听着柳沧海的话回过神,本能地看了下左手的手表,手表的指针正好指着九点三十的位置,用极其崇敬的语气道,“没有、没有,现在刚好九点半!” 钱宏伟见柳沧海从十米高空踩着两只仙鹤,宛若虚空漫步般下来,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心中本来还有点疑惑,全都消失了,怔怔地道,“虚空漫步,真是仙人下凡啊!” 柳沧海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说话,环顾着四周朗声道,“古之教者,家有塾,党有庠,术有序,国有学。比年入学,中年考校。一年视离经辨志,三年视敬业乐群,五年视博习亲师,七年视论学取友,谓之小成;九年知类通达,强立而不反,谓之大成。夫然后足以化民易俗,近者说服,而远者怀之,此大学之道也。《记》曰:蛾子时术之。其此之谓乎! “大学始教,皮弁祭菜,示敬道也……,《记》曰:凡学官先事,士先志。其此之谓乎! …… 读书声和浩然正气共鸣,在沟儿村小学传播开来。 在场所有的人都沉浸到读书声中,情不自禁地摇头晃脑,跟着柳沧海一句一句地读着,宛若蒙学的幼童一般。 “今之教者,呻其占毕,多其讯,言及于数,进而不顾其安。使人不由其诚,教人不尽其材;其施之也悖,其求之也佛。夫然,故隐其学而疾其师,苦其难而不知其益也,虽终其业,其去之必速。教之不刑,其此之由乎!” …… “学者有四失,教者必知之。人之学也,或失则多,或失则寡,或失则易,或失则止。此四者,心之莫同也。知其心,然后能救其失也。教也者,长善而救其失者也。” …… 柳沧海洋洋洒洒地讲着,从古代的教育切入,再和当前的教育对比,阐述教育目的、教学方法、教师之道、学习之道……等诸多问题。 场中所有人的读书声,和柳沧海的读书声融合在一起,浩然正气从柳沧海泥宫丸传播到沟儿村小学操场,竟然又随着场中其他人的读书声回流到柳沧海的泥宫丸。 柳沧海体内《浩然养吾经》疯狂运转,庞大的浩然正气在沟儿村小学会聚,慢慢形成了一个漏斗状的旋涡! 读书声仍在继续! 浩然正气形成的旋涡越转越快,猛然间从旋涡的中心迸发,像是烟花一样直冲到九霄,将沟儿村小学上空的白云,射穿出一个巨大的空洞! 读书声戛然而止! 嗝…… 嗝啊…… 鹤唳声起。 柳沧海骑着仙鹤朝着九峰山天元峰的向飘然离去。 “絮絮叨叨地照本宣科,相互仇视地师生关系……对于今天太过常见。” “教育就是安神、救心,最高的教育境界是心领、神会,教育的结果是‘继志’,延续传承固然不错,放大创新也许更好,这就是颜回与孟子的区别。” “至高至大的学习和教育有两条相辅相成的线索:教与学、正与反、大与小、乐群与慎独、典范与日常、大礼与细节、课内与课外、理论与实践、规行矩步与放逸不羁……教育的完整性成就圆满的教育。” …… 胡清平、钱宏伟、一百多位骨干教师以及一些看热闹的人脑海中出现了许多教育理念,这些教育理并非是柳沧海用浩然正气强行灌输给他们的,而是他们跟着柳沧海读书时从柳沧海的读书声里领悟出来的! 魏胜刚是县一中的老师,身材不高脸圆圆胖胖的,教学成绩斐然,年纪刚刚三十出头,却已经是骨干教师,长叹道,“哎,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一位好的老师,但是听了这次讲学,才意识到自己平时犯了很多错误啊!” 葛文斌是县一中的副校长,曾经入选全省百大名师,具有高级教师职称,对魏胜刚道,“别说你了,就是我也受益匪浅啊!真是难以想象,世界上竟然有人对教育的理解这么透彻!每一句都是金玉良言,振聋发聩啊!” 魏胜刚回味着柳沧海刚才的风姿道,“葛校长,你相信世界上有仙人么?” 葛文斌望着柳沧海离去的方向,摇摇头道,“我以前不相信,但是现在么……,有点不太确定了!” 钱宏伟一改之前的阴阳怪气,神情狂热地向坐在他身旁的胡清平道,“胡局长,刚才就是你说的那位柳大师么?他这驾鹤从天上来,又从十米的高山漫步到国旗台,讲学也讲得天花乱坠,种种有关教育的奥理发人深省,但这之前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莫非是位隐修的仙人?” 胡清平听着颇为自得,实际上他尽管和柳沧海见了三次,见识过柳沧海神乎其技的书法,但目睹了刚才的一切,心里仍然心潮澎湃,瞧着钱宏伟道,“柳大师不是个江湖骗子么?” 钱宏伟脸色羞愧地道,“胡局长说笑了!说笑了!” 胡清平这才缓和下来,心中非常庆幸自己做出坚持到落日崖请柳沧海讲学的决定,不过他知道柳沧海并非是真的仙人,“世界上哪有真的仙人啊!不过柳大师的确是位隐修的世外高人,和仙人也差不多!” “哟,你们看天空!” 人群中突然有一个人指着天空惊呼起来。 空中飘满了白云,但是只有沟儿村小学所在的位置是一片空白,可以看到蔚蓝的天空。 “满天都是白云,就是咱们头顶这块没有,像是被人用捅出一个窟窿一样!” “你看,这是我刚来的时候拍的一张照片,蓝天白云,咱们头顶这块也是有白云的!” “这真是太神奇了啊!” …… 场中其他人也发现了这一奇观,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胡清平眯着眼道,“古人传说当气势强盛到极致,有气冲牛斗、气冲霄汉之说,莫非是柳大师讲学造成的气冲云霄,将我们头顶的白云都给驱散了?” 气冲云霄将头顶的白云驱散了? 钱宏伟想想觉得胡清平之前说的那句话很有道理,“你刚说得太对了,柳大师是位隐修的世外高人,不是仙人,但也和仙人也差不多!否则怎么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啊!” 山上。 落日崖杂门院子里。 柳沧海让清风、明月自己去玩了,他自己坐在院子里修行《浩然养吾经》。 他刚在沟儿村小学读书时,大量的浩然正气倒灌到他的泥宫丸了,几乎相当于他大半个月的修行成果了! 柳沧海将泥宫丸大量的浩然正气重新炼化后,泥宫丸里的浩然正气已经极其浓郁了,随着他的念头在变幻出各种各样的形状! 山下。 随着柳沧海的驾鹤而去,胡清平、钱宏伟带着一百多位骨干教师离开,特意来看热闹的人也慢慢都走了,但是有关柳沧海的传说却传播开了,而且越传越离谱…… 柳沧海没管这些,到蚕房里看了一下,蚕叶都被那只金色的蚕宝宝给吃完了,便骑着青牛出门道桑林里采桑叶去了,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蚕农一般,仿佛刚骑着仙鹤从天而降,讲完学又驾鹤而去的高人不是他一样。 回到院子,喂完蚕宝宝。 柳沧海便在院子里读道经、佛经、儒家经典。 两日后。 沟儿村。 罗秀英、柳结实在大早就在村口翘首以盼地等着。 柳兴旺从石牛峰的九峰山茶场下来,瞧见了罗秀英、柳结实便好奇地问道,“结实、秀英大妈,你们站在村口等谁啊?” 罗秀英满心欢喜地道,“前几天,我前几天找小海给结果算了一卦,小海,说结果五天后会回来,算算时间就是今天了!” 柳兴旺问道,“结果他这些天和你们联系过吗?” 罗秀英摇摇头,“没有!” 柳兴旺提醒道,“结果他出去七八年了,半点消息都没有,要是真回来了,那自然是好事!要是没回来,你们也不用太伤心了,没准将来哪天就回来了呢?” 罗秀英却依旧信心满满,“小海说结果今天会回来,结果今天就一定会回来的!” 柳兴旺是柳沧海的堂哥,这些天都在石牛峰九峰山茶场,和市里来的高级制茶师贾承福学艺,对村里的事知道的不多,但也听说了许多关于柳沧海的事,都已经把柳沧海传成活神仙了,不过在他心里,柳沧海还是那个喜欢跟在他身后的跟屁虫,觉得村子里的人有些夸大其词了,心中对罗秀英的话有些不以为然,但是也没有反驳罗秀英,只是笑着道,“那秀英大妈,你在这里等,我先回村子了!” 从早上等到中午,再等到下午。 柳大鹏开着农村客运大巴从县里回来。 罗秀英站在村口,向柳大鹏问道,“大鹏,结果他在车上吗?” 柳大鹏一脸迷糊地道,“秀英大妈,我车上是没有的!结果他不都出去七八年了么,啥时候回来了啊?” 这趟客运大巴是县里到沟儿村的唯一一趟公共交通工具。 罗秀英本以为柳结果会在车上,没想到也没有,不过罗秀英仍然是在村口等着,她坚信柳沧海说的话,柳结实一定会在今天回来的! 夕阳西下。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柳兴旺提着一个饭盒准备到石牛峰九峰山茶场给贾承福送饭,走到村口的时候见罗秀英还站在那里,便道,“秀英大妈,你快回去吃饭吧,结果也二十七八岁的人了,他要是真地回来了,也会自己回家的!不过小海也不是真地神仙,也有失误没算准的时候,大鹏的客运大巴都回来了,结果今天可能不会回来了,你还是先回家等吧!” 罗秀英仍然盯着村口的方向,“结实他今天回会来的!” 柳兴旺正准备离开,尘土中来了一辆摩托车,除了骑摩托车的人之外,摩托车后面还坐了两个人。 坐在中间的是一位带着墨镜的老头,坐在摩托车尾部的是一位留着短发皮肤黝黑的方脸青年。 摩托车开到罗秀英面前停下来。 留着短发皮肤黝黑的方脸青年从摩托车的后座下来。 罗秀英一把抱住年轻人惊喜地喊道,“结果!” 柳结果也抱着罗秀英,“妈,我回来了!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罗秀英老泪纵横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柳结果握拳,望了眼家的方向,“妈,我这次回来,再也不会让大哥欺负你的!以后要让你过上好日子!” 罗秀英破涕为笑道,“你哥知道你要回来,正在家里给你做饭呢,说是要给你做一桌子好菜!” 柳结果皱着眉头问道,“大哥,他知道我今天要回来?我可是谁都没有说啊!就算他知道我要回来,以他的那个死德性,没把家门堵住不让我进去就算好了,会给我做桌子好菜?” 罗秀英笑开了花,“你是不知道!你哥自从听了小海的读的《孝经》,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混账了,对我也孝顺得得不得了,你今天回来,也是小海算出来的咧!” 70、华佗传承,九宫八卦困龙局!(二合一) 小海? 柳结果非常疑惑道,“海哥?他一个大学生,能改掉大哥的性子,还能算出我回来的日期?” 罗秀英满脸赤诚地道,“是啊!小海现在可了不得,之前给我的扇子写了四个字,那把扇子就卖了四千块钱,我后来才听说县里的、市里的书法家都夸小海的字写得好呢!前段时间有个明星吃了白罗伞,县医院里的医生都没有办法,小海开了一副草药立马就活蹦乱跳了!那个大明星为了感谢小海给他治病,出了两百万给咱们村子修路呢!” 柳结果只比柳沧海小一点,小时候性子温和内敛,而且两人家境都很差,就和柳沧海的关系好,他印象中柳沧海书读得很好,后来考上大学了,“海哥现在除了是个书法家还是一个神医?不过他是怎么算出我今天回来的?” 罗秀英说起柳沧海就非常精神,柳结果也刚回来,似乎想把这七八年没有说的话,一股脑地全补上来,“我还没说完呢!小海读起书来特别厉害,只要听过他读书声,就能明白他读的书里的道理,再坏的人都会变成一个好人!” “前几天县教育局局长还有几个副局长,带着县里的一百多个老师专门来咱们沟儿村小学听小海讲学,小海骑着一只鸟从天而降,就像是从空中走下来一样,大家都说小海是活神仙呢!能算出你今天回来,有什么好奇怪的!” 柳结果极其震惊地道,“海哥这么厉害了?” 罗秀英开心地回道,“那可不!咱们村子有了小海,将来啊有的是好日子,这几天来咱们九峰山旅游的人都变多了,你这次回来就别走了,随便在家里这边找点事做!” 柳结果因为对以前的柳沧海太了解了,所以一时间很难接受罗秀英说的话,不过联想到他离家这七八年的经历,有些释然地将还坐在摩托车后座的带着墨镜的干瘦老头子字扶下来,向罗秀英道,“妈,你儿子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小伙子了,这是我师父陈启林,这些年跟着师父在学艺,我们现在在帮国家做事呢!” 罗秀英瞧着带着墨镜的干瘦老头子陈启林感激地道,“谢谢老先生了!” 陈启林老脸上布满沟壑,拄着一根长长的竹竿,笑着道,“结果这孩子忠厚老实,对我也很孝顺,我也谢谢你生了个好儿子!” 罗秀英好奇地问道,“你们在帮国家做事,做的是什么事呀?有正式编制么?” 陈启林呵呵笑道,“给国家的文物部门当顾问,没有正式编制,也就是混口饭吃!” 罗秀英也非常高兴,“那也是吃国家饭,走走走,快回家吃饭!” 柳兴旺上山的路上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摇摇头叹道,“柳结果出去七八年,一点消息都没有,小海还能准确算出他回来的日子!可真是神了!” 落日崖。 杂门院子内。 柳沧海闭目坐在悬崖边修行《自然无极观照经》,待到深夜才回到屋子踏入三教九流医卜之门。 体验人生…… 东汉末年,天下大乱,诸侯相互征伐,民不聊生。 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占据了政治上的优势,很快就统一了北方,成为北方最大的一方诸侯。 因为多年征战积劳成疾,曹操患上了一种头痛病,中医称之为头风,这个病疼起来要人命,有一次曹操发病,曹操的谋士荀彧先生推荐华佗先生为曹操诊治。曹操立即差人把华佗先生请来,经过针灸服药,病很快就治好了。 曹操非常高兴,想留住华佗先生作他的当私人医生。华佗先生心系四方百姓,不愿意只给曹操一个人服务,于是拒绝了曹操要求。曹操再三挽留,华佗先生就住了两个多月。 一天,华佗先生见曹操,谎称夫人久病在床,无人照顾,愿等夫人病好后,再来侍奉丞相。曹操信以为真,就派人送他回家,而且还送了一些礼物。派去的人回来后对曹操说:华佗夫人生病是假,不愿意当您的私人医生是真。曹操听了很生气。 过了不久,曹操的头风病又犯了。没办法,只好又派人又把华佗先生请来。华佗看了曹操的病情,沉思了一下,然后对曹操说:“丞相的病要想彻底根除,必须先饮'麻沸散',再剖开头盖骨,取出大脑里边的风涎,才能彻底治好。不然,以后还会再犯的。” 华佗先生的这个治法犯了曹操的忌讳。因为曹操在世的时候政局不稳,很多人想要谋杀曹操。曹操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就有小人暗中说了华佗坏话,曹操本就怀疑华佗居心不良,于是想借机杀了华佗先生,荀彧向曹操求情道:“华佗的医术确实高明,关系着人的生命,应该包涵宽容他。” 曹操一甩衣袖道:“不用担忧,杀了华佗,天下就没有这种无能鼠辈吗?”。曹操一怒之下,把华佗关进了监狱。 华佗被关进监狱以后生了病,自觉没有出狱的指望了,就下定决心,要把一生为人治病的经验总结出来,流传后世,广济众人。华佗整整写了一年零三个月,才把书写成了。书写成后,他的病也越发沉重了。 柳沧海体验人生中的身份就是看守华佗的狱卒,华佗入狱期间,对华佗很是照顾! 有一天柳沧海来看华佗,华佗眼含着热泪,拿出那部刚写好的医书殷切地对柳沧海道,“你对我很好,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这有我写的一部医书,名叫《青囊经》。它是我一生从医的经验积累,留给你学了济世救人吧!”。 柳沧海听了激动地流下泪,以师礼叩拜华佗,收下了医书《青囊经》。 柳沧海收藏了《青囊经》,害怕曹操知道了怪罪,就连夜把书送到家里,交给妻子细心收藏起来,柳沧海回家送书还没回来,华佗就死了,曹操得到消息,非常惋惜,传令厚葬了他。 华佗死后,柳沧海很难过,发誓要刻苦学习医术,为民治病,以慰师父在天之灵。不久,柳沧海就辞了狱卒的职务回家了。当他背着行李,念着药歌,高兴地走进家门时,抬头一看,大吃一惊,只见妻子正在焚烧那部《青囊经》,柳沧海不顾一切,跑上去抢救,可惜晚了,烧得仅剩半本。 柳沧海气坏了,手指着老婆的鼻子质问道:“你为什么烧我的医书?”。 妻子含着泪道:“我是想让你多活几天。你没看见吗?华佗师父不就是因为这些本事,才被监禁致死的吗?” 柳沧海悲愤地对妻子道:“一个人来到世上,上不能报效国家,下不能为百姓做点好事,活一百岁又有什么用?” 妻子听了很受感动。可是,书已经烧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柳沧海只能刻苦钻研那半部《青囊经》,十几年后也成了一位大名医。 …… 柳沧海从体验人生中退出来,系统技能面板多了一个技能,医术(炉火纯青,0/10000)。 “请宿主从体验人生中选择一项物品,银针、麻沸散、《青囊经》……” 《青囊经》! 柳沧海手里多了一本书,完整版的《青囊经》! 他在体验人生中只继承了半部《青囊经》,是他在体验人生中最大的遗憾了,却被他以抽取的方式抽到了完整版的《青囊经》,算是弥补了千百年以来的遗憾了! 柳沧海在灯下翻看着《青囊经》,他本来研究透了半部《青囊经》,有着深厚的医学基础,再加上他修行《浩然养吾经》,耳聪目明过目不忘又悟性极高,很快就将剩下的半部《青囊经》看了个大概,医术技能经验条的经验值一直飞涨着。 清晨。 柳沧海照旧坐在落日崖边修行《自然无极观照经》,运行几个周天之后,回到院子里继续练拳。 练完拳。 柳沧海洗个澡,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抱出古琴‘号钟’,坐在院子里悠闲自在的弹着。 石牛峰。 陈启林、柳结果、罗秀英正在向天元峰攀爬着。 罗秀英手上挽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水果、长香,对柳结果道,“结果,等下,你可要好好谢谢小海,在大殿多上几柱香!” 柳结果笑着道,“老妈,你这一路说了多少遍了,你就放心吧!” 罗秀英笑骂道,“你这臭小子,七八年没回来,老妈说你几句,你就嫌老妈烦了!” 柳结果装做害怕的样子,“我可不敢!” 罗秀英向陈启林问道,“陈老先生,你的眼睛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小海是神医,等下请小海帮你看看眼睛!” 陈启林将自己的墨镜拿下来,眼眶周围的皮肤像是腐烂了般,眼睛却比普通人更加明亮,像是夜晚一样漆黑,笑着道,“我眼睛周围的皮烧坏了,视力是没有受到影响的,我带墨镜是把这双眼睛遮住,免得吓坏了其他人!” 咳咳…… 陈启林说着咳嗽起来,从胸口掏出一块手帕,用手帕将嘴巴捂住。 柳结果连忙帮陈启林拍拍后背,关切地问道,“师父,你没事吧!” 陈启林拄着竹竿,气喘吁吁地道,“没事、没事,老毛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罗秀英也紧张地道,“陈老先生……” 陈启林挥挥手,“咱们继续上山吧!” 柳结果用半个身子扶着陈启林,“师父,等下到了山上,让海哥给你瞧瞧。” 陈启林对自己的毛病很清楚,这是他当年留下来的旧伤,摇摇头,“几十年的老伤了,医术高明的人我也见过很多,谁来都没用,能活到现在就已经赚了!” 罗秀英道,“小海是活神仙,他肯定有办法的!” 陈启林笑笑没再说话,他行走江湖几十年,各种各样的人都见过,当年一些所谓的大师,展现出种种神奇的手段,将诸多名流巨星骗得团团转,并没有因为罗秀英的话,而对柳沧海抱有很大的希望,望着云雾笼罩的山峰,低声的呢喃道,“活神仙,还是假神仙,等下就知道了!” 走到朱雀峰时。 陈启林站在地形高的地方,望着天元峰的方向,啧啧称奇地道,“中间这一座山峰最高,前面、左边、右边各有两座山峰,结果,中间这座山峰后面还有两座山峰么?” 柳结果点点头,“师傅,这座山叫九峰山,一共有九座山峰,还有两座山在后面,被天元峰给挡住了!” 陈启林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那就是了!” 柳结果跟着陈启林学艺有七八年,已经算是入门了,自然知道陈启林想表达的意思,而且自从他学艺后,心中就有关于九峰山的疑惑,问道,“师傅,按理来说,我们九峰山的风水地气比那些名山大川都要强很多,居然只在附近的县市有点名气,而且我们沟儿村祖祖辈辈都受穷,九峰山在史料里没有半点记载,真是奇怪啊!” 陈启林笑着摇摇头,“你小子还是差了火候啊!只看到了表面的东西,这九峰山单从表面上来看,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形成四象拱卫着中间的这座山峰,若只是有这四座山峰,那到是上佳的风水宝地,可惜除了这四座山峰之外,还有四座山峰,这八座山峰暗合九宫八卦的布局!这就是一个九宫八卦困龙局啊!” “住在中间这座山上,风水地气全都被天然形成的九宫八卦给锁住了,就像是一块受困的死地,虽然不至于有很大的灾祸,但是祖祖辈辈受穷也是难免的!你们把村子搬到石牛峰下,倒是摆脱了这个九宫八卦困龙局!这样你们村子里的人才有发财的机会!” 罗秀英惊讶地道,“呀,陈老先生,你说得太准了!我们村子以前一直都很穷,几十年都没有一个大学,自从我们村子搬到石牛峰下面,村子里就出了几个大学生,有的进了政府当官,有的自己做生意发大财!” 71、仙鹤伴舞,吐气成刀!(二章合一) 柳结果心中仍有些疑惑,“师父,照你这么说,天元峰的风水极差,那海哥从小就一直住在山上,那他怎么会成为神医、书法大师的?读书还有教化世人的作用,甚至是能推算出我回家的时间!普通人能获得其中一种本事就是祖坟冒青烟了吧!” 陈启林望了眼悬崖上刻的字,意味深长地道,“我刚说的是九宫八卦困龙局,被困住的龙也是龙啊!没想到来你老家这边办事,能见到这样的风水奇局,也没算白来啊!” 柳结果和柳沧海关系很不错,听明白了师父话里的意思,便问道,“师父,有什么办法可以破解这九宫八卦阵困龙局么?” 陈启林沉默没有说话,到并非说没有办法破解九宫八卦困龙局,而是想要破解九宫八卦困龙局非常难,且伴随着很大的风险,有可能将自己也卷入到九宫八卦困龙局里,再说他自己在风水堪舆一块有些造诣,但和那几个老家伙相比就要差很多,柳沧海只是他徒弟的朋友又不是他徒弟的! 若是没有必要的话,他是不会出手的! 不过九宫八卦困龙局也是一种契机,一旦真地破解了九宫八卦困龙局,就会转化成潜龙在渊的格局,将来未必没有飞龙在天之时! 但陈启林当年就是因为太莽撞了,才导致自己的门派传承损兵折将,到现在几乎凋零殆尽,他自己也靠着帮国家文物部门当顾问维持生活,所以他现在做事非常小心谨慎,只有亲眼见到了柳沧海,柳沧海展现出来的天赋才情足够让他出手时,他才会试着想办法来破解这九宫八卦困龙局! 陈启林长叹一声,“想破解九宫八卦困龙局谈何容易?咱们还是先上山瞧瞧吧!” 柳结果、陈启林、罗秀英等人爬到落日崖下的南坡时听到坡传来悠扬的琴声。 琴声清澈明净,似山涧的流水,隐隐有雁鸣声,以及鹤唳声,随着清风传来。 曲子以舒缓的节奏和清丽的泛音开始,描绘了秋江上宁静而苍茫的黄昏暮色,然后旋律一转而为活泼灵动,点缀以雁群鸣叫呼应的音型,充满了生机和欢跃,再又复归於和谐恬静的旋律中,意境苍茫恬淡而又生趣盎然,古琴泛音、滑音等特有的技法运用得炉火纯青,乐韵丰富十分具有艺术感染力! 柳结果、陈启林、罗秀英听着琴音脑海中出现了一副恬静优美的水墨小品画。 黄昏将至,烟波浩淼的洞庭湖边,岸边一带白沙,安详恬静,蒙蒙如霜。一群大雁从远天飞来,在空中徘徊飞鸣,先有几只降落在其上,仰首与空中的飞翔者相互鸣叫呼应,继而雁群一一敛翅飞落。远望去,雁群、沙岸、水波,都在愈来愈浓的暮色中渐渐睡去…… 柳结果陶醉在琴声中,望着落日崖向罗秀英问道,“老妈,海哥还会弹琴吗?单单是听着这琴声,画面就出现在脑海里了,可真是绝了!” 柳沧海只在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等人面前弹过琴,其他人都没有听过,罗秀英摇摇头,“没听说小海会弹琴呀!” 柳结果追问道,“那落日崖还住了其他人么?” 罗秀英还是摇摇头,“落日崖就小海一个人住,不过倒是经常有人到落日崖来!” 柳结果纳闷地道,“难道是海哥的朋友在弹琴?” 陈启林听着琴音心中无限怀念,同时也非常震惊,几十年前他有位红颜知己,是当时闻名的古琴大家,他曾经听那位红颜知己弹过这首曲子,可惜红颜薄命,他的那位红颜知己死得早,他本以为再也不会听到那么美妙的琴曲,可他现在不仅听到了,似乎隐隐比他那位红颜知己都弹得要妙上几分,眼神中带着些怀念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几十年了,终于是再听上了!” 琴音仍然在继续。 柳结果、陈启林、罗秀英已经走到了杂门院子外面。 院子的门并没有关,有一位青年坐在院子内弹琴,身旁有两只仙鹤在伴舞! 或伸颈扬头,或曲膝弯腰,或原地踏步,或跳跃空中,或展翅弯腰…… 舞姿非常优美! 柳结果这些年跟着陈启林见识了许多事,可看到这一幕仍然非常惊讶,“真地是海哥在弹琴!居然、居然还有两只在仙鹤在给他伴舞!” 陈启林仔细地打量着正在弹琴的柳沧海,从柳沧海身上看到了一种脱尘的气质,就连他都隐隐都有些捉摸不透! 琴音止。 余音仍然在回荡着。 啪啪啪…… 柳结果、陈启林、罗秀英都拍着掌。 柳沧海缓缓起身,淡淡地笑道,“山上闲着无聊,随便弹弹打发时间,献丑了!” 陈启林眯着眼看着眼前这幕,宛若回到了几十年前的场景,想起当年一位古琴大家对他那位红颜知己弹奏的这首曲子的点评,咬文嚼字地道,“初弹似鸿雁来宾,极云霄之缥缈,序雁行以和鸣,倏隐倏显,若往若来,其欲落也,回环顾盼,空际盘旋,其将落也,息声斜掠,绕洲三匝,其既落也,此呼彼应,三五成群,飞鸣宿食,得所适情,子母随而雌雄让,亦能品焉。这首《平沙落雁》,可谓是被你弹到极致了啊!” 柳沧海瞧着陈启林很平静地道,“老先生过奖了!” 柳结果七八年没有见到柳沧海,非常开心地道,“海哥,我回来了,这是我师父陈启林陈老先生!” 柳沧海朝柳结果微微一笑,向着陈启林道,“陈老先生,你好!” 陈启林暂时没法确定柳沧海的医术是否有传说中那么神,也没法确定柳沧海的读书声是否真地能教化世人,但他可以确定的是李沧海在书法、琴艺方面的确是有着惊人的造诣,心中产生了一些念头,但是没有说出来,感慨地夸赞道,“听说你年纪只比结果大一点点,就能通过琴音渲染出琴声中的画面,甚至还能引来两只仙鹤给你伴舞,琴艺已然到了能通神的境界,这种琴艺天赋堪称是举世无双啊!” 柳结果嘿嘿笑道,“海哥,我师父一般是不夸人的,你这古琴确实弹得好!” 罗秀英是带着柳结果来还愿的,对古琴声没有任何兴趣,感激地对柳沧海道,“小海啊,你说结果他五天后回来,他昨天就真地回来了,你还说你不是活神仙?” 柳沧海露出风轻云淡地笑容,“秀英大妈,我那天也只是随口一说,正好碰到了结果这天回来罢了!” 罗秀英显然不信,“小海啊,你可别忽悠你大妈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啊!结果,和我一起去给大殿的祖师爷门上香,多磕几个响头!” 陈启林瞄了眼大殿供奉着的木雕,“孔子、老子、佛祖,下一排面是一个读书人、一个和农民、一个和尚……,你这座大殿里供奉着的是三教九流?” 柳沧海只是知道了这老头是柳结果的师父,但不清楚具体是什么身份,很简单地点点头。 陈启林笑了,“我去过很多道观、寺庙,也去过儒教的宗祠,但像你这种供奉着三教九流的却是第一次见到!你的师父是谁?” 柳沧海很平静地回道,“我没有师父,只是从小跟着二叔学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陈启林略微有些意外,“你没有师父?那你二叔叫什么名字?” 柳沧海回道,“柳生!” 陈启林脑海中回想了一下,似乎从来都没听说过这样的一个人,“柳生?” 柳沧海自然看懂了陈启林的想法,“我二叔就是一个大山里的普通人,自己学了些雕刻、木匠、草药、占卜等方面知识,你没听说过也很正常!” 陈启林似笑非笑地道,“你能准确地算出结果回来的日子,想必是一位占卜高手,居然没有正规的师承?” 柳沧海摇摇头,“我可不是占卜高手,只是随便看了下《紫微斗数》,十算九不准,这次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而已!” 陈启林之前是因为九峰山是九宫八卦困龙局,而柳沧海又和他没啥关系,没打算冒险出手帮助柳沧海,但是亲眼见到柳沧海之后,心里地想法却慢慢改变了! 若柳沧海是九宫八卦困龙局中的困龙,他将柳沧海收为弟子,再帮助柳沧海破掉九宫八卦困龙局,就有机会借助柳沧海潜龙出渊的运势,让衰败在他手里的门派东山再起! 陈启林对柳沧海道,“命理命数本来就玄奥无穷,自古以来都没有几个人能堪破,就算像诸葛武侯、刘伯温这样伟大的术士,也没法说是每次占卜都能准确!你自己看《紫微斗数》,能做到十算九不准一算准,已经是非常难得了,可见你在这方面的天赋,和你的琴艺一样,都是极其出色的!” 柳沧海很清楚,若是没有三教九流系统,他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根本不是什么天才。 陈启林说着又满脸惋惜地道,“可惜啊!可惜啊!实在是太可惜了啊!” 柳沧海是何等敏锐,知道陈启林是在吊他胃口,想必还有话想说,便顺着陈启林的话问道,“可惜什么?” 陈启林叹道,“可惜你不懂风水啊!” 柳沧海没法确定这老头是否有真本事,但这老头肯定是走过江湖的,这些走江湖的把戏用得很熟,但他也没在意,问道,“陈老先生,九峰山的风水有问题?” 陈启林把之前对柳结果说话的话重复了一遍。 九宫八卦困龙局? 柳沧海乍一听,觉得陈启林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但仔细一想,其实陈启林说的话,也能根据地理和教育、经济等的关系推断出来。 沟儿村还在在落日崖的时候,到山下都要花将近两个小时,这种地方的教育资源自然是匮乏的,想通过其他方式发家致富也没可能,搬到了石牛峰下后地理位置改善了很多,教育、经济自然比还在山上的时候要好很多! 他在医卜体验人生中也曾当过金点,金点就是江湖艺人中算卦看相的,对这些江湖手段也是非常了解的! 不过这也并非说陈启林就是一定是江湖骗。 柳沧海想看看陈启林的目的是什么,就继续问道,“陈老先生,那九宫八卦困龙局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陈启林沉吟道,“有是有,不过很麻烦!” 柳沧海笑着问道,“那陈老先生怎样才能帮我破解九宫八卦困龙局?” 陈启林也是老江湖,知道柳沧海大概把他当江湖骗子了,神情突然变得很严肃,摘下墨镜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柳沧海问道,“我乃卸岭魁首陈启林,你既然没有师父,可愿意拜我为师?” 卸岭魁首陈启林? 柳沧海之前可是在起点中文网有十五年书龄的阅圣,自然是看过神作《鬼吹灯》的,里面有摸金、发丘、搬山、卸岭四个门派,而其中卸岭魁首的名字就叫陈玉楼,“陈老先生也是《鬼吹灯》的书迷?” 陈启林听着突然唾弃道,“屁!当年我跟张家那小子的爷爷喝酒,喝多了就讲了些年轻时候的故事,谁知道被张家那小子给听去了,写成了书还火了!” 柳沧海也没法判断陈启林的话是真是假,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陈启林呵呵笑道,“看来老头子我是被轻视了啊!张家小子那本书是夸张虚构的,但有些事情可是真的,甚至比书里的要更夸张!” 柳结果、罗秀英上完香,从大殿里出来。 陈启林让柳结果从屋檐下拿一根比手臂还要粗的干柴举到头顶,然后他从院子的地上捡起一片青色的叶子,那双布满疤痕的眼睛目光突然变得非常凌厉,站在三米之外,手腕一抖,叶子像是飞刀一样射出去将,竟然直接将木头削成了两段! 一片叶子将木头断成两截! 陈启林负手而立,颇有些得意,瞧着柳沧海道,“如何?是否有资格做你师傅?” 柳沧海笑笑没说话,下丹田中炼化的一缕灵气上涌到嘴巴里,朝着柳结果手里剩下的半截木头吐去! 柳结果手中的半截木头瞬间就断了,就连身后大门口的一根青石柱子也都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陈启林满脸震惊地望着这一幕,“这是……吐气成刀!?” 72、武道宗师,望而知之谓之神!(二合一) 陈启林满脸震惊地望着这一幕,“这是……吐气成刀!?” 吐气成刀! 柳结果举着半截木头,呆呆地望着淡定的柳沧海,仿佛是第一次认识柳沧海一般! 柳结果瞪着眼睛望着柳沧海,满脸不可思议地道,“海哥,你居然是武道宗师!” 柳沧海获得系统后,一直在山上练拳修行,而他得到的拳法里,只有对拳法本身的理解,并没有涉及到武道境界的划分,所以他对自己的实力没有清晰的认知,之前也没有接触过相关方面的人,神情平静地问道,“武道宗师是什么?” 柳结果极其意外地道,“海哥,你居然没听说过道武道宗师?那你是怎么做到吐气成刀的?你没有练过内家拳吗?” 柳沧海淡定地笑道,“我就是自己每天早上练练太极拳罢了!” 陈启林听着一时气结,当年他三十几岁的年纪,就有着武道宗师的实力,成为了卸岭派几百年来,最年轻的卸岭魁首,带着一帮兄弟纵横四海,被誉为百年难得一遇的武道奇才,而他眼前的人才二十几岁不仅有武道宗师的实力,还连武道宗师的概念都没有听说过,但是他这一生阅人无数,以他的经验来看,柳沧海没像在说谎的样子,没好气地解释道,“国术源远流长,千百年来,我们的前辈将国术总结成了几个境界,明劲、暗劲、化劲、抱丹等几个层次,所谓明劲就是炼精化气,将人身体内散乱的气收纳于丹田之内,暗劲则是气与力合,其劲就像是拔钢丝一般,能够在全身到处游走,而化劲则是气与神合,身体内练出来的内气能够离体!武道抱丹境界则是精气神相结合,凝聚头顶三花,但这个只存在传说中了,我当年也没有见过!” 柳结果笑着对柳沧海道,“海哥,我师父没有受伤之前,曾经也是化劲武道宗师!” 陈启林说完察觉到青石柱的异常,走到大门口的青石柱子旁边,盯着薄如蝉翼地切口,倒吸一口凉气道,“除了木头被切断之外,青石柱子上居然也有的切口,而且是一条细细的线,这可比一般的吐气成刀难得多,武道宗师中能做到的也极少!你真地是练太极拳的?” 柳沧海点点头。 陈启林非常纳闷地望着柳沧海道,“太极十年不出门,以你的年纪,就算从小就练太极拳,在你的年纪能达到太极宗师水准的,恐怕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柳沧海本来就有着深厚的武学功底,听陈启林说完武学境界的划分后,他大概明白了自己的武道水准,单论拳法来说,他有着纯火纯青级的太极拳,让他直接跨越了明劲的过程,踏入了武道暗劲的境界,他之所以能做到吐气成刀,主要是他修行了道教传《自然无极观照经》,他吐出来的就是他炼化的一缕灵气,而且他还修行了儒教传承的《浩然养吾经》,形神比单纯练国术的人强很多,让他在练拳的时候也能做到气与神合,但这种气与神合只是暂时的,他算是一个伪武道宗师。 简单点来说,陈启林是练武的,而他除了练拳之外,还是个修仙的! 练武的怎么和修仙的比? 不过这些涉及到太多秘密,他也没法向陈启林、柳结果解释! 柳结果吞了吞口水,他能拜陈启林为师,除了他性情憨厚之外,主要是他天赋也非常好,七八年的时间就踏入暗劲了,苦笑着道,“海哥,我用七年时间踏入了暗劲,本来觉得自己天赋还挺好的,和你一比就啥都不是了!” 若是换成其他内家拳,陈启林还容易接受一点,而柳沧海却偏偏练的是太极拳,叹道,“在所有内家拳当中,太极拳算是入门最难的了,而你恰恰就是太极宗师,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啊!” 柳沧海负手而立望着天边的云彩,他只知道自己的太极拳系统评价是炉火纯青,但他的太极拳在现实生活中是什么水准,他自己还真没法判断,破有些无奈地道,“我的太极拳其实只是一个人瞎练,说实话我的拳法究竟有什么水准,就连我自己都不太清楚!” 陈启林想起了当年的一位好友,非常想见识柳沧海下太极拳,试探性地问道,“我当年有一位好友是武当嫡传,我曾经和他交流过,对武当太极拳也算是有些了解,你若是不介意的话,可以演练一下你的拳法,我或许能够说道几句!” 柳沧海之前愿意和田承安、蒋良生、彭振业等人结交是以文会友,而陈启林是他见到的第一位有真是本事的江湖人,他也不会介意和陈启林以武会友的,再说了他演练一遍太极拳也没有任何损失,没有他的亲自指导陈启林只能看出他的拳法如何,却没法真地会学太极拳,朝陈启林拱手道,“那请陈老先生指点了!” 陈启林摆摆手道,“没吃过猪肉但是见过猪跑,你的太极拳到了什么境界,我也许能说道几句!但若是说要指点你的拳法,恐怕巅峰状态下的我都没有办法!” 柳沧海没在说话,摆出一个太极起式,像是往常一样,旁若无人地练着拳。 练起来像行云流水绵绵不断,劲断意不断、意断神不断,每个动作都带着难言的意味,但却让人看着非常的舒服! 陈启林欣赏着柳沧海的太极拳,点头赞道,“意断神连,看似平平无奇,却包含了太极真意,确实是有太极宗师水准!二十几岁的太极宗师,在太极各个传承流派里都是没有的啊!” 柳沧海练完收拳,对自己现在的实力,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柳结果望着柳沧海神采奕奕,他之前听罗秀英说柳沧海如何厉害,到底没有自己亲眼见到柳沧海如何厉害来得震撼,就连从来没有展现过的国术都这么厉害,那曾经展现出来的医术,必定也和传说中的一样厉害,用请求的目光向柳沧海道,“海哥,别人都没听说过你的国术,可你却是武道宗师,大家都传你是神医,那你的医术肯定更厉害,你能帮我师父治病么?” 陈启林当年在江湖上认识的朋友极多,其中不乏有些当世名医,那时他去求医都没有半点办法,听到柳结果说话画,阻止道,“几十年前,有着杏林圣手之称的李淑云,说我这病凡药难医,柳小友或许是医术超群,也是没有办法的,别难为柳小友了!” 柳沧海从医卜的体验人生中得到了华佗传承,又翻看了整本《青囊经》,医术已然快要到神乎其技的等级了,他见到陈启林的第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瞥了眼陈启林道,“毒瘴入肺,确实是凡药难医!” 陈启林听着格外震惊,他当年带领着兄弟进入了某处险地,触发了那个地方的瘴气,导致卸岭损失了几百位精英门人,他自己侥幸存活下来后,眼睛是保留下来了,但是眼睛外的皮都被腐蚀了,肺部受损后实力也大打折后,从化劲武道宗师沦落到暗劲层次! 而柳沧海居然一眼就看出他是毒瘴入肺! 陈启林咳了一下道,“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而知之谓之圣,问而知之谓之工,切脉而知之谓之巧!柳小友只是看了我眼,没有闻、问、切的过程,就能准确说出的我的病因,当年杏林圣手李淑云,都问了几句才能断出来,难怪下山的人都在传柳小友的神医之名,柳小友是完全当得起这‘神医’的称号!” 柳结果和陈启林相依为命七年的时间,对陈启林的感情是非常深厚的,激动地抓着柳沧海的手臂,“海哥,你果然是神医啊,那你有办法救下我师父么?” 这毒瘴入体确实非常难缠,对于其他的医生来说,的确像李淑云说的,凡药难医! 不过柳沧海之前从体验人生中得到了牧靡草,牧靡草就是传说中的灵草,而且这段时间,他经常对牧靡草使用农民身份天赋‘野蛮生长’,将弥漫在天地中的少量灵气融合到牧靡草里,按照他得到的药师传承以及《青囊经》中的一些东西,他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个治疗陈启林体内毒瘴的药方,对他来说也治疗陈启林的毒瘴并非是很困难的事,“小果,我是懂些草药知识,但我真地不是医生,没有行医资格乱给人治病可是犯法的,不过又儿那丫头医术现在是咱们村子里的医生,你明天让又儿道山上来一趟,她或许有办法救治陈老先生的毒瘴!” 柳结果性子是比较憨厚,但是人却一点都不傻,听明白柳沧海的意思,感激地道,“海哥,谢谢你啊!”。 陈启林本来是没抱希望的,见识到柳沧海只是看他一眼,就推出他的准确病因,一潭死水的心里又产生了涟漪,“柳小友,大恩不言谢,不管柳小友是否能治好我的病,九峰山这九宫八卦困龙局,我请自去拉几个老家伙过来,把他们关在山上给你想办法!” 柳沧海有三教九流系统傍身,对陈启林说的九宫八卦困龙局到没有特别担心,再说了,他也没有特别大的野心,就算一辈子只是困龙也无所谓,开玩笑着道,“陈老先生,不要收我当徒弟么?” 陈启林苦笑着道,“柳小友现在的武道修为还在我之上,我哪有资格当你的师父啊!” 柳沧海笑了笑,他只是个伪武道宗师,“我的武道修为,也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厉害!” 陈启林仿佛想到了件很有意思的事,“这趟上山,先是见到了九宫八卦困龙局,又见到了柳小友这样的奇人,多少年都没有过这样玄奇的经历了!” 柳结果、陈启林和柳沧海再说了些话,才带着罗秀英离开落日崖回到沟儿村,顺便对柳又儿说了柳沧海的事。 柳沧海则继续在院子里练拳、读书修行,下午去了一趟南坡种植药草的地,地里的牧靡草已经长成了一大片,一些其他的中草药也非常的旺盛! 他经常对这些草药使用农家身份天赋‘野蛮生长’,尽管这些草药没有发生变异,但也融合了一些天地灵气,药性要比普通的草药强很多。 柳沧海给陈启林配置的叫“消瘴散”! 除了主要“牧靡草”之外,还有柴胡、黄芩、黄柏、栀子、木通、赤芍药、当归、防风、连翘、大黄、甘草、青木香、紫金皮、鸡屎子、诈死子、青王乂、嫩桕根、苦花子等几十味药材,有的是他地里种植有的,有的是他之前采集的,有还需要他到山里去采! 柳沧海从南坡采了一些草药回来,将采回来的草药炮制好,便背着药篓骑着青牛出门了! 傍晚时分。 柳沧海药篓里装满了药材,骑着青牛抱着一本佛经,晃晃悠悠地踩着夕阳回来。 次日。 清晨。 柳沧海练完太极拳、金刚拳之后,便开始用昨天准备好的草药,给陈启林炮制他独门的“消瘴散”。 有些草药他昨天就处理好了,仅仅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炮制了十几小包“消瘴散”! 柳又儿来到院子里,带着“消瘴散”下山,将“消瘴散”给柳结果,按照柳沧海的叮嘱道,“早晚各一次,每次冲服一包!” 柳结果谢过之后,带着“消瘴散”回家,用开水给陈启林冲泡了一包! 陈启林喝完“消瘴散”,肺部就像是有一团火在烧一般,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柳结果望着担心地道,“师父,你怎么了?难道海哥他开错药了?” 陈启林肺部的火热逐渐消失,转而是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爽,就像是堵住了几十年的管道,突然被疏通了一般,拿起一包“消瘴散”,啧啧称奇地道,“没事,刚肺部像是有一团火在烧,但现在状态全所未有的好啊!我这肺部的毒瘴根根蒂固,那么多名医都束手无策,说是凡药难医,柳小友一副草药,却药到病除!九宫八卦困龙局!被困住的龙,果然也是龙啊!” 73、以余生报恩,以星辰起阵! 柳结果也曾跟着陈启林到处求医,知道要治好陈启林的病困难程度,所以他刚看到陈启林的样子,还以为柳沧海开错了药,却没想到效果居然这么明显,惊讶地张着嘴道,“哇,师父,你只吃了一副药,就有这么好的效果?” 陈启林枯黄的脸都红润了几分,“嗯!毒瘴入肺几十年,若非我之前有武道宗师的修为,恐怕早就死了,这么多年走遍大江南北,求遍各路名医圣手,其中不乏杏林泰斗,可他们都没有办法,柳小友只是看了眼,开出来的药就有这种效果,我也是从来都没想过的啊!” 柳结果拍拍剩下的十几包草药,兴奋地道,“师父,一副草药就好了很多,海哥给你开了十几副草药,喝完您老人家肯定能痊愈的,到时候再入武道宗师的境界!” 陈启林回忆起他当年叱咤风云的日子,浑浊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身上升起一股强大的气势,可又随即消散了,恢复成之前那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子,失落地叹道,“再入武道宗师又如何?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就算当年没有发生那件事,以咱们卸岭派行事嚣张的风格,恐怕也被时代的车轮给碾碎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现在起码保留了咱们卸岭派的传承,毕竟,时代变了啊……”。 柳结果憨厚地笑道,“师父,不管时代怎么变,我一定会给您老人家养老送终的!” 陈启林吹胡子瞪眼道,“你师父去掉沉疴旧疾,起码能再活十几年,你就盼着你师父死呢?” 柳结果连连摆手,“师父,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启林转而笑道,“行啦,师父给你开个玩笑!师父知道你的孝顺,不过以后你就跟着柳小友吧!” 柳结果诧异地道,“跟着海哥?” 陈启林点点头,“不仅是你,等我帮小沈把这次的事处理完了,我也到九峰山来隐居!” 柳结果很清楚陈启林的性子,是一个天生的浪子,就喜欢到处漂泊流浪,居然产生了到九峰山隐居的念头,疑惑地问道,“师父,您也要到九峰山隐居?” 陈启林望着云雾萦绕的天柱峰,目光坚定地道,“若是没有柳小友,我恐怕没法看到明年的春天了,救命之恩,就用我这条老命余生的时光来报答吧!” 柳结果略带些怀疑地问道,“师父,您老人家闲得住么?” 陈启林瞥了柳结果一眼,“你真当你师父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愿意四处漂泊么?只是咱们卸岭派的东西,你必须到实地去才能快速掌握,而且你小子入门又晚,所以我才带着你四处去见见世面!现在我能教你的差不多都教你了,剩下的就是火候功力的问题!柳小友是潜龙在渊,你跟着他以后也会走得顺一点!” 柳结果明白了陈启林的良苦用心,默默地把这份感动深深地埋在心里,想到九峰山九宫八卦困龙局的问题,担忧地问道,“师父,您真没有办法破解掉九峰山的九宫八卦困龙局么?” 陈启林敲了下柳结果的头,教训道,“咱们是谁?卸岭派!当年咱们卸岭派巅峰的时候,有几万卸岭力士,管他什么风水格局,把他夷为平地就是了!但是现在就剩咱们师傅两人,让咱们看下泥土的颜色,配置一些器械到是没问题,简单的风水问题也能解决,但九宫八卦困龙局这种程度的风水格局,就必须要厉害的风水地师来处理了!” 柳结果追问道,“师傅,那你认识厉害的风水地师么?” 陈启林朗声笑道,“当然认识!你师父当年可是卸岭魁首,什么样的人不认识?小沈那边的事还有几天才开始,咱们现在就去西江都于葛坳上老村走一趟吧!” 柳结果道,“师父,那咱们要到山上去和海哥说下么?” 陈启林摇摇头,“咱们人都没请来说什么,等人来了,咱们再一起上山,再谢柳小友的救命之恩吧!” 柳结果觉得有几分道理,“好!” 陈启林、柳结果两人什么都没带,悄悄地离开了沟儿村,前往西江都于葛坳上老村,拜访一位昔年的老友。 山上。 落日崖院子里。 柳沧海像往常一样修行着,和到山上里锄草、采摘桑叶,回到家里将桑叶撒到养蚕的房间。 那只金蚕吃得圆鼓鼓的,比其他的蚕宝宝要大上很多圈。 傍晚。 仙鹤清风、明月从落日湖飞都落日崖,嘴里还叼着两条新鲜的大鱼。 柳沧海的晚餐倒是比之前丰富很多了。 月上柳梢头。 柳沧海放下手中的道经,踏入道教传承之门中。 他再次出现在那座小道观里,距离他下山回到道观之后,师傅将他收为隐仙派嫡传弟子,传授给他《自然无极观照经》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 这三年他像之前一样,每天清早起来干活,干完活就到山里修行《自然无极观照经》! 或许是得益于他在山下十年的历练,看破红尘心如止水,非常贴切修行《自然无极观照经》的心境! 他的修为在这三年里突飞猛进,突破到道教炼气化神的境界! 祖师殿。 柳沧海像上次接收传承时一样,在祖师的排位前三跪九叩! 师傅将挂在祖师殿侧面的一副画取下来,拆开两个画轴,上面的画轴起取出一副满天星辰的图,下面的画轴里则是藏着一个长条形的盒子! 这幅画一直都在祖师殿,柳沧海自打小时候上山时就见过,好奇地问道,“师傅,这幅星图是什么?” 师傅神情严肃地道,“这是咱们隐仙派的秘传,《三垣四象二十八宿星辰图》!包含了风水、阵法、星象等的天星奇书!” 武当山上的道观非常多,柳沧海所在的道观只是一个小道观,道观里就只有他和他师傅,建筑和其他道观相比逊色很多,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强的传承,非常意外地道,“师父,咱们隐仙派这么厉害啊?” 师父严肃的脸难掩得意,“那是自然!” 柳沧海又问道,“咱们隐仙派和紫霄宫相比呢?” 师父略带着几分傲意道,“当年三丰真人都是咱们隐仙派的祖师爷引入道途的,就连三丰真人的梯云纵本来也是咱们隐仙派的,只是咱们祖师传给三丰真人之后,由三丰真人极其弟子门人发扬光大了,不然你以为为师什么会梯云纵?” 柳沧海又指了指长条形的盒子,“师父,那这个盒子里装的事什么?” 师傅将盒子打开,盒子里是九颗形状颜色各异的石头,“这些是星耀石,传说是陨石的核心,是布置星辰大阵的材料!” 柳沧海目不转睛地笑道,“咱们隐仙派的宝物可是真多!” 师傅面无表情地将《三垣四象二十八宿星辰图》交给柳沧海,“从今天起,为师开始传授你《三垣四象二十八宿星辰图》,以后你每晚至少要看一个时辰的星星,仔细研究灿烂星空的变化!” 从那天起。 柳沧海每晚便独自一个人照顾着满天星辰。 五年之后。 柳沧海已经完全掌握了《三垣四象二十八宿星辰图》。 师傅将柳沧海喊到祖师殿,拿出一个长条形的盒子,对柳沧海道,“现在你的《三垣四象二十八宿星辰图》已经炉火纯青,这就是你之前见过的星耀石,往后就交给你保管了!” …… 柳沧海从体验人生中退了出来。 系统栏里多了一个《三垣四象二十八宿星辰图》(炉火纯青,0/10000)! “请宿主从体验人生中选择一项物品,星耀石、祖师灵位、神仙画像……” 星耀石! 柳沧海很快就确定选择星耀石了! 选定星耀石之后,他的仓库里,立即有九颗星耀石! 星耀石是星辰大阵的核心,有了星耀石他就可以给自己布置一个星辰阵法。 清晨。 太阳初升。 柳沧海在院子里练完拳,便骑着清风飞到九峰山上空。 他之前听陈启林说九峰山是九宫八卦困龙局,那时他对风水没有任何了解,便没将陈启林的话放在心上。 但他昨晚从道教传承之门里获得了《三垣四象二十八宿星辰图》,里面包含了风水、阵法,而且达到了炉火纯青的级别! 柳沧海骑着清风围着九峰山转了一圈,明白了九峰山的风水格局,“九峰山的地气就像是牢笼一样,没办法流动,将天元峰和外面的山脉隔绝开来,外面的地气没法会聚到天元峰,就会让天元峰的地气慢慢消耗,就像是被围困在枯井里一样!长期下去对九峰山确实是有影响啊!” 清风落在天元峰。 柳沧海从仙鹤上下来,眉头微皱叹道,“看来我之前的确是疏忽了!” 九峰山是一座大山,想要破掉九宫八卦困龙局非常困难,而且九宫八卦困龙局虽然是困局,但用得好也会有些其他的妙用。 柳沧海并不想直接用蛮力将山峰摧毁掉,尽管以他现在在村子里的威望,发动整个村子的话肯定能做到! 他从道教传承中获得的《三垣四象二十八宿星辰图》,里面讲的是天星风水秘术以及星辰大阵。 人法地,地法天。 九宫八卦困龙局是属于地的层次,而天星风水秘术是属于天的层次。 九峰山以天元峰为中心,前后左右有朱雀峰、玄武峰、青龙峰、白虎峰,和《三垣四象二十八宿星辰图》中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是相对的,关键是在没有挪动外面石牛峰、蜈蚣岭、腾蛇峰、老驴峰的情况下,扭转这几座山峰的地气走向! 柳沧海略微思忖了一下,很快就想好了解决方法,用星辰大阵来拨动九宫八卦的格局,将原本的九宫八卦困龙局,改成九宫八卦升龙局! 一旦成功,九峰山就会变成一块风水宝地,他以后修行的速度都会变快一些。 他准备以星辰起阵,来布置《三垣四象二十八宿星辰图》中提及的《颠倒九宫八卦星辰大阵》! 倘若他真的成功起星辰起阵,布置出《颠倒九宫八卦星辰大阵》,就能影响九峰山的地气格局,但凡进入九峰山的人,就是进入了他的大阵之中。 之前他之前在沟儿村小学讲学,展露出非凡的手段之后,来九峰山旅游的人变多了,其中难免会有些人吴闯到天元峰落日崖,等他将这座大阵建成之后,就可以借助大阵的力量,将落日崖隐藏起来,游客就没法发现落日崖的存在,也可以省掉许多麻烦事,算是一举两得之举。 以星辰起阵布置星辰大阵的第一步是点星,而点星所需要用到的东西就是星耀石! 他理想中布置《颠倒九宫八卦星辰大阵》需要六十三颗星耀石,但他只有从体验人生中抽到的九颗星耀石,只够布置一个最简易版的《颠倒九宫八卦星辰大阵》! 柳沧海从体验人生中获得的星耀石是原石,在用星耀石点星之前必须将星耀石按照《三垣四象二十八宿星辰图》中的对应关系,雕成某些固定的形状。 《三垣四象二十八宿星辰图》中,二十八宿和二十八种动物相对应,东官苍龙对应着角木蛟、亢金龙、氏土骆、房日兔、心月狐、为火虎、箕水豹, 北官玄武对应着斗木獬、牛金牛、女土蝠、虚日鼠、危月燕、室火猪、壁水貐,西官白虎对应着奎木狼、娄金狗、胃土雉、昴日鸡、毕月乌、觜火猴、参水猿,南官朱雀对应着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马、张月鹿、翼火蛇、轸水蚓。 柳沧海翻出他的刻刀,丹田里炼化的灵气游走到刀尖上,打算将其中八颗星耀石削成角木蛟、亢金龙、斗木獬、牛金牛、奎木狼、娄金狗、井木犴、鬼金羊的样子,剩下的一颗星耀石则是刻上《颠倒九宫八卦星辰大阵》的星图,也是整个大阵的枢纽! 星耀石的质地非常坚硬! 柳沧海纵然有着神乎其技的雕刻手艺,也必须得用炼化的天地灵气包裹住刀尖,才能雕刻得动星耀石。 74、三宝瞳术,通天手段(二合一) 通过这种方式来雕刻,消耗灵气的速度很快! 柳沧海雕刻一段时间,必须停下来修行《自然无极观照经》,通过呼吸吐纳来恢复丹田内的灵气。 两天后。 九峰山杂门院子里。 桌子上放着角木蛟、亢金龙、斗木獬、牛金牛、奎木狼、娄金狗、井木犴、鬼金羊八个栩栩如生的星耀石雕像。 柳沧海手里也正在雕刻着最后一块星耀石上的阵图。 山下。 陈启林、柳结果已经回到了沟儿村,跟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位二十几岁的方脸青年。 方脸青年是西江都于葛坳上老村杨救贫弟子刘江东的第三十五代最出色的传人刘旭阳。 陈启林和老友刘凤祥已经有十几年没有相见,两天前带着柳结果赶到上老村的时候,刘凤祥却卧病在床性命垂危,陈启林说明自己的来意之后,便提到了柳沧海的绝世医术。 刘凤祥的孙子刘旭阳知道柳沧海是位神医,主动要来九峰山破解九宫八卦困龙局,顺便请柳沧海出山给刘凤祥治病,眉头紧锁地指着九峰山对陈启林道,“陈爷爷,你说的就是这座山么?那位给你治好你毒瘴的神医就在这座山上?” 陈启林感慨道,“是啊!我肺部吸入了毒瘴,几十年来生不如死,所有的名医都没法办法,柳小友只是看了一眼,就给我治好了,你是你们葛坳上老村第三十五代最出色的传人,只要你能破解九峰山的风水格局问题,相信柳小友是愿意出手给你爷爷治病的!” 柳结果也点点头,“只要海哥出手,刘爷爷就一定能好起来的!” 刘旭阳深深地望了眼九峰山,掏出一面古色古香的罗盘,“那咱们上山吧!” 翻过石牛峰。 陈启林、刘旭阳、柳结果站在朱雀峰的山顶,他们正前方是天元峰,以及左右两边是玄武峰、腾蛇峰、青龙峰,蜈蚣岭。 刘旭阳将手中的罗盘收起来,两眼闭了半刻钟后再睁开,眼睛的瞳孔扩大了很多,空洞洞的就像是没有眼珠子一样,让人贸然看见了恐怕会吓一跳。 陈启林当年和刘凤祥是知交好友,对上老村刘家的秘术略有所知,有一部祖传下来的秘术《三宝经》。 《三宝经》中就有一种专门用来望风水地气的瞳术,这种瞳术使用的时候就是瞳孔扩散,没法看清楚山水、树木等具体的事物,但是却能够看清楚山川河流中隐藏的地气。 眼睛瞳孔扩散得越大,说明瞳术修为就越高。 刘旭阳的瞳孔都快要占据整个眼黑的部位,说明刘旭阳的三宝瞳术修为是非常高的。 陈启林十几年前和刘凤祥分别的时候,刘凤祥的三宝瞳术都比现在的刘旭阳要弱些。 刘旭阳用空洞的眼睛观察了一阵,收起了三宝瞳术,眼睛恢复成正常的样子,叹道,“确实是九宫八卦困龙局!居然有天然的九宫八卦,把这座山的地气给封印住了,当真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啊!” 陈启林问道,“小阳,你爷爷说你是你们上老村最出色的传人,你看了之后有几分把握?” 刘旭阳尽管年轻,但他确实是见过很多风水,也出手改良过许多风水,是风水地师界里的后起之秀,摇摇头道,“暂时没有好的注意!若只是一座小山的话,到能通过河流改道,或者改变山体的造型,来达到改换风水的目的!但这九峰山的确是太大了,除非有通天的手段,否则有没法直接改变九峰山地理地气的走势!” 陈启林心中一紧,“小阳,你也没有办法?” 刘江东脸色羞愧地道,“难、难、难啊!恐怕就算是我爷爷来了,也是没有办法的!” 柳结果有些失望地道,“看来只能让海哥搬到山下沟儿村来住了!” 刘旭阳见状说道,“九宫八卦困龙局困的是咱们正前方的这座山峰,我虽然没办法改变九峰山的整体格局,但是从其他八座山峰里挑选出几个地气会聚的宝地是可以的,到时候将院子改建一下就行了,也并非一定地得搬下山才行的!” 陈启林知道想破解九峰山九宫八卦困龙局很难,但是没有料到这么难,就连上老村刘江东第三十五代最出色的弟子刘江东也没有办法,“咱们先上山见见柳小友吧,看看柳小友的态度再说!” 刘旭阳担心他没有破解九宫八卦困龙局,无法请柳沧海去给他爷爷刘凤祥治病,气感全开地道,“我再想想办法。” 陈启林看出刘旭阳的想法,叹道,“尽力而为吧,到时候是在没有办法的话,我们几个一起帮你求求情。” 院子里。 柳沧海将最后一颗星耀石也刻上了《颠倒九宫八卦星辰大阵》的阵图。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陈启林、柳结果、刘旭阳三人推门进来。 柳结果见到柳沧海很兴奋喊道,“海哥,你那药可真是神了,我师父吃第一幅药的时候,立即就好了很多,这几天又吃了几包,再也没有咳嗽过了!” 陈启林很认真地道,“柳小友,你这十几副草药救了我的命啊,可惜,我只是一个糟老头子,穷得叮当响,实在是没有啥可以报答你的,等我帮一位考古学的教授站完最后一班岗,便到九峰山天元峰下搭建一个屋子,用我这残生来给柳小友看守山门!” 柳沧海散淡地笑道,“陈老爷子,不过是几幅草药的事,何必如此呢!” 陈启林仍然坚持道,“柳小友,对你来说,只是几幅草药,对我来说却是命!我陈启林行走江湖几十年,向来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你这救命之恩,当然只能用命来报!我虽然年纪大了,修为也衰弱到暗劲的层次,但却有一点好,只要有需要,愿意为柳小友赴生死!” 柳沧海拿陈启林没办法,只能将这件事暂时搁置,等以后再说。 刘旭阳见柳沧海和他差不多大,尽管来之前已经知道柳沧海的年纪,但亲眼瞧着还是有些惊讶,主动向柳沧海道,“柳神医,您好,我是西江都于葛坳上老村刘江东第三十五代传人刘旭阳!” 柳沧海礼貌性的点点头。 陈启林解释道,“柳小友,两天前,我到上老村去拜访我昔日的一位老友,我那位老友在风水界地位非凡,乃是风水祖师杨救贫弟子刘江东的嫡传弟子,本来想请他来帮忙破解九峰山九宫八卦困龙局,可惜他早已卧病在床,便让他的孙子刘旭阳来了!小阳尽管年纪小,但是从小就跟着我那位老友踏遍了大江南北寻龙点穴,将他们刘家《三宝经》中的三宝瞳术修行到了极高的境界,风水界的一些资深的风水地师,恐怕是都不如小阳的!” 柳沧海是知道刘江东的,风水堪舆的祖师爷杨救贫的弟子之一,和杨救贫后来居住在三僚村的另外一位弟子曾文辿是同窗,在风水堪舆领域有极大的影响力。 他的《颠倒九宫八卦星辰大阵》是从《三垣四象二十八宿星辰图》得到的,而《三垣四象二十八宿星辰图》是讲风水、阵法、星象的,和刘旭阳这种正统风水地师出身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柳沧海先没挑明他已想到办法的事,而是颇有兴趣地向刘旭阳问道,“噢?难道你想好办法破解九峰山的九宫八卦困龙局?” 刘旭阳尴尬地摇摇头,“九峰山的九宫八卦困龙局是天设,非人力所能改变,不过我到可以在其他几座山峰帮你寻找出最适合你的风水宝地,你将屋子改建到新的宝地就可以了!” 柳沧海若是在没有得到《三垣四象二十八宿星辰图》之前,或许会考虑下刘旭阳的建议,但是他现在得到了《三垣四象二十八宿星辰图》,就没有这种想法了! 不过他本来是想着刘旭阳真能帮他破解九峰山九宫八卦困龙局的话,就用不着他亲自出手,还能够省下九颗星耀石,只是目前看来,只能靠他自己了。 柳沧海平静得像古井一般,“算了,我家祖祖辈辈都待在落日崖,在这个地方待惯了,搬家新建的话就算了!” 刘旭阳劝道,“天元峰的风水地气被其他八座山峰给封住了,住在这里,就像是住在一个无形的天地牢笼里!恐怕会压抑您的运势!” 柳沧海说话地声音不大,但是非常地稳,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极其自信地道,“封住了天元峰的地气,将其他八座山峰的地气挪开便是,无形的天地牢笼困住了天元峰,将这天地牢笼捅破便是,压抑我的运势,将它翻到便是!” 刘旭阳苦笑着道,“想要做到您说的那些,除非是地气宗师,采用通天的手段才有可能,可是风水地师界,自上一代地气宗师方渐鸿失踪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地气宗师了!” 陈启林虽然不是风水地师界的人,但也听说过地气宗师方渐鸿的事,“传闻方渐鸿被他的嫡传弟子偷袭,身受重伤,恐怕早已经死了!” 柳结果有些茫然地道,“那天底下不就没有人能破解九峰山的九宫八卦困龙局么?” 柳沧海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容道,“我虽然不是地气宗师,但也想通个天试一下!” 通个天试一下?这种事还能试的么? 刘旭阳疑惑地盯着柳沧海道,“柳神医,你懂风水地气?” 柳沧海从《三垣四象二十八宿星辰图》中学到的是天星风水,和刘旭阳的地气风水有本质上的区别,“我不懂风水地气,只是懂亿点天文知识!” 懂一点天文知识就想通天? 果然是不懂风水地气! 刘旭阳觉得柳沧海但凡对风水地气有点了解,恐怕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他还想求柳沧海去给他爷爷治病,仍然是客气地道,“柳神医,想要通天可没有那么容易啊!若是修为不够,还容易引起反噬!” 柳沧海也没在解释,将食指放在嘴角吹了一声口哨,清风、明月立即从落日崖下飞上来,落在杂门院子里。 清风很乖巧的趴在院子里,让柳沧海更容易跨到他的背上,明月展开翅膀在一旁护着,像是担心柳沧海摔到一样,尽管以柳沧海的武道修为是不能发生这种事…… 刘旭阳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仙鹤,而且还这么通人性! 柳沧海从院子门口拿了一把锄头扛在肩上,带着九颗星耀石骑着清风飘在空中,肩上的锄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气质,笑着对陈启林、柳结果、刘旭阳道,“你们在院子里稍坐一下,我去去就回!” 陈启林、柳结果之前见过仙鹤给柳沧海伴舞,但没有见过柳沧海乘坐仙鹤,也看得津津有味! 刘旭阳更是看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居然真的有人用仙鹤当坐骑!” 柳沧海骑着清风首先落在青龙峰,按照《颠倒九宫八卦星辰大阵》中的布局,将雕刻成奎木狼对应着白虎的星耀石,埋在青龙峰地气最薄弱的地方。 落日崖的地势很高。 刘旭阳站在崖边虽然看不清柳沧海的准确位置,但是能看到柳沧海的大概方位,看地气是他最擅长的绝活,而且上山之前,他早就将每座山峰的地气灵枢都算好了,摇头道,“青龙峰的地气灵枢在偏西北丙庚位的那个山坳往下三米左右的位置,柳神医,落下的这个位置恰恰是青龙峰地气灵枢最薄弱的位置,实在是偏得太多了!” 柳沧海接着又骑着清风落在朱雀峰,落在朱雀坡将近百米高的山坡上,在山坡上挖了一个一米来深的洞,将对应着玄武斗木獬埋进去。 又是朱雀峰地气最薄弱的地方! 刘旭阳心中有些疑惑,若说柳沧海第一次落在青龙峰地气最薄弱的地方,可以解释成是不懂风水地气的原因,但连续两次都落在地气最薄弱的地方,那就说明是故意落在风水地气最薄弱的地方了! 75、天降伟力,只手转乾坤! 柳沧海骑着仙鹤清风,又落在白虎峰,将角木龙埋在白虎峰地气最薄弱的地方。 嗯? 刘旭阳心中疑惑万分,沉吟道,“若是柳神医没学过风水地气之道的话,不可能每次都能准确地落在一座山峰风水地气最薄的地方,但是柳神医学过风水地气之道的话,应该清楚风水地气薄弱的地方,对整座山峰的风水地气影响很小,想要改变一个座山峰的风水格局,就必须找出它的地气灵枢,也就是地气汇聚之处所在,再通过移转地气灵枢的方法,来改变它的风水格局!” 陈启林也是粗通风水,而且见多识广,思考着柳沧海的操作,满头雾水的摇摇头,“看不懂、看不懂啊……” 柳沧海按照《三垣四象二十八宿星辰图》中的对应关系,将对应着朱雀星宿的星耀石雕像埋在玄武峰地气最薄弱的地方,将对应着青龙星宿的星耀石雕像埋在白虎峰地气最薄弱的地方,将山峰的星宿和星耀石雕像的星宿颠倒过来! 这就是《三垣四象二十八宿星辰图》中《颠倒九宫八卦星辰大阵》的布置方法! 不过将星耀石埋在对应山峰的位置,只是布置《颠倒九宫八卦星辰大阵》的第一步点星,就是将星耀石点在风水地气最薄若的位置,也是最基础的一步。 因为简单的将星耀石埋在对应山峰地气最薄弱的地方,每颗星耀石之间是没有联系的,没法对山峰的地气格局产生任何影响。 下一步就是将埋好的星耀石,彼此间的气机联合在一起。 柳沧海骑着清风,将雕刻成角木蛟、亢金龙、斗木獬、牛金牛、奎木狼、娄金狗、井木犴、鬼金羊的八颗星耀石埋好,又回到了落日崖。 他手里剩下最后一颗刻着《颠倒九宫八卦星辰图》的星耀石。 刘旭阳不解地问道,“柳神医,我刚看您似乎每次都落在山峰地气最薄弱的地方,这里面可有什么说道的地方?” 柳沧海从仙鹤上下来,瞧着刘旭阳道,“没有听说过打蛇打七寸么?” 打蛇打七寸? 刘旭阳仍然是没法理解柳沧海话里的意思。 柳沧海并非是敝扫自珍的人,而且也并非是将天星风水秘法传给刘旭阳,只是指点刘旭阳一下,他是不会介意的,淡淡地道,“你看好了。” 刘旭阳的好奇心全都被柳沧海给调动起来了。 陈启林尽管和柳沧海相识没有多久,但他知道柳沧海是有真本事的人,不是那种故弄玄虚的江湖骗子,之所以这样做必定有他的道理,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柳沧海。 柳结果也是用看魔术表演般的眼神瞧着柳沧海,想看看柳沧海到底会做出什么样惊人的举动。 柳沧海手里握着刻有《颠倒九宫八卦星辰大阵》阵图的星耀石,闭上眼睛去感受埋在其他八座山峰上的星耀石。 九峰山整体的气机是连在一起的,星耀石的气机波多会随着九峰山整体的气机,传播到其他的山峰,但这种气机由于距离的原因,而且柳沧海埋下的星耀石非常少,气机是非常微弱的。 柳沧海幸亏有道家天赋‘自然之心’,很快就将己身融合到九峰山中,感受到了星耀石一丝丝虚无缥缈的气机。 单单是感受到星耀石的气机还不行,必须将星耀石的气机牵引联合到他手中刻有《颠倒九宫八卦星辰大阵》的星耀石中,构成一个整体阵法的回路,才能有将星耀石中的气机扩大,再和星空中《三垣四象二十八宿星辰图》中的星宿对应起来,借助天空中星辰的力量来颠倒九峰山九宫八卦困龙局的风水格局! 柳沧海将他自己和九峰山整体的气机融合到一体的时候,仿佛消失在陈启林、刘旭阳、柳结果三人面前。 柳结果满是惊讶地道,“师父,这是怎么回事啊,海哥明明就站在我们面前,但我们不专门去看的话,我们就很自然地把海哥给忽略了,像是眼前没有这个人一样!” 陈启林摇摇头,叹道,“我几十年来,走南闯北,什么样的奇事都见过,但像这种事,却从来都没有见过!” 刘旭阳望着柳沧海却若有所思,“我记得我小时候,我爷爷和我讲到地气宗师的时候,说地气宗师能够将自己和大自然的气机融合一体,借助大自然的力量才有改天换地的神奇本事!当地气宗师和大自然融合为一体的时候,地气宗师就是大自然,我们看到地气宗师,就像是看到大自然一样,很容易忽略他的存在!这就是每代地气宗师来无影去无踪的原因!” 陈启林震惊得眉头疯狂颤抖,“你的意思是……柳小友是地气宗师?” 刘旭阳的胸脯像波浪一起起伏,粗声粗气,眼睛死死地盯着柳沧海,一字一句地道,“很有可能!” 二十几岁的地气宗师? 陈启林不是风水地师界的人,但他的卸岭派,也经常和风水地师界打交道合作,对风水地师界的情况非常了解,“除了传闻中风水地气界四大祖师爷之一的赖布衣,从来也没有一个人能在二十几岁成为地气宗师的!而且,柳小友除了是地气宗师之外,还是一位精通医术的武道宗师!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旷世奇才?” 柳沧海以身融合到大自然,没法察觉到陈启林、刘旭阳、柳结果等人的心理变化,依旧默默地感受着星耀石的气机,将气机牵引到他手中的星耀石中。 一条…… 两条…… 三条…… 柳沧海几番尝试,终于将埋在其他八座山峰的星耀石的气机,和他手中的星耀石气机联合在一起了! 颠倒九宫八卦阵成! 但必须和星空中的星辰感应起来,才能算是颠倒九宫八卦星辰大阵! 颠倒九宫八卦大阵成后,九峰山的地气就像是沸腾的开水一样! 山林的鸟雀从密林中惊慌失措地飞起来,一些野兽都从洞穴里跑出四处奔跑,甚至溪流里的水都有些改变了原有的流动轨迹,落日湖里的鱼也疯狂地跳到水面上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安、躁动的气氛! 山下沟儿村的人也察觉到了九峰山上的异常。 柳卫国从村委会的办公室里跑出来,瞧着九峰山纳闷地道,“这九峰山是怎么了?难道是要发生地震么?” 柳明贵环顾了九峰山外的几座山峰,“其他的山峰都没有啥动静,就只有九峰上有,真要是发生地震的话,那应该是所有山峰都会发生异常的吧!” 柳卫国皱着眉头,决定道,“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咱们去把村里的人都组织扩散到空旷的地方去吧!” 山上。 杂门的院子里。 柳沧海将埋在八座山峰的八颗星耀石的气机和他手里星耀石连通构成的阵法仿佛是大海上的一叶孤舟,随时都有颠覆沉没的可能,他也隐隐有要从融合自然状态退出来的迹象。 刘旭阳对风水地气极其敏感,“柳神医做了什么?竟然让九峰山整座山峰的地气都沸腾起来了,像是受到了某种极其厉的威胁!” 陈启林虽然只是粗通风水,但这么明显的气机波动他还是能看出来的,隐隐有些担忧地道,“当年我也见你爷爷帮人改造过风水,但是从来都没有产生过这么强烈的地气波多,倘若这么强大的地气反噬,后果恐怕是不堪设想的吧!” 柳结果见到了山林的异状,指着山林惊叫道,“快看,山林里的鸟雀都吓得飞起来了,好像还有一些野兽的叫声,咱们山崖下的湖里也密密麻麻的有鱼在跳动,这些异象都是海哥引起来的么?” 刘旭阳再次开启了三宝瞳术,将九峰山地气波多看得更加真切,“这、这、这怎么可能……,这似乎不是简单的地气波多,像是九峰山就像是炸毛的猫一样,它在害怕柳神医!” 陈启林倒吸一口凉气,怔怔地道,“九峰山的地气在害怕柳小友?” 柳结果跟着陈启林七八年的时间,对风水地气也是知道一点点的,在他的认知里风水地气就是一座大山,是巍峨不可逆、不可触发的,“风水地气会怕一个人么?” 刘旭阳身为杨救贫亲传弟子刘江东第三十五代传人,自小就接触到各种风水秘术、风水秘闻,但这一刻他真的是茫然了,脑海中一片空白地道,“这些事已经超出了我对风水地气的认知了,就算是地气宗师,身合自然,他也仅仅只是能借助自然的力量,不会造成这么狂暴的地气波动,但柳神医却是在和大自然的气机对抗!我们刘家的典籍里也从来没有记载过这种现象啊!” 柳沧海没法听到刘旭阳、陈启林、柳结果三人的议论。 但陈启林有一点说得很对,柳沧海现在的状态确实是非常危险! 九峰山的九宫八卦困龙局的地气,受到了柳沧海布置的颠倒九宫八卦阵的牵引,两方就像是在扳手腕一样,柳沧海布置的颠倒九宫八卦阵就是想把九峰山九宫八卦困龙的地气布局颠倒过来,动摇了九峰山九宫八卦困龙局地气的根本! 所以九峰山九宫八卦困龙局的地气自然会拼死反抗! 柳沧海若是用六十三颗星耀石来布置一个大的颠倒九宫八卦阵,到时候有可能单凭阵法的力量,来和九峰山天然的九宫八卦困龙局的气机对抗,但问题是他只有九颗星耀石! 单单凭借着九颗星耀石布置布置的简易版的颠倒九宫八卦阵是没法和九峰山天然的九宫八卦困龙局地气相抗衡的,所以他才需要借助星辰的力量,来形成颠倒九宫八卦星辰大阵! 柳沧海脑海幻想出《三垣四象二十八宿星辰图》,用幻想出来的《三垣四象二十八宿星辰图》,来感应天空中的星宿,将他手里的颠倒九宫八卦阵和天空中的星辰联系起来。 这一步,甚至比上一步将九颗星耀石的气机连载一起更困难! 柳沧海必须分出一半心神来稳定颠倒九宫八卦,再分出一半心神来感应天空中的星辰。 一念起。 柳沧海仿佛置身在漆黑的浩瀚星空,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东西南北,他必须在这种困境里去寻找到他雕刻的星耀石对应的星宿! 倘若没有在柳沧海的念头奔溃之前,找到对应的星宿,柳沧海的一半心神,就再也没办法回来了! 一刹那就像是永恒一样。 柳沧海个就像是一个星空中的幽魂…… 仿佛一切都要快消散了! 柳沧海的念头快要崩溃之际,他终于找到了星宿奎木狼! 他本来就擅长紫微斗数,又有《三垣四象二十八宿星辰图》,很快就以奎木狼的位置为起来,瞬间定位到剩下的七颗星宿! 颠倒九宫八卦星辰大阵成! 有一股无形的天地伟力从星空降落,九峰山上空出现了大片的七彩云霞,那股天地伟力就像是一只大手,硬生生将九峰山原本九宫八卦困龙局的地气颠倒过来! 由原本的九宫八卦困龙局转变成了九宫八卦升龙局! 刘旭阳用他的三宝瞳术见证到了改天换地的一幕,摒住呼吸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沉迷在这种伟岸的地气变动中,“刚才九峰山原本的九宫八卦困龙局的地气,似乎都快要压倒柳神医了,居然从有一股伟力从天而降,像是天公伸出一只手,强行把九峰山的地气格局扭转过来了一样,果真是通天手段啊!” 随着九峰山风水格局从九宫八卦困龙局转变成九宫八卦升龙局,山林的鸟雀从之前惊慌失措的状态转变成欢乐轻松,山里的一些野兽也仿佛是沐浴了甘霖一样,摇头摆尾享受着这一刻的狂欢,落日湖里的鱼还在跳动,但没有了之前的焦躁不安,多了鲤鱼跳龙门的喜悦! 陈启林也感受到了九峰山的不同,深呼吸一口气,整个人神清气爽精神很多! 76、福地诞生,地气之上(二合一) 山下。 沟儿村的人集中在小学操场。 柳卫国一直都在密切地关注着九峰山的情况,第一时间就发现九峰山上空出现了大片七色云彩,惊呼道,“哟!快看!九峰山的天上突然冒出了大片七色的云彩!” 柳明贵看着如梦似幻的七色云彩,之前的担心就都没了,轻松地笑着道,“天空出现七色云彩,这是吉祥的征兆啊!” 田雨欣望着美丽的七色云彩道,“这七色云彩太美了吧!比彩虹都要漂亮很多!” 徐小佳痴迷地点点头,“嗯嗯!我之前见过彩虹,但是像这种大片的七色云彩却是一次见到!” 柳卫国尽管只有五十几岁,柳又儿按辈分要喊柳卫国爷爷,跟柳卫国开玩笑地道,“卫国爷爷,你不是说要发生地震么,是故意用这个借口把大家集中起来看彩云的么?” 柳卫国脸色有点尴尬,厚着脸皮道,“你个小丫头还挺聪明的,一下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柳明贵还在望着九峰山的七色云彩,非常纳闷地道,“这件事还真是奇怪!先是山里的鸟雀从树林里飞起来,满山遍野地到处都是鸟叫声,现在又在没有下雨的情况下,直接冒出一片象征着吉祥的七色云彩!” 柳卫国也非常不解,“是啊!也不知道山上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就只有沧海住在山上,难道这件事和沧海还有关系?” 罗秀英听柳卫国说起柳沧海,用非常郑重的语气地道,“小海可是活神仙呐!这个七色云彩肯定和小海有关!” 柳明贵笑呵呵地道,“之前小海来在咱们沟儿村小学讲学,除了那神奇的读书声之外,骑着仙鹤从天而降的身姿,把教育局的几位领导,还有全县一百多位骨干教师可是震惊坏了!还有些围观的人,也都把小海当成活神仙了!九峰山上突然出现的七色云彩,还真地很可能跟小海有关!” 柳卫国思忖了片刻,“走!咱们几个人当代表,到九峰山上去瞧瞧!” 除了村子里的柳卫国、柳明贵、罗秀英等人,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柳又儿、沈若琳,也想跟着到落日崖去见见柳沧海。 九峰山茶场。 柳兴旺、贾承福身在九峰山石牛峰的茶地里讨论改良茶场土壤的事,亲身感受到了颠倒九峰山九宫八卦困龙局的地气转变过程,甚至瞧见了此前柳沧海骑着仙鹤从石牛峰略过的身影。 贾承福是经验丰富的高级制茶师,对茶树的生长环境极其敏感,九峰山茶虽然是山清水秀,但茶场茶树的生长环境,其实是非常一般的,所以他才带着柳兴旺,到茶场里商量改良土壤的事。 可他们刚亲眼目睹了柳沧海骑着仙鹤从石牛峰掠过之后,没过多久石牛峰就出现了异常情况,树林里的鸟雀、野兽都在惊慌失措地乱叫着,山体都出现了轻微幅度的抖动,仿佛整座大山都快要崩溃一样,但这种恐怖的现象并没有持续多久,山里的鸟雀都在欢乐的鸣叫跳舞,野兽也都是仰天长啸,似乎在庆祝某间高兴的事。 贾承福对山林里的怪象感到极其诧异,向柳兴旺问道,“刚那位就是传说中的柳大师么?” 柳兴旺这段时间太忙了,没时间带贾承福去拜访柳沧海,但是经历柳沧海准确算出柳结果回来日期的事,他清楚柳沧海再非那个经常跟在他身后的堂弟了,叹道,“是啊,小海现在可是越来越神了啊!” 空中。 七色云彩越聚越多,扩散覆盖到整座九峰山。 空中的七色云彩浓郁到一定程度时,以九峰山所在的范围下起了一场大雨。 大雨在七色云彩的折射下焕发着彩色的光芒, 柳卫国、柳明贵、罗秀英、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柳又儿几人刚走到石牛峰下,还没有踏入九峰山的范围之内,一个个都微张着嘴瞧着这场界限分明的大雨。 柳卫国见到这一幕道,“虽然是有一块场地,一半下雨一半没下雨的情况,但是这场雨就只在九峰山下,咱们沟儿村就在九峰山脚下,却一滴雨都没有,像是有人在操控一样,也真是一件怪事!” 柳明贵道,“这场雨估计跟之前九峰山的异常有关!” 田雨欣就像是见到了人世间最美丽的事一般,望着空中的彩色霓虹雨心都快要化了,“竟然下的是彩色霓虹雨,这场景太美丽了,做梦都没有梦到过这样漂亮的景色!” 徐小佳眉毛、眼角都荡漾起弯弯的弧度,“这景色何止是美啊,简直快要美到停止呼吸了!” 柳又儿再往前走了几步,将双手合拢伸到石牛峰的范围,接住落下来的雨。 雨本身是没有颜色的,是在七彩云霞的折射下才会出现彩色,落到柳又儿的手掌里后,又变成了无色的雨水,但这雨水却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柳又儿将手掌里的雨水拘起来,凑到鼻尖闻了闻,又用舌尖舔了下手掌里的雨水,接着将手掌里的雨水全都喝了,砸吧砸吧舌头,仿佛是吃到了人间美味般,‘“这雨水太好喝了,有一股大自然特有的清新的味道!” 徐小佳也跑过去尝了尝,“的确是很好喝啊,而且喝了全身有一股凉意,像是泡在冰凉的山泉里一样。” 孟翰林表面上一直装作很平静的样子,心里实际上也是极其震惊地,看到树林里的一幕后,再也难以维持住,指着一片山林的方向道,“你们看,那些鸟竟然自己飞到雨里去,张着嘴巴喝空中落下来的雨水!” 柳明贵道,“动物对大自然的变化是非常敏感的,通常来说,快要下雨的时候,鸟雀一般都会飞得很低,提前找好地方避雨,但这些鸟雀显然和正常情况是不同的,这么多鸟雀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喝空中落下来的雨,说明这些雨水喝了对它们有好处!” 柳卫国很果断,“那咱们走喝一点!” 除了树林里的鸟雀,主动飞到雨水里喝水,一些野兽在喝掉下来的水。 雨来得很快,结束得也很快,空中的七色云彩也消散了。 石牛峰九峰茶场。 贾承福、柳兴旺等雨结束后,又跑到了茶场的茶地里去了。 贾承福从茶树根本的土壤里抓起了一把带着雨水的泥土在鼻子面前闻了闻,又用手指头把泥土在指间搓散,一脸难以置信的道,“这……这土壤的土质,居然变得这么好了!” 柳兴旺跟着贾承福学了一段时间,种茶、制茶的技术都有长足的长进,对茶场种茶树所需的土质也有些认识,笑着道,“哈哈,看来咱们倒是省了很多事了!” 贾承福之前还在头疼该怎样改善九峰山茶场土壤的事,但现在他发现不仅仅是土壤得到了很大的改善,更重要的是九峰山石牛山茶山的自然环境也得到了很大的改善,这种改善普通人是很难察觉的,但贾承福跟茶到了几十年的交道,注意到了这种细微的变化,激动地道,“兴旺啊,这九峰山土壤的品质,咱们还能想出办法来改善一下,但是这自然的环境,却是我们没法改变的,这是决定一个茶场好坏的先天条件!之前九峰山茶场的先天条件十分一般,就算是你学到了我的制茶技术,估计也难以在茶叶市场立足,可是现在九峰山的自然环境也改变了!以在东方红茶场的工作经验来看,目前九峰山的自然环境,极有可能生长出贡品级别的茶树!” 柳兴旺听着吞了吞口水,有点口干舌燥地道,“贡……贡品级别的茶树?贾师傅,你可没在开玩笑吧?” 贾承福眼神有些狂热地道,“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么?” 柳兴旺纳闷地道,“贾师傅,可之前九峰山茶场的自然环境,你也是知道的,怎么会突然土壤的土质、大自然的环境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贾承福望着之前柳沧海骑着仙鹤离奇的方向,“根源估计还是刚才山里发生的异动引起的,不过现在看来也是一件大好事啊!” 柳兴旺道,“山上就只有小海一个人,而且他刚还骑着仙鹤到石牛峰来了,估计这些事都和小海有关!贾师傅,你不是一直都想见小海么,反正现在茶场的的土壤品质问题都解决了,那咱们今天干脆就到落日崖去拜访下小海,问问具体情况!” 贾承福自然是欣然同意,很向往地道,“这要是和柳大师有关,那可真是像传闻中的一样,活神仙在世了!” 雨停后。 柳卫国、柳明贵、罗秀英、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柳又儿继续向落日崖攀登,在石牛峰的山脊上正好遇到了柳兴旺还有贾承福,两伙人合在一起浩浩荡荡的奔向天元峰峰落日崖。 天元峰落日崖。 刘旭阳、陈启林、柳结果对这些事的前因后果最清楚。 柳结果问道,“那七色的云彩是什么?怎么还突然下起了雨呢?” 刘旭阳用满怀憧憬的眼神道,“那是福地诞生时的征兆,这下雨就是天降甘霖,以后九峰山估计能长出不少灵草、灵兽来!” 陈启林感慨道,“潜龙出渊了啊!” 柳沧海做完这些,心神从星空收回来,把玩着手里的刻着《颠倒九宫八卦星辰大阵》阵图的星耀石,这是整个阵法的核心枢纽,只要他一念起,就能借助《颠倒九宫八卦星辰大阵》改变九峰山的地气分布。 但是他也并非真正地能随意更改九峰山的地气分布,否则有可能会破坏九峰山现在的九宫八卦升龙局的风水格局,但是做一些局部的微调是没有关系的。 柳沧海将自己的念头融合到刻着《颠倒九宫八卦星辰大阵》的星耀石中,他仿佛置身在一片星空当中,化作了身形巨大无比的星空巨人,伸出一个手指头拨弄落日崖附近小块区域的地气,将落日崖附近包括南坡的方圆小块区域的地气调整成了一个迷宫! 只要有人踏入了这块被他调整过的迷宫地气区域,就像是走入了一个真正的丛林迷宫一样,没法发现隐藏在这一块的落日崖。 柳沧海做完这些,恢复成之前风轻云淡的样子,仿佛只是去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从桌子上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道,“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刘旭阳之前一直只是把柳沧海当做一个神医,所以他一直称呼柳沧海为柳神医,但亲眼目睹了柳沧海以通天手段颠倒九峰山风水格局的事之后,对柳沧海的印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绝世地气宗师的形象取代了之前神医的形象,而且他自己本身就是获得了真传的地师,清楚想要做到这一切的难度,用敬若神明般的眼神道,“柳宗师,您之前居然说自己不懂风水地气,只是懂一点点天文知识,可您刚才竟然强行逆转了九峰山的地气格局,将天然的九宫八卦困龙局颠倒成九宫八卦升龙局,将一个受苦受穷的困龙局,该造成了福地!这哪是不懂风水地气啊,已经算是神明一般的通天手段了啊!” 陈启林摸了一下茶杯,这杯茶是他们刚来的时候,柳沧海给他们到的,现在茶杯都还是热的,由衷的赞道,“柳小友,三国时期有关云长温酒斩华雄,现在,柳小友你温茶逆转乾坤,比之关云长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柳沧海布置《颠倒九宫八卦星辰大阵》,尽管是危机重重,但他胜利度过之后,除了风水格局的改变,对他的心神也是一种凝练,他之前的气质像是一团雾气,有聚散无形的潇洒飘逸,有点虚无缥缈不是很真实,但现在确是形散而神不散,负手而立望着雨后的蓝天,眼神似乎穿越了蓝天,到了无边的浩瀚星空,用淡淡的语气道,“我的确是不懂风水地气,不过风水并非只是地气而已!” 风水不止是有地气? 刘旭阳是杨公风水的嫡传,正宗的风水地气的传人,疑惑地问道,“风水不就是地气么?除了地气之外还有什么?” 柳沧海道,“地气之上,还有天星!” “是谓。” “天星风水!” 77、地气迷宫,青牛引路(二合一) 地气之上,天星风水? 刘旭阳从小接触的就是的地气风水,第一次接触到地气风水之外的东西,皱着眉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当中。 柳结果不解地问道,“海哥,什么是天星风水啊?” 柳沧海简单地解释道,“就像潮流会受到月球的影响一样,天空中的星星会对咱们的山川河流,乃至是包括人在内的万物生灵,都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影响,占卜的紫微斗数同样是这个原理!” 刘旭阳若有所悟,所谓地气风水,是通过改变地形地貌,来达到改变地气的效果,而天星风水则是通过星辰的力量来改变地气,用极其向往的语气道,“柳宗师竟然掌握了这等神奇的风水秘术,天星风水一出,我们地气风水就相形见绌要退避三舍了啊!” 柳沧海摇摇头,“地气风水传承千年,自然有其可取之处,和天星风水相比,只是各有优劣罢了!” 刘旭阳眼睛一直都在盯着这位只比他略大的青年,从柳沧海身上感受到了渊渟岳峙般的气息,让他内心产生一种难以压制的从冲动情绪,用极其诚恳的眼神盯着柳沧海道,“柳宗师,我想拜您为师!” 柳沧海瞧着刘旭阳微笑着道,“你是杨公亲传弟子刘江东的第三十五代传人,我一介山野闲人,哪有资格收你呀!” 刘旭阳知道自己突然提出拜师,的确是有点太莽撞了,他没有再强烈的坚持下去,但是却把这种心思深深地埋在了心里,毕竟他来九峰山有更重要的事,用哀求的眼神向柳沧海道,“柳宗师,我这次来九峰山,本来是想着帮您破解九峰山九宫八卦困龙局的风水格局,然后请您出手帮我爷爷治病,谁知道我非但没有帮上半点忙,反而从您颠倒九峰山地气格局的过程中学到了许多东西!” “我知道您没有帮我爷爷治病的义务,况且我自己还受着您的教导之恩,而且像您这样的隐士高人,也没有把一些世俗的物质放在心上,但还是希望柳宗师您能出手,帮我爷爷瞧一下他的病,我们刘家传承了几百年,或许有些其他东西,柳宗师可以用得着的,我们刘家可以全部奉上。” 柳沧海从医卜体验人生中获得了华佗的《青囊经》,多了一份能力就多一份悬壶济世的义务,虽然现在是过着隐居的生活,但其实还是乐于救人的,只是他并非无脑地无私救人,会根据对方情况提出自己的要求,若是良善的穷苦人家,可能会免费给他们治病,若是那种大奸大恶的人,即便是给出千金也会直接拒绝。 他之前没有听说过西江葛老刘家,但他相信物以类聚人已群分,他和柳结果自小就相识,对柳结果的秉性是很清楚,陈启林是柳结果的师父,他这几天和陈启林接触下来,陈启林也是一个真性情的人,而刘凤祥是陈启林的老友,应该不至于是大奸大恶之人。 不过刘旭阳家是传承几百年的风水世家,柳沧海若是真答应给刘凤祥治病,自然也会认真地思考下报酬的问题。 他布置的《颠倒九宫八卦星辰大阵》,目前只有九颗星耀石构成,一旦遇到了星辰之力减弱的时候,还是有被再次被颠倒的危险性,所以他需要更所的星耀石,来布置一个完整版的阵法。 柳沧海用风轻云淡的语气道,“首先,我并非是正规的科班毕业生,只是自己略学了点中医知识,不一定能治好你爷爷的病,其次若是我真地治好了你爷爷,我需要九颗星耀石当报酬!” 刘旭阳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松了,他知道星耀石是论克来卖的,而且基本上是有价无市的,一旦出现在市场就成了藏品,但他们刘家还真能凑齐九颗星耀石,用九颗星耀石来和结交一位擅长天星风水秘术的天才,也是一件非常值的事情,自信满满地对柳沧海道,“柳宗师,只要您出手了,无论是否有成功,我们刘家都愿意奉上九颗星耀石!” 柳沧海笑笑。 倘若他没有治好刘旭阳爷爷病的话,自然是不会要他们刘家的九颗星耀石。 天元峰下。 柳卫国、柳明贵、罗秀英、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柳又儿、柳兴旺、贾承福十个人走到了南坡下。 他们十个人中除了贾承福之外,其他人是都来过天元峰的,却并没有注意到南坡的异常,全部像往常一样踏入了阵法迷宫中。 柳卫国、柳明贵、罗秀英、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柳又儿、柳兴旺、贾承福在阵法迷宫里走着走着,明明是朝着南坡上九峰山的方向在走,眼看就要走到了落日崖了,可当他们脚步踏出去的时候,竟然重新出现在南坡下的入口。 柳明贵惊奇地道,“呀,真是奇怪啊,我们明明都快要走到了落日崖了,怎么回到南坡下面的入口呢?” 贾承福听说前面就是柳沧海住的落日崖,本来还满心期待想近距离一睹柳沧海,但是出来之后却回到了南坡下面,心中疑惑地道,“难道我们刚才走错路,回到了我们之前的位置?” 柳卫国皱着眉头道,“不可能啊!那些小年轻就算了,咱们和名贵两个可是在村子没有搬到山下之前,还在落日崖生活了几十年的,从沟儿村到落日崖这段路是在熟悉不过了,我们两个怎么可能会走错呢?” 罗秀英也是村子里的老人,前几天还刚来过落日崖,十分纳闷地道,“真是奇怪了,我前几天来的时候,也是走得这条路,今天怎么就变了呢?” 柳兴旺也道,“咱们路肯定是没有走错的,莫非是出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 鬼打墙? 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柳又儿等人之前也都来过落日崖很多次。 这次上山竟然遇见了这种情况,他们心里也都是百思不得其解的,但都觉得鬼打墙的说法太过荒唐了。 柳明贵抬头望了眼天元峰,落日崖明明就在他们的上头,只要他们爬上南坡就是的了,想了想道,“大白天哪来的鬼打墙,这事估计还是和小海有关吧!” 柳卫国沉吟了片刻道,“明贵说的有点道理,咱们再走一遍试试吧!” 柳明贵点头赞同道,“要真是和小海有关,是不会伤害我们的,咱们走进去迷路了,也是非常安全的!” 柳卫国、柳明贵、罗秀英、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柳又儿、柳兴旺、贾承福十人再次一起踏入了迷宫阵法覆盖的范畴。 这次他们进入南坡后看到的景色变了,密密麻麻的长满了高大的树木,丛林中仅仅只有一条狭小的山路。 柳卫国、柳明贵、罗秀英、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柳又儿、柳兴旺、贾承福沿着丛林中的山路走了好久。 这条山路并非之前那条山路,而是一条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但他们走在丛林里的山路的时候,山路四面八方经常会出现岔路口…… 柳又儿抬头仰望着到处都是的参天大树道,插着腰气喘吁吁地道,“我们是不是迷路了啊,要是正常情况下,南坡就这么一丁点距离,估计都走了七八个来回了!” 孟翰林眼神深沉地道,“我们这次进来的看到的东西也和之前的有很大区别!南坡的景色像是一直在变化一样!” 田雨欣在四处张望了下,“我们可能都在原地绕圈圈呢!” 柳明贵还是比较乐观,“咱们继续沿着这条山路走吧,小海是不会把我们困住太久的!” 柳卫国、柳明贵、罗秀英、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柳又儿、柳兴旺、贾承福沿着丛林里的山路继续走了一段时间果然又回到了他们出发的地点。 柳又儿擦着汗水道,“咱们这次还是走回来了!师父怎么会把南坡变成这样的了呢?” 孟翰林想到他这些天对柳沧海的了解,心里愈发地能肯定是和柳沧海有关的,“柳大师比较喜欢清静,这段时间来九峰山的人变多了,把南坡改造成这样子,可能是担心有游客闯到到他那里去吧!” 柳卫国瞧着柳明贵道,“明贵,你点子多,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从这里走过去?” 柳明贵想了想道,“这次咱们走进树林里的时候,每隔三米就在树上做一个箭头标记,咱们就通过这个箭头标记来判断方位吧!” 几分钟后。 柳卫国、柳明贵、罗秀英、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柳又儿、柳兴旺、贾承福聚集在一起,他们四面八方全都是刻着箭头的大树,而且他们没有按照之前丛林里的山路走,没法沿着山路从地气迷宫里走出去…… 柳又儿这下是真的有点害怕了,“咱们这次是真地迷路了啊!” 徐小佳弱弱举起手地道,“咱们可以在这喊柳大师救命么?” 其他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大声地呼喊着柳沧海。 实际上他们踏入了地气迷宫之后,他们的声音就会受到了地气影响,是没有办法从地气迷宫里传出来的。 坡上的落日崖。 咱们院子内。 柳沧海和陈启林、柳结果说着话,他虽然没有听到他们的呼喊声,但却早就感受到他布置在南坡附近的地气迷宫中地气有了波动,说明有人闯入了南坡当中,但是前两次闯入的人都是按照他设定的丛林道路在走,最终会走着走着就回到原点了,但不至于会迷失在丛林里面,可最后一次,这伙闯入的人却离开了他设定的轨道,自然而然地就迷失地气迷宫里了。 刘旭阳之前用三宝瞳术看到了柳沧海用地气布置的迷宫,见柳沧海起身望向山下南坡的方向,便道,“柳宗师,有人闯入您布置的地气迷宫了么,要不要我去帮您把他们给带过来?” 青牛正在院子外面的山坡下吃着青草。 柳沧海摇摇头,朝着青牛喊了一声,“阿青,去把南坡去接几个人过来吧!” 哞哞哞…… 青牛仰起大大的牛头长啸几声,似乎是在回答柳沧海一般,牛眼的眼神也非常地灵动,甩着尾巴慢慢地往南坡走去。 陈启林听着向柳沧海问道,“柳小友,你说的阿青,是外面的那头青牛?” 柳沧海点点头。 他经常对青牛使用农家天赋“野蛮生长”,青牛之前本来就非常的有灵性,经常融合弥漫在天地间的灵气,体型倒是没有长大太多,但是灵智各方面都有很大的进步,目前除了不会说人话之外,基本相当于三、四岁儿童的智商了,能够听懂他说的一些简单的话的意思,而且青牛的眼睛很特殊,能够看到一些人类没法看到的东西。 柳沧海之前骑着青牛在密林里乱逛的时候,青牛经常能找到一些上了年份的草药,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获得天星风水秘术,得到天星风水秘术之后,才发现青牛找的那些地方,其实都是地气会聚的地方,说明青牛的眼睛是有可能能看清楚地气的。 这种本事就算是普通的牛也有,就像骆驼在沙漠里不会迷路一样,只是柳沧海用对青牛使用“野蛮生长”之后,强化了青牛的这种天赋本能而已。 不过他之前也没有尝试过,这次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刘旭阳见那条牛居然还摇头晃脑地,似乎是听懂了柳沧海说的话,然后真地向着南坡的方向走过去了,好奇地问道,“柳宗师,您养的这条牛能听懂您说的话,还能从地气迷宫里把那些迷路的人接出来?” 柳沧海笑着道,“阿青确实是能听懂我说的话,不过我也不太确定,它是不是能把他们给接出来!” 南坡。 柳卫国、柳明贵、罗秀英、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柳又儿、柳兴旺、贾承福等人嗓子都喊冒烟了。 密林中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正当他们陷入了绝望的情绪时。 哞哞哞! 从丛林里走出一头青牛。 78、夺天地造化,菩提禅经! 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等人以前都见过青牛。 徐小佳突地从地上站起来,指着青牛惊呼道,“你们看,那是柳大师养的青牛!” 哞哞哞! 青牛朝着扬起脑袋,朝着柳卫国、柳明贵、罗秀英等人叫了几声,然后转身向着树林的方向走去。 柳卫国用出奇的眼神望着青牛道,“它是在叫我们跟着它走么?” 孟翰林想着肯定和柳沧海有关,“估计是柳大师看到咱们困在里面,让它来带咱们出去的!咱们都跟着它走吧!” 众人跟着青牛在树林里走了两三分钟。 突然眼前柳暗花明,落日崖就在他们眼前。 柳又儿大笑着道,“哈哈,咱们终于走出来了!” 柳卫国指着青牛,满脸震惊地道,“这条青牛可真是神了!咱们十个人都困在里面,它却能轻轻松松地把咱们带出来!” 柳明贵走出了南坡的树林,心情也非常好,笑着对柳卫国道,“这条青牛是很神,但是小海更神呐,普通人家的青牛哪有这种本事啊!” 柳卫国非常认同地点点头,“是啊,小海前些日子是仙鹤下凡,这次又是神牛引路,真地是有几分活神仙的风采啊!” 院子内。 陈启林已经听到了柳卫国、柳明贵、孟翰林等人说话地声音,满脸佩服地对柳沧海道,“柳小友,我也算是懂点风水,真要是走进了你的地气迷阵,恐怕也要迷失在里面,你这青牛真地把他们接出来了!” 刘旭阳有祖传的三宝瞳术,能够看清楚地气的变化,倒是自信能从迷阵里走出来,但一条牛能做到这样的事,的确是让他有些惊讶,赞叹道,“这次来九峰山不仅见到了柳宗师的天星风水,还见识到了这头神奇的青牛,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柳沧海从道教传承里获得了《自然无极观照经》,这是隐仙派一门有机会长生久视的秘传,相对于《三垣四象二十八宿星辰图》,《自然无极观照经》才是他的根本,听着陈启林、刘旭阳的话,无所谓地摇摇头,“不过是一些小伎俩罢了!” 院子的门没有关。 柳卫国、柳明贵、孟翰林等人走到门口就看见了院子里的柳沧海、陈启林、柳结果。 柳又儿欢快地跑到柳沧海旁边,睁着大眼睛问道,“师父,我们在山下的时候,先是看到山上的鸟雀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从树林里飞到空中,没过多久,那鸟雀又在高高兴兴的唱歌跳舞,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柳兴旺补充道,“你们在山下感受还不是很清楚,我和贾师傅正在石牛峰的茶场,那个时候整座山都动了一下,别说山里的鸟雀、野兽,我们两个当时心都吓到嗓子眼了,而且有一种莫名的烦躁、恐慌,但是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九峰山上空就冒出七色彩云,山里的鸟雀、野兽一个一个都像是过年过节一样,我们在山里的人也仿佛有一股凉气透顶,整个人的状态变得舒服很多了!” 田雨欣也道,“柳大师,我们上山的时候那场霓虹雨,单单只在九峰山的范围下,而且那雨水喝着非常甘甜,比那些天然的山泉水,都还要好喝很多,真地是太神奇了!” 徐小佳像小鸡啄米般点头道,“还有柳大师的青牛,我们被困在树林里,还是青牛把我们带出来的呢!” 柳卫国向柳沧海问道,“小海,这些事都和你有关么?” 柳沧海淡淡地笑道,“应该是吧!” 柳明贵瞧着柳沧海道,“应该是吧?那就肯定是了!小海,你究竟做了什么,竟然引发了这么大的震动!?” 柳沧海环顾了天元峰外的几座山峰道,“其实也没啥,只是颠倒了一下山峰而已!” 颠倒山峰? 柳卫国、柳明贵、孟翰林等人都听得一个团雾水。 柳沧海还没开口解释,刘旭阳主动向柳卫国、柳明贵、孟翰林道,“之前九峰山的风水是九宫八卦困龙局,就像监狱一样把住在山上的人困住,住在山里的人会一生穷困潦倒,现在,柳宗师把九峰山的风水格局颠倒过来了,把九峰山变成了一幅风水福地,所以你们就看到了之前的事!” 柳卫国听刘旭阳说九峰山的风水有问题,并没有很奇怪,让他惊讶的是柳沧海居然颠倒了九峰山的风水格局,“几十年前,就有位很厉害的风水先生说我们村子的风水像个牢房,那个时候村子里的确是非常穷,本来想请那位风水先生破解我们村子里的风水格局,可那位风水先生说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帮我们换个其他的位置!我们后来就把村子从落日崖,迁徙到现在沟儿村的位置,咱们沟儿村才出了几个像样的人!当初那位风水先生都没办法,小海你小子居然是做成了!” 贾承福明白了所发生的事,恭敬地对柳沧海道,“我是前东方红茶场的高级制茶师,之前喝过您制作的乌龙茶,那可是极品中的极品啊,只是没想到您居然还是一位风水大师!经过您这么一改,不仅九峰山茶场的土壤质量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自然环境也改善了极多,以后有机会长出贡品级别的茶树来,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夺天地之造化啊!” 柳卫国一听也很激动,“贡品级别的茶树?那我们九峰山茶场的潜力可就大了,对我们村子来说,就像是多了一座宝藏啊!” 柳明贵瞧着柳沧海感叹道,“小海先是帮咱们村子解决了修路的问题,现在又把已经荒废的茶场,改造成能长出贡品级别茶树的茶场,对咱们村子可畏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啊!” 柳卫国想着道,“小海啊,你对咱们村子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你比我更有资格当咱们村的书记,等下次选举的时候,我就把位子让给你!” 柳沧海淡然一笑,给柳卫国、柳明贵、孟翰林等人都到了一杯茶,“哪有你们说了那么夸张,我也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山野村夫,也没有想当村子里书记的想法,大家还是喝茶吧!” 平平无奇的山野村夫? 柳卫国、柳明贵、孟翰林等人拿茶的手明显慢了一下。 陈启林江湖沉浮几十年,却第一次遇见柳沧海这样的人,笑道,“柳小友,你若是平平无奇的山野村夫,那我们这些人都不配活在这世上了啊!” 柳沧海只是笑笑有一句没一句地陪着柳卫国、柳明贵、柳兴旺等人聊天。 柳卫国、柳明贵、孟翰林等人搞清了事情的真相,在山上喝完茶,聊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下山了! 刘旭阳也离开了九峰山,柳沧海约定了过两天,就亲自去上老村一趟,帮刘凤祥看一下病。 入夜。 柳沧海坐在院子里修行《自然无极观照经》,炼化天地间灵气的速度果然比之前要快很多。 难怪以前的神仙真人都喜欢隐居在风水秀丽的名山大川修行…… 柳沧海修行了几个周天的《自然无极观照经》,又拿出一本佛经读着,等到午夜时分踏入了三教九流系统僧尼之门。 体验人生中。 柳沧海成了一个贵州山区的一座小庙的禅僧,庙里只有他和师父二人相依为命。 川府有一个禅修的灵应寺,道风很严,凡是新来挂单的僧人都必须要经过一柱香的考核,如果坐不过这支香,就不你挂单,甚至不留你吃一顿饭。 师父圆寂之后,只留下一卷《菩提禅经》,柳沧海非常仰慕灵应寺的禅名,就带着一卷《菩提禅经》,爬山涉水的来到灵应寺,由于不认得路绕了许多冤枉路,耽搁了好多时间错过了午斋,早上在路上还没有化到早斋,还是昨天中午时候吃的一点东西。 进了山门到了客堂,见过知客师,知客师询问了几句之后,对柳沧海道,“沧海禅师既然要挂单,按照本寺的规矩,首先我们得供养您一柱香,不知禅师意下如何?” 柳沧海这时候已经是饥肠辘辘了,合掌道:“知客师慈悲,末学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能否先让我吃点东西我再来坐香?” 知客师脸一沉:“现在已经过了午斋时间,斋堂已经关门了,再说我们这里新来的师父都是先坐香再挂单吃饭的。” 柳沧海无奈,只得合掌应允:“既然是常住的规矩,那就有请知客师上香。” 知客师点燃一支用盐水浸泡过的特制禅香,一只禅香可以燃烧两个小时,柳沧海就在蒲团上咖呋而坐,香燃得很慢,柳沧海坐在蒲团上既困乏又饥饿,随着时间的推延,柳沧海脸色开始变得灰白,身体不断发抖。 旁边的知客师看到也觉得不对劲,赶紧敲打下座引馨,很客气的对柳沧海道:“沧海禅师呀,这支香你可能坐不过了,还是到其他寺庙挂单吧,这里有些点心,喝杯水吃了好赶路。” 柳沧海下座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吃了知客师赠送的点心,起身合掌告辞而出。 出了山门。 柳沧海摸了摸怀里的《菩提禅经》,朝着寺庙的大门说了一句:“练好禅功,我还会回来的!“ 三年之后。 柳沧海四处云游,苦修师父传下来的《菩提禅经》,再次回到灵应寺的客堂。 知客师一番客套之后说:“请沧海禅师先坐香。” 柳沧海笑道说:“这样的单调坐香有啥意思,我想换一个坐法。” 知客师一愣:“你想换个怎么样的坐法?” 柳沧海说:“我想在你们厨房的甑子(甑子是一种蒸饭的木桶,像蒸笼一样的厨具)里面打坐,一柱香出来没有死是我的造化,死了也是我自己命苦,与你们无关!” 说完直接往厨房去,知客师和一帮看热闹的僧人都尾随其后,只见这柳沧海上了灶台,跨进蒸饭的大甑子,喊了一声:“给我盖好盖子,开始烧火!” 典座师看着知客师的眼神,得到许可后果然盖好了盖子,然后在炉灶里点燃了柴火,知客师也点燃了禅香,一时间,鸦雀无声,偶尔只有柴火呼呼燃烧的声音,只见铁锅里的水不断的翻腾,甑子上面的盖子顶上满是云雾般的水蒸气,水蒸气遇到冷空气凝积的水珠从盖子的边沿一滴一滴的滴落到铁锅里,大家的眼睛呆呆的看着这个冒着热气的甑子,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了,香烟缭绕,香灰撒落。 突然知客师说:“香燃完了!” 典座师赶紧上前揭开盖子,知客师敲响了下座的引馨:“叮!--” 众人屏住呼吸,静静的看着甑子,心中都在嘀咕:“会不会......?” 突然甑子里面传来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随后柳沧海红光满面的站起来出了甑子,众人才惊讶之余,才看清柳沧海的衣袍上面居然干爽得没有沾上一丝湿气。 这里只听外面传来一声苍老的佛号,“阿弥陀佛!” 众人赶紧散开,灵应寺老方丈闻知此事,赶来相见,只见老和尚近前两步,倒身更拜:“不知圣僧大驾光临,失敬失敬!” 柳沧海连忙上前扶起老和尚“方丈多礼了,我不是什么圣僧,我只是一云游僧,三年前来这里没能挂上单,这次回来讨扰常住了!” 老和尚合掌说:“圣僧如此了得,以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既然圣僧驾临本寺,老衲愿意让位,恭请您来就任本寺方丈,在本寺住持弘扬正法!万望应允!” 柳沧海听了老和尚的这番话,赶紧说:“老方丈误会了,我到这里来不是争您的方丈位的,我云游惯了,也不喜欢呆在一个固定的地方,我这次来就是希望贵寺改一个规矩,还望老方丈应允。” 老和尚说:“圣僧有何赐教,尽管吩咐!” “吩咐不敢,我前次来这里挂单,坐不住香,是因为饿得受不了,我想你们今后凡是来挂单的僧人,应该先让人家吃饱饭了坐香,您看可否?” 老和尚连声答应:“要得!要得!” …… 柳沧海退出了僧尼的体验人生,系统栏里多了一个《菩提禅经》。 79、青烟袅袅,胜天半子 菩提禅经(炉火纯青,0/10000)! “请宿主从体验人生中选择一项物品,馨、甑子、《灵应香谱》……” 《灵应香谱》! 柳沧海选择选定《灵应香谱》之后,手里多了本古色古香的线装书。 《菩提禅经》是佛门炼神的法门,修成的菩提禅意万法莫加身! 体验人生中灵应寺的禅香远近闻名,而《灵应香谱》就是灵应寺的秘方! 柳沧海翻看着《灵应香谱》笑道,“我这运气倒是很好!” 清晨。 柳沧海练完拳准备修行完之后,骑着青牛到九峰山里去采药,准备炼制《灵应香谱》中,叫作“青烟袅袅”的禅香。 制作“青烟袅袅”禅香需要许多的原料,像丹参、降真香、老柏根等十几种。 但是九峰山草木繁多,这些原材料基本上都有。 柳沧海骑着青牛在山里逛一圈,很快就采集齐炼制‘青烟袅袅’所需要的原材料,其中包含了一些中草药,所以‘青烟袅袅’还能起到提神、止血、化瘀等药效。 采集全炼制青烟袅袅的原材料只是第一步,制作原材料的青烟袅袅的过程是最关键的! 香材的炮制和中药的炮制一个道理,中药的炮制是去掉毒性增强药性,炮制香材是对其性、味、质、效进行改变。 像白檀非常燥,点燃很呛人,闻多了容易上火,就需要用清凉的龙脑炮制,减少其燥性。过甜的味道失于清雅,过凉的就少于厚重,炮制就是减少那些过于尖锐的味道,再增益一些需要的味道。炮制有很多种方法,淬酒、茶泡、水煮、蒸制、烘焙等。 炼制‘青烟袅袅’是采用淬酒法,能溶解香材里的酯和部分芳香烃,而且酒挥发迅速,不会留在香材上。 柳沧海将香料炮制好,再用药杵把香料碾碎,然后将香料按比例混合,加入清水后揉醒锤炼,制作成一支支长香,最后等着阴干就行了。 嗯? 柳沧海正在院子里制香,怀里刻着颠倒九宫八卦星辰大阵的星耀石出现了三次短暂的细微波多。 这是柳沧海传授给柳卫国、柳明贵、孟翰林等人的暗号,他在南坡布置的地气迷宫,若是在三步之内,退出地气迷宫的范围,是不会受到地气迷宫的影响,所以柳沧海就让他们上山的时候,进入退出地气迷宫三次,就代表着是他们几个人想见他。 柳沧海喊了青牛一声,青牛非常熟悉地下山,到南坡下降人接过来。 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四人出现在杂门院子外。 田雨欣开门见山地道,“柳大师,我们几个过两天都要回学校,准备毕业论文答辩,还有学校的毕业典礼的事,可能需要过一个多月才能回来,所以我们想请柳大师明天和我们一起去野炊!” 徐小佳眼睛笑成月亮,“我在临走之前还想再吃一顿柳大师您做的佛跳墙,再听柳大师您在湖边再弹一次《笑傲江湖》呢!” 说到佛跳墙,孟翰林、田雨欣、沈若琳等人都本能地吞了下口水,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柳沧海。 柳沧海大学毕业太久了,才意识到再过一个月就是毕业季,而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都还是大四学生,还要回到学校去完成自己的学业。 孟翰林目光炯炯有神地对柳沧海道,“柳大师,您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柳沧海从没想过要强制把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强行留在沟儿村,不过他们若是愿意留在沟儿村的话,他也不会亏待他们,微笑着对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道,“你们毕业之后,是否还来沟儿村小学,必须要经过自己的思考,再做出慎重的决定,外面的生活非常精彩,你们都还很年轻,也没必要非得待在这山沟里!” 田雨欣用非常肯定的语气道,“柳大师,反正我早就想好了,我等毕业了,还是会回到沟儿村小学当美术老师的!” 徐小佳举手道,“我也会回来的,继续给孩子们当音乐老师!” 沈若琳瞧着柳沧海,满脸认真地道,“我跟她们一样,也会回来的!” 柳沧海颇为感动,这几个人家境、学历,都比普通人要好很多,愿意来沟儿村支教,有很大原因是因为他,对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等人笑着道,“你们只是去学校参加论文答辩拿毕业,又不是生离死别,有些话用不着说太急了,我们还是先准备下明天的野炊吧!” 田雨欣大笑着道,“柳大师,那你的意思是答应了?” 柳沧海点点头,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等人后天就要回学校,而他后天也答应了去上老村帮刘凤祥看病,和他们放松一下也无妨。 徐小佳兴奋地摸摸快要从嘴角流出来的口水,眼睛放着光芒笑道,“哈哈,想着明天可以吃到了柳大师做的佛跳墙就非常地开心!” 柳沧海淡淡地笑着道,“你们还是快去准备食材吧!” 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等心满意足地下山去准备明天野炊的食材。 西江都于葛坳上老村。 刘家宗祠左侧的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内。 刘旭阳正坐在一张古色古色的老木床旁边,绘声绘色地向躺在病床上的一位老者,老者身材骨架非常的高大,但是身形却很瘦削,刘旭阳津津有味地给老者讲述着在九峰山所发生的事! 老头子本来精神状态有些萎靡,但是听到刘旭阳的话后,激动得从床上爬起来了,“什么?借助星辰的力量,颠倒九宫八卦,将一块凶地改成了福地?而且年纪还没有三十岁,就有这样通天的手段?!” 刘旭阳心里想着柳沧海仍然是满怀敬意,“是啊,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也不会相信的啊!” 躺在床上的老头就是刘凤祥,两眼热切对刘旭阳道,“那可真是件奇事了,扶我起来,我要到九峰山去看颠倒九宫八卦星辰大阵!” 刘旭阳听着眼皮一跳,劝道,“爷爷,柳大师过两天就来了,等柳大师给您病治好了,我们再去九峰山也不迟!” 刘凤祥却非常坚持地摇摇头,“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老陈是当年中了毒瘴,说到底其实就是中毒了,那位柳小友是神医,自然能治好老陈的毒瘴,但我这并非是单纯的病,而是受到了地气的反噬,导致的地气入体,对身体造成的伤害!我之所以同意你去九峰山,是看在老陈几十年都没有开口求人,就让你代替我去走一趟的,并非是真正想让你去求医!只是没想到,那位神医居然会传说中的天星风水术,以大手笔改变了九峰山的风水格局,若是能生前见到死而无憾了啊!” 刘旭阳还想继续劝说,“爷爷,你的身体状态,你自己也清楚,万一……” 刘凤祥倔强地道,“你爷爷还没完全老糊涂,这些日子可比之前要好些了,正好趁着这两天精神状态好去看下吧!” 九峰山落日崖。 杂门院子内。 柳沧海轮流修行着儒、道、佛,到半夜时分,踏入三教九流书生之门。 体验人生中。 柳沧海是官屯村的一位小学老师,他曾经是位段位极高的围棋国手,犯了错误才窝在这山沟旮旯里。 距离柳沧海住的村子三十里外,有一个叫浑沌的人,从小就喜欢下围棋,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棋痴,他的棋艺浑然天成,棋风凶狠,杀力罕见,因为找不到对手,只好自己跟自己下棋,当浑沌听说柳沧海是从北京回乡的围棋国手,迫不及待跑到小学来找柳沧海切磋棋艺。 浑沌长得五大三粗,脸庞漆黑,棋风刚勇无比,善用一招“镇神头”,搏杀极凶狠。 柳沧海头回和他下棋,下到中盘,就吃惊地抬起头来:“你的杀力真是罕见!”。 浑沌谦虚地点点头,但柳沧海收官功夫甚是出色,慢慢地将空拣回来,两人惺惺惜惺惺,英雄识英雄,成为至交。 柳沧海常把些棋界事情讲给浑沌听,谈到到近代日本围棋崛起,远胜中国,浑沌就露出鲁莽性了:“妈的,杀败日本!” 浑沌在腊月三十弄到一只猪头,牵挂柳沧海能否过个好年,决定冒暴风雪徒步将猪头送到官屯,在途中,浑沌迷路,误入迷魂谷。 迷魂谷是一处山坳,平整四方如棋盘。浑沌难以脱身,在深夜中受冻,只能来回搬黑石取暖。之后,浑沌陷入幻觉,想象自己走进了一间茅屋,与神秘人对弈。 浑沌抓起一把黑子,支吾道:“老师高手,饶我执黑先行。” 蚊帐中人并不谦让,默默等他行棋。 浑沌思忖良久,在右下角置一黑子,蚊帐动动,伸出一只洁白的手臂。浑沌觉眼前一亮!那白臂如蛇游靠近棋盒,二指夹起一枚白子擎至空中,叭一声脆响,落子棋盘中央。浑沌大惊:这全不是常规下法!哪有第一着占天元位置的?他伸长脖颈,想看看蚊帐里究竟是什么人,可是却看不真切! 棋局进入白热化阶段,浑沌的启蒙老师私塾先生现身,又召唤来历代围棋名家,联合起来协助浑沌,同时,浑沌也意识到,神秘人仿佛万物主宰,乃是不可战胜的对手,更加坚定浑沌一定要赢的决心。 棋圣们一面绞尽脑汁,一面审度形势,范西屏丢了羽扇,先失飘然神韵,刘仲甫扯去纶巾,不见大家风采,瘸子先生挨不到桌边,急得鼠窜,却被诸多大腿一绊一跌,显出饿死鬼的猴急,骊山老母最擅计算,已知结局,扁着没牙嘴巴喃喃道:“胜负半子,全在右下角那一劫上……”,心里急,手上一运仙力,竟把龙头拐杖折断。 果然,官子收尽,开始了右下角的劫争。围棋创造者立下打劫规则,真正奇特之极,出现双方互相提子的局面,被提一方必须先在别处走一手棋,逼对方应了,方可提还一子。如此循环,就叫打劫。打劫胜负,全在双方掌握的劫材上。浑沌的大龙死而不僵,此时成了好劫材,逼得蚊帐中人一手接一手应,直到提尽为止。黑阵内的白棋残子也大肆骚乱,扰得浑沌终不得粘劫。两个人你提过去,我提回来,为此一直争得头破血流。 鸡将啼,天空东方一颗大星雪亮,浑沌劫材已尽,蚊帐中人恰恰多他一个,大师们一起伸长脖颈,恨不得变作棋子跳入棋盘,然而望眼欲穿,终于不能替浑沌找出一个劫材。一局好棋,眼看输在这个劫上,满桌长吁短叹,皆为半子之负嗟惜,浑沌呆若木鸡,一掬热泪滚滚而下。 列位棋祖转向浑沌,目光沉沉,浑沌黑袄黑裤,宛如一颗黑棋子,祖师们伸手指定浑沌,神情庄严地道:“你去!你做劫材!” 浑沌巍巍站起,霎时屋内外寂静,空气凝结,浑沌一腔慷慨,壮气浩然,推金山,倒玉柱,浑沌长跪于地,“罢,俺浑沌舍啦!” 蚊帐中人幽幽叹息:“唉……”一只白臂徐徐缩回,再不复出。 棋局的黑子其实是浑沌搬的黑石头,而白子则是积雪,棋盘上唯一特殊的棋子就是浑沌。 黑石和白雪,乃是死物,只能遵从普通的规则。浑沌舍生忘死,方能突破普通规则的桎梏,作为一枚特殊的棋子,自尽以做劫材。神秘人,也就是老天,见浑沌如此执着,不忍阻止,只好认输。 结局。 谷地平整四方如棋盘,黑石白雪间隔如棋子,恰成一局围棋。柳沧海思忖许久,方猜出浑沌冻死前搬石取暖,无意中摆出这局棋。真是棋痴!再细观此局,但见构思奇特,着数精妙,出磅礴大气,显宇宙恢宏,实在是他生平未见的伟大作品。群山巍峨,环棋盘而立;长天苍苍,垂浓云而下;又有雄鹰盘旋山涧,长啸凄厉…… 柳沧海身心震动,肃穆久立。众人登山围拢柳沧海,见他异样神情皆不解,纷纷问道:“你看什么?浑沌干啥?” 柳沧海答:“下棋。” “深山旷野,与谁下棋?” 柳沧海沉默不语,良久,沉甸甸道出一字:“天!” 围观的人浅见,喳喳追问:“赢了还是输了?” 柳沧海细细数目,数至右下角,见到那个决定胜负的劫,浑沌长跪于地,充当一枚黑子,恰恰劫胜! 柳沧海崇敬浑沌精神,激情澎湃,双手握拳冲天高举,喊得山野震荡,林木悚然——“胜天半子!” 柳沧海退出了体验人生。 系统技能栏里多了一个围棋(神乎其技,0/10000)。 80、十六卷阴阳风水秘术 “请宿主从体验人生中选择一项物品,猪、巨石、围棋……” 围棋! 柳沧海想都没想选择了围棋,这仅仅只是一副普普通通的围棋,甚至白色的棋子都有些泛黄了,但体验人生中,他和浑沌经常用这幅围棋对弈,算是对体验人生中浑沌的纪念吧! 银色的月光洒在院子里。 柳沧海给自己到了一杯桃花酿,遥遥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着明月。 明月倒影在酒杯里。 柳沧海就像是在和明月对饮,将手中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拿出从体验人生中得到的围棋,在月下一个人独酌独自下棋,仿佛他的对面还坐着一个看不见的人。 红日初升。 柳沧海从院子里醒来,以他的目前的修为,喝这种普通的酒是不会醉的,但他昨晚却在院子里睡着了,那大概是他自己想醉一回,酒不醉人人自醉罢了。 呼呼呼…… 柳沧海在院子里练拳,拳头的破风声,让院子里传出呼呼的响声。 大约八点半的左右。 柳沧海感受到怀里刻着颠倒九宫八卦阵星辰大阵阵图的星耀石上有三次短短的地气波多。 这说明是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带着东西来请他一起去野炊。 柳沧海挥挥手把青牛喊到自己身边,让青牛到南坡去把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四人接过来。 没过多久。 “柳大师早呀!” “柳大师,我们来啦!” “柳大师好,这次我们带了很多吃的!” 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就出现在杂门院子里,纷纷展示自己手里还有包里拿的东西,笑着和柳沧海打招呼。 徐小佳笑嘻嘻地问道,“柳大师,我们上次喝的那个酒还有么?” 柳沧海第一次酿制的桃花酒早就喝完了,后来他自己又酿制了许多,有了第一次对火候掌握的经验,后面这一批桃花酒的味道,比第一批桃花酒的味道更加香醇,从一间专门用来放酒的屋子里拿出两个酒坛,其中只有一个酒坛是装满酒的,而一个酒坛是空的,是专门用来制作佛跳墙的,拍拍酒坛对徐小佳笑道,“小徐,你上次喝了一点点就喝醉了,还是小孟背下下去的吧?” 徐小佳听着脸色羞红,为自己辩驳道,“我这次是不会醉的!” 田雨欣问道,“柳大师,你的桃花酒是不是有美容养颜的功效呀,上次我们野炊之前,我一直在长痘痘,那天喝完野炊的时候,喝了你酿制的桃花酒,回去之后,脸上的痘痘全都没有了,皮肤都变白皙很多。” 柳沧海微笑着点点头,“桃花酒是有一点养颜美容的功效!” 田雨欣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笑道,“哈哈,难怪柳大师你的皮肤这么好,就像那个成语说的面若桃花,这次我一定要多喝一点!” 柳沧海将桃花酿挂在青牛牛角的两边,背着古琴号钟,骑着青牛和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一起去玄武峰下的半月湾。 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像上次一样,到山上去收集一些干柴,顺便采摘一些野菜蘑菇。 柳沧海、孟翰林坐在湖边钓鱼,柳沧海有着炉火纯青级别的钓鱼技术,选择一处最优的地方,很快就钓起了好几条几斤重的大鱼。 孟翰林坐着那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非常羡慕地问道,“柳大师,为什么你那么快就钓起了好几条,我这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钓鱼看着简单,实际里面也有很多技巧,这些技巧性的东西,必须要经常实践才能领会,柳沧海也没法用一两句话,就向孟翰林解释清楚,便静静地望着湖面,风轻云淡地拉上一条足足有四五斤的大鱼,“无他,唯手熟尔!” 无他,唯手熟尔? 柳大师是想告诉我什么? 孟翰林认真地思忖着柳沧海的话,没有半点钓鱼的心思了。 柳沧海其实没想那么多,也不知道他的一句话,会让孟翰林认真的去领悟其中的含义。 玄武峰。 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因为上次来找过的原因,找遍了大半座山峰,也没有找到几个蘑菇。 徐小佳站在玄武峰的山脊上,对田雨欣、沈若琳道,“估计玄武峰的蘑菇,被咱们上次来的时候都给采完了,要不咱们到玄武峰后面的腾蛇峰去看看?” 腾蛇峰在九峰山的九座山峰中是外围,但是对于绵延千里的大幕山脉来说,九峰山才是山脉的末端,腾蛇峰还更属于大幕山脉的腹部。 大幕山脉从腾蛇峰往里的一百多公里长都是人迹罕至的大森林,当年沟儿村的人还住在落日崖的时候,村子里的人活动范围最多也只是到玄武峰。 柳沧海小时候还经常能见到有野猪跑到玄武峰的地里来拱白菜,到了晚上还能听到腾蛇峰往里的地方传来瘆人的狼叫声,村子里的老人也传闻在大幕山脉还有比水桶还粗的大蛇,甚至有人说在大幕山脉见过老虎的…… 不过比水桶还粗的大蛇、老虎都只是传闻,柳沧海小时候就没有真正见过,但是大幕山脉有野猪和狼倒是真的。 当年他二叔还用绳子陷阱,在玄武峰抓住过一只野猪,几十年前傍晚的时候,在玄武峰过夜,也的确是能听到狼毫声,后来到了九十年代,沟儿村一些专门捕猎为生的猎户还能用扑兽夹,在腾蛇峰抓到过狼,狼皮、狼肉都能很快脱手,一度在沟儿村、乃至附近的几个村子,兴起了结伴到腾蛇峰猎狼的热潮,但是由于狼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猎狼的事被人举报之后,抓了一些人,这股热潮才退下来。 但是自从那以后,人们就再也没有在腾蛇峰见到过狼。 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在沟儿村住的时间比较短,自然没有听说过这些陈年往事,只是把九峰山当成一座普通的山。 玄武峰是九峰山中地势最低的一座,站在玄武峰的山脊上能看到腾蛇峰,田雨欣在玄武峰找了一圈,也才找到几个蘑菇,听到徐小佳的提议也非常心动,“好啊,听说那座山峰好像几十年年都人去过了,肯定是能找到很多蘑菇!” 沈若琳在这种小事上是比较随便的,田雨欣、徐小佳都去,她自然也会跟着去的。 腾蛇峰有一部分是和玄武峰交织在一起的,就像是蛇和乌龟一样交织在一起的。 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从玄武峰爬到腾蛇峰。 石牛峰。 刘旭阳搀扶着一位身材高大但是非常瘦削的老者走在山路上。 这位老者就是西江都于葛坳上老村的刘凤祥,陈启林、柳结果也在旁边作陪。 陈启林无可奈何地叹道,“几十年都过去了,你的脾气还一点都没有改,还是那个为了地里堪舆,就兴奋得睡不着觉,入魔成痴的三宝疯子刘凤祥啊!你这黄土都快要埋到你脖子了,特意跑到九峰山来,就只是为了看一个风水格局!真是说你什么好?” 刘凤祥的瞳孔和刘旭阳用三宝瞳术时是一样的,瞳孔扩散到都快要挤占眼白的空间了,九峰山无形的地气变化一切全都彰显在他的眼前,仿佛是没有听到老友陈启林说的话,全身心都投在九峰山上,在内心仔细研究九峰山的地气变化,两眼发出亮光,长长的感慨道,“好一个颠倒九宫八卦星辰大阵!果然是颠倒乾坤啊,竟然是直接在每一座山峰地气最薄弱的地方,借助天星秘术的天星的力量,重新再造一个地气灵枢!天星风水秘术果然是霸道啊!” 刘旭阳搀扶刘凤祥,见刘凤祥看到九峰山颠倒九宫八卦星辰大阵的布局,脸色都变红润很多,便问道,“爷爷,你以前听说过天星风水吗?” 刘凤祥因使用三宝秘术瞳孔扩大,而显得有些空洞的眼神,带着一些沧桑地道,“当然听说过!传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传下一部风水奇书,这部风水奇书有十六卷,包含了天、地、人、鬼、神、佛、魔、畜、慑、镇、遁、物、化、阴、阳、空。这十六卷,每卷皆以周天古卦中的一个字为代表,所以才有了此名。” “天字卷就是传说中的天星风水秘术,地分吉凶,星则有善恶!相对于其他卷,天字卷更加神奇,也更难掌握,所以早就失传几百年了,没想到今天竟然重现在九峰山这个山沟里的一位名不见经传的青年人手上!” “而第二卷,地字篇,认为风水术的主体是相形度地,大道龙行自有真,星峰磊落是龙身,通过解读大地上山川河流的走向形势,判断龙脉的来去止伏,观取‘龙、砂、穴、水’,这就是地字篇的内容,这也是咱们杨公风水一脉的传承!” 刘旭阳纳闷地向刘凤祥问道,“爷爷,这些事,怎么之前从来没有听你讲过呢?” 刘凤祥笑道,“你以前年纪太小了,有些事告诉你了,反而容易让你分心,再说了,这十六卷当中,有很多都早已经失传,有的像畜、阴、阳等,被我们地气一脉的祖师吸收,没有必要专门跟你讲,有的一些卷的内容,你爷爷我都不清楚,也没法跟你讲!” 刘旭阳确实是能理解其中绝大部分卷的内容,像阳字卷、阴字卷,单纯从风水角度来说的阴阳,实际上就是“形势”,看得到的为阳,看不到的为阴,在风水一道中,一座山一条河呈现出的地形,这实际上就是阳字卷中讲的“形”! 一座山一条河的地形,所蕴涵着的气与运,以及这种气与运呈现出的势态,这都是直接用肉眼看不到的精神气质,这便阴字卷中讲的“势”。 这些风水学说中的阴、阳早就吸收到地气风水当中了。 刘旭阳经刘凤祥一点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但对于某些卷的内容仍然有些疑问,“爷爷,魔字卷讲的是什么?” 刘凤祥回忆着道,“当年我也只是听你曾祖父提了几句魔字篇中的内容,主说地脉天星之恶兆,吉星之下无不吉,凶星之下凶所存,况是凶龙不入穴,只是闲行引身过,这是专门讲风水中凶恶征的一卷,至于具体讲的是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啊!” 刘旭阳又问道,“爷爷,遁字卷呢?” 刘凤祥大笑着,瞧着陈启林道,“这你可得问你陈爷爷!” 陈启林也笑笑道,“遁字卷主要讲古墓中的机关布局,殉葬沟的位置,可以通过地面封土、明楼之类的结构,推算出古墓地宫的轮廓方位等细节,当然最主要的是讲解机关埋伏,有很深的易理蕴藏在里边,如不精通五行生克的变化,也难以窥得其中门径,我也只是学了点皮毛!” 柳结果跟着陈启林学了七八年,才第一次了解到他们卸岭派的由来,“师父,咱们卸岭派也是风水一脉里面的呀?” 陈启林似笑非笑地道,“咱们卸岭派的确是出自风水一脉,不过咱们的传承很特殊,和风水一脉有很深的联系,但又基本脱离了风水一脉的范畴!” 走到朱雀峰的时候。 刘凤祥将九峰山的地气变化看得更加的真切,心里由衷地感叹道,“用颠倒九宫八卦星辰大阵,强行将九宫八卦困龙局,变成九宫八卦阵升龙局,端端是用夺天地之造化啊,现在,九峰正在会聚四面八方的地气,天清之气如潮涌,用不了多久,九峰山恐怕会长出大量的草药,也要吸引来不少飞鸟走兽啊!果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呐!” 柳结果听到刘凤祥说会吸引飞鸟走兽,便想起以前九峰山中靠着大幕山脉的腾蛇峰,当年有许多野兽出没,包括非常凶悍的狼、野猪、大蛇,便问道,“刘爷爷,九峰山腾蛇峰后面就是大幕山脉,有一两百公里都是森林,几十年前,里面还有很多野兽呢,照您这么说,大幕山脉里的野兽有可能会重新跑到九峰山来么?” 刘凤祥点点头,“十六卷风水秘术当中,物字卷,讲的就是自然环境的变化,导致风水形势的改变。山川之中的一切灵性之物,会由于风水善恶的巨大转变,而产生异变,如果像九峰山天清之气上涌,就有可能诞生灵兽,反之如果地浊之气上涌,将产生一些非常可怕的事物。” 81、旷古烁今,鸟飞鱼跃 “九峰山天清之气上涌,自然会吸引附近的野兽。” 柳结果皱着眉,颇为担忧地道,“那这样说的话,大幕山脉的狼、野猪、蛇虫有可能会再次回到九峰山,会有很大的安全隐患啊!” 刘凤祥点点头,“的确是有可能出现野兽伤人的事,不过这些野兽也都是很聪明,不会贸然主动攻击人类的。” 四人边走边聊着,继续爬向落日崖。 天元峰。 南坡。 陈启林、柳结果、刘凤祥、刘旭阳四人来到了南坡下。 刘凤祥用三宝瞳术望着地气迷阵赞叹道,“居然能随意拨动地气,这就是天星风水秘术么?这一趟没白来啊,来得值!来得值啊!咳咳……” 刘旭阳赶紧搀扶住刘凤祥,拍着刘凤祥的胸口,关切地道,“爷爷,柳宗师就在山上,咱们快去请柳宗师给你瞧瞧吧!” 刘凤祥摆摆手,眼神热切地望着地气迷阵,像是在看美女一般,“不急,我先来体验下这座地气迷阵。” 陈启林颇为无奈地劝,也上前扶住刘凤祥道,“老刘,这都啥时候了,还想着体验地气迷阵,赶紧地领着我们走过去吧,等柳小友治好了你的病,有的时间再来研究这座地气迷阵。” 刘凤祥却是不以为意,“刚只是见到了地气迷阵,气血上涌罢了,小事、小事而已。” 陈启林见状对刘旭阳使了一个眼色。 刘旭阳会意之后,两人直接抬着刘凤祥走近了地气迷阵。 普通人走近地气迷阵,会被地气迷惑了五感,从而迷失在阵法里面。 刘旭阳有着三宝瞳术,可直接看清楚地气迷阵,自然是能够顺着地气,走出地气迷阵的。 四人到了杂门院子外。 杂门院子的大门没有关,但是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柳结果在院子里走了一圈,确定柳沧海的确是没有在,“看来,海哥是出去了!” 刘旭阳担心爷爷的病情,有些焦急地道,“柳宗师去哪里呢?” 柳结果摇摇头,“九峰山太大了,我也不知道海哥会去哪里!” 刘凤祥倒是很淡定,“咱们就在院子里等等,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先下山,明天早点来也行!” 腾蛇峰。 山势比玄武峰要陡峭很多,由于几十年都被没有人去,漫山遍野都长满了荆棘,处处都是半人高的杂草,高大的树木将林间的阳光遮住,很有深山老林该有的气象。 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来到腾蛇峰,很快就在一些长着青苔的大树下,发现了许许多多野生可食用的蘑菇。 玄武峰半月湾。 柳沧海钓了一会儿鱼,在短短的时间内,就钓上了七八条大鱼,足够他们这次野炊的了。 他也就失去了钓鱼的乐趣,寻了一块平坦的大石头坐下,将古琴号钟摆在自己的腿上,拨弄着琴弦弹起一首《渔樵问答》。 柳沧海之前探索出将浩然正气运用到读书声,以及将浩然正气融合到绘画里的技巧,就是用情来引起眉心泥宫丸的共鸣。 这种技巧同样是可以运用到古琴演奏中的。 柳沧海演奏《渔樵问答》的时候,抒发着自己内心的隐逸之情,浩然正气融合在悠扬的琴声中,潇洒悠闲的琴声从半月湾传开,在九峰山里传播得极远。 山里的鸟雀都从树林里飞出来,落在半月湾围绕在力柳沧海四周,落日湖里水波荡漾,一大群鱼都在朝着半月湾外游来。 杂门院子内。 刘凤祥、刘旭阳、陈启林、柳结果正坐在院子内等柳沧海回来。 刘旭阳隐隐约约听到了一点点琴声,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便向其他人问道,“爷爷、陈爷爷、结果,你们又没有听到有人在弹琴?” 柳结果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虚无缥缈的琴音从远处传来,激动地笑道,“哈哈,是海哥在弹琴!” 陈启林之前也见柳沧海弹过琴,当时有两只仙鹤在给柳沧海伴舞,经柳结果提醒之后,亦听到了远处传来的琴音,“这琴声可太美妙了,估计是柳小友在弹了。” 刘凤祥也捕捉到宛若清风般的琴声,听到陈启林、柳结果的话后,问道,“这是那位既是神医又是懂天星风水秘术的青年在弹琴?” 柳结果非常肯定地道,“嗯嗯,没有错的,从声音传过来的方向上来看,海哥可能是在玄武峰的位置!” 刘凤祥听着眼睛微微一亮,起身道,“咱们在院子里干等着,也不知道那位柳小友什么时候会回来,不如咱们直接去玄武峰寻找柳小友好了!” 陈启林也很赞同刘凤祥的说话,“那行啊!小果,你在前面带路,我们到玄武峰凑个热闹!” 柳结果很久没有去过玄武峰,只记得玄武峰大概的位置,便循着悠扬的琴声在前带路。 原本这些年没有人去玄武峰、腾蛇峰,从落日峰去这两座山峰的路也早就没了。 柳沧海、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这几人去玄武峰的半月湾野炊,才重新开发出一条新的路来。 柳结果沿着柳沧海等人留下来的足迹,顺着路才能找柳沧海、孟翰林、田雨欣等人的位置。 走得越近,琴声越清晰。 琴声回旋在雾气蒙蒙的山涧小道上,却犹如一股清泉为每个洗去心灵的污垢,洗去疲倦的尘埃,思绪渐渐地与灵动美妙的琴声融为一体,有一种超脱红尘“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之感! 刘凤祥情不自禁地拍手赞道,“这琴曲曲意深长,神情洒脱,时而像山之巍巍,斧伐之丁丁,时而像水之洋洋,橹声之欸乃,听到这首琴曲,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在山上找个地方,建立一座茅草屋,从此隐居在山上!” 陈启林是第二次听到柳沧海弹琴,也听得如痴如醉,他虽然不会弹琴,但当年的红颜知己,毕竟是一位古琴大家,所以对古琴鉴赏有一定的造诣,“这弹的是《渔樵问答》,强音可如焦墨,浓郁而坚挺,轻音可如湿墨,飘渺而明晰,其间又有丰富的过渡色彩,几处乐句的强弱起伏,柳小友演奏得非常潇洒飘逸,其中有两句,以前人们弹成渐强,柳沧海则处理为明显的渐弱,令人感到一种悠然自得之气,后面有两次放合乐句,也是容易被弹成渐强,柳小友则处理为渐弱,令人感到极其闲适,这琴技旷古烁今啊!。” 刘凤祥意味深长地瞧了陈启林一眼,难得正经地叹道,“这么多年了,你这琴艺鉴赏的水平比当年都还要高了,看来还是一直都没有忘记她呀!” 陈启林摇摇头,“我这样子了,还有什么忘记不忘记的!” 柳结果专心地带着路,突然指着月半弯的位置道,“你们看,琴声就是从那个下面传开来的!” 刘旭阳也发现了这一点,“估计柳宗师就在下面了!” 腾蛇峰。 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三个人的篮子里装满了蘑菇还有野菜,听到柳沧海的琴音之后,从腾蛇峰返回到玄武峰。 徐小佳走着总觉得身后有东西一样,再配合着腾蛇峰森林里阴暗的气息,让她有一种背脊发凉的感觉,向田雨欣、沈若琳道,“你们两个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田雨欣也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你也有这种感觉?是不是感觉像是有东西在跟踪我们?” 徐小佳之前还没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感觉,田雨欣说出来之后立即就意识到了,“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 沈若琳也小声地道,“我也有这种感觉!” 田雨欣确认自己的猜想之后,疑惑地道,“难道是有什么动物?” 徐小佳都快哭出来了,苦着一张脸道,“咱们该不会是遇到狼啊之类的吧!” 沈若琳是她们三个中最内向的,但在某些时候,却比田雨欣、徐小佳更有勇气,扭身回头看了一眼,只是看到身后一百多米远的位置,草丛中的叶子叶动弹了几下,却没有看到其他的东西。 田雨欣不敢回头看,便向沈若琳问道,“沈老师,咱们后面有什么?” 沈若琳仔细瞧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发达是什么,“具体是什么我也没看清,不过敢肯定的是的确有东西在跟着我们!” 徐小佳吓得脸色煞白,催促着田雨欣、沈若琳道,“算了,咱们快点走吧,也别管是什么东西了!” 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都加快了脚步,跟在她们身后的东西速度也家快了,但是只要他们回头,那东西就会躲在灌木丛里,根本就没法发现是什么东西! 到了半月湾。 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琴音听得更加的真切,而且能够看到柳沧海坐在大石头上弹琴的身影,心里就安稳了很多,而一直尾随在它们身后的东西似乎也不见了。 半月湾。 柳沧海周围的石头上落满了各种各样的鸟雀,落日湖里靠近半月湾的湖面,密密麻麻的鱼浮现在水面上,鱼头都朝着柳沧海所在位置,像是专门来听柳沧海弹琴一样。 琴音止。 刘旭阳、刘凤祥、陈启林、柳结果都到了半月湾,看见柳沧海周围有许多的鸟雀站在石头上,一个个都伸长着脖子,仿佛是在听偶像唱歌的歌迷。 刘凤祥看着眼里流露出浓浓的震惊之色,“这鸟雀也太多了吧,估计着最少都有上千只了,这是九峰山的鸟雀都来听柳小友弹琴么?” 刘旭阳的眼神却落在湖面上,“你们看,不止半月湾里有许多鸟雀,那湖面上还有一群密密麻麻的鱼呢,都浮在表面上,而且他们的头都是朝着柳宗师的!” 陈启林尽管之前见过仙鹤伴舞,但眼前的这一幕带给他的震撼,甚至比之前更大,毕竟在他的认知中,那两只仙鹤是柳沧海养的,而漫山遍野的鸟雀还有湖里的鱼群可都是野生的,竟然也能有这种神奇的效果! 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略晚一点从腾蛇峰回来了,和刘旭阳、刘凤祥、陈启林、柳结果正好是在半月湾的两端,地上的鸟雀在琴声停止之后,扑腾着翅膀,发出各种各样的鸟叫声,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而湖里的鱼全则是在水里上下浮动跳跃,像是在给柳沧海磕头致谢一样! 不过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比刘旭阳、刘凤祥、陈启林、柳结果更了解柳沧海,虽然对这一幕感到神奇,但心里并没有特别大的震动! “柳大师!” “柳小友!” “海哥!” …… 陈启林、柳结果、刘凤祥等人和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几乎同时向柳沧海打招呼。 柳沧海是早就注意到了陈启林、柳结果、刘旭阳、刘凤祥,也笑着向他们回应。 陈启林向柳沧海介绍道,“柳小友,这位就是西江都于葛坳上老村的地师刘凤祥,是杨公弟子刘江东的第三十三代传人,在整个风水地气界都有很大的威望!” 柳沧海有点意外,按理来说,他本来是明天要去西江都于葛老上老村走一趟的,但是没想到正主居然主动找上门来了,也很客气地道,“幸会、幸会!” 刘旭阳向柳沧海解释道,“柳宗师,我爷爷听说了您布置了颠倒九宫八卦星辰大阵,非要跑到九峰山来体验一下,让您见笑了!” 柳沧海无所谓地笑道,“看来老先生是性情中人了!” 刘凤祥像是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一样,对柳沧海道,“精通天星风水秘术,医术超凡入圣,琴艺也登峰造极,世间竟然有你这样的人,而我们这些老东西之前从来没听说过你的名头,现在见到了,也只能感叹一句,谪仙下凡啊!” 柳沧海早已是宠辱不惊了,用淡淡的语气道,“老先生过奖了!” 刘旭阳安耐不住道,“柳宗师,你能帮我爷爷看下他的病么?” 柳沧海之前从体验人生中得到了半部《青囊经》的传承,抽取物品的时候又抽到了整本《青囊经》,他这些日子也研究得差不多,医术已经快要到神乎其技的等级了,只是看着刘凤祥的脸色,就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82、地气反噬,乙木青龙 刘凤祥没来九峰山之前,觉得柳沧海可能是医术超群,但是他这个并非是普通的病,所以这些年来,他也看过很多名医,其中甚至也有些隐世神医,医术远超那些医院的专家! 不过可解铃还须系铃人,他是因地气反噬受的伤,需要用风水的手段来治疗,草药金石根本有太多的效果。 他来了九峰山见到了柳沧海的天星风水秘术,心里倒是重新燃起了几分希望,毕竟柳沧海不仅是一位神医,而且还精通风中中的天星风水秘法,确实是有可能治好他的病,沧桑的眼神中难掩期待之色。 柳沧海身兼《青囊经》传承,还有星辰图中的天星风水秘术,瞧刘凤祥的病就像是掌中观纹般,摇摇头地道,“刘老先生气色晦暗,是五脏俱损以及经脉受损之症,肌肤还透着几分土色,莫非是遭受了地气反噬?” 刘凤祥非常乐观,见柳沧海一眼就瞧出他的病因,拍着手赞道,“柳小友,不愧是精通风水的神医啊!这几年我也曾拜访过一些隐世神医,他们都瞧出我五脏、经脉受损之症,但只有你一眼就看出我是遭受了地气反噬啊!” 刘旭阳心里既有几分兴奋,从背包里翻出一个木盒子,非常紧张地道,“柳神医,这是星耀石,我爷爷着急来九峰山,有几颗星耀石尚在别处,没有来得及带过来,这里只有九颗,无论柳神医能否治好我爷爷的伤,这九颗星耀石都送给柳神医,若是以后再遇到了星耀石,我们也会尽快安排人送过来的!” 星耀石传说是星辰的核心,在天星风水秘术的概念当中,是带着一些星辰之力波动的。 这种波动和地磁场的波动本质上来说是一样的! 柳沧海还没有打开盒子,就感受到了盒子中的波动,随手将刘旭阳给的盒子,丢到挂在青牛脖子的篮子里,对刘凤祥、刘旭阳道,“刘老先生,遭受的地气反手导致五脏、经脉受损,想要治好刘老先生的伤病,就必须先用地气反哺,再用中药调理才有几分可能啊!刘老先生是受到了那种地气的反噬?” 修行是法侣财地,他布置一个完整的星辰大阵,需要六十三颗星耀石,而星耀石并非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只有上老村刘家这种传承几百年擅长风水秘法的古老家族,才能一次性随随便便就拿出九颗星耀石! 刘凤祥叹息道,“三年前,我遇到了一处白虎衔尸的凶煞之地,再帮他们改换风水地气的时候,有人点破了白虎衔尸的地眼,积蓄在地底的白虎凶煞之气涌出来,若是没有加以控制的话,周围附近五六里地的范围,恐怕再未来几十年都会寸草不生!无奈之下,我只能强行运转地气,封住了白虎衔尸凶煞之地的地眼,我毕竟不是地气宗师,强行运转地气封住白虎衔尸凶煞之地的地眼,也遭到了白虎凶煞之气的反噬,才落得今天这个模样!” 柳沧海暗自点头,从刘凤祥的骨架来看,刘凤祥再没有遭受地气反噬之气,身形应该是非常高大伟岸的,但是现在却只剩下皮包骨头,整个人和以前相比都脱相了,足以说明这白虎凶煞之气反噬的厉害。 刘旭阳眼神中带着殷切的期盼道,“柳神医,你有什么办法么?” 柳沧海心里有的确是有个想法,迟疑了片刻对刘凤祥、刘旭阳道,“白虎衔尸的凶煞乃西方庚金之气,受到这种煞气的反噬,需要用东方青龙乙木之气来温养,最关键的就是要找到一处青龙乙木的风水格局!本来想找到一处东方乙木的风水隔绝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不过九峰山的九座山峰中的青龙峰,恰好是东方青龙乙木的风水格局!” 刘旭阳眼睛中透着神采道,“柳神医,您的意思是,想用青龙峰东方青龙乙木格局的地气来温养我爷爷的伤势?” 柳沧海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刘老先生是遭受到了地气反噬,而且已经过去了三年的时间,白虎凶煞已经对刘老先生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伤害,若只是简简单单地用东方青龙乙木地气来温养话,估计最少需要一年半载的时间,才能调理好刘老先生被白虎地气反噬的伤势,但以刘老先生目前的身体状况来看,恐怕没法再支持那么久了!” 刘旭阳眼中刚生起的几分神采又暗淡下去了,“柳神医,您都没有办法的话,那天下就没人能治疗我爷爷的伤了!” 柳沧海带着淡淡的微笑道,“其实也并非是没有半点办法,只是那个办法仅仅是我脑海中的构想!” 刘凤祥到了这个年纪,早就看淡了生死,对于他来说,就这样死了也没什么,要是伤能被治好的话,就相当于捡着了,所以一点也不担心柳沧海没法治好他的伤病,但是他却对柳沧海说的办法感兴趣,问道,“柳小友,可还有什么通天的手段?” 柳沧海笑笑道,“谈不上什么通天的手段,我的想法是用七星点龙,借助星空中青龙星宿的力量,和青龙山东方乙木青龙的地气,一起来滋养刘老先生的身体,这样的话,估计只需要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就能借助青龙乙木之气恢复刘老先生的伤势了!” 刘凤祥琢磨着柳沧海的话,“七星点龙?这是天性风水中的秘术么?” 柳沧海点点头,“所谓七星点龙,就是借助七颗星耀石,点在虚空中组成青龙的形状,从而星空中青龙星宿的力量!这可比单纯的用星耀石来定风水地气中的穴要难很多,即便是我也没有特别大的把握!” 刘凤祥眼神非常热切,不是因为柳沧海想出来的方案能治疗他地气反噬的伤,而是他可以亲自体验柳沧海的的七星点龙,很潇洒地对柳沧海道,“柳小友,到我这个年纪,就算是现在就死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你尽管施展七星点龙吧!” 柳沧海对刘凤祥这种豁达的态度还是非常欣赏的,笑道,“七星点龙并非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对时间地点都有要求,今天是已经错过了时间,明天在看看!你们现在可来得正巧,我们正准备野炊,做一道佛跳墙!” 徐小佳之前在腾蛇峰遭遇了未知生物的尾随,这段时间基本上缓过来了,听柳沧海说什么白虎衔尸、青龙乙木之类的,听得脑子一塌糊涂,但是柳沧海说到佛跳墙的时候听懂了,对陈启林、刘凤祥、柳结果、刘旭阳道,“哈哈,我们采回来了几篮蘑菇野菜,足够我们几个人吃的了!” 田雨欣也笑着道,“柳大师做的佛跳墙特别好吃,你们可有口福了!” 陈启林很轻松地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那我们几个来得正是时候啊!” 柳沧海微微一笑,“不过做佛跳墙,需要将近两个小时,你们可有得等了!” 刘凤祥无所谓地道,“这个地方风景秀丽,我们就在这里看风景!” 柳沧海之前坐过一次佛跳墙,这次再来半月湾做佛跳墙,对各种食材的处理都轻车熟路。 一个半小时之后。 馥郁的佛跳墙香气从酒坛子里冒出来,飘入陈启林、刘凤祥、孟翰林等人的鼻腔,酒香中带着各种食物混合在一起的特有香味,让人不自觉的口舌生津! 陈启林当年走南闯北,各地的美食走吃过,但闻到这香气,吞咽着口水道,“这佛跳墙的香味真是绝了,把我肚子的馋虫都勾得蠢蠢欲动了!” 刘旭阳用崇敬的眼神望着柳沧海道,“柳神医,没想到您连做饭的手艺都这么高绝,真想知道还有什么是您不擅长的么?” 柳沧海闻着香味,佛跳墙煮得差不多,用一个大勺子,将酒坛里的食物盛到碗里,“只是随便放在一起乱煮罢了,我不擅长的东西也很多了,大家还是先尝试一下味道吧!” 陈启林、刘凤祥、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刘旭阳都端自己的碗吹散热气,迫不及待的试吃着。 刘凤祥本来因为五脏受损,这几年对食物的需求很小,什么东西吃到嘴里,都像是在嚼蜡一样,但一口浓厚的佛跳墙汤汁入口,整个味蕾都像是被激活了,狼吞虎咽地吃着碗里的佛跳墙,呜呜咽咽地道,“柳小友,你随便煮下,竟然就这么好吃,简直是不可思议啊!” 陈启林当年也吃过最正宗的佛跳墙,之前闻到了佛跳墙的香味,心里就有点期待了,吃到嘴里之后,那种各种野菜、蘑菇还有鱼融合在一起的鲜味,比他当年吃的正宗佛跳墙更甚,夸赞道,“柳小友,这厨艺的确是没得说,几十年前,那几家最正宗的佛跳墙店都没法比!” 柳沧海自己也吃得非常享受。 半月湾靠着腾蛇峰方向的密林中有唰唰唰的有响声传出来。 柳沧海、陈启林两人感官都是极其敏锐的,都转头望向了那片密林。 柳结果、刘旭阳也发现了那边密林中的异常。 山坡上的密林当中站着几只褐灰色的狼,正留着口水,目光冷冷地盯着柳沧海、陈启林、孟翰林、田雨欣等人。 柳结果本来坐在一块石头上,突地站起来,惊呼道,“狼群!” 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正吃得正开心,听到柳结果的话,还以为柳结果在开玩笑。 徐小佳不在乎的笑着道,“你要说这山上有蛇我信,但是现在的狼都在动物园里,山上哪还有野生的狼啊!” 孟翰林坐的位置也能看到从密林中露出来的几只狼,对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道,“真地有狼!就在你们身后!也许那树林后面还有!” 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扭身回头,看到几双绿油油的渗着寒光的眼睛。 徐小佳声音带着颤抖地道,“这……这个方向、这个位置,是我们刚才从腾蛇峰回来的地方?” 田雨欣想起她们在回来的路上,总觉得有东西在跟着她们三个,再看到这群野狼骇人的眼神,心里一阵后怕,“难道我们回来的时候,跟在我们身后的是狼?” 沈若琳也是第一次见到野生的狼,心里也特别忐忑,“这么多狼,要是扑上来了,该怎么办?” 陈启林、刘凤祥、刘旭阳、柳结果同样是眉头深锁,以他们的武道修为,单独的一两只、甚至是四、五条狼,对他们都没有太大的威胁,但是这可是一群狼,足足有十几只,就算他们能自保,可这里还有四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刘凤祥也是深受重伤,想从狼群手里保护他们就很难了。 柳结果有点紧张地向陈启林问道,“师父,还真地有狼从大幕山脉跑到九峰山来了,现在怎么办?” 陈启林这些天喝了柳沧海开的药,肺部的毒瘴去了大部分,实力比之前恢复了很多,沉着脸道,“我在个在前面顶着,你保护好其他人!” 刘旭阳也有点紧张,他们刘家是风水世家,但更侧重的是风水地气,和陈启林、柳结果,这种卸岭派兼修武道的有点不同,他的身手是非常一般的,只能极力把刘凤祥护着。 刘凤祥本人倒是一点都不怕,“这些畜生的感知还灵敏的,九峰山的天清之气上涌还没几天就跑过来了!” 呲呲呲…… 狼群中有一条灰白色的狼,身材明显比其他的狼高大一截,脖子上还有一块像是月亮一样的毛发,呲着牙,冰冷的眼睛中透露着凶光,似乎随时都准备一拥而上,将柳沧海、陈启林、刘旭阳等人撕成粉碎。 柳沧海但是比较淡定,脚尖在石头上轻点几下,身子就飘到了山坡下。 陈启林之前见过柳沧海吐气成刀的本事,知道柳沧海可能是武道宗师,但瞧见了柳沧海飘逸的身法,仍然是暗自吃惊,而且柳沧海居然主动跑到狼群面前,急忙惊呼道,“柳小友,狼群擅长围攻,千万不能和它们把距离拉得太近了啊!” 柳沧海笑笑道,“无妨!” 说完。 柳沧海施展梯云纵,直接飞身到了半月湾上的密林处,距离狼群仅仅只有一两米的距离。 83、野狼听道,百草锦囊 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之前都去过动物园,在动物园里见过狮子、老虎、豹子、狼群。 但是真正生活在深山里野生的狼群,和动物园里饲养的狼群完全不一样,单单是矗立在那里透露出来的凶悍气息,就足以让人心生胆寒两腿发软! 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的心都悬到嗓子眼了,生怕狼群一拥而上将柳沧海扑倒撕碎。 柳结果也是紧张地喊道,“海哥,顶住啊,我来帮你!” 刘凤祥几十年来走遍大江南北,寻龙访穴的时候也遇见过些神异的生物,见柳沧海突然跑到狼群面,叮嘱道,“柳小友,这些畜生知道从大幕山脉深处跑到九峰山来,怕是有几分灵性,非普通的狼群可以比,你千万要小心啊!” 柳沧海却满脸淡然地盘膝坐在了狼群面前! 居然坐下了? 陈启林清楚柳沧海实力,到没担心狼群能伤到李沧海,但见柳沧海盘腿坐在狼群面前,仍然是心里大吃一惊,提醒道,“柳小友,老刘说得对,这狼群中的狼王长得都快要比老虎壮了,你虽然是武道宗师,但托大的话,有可能也会阴沟里翻船的呀!” 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之前见柳沧海直面狼群就已经非常震惊了,瞧着柳沧海跑到狼群面前后居然盘腿坐下,更是震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都难以说出话来了。 狼群中狼王见柳沧海居然坐下来,带领着狼群缓缓地向前逼近一步,一股血腥味凶悍的气息扑面而来。 柳沧海依然淡定自若,瞧着狼群的眼神非常平静,开口道,“温良者,仁之本也,敬慎者,仁之地也,宽裕者,仁之作也,孙接者,仁之能也,礼节者,仁之貌也,言谈者,仁之文也,歌乐者,仁之和也,分散者,仁之施也,儒皆兼此而有之,犹且不敢言仁也,其尊让有如此者。” “儒有不陨获于贫贱,不充诎于富贵,不慁君王,不累长上,不闵有司,故曰儒。今众人之命儒也妄,常以儒相诟病……” 群狼逼近。 距离柳沧海仅仅只有一米的距离,柳沧海自顾地读着《礼记.儒行》,眉心的浩然正气随着读书声传开。 郎朗的读书声就像是佛陀讲法一样,刚还是带着暴烈凶残气息的狼群,在听到读书声后逼近的动作变得缓慢下来。 陈启林、刘凤祥、孟翰林、田雨欣等人在听到柳沧海的读书声后,宛若有一位夫子在他们脑海中讲道一样,每一句话的意思都像是醍醐灌顶直达他们灵魂的深处! “温和善良是仁的根本,恭敬谨慎是仁的质地,宽宏大量是仁的兴作,谦逊待人接物是仁的功能,礼节是仁的外貌,言谈是仁的文采,歌乐是仁的和谐,分财散物是仁的施与。儒者兼有这几种美德尚且不敢说做到仁了。儒者的尊重谦让就是这样的。 “儒者不因贫贱而困窘失志,不因富贵而骄奢失节,不因君王的困辱,不因长官的恐吓,不因官吏的刁难而违道失常,所以叫做儒。现在人们对儒字命名的理解是虚妄不实的,故而常常用儒者相互辱骂……” 狼群中身形巨大的狼王已经走到柳沧海面前,似乎张嘴就能在柳沧海的身上扯掉一块肉! 但狼王却突然像狗一样前脚支撑着坐下来了,眼神中的残忍凶悍消散了,仰着脑袋安安静静地听柳沧海读书讲道,仿佛是一位乖巧听话的学生一般。 狼群中其他的狼,都像狼王一样,坐着听读书声。 读书声停止。 柳沧海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泥土,身子从山坡上飘下去。 陈启林、刘凤祥、柳结果、刘旭阳都是第一次听柳沧海读书,内心就像是翻江倒海,再次刷新了对柳沧海的认知。 嗷嗷嗷…… 狼群在狼王的带领下仰天长啸,仿佛是在感谢柳沧海一般,再望向柳沧海的眼神变也得柔和很多,没有之前那种充满了侵略性的眼神,长啸几声后,狼群在狼王的带领下离开了,离开的时候,狼王走几步还回头看柳沧海几眼,似乎对柳沧海有些不舍。 刘凤祥之前见识过柳沧海的天星风水秘术,还知道柳沧海身负绝高的医术,但心里仍然是把柳沧海当一个晚辈看待,可这一刻却从柳沧海身上看到了伟岸的影子,对柳沧海的称呼都改了,“柳大师,你这读书声简直就是佛陀在灵山上讲经,道祖在紫霄宫讲道啊,我们几个从中受益匪浅也就罢了,这群野狼居然也像是乖乖仔一样,就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地听你读书!” 陈启林啧啧称奇地道,“深山里的狼群都是野性难驯,听了柳大师你的读书声后,居然有能放下屠刀,就算是武道宗师都没法做到这一点,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啊!” 刘旭阳瞧了瞧离去的狼群,又瞧了瞧风轻云淡的柳沧海,再想起刚才狼群出现的时候的场景,摇晃下自己的脑袋笑道,“柳大师,您跑到狼群面前去的时候,我真地为你捏了一把汗,没想到你能给狼讲道!要不是亲眼见到他们是凶残的野狼群,一定会误以为它们是一群哈士奇!” 柳结果本来都已经跑到山坡下面,准备冲到山坡上去帮助柳沧海,从读书声中醒来之后,终于明白他大哥柳结实,为什么会改邪归正了,带着感激和敬佩道,“海哥,你的读书声可真是神了,狼群听了之后都会离开,难怪我大哥改邪归正重新做人了!” 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之前听过柳沧海的读书声,也见过柳沧海读书的时候百鸟来朝甚至围绕着李沧海转圈的场景,可狼群带来的冲击力远远比鸟群的冲击人更大。 徐小佳盯着狼群离去的方向,捂着嘴巴道,“柳大师,你真地不是神仙么?” 柳沧海从青牛脖子上取下酒,给每个人都到了一碗淡然笑道,“我要真是神仙,还会跟你们在一起吗?佛跳墙都趁热吃吧,等冷了,味道就要差很多了。” 陈启林端起碗里的酒,喝了一口,大笑着道,“哈哈,这佛跳墙配上这酒,真是绝了啊!” 柳沧海等人在半月湾吃吃喝喝,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山坡上的树林里又传来了些动静。 有一只身材高大,胸口有一块月亮图案的狼,嘴里衔着一只长着长长尾翼的野鸡,从密林里探出一个脑袋,赫然就是之前准备袭击柳沧海等人的狼王。 嗷嗷嗷…… 狼王将野鸡放在地上,仰天长啸几声,然后转身消失在密林里。 田雨欣惊叫起来,“呀,你们看,刚才那只狼王叼着一只野鸡来了!” 刘凤祥笑道,“看来,这只狼王是特意来给柳大师送一只鸡,来报答你之前讲道的恩情啊!” 陈启林点点头,“这狼王确实是有几分灵性啊,现在九峰山天清之气上涌,估计以后的灵性可能会更高了!” 柳沧海微笑着道,“野鸡正好用来做烧鸡!不过你们下山之后,还是要提醒村子里的人,上山的时候一定要注意,防止出现野生动物伤人的事件!” 日落西山。 陈启林、刘凤祥、柳结果、刘旭阳、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等则下山。 柳沧海骑着青牛回到杂门的院子,坐在月光下修行《自然无极观照经》! 夜半时分。 柳沧海踏入三教九流农民身份之门。 体验人生中。 柳沧海是大大宁河的深处一个村子里的药农,村子里住着几十户人家,男耕女织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 这一年,村子里突然流行起一种奇怪的疾病,这种病一旦缠身,头痛得像裂开来,严重时就会四肢抽搐半身瘫痪,村里的乡亲到处求医问药,但都不见效果。 柳沧海在村子里平时弄点草药给乡亲们治头疼脑热,可这次只能亲眼看着乡亲们被病疫折磨而自己又束手无策,心中十分难受,就决心出门访求名医,寻找治疗这种病的药物和方法。 他听说滴翠峡有一个神医能治疗这种病,于是带了干粮,日夜兼程,向滴翠峡进发。 滴翠峡是山中一个大峡谷,四周崇山峻岭环绕,人迹稀少,到哪里去寻找神医呢?柳沧海并没有灰心,走遍每一道山坡,终于在一片树林中遇到一位砍柴的老汉。 柳沧海向老人打听神医住在什么地方,老汉打量了天生一下,说神医这几天到铁棺峡去了,让柳沧海到那里去寻找他,柳沧海拜别了老汉,又急急忙忙地向铁棺峡赶去。 一路上山道崎岖,奇峰插云,天生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铁棺峡,没想到刚登上山顶,柳沧海就感到头晕目眩,四肢抽搐一头栽到地上,两眼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柳沧海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一间茅屋中,头也不痛了,四肢也不再抽搐。 他起身打量茅屋里的东西,发现桌子上堆着一些开着五颜六色花朵的草。 正在这时,屋外走进来一位老人,手中端着一碗药,让柳沧海喝下。 柳沧海一看,这位老人正是在滴翠峡遇到的那位打柴老人,他刚想开口说话,老人笑哈哈地拦住他,告诉柳沧海,他生的病和村里百姓的病一样,要靠一种药材医治,药材已准备好,就放在桌上,让柳沧海病好后带回村子。 柳沧海赶紧起身下床,向老人恭恭敬敬地叩了一个头,感谢老人的救命大恩。 老人接着告诉柳沧海,如果药草如果没有吃完,就把它种植不显眼的烂树叶里,它就会永远用不完。 说罢这些,老人转身就不见了,柳沧海猜到老人就是神医,他的药材是就是治疗怪病的。 柳沧海把药材放在背篓里,背在肩上就回村里去了,回到村里,柳沧海把药材熬了一大锅,让生病的乡亲们喝下,乡亲们的病逐渐好了。 柳沧海把剩下的药种在背阴处的烂树叶中,从此这药材就一年年地繁殖下来,为了纪念神医送来的草药,乡亲们决定给这种草药起个名字。 乡亲们认为神医是上天派来的,而这种草药会开出五颜六色的花,像是彩虹一样,就把它叫作天虹草。 柳沧海治好了村子里人的病后,依旧时不时到附近的山里去采药,将才来的草药种植在村子的地里,慢慢地积累了几百种草药。 他给自己的药地取了个名字叫做百草园,年纪大了,弥留之际,为了防止这些草药失传,他将这几百种草药的种子,都装在一个袋子里,制作成一个百草锦囊,让后辈供起来。 …… 柳沧海退出了农家的体验人生,系统栏里多了一个草药种植的技能。 草药种植(炉火纯青,0/10000)。 “请宿主从体验人生中选择一项物品,百草锦囊、五十年份黄精、一百年年份人参……” 百草锦囊! 柳沧海想了想,五十年份的黄精和百年年份的人参固然诱人,但是百草锦囊里有他在体验人生中,花了大半辈子精力收集的几百种草药的种子,尤其是有些像天虹草这种,早已经在真实世界失传的草药,而无论是黄精还是人参,都是在现实生活中就会有的。 单单是这一点,五十年份的黄精和百年年份的人参,就都没办法和百草锦囊相比。 清晨。 柳沧海像是往常一样,在院子里练拳,南坡下出现地气波多。 但是这种波多却是按照地气迷阵正确走向在走的,说明进入地气迷宫的人知道该怎样走出来。 果然。 没过多久,刘凤祥、刘旭阳就带着陈启林、柳结果、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等人来了。 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今天都要暂时离开沟儿村,回到大学忙完论文答辩和结业典礼才会回来,是特意来向柳沧海辞行告别的。 徐小佳来的路上,听柳结果讲述了柳沧海准确算出他回家的时间的事,便笑嘻嘻地问道,“柳大师,听说你提前好几天,就准确算出了结果大哥的回来的时间,你能不能帮我算算,看我这次回到学校能不能顺利毕业呀?” 84、神机妙算,陆地神仙! 田雨欣也笑着道,“柳大师,您神机妙算,也帮我算算呗!” 柳沧海淡淡地摇头道,“我是十算九不准的,那次只是运气好而已!” 徐小佳无所谓地道,“柳大师,没关系的,没算准也没事的。” 柳沧海无奈地道,“那说下你们的出身年月日还有时辰吧!” “一九九八年十月十三日丑时!” “一九九八年十二月二十四午时!” 田雨欣、徐小佳都报出了自己的出生年月日还有时间。 柳沧海右手握着天星罗盘,将田雨欣、徐小佳的生辰八字,转化成天干地支纪年,闭着眼睛手掌抚摸着天星罗盘。 天星罗盘有许多凸起的地方,对应着天空中无尽的星辰,其中有的细小星辰,现在的天文学家,用天文望远镜都没法发现它们的存在,天星罗盘就相当于算盘,凸起的星辰就是算珠,否则就算柳沧海有着炉火纯青级的紫薇斗数,想用紫薇斗数来推演未来,也是一件非常消耗心神的事。 柳沧海借助着天星罗盘,推算田雨欣、徐小佳,是否能够顺利毕业。 这件事其实是没有推算必要的,田雨欣、徐小佳在学校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况且绝大部分大学的论文答辩,只要没有被抽到校级答辩的话,就只是走一个简简单单的过场,轻轻松松地答辩完就等着拍照拿毕业证! 柳沧海推演之前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他按照田雨欣的生辰八字,来推演田雨欣能否顺利毕业时,他发现他竟然没法推算出一个肯定的结果! 嗯? 柳沧海眉头微微皱起,心中生起了非常多的疑惑,按理来说田雨欣能否毕业,出现意外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这几乎是一个必然性事件,所以他推算起来应该是很简单的,而且得出的结果也应该就是肯定的。 这是怎么回事? 柳沧海握着天星罗盘又推算了一番,仍然是没有得出肯定的结果,便只能先推算徐小佳能否顺利毕业。 这…… 柳沧海陡然睁开眼,他竟然也没法推算出,徐小佳能否顺利毕业! 田雨欣、徐小佳是两个学校的,就算随便请个人就算是瞎猜,只要猜她们都能顺利毕业,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概率是准确的,但他竟然用紫薇斗数都没法推算出来! 难道有什么意外? 柳沧海心中非常疑惑,但他想推算什么意外,却没法推算出来,便向孟翰林道,“翰林,你的出身年日时辰是多少?” 孟翰林倒是没有让柳沧海帮他算能否顺利毕业的想法,但柳沧海问起来,还说说道,“一九九八年六月二十五!” 柳沧海手握着天星罗盘,仔细地推算了一番,仍然没法得出肯定的答案! 这就有很大的问题了!孟翰林可是天之骄子,若是他愿意的话,大三就能提前毕业的学霸,这种人能否顺利毕业,就是百分之百的事! 柳沧海他有着炉火纯青级别的紫薇斗数,怎么可能没法推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柳沧海接着又询问了沈若琳的生辰八字,仍然是没办法得出能否毕业的答案!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在他们去学校,完成论文答辩之前,四个人出现了某种意外,导致他们没法顺利毕业。 而且田雨欣的学校在金陵,徐小佳、孟翰林、沈若琳的学校在汉江市,田雨欣会在汉江市转车去金陵,但他们四个人是都没法顺利毕业,说明这次的意外发生在,田雨欣从汉江市转车去金陵之前! 难道说他们从南石县去汉江市的路上会出现意外? 柳沧海想着心中一惊,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去汉江市?” 徐小佳笑道,“我们三个打算先坐孟老师的车到县里,然后一起从县里坐大巴去汉江市,然后雨欣坐高铁去金陵!我和孟老师就直接去自己的学校了!” 柳沧海想推算出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从南石县去汉江市的路上会出现什么意外,但是却没法推算出来,说明事情受到的影响很多,或者造成的影响会很大,有可能是他们开车去县里的时候遇到了意外,也有肯能是他们坐大巴去市里的时候遇到意外,不过他虽然没法算出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会出现什么意外,但基本能推算出他们会出现意外,神情颇为严肃地道,“你们等一两天再走吧!” 等一两天再走? 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都非常意外。 田雨欣道,“柳大师,我今天下午的高铁票都买好了,您留我们一天,是有什么事么?” 柳沧海摇摇头,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道,“天机不可泄露!” 尽管柳沧海什么都没有说,但田雨欣还是很相信柳沧海的,点点头道,“那好吧,我改签成明天的吧!” 徐小佳本来只是觉得好玩,随便向柳沧海问自己能否顺利毕业,其实她内心是非常清楚自己毕业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柳沧海没有回答她是否能顺利毕业,却神秘兮兮地让她们晚一天再走,心中疑惑万分,但还是道,“晚一天走也没事,我们听柳大师您的!” 孟翰林也是满头雾水地答应了。 陈启林知道柳沧海这样说,肯定推算出一些东西,但是又没办法直接说破,才会从侧面来表达的,“柳大师数算无双,说出这样的话,想必是有原因的,你们等一天走也好!” 刘旭阳还惦记着刘凤祥的伤势,问道,“柳大师,您看哪天适合点七星起青龙呢?” 柳沧海道,“八月初十日甲子日申时,已交白露节,月令在酉月,寻地盘酉宫,酉上是寅,时辰为申时,因日支为子,便寻地盘子宫,子上为申,申宫为道字,是青龙吉日,点七星,起青龙,成功的概率最大,但是还有三个多月,时间距离太长,刘老先生的身体健康可能会出现意外,为防止这种情况发生,咱们就今天下午申时好了。” 刘凤祥非常感激地朝柳沧海抱拳道,“谢谢柳大师了!” 申时是下午三点到五点,现在还是上午八九点,距离点七星起青龙的时间,还有六七个小时的时间。 陈启林、刘凤祥、柳结果、刘旭阳等人在杂门院子里和柳沧海聊了一会天,就带着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四人下山回到沟儿村。 柳沧海昨天从体验人生中抽到一个百草锦囊,是他在体验人生收集的几百种草药的种子。 他早上忙着打拳修行,刚做完这些,陈启林、刘凤祥、孟翰林等人就来了,等这些人走了,他才有时间去种草药。 柳沧海骑着青牛扛着锄头,带着百草锦囊去地里。 但是南坡的地基本上都种满了,他只能去东面开垦荒地。 百草锦囊里有几百种草药的种子,他挑选了十几种像天虹草之类的,在现实世界里已经绝迹却有神奇作用,或者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草药,种植在东面开垦出来的荒地里。 柳沧海百草锦囊里的种子都是孤品,倘若种子在没有成熟之前死掉了,那时间就再也没有这种草药了。 为了提高种子存活的概率,柳沧海除了给种子施肥之外,还对种子施展了农家天赋野蛮生长,来促进种子的生长发育。 山下。 由于是小长假的时间,沟儿村小学没有学生。 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在学校里也没有什么事,吃完午饭就一起坐在学校的操场上晒太阳。 柳又儿刚在卫生所给一位发烧的病人打完针,搬出一把凳子和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三人一起坐在操场上晒太阳,顺便拿出手机坐准备刷刷微信,刚点开微信公众号南石县本地事儿冒出一则新闻。 南石县本地事儿是一家专注报道南石县本地各种事的公众号。 柳又儿点开公众号,立即皱起眉头,惊呼道,“高速公路出现连环撞车事件?我去!南石县十一点出发到汉江市的大巴也在里面,而且车辆还起火了,目前造成了坐在最后一排的五人死亡,二十几个人受伤!” 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四人面面相觑,因为他们就是准备乘坐十一点从南石县出发的大巴到汉江市去,若是没有柳沧海让他们晚一天走的话,他们四个人现在应该都在车上了! 徐小佳看了几眼公众号上的车祸现场的图片,想象自己在车上的情景,没忍住颤抖了一下,满脸后怕地道,“我们几个要是今天走的话,现在正在这辆车上吧!” 田雨欣脸色煞白,有一种和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嘴唇有些发干地道,“我们要是在车上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估计没死,恐怕也是得重伤啊!” 沈若琳眼神里也有几分恐慌,“记得咱们之前还说,大巴最后一排的位置多,咱们几个正好能坐下,坐成一排的吧!” 生死间有大恐怖,孟翰林看着柳又儿手机微信公众号里的新闻,还有一些现场视频,心跳得像打鼓一样,“现在高速公路上大巴出现车祸的概率也很小,没想到居然真地发生了,还就发在我们准备坐的车上!难怪柳大师让我们晚一天走啊!” 徐小佳用力的点点头,“柳大师果然是神机妙算啊!肯定是算出了这次的车祸,所以让我们晚一天走!” 田雨欣脑海中都是柳沧海的身影,非常感激地道,“是啊,柳大师,这算是救了我们一命啊!希望还在车上的,都能平安脱险把!” 孟翰林知道柳沧海是国学大师,但是国学大师也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对柳沧海能否神机妙算推算未来的事,其实内心是有一点怀疑的,出于他对柳沧海的敬仰和尊重,一直都没有表达出来,这一刻却像是见证了奇迹一样,“柳大师他居然真地能算出将来发生的未知的事,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田雨欣想到道,“下午三点,柳大师还要帮他们点七星,起青龙,到时候咱们一起上去,当面谢谢柳大师吧!” 天元峰杂门院子里。 柳沧海修行着《浩然养吾经》,又打了一遍太极拳,将自己的精气神恢复到巅峰状态。 陈启林、刘凤祥、刘旭阳、柳结果等人吃完午饭,带着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再次来到了杂门院子里。 陈启林、刘凤祥、刘旭阳、柳结果也知道了南石县道汉江市高速公路出现连环车祸的事,而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准备乘坐的大巴,恰恰就是连环车祸中心,一个个也都震惊不已。 陈启林在卸岭派衰败之后,游荡江湖的时候,也经常扮作算命先生,混口饭吃而已,但他是纯粹的靠江湖伎俩,并非是真正的手段,甚至他都没有遇到过真的懂术算的人,见到柳沧海后赞叹道,“柳大师,你果然早上就看出门道了!恐怕诸葛孔明再世,刘伯温重生也就这样了,你这样的术算水准,完全当得起神机妙算啊!” 刘凤祥也是大开眼界,“朝闻道,夕死可矣!见识到了柳大师神奇的天星风水秘术,还能见到柳大师神算秘法,纵然是死了,也没有半点遗憾啊!” 刘旭阳由衷的赞叹道,“柳大师,您真是陆地神仙呐!” 柳结果咧嘴笑道,“旭阳,一般的神仙都没有这样厉害啊!” 柳沧海望着远方的天空,叹息着摇摇头,“我真地是十算九不准,只是蒙对了,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这次是真地只是蒙对的,他要是真能确定,也许会试着去改变一些结果,即便可能也没法影响到! 陈启林道,“柳大师,我们知道你是十算九不准,一算就准!” 柳沧海没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结,对刘凤祥、刘旭阳道,“咱们去青龙峰吧,准备点七星,起青龙!” 青龙峰在天元峰的左侧。 一行人花了半个多小时走到了青龙峰! 85、手拿日月摘星辰,世间无您这般人! 青龙峰像是一条从天而降,想钻入到地下面的盘旋着的神龙,中间还有一个巨大山谷叫作盘龙谷。 柳沧海没有用颠倒九宫八卦星辰大阵颠倒九峰山风水的时候,青龙峰的地气灵枢是想钻入地下的龙首的位置,简单的说就是在青龙峰的最外围的山脚下,单从青龙峰的风水格局来看是一个潜龙入渊的风水格局。 但柳沧海布置了九宫八卦颠倒星辰大阵之后,最高处的龙尾本来是青龙峰地气最薄弱的地方,但柳沧海却借助天空中星辰的力量,强行将青龙峰的地气灵枢转移到了龙尾。 因此原本青龙峰山下的龙首变成了龙尾,山巅的龙尾变成了龙首,而青龙峰也从潜龙渊的风水格局,转变成了神龙飞天的风水格局。 虽然青龙峰从外形上来看还是潜龙入渊的风水格局,但是从地气上来看却已经是神龙升天的风水格局了,刘凤祥是风水大家还有着三宝瞳术,踏入青龙峰就察觉到了青龙山风水格局的妙处,像是喝了美酒吃了美味佳肴一样,脸色都变红了几分,拍手赞叹道,“难怪在封建王朝时期,天星风水秘术一直都是禁术,导致天星风水秘术失传了几百年,单单是这一手,将龙尾变龙首,龙首变龙尾的逆天手段,就足以让那些王朝们忌惮啊!” 刘旭阳在没遇到李沧海之前,是西江都于葛坳上老村刘家,最近几代人中天赋最出色的,是刘家最有希望成为地气宗师的人,满脸敬仰地望着柳沧海道,“没有遇到柳大师之前,我的梦想就是成为地气宗师,但是自从见到了柳大师的手段,我发现自己的眼界还是太狭隘了,在柳大师这种改天换地再造乾坤的手段面前,就算是成为了地气宗师又如何呢?” 柳沧海其实并非是在风水地气方面比刘凤祥、刘旭阳强很多,而是他的所学的天星风水秘术比刘凤祥、刘旭阳所学的地气风水要高级,所以他才能做到许多在刘凤祥、刘旭阳眼里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对于他自己而言,其实是很简单、很顺其自然的,淡淡地笑着道,“也没你们说的那么夸张,只是各有所长罢了!” 刘凤祥性格很爽朗,尽管是重伤在身,却没有半点病人的样子,见到了柳沧海的天星风水秘术之后,心里反而是燃起几分争强好胜的欲望,大有老夫聊发少年狂的姿态道,“柳大师,点七星,起青龙,我不懂天星风水秘术,但是这个点七星,也是属于地气风水的范畴,不弱我们三个来比比,看看咱们谁点的位置更准!” 刘旭阳是年轻人,况且有和他爷爷刘旭阳,还有柳沧海这等级别的风水大师较量,对他而言是一次极其难得的学习机会,自然是很愿意地道,“哈哈,好啊,不过爷爷还有柳大师,你们都是高人,得让我先来点!” 柳沧海收了刘凤祥、刘旭阳九颗星耀石,只是想着治好刘凤祥地气反噬造成的伤,但若是能给这个过程增添点乐趣,他当然也是乐见其成的,无所谓地笑着道,“就按你们说的好了!” 刘旭阳使用他们刘家的秘术三宝瞳术,眼睛的瞳孔扩大,“那我就不客气了!” 通常来说地气风水山形和山的地气是相统一的,从山形的走势或者形状可以判断地气,这就是所谓的形势派! 但是青龙峰的地气,被柳沧海给强行逆转了,地气和地形是相反的,而且距离柳沧海布下颠倒九宫八卦星辰大阵,还只有过去几天的时间,青龙峰的地气虽然是整体上是被调整过来了,但其实目前的神龙升天的风水格局并非是完整的。 毕竟曾经的地气灵枢是在山脚下,想将地气全部都从山脚下转移到山顶,也不是一个天两天能做到的事,这期间都会处在一个,从山脚的地气向山顶转移的过程,在这个地气动态变化的过程当中,想要点出七星的位置,比普通的山峰难度增加了百倍还要多! 刘旭阳是有三宝瞳术可以看到山体的地气,但是能看到的地气,或许能轻易找出地气会聚的地气灵枢的位置所在,但是从青龙地气身上点出七星,也就是青龙地气龙身上最关键的七个位置,单单是能看到地气是不足够的,需要对整个风水格局更精确的掌控。 不过刘旭阳毕竟是杨救贫弟子刘江东的第三十五代传人,也是刘家最有希望成为地气宗师的人,虽然年纪还很小,但是风水水平的确是很高,从青龙峰山顶走到青龙峰下面,然后又从青龙峰的下面走到了青龙峰的山顶,对柳沧海、刘旭阳笑道,“柳大师,爷爷,我已经点好了!” 柳沧海看了刘凤祥一眼,对刘凤祥道,“刘老先生请了!” 刘凤祥丝毫没有扭捏,也没有摆出风水地气界老前辈的姿态,笑笑道,“柳大师,我的年纪是比你痴长一大把,但是论风水造诣,我还真不一定比你强,那我就不客气了!” 柳沧海笑道,“谁早谁晚也没太大的关系!” 刘旭阳的天资是很高,但是学习风水地气的时间和他爷爷相比还是差了很多,刘凤祥的三宝瞳术比刘旭阳更加高明,眼睛的瞳孔都快要占据整个眼眶了,若是普通人看到了恐怕都要吓一跳! 刘凤祥快速地从青龙峰走到山峰底部,又快速地从山峰底部走到山峰顶部,整个过程比刘旭阳要快很多,回到青龙峰山顶,对柳沧海道,“柳大师,我也点好了,给你了!” 柳沧海闻言背着手向山下走去,他的身法比刘凤祥、刘旭阳两人要快很多,用的时间比刘凤祥还要短,是三个人中用时间最少的。 青龙峰山顶。 柳沧海像是闲庭踏步一样回到了山顶,对刘凤祥、刘旭阳道,“我也点好了!” 陈启林能见证这样的事,非常兴奋地站出来道,“那我来给你们当裁判!” 柳沧海、刘凤祥、刘旭阳、陈启林四人在前面往山下走,柳结果、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跟着来瞧热闹。 大约走了几百米远。 刘旭阳指着脚下的一个脚印道,“这个鞋印是我刚才留下的,这是我点的第一个星!” 刘凤祥眼神中透出几分欣慰的表情,指着鞋印的后脚跟道,“看到你这鞋印后脚跟的拳印没有,这是我留下的!” 陈启林笑着道,“姜还是老的辣啊!小阳是很有天赋,但是想超过你爷爷,还是需要多加磨炼啊!” 刘凤祥、刘旭阳把目光都落在柳沧海身上。 柳沧海用两根手指,从刘旭阳留下的鞋印的脚后跟的位置,拨开了几颗砂砾,抽出一根非常细小的新鲜树枝! 树枝是完全插入道泥土里的,上面还有一点泥土盖住了,所以刚才刘凤祥、刘旭阳、陈启林都没有发现,现在看到柳沧海将细小的新鲜树枝抽离后,在地面上留下来的非常细小的孔都眼前一亮! 刘旭阳指着地上鞋印脚后跟的细小的孔道,“柳大师,这就是你点出的位置?” 柳沧海微笑着点头。 田雨欣对风水一点都不懂,纯粹是跟着来看热闹的,问道,“你们点出来的这个位置,和其他地方有什么区别么?” 刘旭阳解释道,“青龙身上有七星,这七个位置,是除了地气灵枢之外,地气最集中的地方!青龙峰是东方青龙的乙木地气,如果这个位置真是青龙身上的七星之一的位置,那么你把手指头放到这个位置,应该会有一种清凉湿润的感觉!” 田雨欣听着觉得有几分神奇,将小手指头伸到柳沧海用细小树枝插出来的孔里面,顿时指尖传来一股清凉湿润的感觉,整个人多有一种难以言明的舒爽感,睁大着眼睛道,“呀,还真是有这种感觉!” 刘旭阳道,“你能感受到我刚说的这种感觉的话,那说明柳大师点出来的位置是正确的!” 刘凤祥满脸佩服地道,“青龙峰这么大,想准确地点出七星并不容易,小阳,能确定出一个鞋印的位置,我能缩小的一个拳头大小的位置,可柳大师你直接用一根细小的树枝就直接插出了青龙峰七星的位置之一!传闻有的风水大师,能点出一个手指头大小的位置,可你这可他们还要强啊!” 陈启林是懂点风水的,他知道想把位置缩小道一个细小的树枝大小是多么的困难,“精彩!真精彩啊!不过看样子,还是柳大师技高一筹啊!” 柳沧海非常淡定,“或许是运气巧合吧,剩下的还有六个呢!咱们都去看看吧!” 刘凤祥道,“柳大师,你要是运气巧合,那我们两个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柳沧海仍然是风轻云淡的样子,仿佛点出一个树枝大小的星点,是一件极其普通的事。 还剩下六个星穴点,其中有五个星穴点都在刘旭阳的脚印内,而刘凤祥像第一个星穴点一样,在刘旭阳脚印的位置确定出一个拳头大小的位置,柳沧海则是在刘凤祥拳头大小的位置里,确定了一根细小树枝大小的位置! 但是最后一个星穴的位置,刘凤祥的拳头印记落在刘旭阳的脚尖,而柳沧海留在的细小树枝,却留在了脚尖前,大约两指宽的位置。 刘旭阳见着诧异地问道,“柳大师,你点的七星中最后一个位置,在我脚尖前面?” 柳沧海带着自信的笑容点头回应。 徐小佳有了之前田雨欣测试前几个星穴点的经验,将手指头插进柳沧海留下的小孔里面,立即就感受到了一股清凉湿润的感觉,“嘿嘿,我也感觉到了雨欣之前的感受,指尖仿佛是有个生命体一样,很清凉舒爽的!” “嘶……” “难道我也错了?不应该啊!我之前反复确认了,就是在小阳脚尖的位置啊!” 刘凤祥吸着气,抱着胳膊,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将三宝瞳术运用了极致,猛拍自己的大腿道,非常激动地道,“哈哈,我明白了!青龙峰地气的最后一个星穴,竟然在这一段时间,向前移动了两个手指头的位置!” 刘旭阳听得一头雾水,“爷爷,你说的向前移动了两个手指头的位置是什么意思?” 刘凤祥笑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青龙峰和其他的山峰不一样,其他山峰的地气格局在短时间内是静止不变的,除非在几百年时间内发生了山河移位的情况,地气才有可能随着发生改变!但是青龙峰是柳大师用天星风水秘法强行移转灵枢,将原本地气会聚的龙头,转移到了地气薄弱的龙尾!这最后一个星穴的位置,距离原来在龙首位置的地气灵枢很近,还残留了一部分地气在持续地向山顶龙首的地气灵枢的位置转移!” “而青龙地气越接近尾部,附有的地气就越弱,转移过来少量的地气,就会导致星穴的位置往前移动!” “柳大师,你能将星穴的位置精确道比手指头还要细小也就罢了,居然还能将九峰山地气的流动,提前考虑到里面!我六十余年的风水生涯里,能做到的也是前无古人,当真是盖世无双啊!” 提前计算到了青龙峰的地气流动? 刘旭阳经刘凤祥一点拨,立即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在他和他爷爷点星穴的时候,最后一个星穴的位置,确实是在他的鞋印里面,同时也在他爷爷的拳印里面,甚至柳沧海点星穴的时候,这最后一个星穴的位置,还在他的鞋印和他爷爷的拳印里,但是柳沧海却没有把星穴点在当时星穴的位置,而是点在了向前两个手指宽的位置! 当他们再次走到这里的时候,最后一个星穴的位置,恰好移动到了脚尖前两指宽的位置! 刘旭阳想通了这一点,目光炯炯地盯着柳沧海,“手拿日月摘星辰,世间无您这般人啊!” 86、点七星,起青龙! 陈启林也是赞叹着道,“传说中术道高人,有着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的本事,一直以为这些都是虚妄的东西,但是见到了柳大师今天的手段,我倒是相信那有可能是真的了!” 柳沧海微笑道,“我这前后才几十分钟而已,陈老先生也太抬举我了!” 刘凤祥看待柳沧海的眼神变了,之前是改变了对柳沧海的称呼,尽管对柳沧海的实力天分十分佩服,但其实内心还是把柳沧海当做和他一个水平的人来看待的,可这次经历了柳沧海提前算到了青龙峰地气星穴转移的事,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他和柳沧海之间的差距后,已经把柳沧海当做一个需要他来仰望的高人存在了,听到陈启林的话颇为赞同地道,“柳大师,你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就有这种本事,这份天赋才情,将来成为开一派先河的术道宗师也是非常有可能的啊!” 柳沧海的表情非常淡定从容,并没有因为两位老前辈的夸赞,沾沾自喜而心里,不过他有着三教九流系统,确实有开一派先河,成为一代宗师的资本,眺望着远方道,风轻云淡地道,“谢两位前辈的勉力了!” 刘旭阳本来就对柳沧海非常崇敬,现在转变了狂热的膜拜了,盯着柳沧海笑道,“哈哈,只要柳大师开山门收徒,我肯定第一个跑过来,为柳大师效犬马之劳!” 柳沧海也只是说说,将来他或许有开山门的一天,但目前是没这种想法的,“呵呵,说远了!咱们已经点出七星的位置,要抓紧时间起青龙,否则时间长了,其他几个星穴的位置都有可能发生偏移,倒是咱们就需要重新再点一遍七星了!” 点七星起青龙,关系到给刘凤祥疗伤的大师,刘旭阳就变得很认真起来,问道,“柳大师,咱们点出七星的位置之后,下一步怎么办?” 柳沧海拿出一个盒子,这个盒子就是刘旭阳之前给柳沧海的,里面装着九颗星耀石,对刘旭阳道,“每个星穴的位置,埋一颗星耀石就行了,剩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 刘旭阳从柳沧海手里接过装着星耀石的盒子,“好的!” 柳沧海道,“等你将其他六个星穴位置的星耀石埋好之后,估计这最后一个星穴的位置又发生偏移你,所以这位置,你埋的时候,再往移动两指的距离!” 刘旭阳的风水造诣给柳沧海打下手是足够的,像是学校里的好学生般很乖巧地点点头,“嗯嗯!”。 柳沧海再带着刘凤祥、陈启林、柳结果等人回到青龙峰的山顶。 青龙峰山顶原本的形状像是龙尾,但现在慢慢发生了转变,似乎比之前的要粗壮一些。 地气灵枢就是在现在地气的龙嘴的位置! 柳沧海指着青龙峰神龙升天的风水格局地气灵枢所在的位置道,“这里是青龙峰的地气灵枢所在,结果,在这个位置挖一个一米半左右的深坑!” 柳结果是获得了卸岭派传承,卸岭派的武功练了之后,身体力大无穷,所以在之前有这卸岭力士的称号,挖个一米半左右的深坑,对柳沧海来说就是小菜一碟,直接拿出一把铁锹道,“好咧!大家稍等,很快就好了!” 陈启林露出了笑容,瞧着柳结果用一把铁锹,在那里翻飞着泥土。 柳结果只用了三分钟,就挖出了一个一米半的深坑,从深坑里跳出来笑道,“这个坑里还挺舒服的,待着里面有一种清凉舒爽的感觉!” 柳沧海道,“不同的风水格局,地气的属性不一样,青龙峰的青龙乙木地气,是生机、温和的属性,若是受到了伤,就在这个深坑里待着,会聚在深坑里的青龙乙木地气,还有着帮助疗伤的效果!” 田雨欣也跳到深坑里,满脸享受地道,“待在这里面确实是很舒服,之前走多了山路,本来小腿有些酸的,但是在这个深坑里只待了一会儿,小腿的这种酸痛的感觉就没了!” 孟翰林、徐小佳也都到深坑里去感受了一下。 柳沧海估摸着时间应该差不多,青龙峰山下龙尾附近的星穴,估计已经转移到他埋星耀石的位置,要是错过了最佳时间,那就需要把倒是两颗星耀石的位置都埋一遍了,朗声道,“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刘老先生,请站到青龙峰地气灵枢的这个位置的深坑里来!” 刘凤祥当初是被白虎衔尸的煞气反噬,是爆裂、锐利的一种地气,跳到这个青龙地气的深坑,整就像是由原来的炙烤状态,泼了一盆清凉的冷水,整个人都变得舒爽很多,“青龙峰神龙升天格局的乙木地气,果然是很神奇啊!” 柳沧海闭上眼睛,准备起青龙。 起青龙,和他当初布置颠倒九宫八卦星辰大阵是一样的,需要他将埋在青龙峰上的七颗星耀石,和天空中青龙星宿对应起来。 青龙星宿包括角、亢、氐、房、心、尾、箕,角是龙角,亢是龙的咽喉,氐是龙的前足…… 当柳沧海闭上眼睛之后,脑海中就出现了一幅《三垣四象二十八宿星辰图》,而他身后则是有七个闪烁着的细小两点。 这七个细小亮点就是埋在青龙峰的七颗星耀石! 《三垣四象二十八宿星辰图》在柳沧海的脑海里扩大,柳沧海再次来到了浩如烟海的璀璨星空当中,到处是闪烁着亮光的星星。 柳沧海需要在茫茫星海中找到青龙星宿的七颗星,将这七颗星和他埋在青龙峰的七颗星耀石对应起来,从而借助天空中青龙星宿的力量,来滋养刘凤祥被白虎衔尸煞气伤害到的五脏六腑还有经脉! 无尽的星空让人不自觉就迷失在其中。 柳沧海脑海中浮现出各星辰图,依照他对漫天星辰的了解,来判断青龙星宿所在的位置,像是一条遨游在大海的鱼! 一路向东! 柳沧海终于找到了青龙星宿,身后代表着埋在青龙峰的七颗星耀石的光点,和青龙星宿的七颗星辰相融合。 这一刻! 青龙峰本来埋在土里的七颗星耀石都在“嗡嗡嗡”的颤抖! 唰! 原本埋在土里的星耀石,唰地一声飞到半空中了! 田雨欣捂着嘴惊讶地道,“这……这石头,自己从土里飞起来了!” 徐小佳也是看得一脸懵圈,怔怔地道,“石头竟然会自己飞起来,这要是让牛顿看到了,那不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刘凤祥虽然是站在青龙峰的地气灵枢的深坑里,但他整个人是非常清醒的,甚至可以说比其他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对柳沧海起青龙对青龙峰地气的影响最深刻,当七颗星耀石从土地破土而出的刹那,他明显地感觉到,深坑里的青龙乙木地气陡然变浓厚了几分! 陈启林是懂点粗略的风水,但是像点七星起青龙,这样级别的风水,就不是他能看懂的了,瞧着颗悬浮在空中的星耀石道,“老刘,柳大师,这是起青龙成功了么?” 刘凤祥虽然能明显感受到青龙峰青龙乙木地气的提升非常地显著,但是估摸着还起青龙并没有完全成功,对陈启林道,“应该只是成功了一半吧!” 柳沧海将埋在青龙峰的七颗星耀石和天空中青龙星宿联合在一起,这就像是挖通了从大河到池塘里的水渠,他还需要将大河里的水引导到池塘里,才能算是真正完成点七星起青龙! 每一步都至关重要,每一步都极其危险。 柳沧海以自己的意念为引,将天空中青龙星宿中,乙木青龙之气引到青龙峰。 轰! 空中穿来一声巨响,宛若是神龙在鸣叫,九峰山方圆百里的野兽,在听到这一声巨响之后,都匍匐在地上,朝着青龙峰所在的方向跪拜,就连在九峰山里游荡的狼群,望向青龙峰的方向,都露出几分惶恐的表情,甚至有一丝丝畏色! 山下。 有些农夫正在耕田,但此时耕牛竟然跪在田里,向九峰山的方向,任由农夫怎么抽打也没有任何反应,沟儿村的猫狗也都瑟瑟发抖地躲在角落里。 柳明贵正和柳卫国在村子里闲逛,也注意到村子里动物的异常,不过这次却比之前要淡定很多。 柳卫国也望着青龙峰的方向,“估计这一声巨响,又和小海有关啊!” 柳明贵点点头,感慨地道,“就算是有一天,小海白日飞升,成仙了,我恐怕都不会在意的!” 巨响过后。 有一道青色的匹练像是神龙从天而降,落在青龙峰地气灵枢所在的位置。 田雨欣看着这道青色匹练,看花了眼睛,仿佛是一条真龙从而将! 青色的匹练卷起悬浮在空中的七颗星耀石,化作一条青龙的形状,钻入到青龙峰的地气灵枢,围绕着刘凤祥上下翻涌。 刘凤祥尽管六十几年来,经历了很多事,但是这种事,却是第一次经历,罕见地有些紧张。 柳沧海睁开眼,神色平静地对刘凤祥道,“刘老先生放松一点,你受到白虎衔尸地煞反噬的情况比较严重,这个滋养的过程就会长久一点!” 徐小佳揉了揉眼睛,“哇,我真的看到了龙!柳大师,这龙是从天上来的么?” 柳沧海摇摇头,“这并非是真龙,只是地气高度凝结,形成的青龙假象而已!” 那道从天而降的青色匹练,围绕着刘凤祥上下翻转了半个多小时,才消散不见,七颗星耀石恢复成之前模样,落在那个深坑里。 刘凤祥仰天长啸一声,“哈哈,柳大师,你这个方案果然可行啊!我现在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仿佛有用不完的劲一样!” 刘旭阳也非常激动,“柳大师,您真是太神了,居然真正从天上引来青色的东方乙木青龙地气!这种手段,确实是是神仙手段啊!” 刘凤祥兴奋之余,更多的是感激,从深坑里爬出来,对柳沧海道,“柳大师,谢谢您的救命之恩,以后我们西江葛坳上老村刘家为您马首是瞻!” 柳沧海道,“刘老先生,我收了你九颗星耀石,也并非是白给你治病,用不着如此的!” 刘凤祥说他们上老村刘家以后为柳沧海马首是瞻,可不单单是出于感谢柳沧海的考虑,更是看重柳沧海将来的发展潜力,“九颗星耀石而已,和柳大师的救命之恩相比,又算什么呢!” 柳沧海执拗不过,只能道,“刘老先生,现在虽然是借助东风乙木青龙的地气,驱除了你五脏六腑以及经脉中白虎衔尸的煞气,但是这些年来,白虎衔尸的煞气,对你造成的伤害,是没法办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恢复的,等下我再给你开一个药方,你按照药方抓药,调理一两个月,自然能恢复正常了!” 刘旭阳从深坑里把那七颗星耀石捡起来,再装到盒子里,柳结果又用土,把刚才挖的深坑埋起来。 点七星起青龙结束。 柳沧海回到天元峰杂门的院子里,给刘凤祥开了一个药方,刘凤祥带着药方下山了。 第二天。 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再次来向柳沧海辞行,又请柳沧海给他们用紫薇斗数算一次。 这一次倒是没有任何问题,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就离开了九峰山,去各自的学校,完成自己最后的学业。 刘凤祥剩下的问题是慢慢调养,也回到了西江葛坳上老村。 陈启林在一家考古研究所当顾问,考古研究所的所长沈韫丛教授,是陈启林当年一位老友的后人,以叔叔辈来称呼陈启林。 沈韫丛知道陈启林在古墓方面很有经验,就邀请陈启林当任了考古研究所的顾问。 一个星期之前。 青山镇。 将军村发现了一座古墓,古墓还有一个几十厘米宽的盗洞,周围还有一些明朝的瓷器碎片。 村民发现这种情况之后,立即就打电话报警,主管的文物单位通过对瓷器碎片进行研究,认为将军村的这座古墓可能已经被盗,所以决定对这座古墓进行保护性挖掘! 87、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陈启林是考古研究所的顾问,带着柳结果到了考古现场。 九峰山。 天元峰落日崖。 杂门院子里。 柳沧海这段时间虽然在落日崖外,用地气布置了座有迷惑性的阵法,但他这里基本上每天都有人来。 孟翰林、田雨欣、徐小佳、沈若琳去学校了,刘凤祥、刘旭阳返回上老村养伤,陈启林也带着柳结果去考古工地了。 柳沧海的确是清净了很多,在院子里悠闲地看看书,练练拳以及打坐修行。 将军村。 和沟儿村一样都属于青山镇,但是跟九峰山没在一个方向,距离青山镇镇中心的距离,只有十几里远的距离。 将军村是传闻是当朱元璋起义反元的时候,整个村子的青壮年都跟着朱元璋起义,后来有很多青壮年都战死沙场,但是活下来的那批人都当了官,其中有些是在军中当了将军,附近的人就把这个地方叫作将军村。 但是这些将军村回到青山镇之后,倚仗着功勋经常鱼肉乡里欺行霸市,被一位御使弹劾到了朱元璋手里! 朱元璋正想办法治理这些人,就有人把板子给递上来了,派人查清楚具体情况之后,下令将几位将军革职查办。 但是这几位将军心里非常不服,纠集了族人将办案的官员都给杀了,跑到大山里当起了强盗土匪,后来被朝廷给派兵围剿了,几位将军还有族人全都被赐死了! 不过朱元璋念这些人毕竟跟过他一场,而且是在他起义初期就全村入伍,尽管这几位将军纠集族人杀了办案的官员,到山林里聚啸成匪反抗朝廷,还是决定给这些人一个全尸,只是踢下了几十杯毒酒,在他们死后还按照将军的礼制厚葬! 所以目前住在将军村的人,并非是当年那批将军的后人,而是后面从其他地方搬过来的流民! 不过将军村到目前为止,还保留了些明朝时期的建筑。 因为将军村有比较深厚的文化底蕴,尽管和沟儿村一样都是在大山里,但是有从青山镇到将军村的公路,将军村得益于的文化底蕴和交通条件,在旅游开发方面做得非常好。 古墓就在将军村后面的棺材山。 棺材山顾名思义。 这座山的形状远远看着就像是一座棺材一样,在棺材山附近还有十几座小的山包。 沈韫丛四十几岁的年纪,带着一副厚厚的眼镜,是省文物研究所的所长,因为从一些历史文献当中,查到了有关于将军村的资料,对将军村的这段历史非常感兴趣,特意亲自来负责这次的考古发掘工作。 这次的盗洞是出现在棺材山的正上方。 陈启林用手拿起工作人员,从盗洞取得的样土标本,放在自己的鼻尖闻了闻,又仔细观察着泥土的痕迹,还有泥土自身带的颜色。 沈韫丛颇有兴趣地望着陈启林道,“陈叔叔,怎么样?这是明朝的墓吧!” 陈启林用的就是卸岭派的看家本领之一,通过观察泥土的痕迹还有颜色,以及泥土的气味来判断古墓的时间,还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判断古墓的内部结构,甚至是古墓内是否有机关陷阱等设施。 柳结果目光等着陈启林,想从中验证自己之前,学到的一些卸岭传承。 陈启林仔细研究了一番后,神情严肃的点点头,“这座古墓的确是明朝的墓,而且是明朝早期的墓穴,从时间上来看,和你在资料上看到的,当年和朱元璋一起打天下,后来被赐死厚葬的几位将军,死亡的时间是能对得上的!” 沈韫丛见陈启林脸色似乎有点黑,意识到一些其他的事情,便向陈启林问道,“陈叔叔,从这些土壤样品来看,这个盗洞是通向哪里了?” 陈启林虽然是文物研究所的顾问,但是当年也是那个行当的扛把子,之前就认出来这个盗洞通往的方向,沉着脸道,“这个盗洞通向了古墓的主室!情况非常不乐观啊!” 通向了古墓的主室? 沈韫丛听着心里也凉了半截,一个古墓最重要的就是主墓,很多珍贵的文物都在主墓,而主墓室被盗之后,基本上就意味着其他侧墓,只会出现一些普通的东西,整个考古发掘就失去了最大意义! 不过既然这个考古发掘项目已经展开,无论如何都是要把它进行到底的! 沈韫丛心里还是留了一点点希望,气愤地道,“这群盗墓贼实在是太可恶了!” “但是咱们的考古挖掘工作还是要继续进行的!” “陈叔叔,这座棺材山像是棺材一样,四周的坡度都很高,给我们的考古工作带来了很大的难题,以前那种旷野作业的工作模式不太合适,只有先确定古墓的墓室结构,顺着古墓的墓室结果来发掘!” “你能帮我们确定这座古墓甬道所在的位置么?” 陈启林站在棺材山的山顶,环顾四周的山体,这种通过地形地貌,来确定甬道位置的方法,并非是他的强项,但也掌握了一些线索,望了几圈道,“沿着西南方向,取一些样土标本,我再来看看!” 沈韫丛其实也能通过现在的科学技术来检测出这座古墓甬道的位置,只是有陈启林在的话,直接取样土分析更快更直接一点,立即就安排工作人员从几个有差异的位置,采取样土之后送到陈启林面前。 陈启林还是先观察土壤的颜色、痕迹,再闻土壤的气味,基本上确定了甬道所在的位置,站在棺材山山体的悬崖边,对沈韫丛道,“从我站的这个位置下面开始向里挖掘,应该能很快发掘出当年建造古墓留下来的甬道!” 沈韫丛不是第一次和陈启林合作,尽管他的这位叔叔身份可能没法拿到台面上来,但实力的确是非常强的,也对陈启林的判断非常自信,喊过工程队的贺同贺队长,“贺队长,你派人到棺材山山脚下,从我们陈叔叔站的这个位置往里挖掘!” 贺同是位皮肤黝黑的,身材各自有些矮小,但是行动力非常强,很快就召集了施工队,按照沈韫丛的吩咐,从陈启林在山顶站着的位置出发,沿着山体往里挖掘。 花了三个多小时。 施工队往山体里挖了四米的距离,就发现了砖石组成的甬道。 贺同朝着山顶呼喊道,“沈教授,我们发现了甬道的位置了!” 沈韫丛满脸敬佩地对陈启林笑道,“陈叔叔,单单凭借着几分土壤样本,你就能准确确定古墓甬道的位置,你就是一台活着的测绘仪啊!” 陈启林若是在以前,可能还会有几分沾沾自喜的心里,但是自从认识柳沧海之后,对这种事变得非常平淡了,微微摇头道,“我这些都只不过是小儿科而已,算不得什么的!” 沈韫丛笑道,“陈叔叔,这个行业里,谁不知道你卸岭魁首的名号?如果你的手段是小儿科,那其他人可怎么活?这世界上也不会有人,在这方面比你更厉害了吧?” 陈启林想起了柳沧海,望着九峰山的方向,“我以前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去了一趟沟儿村,见识到那人的风姿之后,我才认识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九峰山。 天元峰落日崖。 “道之委也,虚化神,神化气,气化形,形生而万物所以塞也。道之用也,形化气,气化神,神化虚,虚明而万物所以通也。是以古圣人穷通塞之端,得造化之源,忘形以养气,忘气以养神,忘神以养虚。虚实相通,是谓大同。故藏之为元精,用之为万灵,含之为太一……” 柳沧海在院子里读着道经,进入了道教传承之门。 …… 柳沧海再次出现在那座熟悉的道观里。 此时。 柳沧海正跪在祖师殿里。 师傅站在祖师的神像面前,望着祖师的神像像是在发呆,眉间似乎有难以揭开的愁绪,很久才摇头叹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是什么世道啊!” “小海,现在山下妖邪四起,今日为师传你《八神咒》,你且静心听好了!” 柳沧海凝神静气地回道,“是!” 师傅摸了摸胡须道,“《八神咒》是咱们道门修炼符篆法术的基础,易学难精,各个门派都有所侧重、有所不同!” “净心神咒!”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净心神咒乃八神咒之首,顾名思义为修道之人早晚功课及学炼符法时净化身心,排除杂念,安定心神时所用之咒。此咒能使凡心入于冥寂,返观道心,入于清静之中。并有保魂护魄的作用。” “安土地神咒!” “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各安方位,备守坛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护法神王,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亨利贞。” “此咒为结坛行法召遣土地山神,以使之代为凡夫奏告上天,保卫正道时所用。” “净天地神咒!”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首,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 “净天地神咒能度人或度鬼,在净天地神咒中有度鬼万千,也有杀鬼万千、赦鬼万千,但是杀鬼万千要慎用,可多用度鬼万千和赦鬼万千,来积累自身的功德。” “金光神咒!”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受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忘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 柳沧海自从下山再回山,修行《自然无极观照经》,成为隐仙派的嫡传弟子,已经有十年的时间了,早已非昔日吴下阿蒙。 师父将《八神咒》详细地给柳沧海讲解一遍,柳沧海就基本上完全学会了。 但是像师傅说的那样,八神咒易学难精,柳沧海学会了,但仍然有很大进步的空间! 师父说完,面朝着祖师的神像,背对着柳沧海,抬了抬手道,“下山济世救人积累功德去吧!” 柳沧海给磕了三个响头,起身运起轻功飘然下山。 山下烽烟四起民不聊生,到处都有饿死的人,到处都有被无辜杀害的人。 孤魂野鬼邪魔妖孽,也都跑出来作祟! 柳沧海的《三垣四象二十八宿星辰图》派不上用场,就只能靠着《八神咒》中的八种咒语,来驱鬼却邪斩妖除魔! 他在五年的时间内走遍了华夏大地,积累了大量功德,将《八神咒》也练得炉火纯青了! 但是他发现修仙驱鬼却邪斩妖除魔救不了世人,个人在滚滚时代的洪流面前实在是太弱小了…… 柳沧海开始像融入红尘,在红尘当中寻找能救世的人,又在滚滚红尘中浪迹了五年,燃起了救世的曙光。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柳沧海在这个星星之火即将燎原的时候,抽身离开了万丈红尘,再次回到了那座深山中的小道观。 五年驱鬼却邪斩妖除魔,五年红尘炼心心硬如铁! 柳沧海回到道观小道观之后,师傅比之前更老了,就连脊背都有些弯曲! 尽管以柳沧海现在的修为,已经是江湖中的高人了,仍然是像二十年之前一样,每天清晨起来劈柴、挑水,给师父做早饭、泡茶! 无论山下的世界怎么变,山上的世界却似乎是重来都没有变过! 柳沧海做完杂活,就到山上的树林里修行,滚滚红尘中的一幕幕,像是潮水一样涌上心头。 有一种明悟的感觉,像是云层炸开的亮光! 柳沧海的《自然无极观照经》,还有《八神咒》的感悟,都暴涨了一大截! 也很顺其自然地退出了体验人生! 88、八神咒,访高人! 系统面板多了一个技能,八神咒(神乎其技,0/10000)。 “请宿主从体验人生中选择一项物品,道袍、拂尘、斩邪剑……” 斩邪剑! 柳沧海选择了斩邪剑。 斩邪剑是他在体验人生中,下山的时候师父给他的一把配剑,本来也只是玄铁铸造的,材质并非是十分珍贵的,但是他下山的十年里,驱鬼却邪斩妖除魔,剑身渐渐有了破煞的作用。 柳沧海确定之后手里了一把造型古朴的六面汉剑,剑身长约七八十厘米长,剑刃暗淡无光似乎尘封了很多年一样。 好剑! 柳沧海用手指弹了一下剑身,剑身发出一阵清脆的剑鸣,起身在院子里舞起剑来。 他擅长公孙大娘的《西河剑器诀》,一时间满院子都是剑影,仿佛落在院子里的月光,都被剑身给搅碎了几分。 柳沧海舞完剑,就到东面的药草地里。 他之前从百草锦囊里获得了几百种草药的种子,他从中选了十几种种在东坡,他这几天经常使用农家天赋野蛮生长,这些种子经过催化之后,已经长得比巴掌要高了。 傍晚时分。 柳沧海再次回到院子里,带着两大筐桑叶,将桑叶倒在蚕房里。 蚕房中出了之前冒出来的一只变异金蚕,后续又有一只蚕发生了良性变异,整个蚕身都变成了金黄色的。 咔咔咔…… 两大框桑叶,很快就被变异的金蚕一扫而光。 柳沧海便只能骑着青牛再去桑树林采集桑叶,回来的路上竟然遇到了那天遇到的狼群,准确地来说是狼群跑到天元峰,像是在刻意等待柳沧海一样。 嗷嗷嗷…… 狼群中脖子处有一个月牙的狼王,眼睛瞧着柳沧海仰天长啸,它的身前是一只肥硕的大兔子。 这只狼王竟然是来给他送兔子的! 柳沧海也没客气,走到狼王面前,捡起肥硕的兔子。 准备离开的时候。 狼王却咬着柳沧海的衣袖,焦急地一阵嗷嗷地乱叫。 柳沧海之前从体验人生中,获得过林逋的鸟语精通,但他没法听懂狼王的意思,琢磨了好一阵子,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之前我是用读书声征服狼群的,莫非狼群是想听我读书?” 《聊斋志异》里有写狐狸躲着听书生读书的故事,甚至有狐狸化作人形请书生去当老师的,但是这喜欢听人读书的狼群却是前所未有的! 柳沧海和狼群相处在一起倒是非常淡定,他的金刚拳之前就到了铁皮的层次,而且他的太极拳也是神乎其技,即便是狼群真地突然暴虐起来,他自问也狼群没法伤他分毫,微笑着瞧着狼群道,“子曰:有教无类,看在你们这般好学的份上,那我就给你们读几句!” “圣人南面而听天下,所且先者五,民不与焉。一曰治亲,二曰报功,三曰举贤,四曰使能,五曰存爱。五者一得于天下,民无不足、无不赡者。五者,一物纰缪,民莫得其死。圣人南面而治天下,必自人道始矣。” “立权度量,考文章,改正朔,易服色,殊徽号,异器械,别衣服,此其所得与民变革者也。其不可得变革者则有矣:亲亲也,尊尊也,长长也,男女有别,此其不可得与民变革者也。” …… 柳沧海给狼群讲了一段《礼记》。 讲完之后。 太阳已经落到水平面上了。 柳沧海骑提着肥硕的兔子骑着青牛离开,狼群匍匐在地面像是在恭送柳沧海! 九峰山下沟儿村。 一辆警车停在沟儿村小学的操场。 从警车上走下两位穿着警服的警察,其中那位从副驾驶走下来的警察年纪比较大,两鬓长了些白发脸色还通红通红的,驾驶室走下来的警察则细皮嫩肉,中等个子皮肤白皙长得非常秀气。 老警察从车里走下来后,直接去了村委会。 村委会柳卫国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回家,但见一个穿着警服的人风风火火的走进来,惊喜地道,“老秦,你怎么来了?你个老小子还挺会挑时间的,专门挑吃饭的时候来!” 老警察叫秦名,是柳卫国的高中同学兼战友,两个人的关系一直都非常好,皱着眉头道,“吃啥饭啊!前面陈家沟的陈龙、陈虎两兄弟因为点小事,把当年教他们的老师给打成了重伤,现在正在医院抢救,这两兄弟却跑到九峰山躲起来了!” 陈家沟距离沟儿村大概四五里地的样子,从沟儿村到青山镇的街上还要从陈家沟路过。 柳卫国自然是知道陈家沟的,陈龙、陈虎两兄弟是陈家沟的地痞无赖,他听说过,“这两坏小子跑九峰山上了?还是有些头脑的啊!九峰山实在是太大了,你们一个镇上的派出所本来就没几个人,想把陈家兄弟从山里找出来,就像是大海捞针一样!除非请武警来参加搜山!” 秦名摇摇头,“现在的情况,还没到请武警的地步,不过这陈家兄弟,打的是杜济生杜老师,当年曾经对我们有恩,我一定要抓到他们!” 柳卫国听着也气不打一处来,杜济生当年也教过他,现在年纪都七十出头,从学校退休十来年了,两个青壮年的男人,竟然殴打一位七十来岁的老头子,“打的是老杜?这两个畜生啊!老杜当年对学生是严格了一点,但也不是那种无缘无故打学生的人,这两畜生也应该都小学毕业十几二十年了吧,还惦记着当年老杜打过他们的事,却没想过老杜为什么打他们!” 秦名虎着一张脸,“嗯!这次的事已经被人传到网上了,而且在网上还火了,影响非常恶劣!所以上面要求我们尽快抓住陈家兄弟,给公众一个交待!” 柳卫国拍拍秦名的肩膀,宽慰道,“老秦啊,现在的天都要黑了,你就这样上山别说找人了,恐怕自己都要迷失在山里!还是先到我家去吃饭吧,明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没准那个人有办法呢!” 秦名满脸怀疑地道,“谁啊?我当了几十年的警察,有人抓捕犯人能比我还厉害?” 柳卫国哈哈笑道,“比你厉害多了!你也不用瞎猜,明天早上我就带你去见他!” 杂门院子里! 柳沧海完全不知道山上潜入一对坏到骨子里的兄弟。 清晨。 一辆警车打破了沟儿村的宁静。 秦名一早就带着青山镇派出所的另外一名大学毕业一年的新警察来到了沟儿村,直接到柳卫国的家里,把柳卫国喊了起来。 柳卫国抱怨几句,留秦名、王广在家吃了一顿早餐,就带着他们往九峰山天元峰爬! 秦名跟着柳卫国上山,心里极其疑惑地道,“老柳啊,你带我们上山是直接去找陈家兄弟?” 柳卫国否定道,“我带你们去见一个人!” “你昨天说的那个人住在九峰山山上?” “是啊!” 秦名突然想起了某些事,“嘶!我想起来了,听说你们沟儿村出现了一位活神仙,那位活神仙医术非常好,好像对咱们的国学也很有研究,甚至有人说他是神仙,是因为他有一次骑着一只仙鹤从天而降!这些事是真的么?要是江湖骗子的话,那了就构成了诈骗罪,等下陈家兄弟没找到,那我可要把他带回去调查了!” 柳卫国瞧着秦名道,“那人是不是骗子,等你见到了自然会有判断的!不过那人愿意帮你的话,肯定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这臭脾气可不行!” 秦名露笑得比哭还要难看,“行,等下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说话,我就说话,你没让我说话我就闭嘴!” 柳卫国带着秦名、王广走到望日崖下的南坡的时候,让秦名、王广都止住脚步。 秦名纳闷地问道,“你不是说快要到了么,怎么不走了啊?” 柳卫国道,“前面这片树林就像是一个迷宫,没有山上那人的指引,我们几个是走不过去的!” 秦名不以为意地道,“这巴掌大小的地方,还能是个让人迷路的迷宫?再说了,当年咱们可是侦察兵出身,纵横东南亚热带丛林里都没有迷路过,这个巴掌大小的地方怎么可能会迷路呢?” 柳卫国其也是一知半解,也没和秦名多解释,“老秦,你要是不信邪,你可以自己走一遍试一下!我在原地等你们!” 秦名是个倔头脾气,立即对王广道,“小王,你跟我来,我今天就不信这个邪!” 王广其实也不太相信,就跟着秦名走近了南坡的树林当中。 秦名、王广走近南坡树林后,也没有发现其他的异常,就正常地沿着山路走,走了一段时间,才见前面有一片光亮,似乎是南坡树林的尽头。 王广望着那片光亮道,“秦所,这段路从外面看不长,咱们走起来还是挺长的,不过马上就走到头了!” 秦名点点头,“嗯!咱们走了这么久,什么事也没发生,这片树林也没老柳说的那么玄乎嘛!” 当两人走到南坡树林的尽头,从树林里走出来后,秦名正打算拿出手机,准备给柳卫国打个电话,想把柳卫国喊过来,但是柳卫国却赫然在他眼前。 秦名吓了一跳道,“老柳啊,你怎么跑到我们前面去了?” 柳卫国笑着道,“老秦,你看清楚了,这是哪里?” 秦名闻言,环顾四周的环境,有点目瞪口呆,“这是……南坡树林的入口!我走了这么久,又自己走回来了?” 王广也是满脸地不可思议,“我们明明都是在一直向上走啊,怎么可能走了这么久,又走回来了呢?” 柳卫国微笑着道,“之前就跟你们说了,你们两个还不相信!” 秦名很快冷静下来,知道自己恐怕真地是遇到高人了,“老柳啊,我们信了、信了,你快带我们两个去见见那位高人吧!” 柳卫国按照柳沧海之前对他们说的频率,进入南坡树林又退出南坡树林三次,对秦名、王广道,“马上就有一头牛过来接我们了!” 秦名都怀疑自己听错了,“老柳,你是说等下有一条牛来接我们走过这片树林?” 柳卫国是见过柳沧海那条神异的青牛的,很自然地道,“是啊!” 王广有点难以理解地道,“我们都没法走过去,那条牛能走过去?” 柳卫国道,“别人的牛不可以!那人的牛行!” 杂门院子里。 柳沧海又感受到刻着阵图的星耀石上的地气的波动,先是有人在里面走着走着走回到原点,后面则是有人按照他传下来的秘密规律,在南坡的边缘给他发信号。 哞哞哞…… 青牛跟柳沧海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只是看着柳沧海的一个眼神,就明白了柳沧海想表达的意思,叫几声也没等柳沧海发话,就已经往南坡树林的方向走了。 哞哞哞! 柳卫国、秦名、王广在南坡树林外等着,没过多久就有一条牛从树林里走出来! 真地有一条牛来了! 秦名、王广都好奇地打量着青牛,青牛身形异常高大皮肤油亮,两只铜铃般的牛眼却金炯有神,很有几分桀骜的气质,和其他的普通的牛完全不一样。 柳卫国道,“喏,牛来了,咱们跟着它走吧!” 秦名、王广两人都兴奋不已,连说了好几次好,和柳卫国一起跟在青牛后面,走近了南坡树林,果然很快就走出去了,来到了落日崖。 柳卫国带着秦名、王广来到杂门院子外面,敲响了院子的大门。 柳沧海怀里抱着一本书,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听到敲门声,随便说了句,“进来吧!” 柳卫国推开院子的门,笑着对柳沧海道,“小海,你这日子过得逍遥胜神仙啊!” 柳沧海睁开眼,从躺椅上起来,“大伯,你怎么来山上了?” 柳卫国指着秦名、王广道,“这位两位是咱们青山镇的警察,这位是青山镇派出所的所长秦名,也是我的老同学老战友,这位是王广,你叫他小王就行了!” “昨天有两个罪犯逃到九峰山了,但是九峰山实在太大了,想把他们两个人找出来单靠咱们青山镇派出所的警力实在是太难了,所以我把他们带过来见见你,看你有没有啥好的办法!” 89、警犬还是狼群? 柳沧海皱起眉头,“两个罪犯?” 秦名经过了南坡树林的事,尽管瞧着柳沧海只是个青年人,看着没有其他特殊的地方,但是内心也没有小瞧柳沧海,解释道,“是这样的!陈家沟的陈龙、陈虎两兄弟,在路上遇到了当年教过他们的中学老师,那位中学老师叫教杜济生,当年是咱们青山镇的政教处主任,对学生非常的严厉,针对一些犯了事的学生,也做过一些体罚学生的事!” “陈龙、陈虎两兄弟,当年在学校敲诈勒索,杜济生打了他们两兄弟一顿,又把他们两兄弟给开除了!昨天这两兄弟在路上遇到了杜济生,想起了当年的事,把已经退休十来年的杜济生肋骨都给打断了,内脏也出现了大出血的情况!还傻乎乎地拍视频发朋友圈,现在事情闹得很大,县里的领导要求尽快把陈龙陈虎两兄弟抓住!” “但这件事虽然闹得很大,但毕竟不是恶性杀人事件,动用武警部队的话,还没到那种程度,可是单凭我们青山镇派出所的人手,也没法在这么大九峰山上抓到陈龙、陈虎两兄弟,老柳把我带来见你了!想请你帮个忙!” 柳沧海的初中就是在青山镇中学读的,他读书的时候杜济生还没退休,不过那时候就五十几岁了,现在过去十五六年,杜济生都已经是个七十岁的老人了。 他的印象中杜济生是非常严厉,但他学习成绩还不错,在学校非常听话,杜济生当年对他还挺好的! 而且不管怎么说,殴打一位七十来岁的老人,肯定是错误的! 可九峰山确实是很大,而且陈龙、陈虎又一心想着躲藏,即便是他想抓住他们都极其困难! 柳沧海思忖了片刻道,“你们有没有陈龙、陈虎两兄弟的随身衣物?” 王广道,“有有有!在山下的警车里,有需要的话,我现在去拿!” 秦名问道,“莫非你养了的狗,能像警犬一样,凭借气味来追踪?” 柳沧海淡淡地笑道,“差不多吧!” 秦名听着眼睛微亮,毕竟警犬的饲养、训练都很难,除了一些特殊的警种之外,像他们这种普通的基层警察,是根本没法养警犬的,即便是他想办法找人弄一两条警犬来,情况也不是很乐观,“用警犬来搜寻陈家兄弟的确是一个办法,我之前也想过这种办法,只是我们只知道陈家兄弟跑打九峰山了,并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上来的,而且时间也过去一天了,恐怕一些气味都消散得差不多了!” 柳沧海没有多解释,“咱们先试试吧,要是这个办法行不通,那咱们再换其他的办法!” 秦名暂时也没其他更好的办法,“行,小王,你辛苦一趟,下山道沟儿村小学,咱们警车的后备箱里,把陈龙、陈虎两兄弟的衣服拿上来!” 王广年轻体力很好小跑着下山又小跑着上山,很快就拿了陈龙、陈虎两兄弟的衣服上来。 秦名在院子里待两个小时,别说看到狗的影子,连狗叫都没听见一声,疑惑地道,“这些衣服拿过来了,可是我好想没看到你养的狗呀,难道跑到外面去了?” 柳沧海微笑着道,“它们确实是在外面!” 秦名刚又接到了县局的电话,催促他尽快将陈家兄弟抓捕归案,心里比较急想早点抓住陈家兄弟,“咱们现在就去,把这些衣服给他们闻一下,然后跟在它们身后,看它们能否搜寻到陈家兄弟吧!” 柳沧海带着秦名、王广、柳卫国来到天元峰和玄武峰交界的个山坡上,之前狼群就是在这个位置等柳沧海给柳沧海送兔子的。 秦名望着茫茫的山野,看了大半天也没看到狗的影子,心中非常疑惑地问道,“这狗在哪呀?咋自己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性子可真是够野的!” 柳卫国心中也非常疑惑,但是一直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这下在山坡上没有见到狗,便问道,“小海啊,我之前来山上的时候,好像没有见你养过狗呀,是最近新养的么?狗的鼻子虽然都非常灵敏,但也并不是所有的狗,都能够靠着鼻子来搜寻的!” 柳沧海笑笑道,“等下你们就能看见了!” 王广也是满头雾水,小声嘀咕道,“神神秘秘的,搞什么名堂?” 柳沧海耳力非凡,王广嘀咕的声音很小,但他还是听见了,丝毫没有在意,望着腾蛇峰的方向读起书来。 “凡学之道,严师为难。师严然后道尊,道尊然后民知敬学。是故君之所不臣于其臣者二:当其为尸,则弗臣也;当其为师。则弗臣也。大学之礼,虽诏于天子无北面,所以尊师也。” “善学者,师逸而功倍,又从而庸之。不善学者,师勤而功半,又从而怨之。善问者如攻坚木,先其易者,后其节目,及其久也,相说以解。不善问者反此。善待问者如撞钟,叩之以小者则小鸣,叩之以大者则大鸣,待其从容,然后尽其声(7)。不善答问者反此。此皆进学之道也。” …… 读书的声音并不是非常大,但是传播的距离却非常远。 秦名突然听到柳沧海读起书来,心里极其纳闷,“嗯?这……不是来找狗,让狗闻下气味,帮忙找人的么?怎么突然在这深山老林里读起书来了呢?” 王广也是非常不解,但是慢慢地他发现,这读书声非同一般! 他以前读书的时候,语文成绩最差,中考、高考语文都没有及格,幸亏他其他几门科目的成绩挺不错的,才有机会考上警校! 可他听到柳沧海的读书声,竟然就直接明白了读书声中的意思,而且还并非是那种硬性灌输,而是像他自己把这段内容读了无数遍,自己从中领悟出来的一样! 秦名都几十年没接触到这些之乎者也的东西,他也不仅听懂了柳沧海读书声里的意思,还从这些意思当中引发了一些对现在的思考。 “第一段讲的是我们耳熟能详的师道尊严,中华民族的尊师重道就是从这里来的,教师在古代受到尊重,成了一种重要的礼节,即使在国君面前,也可以不受常礼的约束而受到特殊待遇。尽管该种特别礼遇是有限的,但毕竟体现了古人对老师的重视。” “在这个问题上,可以说是今不如昔,现在在好些地方,师道不仅不再尊严,并且教师的地位、待遇也远远落到了官员们、职员们、商人们、演员们等等等等的人群之后,诸多困扰着教育的问题得不到根本性的解决。这与咱们这个教育历史悠久、教育制度和思想发达的古国不太相称,也与日后的发展不大相称。” “所以才会出现陈龙、陈虎两兄弟,将昔日老师打得性命垂危的情况!” 秦名听完柳沧海读的一段,脑海中就冒出这么多想法,眉头顿时皱成一团,同时心里对陈龙、陈虎两兄弟,之所以做出这种事的社会根源,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第二段讲的是老师教学和学生学习方面的问题。 王广也收获良多。 “善于学习的人,老师费力小,而自己收到的效果却很大,这要归功于老师教导有方。不善于学习的人,老师费力大,而自己的获却很小,学生会因此埋怨老师。善于提问的人,就像加工处理坚硬的木材,先从容易处理的地方下手,然后对对节疤和纹理不顺的地方,时间长了,问题就愉快地解决了。不善于提问的人与此相反。善于回答问题的老师,就像撞钟一样,轻轻敲击则钟声较小,重重敲击则钟声大响,等钟声响起之后,让它的声音响完。不善于回答问题的老师与此相反。这些都是增进学问的方法。” 王广虽然不是老师,也从来都没有当过老师,但是却对如何当个好老师,有了极其深刻的认识。 “将老师的应答比作敲钟,这是个很不错的比喻。敲钟者应当了解钟的特点和性能,然后以适当的方法去敲击。了解钟是前提,掌握敲钟的技巧次之。没有对钟的特点、性能的熟悉,技巧本身就无从谈起。因此,敲钟是一个双向的过程,老师回答学生的提问,同样也是一个双向的过程,需要对学生的问题、心态等等有较准确的把握,答问才会说到点子上。” “从学生的角度说,也同敲钟一样,倘若是好钟,用不着重重地敲和反复地敲。常言道,响鼓不用重捶。这就要取决于钟、鼓本身的性能了。破钟、破鼓,共呜不好的钟、鼓,无论怎么敲,声音都不会洪亮,不会声若雷呜。就人而言,有两方面的因素影响到接受老师的指点。一是本身的悟性,一是已掌握的知识水平。这两个方面总是相互关联的。光有悟性,缺乏必要的知识作支撑,便找不到立足之处;只有满肚子书本知识,不能将它们融会贯通,知识就成了摆设和点缀。” “所以做一个好的敲钟人不容易,同样,做一个好的钟也不容易。好的敲钟人遇上好的钟,自然是天作之和的美事。” …… 秦名、王广听着柳沧海的读书声,完全沉浸在里面,甚至忘记自己是来九峰山抓捕犯人的! 森林深处狼群正在围猎一只野猪,野猪皮糙肉厚力大无穷,想要围猎野猪并非是易事! 不过狼群自从听柳沧海读了几次书之后,彼此间的配合比之前更加默契,再加这个狼王神勇异常,成功地将一只野猪咬杀! 但是狼群隐隐约约听到柳沧海的读书声后,连刚猎杀的野猪都没要,整个狼群都在狼王的率领下,朝着天元峰的方向奔去。 没过多久! 秦名、王广就发现有一群长得像头的生物正在玄武峰上狂奔着。 王广心中惊奇,“嗯?这座山上居然有这么多狗!” 秦名等这群生物走近之后,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惊呼道,“这是狼……?不是狗?” 狼群刚刚捕猎完,有几条狼的毛上还念着血迹,宛若来自地狱的凶神恶煞。 王广看清楚之后,吓得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狼、狼、狼,是狼!好多的狼!” 秦名仿佛是回到了当年侦察兵,在前线遇到地方大部队的情景,本能掏出了配枪,目光紧紧地盯着狼群,似乎随时都准备跟狼群搏命。 狼群来势汹汹,跑到柳沧海面前的时候,却一个个像是乖巧的学生,狼王坐在最前面,其他的狼整整齐齐地坐在后面,仿佛是特意赶来听课的学生! 这…… 秦名手里的配枪都已经上膛,随时准备击发了,却瞧见了这神奇的一幕! 王广握枪的手心都是汗水,腿脚都有些发软使不上力气,见凶狠残暴的狼群,突然变得比哈士奇还要乖,非常地触不及防! 柳沧海等狼群赶过来之后,仍然读了一会儿书才停止,转身对秦名道,“把衣服给我吧,我让狼群闻闻,等下就让狼群来收寻那两个人!” 秦名陡然间明白了,吞了吞口水对柳沧海道,“你之前说的,和警犬差不多的,不是狗……是狼?” 柳沧海微笑着道,“是啊!狼群们数量庞大,有它们帮忙,咱们才有机会抓住那两个逃犯!” 王广瞧着狼王毛发上残留的野猪血,心里有些发毛地小声问道,“咱们让狼群去搜寻那两个人,要是找到了,咱们还能看到活人么……” 柳沧海上次跟狼群打交道过后,对狼群的习性什么的比之前清楚很多,能和狼群做出简单的沟通交流,拿着两袋子衣服从山坡上从天而降,落在狼群面前,让狼群闻着闻,然后拍拍狼群中灵智最高的狼王的头,“月牙,帮我找到这两个人,把他们围住就行了,不要把他们吃了!” 嗷嗷嗷…… 狼王似乎听懂了柳沧海的话,仰着脖子向天长啸,脖子上的月牙非常明显。 王广眼睛都看直了,“这狼王能听懂他说话?” 90、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柳沧海抚摸着狼王的头,微笑着道,“去吧!”。 嗷嗷嗷…… 狼王仰天长啸一声,狼群迅速四散开来。 秦名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尴尬地把配枪收起来,讪讪地笑道,“柳大师,之前听说过有关你的传闻,但是还没上山的时候,说实话一直都觉得你是个骗子,但是上了山之后,才发现您比我想象中的更厉害啊!” 王广仍然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这野生的狼群,竟然比警犬都还听话,简直是难以想象啊!” 柳卫国瞧着内心也觉得非常神奇,但是毕竟之前见过柳沧海引发的其他的各种奇迹,心里接受程度比秦名、王广大很多,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道,“哈哈,你们是没有亲眼见过小海骑着两只仙鹤,从九峰山山顶从天而降的景象,那真是像神仙下凡啊!” 柳沧海淡淡地笑着道,“万物有灵,只要学会与它们的沟通,想做到这些也是非常简单的事!” 秦名苦笑着道,“柳大师,这还简单啊!我当了几十年的警察,也没见过这么神奇的事!” 王广脑海中还回响着柳沧海的读书声,问道,“柳大师,这狼群来这里,和你刚才的读书声有关系么?” 柳沧海微笑着点头道,“大概是它们喜欢听我读书吧!” 秦名若有所思地道,“柳大师您的读书声的确是很神奇,就连狼群都能听得懂!!我刚才听柳大师读书也从读书声里领悟到了很多道理,难怪教育局的胡局长组织全县的骨干教师来沟儿村小学听柳大师读书,老话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句话果然没有说错啊!” 王广嘿嘿笑道,“我是语文学渣,柳大师刚读书声里道理,别说读十年书了,就是读二十年书,我都没法领悟出来!” 柳沧海经常诵读儒家、道家、佛家经典,还体验了很多段丰富的体验人生,心态早已经是像古井一般,风轻云淡地道,“秦所长、王警官盛赞了,柳某只是一介平平无奇的山野村夫罢了!估计狼群想搜寻到陈龙、陈虎也需要一段时间,你们到我的院子里去等吧!” 秦名虽然心里非常着急,想早点抓住陈龙、陈虎,但这事并非着急能解决的,“麻烦柳大师了!” 王广之前很害怕狼群,这却在心里给狼群鼓气,“希望狼群们能早点抓住陈龙、陈虎!” 傍晚时分。 金色的光辉洒在山林间,九峰山照耀得熠熠生辉! 不过狼群仍然没有消息。 柳沧海对秦名、王广道,“秦所长,王警官,九峰山太大了,看样子,狼群今晚是没办法搜寻出陈龙、陈虎的具体位置了,你们先下山,明天早上再来瞧瞧吧!” 秦名感激地道,“谢谢柳大师今天的招待!改天到了青山镇镇上,我请你去喝酒吃肉!” 柳沧海虽然只和秦名接触了半天,但是对秦名直爽率真的性格感官很好,也笑着回应道,“有时间一定去!” 秦名、王广、柳卫国都离开了。 柳沧海一个人在山上打坐修行,顺便练练八神咒中的咒法! 第二天清早。 秦名、王广在柳卫国的带领下又来了。 柳沧海让青牛把三人接引到落日崖,又带着他们三个人一起去天元峰和玄武峰交界的地方! 狼王像是一座雕像一样坐在山坡下,身上的皮毛都湿漉漉的,看样子在山坡下面坐了很久。 嗷嗷嗷! 狼王见柳沧海来了,便兴奋地嚎叫起来,用嘴咬着柳沧海的裤管,往一个方向拉扯! 柳沧海立即明白了狼王的意思,“你搜寻到了那两个人的位置,现在想带我们过去吗?” 嗷嗷嗷! 狼王又嚎叫几声,仿佛是在肯定柳沧海的回答。 柳沧海回头对秦名、王广、柳卫国道,“咱们跟着月牙走吧!” 狼王在前面奔跑着,柳沧海、秦名、王广、柳卫国走在后面,狼王尽管已经是放慢了速度,可对于普通人来说速度也是极快的,柳沧海有着轻身身法,自然是像闲庭散步一般,但秦名、王广、柳卫国三个人都跑得气喘吁吁的,这还是他们三个体能比一般人要好的原因,换作其他人早就掉队了! 秦名见柳沧海像是在散步,但是一起一落之间就飘出去很远,而且整个人脸不红心不跳的,诧异地道,“柳大师,您这在山野里奔跑像是在院子里散步一样,但是速度却比我们这几个拼老命在跑的人还快!” 王广脑海中出现一个想法,“柳大师,您这莫非是传说中的轻功?” 柳沧海其实还是在刻意控制自己的速度,若他真地全力施展开来,恐怕比狼王跑得都要快,摇摇头回道,“我哪会什么轻功啊,只是比普通人跑得快一点而已!” 秦名、王广、柳卫国跟着狼王跑了半个多小时,停在一处山谷的洞穴口。 山谷里长满一人多高的杂草,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乱石堆,人若是躲在里面很难察觉到! 洞口的入口只有半个人高,隐藏在杂草从中非常难以发现 嗷嗷嗷! 狼王朝着洞口嚎叫了几声。 柳沧海道,“看样子,陈龙、陈虎就躲在这个洞里了!” 秦名有几分激动期待,同时还隐隐有点担忧,毕竟这可是真的野生狼群,将两个犯人围堵在洞穴里,而且算时间的话,恐怕已经过去很久了,要是狼群伤到了陈龙、陈虎两兄弟,他就算把他们抓住了,回去也很难交差,但是却没有说什么,“那我们进去瞧瞧!” 狼王已经率先进入洞穴。 洞穴的入口很矮,柳沧海、秦名、王广、柳卫国弯着腰走近洞穴中,洞穴里面的空间就要大很多,成年人也能够站起来,不过洞穴的内部空间并没太大,大约只有三十个平方左右,洞穴里都是凹凸不平的石头,洞穴的一个角落里,有十几条体型硕大的狼,咧着锋利的牙齿,眼睛冒着绿光恶狠狠地盯着两位蓬头垢面的男子! 秦名一眼就认出这两人正是他追捕了两天的陈龙、陈虎兄弟,厉声呵斥道,“陈龙、陈虎!双手抱头,蹲着从里面走出来!” 陈龙、陈虎两兄弟见到了秦名、王广非但没有害怕,脸上反而是露出了喜悦的表情,陈龙像是死里逃生般惊喜地道,“秦所长!你快把我们两兄弟抓起来吧!” 陈虎也是非常听话地双手抱头,见狼王月牙又回来了,吓得直哆嗦了几下,连滚带爬地向秦名跑过来,“秦所长,求求你把我抓起来吧!这山上有狼啊!太可怕了!” 陈龙疯狂地点头,“秦所长,我们两兄弟愿意坐牢!” 秦名玩味地笑着问道,“怎么?不跑了?” 陈龙回想起昨晚的场景仍然是心有余悸,“不跑了!不跑了!我们两兄弟昨晚睡到半夜,突然间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就有十几双绿油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 陈虎怯怯地瞧了狼群一眼,“是啊!这些狼太恐怖了,身上的血迹都还没干,有一股很浓的血腥味,快救救我们吧!” 秦名冷哼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杜老师体罚学生确实是不对,但当年也是你们两兄弟有错在先,现在他都已经七十来岁了,你们两兄弟还能下得了手!” 嗷嗷嗷! 狼王嚎叫几声,狼群朝着陈龙、陈虎两兄弟逼近了几步。 陈龙、陈虎眼泪鼻涕都吓出来了,“我们两兄弟真地知道错了!求求你快把我们两兄弟抓住吧!” 王广则是又惊又喜,喜的是狼群竟然真地在诺大的九峰山中搜寻到了陈龙、陈虎两兄弟,惊的是陈龙、陈虎两兄弟之前狂命奔逃,而现在居然主动要求警察他们抓回去! 秦名对王广道,“小王,把他们铐起来带走!” 陈龙、陈虎像是得到大赦般伸出自己的双手,喜出望外争先恐后地想让王广先铐自己。 陈虎挤到王广面前,“先铐我吧!我先动的手!” 陈龙瞪了陈虎一眼,“打人是我的主意,而且我下手比较狠,先铐我!” 王广拿出两幅铁铐,“行了,别争了!我把你们一起铐了!” 山洞外的山谷里。 陈龙、陈虎两兄弟手带着铁铐和秦名、王广、柳沧海、柳卫国站在一起,尽管是被捕了,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狼群在狼王的带领下,整整齐齐地坐在柳沧海的对面。 秦名望着狼群感慨道,“这些狼们可真厉害,甚至比受过专业训练的警犬都要强!这次能抓到陈龙、陈虎,它们可是立了大功啊!” 王广也笑着道,“这要是警犬的话,怎么着也得是立了个二等功吧!可惜它们是野生狼群,没办法为它们神情奖励!” 嗷嗷嗷! 狼群没有离开的意思,朝着柳沧海嚎叫几声。 柳沧海明白了狼群的意思,无奈地道,“你们又要听读书?” 嗷嗷嗷! 狼群此起彼伏的叫着,似乎是在回应柳沧海。 柳沧海也很无奈,不过狼群刚抓住了陈龙、陈虎,就当做是给它们的奖励吧。 柳卫国笑着道,“哈哈,这群狼还真是成精了,比人都爱学习!” 陈龙、陈虎两兄弟之前的注意力都在秦名、王广身上,见狼群的眼神从盯着他们时候的凶残暴戾,变成了温顺期待才注意到柳沧海。 柳沧海负着手沉吟片刻读道,“虽有嘉肴,弗食,不知其旨也。虽有至道,弗学,不知其善也。是故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其此之谓乎!” “良冶之子,必学为裘。良弓之子,比学为箕。始驾者反之,车在马前。君子察于此三者,可以有志于学矣。” …… 第一段的意思是说,虽然有美味的内食,但不去品尝,就不知道味道的甘美。虽然有最好的道理,但不去学习,就不知道它的好处。所以,学习之后才知道自己的不足,教人之后才知道自己有不懂的地方,知道了自己的不足,然后就能自我反省,知道了自己不懂的地方,然后才能勉励自己。 秦名、柳卫国、王广听着,除了明白书声里的意思之外,还能从这里可以看出儒家思想的一大特点,非常重视实践,要求把明白了的道理付诸于行动,通过行动来证明道理是否正确,和《实践论》中的一些原理有异曲同工之妙! 进行实践必须抱着现实主义的实事求是的态度,以清醒冷静的态度面对现实,是一就是一,绝不说是二。即使错了,也不敢于承认,使知道行合一,理论和实际联系在一起,反对空头理论,这样就是“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这种自然而然的结论。 第二段的意思是说,优秀冶匠的儿子,必须先学习制作皮衣。优秀弓匠的儿子,必须先学习制作簸箕。刚开始训练小马在车后,车在它前面。君子懂得了这三件事中的道理,就可以立定求学的志向了。 这是在说一个做事要循序渐进的道理,心急吃不了热汤圆,一口吃不成大胖子,欲速则不达,必须要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进,直至达到目的。 这个道理适用于一切事情,学习自然也不能例外,就算是天才,有些必须经过的阶段也不可能超越,充其量只不过比一般的人走得快一些,遇到的障碍少一些而已。 …… 柳沧海的读书声讲了半个时辰才停止。 他通过这段时间的摸索,发现浩然正气的读书声,除了能让人直接明白其中意思,引发出自己的领悟之外,其实在开启动物的灵智方面也有奇效。 青牛就是因为经常听他读书,所以灵智比刚从体验人生中获得的时候要高很多了,狼群喜欢听他读书也大概是这个道理。 秦名鼓掌赞叹着道,“柳大师的读书声真是百听不厌,每次听都有新的感悟!” 王广附和道,“是啊,有些道理,咱们平时说起来也明白,但听完柳大师的读书声后,发现自己其实理解得还不够透彻啊!” 91、天上仙音,古墓疑云! 陈龙、陈虎也从柳沧海的读书声中领悟了许多道理。 他们都是第一次听道这种神奇的读书声,内心都惊讶不已。 陈龙满脸震撼地盯着柳沧海,“这读书声简直就像是来自天上的仙音啊!” 陈虎则用极其敬仰的眼神瞧着柳沧海,“要是当年我能遇到这样的老师,我的人生可能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吧!” 嗷嗷嗷…… 狼群匍匐在地上,此起彼伏的叫着! 陈龙、陈虎之前听过狼群的叫声,那时候的叫声是充满了暴戾,狂野生猛的血腥气息扑鼻而来,但现在他们听到的郎娇生,却是轻松欢快的语调,仿佛是在和主人嬉戏打闹的二哈。 柳沧海带着淡淡的微笑朝狼群挥挥手,狼群在狼王的带领下依依不舍地离开。 秦名、王广也押着陈龙、陈虎两兄弟下山! 柳沧海回到落日崖,坐在落日崖悬崖边,修行《自然无极观照经》! 《自然无极观照经》是一门有望长生久视的法门,而且是道教传承八神咒等其他的基础,所以他在修行的时候,花在《自然无极观照经》上的时间比其他的要多一点。 不过道家的修行欲速则不达,倘若一味的追求修行的速度,反而会陷入魔怔沉迷在其中难以自拔。 柳沧海搬运几个大周天之后,就到草药地里去捯饬草药。 之前从百草锦囊里获得的十几种草药在他用农家天赋的催化下都已经成熟了,便挖好坑从百草锦囊李拿出十几种草药的种子种下! 自从他将九峰山九宫八卦困龙局的风水格局,改成九宫八卦升龙局之后,就算他没有用农家天赋,种植在天元峰的草药都比之前的长势要茂盛很多! 柳沧海也算是体验到法侣财地中地的好处。 将军村棺材山。 考古发掘的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之前挖掘古墓的墓道,墓道的尽头是一扇石门,石门上刻着一些图案。 陈启林精通各种器械只是看了几眼,就能断定这扇石门的具体情况,对沈韫丛道,“小沈,这扇石门是断龙门啊!这种结构的石门,除非爆破,不然的话只能从墓室里面打开!” 沈韫丛皱了眉头,考古发掘的目的是为了保护文物,能少使用暴力手段就少使用暴力手段,想到棺材山山顶的有一个盗洞,便道,“陈叔叔,这种墓室的石门也很罕见,我的想法是尽量保全这块石门!你刚说,这种石门是断龙门,只能从墓室里面打开,咱们棺材山上面正好有一个盗洞,可以直接进入到墓室里面,那我们是否可以安排人手从盗洞里面进去,然后想办法从里面把断龙门打开?” 陈启林当然也能想到这种办法,不过他当年了古墓里遭受了重挫,导致卸岭门人伤亡惨重,所以在做这种决定的时候都是非常慎重的,有些担忧地道,“理论上来说,这种方法是可行的,但是没有人清楚古墓里的情况,直接派人进入古墓里面也会面临着相当大的安全风险!” 沈韫丛笑着道,“陈叔叔,我能理解你的担心,我也搞了几十年的考古工作,安全问题我肯定会考虑清楚的,在派人下到古墓之前,我会派人用超声波特探测,描绘出古墓的内部结构,再抽取古墓里的空气去检测,看看古墓里的空气质量是否有问题,也会配备对讲机,及时沟通遇到的各种问题,只要没有出现极端的情况,安全是有保障的!” 陈启林点点头,“你明白就好!” 毕竟现在的科学技术比他当年可要发达很多,再做完各项检测之后,的确是可以避免掉很多危险! 沈韫丛的行动能力非常强,用了半天时间就测绘出棺材山古墓的内部结构,采取的空气样本也送到实验室去了,最快明天应该就有结果。 棺材山从史料记载来看,确实应该是明朝初期的,但却是典型的汉墓结构,两边各有三个耳室共六个耳室,一个中室一个后室。 沈韫丛拿着描绘出来的古墓结构图,对陈启林道,“陈叔叔,这个盗洞落下的位置是中室!沿着中室前面的甬道走,就能走到石门那里了!从探测的结果来看,这段距离估计只有一两百米,而且没有探查到有机关的存在,只要明天的空气检测没有问题,理论上来说进入墓穴当中就是安全的!” 陈启林也感慨地道,“哎,要是当年有现在的这种技术,我们不至于此啊!” 沈韫丛宽慰道,“陈叔叔,时代在进步,我们拥抱现在就行了!” 次日。 沈韫丛指导着工程队先做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他的助理将一份检测报告的照片给他看了,颇为开心地对陈启林道,“陈叔叔,这古墓里的空气质量果然没有问题,毕竟这盗墓存在也有一段时间了,古墓内部的空气早就和外面连通了,就算之前古墓的空气有问题,估计现在也没有啥问题了!” 陈启林道,“断龙门是里面有巨石落在凹槽里,将石门给卡住,那你等下派人到里面,将卡在石槽里的石柱给搬出来就行了!” 沈韫丛把施工队的队长贺同喊过来,“贺队长,这座古墓的石门是断龙门的结构,你选几个人下到古墓里,一起把石门打开吧,但凡是下去的,每个人都给一笔额外的奖金!” 贺同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选了五个青壮年,算他自己总共六个人,全都佩戴着对讲机,抓着绳索从盗洞口,慢慢地滑到古墓里。 由于盗洞的入口非常小,每次只能有一个人通过。 贺同领着五个青壮年一次到滑入到了古墓,打开了手电筒观察四周的环境,而他们落下的位置,的确和用超声波探测出来的地图显示一样的,是在古墓的中室。 从手电筒的灯光来看,中室空间还是比较大的,中间摆放着三具石棺! 贺同等人从落下来的位置,走到古墓甬道石门的话,正需要从三具石棺旁经过。 杜焱是跟着贺同下来的五名年轻队伍中的一员,圆圆的脸蛋上镶嵌着两颗绿豆大小的眼睛,但他从石棺旁边走过的时候却发现,这三具石棺的棺材盖和棺材身子,并没有完全对齐,像是有人最近移动过,指着石棺道,“贺队长,你看,这座石棺的棺材盖和棺材身子,上下没有对齐,莫非是有人早就移动了?” 贺同顺着杜焱说的方向看去,石棺的确是有小部分没有对齐,立即拿出对讲机向沈韫丛报告道,“沈教授,我们在中室发现了三具石棺,但是这三具石棺的棺材盖和棺材身没有上下对齐,里面的文物有可能已经被盗了!”。 沈韫丛尽管之前就有心里准备,但是真听道这个消息仍然是很不爽,恨恨地道,“这群该死的盗墓贼!” 贺同道,“沈教授,我们马上把石门打开,您进来看看具体情况!!” 沈韫丛点点头道,“好!” 贺同、杜焱等刚向前走几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响声。 这种响声像是石板在移动摩擦发出来的声音…… 杜焱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贺队长,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古墓里非常安静,刚才出现的古怪声音,贺同也听得特别清楚,而且声音似乎是从……从身后的棺材里传出来的! 贺同毕竟是老工程队队长了,跟着沈韫丛也发掘过很多古墓,遇到这种事情尽管心里很害怕,但仍然很快就镇静下来了,对杜焱道,“小杜,不要怕,咱们慢慢地往前走,不要回头就行了!” 不过贺同的话并没有起到多大的安慰效果,杜焱还有其他五位年青的施工队队员,心里的紧张忐忑恐惧比之前更加强烈!! 身后传来的响声越来越大,似乎有某种奇怪的东西,已经从棺材里跑出来了一样! 贺同、杜焱等都害怕到极点,有一位年青的施工队的队员,没法经受住这么大的恐惧,歇斯里地的喊叫一声,拔腿朝着甬道石门的方向跑去! 奇怪的生物遭受到了刺激,闹出来的响声越来越大! 倘若贺同、杜焱等人敢回头看,一定会发现石棺真地被移开了一个角,每个棺材里都有十来只巨大的黑色蝙蝠扑腾着翅膀从棺材里飞出来,会聚在一起掀起一股黑风朝着贺同、杜焱等人掠去! 贺同察觉到身后的变异,知道这个时候还保持安静也没有用了,对几名年轻的队员道,“分散跑!” 但是贺同话还没说完,就有一股黑风朝着他们席卷而来,六人鼻子都吸入了黑色气体,身子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黑色蝙蝠又席卷起一股狂风,飞向了中室后面的石窟里。 沈韫丛从对讲机里只听到了零星的几句话,“分散跑?贺队长!贺队长!贺队长?” 对讲机那边却没有人回答,只有一阵杂乱的电流声! 沈韫丛立即就意识到情况不太对,“不好,陈叔叔,贺队长他们可能出现意外了!赶紧爆破吧,这个时候顾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 陈启林早就将爆破技巧传授给柳结果了,对柳结果道,“结果,马上准备爆破!” 柳结果拿出专门用来爆破的包裹,将包裹放在石门中间的位置,点燃包裹的引线之后退出到墓道外面。 沈韫丛把墓道外的人员也清理干净了。 爆破是一门技术活,柳结果对爆破的时间掌握得很快,做完了其他的事,包裹才猛烈的爆炸! 一声巨响之后。 整个棺材山都仿佛是动摇了一下。 古墓通道都塌陷了一部分,但是古墓入口的石壁,也在爆炸声中变成了粉碎。 柳结果火力全开很快把古墓通道塌陷的泥土都弄出来了,沈韫丛、陈启林立即带着一群其他的人闯进古墓。 贺同、杜焱等人正瘫软在甬道上,身体没有明显的伤痕,但是却一直昏迷不醒! “贺队长!贺队长!……” 沈韫丛懂点野外急救知识,连忙给贺同等人做心肺复苏,但贺同、杜焱等仍然没反应! 陈启林注意到中室里的三座石棺都移开了一个小角,立即跑到了石棺面前观察情况,当看到石棺里的情况是整个人都惊呆了,极其诧异地道,“怎么可能?” 沈韫丛一边安排人手把贺同、杜焱等送到医院去,同时还心系着石棺里的情况,把贺同、杜焱等人安排妥当之后,来到石棺旁边,看到石棺里的情况之后,也是极其震惊,“这……不应该啊!这明明是一座明朝初期的古墓,怎么石棺里躺着的居然是现在的人!为什么会这样?” 陈启林也极其纳闷,“而且三座石棺都是这种情况!” 沈韫丛想到一种可能道,“这些人有没有可能是盗墓贼?他们进来之后,因为分赃不均或者想独占盗来的宝物,相互打起来了,最后死了一部分人,为了掩人耳目就把他们装在了石棺里!” 陈启林沉吟片刻道,“的确是有这种可能!不过以我的经验来判断,这种可能性极小!” 沈韫丛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呢?” 陈启林指着棺材里的尸体道,“你看他们的手,有的是细皮嫩肉,有的虽然手上有茧,但是和盗墓行当也对不上号,所以所这棺材里的几人应该不是盗墓贼!” 柳结果看了几眼,心中也有许多不解的地方,问道,“这个盗洞起码都不止一个星期的时间,那这些尸体出现在石棺中的时间应该不短了,但是却没有半点腐烂的迹象!而且,石棺周围也没有其他的东西,那石棺里之前的古人尸体那里去了呢?还是说,石棺以前就是空的!” 沈韫丛仔细观察了一下,的确是像陈启林、柳结果说的一样,“算了,这件事已经超出考古的范畴,可能涉及到刑事案件了,咱们还是报警让警察来处理吧!咱们还是先想办法贺队长他们要紧!” 半个小时候。 秦名就带着王广来封锁了棺材山的现场。 沈韫丛、陈启林、柳结果则跟着救护车到了县医院。 92、净心神咒,净口神咒! 沈韫丛、陈启林、柳结果则跟着救护车到了县医院。 贺同、杜焱等人身上没有外伤,又是在古墓里昏迷的,初步断定可能是有害气体中毒,所以从急症室转到了中毒科! 中毒科的主任牛吉光接诊,安排护士给贺同、杜焱等人做血检,拿到血检报告后皱起了眉头,对沈韫丛道,“沈教授,从血检结果来看,这几位病人的各项指标都很正常,白细胞、红细胞、淋巴细胞指数都没有问题,没有中毒的迹象!” 沈韫丛有着丰富的考古经验,之前的考古发掘过程中,也遇到过古墓里有毒气的情况,所以贺同、杜焱等人昏迷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中毒了,但医院中毒科的主任告诉他没有中毒,疑惑地道,“牛主任,有没有可能是一种比较罕见的毒素,血液检测没有检测出来?” 牛吉光摇摇头,“即便是比较罕见的毒素,血检报告也只是没法确定这具体是什么毒素,他的血液指标是会出现变化的,但这几位病人的各项血检指标都是正常的,单从这一点来看,他们几个人确实是没有中毒!当然也不排除有些毒素,可能不会导致血液指标出现变化的情况!” 沈韫丛是将军村考古发掘项目的负责人,而且是他指挥贺同、杜焱等人进入古墓的,对这次的意外事件负有很大的责任,现在事情远比他预料的要严重很多,心中有几分焦急地道,“牛主任,如果说是你说的那种情况,那有办法解决么?” 牛吉光苦笑着道,“我从医二十几年,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沈韫丛眉头都快拧到一起了,追问道,“牛主任,转院的话,你建议转到那个医疗单位合适一点?” 牛吉光仔细地思忖了良久,有心无力地叹气道,“说实话,就算转到省里的三甲医院去,估计希望也不是很大,不过我们南石县有一个村里的卫生所,你到那里看看或许能有几分机会!” 沈韫丛极其不解地道,“牛主任,你没开玩笑吧,转到省里的三家医院都没有希望,去一个村子里的卫生所能有机会?” 牛吉光回忆几个月前的事,感慨地道,“沈教授,我可真没开玩笑!几个月前,我有两位病人中了致命白罗伞的毒,这种毒素的毒性极大,初期的隐蔽性又非常高,等察觉到的时候,基本上都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期!在病人生命垂危的时候,那位神医开了一幅草药,病人喝了之后立即药到病除!” 沈韫丛沉重的心情略微有了一丝希望,问道,“牛主任,那位神医是那个村子的村医?” 牛吉光满脸向往地道,“听说那位神医闲云野鹤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过他有一个女弟子,是那个村子卫生所的村医,你要是运气好,能请那位神医出手,没准有机会治好他们的病!” 沈韫丛暂时没有更好的注意,“牛主任,你说的那个村子在那里?时间紧迫,我现在就去!” 牛吉光拿出一张便签,刷刷地写了一行字,递给沈韫丛道,“青山镇九峰山沟儿村!” 青山镇九峰山沟儿村? 沈韫丛听着有点耳熟,突然想起两天前,似乎听陈启林提起过,谢过牛吉光之后,便赶紧向在外面等候的陈启林、柳结果问道,“陈叔叔,我记得你说你前段时间去过一趟沟儿村吧?还在村子里见识到过一位很厉害的高人?” 陈启林不明所以地道,“是啊!贺队长他们的情况,医生是怎么说的?” 沈韫丛有些激动地道,“中毒科的牛主任说从血检结果来看老贺他们没有中毒,但没法排除一些极其罕见的毒素可能不会对血液产生影响的情况,他这里没有办法解决,说就算是转到省里估计希望也很小,然后向我推荐了一位隐居在九峰山沟儿村的神医!虽然那位神医闲云野鹤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那位神医有一位弟子是沟儿村的村医,所以我准备马上到沟儿村去,请那位神医或者那位神医的弟子出手!” “你们去过沟儿村的话正好,有你们当向导的话,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柳结果对沈韫丛道,“沈教授,我家就是沟儿村的!” 沈韫丛略微有些诧异,他虽然认识柳结果也有三四年了,但柳结果相对于他而言,终究只是一个晚辈,而且都是在考古发掘的时候才会见面,事情忙起来他还真没问过柳结果家的具体位置,惊喜地问道,“小果,你是沟儿村的人话,那你应该认识你们村子的村医吧?” 柳结果肯定的点头道,“认识,按辈分来说,她还要喊我叔呢!” 沈韫丛立即把柳结果拉上车,“陈叔叔,走,咱们现在就去!” 车子在路上飞驰,青山在往后倒退。 沈韫丛坐在车上有些忐忑,“哎,也不知道那位神医有没有在家!” 陈启林似笑非笑地道,“没有意外的话,估计是在家的!但是他愿不愿意见你,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沈韫丛用惊奇的眼神看着陈启林道,“陈叔叔,莫非你认识那位神医?” 陈启林没有直接回答,“哈哈,你没发现我身体的老毛病好了么?” 沈韫丛之前有段时间没有见到了陈启林了,还真没太注意到陈启林的身体问题,经陈启林这么一说才想起来,陈启林之前经常咳嗽甚至是咳血,但这两天却没有咳嗽一声,恍然大悟地道,“陈叔叔,难道是那位神医治好了你的病?” 陈启林点点头,“我之前不是跟你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么,那位神医就是山外山人外人!他的本事绝非你我能想象到的,不过那人淡泊名利喜欢清静,所以我之前一直没有说,现在没有办法了,也只能到山上去求他出手了!” 沈韫丛眼里陈启林就已经是活着的传奇了,但就连陈启林这个活着的传奇都极其称赞的人,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车子到了沟儿村小学。 沈韫丛尽管知道了那位神医隐居在山上,但还是先到卫生所里拜访了下柳又儿,把贺同、杜焱等人的情况和柳又儿说了下。 柳又儿听着脑海中一片空白,但沈韫丛又情真意切,便厚着脸皮道,“这个……这个症状太复杂了,恐怕只有请我师父出手了!” 陈启林见柳又儿为难的样子笑道,“行啦,那我们上山请柳大师出手吧!” 爬到天元峰南坡的时候。 陈启林、柳结果、柳又儿都停下来了。 沈韫丛问道,“怎么不往前走了?” 陈启林解释道,“前面的树林是一个阵法迷宫,我们直接走进去的话,肯定就会在里面迷路!” 沈韫丛半信半疑地道,“有这么神奇吗?” 陈启林望着山坡上的落日崖道,“比这还神奇!” 柳又儿则在地气迷阵了来回往复了三次。 杂门院子里。 柳沧海在院子里修行的时候,从怀里的星耀石上感应到南坡的地气波多,知道是自己的熟人来了,便让青牛到南坡去把他们接过来。 陈启林、柳结果、柳又儿、沈韫丛在南坡外等候,突然有一条比普通牛要健壮很多的青牛从树林走出来,陈启林、柳结果、柳又儿之前见过青牛很多次,内心都比较淡定平静。 但沈韫丛却是第一次见到,吓了一跳道,“这条牛好高大威猛!” 柳又儿兴奋地介绍道,“这是我师父的坐骑,既然它来接我们,说明我师傅还在山上!咱们跟着青牛走就行了!” 陈启林、柳结果、柳又儿、沈韫丛便跟着青牛到了咱们的院子里。 柳沧海已经收功,在院子里把茶到好,风轻云淡地道,“你们来了!” 柳又儿上前就像是回到自己的家里一样,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道,“师父,又来了求医的,他还是陈爷爷的朋友!” 陈启林道,“柳大师,我们又来了!” 柳沧海问道,“可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陈启林点点头,指着沈韫丛道,“这是我的一位晚辈,是省文物研究所的所长,负责这次青山镇将军村的考古发掘工作,在考古发掘的时候有六位施工队的队员,从山顶的盗洞进入到墓室里面后突然昏迷了,到现在一直都没有醒,去医院检查之后,医生说是没有中毒,即便是到省里去也没太大的希望,却把我们推荐到您这里来了!” 没有中毒却昏迷了? 柳沧海没有从体验人中获得八神咒之前,就算他有神乎其技的医道技能,估计也是爱莫能助,但现在他有神乎其技级的八神咒,若真是他猜测的原因,那他的确是有可能救活那六个人的,对陈启林道,“也许医院的检查结果是对的,他们六个根本没有中毒!” 沈韫丛本以为陈启林推崇的隐世高人是一位比陈启林年纪还要大的老者,谁知道居然是一位看样子只有二十几岁的青年,出神地看了柳沧海好一会儿才道,“柳大师,如果他们没有中毒,那他们几个怎么会昏迷不醒呢?” 柳沧海道,“中邪!” 中邪? 陈启林听着心中一惊,对柳沧海道,“柳大师,我当年有一位好友是搬山派的传人,搬山派是出自道门,略懂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我曾经听那位搬山传人说过,在明末之前经常有邪祟,但是明末之后,似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所谓的邪祟,莫非现在又出现邪祟了?” 柳沧海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隐晦的故事,摇摇头道,“中邪不一定是邪祟,也有可能是其他的方式,导致的邪气入体,不过没有见到真人之前,我也没有办法确定具体情况,只能说有这种可能性!” 沈韫丛真挚地道,“柳大师恳求您出手救救他们吧!” 柳沧海道,“他们现在还在医院里?” 沈韫丛道,“是啊,在来之前,我们也没法确定这边的情况,所以老贺他们还在医院的病房里,不过柳大师你不想去医院的话,我也可以把他们转移到沟儿村来!” 柳沧海道,“无妨!咱们直接去县医院吧!” 沈韫丛见柳沧海答应了,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谢谢柳大师!” 县医院。 柳沧海、沈韫丛、陈启林、柳结果从车上下来,直接来到安置贺同、杜焱等人的病房里。 沈韫丛道,“柳大师,就是他们!” 柳沧海仔细察看了贺同、杜焱等人的症状,脸色隐隐有一股黑气,的确是邪气入体的状况,心里有打算,便对沈韫丛、陈启林、柳结果还有值班的护士道,“你们先出去一下,我应该很快就能处理好!” 值班护士生怕柳沧海乱来,本来还不愿意走,但是在沈韫丛的强行要求下,还是离开了。 柳沧海独自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掐着八神咒中净口神咒的手诀,默念着咒语。 “丹朱口神,吐秽除氛,舌神正伦,通命养神,罗千齿神,却邪卫真,喉神虎贲,气神引津,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炼液,道气长存!” 柳沧海指间暂放出一道璀璨的白色光芒,白色光芒分化成六个小的白色光点,像是一颗药丸一样飞入贺同、杜焱等人的嘴巴里。 但是贺同杜焱等人还是没有醒过来。 “看来邪气已经侵染到神魂了!”,柳沧海便有掐了一个净心神咒的手诀,默念着净心神咒的咒语。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柳沧海手掌凝聚出一道黄色的光团,光团分化成六颗小流星,钻入贺同、杜焱等人的身体里面。 果然。 贺同、杜焱的嘴巴都动了动,头也左右摇晃了一下,似乎马上就要醒过来。 柳沧海便推开门出去了,这整个过程,前后加起来没有三分钟。 沈韫丛心切地扑上来,紧张兮兮地问道,“柳大师,贺队长他们情况怎么样!” 93、华佗再世 柳沧海露出风轻云淡的笑容道,“没有大碍了!” 沈韫丛、陈启林、柳结果走到房间里面,牛吉光忙完后也赶过来想查看情况。 柳沧海却转身直接离开了。 牛吉光走到病房外的时候,仅瞧见了一个离去的背影,多看了一眼便没再留意,推开门进入到病房里。 病房中。 贺同、杜焱等人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突然有一股恶心呕吐的感觉,“哇”的一声向病床边的垃圾桶,吐出了很多黑色的水,但是将这股黑水吐出来以后,整个人就清醒舒爽很多。 沈韫丛关切地向贺同问道,“老贺,你到现在感觉怎么样?” 贺同拍了拍胸口笑道,“除了感觉有点饿之外,其他的都挺正常的!” 牛吉光则满脸震惊地道,“沈教授,他们是怎么醒过来的?莫非你从沟儿村把那位神医请来了?” 沈韫丛长松一口气,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瞧着牛吉光道,“是啊!有幸从九峰山请柳大师出山了!” 牛吉光很想见那位神医一面,但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听到沈韫丛的话两眼冒光道,激动地道,“那位神医来我们医院了?我可是仰慕那位神医很久了,沈教授能否帮忙引荐一下?” 沈韫丛和柳沧海相处的时间很短,可柳沧海给他的感觉是虽然有着神秘莫测的本事,但相处的时候却非常平易近人,没有半点隐世高人的架子,微笑着道,“柳大师,他刚才就在门外,牛主任你进来的时候没有遇到?” 刚才就在门外? 牛吉光突然想起来,他刚才进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一个背影从病房门口离开,但他那个时候并没多想,莫非那个人就是他心心念念想见的神医? 柳结果走到门外看了一圈回来道,“海哥他好像走了!” 沈韫丛听着也有些意外,懊悔地道,“柳大师走了?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他呢!” 陈启林看得比较透,“柳大师那样的人物岂会在意你的几句感谢?反正以后也许有相见的机会,往后在当面致谢也不晚!” 牛吉光则是满脸遗憾,捶胸顿足地道,“哎呀,真是太可惜了!我只看到那位神医的背影,要是能一睹那位神医的容颜该有多好啊!” 贺同躺在病床上,看得云里雾里的,向沈韫丛道,“沈教授,我们几个是怎么了?” 沈韫丛道,“你们六个人在古墓里昏迷了,我们把古墓的石门爆破掉,把你们几个送到医院来抢救,本来以为你们是中毒了,但是牛主任给你们检查之后,却发现你们根本没有中毒的迹象!后来我们到九峰山请了一个隐世高人出手,你们几个才清醒过来!” 陈启林是考古研究所的顾问,他的职责就是当沈韫丛遇到这方面问题的时候,帮沈韫丛提供一些建设性的意见,贺同、杜焱等人的身体没有大碍,但是事情却远远没有解决,问道,“贺队长,你们几个在古墓里遇到了什么?” 贺同尽管也是经验丰富的老考古队工作人员,但是回忆起在古墓里的经历仍然是心惊肉跳的,“我们几个从盗洞下到古墓里的时候,刚开始没有任何异常,当我们离开中室准备去挪开卡住石门的柱子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了奇怪的响声!当我们准备回头的时候,有一群黑色蝙蝠朝着我们飞过来,然后我们几个就没有意识了!” 杜焱在隔壁床,听贺同讲述的时候,身子还颤抖了几下,满脸惊恐地向陈启林道,“那些黑色蝙蝠有个牛头那么大,而且还会喷出黑色的烟,它们顶开了石头棺材的棺材盖,从棺材里面跑出来了!” 会喷黑色烟的黑色蝙蝠? 沈韫丛、陈启林、柳结果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炸开石门之后并没有在中室内见到黑色蝙蝠的影子,而且黑色蝙蝠也没有从盗洞离开,那么说明……黑色蝙蝠还留在古墓之内! 不过让沈韫丛稍微有点安慰的是他们报警之后,警察已经暂时把古墓给封锁起来了,没有人会进入到古墓里,不然万一再遇到黑色蝙蝠,可能还会出现和贺同、杜焱等人一样的问题。 陈启林年轻的时候去很多奇异的地方探过险,也遇到过各种各样的险境,从他对古墓结构以及地理地形地貌的了解来看,像将军村棺材山这样级别的古墓,理论上最多有一些简单的物理陷阱,会喷黑烟的黑色蝙蝠已经是属于奇特生物的范畴,通常来说只有一些险地的大墓里才有可能出现,再联想到古墓的石棺里躺着的人,发型、衣着、装扮等都是现代人,皱着小声地叹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啊!” 沈韫丛宽慰着道,“人没事就好!” 牛吉光和沈韫丛、陈启林等人的思维不一样,他是一个资深的中毒科医生,习惯性地从医学的角度来思考这些问题,若有所思地道,“照你这么说,你们昏迷是因为那些蝙蝠喷出来的黑烟中毒了!这种毒可真是邪门,中毒之后血液检测居然没有任何变化,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啊!不过那位神医却连这种没法检测出来的毒都能轻松地解掉,这种医术恐怕就是华佗再世,也是望尘莫及的啊!” 柳沧海从医院出来后去买了一批新书,又补充了笔墨纸砚,然后坐三点钟的大巴回到了沟儿村。 94、活……活过来了! 九峰山。 杂门院子里。 柳沧海抱着新买回来的书读得津津有味。 贺同、杜焱等人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牛吉光给他们几个办理了出院手续! 沈韫丛知道贺同、杜焱等人昏迷的时候一直都没有吃饭,醒过来的时候也把肚子里的酸水都吐出来了,就带着陈启林、柳结果、贺同、杜焱等人,到南石县最豪华的英皇国际大酒店吃了一顿大餐,由于几人都喝了酒没法开车,又在英国国际大酒店住了一晚。 清晨。 沈韫丛、陈启林、柳结果、贺同、杜焱等人在县里吃完早餐,就开车去青山镇将军村准备继续进行考古发掘工作。 当他们几个人走近棺材山的时候,远远就看到工地外面的警戒线,工地外面还有许许多多的脚印。 贺同、杜焱等人的问题解决了,沈韫丛仍然还要面临一个困难,就是出现在古墓石棺里的尸体,那几具尸体显然是现在的,有可能会涉及到刑事案件。 陈启林比贺同、杜焱等人知道得更多,颇为担忧地道,“明朝古墓的棺材里居然躺着当代人的尸体,而且那石棺里面还隐藏着黑色蝙蝠,估计这件事背后肯定有人在操控!” 沈韫丛也很容易想到这些问题,皱着眉头道,“是什么人在操控呢?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单单是为了古董的话,也没有必要将几具当代人的尸体换到石棺里去吧,而且石棺里原先的尸体又拿去了呢?” 陈启林纵然是见多识广,但这些问题也是没有头绪,像是有一层面纱笼罩着,让人难以看清楚事情的全貌,摇摇头道,“我当年也曾遇到过许多古怪的事,但像这方面的事是极其少见的,也并非是我所擅长的,若是那位搬山派的老友还在的话,他或许能知道这背后的事!” 说话间。 沈韫丛、陈启林、柳结果、贺同等人已经跨越了警戒线,当走到了棺材山脚下古墓入口位置的时候,柳结果的眼睛非常尖,清楚地看到一位穿着警服的年轻人倒在古墓的入口处,震惊地指着古墓入口的位置道,“快看!有一位警察躺在古墓入口那里!” 沈韫丛、陈启林、贺同等人顺着柳结果指的方向看去,的确是有一位穿着警服的青年昏迷在古墓的入口,而且古墓原本的大石门被他们爆破掉之后,又用竹子合在一起给古墓做了一扇竹门,但是现在那扇竹门已经倒在地上了。 柳结果跑得最快,看清楚青年警察的脸后惊讶地道,“这是王警官,昨天跟着青山镇派出所秦所长一起来的!” 沈韫丛走过来看清楚后,震惊了,“王警官估计是留在这里执勤的,可他怎么会昏迷在这里呢?” 陈启林立即意识到不对劲,对柳结果道,“结果,跟我一起到古墓里看看!” 两人闯进古墓的时候,古墓原本有六间耳室,每一间耳室都有三座石棺,一共是十八座石棺,一间后室里有一座石棺,在算上中室的三座石棺,这个古墓总共有二十二座石棺! 石棺里原本埋着的是当年跟着朱元璋一起打天下,后来翻盘作乱被朱元璋处死的二十几位将军,之前只有中室的三座石棺暴露出来了,但是现在二十二座石棺的棺材盖全都翻过来了,关键是每一座石棺里面都空空如也,但是有一些陪葬的文物还在石棺里面! 柳结果看到这一幕都看呆了,直愣神地向陈启林问道,“师父,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有人打晕了王警官,然后连夜带着古墓里的尸体跑路了?” 陈启林心沉得像水一样,事情似乎比他之前预料的更严重,“咱们仔细勘察下周围的线索吧!” 古墓外面。 沈韫丛又经打电话报了警,见陈启林、柳结果两人神色沉着脸便问道,“陈叔叔,里面的情况怎么样?文物有没有被破坏?” 陈启林道,“文物没有被破坏,不过古墓里二十二座石棺,全都被打开了,而且所有石棺里的尸体都不见了,但是一些陪葬的文物都还在!” 沈韫丛听着格外诧异,“陪葬的文物都还在,但是棺材里的尸体却不见了?虽然说保存完好的古尸也一定的价值,但是肯定没有陪葬的文物来得值钱的吧!况且里面至少有三具尸体是当代人的,并没有太大的经济价值!再说了,二十几具尸体想要运下山就很难,他们又是怎么下山的呢?” 陈启林刚才和柳结果勘察了古墓,他们两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神色认真地对沈韫丛道,“小沈,我刚查看了古墓里留下的痕迹,他们应该是自己走下山的!” 沈韫丛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自己走下山?这怎么可能,死人怎么可能自己走路呢?” 陈启林能通过土壤的颜色、气味就判断出古墓的年代,甚至是古墓里的机关结构,也有把握通过古墓里残留的痕迹来复原当时的场景,而且古墓里残留的痕迹还是非常明显的,没有半点遮掩的意思,将沈韫丛带到古墓耳室的石棺旁,对沈韫丛道,“小沈,你过来看,这间耳室三座石棺旁都有细细的脚印,而且每座石棺旁的脚印大小是不一样的!” 沈韫丛顺着陈启林说的看下去,石棺下面果然有个浅浅的脚印,要不是陈启林眼神敏锐,估计他可能就直接忽略了,极其震惊地道,“这……这居然真地有脚印!从痕迹来看,每座石棺旁只有一双脚印!莫非他们真地是自己从棺材里爬出来,然后自己走下山的?但是这怎么可能啊!” 陈启林也很难相信这一切,可事实又摆在眼前,“小沈,这些事果然不简单啊!咱们还是先汇报上去,等着上面的安排吧!” 青山镇的医院里。 王广本人只是受到了过度的惊吓,身体并没有其他的问题,医生给他抢救一番后就活过来了。 所长秦名问道,“小王,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王广眼神空洞,双手紧紧地抓住床单,身子没忍住在颤抖,带着哭腔道,“活……活过来了!” 95、禁忌之事? “什么活过来了?” 县局刑警队队长闫光亮正带着三名刑警从外面走进来瞧着王广问道。 闫光亮身材魁满脸胡渣,说话地声音非常洪亮,即便穿着宽大的警服,也难掩身下的肌肉。 秦名是青山镇派出所老资格的所长,和闫光亮在职级上差不多,但闫光亮是刑警队队长,显然比他这个快要退休的派出所所长要有前途,而且这次在将军村棺材山古墓的石棺里出现了多具当代人的尸体,有可能是非常严重的刑事案件,所以决定由县局的刑警队来主要负责,他们青山镇派出所则是辅助刑警队工作,笑着道,“闫队长,你来得挺快的嘛!” 闫光亮连走几步紧紧地握住秦名的手道,“老秦,昨天辛苦你们了!后面的事就交给我们来处理吧!刚听你们说什么东西活过来了,是怎么回事啊?” 秦名坐到王广的病床边,左手搭在王广的肩膀上,右手给王广递了一杯水,安慰道,“小王,别害怕!我和闫队长都在呢,你慢慢地把事情说清楚吧!” 王广喝了一口水,环顾了四周,看清楚秦名、闫光亮等人的脸后慢慢地冷静下来,但眼神中的惊恐之色让然没有褪去,“是石棺里的尸体活过来了!” 秦名瞬间睁大了眼睛,盯着王广道,“小王,你没有看错吧!人死怎么可能复生呢?” 王广尽管已经冷静下来,但回想起昨晚见到的场景仍然会冷汗直流,可却非常肯定地道,“是真的!我亲眼看见的!总共有十几个二十个,他们像是木头人一样从古墓的石棺里走出来,撞开封住古墓入口的石门往棺材山下面走去了!” 闫光亮听着倒是没有那么意外,似乎是见过类似的事情一样,只是对王广、秦名笑笑道,“小王,你在医院休养一两天吧!老秦,虽然组织上安排你们青山镇派出所协助我们处理这件事,但是这事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有可能会面临极大的生命危险,所以你们就在镇子上像往常一样上班就好了!” 秦名知道闫光亮是在为他们的着想,但他就是个倔头脾气,用很强硬的语气对闫光亮道,“闫队长,这件事虽然是由你们刑警队主导,但是案发现在在我们青山镇,我们青山镇派出所也是一个赶到现场的,而且县局也是安排了我们参与的,凭什么我们几个青山派出所的就只能在镇子里待着?” 闫光亮平时行事风格很硬朗,换作其他人他早就怼回去了,但秦名他还真没法直接硬怼,从警年龄比他要大十来年,现在县局的领导当年刚当警察的时候,还曾经跟过秦名一段时间,只好赔笑着道,“老秦,我不是那个意思!这次将军村棺材山的事非同一般,跟普通的刑事案件有极大的不同,别说你们了,就算我们去了,也帮不上太大的忙!” 秦名并没有真的生气但心中颇有些疑惑,他们乡镇派出所处理的一般都是些小事,像陈龙、陈虎两兄弟这样把人打成重伤的都很少,可是刑警队就是专门处理各项刑事案件的,问道,“你们刑警队不就是专门处理刑事案件的么,你们都没法帮上忙?再说了,你们没法帮上忙,不代表我们青山镇派出所就没办法帮上忙吧?” 闫光亮沉吟了片刻,还是决定对秦名道,“老秦,你刚也听说了,棺材山的尸体复活了,这件事显然没有那么简单,背后恐怕有人在捣鬼!像这种事在确定具体人员之前,我们能起到的作用是极小的,且县道教协会会帮助我们处理,等确定具体人员之后,我们负责收网抓人就行了!所以说你们是真地帮不上忙!” 秦名是老警察,听出了闫光亮话里的言外之意,可他虽然没指望着破这件事的功劳,但是他就是那种别人说他不行他偏要证明自己行的性格,皱着眉头对闫光亮道,“闫队长,你是说这件事后背有人在操控?要是真有人能操控已经死去的人,那就可能涉及到一些禁忌之事了,我们能起到的作用的确是有限的,不过你们可以请县里道教协会的人,我也可以请一位隐居在九峰山的高人出山!” 闫光亮见秦名如此执着,无奈地道,“老秦,那行!我去请道教协会的人协助,你去请你认识的那位高人!” 他其实没有把秦名说的高人放在眼里,因为他是见过南石县真正高人的,很清楚真正的高人在哪里呢! 可据他的了解九峰山虽然是坐大山,但其实并没有得到真传的人,不过他没着急反驳秦名,想着到时候等见面之后,拆穿那位高人的面目。 秦名不清楚闫光亮有这么多想法,从镇子里的医院出来后,开车到沟儿村拉上柳卫国,和他一起到山上拜访柳沧海。 他之所以把柳卫国拉上,是为了当柳沧海拒绝的时候,能帮他说上几句话! 两人爬到南坡的时候,按照三进三出的频率,很快就有一条青牛来了,就跟着青牛来到了杂门院子。 柳沧海在院子里练完拳,正拿着一本佛经看着,见秦名、柳卫国来了,知道他们想必是有事,便问道,“秦所长,你们有什么事?” 秦名也没扭捏,开门见山地道,“柳大师,这件事说来你也知道,昨天将军村棺材山考古现场,不是在石棺里发现了几具当代人的尸体吗?有几位工程队的人中毒昏迷了,听说还是你给治好的!不过昨晚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那就是在我们把古墓入口封起来之后,昨晚棺材里的尸体居然活过来了,自己从石棺里爬起来,冲破了封印住古墓入口的竹门,成群结队地消失在棺材山!” 尸体复活? 柳沧海在道教传承体验人生中,有十年用八神咒斩妖除魔的时光,像这种事早已经是见惯不怪的,况且他昨天推测出贺同等人是中邪了,早料到古墓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是居然发生尸体复活的事,还是让他略微有点惊讶,想了想道,“看来这件事并非是简单的盗窃文物,有可能有些其他的图谋!” 秦名满脸佩服地道,“哈哈,柳大师,你一言就点破了,我果然没有来错啊!您看您能否下山一趟,指导下我们的工作?” 96、是道非道,是儒非儒,是佛非佛! 柳沧海微笑着摇摇头,“指导是谈不上的,不过跟着你们瞧瞧热闹是可以的!” 他之所以答应秦名是瞧瞧,主要是因为他修行了道家的《自然无极观照经》,又身负着道家的《八大神咒》,说明这个世界是有可能存在跟他一样的修行之人。 但是他活了几十年,除了前段时间见到了刘凤祥、陈启林这种懂风水地气的人,并没有见过和他一样的修行之人,现在棺材山出现的怪事已经超脱了这些范畴,所以他想去探索一下,否则他永远都只能一个人躲在九峰山修行,和这个世界可能存在的其他修行之人没有交流和接触。 而且他就算是去了,也会量力而行,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可以帮助到秦名的话,他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若是问题不是他能解决的,他也不是那种打肿脸充胖子的人。 秦名见柳沧海这么轻松地就答应了,略微有些意外,满脸惊喜地道,“柳大师,那我们什么时候下山?” 柳沧海还需要做些准备,“你们先走吧,将军村我知道,我等下自己过来!” 秦名问道,“柳大师,我的车就在山下,您不坐我们的车去吗?” 柳沧海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道,“我自然有方法去的!” 秦名心中虽然是有些疑惑,但还是按柳沧海说的先下山,开车直接去了将军村棺材山。 柳沧海等秦名走了之后,拿着一本道经看了一会儿,才转身到房间里背了个竹筐,竹筐里放着一捆香和一坛酒。 香是他按照体验人中得到的《灵应香谱》中的一种秘方,制作出来的叫做青烟袅袅的香,酒是他埋在地里的桃花酒! 柳沧海吹了一下口哨。 仙鹤清风、明月立即从落日崖下的落日湖里飞出来,落早院子里。 柳沧海翻身坐到清风的背上,“走,咱们去青山镇将军村!” 他是在青山镇读的中学,当年有同学家里就是将军村,他也曾经去过两三次。 柳沧海骑着仙鹤在空中朝着将军村大概的方向飞去。 将军村棺材山考古发掘工程的现场。 闫光亮陪伴着一位穿着道袍的老者正在现场考察,穿着道袍的老者虽然年纪比较大,但是却脸色红润两眼炯炯有神,腰杆挺得笔直,一点老态的样子都没有。 老道士是黄龙镇七星山七星观的主持徐有寿徐道长,和七星药业的老书记徐有福是亲兄弟,当年七星药业的第一个药方,还是徐有寿给徐有福的,七星药业发展壮大之后,自然也能给徐有寿提供一些修行需要的药材。 但是这个秘密很少有人知道,徐有寿也基本上都在七星观修行,除了一些重要的节日没在村子里露过面,一些徐家的晚辈都没见过徐有寿几次,也只有徐家极少数核心的人员,知道徐有寿是一位有真本事的道士! 像徐小佳是徐有福的亲孙女,每年都会见徐有寿几次,但她都不清楚徐有寿的情况,更何况一些村子里的其他人。 徐有寿除了是七星观的主持,还担任了南石县道教协会的会长,偶尔会帮助闫光亮处理一些怪异的事,之前就和闫光亮打过几次交道。 与此同时。 秦名也来到了棺材山。 闫光亮问道,“老秦,你不是去九峰山请高人了么?怎么一个人来了?” 秦名尽管暂时没有看到柳沧海,但是他相信柳沧海既然说了要来,那肯定会来的,“急什么,我请的那位高人马上就来了!” 闫光亮到并非是要和秦名针锋相对,确实是看到秦名年纪大了,劝说道,“这位是咱们南石县道教协会的徐会长,是一位得了真传的高人!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高人啊,有徐道长在就行了,老秦你还是回去吧!后面的事交给我们来做吧!” 秦名见识过柳沧海设置的阵法,又亲眼目睹了柳沧海号令群狼,即便是眼前的是南石道教协会的会长,仍然对柳沧海十分自信,“闫队长,世界上我不清楚世界上有没有那么多高人,但我请来的那位的确是一位高人!” 徐有寿摆摆手,制止了还想说话的闫光亮,“见上一面也无妨!” 闫光亮尽管平时在其他人面前很强势,为人做事的风格比较霸道,但是在徐有寿面前却毕恭毕敬,客气地问道,“好的,徐老道长!那您看这里是什么情况?” 徐有寿摸了摸自己长长的胡须叹道,“棺材山啊!棺材山!果然是一个阴气会聚的地方!难怪会有人偷盗里面的尸体,甚至是将当代人的尸体埋在里面!” 闫光亮尽管之前经历过一些怪异的事,但对徐有寿说的还是满头雾水,“阴气会聚的地方?偷盗尸体、把当代人的尸体换到里面又是为了什么呢?” 闫光亮和徐有寿说话间,空中传来一声嘹亮的鹤唳声。 秦名抬头望向空中,见不远处的空中,有一对仙鹤正飞过来,激动地道,“哈哈,柳大师来了!” 闫光亮、徐有寿也顺着鹤唳的方向瞧去了,只见在高高的天空中,有一对仙鹤在展翅飞翔,而其中一只体型稍大的仙鹤背上,竟然坐着一位年轻人! 徐有寿目光紧紧地盯着空中的仙鹤,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意动,“好一对丰神俊秀的仙鹤!” 闫光亮眼睛也看直了,“仙鹤上还坐着人!” 仙鹤清风、明月的翅膀掀起一阵狂风,落在棺材山考古工地,柳沧海从仙鹤身上飘然下来,他有天星风水秘法,一眼就瞧出棺材山的风水地形,吐出了四个字,“养尸之地!” 秦名知道柳沧海既然答应要来,那肯定会来的,却没想到柳沧海真地以传说中的骑着仙鹤的方士来了,顿时气血上涌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但是又没听懂柳沧海说的话里的意思,便问道,“柳大师,你是说的是什么意思?” 柳沧海淡淡地笑道,“字面上的意思,你没看过香港电影僵尸道长系列的么?” 秦名瞬间就懂了,诧异地望着柳沧海道,“柳大师,你说的是僵尸?” 柳沧海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接触这些,但他本来就有着高深莫测的天星风水秘术,而且他继承了体验人中有关八神咒的记忆,有丰富的却邪斩妖的经验,回道,“差不多吧!不过你说的那几具当代人的尸体,估计还没到僵尸的层次,最多只能算是行尸!” 徐有寿一直都在注视着柳沧海,他从柳沧海的打扮来看,似乎就是一个普通人的打扮,但柳沧海却是骑着两只灵气十足的仙鹤从天而降,而且对棺材山的点评也非常准确,非常好奇柳沧海的身份,皱着眉头问道,“小友,这棺材山确实是像你所说的一般是一处养尸之地,恐怕当年把将军村那些被赐死的将军埋在棺材山的人也没按什么好心!” “盗掘这座古墓的人,估计就是为了古墓中明朝的尸体而来的,至于那些当代人的尸体,应该只是想借着棺材山这块聚阴之地,多练一些行尸!” “小友,你年纪轻轻,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出这些门道,确实是有几分本事,也是我们道门中人?” 柳沧海点点头又摇摇头,“是也不是!” 徐有寿非常纳闷,“哦?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还有是也不是的?” 柳沧海风轻云淡地道,“我是道非道,是儒非儒,是佛非佛!” …… 97、祝香神咒,青烟寻踪! 徐有寿心中的疑惑更增加了几分,“是道非道,是儒非儒,是佛非佛?莫非小友身兼儒、道、佛三家?” 柳沧海望着天边的闲云懒散地道,“呵呵,每样都略懂一点皮毛!” 徐有寿一时间也没法透柳沧海,毕竟儒、道、佛每一家的传承都是独立的,而且每一家想要入门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身兼儒、道、佛三家要么是没有正经传承,所以才每家都学一点,要么就是有高深的传承,学得非常广博,三家每家都非常精通,不过他觉得柳沧海是前者的情况可能性更大,便没再纠结柳沧海传承的事,转而瞧着柳沧海的两只仙鹤,难掩羡慕地道,“小友,你这两只仙鹤灵性十足,可真是羡煞旁人啊!” 柳沧海只是淡淡一笑,仙鹤是他从体验人生中获得的,说多了容易出现纰漏,就把话题回到当前的事情上,“徐道长,我就是来看热闹的,您打算怎么来处理棺材山的这件事呢?” 徐有寿是南石县道教协会的会长,这个道教协会会长的身份能给他带来一些修行上的好处,但同时也需要承担一定的义务,南石县的境内出现了怪异的事情,他是有责任来处理这些事的,否则单凭闫光亮一个县刑警队队长,是没法请他出手的额,他来到石棺山现场之后,发现这件事比他预料的困难多了,语气有些沉重地道,“相较于棺材山出现当代尸体人复活的事,之前埋葬在古墓中的明朝古尸失踪了恐怕更加严重一点,毕竟埋葬在棺材山石棺中的当代人的尸体,最多只是到了行尸的程度,对付起来要简单很多,而棺材山的明朝古尸却是埋葬了几百年,身前也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军,煞气非常重,是极佳的炼尸材料!要真是让他们炼成了僵尸,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柳沧海有体验人中十年斩妖除魔的经历,知道要真是出现了僵尸的确是非常麻烦,但他心中还有一个疑惑,“徐道长,你担心的事恐怕极有可能会发生,咱们溪中县像咱们这样的修行中人有多少?万一真要发生了这种事的话,能否把人组织到一起?” 徐有寿苦笑着道,“咱们国家经历了多年浩劫,而且传承又经常讲究留一手,导致天下的道观寺庙众多,但绝大部分都是挂羊头卖狗肉,只是借助这些来敛财而已,真正得到了真传的人是极少的!咱们南石县正统的道门里,只有贫道的七星观勉强算是有几分真传,但贫道的几个后辈不争气,刚刚是迈入了修道的门槛!想要指望着他们帮忙是靠不住的,不过现在小友你凭空出世,倒是给了贫道几分惊喜啊!” 柳沧海听完心中一片了然,南石县在他没有得到三教九流系统之前,基本只有徐有寿一个人是真正的修道者,难怪他之前在南石县生活了几十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修道者的存在,对徐有寿道,“要是能帮得上忙的话,徐道长直接吩咐好了!” 徐有寿还真需要柳沧海的帮助,笑着道,“小友愿意出手那贫道可轻松多了!将尸体埋在古墓里的人,昨晚才带着行尸离开的,而行尸的行走速度比较慢,从昨晚到现在还没超过二十四个小时,极有可能还在青山镇的范围内,咱们当前最紧要的就是搜寻出这些行尸的位置,先把行尸解决掉,再思考搜寻明朝古尸的事!” “但是青山镇比较大,行尸的去处也有很多种可能性,若咱们只有一队人去搜寻的话,搜寻花费的时间就非常长,可要是分成两队的话,没有修道者在的一队,正面搜寻真遇到了大规模的行尸是极其危险的,小友愿意帮忙的话,咱们倒是可以分成两队来行动,既能保证搜寻的效率,也能保证搜寻的安全问题!” 柳沧海在体验人中斩妖除魔的时候,曾经也遇到过行尸的情况,对行尸有一定的了解,他自忖真要遇到了行尸,以他现在的修为是能处理的,便答应道,“那我和秦所长一队好了!” 闫光亮本来是以为秦名会请来一个江湖骗子,但是没想到请来的柳沧海是的确有几分本事,他自然也是乐见其成,对秦名、柳沧海道,“那我和徐老道长一队,我们从将军村开始摸排,顺便在青山镇、南石县的各个路口都设卡!!” 秦名能参与到里面就已经达成了目的,“行!时间紧迫,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闫光亮、秦名都是老公安,在搜寻方面都相当有经验,也上门寻老乡打探了些情况。 可过去了半天闫光亮、秦名都没有半点线索,二十二具行尸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傍晚时分。 柳沧海、闫光亮、徐有寿、秦名再次会聚在棺材山古墓考古工地。 徐有寿眉头紧锁,他本以为用半天时间,就能收寻出行尸藏身的位置,但是半天过去了一点收获都没有,有些担忧地道,“晚上更适合行尸活动,过了今晚咱们没有搜寻到这些行尸的话,咱们以后想要搜寻到他们就更难了!” 闫光亮清楚这些件事的危险性,“二十几具行尸,无论是在一起,还是分散开来,对社会的危害性都是极大的!” 柳沧海抱着一个酒坛喝了几口酒,对徐有寿、闫光亮、秦名等人道,“我倒是可以试试,不过不一定行!” 徐有寿略微有些意外地望着柳沧海道,“柳小友,你有什么办法?” 柳沧海喝完酒,把酒坛放到背后的竹篓里,拿出一枝‘青烟袅袅’的香,“祝香神咒!” 祝香神咒? 徐有寿是南石县道教协会的会长,有机会接触到道教协会的一些资源,况且祝香神咒是道教的八大神咒之一,自然是知道祝香神咒的。 祝香神咒是在向神灵上香的时候,请神灵下凡意念降临来听禀告的咒语,要真是成功了的确是可以借助神灵的力量来探知一些消息,但这些咒语虽然在道门流传广泛,知道这些咒语的人很多,但是能成功使用这些咒语的人却极少。 徐有寿在给供奉在道观里的神灵上香的时候,也会默念祝香神咒的咒语,但是却没有半点效果,知道柳沧海想使用祝香神咒后,本来提起来的一点期待感瞬间就没有了,“柳小友,现在这个时代,修道者都没有多少,那会真地能请到神灵呀!” 柳沧海自然是清楚这一点的,所以他虽然带了一把青烟袅袅的香,但是却之前却一直没有提出来使用,不过现在既然靠摸排走访的方式,没法搜寻到二十二具行尸的下落,那他试试祝香神咒也无妨,微笑着道,“徐道长,反正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徐有寿虽然没抱太大的希望,但柳沧海既然要这么做,还是比较尊重柳沧海的,也想看看柳沧海的手段,“柳小友,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不过要是失败了也没关系,这祝香神咒看着简单实则困难,贫道念了几十年都没有反应!你年纪现在还比较小,真失败了也是正常的!” 柳沧海将手中的三支长香点燃,凝神静气面朝着九峰山的方向,脑海中出现一排排雕像,第一排是孔子、老子、佛祖,下面是书生、道士、僧尼、工匠、农民等形象! 徐有寿闻着长香‘青烟袅袅’散发出来的香味顿时精神一振,他本身也擅长药道,闻出了香味中部分成分,“好香!好香啊!这香味里有几款药材有补气益血的作用,经常闻着这种香,就能有强身健体的作用!” 柳沧海仍然还在准备的状态当中,毕竟他的八神咒虽然是有神乎其技的等级,但在现实生活中施展起来要比体验人生中困难很多,脑海中一直幻想着三教九流各个祖师的神像,各个祖师的神像慢慢地合一个巨大的背影,背影不断地在他眼前放大,而他仿佛是就站在那道背影面前一样,蓦然间睁开眼,双手掐诀念着祝香神咒的咒语,“道由心学,心假香传。香爇玉炉,心存帝前。真灵下盼,仙旆临轩。弟子关告,迳达九天.!” “请祖师指示行尸下落!” 柳沧海话音刚落,手里的长香顿时烧去了一大截。 青烟袅袅剧烈的燃烧,冒出大股青烟飘在空中,像是一条灵活的蛇一样,朝着一个方向飘过去! 徐有寿见长香陡然间燃烧了很多,柳沧海在长香燃烧的刹那,恍惚间变得神秘莫测,给人一种威严强大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又很快消失了。 青烟凝聚成的长蛇没有在空中消散,而是朝着棺材山后面的方向飘去。 徐有寿心中震惊不已,“居然真地成功了!!!” 柳沧海回想起刚见到的那道背影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觉得那道背影既熟悉又陌生,但很快他就没法再想起那道背影的样子,便只能放弃思考这些问题,“咱们跟着这道烟走吧!” 徐有寿咋舌道,“柳小友,你这可了不得啊!贫道念了几十年的祝香神咒,却从来都没有灵验过,你这次却成功了!” 柳沧海仔细回想他刚才使用祝香神咒的过程,三教九流的祖师神那么多祖师神像竟然合成了一个背影,而他却没法记住那个背影的样子,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平静地回应道,“运气好罢了!” 徐有寿其实心里也觉得柳沧海有运气的成分在里面,但能就算是有运气的成分,能成功也足以令人惊讶了! 棺材山背后是一座高山,山脚下是座废弃的石矿。 以前将军村的人在这里用炸药把这些石头炸开,再用卡车拖出去卖给别人盖房子、修路,后面石矿因为开山采石的事,出了不少意外事故,石矿就荒废了。 整个石矿就像是一座深渊一样,而且石矿已经废弃几十年了,早就长满了一人多高的杂草。 闫光亮站在石矿的上面,打着手电筒照射着深渊,“背后的人带着二十二具行尸躲在这座废弃的石矿里面么?我们从现在留下的足迹来看,他们是走出了棺材山,将军村还有人亲眼看到他们下山了,没想到他居然又带着二十二具行尸返回到了棺材山后面的这座废弃的石矿里!” 秦名道,“咱们两个都是几十年的老警察了,终日打雁,今天被雁啄了眼啊!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背后的人还真是狡猾啊!难怪咱们把周围十几个村子都摸查了一遍,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啊!” 闫光亮现在对柳沧海的看法已经完全变了,之前还想让徐有寿揭穿柳沧海的真面目,现在瞧着柳沧海眼神中却充满了火热,毕竟能认识一位像柳沧海这样的高人,对他以后办案也有极大的帮助,“哈哈,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再狡猾,也没能逃出柳大师的手掌心啊!” 徐有寿也点头道,“没有柳小友,他躲在这石矿里,咱们的确是很难发现他!” 柳沧海非常淡定,指着一条长满了荆棘的小路道,“这里有一条小路,咱们从这条小路下到石矿里面去吧!” 天色已经比较暗了。 闫光亮拿着手电筒走在最前面,这座石矿起码有四五十米深,有两三个足球场那么大,到处都是废弃的大石块,以及和人差不多的各种杂草。 附近的山林时不时传来几声鸟叫声,让整个石矿显得更加的幽深恐怕。 98、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秦名、闫光亮握住配枪,子弹已经上膛,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的情况! 闫光亮虽然之前也经历过些怪异的事,可是和这次的事相比却是小巫见大巫了,尽管手里拿了枪心里仍然非常忐忑,毕竟枪在处理诡异事件的时候用处非常有限,而且周围都是一人高的杂草潜在的危险到处都是,心中颇为担忧地道,“徐道长、柳大师、秦所长,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咱们就这样在石矿里瞎走,很容易遭遇到敌人的埋伏啊!” 秦名当年在部队里是侦察兵,对类似的环境也有些经验,非常同意闫光亮的看法,“咱们的手电筒很显眼,估计敌人早就发现了我们,咱们干脆就先挑明了,和他喊话玩心理战术!” 徐有寿、柳沧海自然是没有反对意见的。 闫光亮扯开嗓子义正言辞地朝着石矿的深处喊道,“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出来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赶紧自己走出来,争取宽大处理,否则等我们亲自抓到你,那就要按最严格的标准处罚了!” 柳沧海、徐有寿、闫光亮、秦名四周的草都动了! 一道一道人影出现在杂草丛中,将柳沧海、徐有寿、闫光亮包围了。 这其中有二十二道人影正是昨晚从棺材山石棺中消失的尸体! 除了这二十二具尸体之外,还有三具长着白毛的尸体! 棺材山石棺中出来的二十二具尸体衣服相对比较新,而那三具长着白毛的尸体衣服的样式却非常老旧,有点像是五六十年代人穿着的风格! 三具长着白毛的尸体后面还站着一位脸色苍白男子,约莫三十几岁穿着红绿相间像是老式被单做成的道袍! 太阳已经下山。 只有惨淡的月光照射在石矿里。 秦名在青山镇当了几十年的警察,杂七杂八的人都认识不少,一眼就认出了这位三十来岁的男子,“是你!胡大宝!” 闫光亮见秦名认出了在背后操纵行尸的人,问道,“秦所长,你认识他?” 秦名认出了胡大宝,但仍然没有半点放松,“他叫胡大宝,是一个乡村里专门给人做丧事的道士,家在距离青山镇大约五六里地的胡家湾!这种道士和徐道长这种道士不一样,他们平时在家里务农,有人死了才一伙人合在一起去给人做丧事!现在咱们国家规定都要求火化,愿意做这行的人少,胡大宝做这一行,在青山镇还算是小有名气!谁知道这件事背后居然是他在捣鬼!” 徐有寿的眼神却没有了之前的轻松,“二十几具行尸,还有三具白僵!好大的手笔啊,难怪我们找上门来了,还敢自己主动站出来!” 秦名之前已经了解到了,所谓行尸其实就是行走的尸体,和普通人相比除了力气大些之外,而且没有爆头的话都能够行走,就算是他们这种普通人有枪的话,也是能够对付的,但他没有听说过白僵,但看徐有寿的样子是非常忌惮白僵,问道,“徐道长,白僵是什么?比行尸更厉害?” 徐有寿紧紧地盯着那三具长了白毛的尸体,一边提防胡大宝忽然行动,一边向秦名解释道,“我之前不是说过僵尸么,行尸还算不上僵尸,只是一个半成品,但白僵却是真正的僵尸了!僵尸和行尸相比动作更敏捷,而且身体非常的坚硬,普通的小手枪对他们造成的伤害非常有限,力气比行尸也要大上很多!” 胡大宝露出瘆人的笑容,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道,“你这老道士倒是有些见识,但是知道得太多也不是件好事!我本来只是想借助棺材山来养尸体,但是你们一步步紧追到这里,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今天咱们就看谁包围了谁!你们每一个人都得死!” 闫光亮见情况超出了预期,已经非他的经验能掌控的了,向徐有寿问道,“徐道长,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徐有寿神情严肃,眉头紧锁对闫光亮道,“你和秦所长勉强还有几个几个同志能对付行尸,但三具白僵,你们这些普通人是没办法处理的!贫道处理一具白僵倒是没问题,但是这里有三具行尸,贫道一个人处理不过来啊!柳小友,你能否帮贫道暂时拖住一具白僵,等贫道处理完其他两具白僵,再来帮助你!” 柳沧海在体验人生中的时候,别说是白僵,就算是黑僵跳尸都斩杀过很多,虽然他目前的道教修为没法和在体验人生中的时候相比,甚至可能比徐有寿都要弱一点,但是他有神乎其技级别的八大神咒,对付三具白僵还是比较轻松地,淡定自若地对徐有寿道: “徐道长,这石矿里长满了杂草,又是晚上,月光也比较暗淡,秦所长、闫队长手里有枪,白天的话对付这些行尸也许没问题,但晚上恐怕就很困难了!你帮助他们来对付那二十二具行尸,这三具白僵都交给我处理好了!” 徐有寿通过这段时间跟柳沧海的交流和接触来看,柳沧海是一个比较谦逊不会随意妄言的人,但仍然对柳沧海的话半信半疑,“柳小友,咱们两的修为都在一个层次,若论功力贫道年纪比你要大很多,可能比你还有深厚一些,但贫道的极限就是同时对付两只白僵了,你确定你能同时对付三只白僵?” 胡大宝嘴角露出不屑,“真是无知者无畏啊!你们根本没法想象白僵的厉害!不过现在你们可以见识到了,闲聊时间结束了,永别了吧!你们死了之后,我会好好照顾你们的身体的!” 草丛中的二十几具行尸,还有三具白僵全都动了! 行尸在草丛中奔跑的速度不比活人满多少,那三具白毛僵尸的速度就更快了,像是一阵狂风一样朝着柳沧海席卷而来! 秦名、闫光亮等人立即拔枪射击,由于光线的原因很多枪都落空了,有子弹射中的也没有射中要害,对行尸一点影响都没有。 柳沧海非常淡定地站在那里,双手掐诀施咒。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诵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驭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吾身!” 道教八大神咒之一的金光神咒! 柳沧海在体验人生中使用得最多的神咒之一,施展完金光神咒之后,柳沧海全身暂放出一层璀璨的金光! 金光像是中午的太阳一样,将整个石矿都照亮了! 柳沧海宛若披着金光战甲一样,手中的金光幻化成两柄长枪,再施展出梯云纵的轻身法门,速度竟然比那三具白僵还要快几分! 仅仅在几个呼吸之间。 柳沧海已经正面和三只白僵撞上了,将自己手中的金光长枪刺向了白僵。 白僵的尸体非常地坚硬,手枪的子弹都没办法击穿白僵,但是柳沧海手中金光凝聚的长枪,却轻轻松松地将白僵同个对穿! 三只白僵的尖锐的长长的指甲也插在了柳沧海的金光护罩上。 金光护罩瞬间就暗淡了几分,隐隐有摇摇欲坠破碎的样子。 柳沧海两手又凝聚出一杆金光长枪,反手一招回马枪,将他身后的一只白毛僵尸也捅了个对穿!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这是道法和武道的结合! 金光本来是虚的,但是金光凝聚的长枪,将白僵捅穿后,白僵的被金光捅穿的位置,迅速开始腐烂,变成一块块黑色的烂肉! 那二十二具行尸在金光的照耀下,行动的动作也变慢了很多,给闫光亮、秦名缓解了很大压力! 徐有福刚祭出自己的七星铜钱剑,就只看到了柳沧海爆发出一阵金光,他还没来得及行动,三只白毛僵尸胸口的就都出现了一个洞! 这是金光神咒! 金光神咒是道教的八大神咒之一,修行金光神咒的人很多,但是能把金光神咒修炼到这水准的他却从来都没有见过。 徐有福惊叹着道,“这金光神咒实在是太厉害了!竟然一个照面,就将三只白僵给秒了!咦,不对,柳小友刚才的身法竟然比三只白僵还要快,看样子柳小友的武道修为也十分惊人啊!” 99、虚空凝字,字字如龙! 秦名之前见过柳沧海号令群狼,以及布下的神秘莫测的阵法,可却是第一次见柳沧海出手,但见柳沧海包裹着耀眼的金光,宛若披着金甲的神明一般,两眼都看痴了,吞了吞口水,“这……人竟然能发出金光,而且那么恐怖的白毛僵尸,竟然只是一个照面就受到了重创,完全就是神明降世啊!” 闫光亮亦是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情,心中不禁将柳沧海和徐有寿对比,“这架势比徐道长都还要厉害啊!” 胡大宝见自己引以为傲的白僵,竟然被一个冒出来的青年人,瞬间用璀璨的金光捅了个对穿,短时间内都没有反应过来,意识到之后,眼神里流露出浓浓的震惊之情,“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的白僵身体坚硬如铁,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地就被捅穿了?” 柳沧海出手有石破天惊之势,不过他修道的时间并非很长,覆盖满身的金光承受了三具白僵的一击,又用金光凝聚成三柄长枪,几乎将他气海丹田修出来的灵气都消耗完了,便瞬间又何三具白毛僵尸拉开了距离。 三具白毛僵尸虽然胸口被柳沧海洞穿了,但是仍然没有失去行动力! 胡大宝回过神后两眼发狠,且他清楚自己若是没有了这三具白僵,必定难以走出这山野中的石矿,心一横拿出一把匕首,将自己的手掌割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将两手伸到白僵的嘴巴里,露出疯狂的笑容,“哈哈,老子跟你们拼了!”。 咕咕咕…… 鲜血像水龙头一样流着。 三只白僵喝了胡大宝大量的鲜血之后,黑色浑浊的眼睛里冒出两点红光。 徐有寿从道教协会的内部资料里看到过相关信息,顿时惊叫道,“不好!这三只白僵喝了胡大宝的血,眼睛竟然变成了红色的,这可能是他在血祭白僵,让白僵在短时间内拥有了红僵的力量!” 闫光亮握枪的手在大量的出汗,罕见地有些紧张地问道,“徐道长,您有把握么?” 徐有寿无奈地摇摇头,“红僵的速度、力量、防御,远非白僵可以相提并论,这三只白僵虽没有真正的红僵厉害,但是胜在数量有三只啊!柳小友刚使用了金光神咒,消耗了大量的灵力,单靠贫道一个人,除不掉这三只血祭后的白僵啊!” 秦名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第一次见到这种怪异的事,“这三只白僵胸口都被柳大师捅穿了,非但没有死,居然还变得更厉害了!” 闫光亮眼巴巴地向徐有寿问道,“徐道长,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徐有寿见秦名、闫光亮等人一个个都紧张兮兮的,宽慰着道,“你们也无需害怕,贫道一人虽然没法除掉掉这三只半血祭后的白僵,但是把它们挡住给你们争取撤退时间是没问题的!” 秦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但是很清楚一旦让胡大宝走了,日后恐怕会有极大的安全隐患,“咱们今晚让胡大宝走了,南石县那么大以后再想搜寻到他,估计就没那么容易了,难道就没法子抓住胡大宝么?” 柳沧海想想对徐有寿道,“请徐道长为我护法!” 徐有寿知道柳沧海使了金神光咒之后消耗极大,“柳小友,你用完金光神咒消耗了极大的灵力,切不可逞强,我先护送你们离开!” 柳沧海淡定自若地道,“徐道长,我自有办法!” 徐有寿虽然是南石县道教协会的会长,负有处理各种诡异事件的责任,但是像白僵血祭之后眼睛变成红色的,超过一定范畴之后,无需徐有寿强行上,而且徐有寿年纪比较大,本来非常地惜命,摸着胡须对柳沧海道,“贫道本来是打算把这件事上报,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来协助我们,不过柳小友想再拼一拼,贫道就再为柳小友护法!” 柳沧海负手而立凝神静气,站在月下的荒野石矿里,竟然读起了书来,“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仲尼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 郎朗的读书声在石矿中响起。 柳沧海的儒家修为比他的道家修为更加深厚,读书时候眉心泥宫丸的浩然正气和读书声共鸣。 一个个浩然正气凝聚而成的白色小字在柳沧海的头顶生成! 胡大宝在柳沧海的读书声响起之后,他的二十二具行尸仿佛受到了烈日灼烧一样,而且他和二十二具行尸间的联系也断了,就算是三具血祭后的白僵都受到了读书声的冲击,行动起来的动作比之前要迟缓很多! 徐有寿愣住了,“读书声竟然这么厉害?” 胡大宝摸清了是柳沧海在读书的缘故,操控着三具血祭后的白僵朝着柳沧海奔去,徐有寿手提着七星铜钱剑挡在柳沧海身前,七星铜钱剑每劈在白僵身上都留下一道漆黑的痕迹。 徐有寿挥舞着七星铜钱剑,刚开始还游刃有余,但很快就有支撑不住的迹象。 柳沧海的读书声已经在空中凝聚了一千多个白色的小字。 这些小字正是柳沧海读的内容,小字化作一条神龙围绕着柳沧海头顶游走! 柳沧海读着读着,突然睁开眼,吐出一个字,“去!” 头顶白色小字形成的神龙立即分化成三条小龙,从空中没入到正和徐有寿缠斗的白僵的头顶。 轰! 白色小字形成的小龙,宛若一道神雷天降,将三具白僵劈得漆黑, 三具白僵直接就开始腐烂了,散发出一阵阵强烈的恶臭味。 二十二具行尸也都迅速腐败,面目全非就连衣物都腐烂了。 胡大宝在白僵被柳沧海毁掉的时候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直接向后晕倒过去了。 徐有寿满脸惊奇地问道,“虚空凝字,字字如龙!柳小友,你这是什么手段?竟然能够虚空凝字,还能将字组成神龙,而且这些字对白僵,似乎有天然的克制关系,直接就将三具白僵都轰焦了!” 柳沧海之前用过浩然正气的其他各种神效,但是用在战斗中还是第一次,对徐有寿道,“浩然正气!” 徐有寿心里咯噔一下,两眼冒着精光盯着柳沧海,“佛、道、儒三教中,竟然佛道两教也丢失了许多传承,但终究是还保留了一下,唯有儒教的传承已经断绝几百年,柳小友你竟然自己修出了儒教传说中的浩然正气!” 柳沧海本以为既然有徐有寿这样的修道者存在,那么应该有可能同样存在修儒者,却没想到儒家传承早几百年就断绝了,只能微笑着解释道,“我这是意外!” 徐有寿再看柳沧海的眼神已经变了,“柳小友!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先是骑着仙鹤从天而降,又是用祝香神咒搜寻到胡大宝的藏身的地方,又用金光神咒捅穿了胡大宝的白僵,最后竟然还施展了失传百年的儒家浩然正气,你真是给了我太多的惊喜乃至是惊吓啊!” 柳沧海非常淡定地道,“我也只有这些微末的伎俩了!胡大宝,已经晕倒了,先把他抓起来吧!” 闫光亮心中对柳沧海的敬仰已没在徐有寿之下了,感激地道,“柳大师,您今天让我们几个大开眼界啊!像您这的人,不是神仙,但也和神仙差不多了多少啊!今天要是没有您在,我们别说抓住胡大宝了,就算找都找不到胡大宝啊!” 秦名回想今天的经历,神情有些恍惚地道,“今天发生的事,就像是做梦一样,还有幸目睹了柳大师、徐道长两位世外高人的本事,三生有幸死而无憾已!” 徐有寿摆摆手,叹道,“贫道虽然年纪比柳小友大很多,但修为还不如柳小友,实在是惭愧,不敢和柳小友相提并论啊!” 柳沧海风轻云淡般笑道,“徐道长自谦了!” 胡大宝被抓,将军村棺材山石棺里出现了二十二具穿着当代人尸体,而尸体半夜复活开来了古墓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但是古墓里原本的明朝古尸去向仍然是一个迷。 柳沧海处理完将军村棺材山的事,又骑着仙鹤回到了九峰山杂门院子里。 他这次出门认识了徐有寿,对目前修道者有了些认识,这算是一种非常不错的收获! 这些东西他躲在深汕里修行的话,永远都不会知道。 不过佛道都有传承留下来,唯有儒教传承竟然已经断绝几百年了,这背后是否有更深的原因?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当年孔子亦是诸游列国! 柳沧海在山里静修了三天之后,显然察觉到自己的儒家修行进入到一个瓶颈期,若是迈过了这个瓶颈期,他的儒家修为可能还要更上一步,便决定下山去探寻儒家的传承。 毕竟他的经历非常少,一直待在山里潜修的话,有些东西也很难琢磨透! 说走就走。 柳沧海背着竹筐装一些书,骑着仙鹤直接就离开了。 第一站便是华夏四大书院之一的白鹿洞书院! 赣西庐山,五老峰南。 约十公里处的后屏山之阳,于群山绿树之中,掩映着一组楼阁庭院式的古建筑,这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白鹿洞书院。 历史追溯到唐贞元年间,洛阳人李渤与其兄涉在此隐居读书,养一头白鹿“自娱”,鹿通人性,跟随出人,人称“神鹿”,这里本没有洞,因地势低凹,俯视似洞,称之为“白鹿洞”。 著名理学宗师朱熹曾经在此讲学,以“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等一套儒家经典为基础,制定了《白鹿洞书院条例》,一时文风士习之盛济济焉,使得白鹿洞书院名扬华夏。 柳沧海花四十块钱买张门票,像普通游客一样,在白鹿洞书院闲逛着,欣赏书院中各种人文景观。 由于白鹿洞书院早已经在战乱中损毁多次了,现在的白鹿洞书院是后来翻修的,景色固然新奇秀丽,可终究少了份韵味。 柳沧海本来想通过历代先贤留下来的踪迹,来探索儒教传承的痕迹寻找突破的契机,可沧海桑田,往日的种种早已没有了踪影。 在当柳沧海正打算下山的时候,突然看到侧面一个角落的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下竖着一块石碑,石碑上竟然残留着淡淡的浩然正气! 尽管石碑上的浩然正气非常稀薄了,但柳沧海还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柳沧海不由自主地走近小院子,石碑被岁月风蚀得厉害,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 “学、问、思、辨,四者所以穷理也……” “正其义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 “苟知其理之当然,而责其身以必然……” 石碑上的句子不完整,柳沧海大概地认出了三句,在心中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这石碑上面刻的是《白鹿洞书院条例》,上面还残存着浩然正气,莫非当年是理学宗师朱熹亲自刻上去的?” 柳沧海心中惊讶不已,宋朝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八百多年,竟然还有浩然正气的残留,可见理学宗师朱熹当年在儒家的修为上必定达到了极高的境界,也就是这样一块石碑才造就了享誉华夏近千年的白鹿洞书院,相比之下他在沟儿村小学读书教化民众就显得有点小巫见大巫了。 “你是谁?没看到挂在外面的牌子么?白鹿洞书院文化研究中心!游客止步!不认识字啊?” 小院的门口突然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位穿着西裤皮鞋头发向后梳着的中年男子朝柳沧海厉声说道。 “小宋啊,不要这么凶!应该又是意外闯进来的游客,谁叫你出去不关上门呢!不能单从别人身上找原因,也要想想我们自己的问题!” 说话的老者大约六十,身体微胖,面色红润,精神状态非常不错,就像弥勒佛一样,挂着笑容道。 100、千年石碑,朱熹传承 “张所,咱们好不容易在废墟了找到这块石碑,上面的字迹极有可能是当年朱圣亲手所留,看眼就能理解透其中的意思,神异无比,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咱们还没研究透其中的窍门,要是来参观的游客多了,加快了石碑的氧化,那可就是无法挽回的损失啊!” 白鹿洞书院文化研究中心的研究员宋清夫满脸委屈,他平时性格也比较温和,但遇到和石碑相关的事就容易着急。 “话是这么说,可人家花钱进来的,你这态度就不对!”,老者笑着批评了宋清夫几句,又对柳沧海道:“小友,刚才我这位同事有点冲了,不过他人是不坏的!现在像你这样喜欢国学的年轻人可不多了,你看了这么久可看出了点什么?” 宋清夫见文化中心所长张公远不但没有把柳沧海请出去,反而跟柳沧海聊起来了,顿时有点着急,道:“看他的样子,估计刚刚大学毕业,出来旅行的吧!就算是学中文的,又能懂多少?咱们研究了十几年还没研究透,他能看出什么名堂来?” 柳沧海并没有因为宋清夫的话生气,儒家修为到他这种境界早已经是荣辱不惊了,笑着对老者说道:“这块石碑大概就是朱夫子所书的《白鹿洞书院条例》吧!” 宋清夫颇为无语,道:“什么大概啊?就是!既然来参观白鹿洞书院游玩,连《白鹿洞书院条例》都记不住,看来也是初级爱好者!刚才是我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我在这里向你道歉,但现在还请尽快离开这里吧!” 柳沧海闻言也不争辩,转身准备离开,他一身浓厚的浩然正气内敛,其他人看不出异样也正常,只是遗憾地摇摇头,如果有一块朱夫子所书完整版的《白鹿洞书院条例》说不定能让他找到突破的契机,不由得轻声说了句:“可惜啊……” 柳沧海刚走了几步,石碑中残存的浩然正气竟然主动从石碑中脱离,像是一条细线,冲入柳沧海眉心泥宫丸的识海! 石碑没有浩然正气的支撑后,竟然直接碎裂成一堆碎片! “站住!你刚才在这里做了什么?为什么石碑会突然碎了呢!?” 宋清夫见石碑碎裂,眼睛中冒着怒火,从上去一把拉住走到了小院门口的柳沧海,生怕柳沧海逃跑了! 张公远愣住了,尽管他不像宋清夫那样紧张,可也把石碑宝贝得很,就这么触不及防的碎了? 他们就是出门吃个饭的功夫,来的时候也只看到柳沧海,自然地将柳沧海与石碑碎裂联系在一起了。 柳沧海感觉到残留在石碑上的浩然正气进入泥宫丸中后,并没有与里面的浩然正气融合,似乎比自己的浩然正气更加凝练,就像一条游鱼混入了大海,而且这股浩然正气是正黄色的!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异,柳沧海到非常淡定,也许那道正黄色的浩然正气会成为他突破的关键,毕竟那是理学宗师朱熹留下来的,眼前的麻烦而是那块石碑碎裂了! 宋清夫见柳沧海没说话,更加认定柳沧海毁坏了石碑,拽着柳沧海的手臂往里面拉。 张公远也严肃地对柳沧海道:“年轻人,毁坏文物可是要坐牢的,你坦白地说到底怎么事,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宋清夫义愤填膺地道:“这块石碑多么宝贵!上面隐藏着咱们儒家的奥秘,就算将他枪毙了也挽救不啊!” 柳沧海一脸无奈,说跟他有关系吧,实际上他只是看了几眼,说跟他没关系吧,又跟他有那么点关系,石碑中的浩然正气主动跑到他的学海里,才会加快石碑的毁灭,只好道:“我从这里路过,被院子里的石碑吸引了,没注意到外面挂的牌子,就进来看了几眼,别的什么都没有做!” 宋清夫显然不相信柳沧海的话,道:“那你的意思就是石碑自己碎的?” 柳沧海猜测石碑中的朱夫子残留的浩然正气,大概被他体内的浩然正气吸引才会主动融入到他的学海里,近也许这就是石碑等待千年的宿命,道:“嗯!它等到了它要等的人,自然就碎了!” 宋清夫怒极反笑道:“呵呵,你说它等到了它要等的人?那个人是你?” 柳沧海点点头! 宋清夫一团火气往上涌,胸口都快要气炸了,用吃人的目光狠狠地盯着柳沧海道:“可笑!真是太可笑了!你根本不知道这块石碑对研究理学的重要性!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犯下了多大的罪行!还在这里大言不惭,你就等着坐牢吧!” 柳沧海见宋清夫情绪失控,摇摇头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连修身都没做到,即便有朱夫子的石碑,也难以研究透理学的奥义!” 张公远难得收起笑脸,极其自信地道:“年轻人,说话不要太狂,他就是宋清夫,研究理学几十年,你要真是理学爱好者那就应该听说过他!而我叫张公远!” 柳沧海尽管儒学上的造诣达到非常高深的境界,可他一直都是在山中苦修,对国内研究儒学的人了解极少,还真不认识眼前两位,不过既然石碑的损毁与他有点关系,那就给他们刻一块,也算是报朱夫子的那道浩然正气,道:“抱歉,我有点孤陋寡闻,石碑的确不是我弄碎裂的,但和我有点关系,不如我给你们再刻一块如何?” 宋清夫见柳沧海连他和郎所都不认识,想必只是普通的游客,毁坏了朱圣的石碑,还敢说自己再刻一块来弥补,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柳沧海道:“你终于承认和你有关了!可你以为你再刻一块石碑就能弥补自己的过错么?那块朱圣亲手刻的石碑,只要认识字的人,看一眼就能理解其中意思,神秘无比,有巨大的研究价值!那是你刻的能相比?真是愚昧无知!” 张公远一脸可惜地感慨道:“看来你真是对理学一无所知,不知道石碑的价值,才会损坏它的!不过法就是法,你损坏了文物,就要付相关的法律责任!” 柳沧海瞧见院子最里的角落里,又一对石碑,上面也刻着白鹿洞院条例,不过没有浩然正气,可能是他们在研究石碑时自己做的尝试,径直走过去,拿起地上的刻刀,调动学海里的浩然正气凝聚于刀尖之上! 宋清夫本打算上来阻止,可看到柳沧海刻下的第一个字后就挪不动眼了! 张公远觉得奇怪,跟上去看眼后,就像被施展了定身法一样,直直地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盯着柳沧海刀尖流出来的字。 “若夫笃行之事,则自修身以至于处事接物,亦各有要,其别如左:言忠信,行笃敬,惩忿窒欲,迁善改过” 柳沧海每刻一个字,就像一道雷霆直击宋清夫、张公远灵魂深处,仿佛那刻刀不是落在石碑上,而是落在他们的心里,让他们从本质上理解了那句话! “其有不然,而或出于此言之所弃,则彼所谓规者,必将取之,固不得而略也。诸君其亦念之哉!” 柳沧海刻完白鹿洞院条例的最后一句话,吹掉手中的石灰,起身准备离开,他在儒学上的修为远不如理学宗师朱熹,可那块石碑经历了近千年的时光,浩然正气极淡,还不如柳沧海刚才新刻的那块石碑上的浩然正气来得浓郁,也算对得起他们了! “这块新刻的石碑竟然和朱圣留下来的石碑有一样的效果!不,甚至比朱圣留下来的石碑更为神异,恐怕就算不认识字的人都能理解透其中意思!这,到底怎么做到的?” 宋清夫脑海中一片混乱,心中犹如翻江倒海般震惊! “在石碑上刻字,竟然就像在白纸上写字一样轻松随意!而且这法,潇洒飘逸有如行云流水,又有张颠素狂的韵味,高明得不能再高明了,国内什么时候出现了这般厉害的法家?” 张公远除了想到宋清夫的那些问题外,心中还有更多疑问,整个人被疑云笼罩着! “他是谁?” 此时,宋清夫,张公远都迫切地想知道柳沧海的身份。 柳沧海已经走到了小院外面,眼看就要消失了,宋清夫清醒过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追上柳沧海,再次把柳沧海拉住,眼神中充满了狂热! 宋清夫眼睛明亮,就像发现稀世珍宝,神情饱含着渴望与崇敬,跟刚才责问的态度完全不同,拉着柳沧海的手,颤颤巍巍地问道:“我在您刚才刻的石碑上,感受了和朱圣遗刻相似的力量,那种力量似乎直指本心,让人从内心深处理解先贤的思想!我们研究了十几年,还没有弄清其中的关窍,您能指点下我们吗?” 柳沧海见宋清夫近乎癫狂的神情,想必乃醉心于儒学的人,可惜沉浸在事情的表面,终究是镜中花水中月,难以窥得理学的奥义,就停下来笑着说道:“你们太执着于一块石碑,而轻视了理学本身,就像在树上抓鱼,怎么会有结果呢!” 张公远装着一肚子的疑问,道:“您说我们轻视了理学本身,可我们早就懂得各种经典理学籍中的意思呀?该怎么做才能像您一样,随手刻出那样神异的石碑呢?” 柳沧海没有否认张公远的话,本来理学典籍的内容就不多,他们两人又专门从事相关的研究,懂得其中的意思很正常,道:“你可知道有大量的人懂得许多道理,却为何仍然过不好他们的一生?” 张公远沉思片刻,道:“说易行难,他们懂得其中的道理,但没能约束自己吧!” 柳沧海语气平稳,极容易让人信服,道:“你们对理学的研究一直都在纸面上,从纸面上研究,在纸面上发表,研究理学不过是你们某得金钱、名利的一种方式,就算真的爱好理学,也还是在研究先贤言语的层次,没有将他们转化成自己内心的信仰,没有让儒学在你们心灵里扎根,所以你们研究儒学始终蒙着一层云雾,见不到儒学的庐山真面目!将先贤的经典读再多遍,也养不出浩然正气!” 张公远、宋清夫都若有所悟,可又差了么一点,对柳沧海提到的浩然正气更加迷糊! “浩然正气?”,张公远皱着眉,向柳沧海问道,“那我们怎样才能养出浩然正气呢?” 柳沧海微微一笑,隐藏在泥宫丸中的浩然正气席卷全身,朗声道:“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 在张公远、宋清夫眼中,柳沧海平凡无奇的身影霎时间变得像端坐于巍巍高山上讲学的绝世大儒,一言一行间都暗合着儒学的真意,听到柳沧海关于养浩然之气的话语,脑海中石破天惊,潘然明悟! 柳沧海的声音愈来愈远,渐渐地消失在张公远、宋清夫的耳畔,可仍然荡在两人的脑海中! 良久! “如果说把研究儒学比作攀登高峰,我本以为自己快要到山顶了,殊不知自己前四十多年的时光都还在山脚下转悠,幸好遇到这位神秘的年轻高人,只言片语就拨开云雾见青天,让我看见了高山的一瞥,可惜我今年已经六十”,张公远一脸苦笑,想道柳沧海刚才的话,眼神逐渐变得坚毅,“朝闻道,夕可死矣!即便是六十,我也要试试,努力去瞧瞧山上的风景!”” “传闻儒学研究到极高的层次,就会在身上凝聚浩然正气,今天总算见到了!古人不曾欺我啊!,看来朱圣和那位神秘高人留下的石碑之所以有那种神奇的效果都是浩然正气的缘故!”,宋清夫极为神往,可随即羞愧得满脸通红,患得患失地对张公远道,“张所,我之前在言语和肢体上都对那位神秘高人有所不敬,甚至说那位神秘高人根本不懂理学,现在看来,根本不懂理学的是我啊!真是惭愧至极,希望那位高人不要生气才好!” 101、国画圣手?国学大师? 张公远笑道:“那位高人,年纪轻轻,在儒道上的修为旷古绝今,又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而生气呢!刚才我的言辞也有些不妥的地方,跟那位高人比起来,我这把年纪真是白活了!” 宋清夫望着柳沧海离去的方向,头脑一片清明,道:“不管那位高人有没有生气,但我的确做错了,有机会再见到他的话,我一定会向他当面道歉,再看看能否跟着他学习!” 柳沧海离开白鹿洞院后,继续在庐山游玩。 庐山山体呈椭圆形,典型的地垒式块段山,长约二十五公里,宽约十公里,绵延的九十余座山峰,犹如九叠屏风,屏蔽着赣西的北大门,主峰汉阳峰,海拔一千四百七十四米,自古命名的山峰便有一百七十一座,群峰间散布冈岭二十六座,壑谷二十条,岩洞十六个,怪石二十二出。 水流在河谷发育裂点,形成许多急流与瀑布,瀑布二十二处,溪涧十八条,湖潭十四处。 以雄、奇、险、秀闻名于世,素有“匡庐奇秀甲天下”之美誉! 在近天池山,虎背岭、橄榄山、牯牛岭、日照峰等围抱之中,有一座亭子。 亭子北面开阔,壑口恰成为遥看长江之佳处,所以叫坐望江亭! 望江亭外绝壁上,竖有铁槛,凭槛下视,剪刀峡壑谷中云腾雾涌,变化万千。 时而云雾如梯层层堆叠,时而云雾如征帆眼前飞渡,时而云雾将山镇吞没,时而云雾撤壑谷,消失得无影无踪。 柳沧海欣赏着山川美景,他还身负着天星风水秘术,游山玩水的时候也在印证自己的所学! 山道上。 几位年轻人背着登山包,吃着零食、喝着矿泉水,互调侃打闹,沿着路线来到了望江亭,气氛非常热闹。 柳沧海见来了这么多人,没有再逗留去的兴趣,准备转身离开,前往下一个景点。 身后。 几位年轻人中有一位大长腿美女突然捂着嘴,开心得惊叫起来:“柳大师,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了你!” 柳沧海扫了一眼四周,只有他身后的一群人,和他正走在这块的山路上,才确定后面的人是在喊他,回过身发现一群大学生模样的人中,有一位身材高挑的美女,正兴奋地和他挥手打招呼,但是在他的印象中,他似乎没有见过这位女子,疑惑地道,“你是在和我说话?” 身材高挑的女子激动地点点头,就像是见到了偶像的小粉丝一般,“是啊,柳大师!” 柳沧海皱着眉头道,“我不是什么大师,我们也不认识的吧?” 李玉婷猛拍自己的额头,对柳沧海道,“哈哈,柳大师,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我叫李玉婷是雨欣的表妹,不过年纪也只相差一两个月,上次我去南石县找雨欣玩的时候,雨欣跑到了沟儿村小学去实习,我恰好听到了您给南石县骨干教师的讲课!当时您骑着仙鹤从天而降,就像是神仙临凡一样,还有那神奇的读书声,我到现在还念念不忘呢!” “雨欣还给我看了您画的画,也是当世一绝,就连田爷爷都说您是国画圣手呢!” 柳沧海微微一笑,这世界还真是小,他竟然还能遇到田雨欣的表妹,不过这个地方距离南石县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相距不算是太远,淡淡地道,“胡乱地读了几句罢了!” 站在李玉婷身旁的一位短发中性女生怪异地打量着柳沧海,道:“你就是玉婷经常说起的柳大师啊!有没有我们李女神吹嘘的那么神呀?” 李玉婷一听,耳根都红了,焦急地道:“刘跑跑,你平时还挺爷们的,怎么这么八婆啊……” 刘跑跑摊摊手,做无辜状道:“谁让你这些天经常在我耳边念叨,现在怪我咯!” 其中一位穿着打扮都非常讲究的年轻人若有若无地瞥了柳沧海一眼,对李玉婷道:“玉婷,怎么没听你说过呢?国画我没你了解,但国画圣手都是载入教科书里的了吧!在国学方面我就比你懂得多一点了,没有几根白头发哪个敢称自己为国学大师啊?这年头骗子越来越多,玉婷,你可要当心,别让人给骗了!” 李玉婷皱着眉,道:“刘俊佳,有话就直接一点,别阴阳怪气的行不?你就想说柳大师是骗子,我被他骗了呗?” 刘俊佳脸色一白,辩解道:“玉婷,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这不是为了你好么!你长这么漂亮,居心否则的人太多了!” “行啦!我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李玉婷非常失望,小时候挺单纯老实的一个人,怎么长大就变了个样,可毕竟一起玩大的,也不好太绝情,只好对柳沧海道,“柳大师,他就是那样一个人,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柳沧海无所谓地笑了笑道:“我可从没有说过自己是国画圣手,也没有说过自己是国学大师!” 李玉婷爽朗地道:“哈哈,不管怎么说,反正你在我心中就是国学圣手,国学大师!柳大师,难得有缘在这里碰到,我是浔阳本地人,就让我给你当导游,陪吃陪喝陪玩!” 柳沧海此次出来没有固定的行程和目的地,初步的想法是先去游览一下华夏四大书院,然后再到孔庙去拜访一下,居然遇到了位认识他的李玉婷,也没有拒绝,答应道:“那就麻烦了!” 庐山上的风景众多,柳沧海加入李玉婷、刘跑跑、刘俊佳等人的队伍,像个普通游客一样,跟着他们游山玩水。 到了晚上,李玉婷带着柳沧海吃庐山云雾茶的汤汁而烹饪的虾仁,鄱阳湖特产鳊鱼、鲇鱼,以及用板栗、香菇等特产而做成的诸多美食,风味独特! 席间。 刘俊佳喝了点酒,带着醉意,对李玉婷道:“玉婷,你不是对国学很感兴趣吗?之前和你说的,明天有位国学大师到浔阳学院来讲学,我已经保送成了他的研究生,我导师在全华夏都是非常有名,那才是真正的大师!你明天一定记得来呀!” 李玉婷其实以前对国学并不感兴趣,直到在沟儿村听到柳沧海读书后,才产生学习国学的念头,也不过是顺带跟刘俊佳提了一句,刘俊佳虽然在学校的成绩很不错,但以他的性子是不想再读研究生的,更何况是枯燥乏味的国学方面的研究生,居然选择保送了浔阳学院与白鹿洞书院联合开办的国学的研究生,没有遇到柳沧海的话,她应该会去听一下,可现在她见到柳沧海,再去听其他人讲国学就变成将就了,道:“有柳大师在,我还用得着去浔阳学院么?再说了,柳大师好不容易下山一趟,我怎么着也得带柳大师多逛逛!” 刘俊佳也跟柳沧海待了一下午,没有从柳沧海身上发现任何特别的事情,打心眼里觉得柳沧海就是一个骗子,况且就算有这么年轻的国画圣手,那也不可能有如此年轻的国学大师,生怕李玉婷继续执迷不悔,道:“玉婷,你就听听嘛!反正也就一两个小时,不耽误事的!听完你就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国学大师风采!” 柳沧海对刘俊佳并没有任何情绪,虽然刘俊佳言语间一直流出他是骗子的意思,但他柳沧海是否是国画圣手、国学大师,又何须他人来肯定呢? 而且,柳沧海也看出来了,这刘俊佳之所以针对他,也是出于对李玉婷的关心,而且他也想去听听所谓国学大师的讲课,道:“既然有国学大师来讲课,咱们明天去听听也无妨!” 李玉婷想了想,道:“那行!明天上午咱们先去听!” 浔阳学院就坐落于庐山之麓,鄱阳湖之畔。 上午八点半。 李玉婷就开着她的红色宝马将柳沧海从酒店接到浔阳学院。 刘俊佳穿得一丝不苟,早早地就在浔阳学院的多功能报告厅门口等着。 报告厅的两旁还站着穿着礼服的迎宾,看上去显得格外的隆重。 刘俊佳见到柳沧海、李玉婷后道:“你们怎么才来呀,讲座马上就要开始了!省文联的黄主席、南昌大学文学院的王院长还有咱们浔阳学院的邱院长等很多重量级的领导都来了,现在已经在前排坐着呢!里面的座位坐满了,后面还站了很多人呢!幸好我以前是学生会主席,还有几分面子,托人占了三个比较靠前的位置!” 李玉婷不耐烦地道:“这不是还没开始么?咱们现在进去就好了!” 柳沧海、李玉婷、刘俊佳等人的座位就在第三排,离讲台非常近,讲台上面挂着红色的横幅; “欢迎白鹿洞书院文化研究中心张公远所长莅临我校研讲理学!” “白鹿洞书院文化研究中心所长张公远?” “莫非昨天说的那位真正的国学大师就是他?不过以浔阳学院的架势来看,他应该的确在国学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吧!”,柳沧海回想起他昨天在白鹿洞书院的一间小院里遇到的两人,其中的那位老者好像就自称张公远,言语神情间颇为自得,似乎在国学界有极高的声望,后来离开的时候给那人讲解了下养浩然正气的法门,等下让他认出来了恐怕还会来寻自己,就对李玉婷道:“你们听吧,我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想出去走走!” 李玉婷见柳沧海想出去,也没有继续坐下听的想法,道:“我跟你一起!” 刘俊佳好不容易才把李玉婷拉来,就是想借助理学大师张公远来戳穿她口中所谓国学大师柳沧海的真面目,那会轻易地放弃,想着用激将法来留住柳沧海,故意带着嘲讽的语气道:“你莫不是怕等下见到了张大师露了馅,所以想提前溜走?” 柳沧海那是会中激将法的人,直接将刘俊佳忽视了,可刚起身的时候,正好看到张公远在一位穿得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引导下走上了讲台,报告厅里的其他人都已经坐下了,他此时出去的话,反而会引人注目,只好又缓缓地坐下,尽量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前面人的背后,对李玉婷道:“算啦,都已经开始了,就坐着听完吧!” 李玉婷乖巧地点点头。 刘俊佳则认为李玉婷平时非常的有主见,此时完全被柳沧海给蛊惑,散失了自我,暗自生闷气,只期待讲座能够快点开始,让李玉婷见识到真正国学大师的风范,然后迷途知返! “我是浔阳学院的院长邱幼年,虽然都在一个学校里,可能有的同学没听过,也没见过!”,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上台,走到讲台的中央,先在话筒前自我介绍,然后指着张公远道,“咱们华夏文化博大精深,今天来听讲座的都是国学爱好者,那么你们不认识我邱幼年,想必听说过他!” “他曾经编写了几十本经典畅销的理学书籍,在期刊上发表过上百篇理学论文,他就是著名的理学大师白鹿洞书院文化研究中心张公远所长!虽然浔阳学院离白鹿洞书院不远,但张所长一直都在书院里研究理学,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今天能请到张所长下山,极为荣幸与幸运,请大家将热烈的掌声送给张所长!” 张公远在讲台的一张桌子前坐下,把桌子上的话话筒挪到嘴边,未言先笑,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瞬间就拉近了台下听众与自己间的距离,才开口道道:“先感谢各位能抽出时间来听我唠叨几句,关于理学我也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不过恰巧,我昨天碰到了一位高人,偶有所获,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与大家分享一下!天下未有无理之气,亦未有无气之理。理在先,气在后,有是理便有是气,但理是本……” 一番言论洋洋洒洒,将深奥枯燥乏味的理学将得生动有趣,活灵活现,让初步接触理学的人有了个大概的认识,有点理学基础的人,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大部分人都听得极为认真,仅有少数人在开小差或者玩手机。 张公远讲了一个小时,有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在张公远讲完后,报告厅里自发地响起热烈的掌声。 额,昨晚睡过去了…… 额,昨晚下班太累了,直接睡过去了,今晚一起更新,尽量补回来…… 102,麻烦让让,不要挡住我的去路! 柳沧海嘴角扬起丝微笑,他昨天随性而为之,给张公远讲了段养浩然正气的办法,张公远竟然一晚的时间,就养出了一丝浩然正气,可见积累确实是极其深厚,只不过是走错了方向而已! 刘俊佳望着张公远的眼神中冲了崇拜,两手死命地鼓着掌,掌心都变得有些红肿,斜眼瞧着柳沧海、李玉婷得意地道:“怎么样?什么是国学大师?这就是国学大师!雨婷,见识到张所的风采,你应该明白了吧!不是没什么人都可以自称国学大师的!” 李玉婷那次在沟儿村小学听柳沧海读书声时,全场将近千人都沉浸在柳沧海的读书声中,而且浩然正气直冲云霄,将空中的云都冲散了,听到刘俊佳的炫耀,面无表情非常淡定地道:“他讲得的确不错,不过比我当年听柳大师讲的课差远了!” 刘俊佳觉得李玉婷已经病入膏肓,在听完张公远的讲座后还能说出这种话,自己的所有付出都白费了,顿时火气攻心,可他从小就在李玉婷面前非常弱势,不敢对李玉婷发脾气,于是站起身来对柳沧海怒声道:“你这个骗子!到底给雨婷下了什么迷药?都这时候了,她还死心塌地地认为你是国学大师!今天,张所长就在台上,你还胆敢继续行骗?” 会场其他人都在鼓掌的时候,刘俊佳这一幕就显得尤为突出,瞬间就吸引了大量的注意。 邱幼年等坐在前面的领导见台上张公远的眼睛突然就直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刘俊佳等人在的位置,便以为张公远对刘俊佳喧哗的行为生气了,皱着眉回头看了眼脸色黑得吓人。 张公远刚的确是被刘俊佳吸引了下注意力,不过他本来是没打算在意的,但是却注意到隐藏在人群中的柳沧海,仔仔细细地在脑海里反复确认多遍,可他昨天没有问到柳沧海的名字,又惊喜又羞愧地道:“您怎么在这里?早知道您在台下,我就不敢班门弄斧,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柳沧海的正前方就是省文联主席黄维汉,从黄维汉的角度来看,觉得张公远就像在跟他说话一样,不过心中纳闷,他坐的这个位置非常显眼,这位张所长居然才看见他,而且还太客气了,他虽然是文联主席,但以张公远的资历声望完全没必要恭维他,况且他自己本身就是理学爱好者,对张公远非常仰慕,有点受宠若惊地站起来道:“张所长太谦虚了!我可早就在台下坐着,就等您的讲座呢,如果您都说自己班门弄斧,那我们可就是一窍不通啊!” 黄维汉从座位上站起来,恰恰把坐在他后面的柳沧海给挡住了,生怕柳沧海再次溜走了,看了下黄维汉桌子前面放着的牌子,道:“前排的这位黄主席,麻烦您坐下来!” 黄维汉一愣,不明所以,尴尬地道:“好、好!” 邱幼年见现场气氛有点尴尬,便暖场道:“现在到了提问的时间,你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向张所长提问!” 张公远听了柳沧海对浩然正气讲述,自己有了点领悟,很明白柳沧海对他讲的东西的重要性,本以为再也没法见到柳沧海,但来浔阳学院讲学却意外见到了,自然是非常激动,甚至嫌弃台上太远了,在邱幼年诧异的眼光中跑到台下。 刘俊佳话说完后就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又被邱幼年给瞪了一眼,本来心情就极为忐忑,当张公远激动地从台上冲下来跑到他面前的时候,几乎紧张得喘不过气来,脸涨成了猪肝色,道:“张所长、张大帅,我知道错了,不该在您的讲座上大声喧哗,请您原谅我!” “哈哈,大师?在昨天没有遇到你这位朋友之前,我也曾狂妄自大的以为自己是大师!”,张公远本来都没注意到刘俊佳,见刘俊佳说话,又和柳沧海坐在一起,以为他和柳沧海认识,和颜悦色地笑着更刘俊佳说了句,接着神色一正,极为恭敬地对柳沧海道,“昨天听了您对儒学的讲解,比我在山上苦苦研究几十年还要来得刻苦铭心,让我直接触摸到儒道的真正门槛,得以窥视里面的一丝风光!有句话,叫作‘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一点都不虚假啊!” 刘俊佳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一时转不过弯来,想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指着柳沧海道:“您说的是他?柳沧海?” 张公远终于知道了柳沧海的名字,高兴地道:“哈哈,原来您叫柳沧海!像您这么年轻,居然已经在儒道上达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境界,又在学术界籍籍无名!有道是,深山藏虎豹,田野埋麒麟,高手在民间!古人不曾欺我啊!” 在场来听讲座的学生、浔阳学院院长邱幼年、省文联主席黄维汉都觉得这一幕太戏剧性了,张公远高居在白鹿洞书院研究理学几十年,著作等身早已享誉国学界,为人虽然随和,可却从骨子里孤高清傲,拒绝了很多大学的聘书,就愿意守着白鹿洞书院,堪称国学界的一代传奇! 可就是这样一位传奇的人物,竟然在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面前如此放低自己的身段,而且两人似乎只有一面之缘,在这之前张公远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柳沧海见张公远还是认出了自己,终究是躲不过去了,随性地道:“你之所以能有如此巨大的进步,也和你自身积累深厚有关,我不过是给你指了个方向罢了!” 邱幼年非常纳闷,张公远似乎和台下的人,而且还对那人极为推崇,“这人究竟是谁,仅凭短暂的交流,就值得张所长如此对待?” 黄维汉也在脑海中回想文艺界的青年才俊,也没有这号人物,可他阅人无数,这位年轻人身上渊峙渟岳沉稳如山的气质可不是能装出来的,而且能得到张公远的认可,想必有不凡的地方! 邱幼年礼貌性地问道,“张所长,看来您很推崇这位小兄弟,不知能能否给介绍一下呢?” 张公远摆摆手,道:“我虽然年纪比你们都大一点,可是在学问上,向来都是达者为师!在柳大师面前我就是个学生,千万别叫我大师!其实我对柳大师了解不多,不过既然碰巧柳大师在这里,何不请柳大师上台?” 刘俊佳彻底傻眼了,他眼中真正的国学大师张公远,在柳沧海面前自称学生? 邱幼年也想看看柳沧海究竟有何本事,道:“好呀!张所长刚才的讲座就已经精彩纷呈,柳大师又得到张所长的大力推崇,真是太令人期待了!” 报告厅中的几百双眼睛都盯着柳沧海,非常好奇。 柳沧海神情淡定,走上讲台,自若地讲道:“凡一物上有一理,须是穷致其理。穷理亦多端,或读书,讲明义理;或论古今人物,别其是非;或应接事物,而处其当,皆穷理也……” 张公远养出的一丝浩然正气只是让听众们对他讲的内容感兴趣,柳沧海读书声和雄浑的浩然正气则共鸣像是在直接给众人演化经义,想每一句经义在听众的脑海中推演,让他们接触到至理,直指本心! 柳沧海在讲的时候还控制了自身的浩然正气,否则以他目前的儒家修为,想产生一些虚空凝字异象是非常简单的! 诺大的多功能报告厅只有柳沧海讲学的声音,所有人都极为专注地沉浸在柳沧海的讲学中。 柳沧海讲完,意韵犹在! 张公远之前听完柳沧海的讲学本来就有所明悟,现在对理学的明悟更深几分了,顿时觉得自身那丝浩然正气又壮大了几分,眼中充满了遐想,呢喃道:“这就是儒道修为到高深后讲学所产生的效果么?难怪当年朱夫子在白鹿洞书院讲学的时候,能会聚天下英才,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让白鹿洞书院闻名全华夏!可就是朱夫子当年讲学,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邱幼年格外震惊,道:“听柳大师讲学竟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可思议!难怪张所长这样的人都如此推崇啊!” 省文联主席黄维汉既惊又疑,“本以为张所长把理学讲得生动有趣,就达到了极致,可柳大师这种讲学的效果已经超凡入圣了!只是柳大师对国学的研究深到了何种层次,竟然能达到这种程度?” 刘俊佳望着讲台上的柳沧海,再看看众人惊为天人的表情,结合自己刚才的感受,自言自语地道:“这才是真正的国学大师么?” 李玉婷瞥了眼刘俊佳,牛气地道:“对!这才是真正的国学大师!” 张公远眼中看到了希望,白鹿洞书院目前存在更多的意义还是观光旅游,若非他在理学上有所建树,恐怕早就名存实亡了,可能将柳沧海留在白鹿洞书院的话,就有机会让白鹿洞书院恢复昔日的盛景,有望再次成为全华夏声望最终的学院,抢着道:“柳大师,您能不能来我们白鹿洞书院文化研究中心讲学?我还算有几分薄面,你的任何要求,只要能做到的,我们都可以答应!” 邱幼年平时对张公远比较尊重,可这时也毫不含糊,符合道:“柳大师,我们浔阳学院文学院的院长马上就要退休,我们一直在寻找合适的老师,不知道您有没有意向呢?我们学校可以给您配房子,甚至车子也可以的!” 但他们还是对柳沧海了解太少,柳沧海无论是金钱还是名利,对他而言都像是浮云一般,若是他想要这些东西,又何须到浔阳学院党老师? 柳沧海带着淡淡的微笑道:“我只有一个要求!” 张公远、邱幼年心中一喜齐声问道:“什么?” “麻烦让让,不要挡住了我的去路!” 轰! 柳沧海的话有如惊雷一般,让全场的人瞬间石化。 柳沧海趁机走出了报告厅,默默施展轻身身法,看似像常人一样在走路,但实际上速度比别人跑都要快。 张公远、邱幼年回过神后从报告厅里追出来,却只是远远地看着柳沧海的背影消失了。 邱幼年望着柳沧海离开的背影兴叹道,“来无影去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才是真正的隐世高人呐!” 张公远再次和柳沧海失之交臂,颇有些遗憾地道,“是啊,不过刚才报告厅里似乎有两个学生认识那位高人,等下我们去找他们问问那位高人的具体情况!” 报告结束后。 李玉婷、刘俊佳都被喊到了院长办公室。 邱幼年、张公远都在办公室里,邱幼年还亲自给李玉婷、刘俊佳两人各到了一杯白开水,慈祥地笑道,“你们两个别紧张,我们把你们找过来,只是想了解下刚才那位高人的情况!” 张公远问道,“你们和那位高人是什么关系?” 刘俊佳想起自己之前一直都在怀疑柳沧海是个骗子,羞愧地低下头,“我和他没关系,是玉婷之前见过他的读书声!” 张公远把目光投向李玉婷,“噢?小李同学,你是在哪里见过那位高人读书声的?” 李玉婷想了想,张公远、邱幼年不认识柳沧海,但柳沧海的读书声在南石县并非是秘密,他们想要打听的话还是能打听到,便如实回道,“我有一个表姐在南石县青山镇大山深处九峰山下的沟儿村小学支教,我几个月前去找我表姐玩,那县里的教育局局长正好组织全县的骨干教师到沟儿村小学听柳大师讲学,我正好在场,有幸听柳大师听过一次!我自己其实是和柳大师不熟的!” 南石县青山镇九峰山? 张公远默默地念着,眼神中充满了坚定的目光,“柳大师乃是我儒道的引路之人,对我有天大的恩惠,改日一定要到山上去亲自拜访一趟柳大师啊!” 柳沧海离开了浔阳学院之后,直接打了一辆车去了高铁站,坐上了去潭州的高铁。 四大书院之二的岳麓书院就落在在潭州。 103、混元形意太极拳掌门! 岳麓书院是华夏历史上赫赫闻名的四大书院之一,坐落于历史文化名城湘南潭州湘江西岸的岳麓山脚下,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学府之一,它有许多古时传统的书院建筑至今被完整保存。 每一组院落、每一块石碑、每一枚砖瓦、每一支风荷,都闪烁着时光淬炼的人文精神。 柳沧海坐高铁从浔阳到潭州,时间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 这个时候去岳麓山书院的话,有可能已经关门了,就算没有关门的话,也没有时间去仔细游玩。 柳沧海便在潭州寻了一个处靠着公园的酒店住下。 他目前是不缺钱的,只是他对住宿环境没有要求,随便找了一家叫作桔子水晶的酒店住下。 桔子水晶酒店负有一个紫凤公园。 柳沧海在酒店住下后慢慢的琢磨着眉心泥宫丸里的正黄色浩然正气,这团正黄色浩然正气是他从浔阳白鹿洞书院的一块朱熹亲自刻的石碑上获得的,他用自己的神识将这团正黄色的浩然正气包裹着,但是也几乎没有产生任何影响和变化。 “是我目前的儒道修为不够?或者还是暂时机缘没有到?” 柳沧海琢磨了一段时间便放弃探究这股正黄色浩然正气的奥秘,而且他发现在这种城市的环境里修行道家的《自然无极观照经》,不仅修行的时候比在山里更难进入到状态,而且修行的效率也比在山里的时候要低很多,难怪传说中的一些修道的人都喜欢隐居在名山大川里。 不过柳沧海还是坚持修行了《浩然养吾经》、《自然无极观照经》、《菩提禅经》。 清晨。 柳沧海早早地起来,并没有着急去岳麓书院,而是直接去了紫凤公园。 他之所以住在有公园的酒店附近,就是因为他早上好在公园里面练拳。 紫凤公园的面积不是很大,但是绿化环境很不错,曲径通幽楼台亭阁,假山假水湖泊什么都有。 柳沧海等公园六点开门就去了,但是公园里仍然聚集了许多大爷、大妈,一群一群的聚集在一起,用自带的录音机放着广场舞神曲,一个一个都沉浸在里面非常地忘我扭动着神曲。 稍偏僻一点的地方。 也有些老大爷穿着白色的练功服三三两两在一起练着太极拳,也有些老大妈喜欢舞剑的就拿着长剑在那里挥舞。 紫凤公园的面积本来就小,来这个公园健身锻炼的人还多。 柳沧海几乎将公园都逛了一遍,都还没有搜寻到合适的位置,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在公园东南,有一个寂静无人的角落里,有一个圆形的区域正好适合练拳。 这个圆形区域中间似乎还有一个太极图案,周围则长着一些竹子、花草之类的。 柳沧海站在区域的中心里,正准备练下太极拳,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呵斥。 “谁让你在这里锻炼的?”,一位光头青年男子,跟着一位约莫六十几岁,穿着灰色练功服的老者从小道走过来,老者神色平淡,手里还拿着一个装着枸杞泡着浓茶的保温杯,出声呵斥柳沧海的正是跟在老者身边的光头青年男子。 柳沧海闻言回头,很淡定地道,“这紫凤公园不是开放性公园么,是公共场所,谁都可以在这里锻炼的吧?” 光头青年男子用手指着老者道,“你知道这位是谁吗?这位可是混元形意太极掌门人马保国马大师,我是马大师的关门弟子雷雷子,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你现在站在的位置,我师傅每天都会来这里练功,已经把混元形意太极的真意融入到了周围的环境里面,看到你脚下的太极图案没有,这个太极图案本来是没有的,我师傅在这里练功的时间久了才会有!” “现在这里已经是我师傅的专属练功区了,你赶快离开这里吧!省得我师傅等下练起功来,拳风擦到你会造成内伤,不小心碰到有可能会闹出人命,可别怪我没提前告诉过你!” 柳沧海瞧了瞧光头男子雷雷子所推崇的混元形意太极掌门人马保国,见马保国虽然有六十几岁的年纪,但头发基本上还是黑色的,就目不斜视淡淡地站在那里,颇有一番宗师风范。 “这混元形意太极掌门人看着莫非真地是一位太极拳大师?” 柳沧海的太极拳早就到了神乎其技的级别,不过他还从来没有在现实生活中和其他人交流过,遇到了自称是混元形意太极掌门人的马保国便产生了几分意思,便把圆形区域主动让出来,“既然是这样,那便把这个位置让给你们好了!” 雷雷子颇为自傲地瞥了柳沧海一眼,而马保国则是把柳沧海忽略了,像是没有看到柳沧海这个人一样,在圆形区域内活动了一下筋骨,准备来演练混元形意太极拳。 柳沧海把圆形区域让出来,但是没有离开在一边瞧着。 雷雷子见柳沧海还没走,皱着眉头,语气不善地道,“我师父马上要练功了,这可是混元心意太极的高深功夫,巴西柔术冠军都倒在我师父的拳法之下,偷学武功可是大忌,你别站在这里偷看了!” 马保国很有大师风范地摇头道,“雷雷子,无妨,咱们混圈形意太极拳重意不重形,没有固定的套路,别人就没办法预料到你的招式,更没办法来破解你的招式,所以咱们混元形意太极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为师练了这么多年的混元形意太极拳,早就练到了每次练拳动作都不一样的境界了!” “他只是看到咱们混元形意太极的招式,不懂得咱们混元形意太极的拳意的话,就算是看了一百遍都没有用的!” 雷雷子听到马保国的话,仔细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眼神中就对马保国更加崇敬了,“师傅,您说得太好了!无招胜有招,不愧是混元形意太极大师!” 柳沧海微微一笑,先不说马保国太极拳到底练得怎么样,他这套理念咋一想,还似乎真有点道理。 马保国神情气度俨然,非常具有大师风范,对自己的关门弟子雷雷子道,“咱们混元形意太极拳的核心就是接、化、发!” 104、假大师、真大师! 接、化、发? 柳沧海暗暗点头。 他的太极拳达到了神乎其技的等级,太极拳用劲的核心的确是这么三个字。 柳沧海隐隐有些期待,“看来这位混元形意太极掌门的确是有两下子!” 马保国站定之后,抬手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摆出一副高人风范对他的徒弟雷雷子道,“接下来,我马上要传你我们混元形意太极拳的绝招,闪电五连鞭!” 雷雷子眼中露出精光,满脸狂喜地点点头,“嗯嗯!” 马保国松垮甩手,扭腰沉臀,嘴里还吆喝着道,“一连鞭!” “二连鞭!” “三连鞭!” “四连鞭!” “五连鞭!” “看清楚了吗?” 雷雷子茫然地摇摇头,“师傅,我还没看清!” 马保国镇定自若地拿起装着枸杞的热水杯,智珠在握的样子对雷雷子道,“你的功力还不够,没看透我这闪电五连鞭很正常!别说是你了,就算是在整个武术界,能看透我这闪电五连鞭的人都没有超过十个!” 噗嗤! 柳沧海看到马保国的闪电五连鞭后却没认出笑出声来。 这哪是混元形意太极拳啊,这特么是创意太极街舞啊! “这自称混元形意太极掌门的马保国是完全不会功夫啊,不过他到是能说会道风度还不错,亏得我刚才还满脸期待!” 柳沧海是非常专业的,平时是不会出现像刚才那样笑场的情况,除非是实在忍不住。 雷雷子见柳沧海在那笑了一声,怒视着柳沧海道,“你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柳沧海摇摇头实话实说道,“你这太极拳活动下筋骨还可以,但是想起到格斗和延年益寿的效果是几乎不可能的,太极拳并不是这样炼的!” 马保国本来都没拿正眼看柳沧海,见柳沧海竟然在质疑他的太极拳,而且把他贬的一文不值,极其不屑地瞥了柳沧海一眼道,“小娃娃,老夫七岁跟着我父亲学习马家功夫,后来同时得到几位功夫大师的指点,你一个黄口小儿哪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混元形意太极?也敢在这里肆意嘲笑?” 柳沧海虽然是没忍住笑了,但是以他的儒道修为,真地没有嘲笑马保国的意思,“老先生,我并没有嘲笑你的意思,以你的年纪,能有这样的身体状况已经比绝大部分人都要强了,不过太极拳的确不是你这样炼的!” 马保国皮笑肉不笑地道,“你话里的意思是你是太极拳的行家了?敢不敢和老夫碰碰?” 柳沧海知道马保国是个完全不会武术的老人,当然是不可能和马保国交手的,笑着道,“不敢!不敢!” 马保国伸出自己的拳头,得意洋洋地冷哼一声,“哼,幸亏你小子识趣!我这一拳有六十年的功力,要真是没控制住力道伤到了你,那可是会造成内伤的!” 柳沧海没说话,几步走到圆形太极广场中间,用淡淡地语气对马保国道,“我不和你交手,是因为我尊重你的年纪,不过我可以给你们演示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太极!” 马保国被柳沧海的话给气得发呛,“就你还、还、还给我展示真正的太极?” 雷雷子唾弃一声,“我师傅面前卖弄太极,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孔夫子面前挂书袋,不知天高地厚,太可笑了!” 柳沧海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自顾地打着太极拳,每一个动作都有一种玄奇的意味。 马保国、雷雷子本来心里都是极其鄙视柳沧海,根本没拿正眼瞧柳沧海,眼睛里的余光看到柳沧海的拳法之后,慢慢地沉浸在柳沧海的动作里,感受到柳沧海动作里的和大自然的协调统一,不由自主地认识到自己的拳法是多么的粗糙! 柳沧海练完太极拳之后,又演练了一遍金刚拳。 这是他每天都坚持的早课! 哈! 柳沧海练完拳丹田有一股气劲,由丹田上涌到嘴里,从嘴里喷射而出,像是一道白色的匹练,劈中了东南面的一棵大树。 咔擦。 大树的树枝应声而落。 柳沧海收拳,转身离开了。 马保国、雷雷子两人面面相觑地瞧着落在他们面前的巨大树枝。 雷雷子挠着自己光秃秃的脑门道,“师傅,你刚才有没有看到那个人嘴里喷出一道白色的东西!好像就是这道白色的东西,把这碗口大的树枝都砍下来了!” 马保国也看呆了,这么粗树枝,他用刀砍都要砍好久,这人吐口气就把这棵树枝砍下来了,而且他刚看着那人练的太极拳,竟然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雷雷子愣愣地道,“师傅,咱们练的是不是假的太极拳啊?” 马保国当然清楚自己是什么情况,不过他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路了,瞪了雷雷子一眼,道,“为师想起来,当年我师傅传授我太极的时候,说是当今天下有两套太极拳法,为师练的这套主要是讲实战性,杀伤力比较大,而他练的那套主要是讲练内劲,所以他刚才不敢和为师交手,想必是看出了为师实战比较厉害!” “不过刚才那人虽然有点小本事,但还是太年轻了,国术主要是养生,内劲都是精气神形成的,像他刚才那样显摆,为师笃定他百年之内必死无疑!” …… 柳沧海从紫凤公园回到酒店,他之所以在马保国、雷雷子面前练拳,就是想点破马保国。 但是他却没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不过这只是他游学路上的一个小插曲。 柳沧海从酒店退房,打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去湘江西岸的岳麓山风景区。 岳麓书院只是岳麓山风景区的一个景点,占地面积两万一千平方米,现存建筑大部分为明清遗物,主体建筑有大门、二门、讲堂、半学斋、教学斋、百泉轩、御书楼、湘水校经堂、文庙等,各部分互相连接,完整地展现了中国古代建筑气势恢宏的壮阔景象。 除建筑文物外,岳麓书院还以保存大量的碑匾文物闻名于世,如唐刻“麓山寺碑”、明刻宋真宗手书“岳麓书院”石碑坊、“程子四箴碑”、清代御匾“学达性天”、“道南正脉”、清刻朱熹“忠孝廉洁碑”、欧阳正焕“整齐严肃碑”、王文清“岳麓书院学规碑”等等。 105、神人传承! 柳沧海花了五十块买了一张门票。 岳麓书院古建筑群分为教学、藏书、祭祀、园林、纪念五大建筑格局。 古色古香的书院大门挂着块写着‘岳麓书院’的匾额,两旁是写着‘惟楚有才,于斯为盛’的对联。 从大门进去就是二门,中三间开三门,花岗石门框,左右各辟过道通南北二斋。 抗日战争期间被日本侵略者炸毁,现存的是一九八四年重建。 柳沧海从这些重建的历史建筑上很难发现一丝古典的气息。 书院是湘南大学的一部分,现在有部分学生在书院里面上课,所以有些区域是禁止游客进入的,想去御书阁看书也是不信的。 柳沧海逛了一圈略微有些失望,这里早就没了千年学府的风范,便准备去碑亭看完留古碑就离开。 碑亭里有《岳麓山寺碑》,亭为重檐八角亭,木柱斗拱支撑,亭内建方形小屋。 《麓山寺碑》封闭保护在屋内。 柳沧海只能从门窗外观看古碑的真容。 《岳麓山寺碑》高四百厘米,正文部分高二百五十八厘米,宽一百三十五厘米,圆顶饰龙纹浮雕,有阳文“麓山寺碑”四字篆额,碑阳正文二十八行,每行五十六个字,碑阴题名及赞辞分三层。 柳沧海站在碑亭前,欣赏着石碑上的书法。 书体楷行兼备,挺拔沉雄妙绝,碑刻精工细琢风神飘然,妙绝笔致挺拔气势纵横,是李邕行楷书的代表作品之一! 碑文记麓山寺沿革甚详,语句精警,辞采华茂,飞扬飘逸,读之令人神爽。如开篇“夫天之道也,东仁而首,西义而成,故清泰所居,指于成事者已;地之德也,川浮而动,岳镇而安,故耆闺所临,取于安定者已”,就气势不凡,给人一种大气磅礴、一泻千里之感。 “这块石碑不愧是有着北海三绝的称号啊!” 柳沧海的书法到了神乎其技的等级,在他看来这块石碑上的书法,仍然是有许多可取之处的。 不过这块石上没有他在白鹿洞书院遇到的那块石碑一样还保留着浩然正气。 柳沧海兼修儒道佛,而且《浩然养吾经》、《自然无极观照经》、《菩提禅经》都是非常注重意念修行的,他尽管修行的时间很短,却也能做到意念短距离的离体,便想着用自己的意念来探测石碑。 柳沧海的意念刚刚触及岳麓山寺碑,就有一股像是浪涛一样的神念顺着他的意念席卷而来,柳沧海本能地收回了自己的意念,脑海中却多了一套笔法传承。 这套笔法传承是蔡邕得自神人传授,然后传授给崔瑗及女文姬,文姬传之钟繇,钟繇传之卫夫人,卫夫人传之王羲之,王羲之传之王献之,王献之传之外甥羊欣,羊欣传之王僧虔,王僧虔传之萧子云,萧子云传之僧智永,智永传之虞世南,世南传之欧阳询,询传之陆柬之,柬之传之侄彦远,彦远传之张旭,旭传之李阳冰,阳冰传之徐浩、颜真卿、邬肜、韦玩、崔邈,凡二十有三人。 李邕正是这套笔法的最后一位传人! 所以三国晋唐时期笔法一脉相承,法度精严,在那个时代书法百家争鸣,若一座一座高山,巍峨挺拔,令人仰望而高不可攀,而唐之后,笔法遗失,书法从巅峰一落千丈,演化到今日,早已不是本来的面目,只剩几块破落的石碑和散落各处的残片,证明书法曾经在世间存在过。 柳沧海之前就知道这些典故,本以为这套笔法会永久失传,却没想到李邕竟然把这套笔法传承隐藏在他的代表作《岳麓山寺碑》里面,而且被他机缘巧合下得到了。 除了碑亭之外,书院内有一座碑廊。 柳沧海又去碑廊逛了一圈。 碑廊里的石碑众多,甚至还有朱熹手书的“道中庸”、“极高明”等碑,是书院的重要遗存。 柳沧海也用神识探测了一下,却没有任何的收获,只是普普通通的石碑,也没有浩然正气的存在。 “果然像刚才那种奇遇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啊,不过得到了这套《神人笔法》,岳麓山书院之旅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柳沧海逛完了一圈后,准备离开书院,再回到碑亭的地方时,瞧着位穿着灰色马甲,带着老花眼镜的老者,带着几位学生模样的人,在岳麓山寺碑面前临帖。 想必应该是湘南大学的老师和学生! 柳沧海一时兴起,便走过去看了眼。 这几个学生的书法算是还不错,比田雨欣都要强上一筹,但比孟翰林则要差上一些,还是显得比较稚嫩。 “嗯?这个字还不错!” 柳沧海走到一位学生的背后时,发现他面前的白纸上有一个字,竟然有一丝《神人笔法》的味道在里面。 穿着马甲的白发老者早就注意到柳沧海,不过他在这里教学生,只要没有影响到他上课,只是看看也无所谓,不过柳沧海却发出了声,这就影响到学生学习了。 老者瞧了柳沧海一眼,“你是游客还是学生?旁听可以,但是要保持安静!” 柳沧海带着一丝歉意道,“不好意思,刚看到临摹贴上开篇的一个‘夫’字写得还不错,没忍住发出了声,抱歉!” 老者意外地瞧了柳沧海一眼,这个夫子是他刚才指导学生的时候写的,没想到这位年轻人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他的字在这个年轻人眼里居然只是还不错,便有些不服气地道,“你也懂书法?这个夫字只是不错的话,那什么样的字才能算是好呢?” 柳沧海见老者的样子,大概知道这个字是出自谁的手了,要是在往常,他肯定直接告罪一声,便转身离开了,但他刚从岳麓山寺碑上得到了《神人笔法》的传承,而眼前的这位老者书法里也有一丝《神人笔法》的韵味在里面,显然是研究李邕的《岳麓山寺碑》很久了,而且还是书院里的老师,指点下他也无妨。 106、书中仙手,一点浩然气! 几位学生中有一位留着短发,脸上长满了青春痘的男子,年纪约莫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转而皱着眉有几分桀骜地对柳沧海道,“看样子你也是个书法爱好者?你知道他是谁不?有没有看过《楷书临摹与创作》?他就是这本书的主编窦唯德,也是我们湘南大学艺术学院的副院长!你要是懂书法的话,想必是听说过我导师的名字!” 窦唯德虽然心里很不服,但他毕竟是书画界的大师级别的人物,又是湘南大学艺术学院的副院长硕士研究生导师,自然是有一番气度的,挥挥手,“小亮,这些就不要说了,现在艺术界各种虚有其名的人不在少数,不过我倒是想请教在这位小兄弟的眼中什么样的字才能算得上好?” 柳沧海淡淡一笑,朝刚才说话的脸上长满青春痘的那位学生道,“借你笔一用!” 长满青春痘的学生迟疑了下,还是愤愤不平地把手中的毛笔给柳沧海,顺便给柳沧海让了个位置。 柳沧海站在一块石碑前持笔而立,心里回味刚才得到的《神人笔法》,他的书法本身就有神乎其技的级别,得到《神人笔法》之后,几乎是立即就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只是几个呼吸之间。 柳沧海就进入了状态,《神人笔法》包含了,对浩然正气的用法,养出来的浩然正气,慢慢在笔尖凝聚,准备在碑亭石碑的侧面上写字。 长满青春痘的学生提醒道,“石碑是用来刻字的,墨水在上面根本没法凝固,你要写的话在我的写字板上用纸写呀!再说了,你以为这石碑是谁都可以在上面写么?” 柳沧海淡淡地一笑,没有理会,提笔在石碑上笔走龙蛇。 窦唯德也准备阻止,碑亭的石碑的确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在上满留字的,就算是他,到现在也没底气把自己的字留到碑亭的石碑上,毕竟要是水平不够,把字留在碑亭上那可是遗笑千年的事,画还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见柳沧海已经提笔在石碑上写字了,本来还想呵斥一声,但是瞧见了柳沧海写的第一个字,就再也没有挪开眼。 “观风化之得失兮,犹纷挐其多远。无亮采以匡世兮,亦何为乎此畿?甘衡门以宁神兮,咏都人而思归。爰结踪而迴轨兮,复邦族以自绥……” 柳沧海写的是蔡邕《述行赋》中的一段话。 他的《神人笔法》是蔡邕得自神人传授,历经几百年的传承流传到李邕,李邕将《神人笔法》寄存在岳麓山寺碑,再被他得到,他再在石碑上协商蔡邕的话,算是一个完成的轮回。 柳沧海写完最后一个字。 收笔。 窦唯德眼睛却从柳沧海写下第一个字,到柳沧海写完最后一个字,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石碑,仿佛灵魂都被吸附到石碑里面了,心中就像是掀起了惊天巨浪一样,满脸不可思议地道,“笔力凝重雄健,气势纵横,像是五岳一般难以撼动,运笔博采魏晋及北朝诸家之长,结体纵横相宜,笔法刚柔并施,章法参差错落,行云流水,化柔为刚之美,这已经是深得李北海的真传啊!” 柳沧海笑道,“请再看!” 窦唯德听柳沧海话里的意思是这书法里面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转而再看一眼,立即就明白了,心中由之前的震惊变成了狂喜,宛若见到了这世上最美丽的事物,情不自禁地拍手赞道,“嗯?妙!实在是妙啊!右军如龙,北海如象!但是你的这笔法既有神龙的潇洒飘逸,又有大象的沉稳力道,好字!好字!” “和你写的字相比,我刚写的字哪算得上还行啊,完全就是不入流了!” 柳沧海经历过张旭的体验人生,本来就获得了张旭的传承,再和李邕的传承相结合,便成了一套《龙象笔法》,微微一笑,“我这字是否有资格留在石碑上面?” 窦唯德圆瞪着眼睛将柳沧海上下都打量一遍,叹道,“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这字是出自你的手,你这已经堪称书中仙手了啊!不过你的书法造诣这般高超,但我在书法界似乎没有听说过一位,像您一样的高人啊!” 柳沧海摇摇头,“我只是一位书法爱好者,并非书法界的人!” 书法爱好者…… 窦唯德苦笑道,“您一个书法爱好者能写出这样的字,不仅得到了魏晋隋唐笔法的真传,甚至还将不同风格的笔法融合到一起,自称了龙象笔法的风格,让我们这些每天研究书法的专家学者情何以堪啊!” 李北海曾经说过,似我者死,学我者俗,柳沧海和窦唯德等人相比,他的优势是他身怀儒家传承,而《神人笔法》是蔡邕得自神人传授,本来就需要浩然正气的支持,所以若是没有身怀浩然正气,模仿李北海就会误入歧途,学习李北海也会落入俗套,窦唯德带着学生来岳麓山寺碑面前临摹,可能会导致这群学生误入歧途,便提醒道,“窦教授,你的书法已经够好了,不过切不可执着于李北海的书法,也不能让学生来临摹李北的海书法,虽然是易学,可学了之后,却难以把书法提升到脱俗的境界!” 窦唯德也想到过这一点,毕竟就算以他的书法造诣,研究了这么的李北海,也仅仅是得到了李北海笔法中的一丝韵味,疑惑地问道,“这是为何?” 柳沧海道,“缺乏一点浩然气!” 说完。 柳沧海就转身离开了。 一点浩然气? 窦唯德略微思忖,并没明白其中的意思,却见柳沧海转身离开了,便焦急地喊道,“小兄弟,先别走啊!什么是一点浩然气啊?” 柳沧海并非有回应。 窦唯德又向前追上几步焦急得喊道,“小兄弟,你的名字叫什么?是哪里人?” 柳沧海想了想道,“九峰山柳沧海!” 九峰山柳沧海? “这是个什么地方?” 窦唯德只是略微失神,柳沧海就走得没影了。 107、一僧一道! 柳沧海走出了岳麓山书院。 岳麓山书院只是岳麓山风景区的一个景点,除了岳麓山书院之外,还有爱晚亭、岳麓山寺、云麓道宫等风景名胜。 柳沧海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岳麓山书院,而他已经从岳麓山书院里获得了《神人笔法》,行程算是比较圆满,趁着心情便往山上走。 爱晚亭坐落在岳麓山后青枫峡的小山上,八柱重檐,顶部覆盖绿色琉璃瓦,攒尖宝顶,内柱为红色木柱,外柱为花岗石方柱,天花彩绘藻井,蔚为壮观。 因唐朝诗人杜牧的《山行》中,“停车坐爱枫林晚,桑叶红于二花”,便取名叫“爱晚亭”。 亭内有一横匾,上刻伟人手迹,《沁园春·长沙》一词。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笔法似龙蛇起陆,磅礴大气雄浑,字形结构对比强烈,有极其鲜明的视觉冲击。 柳沧海在亭下赞叹不已,欣赏了良久才不舍地离去。 再往上就是岳麓山寺。 岳麓山寺不仅是一座寺庙,而且是湘南佛教协会的驻地,而在山另一侧的云麓道宫,则是湘南道教协会的驻地。 柳沧海自认识了徐有寿之后,知道这个世界并非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岳麓山寺、云麓道宫是省级道教协会、佛教协会的驻地,没准会有些有大本事的人居住在里面,若是有人能看出他身体的异常,倒时会有许多的麻烦,便只是在寺庙外逛了一圈,并没有真地进去。 他逛到岳麓山寺庙后面,发现了一条下山的小路。 这条小路只能通过一个人,和人来人往的大路相比,这条路要幽静得许多。 柳沧海厌倦了走大路,便从这条小路下山,反正都是下山的路,从哪里走也无所谓,还能享受这份清净。 路上古树参天将太阳都挡住了,鸟儿在树枝间鸣叫幽静万分! 柳沧海有种回到了九峰山的感觉。 走到山脚下的时候。 柳沧海才发现岳麓山寺背后的小路,竟然是直通了云麓道宫的后院。 后院就是一个青石砖垒起来的,院子中心有一棵高大的银杏树,院子周围长满了一人多高的杂草,银杏树下有两一个老道士和一个大胖和尚在下棋。 院子的门是开着的。 柳沧海站在院子外面,看到他们是在下围棋。 他曾经体验过一段棋痴的人生,亲眼见证过胜天半子的壮举,不过他从会下象棋的人很多,但是会下围棋的人却极少,他从体验人生中退出来后,还从来没有在现实生活中,和其他人交过手。 柳沧海在门外静静地瞧了几手,便敢确定这一僧一道都是棋道中的高手,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瘦瘦银发老道的布局,步步为营丝丝入扣,慢慢地占据了上风! 胖和尚这边的棋艺稍弱,但防御得很有章法,不过银发老头却隐藏了一手奇兵,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吃掉了胖和尚的半壁棋子! 瘦瘦的银发老道瞧着望着对面的胖和尚得意洋洋地道,“圆真和尚,你真是个臭棋篓子,这么快又输了!没劲!没劲!” 圆真和尚急得脸都红了,可是望着桌子上的棋局,又没有想到啥好的办法。 可圆真和尚的白子,看似四面楚歌十面埋伏,但是仍有一线生机。 柳沧海在门外瞧着,本来只是想看热闹,可见到这种精妙棋局,心里有些痒痒的,便提醒道,“西十三南六!”。 西十三南六? 圆真和尚苦思无果,听到柳沧海的话后,本能地提子落在柳沧海说的位置。 银发老道淡淡地瞥了柳沧海一眼,转而大笑着对圆真和尚道,“哈哈哈,提吃!” 圆真和尚想将白色棋子的位置从西十三南六抢起来,“不算!不算!这里是个死门,下在这里,贫僧这一大片棋子就都要死了!” 银发老道却伸出一个手指,按住了圆真和尚的手背,微笑着道,“大和尚,落子无悔,哪有随便悔棋的道理!” 圆真和尚指着柳沧海急道,“贫僧刚才思考得出神,听到这位施主的话,才落在这里的,这纯粹是瞎捣乱嘛!不能算!不能算!” 柳沧海淡淡地笑道,“这里虽然是死门,但也是唯一的生门,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反正大师都要输了,又没有别的办法,何不就这样走走看?” 圆真和尚眼睛一转,从石凳上起来让出座位,困窘的脸上露出笑容,和颜悦色地对柳沧海道,“嘿嘿,施主,看来你也是喜欢围棋的人,来得正好,这盘棋剩下来的就由你来下,这样输了也是你输了,和贫僧没有关系!” 瘦瘦的银发老道吹胡子瞪眼道,“大和尚,你好歹是个出家人,怎么能又耍赖!脸皮比城墙还要厚!不过这位施主,这一手确实有一线生机,看似把一大片棋送给我了,但是却占了唯一的生门,你个臭棋篓子,连这都没有看出来,还敢跟我争岳麓山棋圣的称号!” 圆真和尚的棋艺差只是相当于银发老者而言,估摸着也有职业七段的水准,刚才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把棋局交给柳沧海后立即想明白了其中的关巧,双手合一胖胖的脸闭上眼,竟然有一种宝相庄严的感觉,用雄浑的语气道,“乌老道,谁说贫僧没看出来的?贫僧只见这位施主喜欢下棋,便给他一个机会,也是一种渡人的方式,乌老道你是不会懂的!” 乌老道满脸不屑,不过却早已习惯了,笑眯眯地打量着柳沧海,“居士,你能从这盘棋局中点出生门,棋力比大和尚几个要强几分,不过这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只是能让白子再苟延一段时间,毕竟老道还是占据了很大的优势,这一局你是必输无疑了,不若咱们重新来一局,也不算老道以大欺小了!” 108、围棋圣手! 柳沧海之前就分析了目前的局势,他已经破开了刚才必输的局面,虽然目前还处在乌老道的包围圈里,随时都有被乌老道绞杀的危险,不过他已经开了一个口子,以他的棋力仍然是有机会赢的,略微思忖了片刻,心中就有了对策,淡定自若地微笑道,“这盘棋挺有趣的,下下也无妨!” 乌老道听着来劲了,“嘿,你个小居士,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看棋!” 圆真和尚也在努力思考着棋局,“无论怎么看都是死局吗?只是可以多走几步棋的问题!” 啪! 柳沧海将棋子落在南三十六棋子的旁边。 乌老道嘴角上扬,起手落子没忘指点柳沧海,“小居士,围棋讲究的是大开大合,应该着眼全局而非弹丸之地,你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多占领几个战略位置,这样的话还能再支撑几十手!” 柳沧海却没有在意乌老道在局面上的压迫,又将一颗棋子落在第二手棋子的旁边。 三颗棋子连在一起了。 又走了几手。 柳沧海将五颗棋子连在了一起。 圆真和尚本来就没对柳沧海抱有希望,见柳沧海这种下法,“小施主,你当是下五子棋呢?你刚才那一手完全是蒙么?” “哈哈哈……!” 乌老道笑着笑着,笑容突然凝固! 片刻之后! 乌老道脸上露出震惊赞赏的神色,拍手道,“好好好!好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看似每一手都很拙劣,像是在下五子棋,实际上却是从东面突围,把整盘棋都盘活了!” 圆真和尚也看明白,拍着巴掌大笑道,“妙妙,这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实在是高明啊!乌老道都上当了!” 乌老道瞧着圆真和尚冷哼一声,“胖和尚你刚还笑话人家是在下五子棋!还好意思笑老道?不过贫道刚才确实是小瞧,现在贫道要认真起来了!”。 柳沧海从开局被包围的局势,将棋子落在自己的死门上,置之死地而后生,又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摆脱了乌老道的围剿,在东面重新开辟战场。 六十手之后。 乌老道已经四面楚歌,陷入了十面埋伏的绝境! 乌老道瞪大着眼睛,盯着棋盘上的格局,再走下去他是死局了,“怎么可能啊?怎么可能啊?贫道明明是要赢的啊!” 柳沧海下得很过瘾,朝着乌老道拱拱手,露出淡淡的微笑,“老道长承认了!” 圆真和尚见乌老道输了,像是自己赢了一样高兴,“承认?他承让了个屁!他这是技不如人,乌老道你也有今天啊!” 乌老道一挥手,对圆真和尚怒目,“胖和尚你笑啥?又不是你赢了!有种咱们再来一盘?” 圆真和尚没接招,慈眉善目宝相庄严地道,“阿弥陀佛,贫僧乃出家人,岂会跟你争一时长短?不过这盘棋前面一半是贫僧走的,贫僧赢了你一半足以!” 乌老道瞧着柳沧海道,“小居士,咱们再来一局!” 柳沧海微笑着摆摆手道,“算了!小子的棋艺不敢和两位前辈相比,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下山了。” 圆真和尚却很满意地打量着柳沧海,“小施主棋艺不错!贫僧和乌老道乃老棋友,乌老道虽弱贫僧半筹,但棋艺却是不弱,你能在那样的死局当中,反败为胜赢了乌老道,确实是让贫僧大开眼界啊!” 乌老道和圆真和尚是老友,两人在一起相互嘲讽斗嘴的时间多,却是第一次听到圆真和尚夸他,整理了下自己的道袍,也笑眯眯地对柳沧海道,“小居士,你这守正出奇的棋风,的确是别具一格,以你的年纪,日后潜心钻研棋道,有机会成为一代棋圣!” 柳沧海对乌玄云道,“多谢前辈勉力!只是时候不早了,晚辈告辞了!” 圆真和尚之前的心思都在下棋山,现在竟然从柳沧海身上感受到了禅宗的气息,道,“小施主留步,贫僧观施主身上有我佛门禅宗的气息,莫非施主是一位带发修行的居士?” 乌老道也道,“小居士身上也有我道门气息,身上清灵之气波多已然不弱,看来小居士是佛道双修了,这也是比较罕见了,不知道小居士是跟着哪位道友在哪座仙山修行?” 柳沧海只能又抬出自己的二叔,“我只是跟着我二叔柳生在九峰山学了点佛、道的皮毛,并非是真正的佛门、道门中人,那谈得上修行呀!” 柳生? 圆真和尚、乌老道两人对视一眼,脑海中却都没有这样的一个人。 乌老道眼中有一丝疑惑,“小居士你的道家修为在年青一倍中已经是非常出色的了,能教出你这样的弟子,想必你二叔也是一位高人,不过贫道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你二叔的名字!” 柳沧海淡淡地笑道,“我二叔一直都在九峰山,没有出过南石县,老道长没听说过也很正常!” 乌老道感慨道,“这世上隐居的高人还是很多啊!” 圆真和尚笑道,“小居士,相逢即是缘,我岳麓山寺两天后要举行水陆法会,到时候湘南各地的寺庙都会派人来参加,小居士既然也修行禅宗,不若留下来观摩一下?” 参加水陆法会? 柳沧海不想和圆真和尚、乌老道多待,是怕他们发现自己身上的秘密,不过从目前来看,他们除了能看出自己有佛道的传承之外,也没瞧出很多其他的东西,这样留下来参加水陆法会也无妨,对他而言不仅能增长见识,没准还能认识更多的修行之人,对圆真和尚道,“那圆真大师了!” 乌老道也很高兴,“既然这样,小居士,你就不需要着急下山了,咱们再来一盘!”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柳沧海也手痒了,对乌老道道,“哈哈,那晚辈就斗胆和老道长再下一盘了!” 太阳下山。 岳麓山也光影斑驳风景格外的美丽。 乌老道紧紧捏住手里的棋子,高高的举起来却无从落子,最后只能将棋子松掉,“是贫道输了!” 圆真和尚大笑着道,“哈哈,乌老道,你这已经是你输的第三盘了!” 乌老道满脸佩服地对柳沧海道,“之前说小居士有成为棋圣的潜力,不过现在看来,小居士已经是有了棋圣的实力了啊!不得不服啊!” 109、一秀和尚 柳沧海和乌老道下完棋,跟着圆真和尚从小路上山,回到岳麓山寺的后院,在圆真和尚的安排下,由一个小和尚领着,在一间厢房住下。 清晨。 柳沧海在岳麓山寺的斋堂喝了一碗稀粥几个满头便到后山寻一个地方练拳。 而岳麓山寺水陆法会即将举行,许多其他市寺庙的僧人已经提前到了,陆陆续续地都安排到了岳麓山寺的客房里。 柳沧海并非是真的佛门中人,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来观摩水陆法会的,完全没有理会这些事,依旧像是在九峰山的时候一样,默默地练着太极拳、金刚拳。 每一拳都带着呼呼的破风声! 嗡嗡嗡! 柳沧海打拳的时候骨头传出铜钟般的响声。 这是金刚拳练到第二层铜骨的标志! 柳沧海的身材没有发生太多的变化,依旧是略微有点瘦,但是全身的肌肉呈流线型,看着充满了力量以及爆发感。 “好拳法!” 柳沧海正在认真感受金刚拳到铜骨层次的变化,突然听到不远处的树下传来清脆的笑声。 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眉清目秀的光头和尚站在树下。 柳沧海望向了站在树下的和尚,“小师傅,你是岳麓山寺的僧人?” 光头和尚从树下走出来朝柳沧海行一礼,摇摇头,“小僧是衡山南岳寺的僧人一秀,是跟着师傅来参加岳麓山寺这次举办的水陆法会的,并非是岳麓山寺的僧人,到了寺庙里后师傅跟着岳麓山的长老们商议事情去了,小僧闲着无聊就到处走走,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居士你正在练拳,看到精妙之处就没忍住喝起彩来,打扰到居士练拳了,小僧在这里向居士赔礼!” 柳沧海并非听说过南岳寺,但是他知道衡山是华夏几大名山之一中的南岳,有着‘南岳衡山’的称号,而一秀和尚所在的寺庙就叫南岳寺,想必并非是普通的小寺庙,而且一秀和尚还会为他金刚拳的精妙之处喝彩,想必也是懂得拳法的,没准还是一位拳法大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摇摇头道,“没关系,我只是练着玩玩锻炼下身体罢了,在小师傅面前就是班门弄斧了!” 一秀和尚微笑瞧着柳沧海道,“居士,你直接叫小僧法号一秀好了,小僧自小在寺庙里长大,自幼跟着寺庙里的师傅练拳,可单论居士刚练的金刚拳,恐怕寺庙里的老师傅,都没有居士你刚的金刚拳打得好,敢问居士你是哪家的俗家弟子?” 柳沧海否定道,“我并不是佛门俗家弟子!只是圆真大师邀请我来观摩关水陆法会的!” 一秀和尚有些意外,“哦?那你的金刚拳是从哪里学来的?” “跟家里一位长辈学的!” “原来如此,不知道居士怎么称呼?” “九峰山柳沧海!” 一秀和尚眼里放着光芒道,“小僧想向柳居士请教一番,不知道柳居士意下如何?” 柳沧海并没有想和一秀和尚动手的意思,“算了!我练拳只是为了强身健体而已,并没有争斗的念头!” 并没有争斗的念头? 一秀和尚听着一愣,然后再向柳沧海弯腰行一礼,“阿弥陀佛,是小僧的心中起了嗔念!” 柳沧海练完拳准备离开,岳麓山风景区比较大,他昨天其实只走了一半,还有另外一边并没有走到,便向一秀和尚道,“一秀,那我们后会有期,我这边先告辞了!” 一秀和尚出身南岳寺,是南岳寺最优秀的弟子之一,刚和柳沧海短暂的交流过后,就对柳沧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对柳沧海道,“柳居士,你打算到哪里去呢?” 柳沧海淡淡地笑道,“随便到山上走走!” 一秀和尚道,“小僧也没事,那不如小僧和柳居士作伴,一起去走走?” 柳沧海没好拒绝。 岳麓山寺是在半山腰上。 柳沧海便带着一秀和尚,先去了北面幽谷中的蟒蛇洞。 蟒蛇洞在西晋以前叫“抱黄洞”,相传宋祥符年间,有个叫张抱黄的道士,在岩下修炼,丹成升仙而去,“抱黄洞”由此而来。张道士升仙后,洞被蟒蛇盘踞,故有蟒蛇洞之名。 而蟒蛇洞之所以成为名胜,出自一个神奇的故事,据说蟒蛇经过千年修炼,每年七月十五日都要出洞为害。它从洞中吐舌为桥,越过湘江架到河东白鹤观,一双蛇眼圆瞪像灯笼,口中发出美妙动人的音乐,人们看到湘江上突然出现彩虹般的仙桥,以为是引渡凡人上升天界的。 有一位道士率先踏上“仙桥”,但有去无回,葬身蛇腹。 当时荆江二州刺使陶侃以他敏锐的观察,见“天门”外悬的天灯寒光逼人,疑是妖孽作怪,便一箭射去,顿时天灯熄灭,桥也无影无踪,后来派人按血迹寻找,在抱黄洞内,发现有一大蟒被射死了。 柳沧海在洞内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当时留下来的痕迹,不过陶侃是陶渊明的曾爷爷,而关于陶侃和蟒蛇洞的传说,也比未必全都是空穴来风。 陶侃能一箭射死千年妖蟒是何等的厉害? 柳沧海很难想象! 两人离开蟒蛇洞开始向上爬。 路上的游客比前几天增加了许多,甚至还是能看见不少平日都在寺庙里的僧人,就柳沧海而言,他今天一天看到的和尚比他前二十七八年架起来的和尚好要多,路上的游客中,有许多都是佛教信徒,也是来观摩这次水陆大会的,只是他们不会受到岳麓山寺的招待,得自己在山下住而已,其中有一些人,见一秀的僧人打扮,还经常跑过来和一秀打招呼。 一秀和尚则是时不时的和柳沧海讨论几句佛法中的问题,柳沧海毕竟是熟读了许多佛门经书,而且又有过几段佛门的体验人生,对一些佛法问题理解的非常透彻,说出来的话,经常让一秀和尚都格外诧异,而一秀出身南岳寺,对佛法理论非常扎实,柳沧海之前修行佛教的时候一些疑问,在和一秀和尚谈道的过程中也都迎刃而解。 110、必死无疑 柳沧海、一秀和尚两人从山谷中的蟒蛇洞一路爬到了步虚岭。 步虚岭是岳麓山风景区里最高的山峰,山顶有一座亭子周围耸立着众多奇形怪状的石头,下面是几百米高的悬崖峭壁。 景区为了游客安全,将山顶用栏杆围了起来,但是仍然有不少游客,翻越栏杆跑到悬崖边上的石头上拍照。 苏红丽是一位公司白领,放假和男朋友张东升岳麓山游玩,爬到步虚岭山顶的时候,山顶的亭子已经坐满了人,没有好的拍照角度,便翻过围栏跑到悬崖边上,脚踩在一颗石头上拍照。 张东升则拿着单反相机,正在给苏红丽拍照。 苏红丽斜着头望向天边的云彩,摆出一个非常有意境的姿势。 张东升从单反相机里看,苏红丽正好挡住了一朵火色的云,便挥手让苏红丽向左边挪挪。 苏红丽看到后右脚往左挪,可是踩下去的时候,却一脚没有踩稳,整个人失去了重心,侧着身子翻倒了悬崖下。 “啊……” 苏红丽发出一声惨叫。 “小丽!” 张东升吓得脸色煞白,连忙翻过围栏,趴在悬崖边上查看。 幸亏距离悬崖下面十来米的位置,有一棵婴儿手臂粗细的松树,苏红丽掉下去后抓住松树挂在了悬崖边上,不过那棵松树太小了,扎在石头缝里的根部正在唰唰的往下掉土。 柳沧海和一秀和尚刚爬到山顶就瞧见了这一幕。 苏红丽只是个普通的小白领,虽然平时胆子在女生中算比较大的,但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整个人吓得心脏都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带着哭腔喊道,“救救我!救救我!我马上要掉下去了!” 张东升人也吓傻了,回头朝着山顶的游客求助,“谁能救救我女朋友,我有恐高症!” 出了这种事看热闹的人很多,但是真正愿意出手帮助的人却极少,甚至有些人还在幸灾乐祸。 “景区明明都装了围栏,还挂了禁止翻越围栏的牌子,硬是要翻越围栏跑到悬崖边去照相,现在出了这种事,纯粹是自找的!” “就是!这悬崖这么高,石头还这么滑,咱们这里也没有专业人士,谁敢去救啊! “那棵松树距离山顶有十几米的距离,除了一些凸出来的石头,根本就没有任何落脚地点,就算是专业攀岩的人都爬不上来,更何况是要带一个人上来!” 不过人群中也有些热心人士,有位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拿出了手机,拨打了门票上的景区救险电话,对张东升道,“我刚打了景区的求救电话,他们说立即带着绳子过来,不过需要十五分钟,要坚持住啊!” 张东升朝悬崖下的苏红丽喊道,“小丽,坚持住啊,再过十五分钟就有人来救你了!” 唰唰唰! 松树还在往下掉土。 苏红丽已经能看到松树有一部分根茎从石头缝里的土壤中出来了,“这棵松树快要坚持不住了!” 一秀和尚见等救援的话可能来不及了,就从人群中站出来朝着围观的人群道,“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各位施主,能否献出一件衣服,用衣服结成绳子将人救上来!” 说着。 一秀和尚脱下了自己的僧袍,露出精壮的上身,将僧袍托在自己的手上,“阿弥陀佛,小僧愿意第一个献出自己的僧袍!” 不过由于是天气炎热的夏天,山上的游客穿得都很单薄,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基本都只穿一件单衣,所以女性是不可能有多余的衣服,男性将单衣脱下来倒是无妨。 柳沧海十几米高的悬崖,若只是他一个人的话,他倒是有把握来去自如,可是一位一百来斤的大活人,即便是他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依一秀和尚的方法是最稳妥的,便第二贡献出自己的白色的练功服。 有了柳沧海、一秀和尚的带领,本来看热闹的人也站出来了。 “我来一件!” 一位中年大叔脱掉了自己的格子衬衫。 “我也来一件!” 一位胖胖的青年脱下了自己的t恤,露出硕大的啤酒肚。 …… 陆陆续续有十来个人献出了自己的衣服,可所有的衣服都连在一起也只有八九米长,距离苏红丽抓住的那棵松树还有五六米的距离。 “啊!我马上支撑不住了!” 苏红丽从山下爬到步虚岭的山顶本来就消耗了很多体力,渐渐的体力有些透支了,抓住松树的手慢慢有些脱力,紧紧靠着最后几个手指头的力量勾在上面。 一秀和尚再次朝着人群唱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还有那位施主愿意献出自己的衣服?” 围观的人中却一阵沉默。 柳沧海翻越围栏,站在悬崖边上。 一秀和尚见柳沧海站到了悬崖边,“柳居士,你……” 柳沧海叹口气道,“用衣服结绳子看来是来不及了,我直接下去救她吧!” 一秀和尚知道柳沧海的拳法不错,可这十几米的高度,就算是他也没法直接下去救人,所以才会想出用衣服结绳子的方法,对柳沧海道,“柳居士,这悬崖几百米高,一旦掉下去了可就尸骨无存了,切不可轻易冒险!” “是啊!这棵松树距离悬崖有十几米高,又没有什么可以着力的地方,下去的话,别说救人上来了,可能把自己都搭进去了!咱们救人尽力而为就行了!” 有些围观的人柳沧海准备到悬崖下去救人纷纷劝说。 柳沧海自忖自保是没有问题的,对一秀和尚道,“无妨,我下去试试!” 说完。 柳沧海纵身跳下悬崖,使出梯云纵中的技巧,双脚在悬崖上的石头上借力,仿佛悬崖上真地有楼梯一样,落在了悬崖上的松树的位置,单手抱着苏红丽,而此时苏红丽抓住的松树已经完全从悬崖的石缝中掉出来了。 两个人直接往下掉了几米。 “啊!那棵松树掉了,两个人都要掉下去了!” “要是刚才那人没下去,这棵松树还能支撑一段时间吧,现在两个人都掉下去了,几百米高,必死无疑啊!” 111、事了扶衣去,深藏功与名! 柳沧海并非是第一次用梯云纵在悬崖峭壁上行走,但却是第一次使用梯云纵的时候抱着一个百来斤左右的人,巨大的重量让他一时间没有控制住力道,直接往悬崖下面掉了将近十来米,不过他这段时间修为精进了很多,两脚点在悬崖石面凸起来的地方借力,身子像是在爬直梯般蹭蹭地往上走了七八米,然后再次从悬崖凸起来的地方借力,身子再次借力蹭蹭地往上飞升了七八米。 “天呐!我没有看错吧!他居然抱着一个人从悬崖上面爬上来了!” “这哪是爬啊!这明明是走啊,这么陡峭的悬崖,就算是身上系着身子,想要爬上来都很困难,更何况他手里还抱着一个人!” “这还是人么……,这飞檐走壁完全超出人类的极限了啊,就像武侠小说里的绝世高手一样,难道传说中的武林高手真的存在么?” …… 围观的人一个个都惊呆了,有的捂着嘴满脸难以置信,有的目瞪口呆像是石化了一般,有的震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一秀和尚知道柳沧海的拳法很不错或许会点轻身法门,但是却没料到柳沧海的轻身法门竟然这么高明,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震惊之情。 柳沧海则两脚再次借力,带着苏红丽从悬崖下翻飞上来,越过围栏稳稳地落在地面上。 苏红丽本来都以为自己要死了,可却有一人仿佛从天而降,宛若神人般带着她从悬崖上直接走上来了! 张东升脸上的皮肉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但随即是一片狂喜的样子,满脸感激地对柳沧海道,“谢谢!谢谢你救了小丽!请问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我们会报答你的!” 柳沧海从一秀和尚手里拿过衣服穿好,淡淡一笑,“小事!咱们走吧!” 一秀和尚唱了一声阿弥陀佛也跟着柳沧海下山了。 两人看似在走,但实际上却比平常人跑还要快,而且还能够巧妙的避开路上的行人,转眼间就消失了。 山顶上的人还在回味柳沧海刚才跳到悬崖下救人的一幕。 “事了扶衣去深藏功与名,拥有神秘莫测的本领,还做好事不留名,金庸古龙小说里的大侠也不过如此吧!” “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从悬崖上漫步上来娶我的……” “以前看魔术师表演魔术,魔术师总会在表演节目前说一句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可即便是他说了,谁都知道魔术是假的,但是刚才那人虽然没有说,可是我们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刚刚见证了一个奇迹!” …… 神秀和尚和柳沧海已经走到了半山腰,回到了岳麓山寺,神秀和尚虽是南岳寺的高徒,但毕竟是个年轻人,也没有多少经历,现在回想起来还是神采奕奕,“柳居士,你刚才救人的身法实在是太厉害了,有点像武当的梯云纵,不过据我所知,即便是在武当的年青一辈中能做到你这样的一个都没有!着实令小僧震惊啊!” 柳沧海淡淡地笑道,“我这只是些野路子罢了!” 神秀和尚大笑着道,“哈哈,柳居士,你这野路子已经远远强过人家的正统了!” 傍晚。 两人在斋堂吃过晚饭之后才分开,尽管两个人只认识一天,可是却仿佛是多年的挚友。 神秀和尚分开的时候还依依不舍,想和柳沧海同床夜谈,只是不过被柳沧海拒绝了。 柳沧海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回味和一秀和尚谈论的佛经的内容,再仔细琢磨自己之前的一些领悟,对佛教经意中的一些理解就更上一层楼了。 “检测到宿主佛法静进,佛教传承之门已开启!” 柳沧海耳边出现系统的提示音,三教九流之门出现在他眼前,最上面一排唯一没有开启的佛教传承之门缓缓打开,门内绽放出万道佛光,有一尊巨大的佛像出现在门内,随即巨大的佛像消失了,门内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没想到佛教传承之门这么快就开启了!” 柳沧海淡淡一笑,理论上他估计需要再专研半年以上的佛经,才有机会开启佛教传承之门,但他今天和一秀和尚论经,就直接让他开启了佛教传承之门,可见伴侣对修行的重要性。 踏入佛教传承之门。 体验人生中。 柳沧海父亲早亡,家境贫穷以卖柴为生。 一次。 柳沧海卖柴回家的路上听到有人读诵《金刚经》,听到“因无所住而生其心”时,便萌生学习佛法之念,便去黄梅双峰山拜谒五祖弘忍。 弘忍见到柳沧海,便问道﹕“你是哪里人?来这里求取什么?” 柳沧海双手合一虔诚地回答﹕“弟子是岭南人,来到这里不求其它,只求“作佛”。” 弘忍听后问道﹕“你是岭南人,哪里能“作佛”!” 柳沧海回道﹕“人有南北之分,“佛性”并无南北之分。” 弘忍本来没打算收留柳沧海,但这非凡的志向让弘忍刮目相看,决定收留下柳沧海,并且从柳沧海的俗家名字中取了沧海两个字当法号,为了不引起众人的注意,就安排柳沧海随众劳动,在碓房舂米。 柳沧海乐于从命,没有怨言终日舂米,干得甚欢。 弘忍大师当时开坛讲学,手下有弟子五百余人,其中翘楚者当属大弟子神秀大师。 神秀也是大家公认的禅宗衣钵的继承人。 弘忍渐渐的老去,于是他要在弟子中寻找一个继承人,所以他就对徒弟们说,大家都做一首畿子(有禅意的诗),看谁做得好就传衣钵给谁。 这时神秀很想继承衣钵,但又怕因为出于继承衣钵的目的而去做这个畿子,违法了佛家的无为而作意境。所以他就在半夜起来,在院墙上写了一首畿子。 身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这首畿子的意思是,要时时刻刻的去照顾自己的心灵和心境,通过不断的修行来抗拒外面的诱惑,和种种邪魔。是一种入世的心态,强调修行的作用。 而这种理解与禅宗大乘教派的顿悟是不太吻合的,所以当第二天早上大家看到这个畿子的时候,都说好,而且都猜到是神秀作的而很佩服的时候,弘忍看到了以后没有做任何的评价。 因为他知道神秀还没有顿悟。 而这时,当庙里的和尚们都在谈论这首畿子的时候,还在厨房里的一个火头僧柳沧海听到了。 柳沧海当时就叫别人带他去看这个畿子,柳沧海由于从小家境贫寒没有读过书,是个不认识字的文盲。 他听别人说了这个畿子,当时就说这个人还没有领悟到真谛啊。 于是他自己又做了一个畿子,央求别人写在了神秀的畿子的旁边。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他这个畿子很契合禅宗的顿悟的理念。是一种出世的态度,主要意思是,世上本来就是空的,看世间万物无不是一个空字,心本来就是空的话,就无所谓抗拒外面的诱惑,任何事物从心而过,不留痕迹。 这是禅宗的一种很高的境界,领略到这层境界的人,就是所谓的开悟了。 弘忍看到这个畿子以后,问身边的人是谁写的,边上的人说是柳沧海写的,于是他叫来了柳沧海,当着他和其他僧人的面说:写得乱七八糟,胡言乱语,并亲自擦掉了这个畿子,然后在柳沧海的头上打了三下就走了。 这时只有柳沧海理解了五祖的意思,于是他在晚上三更的时候去了弘忍的禅房,在那里弘忍向他讲解了《金刚经》这部佛教最重要的经典之一,并传了衣钵给他,然后为了防止神秀的人伤害柳沧海,让柳沧海连夜逃走。 于是柳沧海连夜远走南方,隐居十年年之后在莆田少林寺创立了禅宗的南宗。 而神秀在第二天知道了这件事以后,曾派人去追柳沧海,但没有追到。 后来神秀成为梁朝的护国法师,创立了禅宗的北宗。 …… 月上中天。 柳沧海退出了体验人人生。 112、水陆法会 他知道自己是体验了禅宗六祖慧能的一段经历,不过体验人生中慧能还没有成为禅宗的大成者。 技能栏里多了一个《金刚经》(炉火纯青,0/10000)! 他之前获得了金刚拳的传承,现在开启了佛教传承之门,获得了禅宗嫡传的法门《金刚经》,才算得上是真正踏入了修佛的门槛,是真正意义上的儒、道、佛三修! “请宿主从体验人生中选择一项物品,金刚菩提珠、金刚降魔杵、金刚法印……” 柳沧海很清楚这几样东西,金刚菩提珠传说是用菩提树车成的珠子,一共有九九八十一棵珠子,每一颗珠子上依次铭刻着金刚经的铭文,是禅宗传承的至宝之一,而金刚降魔杵则是体验人生中他在黄梅东禅寺,跟着弘忍大师学艺的时候在厨房舂米用的一根黑色铁棍,而金刚法印则是禅宗传承的信物之一,可以说这三样东西都是佛门至宝,他这次是真的欧气爆棚了,可是他只能从里面选择一项物品,即便是以柳沧海现在的心性来说,对这些物品都感到非常地难选。 金刚菩提珠! 柳沧海略微犹豫心里便有了决断! 金刚菩提珠、金刚降魔杵、金刚法印都是至宝,其中金刚菩提珠是可以提升修行《金刚经》的速度,施展佛法的时候也能有所增益,而金刚降魔杵则是一件降魔法器,金刚法印既是一件法器也是一件信物,还需要配合相应的金刚手印来使用,相对来说金刚菩提珠还是更适合一点! 柳沧海选择确定之后手里多了一个串金色的佛祖! 这串金色的金刚菩提珠光芒内敛,看着古朴大气和一般的佛珠没有很大的区别,但是拿在手里的时候却能感受到金刚菩提珠上每一颗珠子上蕴含的充沛的佛法能量,难怪能够增益乃至加速佛法的修行! 柳沧海盘坐在床上,手里握着金刚菩提珠,嘴里小声的念着金刚经,望着宝相庄严,很有几分得道高僧的味道。 实际上。 柳沧海四肢百骸产生了的佛法能量慢慢地向中丹田会聚,在中丹田的位置凝聚成一丝丝金色的佛法之力! 清晨。 红日初升。 柳沧海从床上下来,他昨晚手握着菩提珠,修行了一晚的金刚经。 他虽然是第一次修炼金刚经,但是他对金刚经有着炉火纯青级别的理解,而且他在体验人生中修行了十年的金刚经,修行起来本来就是轻车熟路,而且还有佛门至宝金刚菩提珠加持,所以他修行金刚经的速度极快,短短的一晚时间,就在中丹田凝聚了一汪非常纯粹的佛法之力。 咚咚咚! “柳居士,小僧一秀,请问柳居士起床了吗?” 柳沧海刚下床,就听到了门外有敲门声,一秀和尚在外面说话。 “一秀法师!” 柳沧海把门打开笑道。 “今天水陆法会开始,小僧特来邀请柳居士一起参加!!” “多谢一秀法师!” “哈哈,小僧和柳居士一见如故,没必要这般客气!” 两走向斋堂的时候,圆真和尚正迎面而来。 圆真和尚指了指一秀又指了指柳沧海,问道,“你们认识?” “圆真师叔,小僧和柳居士昨天刚认识!” “这样正好,柳居士是贫僧邀请来的,不过贫僧这些天比较忙,没有时间来兼顾柳居士,正好就交给一秀师侄你了!” “圆真师叔,您老就放心吧!” 一秀和尚的师父了尘法师和圆真和尚是好友,他打小就和圆真和尚非常熟,很自然地就答应了下来。 “谢过圆真大师的关照!” 柳沧海知道圆真和尚很忙,丝毫没有怪圆真和尚冷落他的意思。 “那贫僧就走了!”,圆真和尚念了一声佛号就离开了。 柳沧海跟神秀去斋堂喝了点稀粥,两人便到后山的森林里练拳。 南岳寺也是禅宗一脉,一秀和尚也会金刚拳,而且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但是和柳沧海相比,还是弱上一个等级。 一秀得到柳沧海的指点,金刚拳精进了几分,“小僧感谢柳居士的指点!” 柳沧海淡淡地笑道,“客气了!” 隆隆隆…… 前山的岳麓山寺传来阵阵鼓声、锣声、钟声。 一秀和尚曾经多次参加水陆法会,对水陆法会的开场程序比较熟悉,“柳居士,水陆法会开始了,我们现在也过去吧!” 柳沧海在岳麓山寺住了两天,但没有在岳麓山寺庙里逛过。 一秀和尚对岳麓山寺倒是比较熟悉,带着柳沧海来到岳麓山寺中央的道场。 道场正前方的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法旗,每一座祭坛之前,都坐着一位穿着黄色僧衣的高僧。 道场中还坐着许多和尚、信徒。 柳沧海、一秀两人也在道场中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 额…… 话说,从明天起,日更一万的话,还有人看么…… 《隐世高人在桃花岛种田开书院》 给大家推荐本新书,《隐世高人在桃花岛种田开书院》。 简介: 沈临凡获得“至初至圣先师”系统,从帝都辞职回老家种树三年,终于开启了系统,带着书院穿越到神秘的主神空间,本以为会走向人生巅峰,却没想到被系统给坑了…… 完成“至初至圣先师”系统任务,从主神空间回归地球,依然是凡人一个,不得不种种田、教教书养家糊口。 却在不知不觉中被人称呼为“隐世高人”“千年难得一遇的大贤”,于是乎各路名流豪门纷纷到山沟里争相拜访…… 特别好看!! 113、舌绽莲花,地涌金莲! 法场中央坐着位慈眉善目披着红色袈裟身材干瘦的老僧。 一秀和尚附歪着头附在柳沧海耳边悄悄地说道,“那位身穿红色袈裟的僧人就是岳麓山寺的主持红云大师,往年的水陆法会他老人家都没有出面,没想到这次他老人家竟然也出来了。” 柳沧海之前对佛教并没太多的了解,也没有听说过红云大师的名头,不过能担任岳麓山寺的主持,想必也是一位佛门的得道高僧,略微点点头示意清楚了。 伴随着塔楼传来洪亮的钟声,水陆法会拉开帷幕。 水陆法会的全称是“法界圣凡水陆普度大斋胜会”。 法界是指一切有情众生,诸佛与众生的佛性平等,故称法界。 圣凡是指“四圣六凡”。佛、菩萨、缘觉、声闻统称“四圣”,天、人、阿修罗、地狱、饿鬼、畜生是在轮回中的“六凡”。 红云法师作为岳麓山寺的主持,又是在场僧人中威望最高的,讲了一下水陆法会的内容,以及举办这次水陆法会的意义。 道场中的僧众以及信徒也都极其认真的听着。 红云法师讲完,水陆法会的第一步,上坛,又分成内坛和外坛,内坛是水陆法会的轴心,是与四圣六凡交流的枢纽,几位高僧用佛法布下结界,将内坛与外坛分割开来,外坛有七个坛口,梁皇坛、诸经坛、法华坛、净土坛、楞严坛、华严坛,供僧信二众礼忏、修福。 柳沧海、一秀和尚的位置就是外坛。 所谓上坛是将供奉的菩萨请上神坛,每一座神坛前面都有一位高僧,专门负责请菩萨上坛! 一秀和尚见柳沧海似乎对水陆法会不够了解,便向柳沧海解释道,“柳居士,水陆法会除了为亡灵超度为生者祈福之外,也是一次佛法交流的机会,每一座法坛,驻守的僧侣不一样,他所擅长的佛法也有区别,像法华坛是有莲花寺的果叶大师驻守,他所擅长是《法华经》,若是有僧侣和信众,在《法华经》的修行上有疑问,就可以向果叶大师请教,严华坛是大方寺的广济禅师驻守的,他所擅长的便是《严华经》,柳居士你也是我佛门居士,不知道你所修的是哪一经?” 柳沧海本来是一头雾水,听完一秀和尚的解释后清晰很多,他从体验人生中得到过《金刚拳》|《金刚经》、《菩提禅经》,而且他的《金刚经》是从六祖慧能的体验人生得到的,真算起来的话,他应该是修行的《金刚经》了,微笑着道,“《金刚经》!” 一秀和尚点点头,柳沧海擅长金刚拳,修行的是《金刚经》亦是在合理当中,有些遗憾地对柳沧海道,“那真是太可惜了,外坛七座坛中的驻坛大师中并没有擅长《金刚经》的,大门寺的黑石法师倒是转修《金刚经》的,可惜他是在内坛,现在结界已经开启,我们也不方便进去打扰,不过等法会结束的时候,我倒是央求我师傅带你去见黑石法师一面!” 柳沧海只是来体验下佛门的水陆法会,至于能否见到了那些得到高僧也无所谓,再说了他的《金刚经》是炉火纯青级别的,他可能的综合佛法修为可能不及那位黑石禅师,但单论的对《金刚经》的理解,却也未必弱于那位黑石禅师多少,淡淡地笑着道,“呵呵,多谢一秀法师了,不过这种事随便吧,遇上了是我的缘分,没遇到便是缘分未到,也不需要去强求了!” 一秀和尚见柳沧海这般淡然,也没有再说见黑石禅师的事,但他是古道热肠,仍然积极地向柳沧海道,“哈哈,柳居士说的是,既然这样,那最适合柳居士的坛口便是诸经坛了,这个坛口最杂,所有的经文都可以在这个坛口念,驻守诸经坛的是忘我禅师,忘我禅师并没有宗门寺庙,是一位苦行僧,尽管修为不算高,不过佛法极其精湛,精通诸多佛经,所以红云大师专门请他来驻守诸经坛,没有机会见到黑石禅师的话,柳居士可以向忘我禅师请教,免得错过了这次难得的机会!” 柳沧海想着既然来了,能遇上的话交流下也好,便道,“那请一秀法师引路了!” 诸经坛排在外七坛中的第二坛,供奉着的是地藏王菩萨,法坛下坐着一位皮肤黝黑,穿着打着布丁的灰色僧袍的僧人,僧人年纪约莫五十几岁,两手非常粗大而且指甲缝里有污渍,手指头还有一些裂口,看着不像是一位僧人反而像是一位乞丐。 一秀和尚将柳沧海引到诸经坛,先是双手合十向忘我禅师行礼,而忘我禅师则是闭着眼睛在,也不知道有没有瞧见一秀和尚的执礼,一秀和尚见柳沧海的目光落在忘我禅师的手上,解释道,“忘我禅师是他没有宗门,也从来不接受化缘,更不接受信众的供奉,日常生活所有的来源,全靠他自己的双手,有时候到垃圾堆捡捡瓶子,有时候到工地上去做小工,小僧的师傅曾经说过,倘若忘我禅师找一家寺庙挂单潜心修行,恐怕佛法修为足以让他们进入内坛,甚至有成为佛门宗师的可能!” 柳沧海听着肃然起敬,在他看来这才是真正的佛门修士,也有了和忘我禅师也有了交谈的兴趣,便向忘我禅师执了一个弟子礼,“弟子柳沧海,见过忘我禅师!” 忘我禅师从入定中醒过来,先是看了眼一秀和尚,笑着道,“原来是南岳寺无戒禅师门下的一秀小和尚。” 一秀和尚也连忙打招呼,“弟子一秀,见过忘我禅师!” 忘我禅师再才把目光转向柳沧海,其实他刚才是故意忽略柳沧海,先河一秀和尚说话,就是想看看柳沧海的定性如何,但见柳沧海在他和一秀和尚讲话的时候,亦是纹丝不动目不斜视,满意地点点头,“定性不错,你修的是什么经,又有什么疑惑?” 一秀和尚看着也替柳沧海擦了一把汗,忘我禅师脾气古怪,不喜欢没有定性和毅力的人,只要柳沧海在忘我禅师和他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忽乱动,恐怕忘我禅师就不会再和柳沧海说话了,他刚也忘记提醒柳沧海,幸亏柳沧海自己通过了忘我禅师的考验。 柳沧海仔细想了想,他的《金刚经》是得自体验人生中的慧能,让他从六祖慧能的体验人生中领悟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不过他只记得体验人生中六祖有关金刚经的记忆,所以他的佛法底蕴终究是不够的,因此他最大的问题,是没法发现自己的问题,便对忘我禅师道,“我修行的是《金刚经》,我最大的疑惑是没有疑惑,没法发现自己修行的《金刚经》中存在的问题!” 一秀和尚在旁边都听楞了,平时他见柳沧海都客客气气,非常谦虚恭让,没想到一开口和忘我禅师讲话,则是大言自己最大的疑惑是没有疑惑,没法发现自己修行《金刚经》中存在的问题,这也有点太狂了吧…… 忘我禅师到是没觉得柳沧海在开玩笑,非常认真地回答道,“没有疑惑,没法发现自己修行中存在的问题,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对经意的理解不够,因为无知,所以没法发现经意中的疑问,一种是对经意理解非常透彻,念头圆满,对经意没有任何疑惑,修行中不存在问题,自然也是没法发现问题,你觉得你是哪一种?” 柳沧海想了想,他虽然对《金刚经》的理解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仍然有神乎其技、超神入化等更高深的境界,而且他体验的是青年的时候的六祖,佛法积累尚且比较薄弱,没有达到晚年那种层次,所以他应该是第一种吧,“第一种!” 忘我禅师对《金刚经》的理解,其实不再大门寺黑石禅师之下,只是他的修为境界要比黑石禅师弱,而检验一人是否领悟了经书中的奥义,最简单的方法便是让他直接读经书,因为经书中每一句话,领悟了的人和没领悟的人,在吐字发音、语速语气等方面都有很大区别,就像是朗读文言文,你理解了文言的意思,就知道在什么地方该停顿,是否是通假字等一样,对柳沧海道,“你直接念诵一遍《金刚经》吧!” 柳沧海盘膝坐在忘我禅师对面,“是!” duangduangduang…… 忘我禅师按照某种频率瞧着铜木鱼,他是想用这种方法来引导柳沧海,让柳沧海按他的节奏来念《金刚经》。 柳沧海却是没有想那么多,回味着他在体验人生中六祖的记忆,很快就进入了某种玄奇的状态。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慢慢地。 忘我禅师皱起了眉头,他发现柳沧海念的金刚经节奏、语气、咬字发音,居然没有半点失误,刚开始他还以为是柳沧海跟着他的木鱼在念的缘故,可后来有几处柳沧海的节奏与他有些许差别,有些经文中的字在咬字发音的语气方面也不太相同,这就是他对《金刚经》理解错误的地方吧! 柳沧海进入了那种玄奇的状态当中,读完了一遍《金刚经》后,并没有停下来,继续再读了第二遍。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这一次,忘我禅师并没有打断柳沧海,但是也没有敲木鱼给柳沧海打节奏,因为他从柳沧海念的第一遍《金刚经》中,就足以看出柳沧海对《金刚经》有着很深的理解,只有几处细小的错误,根本不需要他敲木鱼来引领柳沧海,只是静静地听着柳沧海念经。 柳沧海念着金刚经,中丹田修炼出来的佛元,自动在柳沧海周身游走,佛元每游走一圈就壮大一分,最后慢慢地涌向了柳沧海的脑门。 轰! 佛元爆发出一股强大的能量,从柳沧海的嘴巴里爆发,化作一朵朵莲花从柳沧海舌尖暂放,而柳沧海坐的位置也冒起一座座金色莲。 舌绽莲花,地涌金莲!? 山涧之三教九流最新6章节 113、舌绽莲花,地涌金莲! 法场中央坐着位慈眉善目披着红色袈裟身材干瘦的老僧。 一秀和尚附歪着头附在柳沧海耳边悄悄地说道,“那位身穿红色袈裟的僧人就是岳麓山寺的主持红云大师,往年的水陆法会他老人家都没有出面,没想到这次他老人家竟然也出来了。” 柳沧海之前对佛教并没太多的了解,也没有听说过红云大师的名头,不过能担任岳麓山寺的主持,想必也是一位佛门的得道高僧,略微点点头示意清楚了。 伴随着塔楼传来洪亮的钟声,水陆法会拉开帷幕。 水陆法会的全称是“法界圣凡水陆普度大斋胜会”。 法界是指一切有情众生,诸佛与众生的佛性平等,故称法界。 圣凡是指“四圣六凡”。佛、菩萨、缘觉、声闻统称“四圣”,天、人、阿修罗、地狱、饿鬼、畜生是在轮回中的“六凡”。 红云法师作为岳麓山寺的主持,又是在场僧人中威望最高的,讲了一下水陆法会的内容,以及举办这次水陆法会的意义。 道场中的僧众以及信徒也都极其认真的听着。 红云法师讲完,水陆法会的第一步,上坛,又分成内坛和外坛,内坛是水陆法会的轴心,是与四圣六凡交流的枢纽,几位高僧用佛法布下结界,将内坛与外坛分割开来,外坛有七个坛口,梁皇坛、诸经坛、法华坛、净土坛、楞严坛、华严坛,供僧信二众礼忏、修福。 柳沧海、一秀和尚的位置就是外坛。 所谓上坛是将供奉的菩萨请上神坛,每一座神坛前面都有一位高僧,专门负责请菩萨上坛! 一秀和尚见柳沧海似乎对水陆法会不够了解,便向柳沧海解释道,“柳居士,水陆法会除了为亡灵超度为生者祈福之外,也是一次佛法交流的机会,每一座法坛,驻守的僧侣不一样,他所擅长的佛法也有区别,像法华坛是有莲花寺的果叶大师驻守,他所擅长是《法华经》,若是有僧侣和信众,在《法华经》的修行上有疑问,就可以向果叶大师请教,严华坛是大方寺的广济禅师驻守的,他所擅长的便是《严华经》,柳居士你也是我佛门居士,不知道你所修的是哪一经?” 柳沧海本来是一头雾水,听完一秀和尚的解释后清晰很多,他从体验人生中得到过《金刚拳》|《金刚经》、《菩提禅经》,而且他的《金刚经》是从六祖慧能的体验人生得到的,真算起来的话,他应该是修行的《金刚经》了,微笑着道,“《金刚经》!” 一秀和尚点点头,柳沧海擅长金刚拳,修行的是《金刚经》亦是在合理当中,有些遗憾地对柳沧海道,“那真是太可惜了,外坛七座坛中的驻坛大师中并没有擅长《金刚经》的,大门寺的黑石法师倒是转修《金刚经》的,可惜他是在内坛,现在结界已经开启,我们也不方便进去打扰,不过等法会结束的时候,我倒是央求我师傅带你去见黑石法师一面!” 柳沧海只是来体验下佛门的水陆法会,至于能否见到了那些得到高僧也无所谓,再说了他的《金刚经》是炉火纯青级别的,他可能的综合佛法修为可能不及那位黑石禅师,但单论的对《金刚经》的理解,却也未必弱于那位黑石禅师多少,淡淡地笑着道,“呵呵,多谢一秀法师了,不过这种事随便吧,遇上了是我的缘分,没遇到便是缘分未到,也不需要去强求了!” 一秀和尚见柳沧海这般淡然,也没有再说见黑石禅师的事,但他是古道热肠,仍然积极地向柳沧海道,“哈哈,柳居士说的是,既然这样,那最适合柳居士的坛口便是诸经坛了,这个坛口最杂,所有的经文都可以在这个坛口念,驻守诸经坛的是忘我禅师,忘我禅师并没有宗门寺庙,是一位苦行僧,尽管修为不算高,不过佛法极其精湛,精通诸多佛经,所以红云大师专门请他来驻守诸经坛,没有机会见到黑石禅师的话,柳居士可以向忘我禅师请教,免得错过了这次难得的机会!” 柳沧海想着既然来了,能遇上的话交流下也好,便道,“那请一秀法师引路了!” 诸经坛排在外七坛中的第二坛,供奉着的是地藏王菩萨,法坛下坐着一位皮肤黝黑,穿着打着布丁的灰色僧袍的僧人,僧人年纪约莫五十几岁,两手非常粗大而且指甲缝里有污渍,手指头还有一些裂口,看着不像是一位僧人反而像是一位乞丐。 一秀和尚将柳沧海引到诸经坛,先是双手合十向忘我禅师行礼,而忘我禅师则是闭着眼睛在,也不知道有没有瞧见一秀和尚的执礼,一秀和尚见柳沧海的目光落在忘我禅师的手上,解释道,“忘我禅师是他没有宗门,也从来不接受化缘,更不接受信众的供奉,日常生活所有的来源,全靠他自己的双手,有时候到垃圾堆捡捡瓶子,有时候到工地上去做小工,小僧的师傅曾经说过,倘若忘我禅师找一家寺庙挂单潜心修行,恐怕佛法修为足以让他们进入内坛,甚至有成为佛门宗师的可能!” 柳沧海听着肃然起敬,在他看来这才是真正的佛门修士,也有了和忘我禅师也有了交谈的兴趣,便向忘我禅师执了一个弟子礼,“弟子柳沧海,见过忘我禅师!” 忘我禅师从入定中醒过来,先是看了眼一秀和尚,笑着道,“原来是南岳寺无戒禅师门下的一秀小和尚。” 一秀和尚也连忙打招呼,“弟子一秀,见过忘我禅师!” 忘我禅师再才把目光转向柳沧海,其实他刚才是故意忽略柳沧海,先河一秀和尚说话,就是想看看柳沧海的定性如何,但见柳沧海在他和一秀和尚讲话的时候,亦是纹丝不动目不斜视,满意地点点头,“定性不错,你修的是什么经,又有什么疑惑?” 一秀和尚看着也替柳沧海擦了一把汗,忘我禅师脾气古怪,不喜欢没有定性和毅力的人,只要柳沧海在忘我禅师和他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忽乱动,恐怕忘我禅师就不会再和柳沧海说话了,他刚也忘记提醒柳沧海,幸亏柳沧海自己通过了忘我禅师的考验。 柳沧海仔细想了想,他的《金刚经》是得自体验人生中的慧能,让他从六祖慧能的体验人生中领悟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不过他只记得体验人生中六祖有关金刚经的记忆,所以他的佛法底蕴终究是不够的,因此他最大的问题,是没法发现自己的问题,便对忘我禅师道,“我修行的是《金刚经》,我最大的疑惑是没有疑惑,没法发现自己修行的《金刚经》中存在的问题!” 一秀和尚在旁边都听楞了,平时他见柳沧海都客客气气,非常谦虚恭让,没想到一开口和忘我禅师讲话,则是大言自己最大的疑惑是没有疑惑,没法发现自己修行《金刚经》中存在的问题,这也有点太狂了吧…… 忘我禅师到是没觉得柳沧海在开玩笑,非常认真地回答道,“没有疑惑,没法发现自己修行中存在的问题,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对经意的理解不够,因为无知,所以没法发现经意中的疑问,一种是对经意理解非常透彻,念头圆满,对经意没有任何疑惑,修行中不存在问题,自然也是没法发现问题,你觉得你是哪一种?” 柳沧海想了想,他虽然对《金刚经》的理解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仍然有神乎其技、超神入化等更高深的境界,而且他体验的是青年的时候的六祖,佛法积累尚且比较薄弱,没有达到晚年那种层次,所以他应该是第一种吧,“第一种!” 忘我禅师对《金刚经》的理解,其实不再大门寺黑石禅师之下,只是他的修为境界要比黑石禅师弱,而检验一人是否领悟了经书中的奥义,最简单的方法便是让他直接读经书,因为经书中每一句话,领悟了的人和没领悟的人,在吐字发音、语速语气等方面都有很大区别,就像是朗读文言文,你理解了文言的意思,就知道在什么地方该停顿,是否是通假字等一样,对柳沧海道,“你直接念诵一遍《金刚经》吧!” 柳沧海盘膝坐在忘我禅师对面,“是!” duangduangduang…… 忘我禅师按照某种频率瞧着铜木鱼,他是想用这种方法来引导柳沧海,让柳沧海按他的节奏来念《金刚经》。 柳沧海却是没有想那么多,回味着他在体验人生中六祖的记忆,很快就进入了某种玄奇的状态。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慢慢地。 忘我禅师皱起了眉头,他发现柳沧海念的金刚经节奏、语气、咬字发音,居然没有半点失误,刚开始他还以为是柳沧海跟着他的木鱼在念的缘故,可后来有几处柳沧海的节奏与他有些许差别,有些经文中的字在咬字发音的语气方面也不太相同,这就是他对《金刚经》理解错误的地方吧! 柳沧海进入了那种玄奇的状态当中,读完了一遍《金刚经》后,并没有停下来,继续再读了第二遍。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这一次,忘我禅师并没有打断柳沧海,但是也没有敲木鱼给柳沧海打节奏,因为他从柳沧海念的第一遍《金刚经》中,就足以看出柳沧海对《金刚经》有着很深的理解,只有几处细小的错误,根本不需要他敲木鱼来引领柳沧海,只是静静地听着柳沧海念经。 柳沧海念着金刚经,中丹田修炼出来的佛元,自动在柳沧海周身游走,佛元每游走一圈就壮大一分,最后慢慢地涌向了柳沧海的脑门。 轰! 佛元爆发出一股强大的能量,从柳沧海的嘴巴里爆发,化作一朵朵莲花从柳沧海舌尖暂放,而柳沧海坐的位置也冒起一座座金色莲。 舌绽莲花,地涌金莲!? 《山涧之三教九流》正文卷 114、愿为柳居士执缰! 舌绽莲花,地涌金莲? 怎么可能? 忘我禅师平静的双目,像是黑夜中的火焰,陡然跳动闪烁起来。 舌绽莲花地涌金莲,只有佛门地大德高僧,对经意有极深的领悟,讲经的候佛经中的奥义,和体内修出来的佛元共鸣,自身的佛元显化出莲花,而虚空中的能量有感,从地底化作一朵朵金莲,涌现出来。 若论金刚经的修为,以大门寺的黑石禅师为最,体内金刚佛元似大江奔流,而他苦修几十年,对金刚经的经意理解最为透彻,可无论是他亦或者黑石禅师,在念金刚经的时候都不会产生舌绽莲花地涌金莲的异象! 莫非是眼前的青年在金刚经的理解在他和黑石禅师之上? 不过眼前青年的体内的佛元明明并不强啊! 忘我禅师苦修几十年,一直以及苛刻的戒律来约束自己,磨炼自己的肉身、禅心,可是他千锤百炼的禅心在这一刻竟然失守了。 刹那间。 忘我禅师感觉有一股大恐怖降临,像是漫天黑云一样欺压下来,就像要他把打下无尽深渊当装,此时一朵莲花从柳沧海的舌尖,飘落到忘我禅师的眉心,在忘我禅师的眉心绽放出一个黄色的太阳似的耀眼光斑。 “阿弥陀佛!” 忘我禅师在即将被深渊吞噬的时候,看到了一轮浩日当空,化作了一尊金光璀璨的金刚佛像,像是烈日消散了冬雪一般,无尽的黑色深渊瞬间像是潮水般褪去,而他则双手合十,在心中默默念了一声佛号。 一秀和尚痴痴地瞧着柳沧海身上朵朵金色的莲花,宛若见到了神迹一般,满脸不敢相信的神情,站起在那里一动不动,化作了一座活活的雕塑。 法华坛的果叶大师、严华坛的广济禅师等其他六座法坛的驻守禅师都把目光投向了诸经坛,看到柳沧海叠坐在忘我禅师面前,宝相庄严送念金刚经时出现舌绽莲花地涌金莲的异象,一个个都神情动容,要是都是有几十年禅定功夫的高僧,恐怕会惊讶得直接站立起来了。 内坛。 红云大师、黑石禅师、无戒禅师等高僧布置完法界,各自都闭目垂眼念着佛经,请诸佛降临法坛为王者超度为生者祈福。 突然。 他们刚布下的法界竟然震动了一下。 红云大师、黑石禅师、无戒禅师都突然睁开了眼。 无戒禅师瞧了眼外坛,“不好,这是外魔降临?” 红云禅师点点头,“嗯,水陆法会刚开始,诸佛菩萨没有请来,反倒是有外魔降临了!” 黑石禅师笑了笑,“这是自投罗网,我佛慈悲,咱们一并渡了它,送他去西天见我佛如来!” 说话间,红云禅师已经感应到法界之外的外魔似乎已经没有了,“阿弥陀佛,黑石禅师,看来已经不用你出手了。” 黑石禅师颇为遗憾,“也不知道是谁出手这么快!” 无戒禅师瞧了眼外坛,“从方位来看,似乎是诸经坛,是忘我禅师驻守在那里!” 忘我禅师? 黑石禅师眉头一皱,“刚才降临的外魔并不弱,忘我禅师能在弹指间就灭了他,莫非是有所突破?” 红云大师摇摇头,“并非是忘我禅师!” 黑石禅师心中更加疑惑,“不是忘我禅师,那还能是谁?” 红云大师从蒲团上起来,“走,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诸经坛。 柳沧海进入了玄奇的状态中,根本就忘乎了所以,全身心地沉浸在金刚经当中,仿佛他就便成了金刚经的一部分,他就是金刚经,金刚经也是他,而从地上涌现出来的朵朵金莲,并没有消失,而是融入到柳沧海的身体里,在柳沧海的中丹田化作佛元,随着柳沧海体内原有的佛元一起循环,每有一朵金莲和柳沧海融合,柳沧海的修为就增长一部分。 这……舌绽莲花,地涌金莲! 黑石禅师、无戒禅师等瞧到叠坐着的柳沧海一个个都极其惊讶,纵然是红云大师在内坛的时候就有所察觉,可亲眼见到了柳沧海之后,心中亦泛起了一丝丝波澜。 无戒禅师向站在柳沧海身边,仿佛是雕塑般的一秀和尚问道,“这位青年人是谁?看他的样子带着头发,似乎是一位带发修行的居士!” 一秀和尚听到师傅的声音,才从刚才巨大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双手合十弯腰施礼,“小僧一秀,见过红云大师、黑石禅师,师傅,他是自己前几天在后山认识的朋友,叫柳沧海!” 无戒禅师继续追问道,“哦?那他在哪座仙山修行?又是师从那位佛门高僧?” 一秀和尚之前也问过柳沧海相关的问题,“柳居士在九峰山跟着他二叔修行,不过听他说他二叔已经去世了!” 无戒禅师叹息道,“去世了?那真是可惜啊!教出来的弟子,居然能将金刚经领悟到舌绽莲花地涌金莲的境界,那他的佛法想必浩如烟海,却没有机会见上一面!” 黑石禅师也非常汗颜,他所在的大门寺,主修的就是《金刚经》,可他在念《金刚经》的时候,都没有办法做到舌绽莲花地涌金莲的境界,“惭愧!惭愧啊!我大门寺主修《金刚经》,贫僧亦修习《金刚经》几十年,尽管修为要强于这位居士,可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念《金刚经》的时候,出现这种异象啊!” 红云大师开启法眼,目光炯炯地盯着柳沧海,沧桑的眼睛微微一缩,向黑石禅师、无戒禅师传音,“荧光内敛稳如磐石,这是佛经中记载的,有宿慧或者转身之身才有的征兆,莫非眼前的青年,是那位佛门大能转世重修?” 黑石禅师、无戒禅师都点点头。 无戒禅师亦回传道,“必定是这样的,不然,以他的年纪,怎么可能对《金刚经》有这么深的领悟呢?” 黑石禅师则传音道,“听一秀小和尚说,带他修行的二叔已经去世,他在修行路上失去了引路人,而他又有可能是佛门大能转世重修,且修行的是《金刚经》,贫僧愿意代师收徒,将他收入我大门寺!” 毕竟有可能是一位佛门大能转世重修的真佛种子,这种机缘他们都只在经书的记载中见过,一旦收入寺庙宗门,将来肯定会成长为佛门巨擘,连带着寺庙宗门也能获得无穷的好处,无戒禅师也没客气,亦传音道,“《金刚经》我南岳寺中也有,他跟我徒儿三天之前就认识了,要说缘分,他也是先与我南岳寺结的缘,贫僧也愿意代师收徒,将他收入我南岳寺门下!” 红云大师也开了口,“呵呵,两位不必争,你们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岳麓山寺,柳居士出现在岳麓山寺,说明与我岳麓山寺有缘,贫僧也愿意代师收徒,将他收入我岳麓山寺门下!” 黑石禅师没想到连红云大师都下场了,气哼哼地道,“那咱们就各凭本事,他愿意选择拜入那家门下,就拜入哪家门下!” 柳沧海念了几遍《金刚经》之后,慢慢从那种玄奇的状态中退出来了,舌绽莲花地涌金莲的异象也消失了,睁开眼,向忘我禅师道,“忘我禅师,请指教!” 忘我禅师却突然站起来双手合十,再两手手心向上跪倒蒲团上,向柳沧海行了一个朝拜礼,“贫僧忘我,见过柳居士!” 柳沧海非常诧异,连忙侧身避让,再把忘我禅师扶起来,“忘我禅师,您是佛门前辈,怎么能向我行礼呢,我可受不起!” 忘我禅师却执意不肯起来,非常虔诚地道,“柳居士,您佛法高深,刚才又救了贫僧一命,贫僧忘我无以为报,甘愿替柳居士执缰,跟随在柳居士左右!” 柳沧海满头雾水,“忘我禅师过奖了,我对佛门经意涉猎不多,只是对《金刚经》有些自己的理解罢了,哪里能算得上佛法高深啊?还有,您说我刚救了你?” 忘我禅师是苦行僧,平时几乎都是不苟言笑,这次露出难得的笑容,“柳居士,之前,您说您修行《金刚经》最大的疑惑就是没有疑惑,最大的问题就是不能发现自己的问题,贫僧以为您是对经意的理解不够,因为无知所以才没有疑惑,没法发现修行中存在的问题,在您念《金刚经》的时候,贫僧敲木鱼为柳居士指引,柳居士其中有几个点和贫僧有出入,当时贫僧以为是柳居士错了,可没想到柳居士念经的时候,居然出现了舌绽莲花地涌金莲的异象,才发现错的是贫僧,一时间心神失守,导致外魔入侵,差点走火入魔被拉入无间地狱,幸亏柳居士的金莲驱散了外魔,救了贫僧一命!” 柳沧海完全不知道,他刚才只是念着金刚经,慢慢地进入了一种玄奇的状态,让他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心中体验人生六祖念只念金刚经时的种种感悟,对外发生的一切,一点都不清楚,听到了忘我禅师的描述,他仍然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但是中丹田的佛元增长了一大截,以及技能栏显示的《金刚经》(7000/10000),凭空多出来的7000点《金刚经》的经验值,提醒着他忘我禅师说的应该是真的,不过他还是清楚自己的斤两的,再让他念一次《金刚经》,肯定没有办法再次产生舌绽莲花地涌金莲的异象,非常谦虚地道,“我只是侥幸进入了顿悟的状态而已,论佛法修为肯定是不及忘我禅师,哪能让忘我禅师跟随在我左右呀!” 忘我禅师能够坚持当了几十年的苦行僧,本来就是一个非常执拗的人,一旦认准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依旧将自己的头匍匐在蒲团上,也不再说话。 柳沧海非常尴尬,也拿忘我禅师没有办法,便只能暂时假装答应,等以后有机会再和忘我禅师说清楚,十分无奈地道,“哎,忘我禅师,您起来吧,我答应您了!” 忘我禅师这次起身,“阿弥陀佛,谢谢柳居士!” 黑石禅师之前和忘我禅师辩论过《金刚经》,两人也算是旧识,他曾经也邀请过忘我禅师加入大门寺,可惜被忘我禅师给拒绝了,没想到忘我禅师今天居然主动要求替柳沧海执缰,跟随在柳沧海左右,但想想柳沧海有可能是佛门大能转世重修,其实也不算太亏,便主动向前走了一步,自我介绍道,“贫僧黑石,是大门寺的主持,我大门寺主修《金刚经》,柳居士修行的也是《金刚经》,倘若柳居士愿意加入我大门寺,贫僧愿意代师收徒,以后柳居士就是贫僧的师弟,我寺内有诸多前辈高僧修行《金刚经》的心得笔记,对《金刚经》的一些独到理解,亦都可以提供给柳居士,甚至是大门寺主持的位置,贫僧也愿意让给柳居士!” 轰! 黑石禅师的话,就是一枚鱼雷落在水面上,炸出了巨大的声响。 霎时间,外坛的僧人、信众都议论起来。 而就在此时,无戒禅师也开口了,“柳居士,听说你跟贫僧的劣徒一秀相谈甚欢,不若拜入我南岳寺,我南岳寺传承千年,寺内亦有前辈修行过《金刚经》,而且以柳居士的资质,又何必拘泥于《金刚经》,只要柳居士愿意加入我南岳寺,我亦愿意代师收徒,寺内的诸多修行法门,都一一对柳居士敞开!” 《山涧之三教九流》正文卷 114、愿为柳居士执缰! 舌绽莲花,地涌金莲? 怎么可能? 忘我禅师平静的双目,像是黑夜中的火焰,陡然跳动闪烁起来。 舌绽莲花地涌金莲,只有佛门地大德高僧,对经意有极深的领悟,讲经的候佛经中的奥义,和体内修出来的佛元共鸣,自身的佛元显化出莲花,而虚空中的能量有感,从地底化作一朵朵金莲,涌现出来。 若论金刚经的修为,以大门寺的黑石禅师为最,体内金刚佛元似大江奔流,而他苦修几十年,对金刚经的经意理解最为透彻,可无论是他亦或者黑石禅师,在念金刚经的时候都不会产生舌绽莲花地涌金莲的异象! 莫非是眼前的青年在金刚经的理解在他和黑石禅师之上? 不过眼前青年的体内的佛元明明并不强啊! 忘我禅师苦修几十年,一直以及苛刻的戒律来约束自己,磨炼自己的肉身、禅心,可是他千锤百炼的禅心在这一刻竟然失守了。 刹那间。 忘我禅师感觉有一股大恐怖降临,像是漫天黑云一样欺压下来,就像要他把打下无尽深渊当装,此时一朵莲花从柳沧海的舌尖,飘落到忘我禅师的眉心,在忘我禅师的眉心绽放出一个黄色的太阳似的耀眼光斑。 “阿弥陀佛!” 忘我禅师在即将被深渊吞噬的时候,看到了一轮浩日当空,化作了一尊金光璀璨的金刚佛像,像是烈日消散了冬雪一般,无尽的黑色深渊瞬间像是潮水般褪去,而他则双手合十,在心中默默念了一声佛号。 一秀和尚痴痴地瞧着柳沧海身上朵朵金色的莲花,宛若见到了神迹一般,满脸不敢相信的神情,站起在那里一动不动,化作了一座活活的雕塑。 法华坛的果叶大师、严华坛的广济禅师等其他六座法坛的驻守禅师都把目光投向了诸经坛,看到柳沧海叠坐在忘我禅师面前,宝相庄严送念金刚经时出现舌绽莲花地涌金莲的异象,一个个都神情动容,要是都是有几十年禅定功夫的高僧,恐怕会惊讶得直接站立起来了。 内坛。 红云大师、黑石禅师、无戒禅师等高僧布置完法界,各自都闭目垂眼念着佛经,请诸佛降临法坛为王者超度为生者祈福。 突然。 他们刚布下的法界竟然震动了一下。 红云大师、黑石禅师、无戒禅师都突然睁开了眼。 无戒禅师瞧了眼外坛,“不好,这是外魔降临?” 红云禅师点点头,“嗯,水陆法会刚开始,诸佛菩萨没有请来,反倒是有外魔降临了!” 黑石禅师笑了笑,“这是自投罗网,我佛慈悲,咱们一并渡了它,送他去西天见我佛如来!” 说话间,红云禅师已经感应到法界之外的外魔似乎已经没有了,“阿弥陀佛,黑石禅师,看来已经不用你出手了。” 黑石禅师颇为遗憾,“也不知道是谁出手这么快!” 无戒禅师瞧了眼外坛,“从方位来看,似乎是诸经坛,是忘我禅师驻守在那里!” 忘我禅师? 黑石禅师眉头一皱,“刚才降临的外魔并不弱,忘我禅师能在弹指间就灭了他,莫非是有所突破?” 红云大师摇摇头,“并非是忘我禅师!” 黑石禅师心中更加疑惑,“不是忘我禅师,那还能是谁?” 红云大师从蒲团上起来,“走,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诸经坛。 柳沧海进入了玄奇的状态中,根本就忘乎了所以,全身心地沉浸在金刚经当中,仿佛他就便成了金刚经的一部分,他就是金刚经,金刚经也是他,而从地上涌现出来的朵朵金莲,并没有消失,而是融入到柳沧海的身体里,在柳沧海的中丹田化作佛元,随着柳沧海体内原有的佛元一起循环,每有一朵金莲和柳沧海融合,柳沧海的修为就增长一部分。 这……舌绽莲花,地涌金莲! 黑石禅师、无戒禅师等瞧到叠坐着的柳沧海一个个都极其惊讶,纵然是红云大师在内坛的时候就有所察觉,可亲眼见到了柳沧海之后,心中亦泛起了一丝丝波澜。 无戒禅师向站在柳沧海身边,仿佛是雕塑般的一秀和尚问道,“这位青年人是谁?看他的样子带着头发,似乎是一位带发修行的居士!” 一秀和尚听到师傅的声音,才从刚才巨大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双手合十弯腰施礼,“小僧一秀,见过红云大师、黑石禅师,师傅,他是自己前几天在后山认识的朋友,叫柳沧海!” 无戒禅师继续追问道,“哦?那他在哪座仙山修行?又是师从那位佛门高僧?” 一秀和尚之前也问过柳沧海相关的问题,“柳居士在九峰山跟着他二叔修行,不过听他说他二叔已经去世了!” 无戒禅师叹息道,“去世了?那真是可惜啊!教出来的弟子,居然能将金刚经领悟到舌绽莲花地涌金莲的境界,那他的佛法想必浩如烟海,却没有机会见上一面!” 黑石禅师也非常汗颜,他所在的大门寺,主修的就是《金刚经》,可他在念《金刚经》的时候,都没有办法做到舌绽莲花地涌金莲的境界,“惭愧!惭愧啊!我大门寺主修《金刚经》,贫僧亦修习《金刚经》几十年,尽管修为要强于这位居士,可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念《金刚经》的时候,出现这种异象啊!” 红云大师开启法眼,目光炯炯地盯着柳沧海,沧桑的眼睛微微一缩,向黑石禅师、无戒禅师传音,“荧光内敛稳如磐石,这是佛经中记载的,有宿慧或者转身之身才有的征兆,莫非眼前的青年,是那位佛门大能转世重修?” 黑石禅师、无戒禅师都点点头。 无戒禅师亦回传道,“必定是这样的,不然,以他的年纪,怎么可能对《金刚经》有这么深的领悟呢?” 黑石禅师则传音道,“听一秀小和尚说,带他修行的二叔已经去世,他在修行路上失去了引路人,而他又有可能是佛门大能转世重修,且修行的是《金刚经》,贫僧愿意代师收徒,将他收入我大门寺!” 毕竟有可能是一位佛门大能转世重修的真佛种子,这种机缘他们都只在经书的记载中见过,一旦收入寺庙宗门,将来肯定会成长为佛门巨擘,连带着寺庙宗门也能获得无穷的好处,无戒禅师也没客气,亦传音道,“《金刚经》我南岳寺中也有,他跟我徒儿三天之前就认识了,要说缘分,他也是先与我南岳寺结的缘,贫僧也愿意代师收徒,将他收入我南岳寺门下!” 红云大师也开了口,“呵呵,两位不必争,你们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岳麓山寺,柳居士出现在岳麓山寺,说明与我岳麓山寺有缘,贫僧也愿意代师收徒,将他收入我岳麓山寺门下!” 黑石禅师没想到连红云大师都下场了,气哼哼地道,“那咱们就各凭本事,他愿意选择拜入那家门下,就拜入哪家门下!” 柳沧海念了几遍《金刚经》之后,慢慢从那种玄奇的状态中退出来了,舌绽莲花地涌金莲的异象也消失了,睁开眼,向忘我禅师道,“忘我禅师,请指教!” 忘我禅师却突然站起来双手合十,再两手手心向上跪倒蒲团上,向柳沧海行了一个朝拜礼,“贫僧忘我,见过柳居士!” 柳沧海非常诧异,连忙侧身避让,再把忘我禅师扶起来,“忘我禅师,您是佛门前辈,怎么能向我行礼呢,我可受不起!” 忘我禅师却执意不肯起来,非常虔诚地道,“柳居士,您佛法高深,刚才又救了贫僧一命,贫僧忘我无以为报,甘愿替柳居士执缰,跟随在柳居士左右!” 柳沧海满头雾水,“忘我禅师过奖了,我对佛门经意涉猎不多,只是对《金刚经》有些自己的理解罢了,哪里能算得上佛法高深啊?还有,您说我刚救了你?” 忘我禅师是苦行僧,平时几乎都是不苟言笑,这次露出难得的笑容,“柳居士,之前,您说您修行《金刚经》最大的疑惑就是没有疑惑,最大的问题就是不能发现自己的问题,贫僧以为您是对经意的理解不够,因为无知所以才没有疑惑,没法发现修行中存在的问题,在您念《金刚经》的时候,贫僧敲木鱼为柳居士指引,柳居士其中有几个点和贫僧有出入,当时贫僧以为是柳居士错了,可没想到柳居士念经的时候,居然出现了舌绽莲花地涌金莲的异象,才发现错的是贫僧,一时间心神失守,导致外魔入侵,差点走火入魔被拉入无间地狱,幸亏柳居士的金莲驱散了外魔,救了贫僧一命!” 柳沧海完全不知道,他刚才只是念着金刚经,慢慢地进入了一种玄奇的状态,让他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心中体验人生六祖念只念金刚经时的种种感悟,对外发生的一切,一点都不清楚,听到了忘我禅师的描述,他仍然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但是中丹田的佛元增长了一大截,以及技能栏显示的《金刚经》(7000/10000),凭空多出来的7000点《金刚经》的经验值,提醒着他忘我禅师说的应该是真的,不过他还是清楚自己的斤两的,再让他念一次《金刚经》,肯定没有办法再次产生舌绽莲花地涌金莲的异象,非常谦虚地道,“我只是侥幸进入了顿悟的状态而已,论佛法修为肯定是不及忘我禅师,哪能让忘我禅师跟随在我左右呀!” 忘我禅师能够坚持当了几十年的苦行僧,本来就是一个非常执拗的人,一旦认准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依旧将自己的头匍匐在蒲团上,也不再说话。 柳沧海非常尴尬,也拿忘我禅师没有办法,便只能暂时假装答应,等以后有机会再和忘我禅师说清楚,十分无奈地道,“哎,忘我禅师,您起来吧,我答应您了!” 忘我禅师这次起身,“阿弥陀佛,谢谢柳居士!” 黑石禅师之前和忘我禅师辩论过《金刚经》,两人也算是旧识,他曾经也邀请过忘我禅师加入大门寺,可惜被忘我禅师给拒绝了,没想到忘我禅师今天居然主动要求替柳沧海执缰,跟随在柳沧海左右,但想想柳沧海有可能是佛门大能转世重修,其实也不算太亏,便主动向前走了一步,自我介绍道,“贫僧黑石,是大门寺的主持,我大门寺主修《金刚经》,柳居士修行的也是《金刚经》,倘若柳居士愿意加入我大门寺,贫僧愿意代师收徒,以后柳居士就是贫僧的师弟,我寺内有诸多前辈高僧修行《金刚经》的心得笔记,对《金刚经》的一些独到理解,亦都可以提供给柳居士,甚至是大门寺主持的位置,贫僧也愿意让给柳居士!” 轰! 黑石禅师的话,就是一枚鱼雷落在水面上,炸出了巨大的声响。 霎时间,外坛的僧人、信众都议论起来。 而就在此时,无戒禅师也开口了,“柳居士,听说你跟贫僧的劣徒一秀相谈甚欢,不若拜入我南岳寺,我南岳寺传承千年,寺内亦有前辈修行过《金刚经》,而且以柳居士的资质,又何必拘泥于《金刚经》,只要柳居士愿意加入我南岳寺,我亦愿意代师收徒,寺内的诸多修行法门,都一一对柳居士敞开!” 《山涧之三教九流》正文卷 115、佛门大德高僧转世? 一秀和尚瞧出无戒禅师的眼色,立即明白了无戒禅师的意思,笑着对柳沧海说道,“柳居士,我们南岳寺坐落在南岳衡山,风景极其秀美,而且兴建于唐朝,在诸多寺庙当中也算历史悠久的,寺庙的藏经阁内珍藏着许多经书的孤本,在别的寺庙根本没法看到的,而且你我二人一见如故,不若加入了我们南岳寺?” 无戒禅师、一秀和尚的话,则像是深水炸弹,在周围的僧众中搅出了惊涛骇浪。 红云大师宛若智珠在握,一对慈目笑眯眯地望着柳沧海,未语先笑,“哈哈,柳居士,老僧是岳麓山寺的主持红云,居士有宿慧,乃是我佛门大德高僧转世重修之人,且与我岳麓山寺有缘,老僧也愿意待师收徒,亲自教导居士的经意和佛法修行,等施主学成之后,便把主持之位传给居士!” 黑石禅师的话像水面的鱼雷,无戒禅师的话像深水炸弹,而红云大师的话则直接是翻江倒海了,整个外坛都沸腾到极点了。 “黑石禅师、无戒禅师想代师收徒,将那位年轻人收入门中也就算了,没想到红云大师居然也想代师收徒!” “是啊!红云大师德高望重,辈分、修为、德望都是我省佛门的魁首,而且他早已不理俗务不问世事,没想到这次居然也开口了!” “稀罕!是稀罕!不过你刚才没听到红云大师说么,这位青年人是佛门大德高僧转世重修,难怪年纪轻轻地念起就《金刚经》来,居然出现了舌绽莲花地涌金莲的异象!” “这年轻人真是佛门大德高僧转世的话,将来有极大的可能性能重修正果,纵然是以红云大师的身份,想要收徒也在合情合理当中!那么现在的问题来了,黑石禅师的大门寺和他的《金刚经》最为契合,无戒禅师的南岳寺藏书丰富底蕴深厚,红云大师的岳麓山在咱们佛门地位最高,这到底该怎么选啊?” …… 外坛的僧众都是来自各个寺庙选拔出来的精英,平时一个一个都定力十足看着一派高僧模样,此时却交头接耳和菜市场看热闹的大妈并没有区别。 法华坛下的果叶禅师咬牙叹气,“哎呀,这是一颗真佛种子啊,可惜被他们几个捷足先登了!” 严华坛下的广济禅师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但想想他和黑石禅师、无戒禅师、红云大师比起来,半点优势都没有,纵然是开了口,也希望渺茫,便隐忍下来了。 柳沧海身为风暴的中心,一脸的懵圈,不是他在向忘我禅师请教《金刚经》么,转眼间,驻守诸经坛的忘我禅师拜倒在他的面前,感谢他的救命点化之恩,要跟随在他左右为他执缰,现在内坛出来的黑石禅师、无戒禅师、红云大师,竟然都要代师收徒,将他收入门墙当中! 难道他们真地是以为我是佛门大德高僧转世? 柳沧海想了想,他肯定不是佛门大德高僧转世,也不知道这几位大佬是怎么认定的,莫非是他经常到三教九流系统的门内经历体验人生的缘故? 再说了,他也没有要出家的打算,而且他有三教九流系统在,根本不缺修行的法门,也不缺名师的指点,待在九峰山隐居修行是他最好的选择。 柳沧海先是一一向黑石禅师、无戒禅师、红云大师行晚辈礼,而黑石禅师、无戒禅师、红云大师也纷纷回礼,行完礼才道,“首先多谢各位前辈高人的厚爱,晚辈并非是所谓的佛门得道高僧转世,只不过是无名大山走出来的一名世俗之人,虽然心向佛法,却无意遁入空门,还请各位前辈高人谅解!” 啊??? 惊讶声此起彼伏。 在场有人认为柳沧海会选择黑石禅师,有人认识柳沧海会选择无戒禅师,大部分人认为柳沧海会选择红云大师,从来没有人想过,柳沧海会拒绝这种东西! 黑石禅师、无戒禅师两人相视一眼,纵然是以他们的心境,也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意外之色。 无戒禅师无奈地对柳沧海笑道,“柳居士,无论你是选择黑石禅师,还是选择红云大师,贫僧都不会觉得意外,但唯独没有想到,你会拒绝我们所有人!” 黑石禅师则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柳居士,你是我佛门大德高僧转世,是天生注定的佛门种子,只是现在还没有堪破胎中迷,并不是清楚自己将来要走的路,不如早点加入我们佛门当中,早日修成正果!” 红云大师没有说那么多话,只是唱道,“今日因,明日过,柳居士可要想清楚了!” 柳沧海点点头,“晚辈已经想清楚了!” 红云大师笑了笑,“阿弥陀佛,既然如此,那就随缘吧!” 柳沧海再次向黑石禅师、无戒禅师、红云大师拜谢,“来日方才,各位前辈,晚辈先行告辞了!” 红云大师似笑非笑地转身走近了内坛,嘴里念着,“缘缘缘,妙不可言!妙不可言!”、 黑石禅师、无戒禅师也都没有听懂红云禅大师的话,但都跟着红云大师走近了内坛。 柳沧海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是没法再在水陆法会上待下去了,和红云大师说完话,便转身想离开法坛。 一秀和尚有种不真实感,见柳沧海准备离开,连忙跟上几步,“柳居士,等等小僧!” 忘我禅师则是直接放弃了驻守诸经坛,从蒲团上起来默不作声的跟着柳沧海往外走。 柳沧海走到了岳麓山寺的大门,见一秀和尚、忘我禅师都还跟在他身后,便停下了脚步,“一秀法师,我在岳麓山待的时间够久了,准备离开岳麓山继续远行,你我就此别过,以后一秀法师有时间、有机会可以去九峰山寻我!” 一秀和尚这几天和柳沧海相谈甚欢,甚至从柳沧海那里学了金刚拳,尽管认识的时间比较短,到了要分别的时候,却像是要和多年的老友分别一样,心中依依不舍,但他也明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调整好心态道,“阿弥陀佛,柳居士,一路保重!日后机会,小僧定去九峰山寻找柳居士!” 柳沧海朝一秀和尚挥手告别,“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再见!” 一秀和尚站在门口目送柳沧海离开,而忘我禅师则继续跟着柳沧海下山。 走到山底的时候。 柳沧海对忘我禅师道,“忘我禅师,小子何德何能,能让禅师如此待我?刚在山上的时候,禅师执意不肯起来,小子答应让禅师跟随,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现在我们已经下山,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山涧之三教九流》正文卷 115、佛门大德高僧转世? 一秀和尚瞧出无戒禅师的眼色,立即明白了无戒禅师的意思,笑着对柳沧海说道,“柳居士,我们南岳寺坐落在南岳衡山,风景极其秀美,而且兴建于唐朝,在诸多寺庙当中也算历史悠久的,寺庙的藏经阁内珍藏着许多经书的孤本,在别的寺庙根本没法看到的,而且你我二人一见如故,不若加入了我们南岳寺?” 无戒禅师、一秀和尚的话,则像是深水炸弹,在周围的僧众中搅出了惊涛骇浪。 红云大师宛若智珠在握,一对慈目笑眯眯地望着柳沧海,未语先笑,“哈哈,柳居士,老僧是岳麓山寺的主持红云,居士有宿慧,乃是我佛门大德高僧转世重修之人,且与我岳麓山寺有缘,老僧也愿意待师收徒,亲自教导居士的经意和佛法修行,等施主学成之后,便把主持之位传给居士!” 黑石禅师的话像水面的鱼雷,无戒禅师的话像深水炸弹,而红云大师的话则直接是翻江倒海了,整个外坛都沸腾到极点了。 “黑石禅师、无戒禅师想代师收徒,将那位年轻人收入门中也就算了,没想到红云大师居然也想代师收徒!” “是啊!红云大师德高望重,辈分、修为、德望都是我省佛门的魁首,而且他早已不理俗务不问世事,没想到这次居然也开口了!” “稀罕!是稀罕!不过你刚才没听到红云大师说么,这位青年人是佛门大德高僧转世重修,难怪年纪轻轻地念起就《金刚经》来,居然出现了舌绽莲花地涌金莲的异象!” “这年轻人真是佛门大德高僧转世的话,将来有极大的可能性能重修正果,纵然是以红云大师的身份,想要收徒也在合情合理当中!那么现在的问题来了,黑石禅师的大门寺和他的《金刚经》最为契合,无戒禅师的南岳寺藏书丰富底蕴深厚,红云大师的岳麓山在咱们佛门地位最高,这到底该怎么选啊?” …… 外坛的僧众都是来自各个寺庙选拔出来的精英,平时一个一个都定力十足看着一派高僧模样,此时却交头接耳和菜市场看热闹的大妈并没有区别。 法华坛下的果叶禅师咬牙叹气,“哎呀,这是一颗真佛种子啊,可惜被他们几个捷足先登了!” 严华坛下的广济禅师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但想想他和黑石禅师、无戒禅师、红云大师比起来,半点优势都没有,纵然是开了口,也希望渺茫,便隐忍下来了。 柳沧海身为风暴的中心,一脸的懵圈,不是他在向忘我禅师请教《金刚经》么,转眼间,驻守诸经坛的忘我禅师拜倒在他的面前,感谢他的救命点化之恩,要跟随在他左右为他执缰,现在内坛出来的黑石禅师、无戒禅师、红云大师,竟然都要代师收徒,将他收入门墙当中! 难道他们真地是以为我是佛门大德高僧转世? 柳沧海想了想,他肯定不是佛门大德高僧转世,也不知道这几位大佬是怎么认定的,莫非是他经常到三教九流系统的门内经历体验人生的缘故? 再说了,他也没有要出家的打算,而且他有三教九流系统在,根本不缺修行的法门,也不缺名师的指点,待在九峰山隐居修行是他最好的选择。 柳沧海先是一一向黑石禅师、无戒禅师、红云大师行晚辈礼,而黑石禅师、无戒禅师、红云大师也纷纷回礼,行完礼才道,“首先多谢各位前辈高人的厚爱,晚辈并非是所谓的佛门得道高僧转世,只不过是无名大山走出来的一名世俗之人,虽然心向佛法,却无意遁入空门,还请各位前辈高人谅解!” 啊??? 惊讶声此起彼伏。 在场有人认为柳沧海会选择黑石禅师,有人认识柳沧海会选择无戒禅师,大部分人认为柳沧海会选择红云大师,从来没有人想过,柳沧海会拒绝这种东西! 黑石禅师、无戒禅师两人相视一眼,纵然是以他们的心境,也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意外之色。 无戒禅师无奈地对柳沧海笑道,“柳居士,无论你是选择黑石禅师,还是选择红云大师,贫僧都不会觉得意外,但唯独没有想到,你会拒绝我们所有人!” 黑石禅师则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柳居士,你是我佛门大德高僧转世,是天生注定的佛门种子,只是现在还没有堪破胎中迷,并不是清楚自己将来要走的路,不如早点加入我们佛门当中,早日修成正果!” 红云大师没有说那么多话,只是唱道,“今日因,明日过,柳居士可要想清楚了!” 柳沧海点点头,“晚辈已经想清楚了!” 红云大师笑了笑,“阿弥陀佛,既然如此,那就随缘吧!” 柳沧海再次向黑石禅师、无戒禅师、红云大师拜谢,“来日方才,各位前辈,晚辈先行告辞了!” 红云大师似笑非笑地转身走近了内坛,嘴里念着,“缘缘缘,妙不可言!妙不可言!”、 黑石禅师、无戒禅师也都没有听懂红云禅大师的话,但都跟着红云大师走近了内坛。 柳沧海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是没法再在水陆法会上待下去了,和红云大师说完话,便转身想离开法坛。 一秀和尚有种不真实感,见柳沧海准备离开,连忙跟上几步,“柳居士,等等小僧!” 忘我禅师则是直接放弃了驻守诸经坛,从蒲团上起来默不作声的跟着柳沧海往外走。 柳沧海走到了岳麓山寺的大门,见一秀和尚、忘我禅师都还跟在他身后,便停下了脚步,“一秀法师,我在岳麓山待的时间够久了,准备离开岳麓山继续远行,你我就此别过,以后一秀法师有时间、有机会可以去九峰山寻我!” 一秀和尚这几天和柳沧海相谈甚欢,甚至从柳沧海那里学了金刚拳,尽管认识的时间比较短,到了要分别的时候,却像是要和多年的老友分别一样,心中依依不舍,但他也明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调整好心态道,“阿弥陀佛,柳居士,一路保重!日后机会,小僧定去九峰山寻找柳居士!” 柳沧海朝一秀和尚挥手告别,“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再见!” 一秀和尚站在门口目送柳沧海离开,而忘我禅师则继续跟着柳沧海下山。 走到山底的时候。 柳沧海对忘我禅师道,“忘我禅师,小子何德何能,能让禅师如此待我?刚在山上的时候,禅师执意不肯起来,小子答应让禅师跟随,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现在我们已经下山,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山涧之三教九流》正文卷 116、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忘我禅师目光坚毅,双手合十俯首,“柳居士对贫僧有救命之恩,又是我佛门大德高僧转世重修,忘我是自愿跟随柳居士,贫僧一箪食一瓢饮,皆由自己亲力亲为,不会给柳居士增加任何负担,希望柳居士不要嫌弃!” 现在很多僧侣不事劳作,不读经书,长得肥头大耳,像忘我这样的苦行僧极少,柳沧海又怎么会嫌弃忘我,只是内心比较敬重,所以不希望忘我跟着他而已,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忘我已经认定他了。 他接下来的行程是剩下的几座书院,以及孔圣的故乡曲阜,一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一直把忘我禅师带在身边的话不太方便。 柳沧海想了想,对忘我禅师道,“禅师,您是有有德高僧,能得到您的垂青是小子的福气,不过我还要继续出去游学,您实在想跟着我的话,不如先到我的南石县老家九峰山等着我?” 忘我禅师尽管性格执拗,但并非是不懂变数之人,对柳沧海道,“那贫僧就先行前往九峰山,恭候柳居士归来。” 柳沧海满口答应。 忘我禅师也跟干脆,头都没回,直接转身离开了。 柳沧海此行的目的除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之外,是想瞧瞧儒道佛三教中,道、佛都有传承流传下来,便想探寻天下之是否儒教传承,不过从目前来看,他已经遇到了佛、道传承的人,但是身怀儒教传承的人却一个也没有,从岳麓书院的岳麓寺碑中得到了失传已经的《神人笔法》传承,也算是有点小收获。 四大书院中,他已经逛了白鹿洞书院、岳麓书院,剩下应天书院,嵩阳书院、和石鼓书院则存在争议,但是石鼓书院院都曾在战火中毁灭,估计即便是有什么东西流传下来,也早就消失在战火中了。 柳沧海心中有了决定,便坐高铁前往豫中省,第一站就是应天书院。 应天书院坐落在睢阳市南湖湖湖畔,书院前身为“南都学舍”,是五代后晋时的睢阳人杨悫所创办,北宋大中祥符二年(1009年),宋真宗正式赐额为“应天书院”,大中祥符七年(1014年),宋仁宗景祐元年(1034年),应天书院改升为府学,称为“应天府书院”,庆历三年(1043年),应天府书院改升为“南京国子监”,成为北宋最高学府。 当时北宋书院多设于山林胜地,唯应天府书院设立于繁华闹市之中,人才辈出。随着晏殊、范仲淹等人的加入,应天府书院逐渐发展为北宋最具影响力的书院,成为中国古代书院中唯一一个升级为国子监的书院。 靖康国难时(1126),金兵南侵,中原沦陷,应天府书院被毁,学子纷纷南迁,华夏书院教育中心随之南移,应天府书院没落,历朝虽有人曾重修书院,但未能成功,应天府书院只剩下残存的建筑,供人瞻仰。 现在的应天书院是零几年新建的。 柳沧海在应天书院狂了一圈,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物非人也非。 书院毁了可以重建,可书院传承的精神却没了,只是仿制了一个躯壳罢了。 书院内的一个广场,人声鼎沸,屋檐下挂着一个红色的横幅,上面写着‘热烈欢迎国学大师金也文莅临我院讲学’,广场中坐着各式各样的人,似乎都是国学爱好者。 柳沧海本来打算走,但是看到这个横幅却留下来了。 金也文毕业于燕京大学中文系,师从一位蜚声中外的世纪国学大师,现在是某著名大学的教授,在华夏国学圈子里非常有名气。 柳沧海之前看过金也文一些讲座的视频,没想到居然在现实生活中遇到了,心中便想着一睹金也文的风采。 金也文带着一副金丝眼镜,身材微胖留着寸头,坐在讲台上喝了口茶就开讲。 “龙江省一所普通的大学有四位社会学专业的学生,让我十分佩服,我要是有时间,我一定亲自登门拜访,来表示我对他们的敬佩!” 金也文说完就停顿了下,目光扫过全场。 而场下的人霎时间就提起了兴趣,一所普通大学四个社会专业的学生,竟然能得到国学大师金也文的敬佩,并且表示要登门拜访? “这个社会专业的大学做了什么呢?他们利用自己的暑假,自费到曲阜去做了一项社会调查,曲阜是什么地方?是中华文化的圣地,是孔夫子的故乡,但是他们做的孝道调查,却在曲阜发现了一百多个逃儿村!” 下面有些听众心中疑惑,便问到什么是逃儿村。 “什么是逃儿村?这边有个村子,那边有个村子,几个村子中间不是往往都有块空地吗?突然发现在这种空地上,出现了一种搭的这种破棚子啊,全是一些老人自动形成的村庄,行政区域划分上没有,为什么?” “子女不赡养、子女虐待,老人待不下去啊!逃儿,逃离儿女,躲出来,几个村庄的一些老人聚集在一起,六十岁的照顾七十岁的,七十岁的照顾八十岁的,所以如果我们这个民族,陶醉在我前面讲的巨大的物质财富当中,陶醉在我们的经济成就之中,而看不到我们民族面临的巨大危机,我们这个民族将不会有前途的!” “诸位,我们这个民族所有的经济成就都将失去意义,我们这个民族所有的经济成就都将化为乌有,我们这个民族所有的经济成就等同于罪恶!” …… 柳沧海听着有些不对味。 首先信息的来源十分模糊,龙江省一所普通大学的四位大学生,几乎是和大海里的一滴水一般,没法确定信息的真假,再者即便是真的,用一个点发生的事情,来否定一个面、否定一个民族的成就,只是为了来阐述孝道的重要性。 “书房里治学,舍本逐末!” 同一片时空,书院中讲学的人境界相差太远了。 柳沧海想起范仲淹《岳阳楼记》中的句子,“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柳沧海背着手摇头叹口气,“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这一刻。 柳沧海仿佛感受到了范仲淹当时的孤寂之感,转身离开了应天书院。 《山涧之三教九流》正文卷 116、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忘我禅师目光坚毅,双手合十俯首,“柳居士对贫僧有救命之恩,又是我佛门大德高僧转世重修,忘我是自愿跟随柳居士,贫僧一箪食一瓢饮,皆由自己亲力亲为,不会给柳居士增加任何负担,希望柳居士不要嫌弃!” 现在很多僧侣不事劳作,不读经书,长得肥头大耳,像忘我这样的苦行僧极少,柳沧海又怎么会嫌弃忘我,只是内心比较敬重,所以不希望忘我跟着他而已,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忘我已经认定他了。 他接下来的行程是剩下的几座书院,以及孔圣的故乡曲阜,一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一直把忘我禅师带在身边的话不太方便。 柳沧海想了想,对忘我禅师道,“禅师,您是有有德高僧,能得到您的垂青是小子的福气,不过我还要继续出去游学,您实在想跟着我的话,不如先到我的南石县老家九峰山等着我?” 忘我禅师尽管性格执拗,但并非是不懂变数之人,对柳沧海道,“那贫僧就先行前往九峰山,恭候柳居士归来。” 柳沧海满口答应。 忘我禅师也跟干脆,头都没回,直接转身离开了。 柳沧海此行的目的除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之外,是想瞧瞧儒道佛三教中,道、佛都有传承流传下来,便想探寻天下之是否儒教传承,不过从目前来看,他已经遇到了佛、道传承的人,但是身怀儒教传承的人却一个也没有,从岳麓书院的岳麓寺碑中得到了失传已经的《神人笔法》传承,也算是有点小收获。 四大书院中,他已经逛了白鹿洞书院、岳麓书院,剩下应天书院,嵩阳书院、和石鼓书院则存在争议,但是石鼓书院院都曾在战火中毁灭,估计即便是有什么东西流传下来,也早就消失在战火中了。 柳沧海心中有了决定,便坐高铁前往豫中省,第一站就是应天书院。 应天书院坐落在睢阳市南湖湖湖畔,书院前身为“南都学舍”,是五代后晋时的睢阳人杨悫所创办,北宋大中祥符二年(1009年),宋真宗正式赐额为“应天书院”,大中祥符七年(1014年),宋仁宗景祐元年(1034年),应天书院改升为府学,称为“应天府书院”,庆历三年(1043年),应天府书院改升为“南京国子监”,成为北宋最高学府。 当时北宋书院多设于山林胜地,唯应天府书院设立于繁华闹市之中,人才辈出。随着晏殊、范仲淹等人的加入,应天府书院逐渐发展为北宋最具影响力的书院,成为中国古代书院中唯一一个升级为国子监的书院。 靖康国难时(1126),金兵南侵,中原沦陷,应天府书院被毁,学子纷纷南迁,华夏书院教育中心随之南移,应天府书院没落,历朝虽有人曾重修书院,但未能成功,应天府书院只剩下残存的建筑,供人瞻仰。 现在的应天书院是零几年新建的。 柳沧海在应天书院狂了一圈,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物非人也非。 书院毁了可以重建,可书院传承的精神却没了,只是仿制了一个躯壳罢了。 书院内的一个广场,人声鼎沸,屋檐下挂着一个红色的横幅,上面写着‘热烈欢迎国学大师金也文莅临我院讲学’,广场中坐着各式各样的人,似乎都是国学爱好者。 柳沧海本来打算走,但是看到这个横幅却留下来了。 金也文毕业于燕京大学中文系,师从一位蜚声中外的世纪国学大师,现在是某著名大学的教授,在华夏国学圈子里非常有名气。 柳沧海之前看过金也文一些讲座的视频,没想到居然在现实生活中遇到了,心中便想着一睹金也文的风采。 金也文带着一副金丝眼镜,身材微胖留着寸头,坐在讲台上喝了口茶就开讲。 “龙江省一所普通的大学有四位社会学专业的学生,让我十分佩服,我要是有时间,我一定亲自登门拜访,来表示我对他们的敬佩!” 金也文说完就停顿了下,目光扫过全场。 而场下的人霎时间就提起了兴趣,一所普通大学四个社会专业的学生,竟然能得到国学大师金也文的敬佩,并且表示要登门拜访? “这个社会专业的大学做了什么呢?他们利用自己的暑假,自费到曲阜去做了一项社会调查,曲阜是什么地方?是中华文化的圣地,是孔夫子的故乡,但是他们做的孝道调查,却在曲阜发现了一百多个逃儿村!” 下面有些听众心中疑惑,便问到什么是逃儿村。 “什么是逃儿村?这边有个村子,那边有个村子,几个村子中间不是往往都有块空地吗?突然发现在这种空地上,出现了一种搭的这种破棚子啊,全是一些老人自动形成的村庄,行政区域划分上没有,为什么?” “子女不赡养、子女虐待,老人待不下去啊!逃儿,逃离儿女,躲出来,几个村庄的一些老人聚集在一起,六十岁的照顾七十岁的,七十岁的照顾八十岁的,所以如果我们这个民族,陶醉在我前面讲的巨大的物质财富当中,陶醉在我们的经济成就之中,而看不到我们民族面临的巨大危机,我们这个民族将不会有前途的!” “诸位,我们这个民族所有的经济成就都将失去意义,我们这个民族所有的经济成就都将化为乌有,我们这个民族所有的经济成就等同于罪恶!” …… 柳沧海听着有些不对味。 首先信息的来源十分模糊,龙江省一所普通大学的四位大学生,几乎是和大海里的一滴水一般,没法确定信息的真假,再者即便是真的,用一个点发生的事情,来否定一个面、否定一个民族的成就,只是为了来阐述孝道的重要性。 “书房里治学,舍本逐末!” 同一片时空,书院中讲学的人境界相差太远了。 柳沧海想起范仲淹《岳阳楼记》中的句子,“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柳沧海背着手摇头叹口气,“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这一刻。 柳沧海仿佛感受到了范仲淹当时的孤寂之感,转身离开了应天书院。 《山涧之三教九流》正文卷 请假一天 请假一天,明天补上 《山涧之三教九流》正文卷 请假一天 请假一天,明天补上 《山涧之三教九流》正文卷 推荐本书《我师傅是僵尸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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