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遍诸天大佬》 第一章 田昊 大汉历1066年, 田家村,田家,一群少年在炎炎烈日下打着拳。 “呵!哈!呼!” “努力练拳,你们才能加入狩猎队,只有加入狩猎队,你们才能获得足够的资源,才能走出这里。” 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大光头,严厉的说到。 “我就是一路敢打敢拼才走出了这个大山,成为了大汉锦衣卫的人。” 大汉锦衣卫出自汉高祖李煜,汉高祖李煜自乱世中建立了自己的旗号,得天地气运之助,佛道两家,数百宗门无数世家,家族的帮助建立了大汉帝国。后帝国建立了,但是汉高祖李煜深知修行界的恐怖,建立了锦衣卫,来统合各方势力。锦衣卫分为内外两堂,外堂招揽天下的人物。 不分黑白,不问出身,只要能力,通过考核均可在外堂担任职务,领取大汉帝国给予的修行资源。 不仅如此,如果想为朝廷效力,经过朝廷考核后可以进入内堂或者军方,给自己和自己的家族博一个未来。 这个络腮胡子的光头就是田家村中走出的一个化元境界的强者,现在加入了内堂成为了锦衣卫小旗官,官衔八品。 论起品阶比起田家村的村长还要高。但是这里和前世古代一样,讲究忠孝仁义,所以村长由最德高望重的人来担当。 田家村的人都是一家人,所以别说它是一个八品的旗官,就是成了当朝宰相,也得对村长有所敬重。 本书的主角田昊就是出生在田家村的人,今年十六了,也在那一群练拳的孩子中,来到这个世界十六年,对这个世界有着一定的了解。 为什么说来到这个世界十六年那,因为田昊是个穿越者,前世是华夏国的一位扑街作者。 在古玩市场买了一个骨玉镜子,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田昊一辈子无牵无挂,是个孤儿,就靠自己做一些杂工来用爱发电,维持自己的写作梦。 这次穿越了,本来还挺兴奋,但是穿越过来,还是一样,出身不好,没有天资,但是有一个妹妹和一个父亲,这是最幸运的事了。 这个世界就像前世幻想中的世界一样,有各种武者修士,一拳可崩山,一脚可裂海,但是这和田昊都没啥关系。 田昊没有好的出身,也没有好的天资,这只能作为一个咸鱼,勉强的活下去。 所以他对那个络腮胡子的光头男,也就是他的四叔家的对面的结拜兄弟田虎所说的话一句话也不信。 “田昊,你小子给我好好练,没有资质还不努力,你这样活下去都困难。” 田虎在呵斥田昊,这里地处山区,山内有异兽,如果不好好练武,真的很危险的。 就算没有天资,也一定好好练习武学,只要炼体完成,修出真气,就可以进山狩猎了。只有足够的血肉才可以完成初期的修炼啊! 你不努力,就只能靠你的父亲去拼命为你挣出这一份资源,你的资源你父亲为你挣了,你的儿子那,孙子那! 这个世界,寒门出身,除非有极高的天资,可以让宗门或者朝廷为你培养儿女,否则就只能拿命去拼啊!!!!!! 而田昊也明白这个道理啊!但是自己的资质实在是太差了!在练下去也没什么作用。 可是虽然这样,但我还是有点不甘心啊! “田昊,哎!今天就到此为止了,大家一定要好好修炼猛虎拳,这是我击杀了一个同为化元强者的存在,才夺得了这猛虎拳,明天我就该回锦衣卫了,大家争取有一天也加入锦衣卫,锦衣卫的福利还是蛮好的,最重要的是赏罚分明,也算是难得的一分公平了。” 田虎看着田昊,不知道说什么,有所感悟的说了上面的话,转身离去了。 一群孩子们也解散了,各回各家,向父母说着自己这一天的进步。 田昊要回去的路上遇见了韩良,韩良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被田昊的二叔在野外捡了回来。 韩良的玉佩上刻着名字,田昊的二叔也不曾娶妻生子,就收养了韩良。 说起来韩良天资极高,大汉流传甚广的太祖长拳,三年时光韩良就修炼至了大成境界。(修炼境界:不入流,入门,小成,大成,圆满,宗师) 这足以说明韩良的天资,而且没有太多的资源供给,韩良竟然突破到了修气之境,修出了稀有的属性真气。 修炼境界分别为炼体,修气,化元。炼体每人的天资不同,筋,骨,皮,血,肉,内府,心脏,经脉,大脑,共九种,一般选择三种就可以选择突破到修气境了,可是韩良九种同炼完美筑基突破到了修气境。 修气境根据个人体质分为属性真气,普通真气,两者各有千秋,属性真气比较稀少,攻击防御都比普通真气出色。 但是普通真气如同万金油一样,可以自由发展方向,但是属性真气不行。 比如火属性的真气,只能使用火属性的拳法,这样威力会有一定的加成,但是如果使用水属性的,威力十不存一,但是瑕不掩瑜,总体来说属性真气还是强于普通真气。 化元境则是将真气凝练为真元,一举一动实力倍增。化元境之上自然有更高的境界,只不过这就不是田昊所能知道的啦。 韩良早早的加入了,狩猎队,但是估计就该离去了,这次田虎回村来,就是为了接走韩良,把他送去宗门,或者锦衣卫内堂。不能在这里埋没了他那绝世的天资啊!如果有足够的资源供应,或许一位新的大能将从田家村走出,这对田家村来讲,将会有莫大的好处。 “田昊,不要沮丧啊!我出去了一定会帮你寻找洗髓的灵药啊!到时候你我兄弟一起闯出一片新天地。” 韩良为田昊打气,向田昊许诺,一定为其寻找灵药,让田昊也走出田家村,见识一下新的天地。 “我相信你,不过你好是不要太为我费心了,毕竟你独自走出去,也没人帮的了你,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啊!” 田苟昊上一世也算经历了人情世故,见遍了这世间的世态炎凉。对着韩良自己这个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死党兄弟,用着老气横秋的语气劝说着。 “你怎么变成了一个老头,这么啰嗦,我可是韩良,我可是要成为世间的大能,看看一看这世间的繁华,这小山沟怎么可能困得住我这条蛟龙那!” 韩良再次大喊道, “我韩良要好好的看一看这时间的繁华,尝一尝这世间的美食美酒,见一见这世间最美的美人,留下属于我的传奇,我韩良这辈子绝不会老死在这小山沟里。” 一位少年在这里发下了自己一生的誓言,一辈子的目标。这让田昊很是触动,我田昊怎么会做一个凡人那,重活一世难道还要平庸吗? 第二章 大佬来挨揍啊 “我没有太伟大的理想,我只想找一个中意的人和她度过余生,生一双儿女足矣。” “那我们说好了,一起看一看这世间的繁华啊!” 听了田昊的一席话,一下子也开阔了韩良的内心。 不过此时田昊没心思搭话了,那是因为,一个声音的出现, “恭喜宿主,对世界之子有着轻微触动,获得气运,诸天投影系统启动。” “我田昊的系统启动了,我不在会是一个废物了。” 系统的出现让田昊这个上辈子写了不少小说的人明白了,有系统绝对不会让自己混成一个废柴的。 “喂,田昊你怎么了?”韩良的脸上透露出一丝慌张,他发现喊了半天田昊,田昊没反应了。 一巴掌打过去,田昊一下子回过神来了。 “你打我干嘛,韩良你小子。” 田昊无缘无故的挨了一巴掌,脸上透露出生气的表情对着韩良大喊道。 “你还好意思说,喊你了半天都不搭理我,还以为你小子中邪了那。” 韩良也十分生气的回应了田昊,脸上满是怒气,这个世界可是有着真实的妖魔鬼怪的存在啊! .两个人吵吵闹闹的到了家门口,田昊回到了家里。妹妹田雨看着他,说到, “你回来了,你要好好的修炼,太累了休息一下也没事的,毕竟你妹妹我可是天才啊!” 妹妹田雨在安慰他,要知道妹妹田雨可是出了名的毒舌,没事就骂他是个废柴,但是两人的感情在打打闹闹中算是比较不错的。不过这种现象太反常了。 “田雨,你有什么阴谋。” 田昊立起来直接说道,你有什么阴谋尽管使出来吧,我都接下来了。 “你找死啊,臭田昊。” 田雨大骂田昊,一个板凳扔了过去。 “这才是我的妹妹。熟悉的味道。” 田昊这下放了心。妹妹还是熟悉的妹妹。 田雨在心里说道:“哥哥放心吧,我不会再让你走上魔道的,你上辈子是在太苦了。” 现在的田雨可是重生了,她就是五百年后的田雨,一个强到没边的大能重生了,前世的她走上了修行界的巅峰,号称绝代风华,独断古今的修行界的女帝。 修行界的巅峰还有一个熟人,就是青帝韩良,两人联手走上了巅峰,可惜在那个世界中,田昊为了妹妹,以及替自己的父母报仇,修炼了魔道,走上了绝世大魔的道路。 整个修行界的第一魔头,打得正道节节败退,各国,异族皆在其魔威下颤颤发抖,可惜树敌太多,侵犯了太多人的利益,举世皆敌。最后被无数修行者硬生生耗死在了古战场。 第一魔头就此落幕,其实平凡的天资在无数禁术的推动下,修为暴涨,就算没有这一战,田昊估计也命不久矣了。 修行界的第一魔头,为田雨和韩良积累了庞大的资源,可以说是主角的田雨和韩良两人一路走上了巅峰,可惜啊田昊的死就是两人心中最大的痛苦。 田雨发誓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哥哥,这也就是为什么一进门,田雨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大的原因。 不过粗心的田昊也没有发现,找机会自己的房间去看一看自己的系统。 不过一切都不一样了,田雨是重生者,田昊是重生者,两者会出现怎么样的火花啊! 这谁知道那? 不过终究不是一个坏事。 回到了房间,看了看系统是什么亚子。 和自己前世在古玩市场上买的骨镜一样,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骨骼,在正中镶着一面镜子。 镜子在自己的识海中漂泊着,轻轻触摸投影出了一篇文字。 宿主:田昊 等级:炼体(诸天零星) 气运点:100 投影次数:一次无限制 可保留投影:无无无 “这就是我的金手指吗?” 田昊若有所思。 “这个抽奖是什么意思。” “本系统可以抽取诸天一切人物的影子,宿主打败他们以后,可以获得他们身上随机的一样技能,物品或者血脉。” “那我也打不过他们啊!,如果的打得过,要他们的技能也没有意义啊!” 田昊仔细想了想,一副迷茫以后恍然大悟的的反问道。 “宿主,你还真是够蠢啊!都说了是影子,也就是他们的投影,最多也就是一到五成实力地亚子吧。 这你要还是打不过,活着干吗?” 系统不紧不慢的投影出了一篇文字,这就是自己的回答,顺便嘲讽了一波田昊。 “我*******你个****” 田昊来了一波经典国骂。我田昊果然不是凡人,既然重生了,我就是主角,传说中冥冥中自有大作者之力加身,大读者之意的信仰。 我尼古拉斯·田·昊开始膨胀了,退后我要开始装*了。 “给我召唤投影吧!” 田昊一脸龙傲天的表情开始召唤了诸天大佬的投影。 心里却想着:“大不了我先不挑战就是了。多大点事啊!” 只见亿万世界如同恒沙飞过。 镜中开始发亮,一个大手显化而出,直接抓出了一个影子。 “叮,恭喜愚蠢的宿主捕获到了五星大佬武藤游戏的影子。” “那个玩卡牌的怎么会是五星大佬的?你给我解释下。” 田昊很疑惑的问道,一个玩卡牌的怎么会是五星大佬。 “愚蠢的宿主啊!你难道不知道游戏王位面都是有怪兽石板的存在吗?如果不是三神柱,黑暗大法师和那些魔法卡需要特定条件才可以召唤,武藤游戏绝对不止五星存在。” “他原来这么强吗?我还以为就是一个中二的少年那,不过我打得过他吗?” 田昊经过系统的解释,恍然大悟,不过又开始担心自己能否打得过, “愚蠢的宿主啊!都说了需要特定的条件才可以召唤,你可真是愚蠢啊!” “那你快把他叫出来,我要好好的殴打这位大佬。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田昊这次可没有在乎系统对他的称呼,毫不犹豫的准备和武藤游戏开始打斗。 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嘛。 大佬,来挨揍不! 第三章 大佬掉落之物 手持只见田昊进入了自己的识海,进入了镜子中,一个小孩子站在了对面,对面的小孩子就是武藤游戏,普通的武藤游戏,并非法老王武藤游戏。 田昊知晓了这里的规则,打败自己的对手将会获得随机的一样技能或者物品,如果失败投影消失,投影消耗的次数或者气运不会返还。 自己在这里死去,只会暂时损失一部分精神力,所以在这里可以尽情的释放自己的力量。 而对手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罢了,一定要好好打,争取欧皇爆发。就算没有黑暗大法师,也得来个三神柱吧! 场地开始成型了,无数柱子林立,巨大的圆形顶子笼罩了全场。无数阵法成型,遍布了全场。 头顶星空,下踏着山川河流,森林草原。 这个战斗场地甚是霸气,脚踏万物,头顶星空。 田昊用力一踏,脚下用力,冲了上去,只见武藤游戏面前站起来一张卡牌。 田昊止住冲势,充满警戒,退了回来做防守姿态。 卡牌出现一道七彩光芒,光芒渐渐消去,一个棕色长着翅膀的毛球漂浮在天上。 “我还以为是多厉害的的怪兽,只是一个栗子球啊!” 田昊一看是栗子球马上就膨胀了,自己好像记得栗子球只是一个攻守100点的垃圾怪兽,只不过有一个特殊效果,才记住了这个怪兽。 特殊效果好像是,可以抵挡一次对本体血量扣除的效果。 在游戏王的世界里是一张神卡,在这里就是一个垃圾。 田昊也明白了,系统所说的条件是什么,那就是物质守恒定律。 一个普通人怎么召唤三幻神,还有传说中的黑暗大法师,一召唤出来还不把自己给榨干了。 也就是游戏王的世界特殊规则限制,还有也是依靠怪兽卡本身的力量。 田昊打出了自己的猛虎拳,虽然学艺不精,但是自己本身的体质,和这种普通人比起来自然要强的多。 田昊一拳打过去,脸上浮出了惊讶的表情。 他居然发现栗子球居然可以完美的挡住自己的攻击,自己根本无法伤害到游戏。 怪兽卡在这里的规则,不太一样了,自己的攻击力啊,没有办法破防,这很难受啊!马飞! 一个能量壁完美的保护了武藤游戏,这也是幸亏是幼小的武藤游戏,这个如果是法老王武藤游戏,估计自己早就完蛋了。 一个栗子球就这么难缠,很难想象三神柱,融合怪兽们,还有黑暗大法师的强大。 怪不得一个小屁孩可以被评为五星大佬,如果是法老王武藤游戏来使用,应该才是货真价实的五星大佬,现在也就是一个一星,不,甚至和自己一样是个不入流的存在。 一时间陷入了僵持,田昊灵机一动,面露笑容,大笑了两声,手一挥,天空出现了一件长弓,数十箭矢。 田昊自然在远处,一箭又一箭,箭如流星,这一下子,栗子球的压力变大了不少,而且武藤游戏的体力消耗太高了。 栗子球的身影开始变得虚幻,终于栗子球的防御被打破,栗子球消失了,临走前露出了抱歉的表情。 对不起,游戏,我没能保护好你! 栗子球真的很想保护游戏,可是终究无能为力,这就是弱者啊! 田昊看到这一幕,深有感悟,如果自己是个废人,那么妹妹和父亲就会带着自己这个拖油瓶生存下去,这无疑会加大他们的压力。 但是,自己有着这么大的机遇,有着系统的辅助自已一定会一步一步的走到最高最强。 田昊把弓拉满,一箭射出,武藤游戏的身影破碎了,化作了一张卡牌。 卡牌逐渐成型,向田昊飞了过来,田昊伸手接住。 只见是一个紫衣魔导士,手持绿色法杖,在卡牌中静静的呆着。好像在打量自己新的主人。 拿到卡牌的一瞬间,田昊就明白了卡牌的用处还有用法。 一是可以召唤出来,不过就是消耗太大,根据田昊的估计,这卡牌的力量绝对在化元之上。 二是附身于自己的身体之上,让自己可以御使黑魔导的力量,但是缺点就是,自己的实力太低发挥不出黑魔导的力量,但是自己实力一旦强大起来,就可以发挥出超越黑魔导的力量,是个不错的过渡卡牌。 手一用力,只见感到自己的体力快速流逝,一个手持碧绿色的紫衣帅气的黑魔导出现了。 “参见您,黑魔导见过我伟大的主人。” 黑魔导一出来单膝跪下,很专注的向田昊行礼。黑魔导被系统注入了新的记忆。 在记忆中田昊的前世无所不能,创造了他,他将忠心永远的献给自己伟大的主人田昊。 田昊看到这一幕感到,系统的存在还真是贴心啊! 修改了黑魔导的记忆,让其把忠心永远的献给自己,这是多么的重要啊!不然要是噬主就完蛋了啊! 田昊扶起来黑魔导,突然感到自己的体力不足,黑魔导瞬间破碎刮走了一道光芒,变成了一张卡片。 “我去,我这个持久力只有5秒吗?这够干啥的,一击之力吗?” 田昊无奈,自己的体力召唤那个级别黑魔导只能支持5秒,这个真的好难受啊! 田昊看着自己的汽运点问道:“这些汽运点可以完成一次召唤吗?” “这些气运点可以完成一次零星召唤。是否召唤?” “给我召唤吧!我想看看这次会召唤到谁。” 田昊看到自己还能完成一次召唤,毫不迟疑准备再次召唤,虽然自己体力不足了,但是先召唤出来,下次再打也可以的。 本来还想试试附体的力量那,这回只能等下次了。卡片进入了自己的识海,在识海中静静的等候着田昊的召唤! 无数星光显现,亿万流星划过,一只晶莹如玉的秀手捞过去,抓住了一个星辰,星辰化作一个头像。 ps:新书求推荐票,求收藏,你们的推荐和收藏就是我加更的动力,如果有书单加入书单就更好了。谢谢大佬们(*°?°)=3 第四章 黑罴【求推荐票啊】 这个头像是一个帅气的男子,眼神狠厉,梳着一个小背头,身穿西装,想必大家已经猜出来他是谁了!⊙ω⊙ 西装暴徒·咏春·张天志! 一个不管什么乱七八糟的,穿起西装的我,是无敌的,是一个狠历的暴徒。 田昊看了看,还是明天准备好了再打吧,现在去打就是找虐啊! 这次体力恢复好了,在和他好好交手一番,不行就开挂(▼皿▼#) 我是挂逼,我怕谁,黑魔导一出,秒了就是。但是现在体力不足,还是等体力恢复了吧。 说着就退出了骨镜空间。 宿主:田昊 等级:练体(诸天零星) 气运点:0 物品:黑魔导卡牌 技能:猛虎拳(入门)太祖长拳(小成) 可保留投影:张天志,无,无 退出了空间,感觉到时间并没有流逝很多,几乎可能一百比一也有可能是一千比一,时间太短,没感觉出来,看着自己识海中的黑魔导卡牌,自己最起码不会任人宰割了,在这个世界中也有了一定的生存基础了。 虽然只有5秒,但是实力够高啊。起码这十多年来,没听说过这里有比化元更强大的存在。 这也算让自己有了生存的力量,起码在这里自己获取资源的难度大大降低了。 不过自己没有气运点了,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没有气运点就没法召唤投影,没有投影自己就没办法变强,韩良要走了,自己没办法改变他来获取气运点了。 田昊眉头紧锁,神色苦闷,苦苦地思索着,如何获取气运点,真的好烦啊! 突然,田昊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脑袋瓜子,我可以求助系统啊!这一定会有气运点的介绍和获取方法啊! “系统,气运点是什么?气运点该怎么获取啊!” 田昊选择了最简单的方法,直接问系统。 “宿主可以通过获取大气运之人的机遇和宝物,也可以通过杀戮带有气运的人,来获取气运点,接下来会开通穿越副本功能,在副本中抢夺主角和重要配角的机缘和宝物,或者击杀主角或者配角,都可以获得气运点,但是主角有世界之力庇护,请自己把握分寸。” 系统详细的解释了气运点的由来还有怎么获取气运点。 “还有副本吗?副本是什么意思啊?” 田昊看到这句话,感到事情并不简单(ー_ー)!! “副本,就是宿主游历亿万世界,获取资源,还有气运点,加速宿主的成长速度,防止宿主半道猝死。宿主一旦死亡,本系统会立即脱落,寻找下一任宿主。” 系统很诚恳表达了自己的意见,你不要叨叨ヽ(≧Д≦)ノ不想去就别去呗,你死了我就去找下家嘞。 说着田昊就走了出去,正巧一名年纪三十来岁的壮汉走了进来,他就是田昊的二叔,未来的青帝韩良的父亲。 “二叔,您来了啊!快请进。” 田昊赶紧让自己的二叔进门来,这个二叔可是和田昊一家熟的很,狩猎队里生死相交,对外就是亲兄弟一样,韩良和田昊之所以这么好,也是受了父辈的影响啊! “哈哈哈哈!田昊你小子有福了,这次在你爹的带领下,可是猎杀了一头黑罴,这黑罴就是一头活了数十年的人熊,凶猛非常,血肉熊胆,皆是大补啊!” 田昊的二叔田丰讲解这他们是怎么大战黑罴的,要知道上一次猎杀到黑罴的时候,还是在十七年前,说来巧了,上一次猎杀黑罴的就是田昊的爷爷田战。 也正是那一战让田昊的爷爷气血衰败,猎杀了黑罴不久后就死去了,不然也许田昊的爷爷这么多年也许就跨过了化元的门槛,成为恐怖如斯的化元高手。d(?д??) 不过就是这样田家村在周围十八村庄打出了名气,十八村庄第一人,也是二十年来唯一走出过化元强者得村子啊! 不过田昊的关注点不在这,他已经得到系统了,不缺资源了,问道。 “二叔,我父亲没受伤吧,我爷爷因为猎杀黑罴而死,我老爸不能在因为猎杀黑罴在出事了!” “你这孩子毛毛躁躁的,你爹要是有事,我能和你嘚吧个没完吗?是不是虎了吧唧的。” 二叔指责了田昊一番念在其一片孝心的份上对他说到。 “你爹没事,就是擦破了点皮,要知道你爹可是靠箭法闻名这周围十八村庄的,怎么会有事的。你爹三箭就杀了黑罴,而且还顺利突破到了化元,凝聚了疾风真元,好事一波接一波啊!啊哈哈哈哈!” 说着带着田昊走了出去,走了出去看到田雨在黑罴的旁边打量着。 这个黑罴就是田雨上辈子的第一个机缘,这个黑熊吃下了一株黑苓草,黑苓草有着易经通脉的效果,田雨服下后觉醒了雷属性,元素属性攻击第一,这个就是第一个机缘。 不过田雨经过上辈子的事情知道,自己的大哥田昊不是庸才,决定把黑苓草让给田昊,自己有着无数功法秘术,打基础有没有这种低级灵药,问题不大。 只见田雨手中匕首一划,黑熊的肚子被剖开,褐色的灵草灵草划伤了黑熊的胃部,可见这黑熊再死前就被黑苓草锋利的叶片,划伤了内腑,这才有了田毅三箭射杀黑罴的结果。 如果黑罴养好伤,消化了黑苓草那就是另外的一个故事了,可能就是田家村狩猎队,自不量力招惹了黑罴,惨遭屠杀的故事了。 说起这黑苓草可以比拟凡兵利器,只要挤出汁液服用即可,黑熊不懂才遭了这等祸事,丢了自己的熊命。 田雨对着田毅说到:“老爹,这是黑苓草耶!给大哥服下一定会有不小的增益的。” 田昊闻听此言,面露笑容,心中一股暖流涌了上来,自己的妹妹真是贴心啊!不过哥哥我自己有了机遇,这个黑苓草还是留给你吧! 随后眼球一转想到了说辞,对着田雨和父亲田毅说到。 “小雨,老爹不用为我担心了,有一位强者要收我为徒,给我留下了功法,灵药,这黑苓草还是给小雨服用吧!” 第五章 黑魔导的力量【求推荐票】 田雨听到这话,面色发白,心中慌乱。心里想着:“难道大哥前世的魔经就是这个时候得到的吗?绝对不能在让大哥修行魔功了。” “大哥,传你的什么功法啊?” 田雨向着田昊问道。 “那强者传了我一手咏春拳法,实乃筑基秘术,初期可强身健体搬运气血,淬炼筋骨皮,在练可淬炼五脏六腑。” 田昊也是满嘴的胡咧咧,不过有了诸天投影系统,而且只要打败张天志,就自然很大概率会获得咏春拳,也不算是骗他们了。 “好好,真是三喜临门,你妹妹田雨步入了修气期,觉醒了雷属性,你田虎叔叔不日也会把田雨和韩良一起带出去,这个黑苓草就给你服用吧!” 田毅何其高兴啊!女儿觉醒了雷属性,基本去哪都是被人哄抢的天才子弟,儿子也被大能收做徒弟了,也算没有辜负他们的母亲啊! 整个村子的人都来了,这些血肉人人有份,作为猎杀者的田毅得到了大补的熊胆和美味的四只熊掌以及这头黑罴得皮毛。 屠夫走了上去精妙的刀法,是在无数切割血肉中练出来的,虽然不是什么名家传承刀法,但是绝对不可小觑啊! 每一刀都快狠准,精准的肢解这头黑熊,此时外村走来一个老人,干枯的老人像被风一吹就会刮跑了,田雨看到了,上辈子就是这个老头被人追杀,和追杀的他的人在村子里大打出手,灭了村子。 “把这头黑熊的的熊胆给老夫可好啊!” 这老头说着就抓向了熊胆,田昊看到这一幕,感觉到不对,一个老头凭什么来这里抢夺熊胆。 田毅一掌打过去,这老头看似弱不禁风,一股黑气从身上冒了出来,化作一个魔物,一爪抓了下去,田毅口吐鲜血。 “快逃啊!” “化元强者都不是他的对手啊!” 田家村的人四散奔逃,狩猎队聚集起来拖住魔物,魔物理都没理他们。 这魔物正要吃了田毅,一道刀光斩过,逼退了魔物。 “锦衣卫百户孔意捉拿朝廷侵犯,尔等速速退去,不然必杀之。” 一人身穿锦衣,手拿朴刀,凌空追来,此人可是锦衣卫百户,不是他们田家村的人可以招惹的,狩猎队带着受伤的田毅赶紧撤了。 场上只剩下了枯瘦老者还有锦衣卫百户孔意,两人随机大打出手,孔意的刀上燃起烈火,每一刀砍出去,都有一处被烧焦。 枯瘦老者将魔物吞下去,变成一个两米六七的魔物,手上长出了半米的利爪,锋利程度绝对不下于孔意的朴刀,甚至还在其之上。 “孔意,这是你逼我的,我再也做不回人了。” 枯瘦老者怒吼一声,变化还在继续,身上冒出了黑气,脸部变成了一个长了满嘴利齿的怪脸,看上去就和怪物一样。 “张旭,你这混账为了宝物,擅自偷袭了上司,杀光了你带领的那一支小队,锦衣卫大怒,派我诛杀于你。看招,让你领教一下我孔家的烈火刀法。” 孔意义正言辞,左一刀右一刀砍了过去,这烈火是极为克制魔物的,张旭现在半人半魔自然不敢接这烈火刀法。 三两步追上了狩猎队,一把抓起一个人,吸干了他的气血和精魄,这个半人半魔的的老者加快了向魔物转化的过程。 狩猎队的人怎么挡得住这个半人半魔的家伙啊! 孔意自然也护不住这狩猎队的人,只能看着他杀戮着狩猎队的人。 只见他这次把手伸向了田毅,田毅重伤,没有办法躲闪了,田雨想要运用禁法了,田昊身边出现了一个紫衣人,身形修长,面貌极佳,手持绿色的碧玉法仗。 田昊吞下了熊胆和黑苓草的汁液,再次召唤出了黑魔导。 黑魔导的力量看上去还要在他们两个人之上,一个简单的魔道弹就击退了,半人半魔的张旭。 失去理智的张旭又扑向了田毅,他可以感觉到就差一点,吞了田毅,自己就能突破,可惜差一步就是差一步啊! 黑魔导一个黑魔罩罩住了田毅一行人,转头仔细打量着这个半人半魔得张旭。 “黑魔导,速战速决,我快撑不住了啊!” 由于黑魔导是卡牌召唤出来的,田昊在心里传音黑魔导,让他速战速决。 “让我解决掉你吧!黑暗冲击。” 黑魔导对着半人半魔的张旭,说着要解决掉他自然就激怒了张旭,张旭疯狂得进攻。 孔意在身后偷袭,拿着朴刀一刀斩下了半人半魔的张旭的右臂。 半人半魔的张旭开始大吼,转身攻击锦衣卫孔意。 黑魔导蓄力的大招放出来了,黑暗冲击! 巨大的黑暗灵气开始凝聚在碧玉法杖之上,化作一道洪流轰击了出去。 巨大的魔导弹一击轰出去,半人半魔的张旭融化在了魔导弹的攻击中,随后黑魔导轰然破碎,化作荧光消失了。 这一次田昊玩大了,直接就昏了过去,虽然有着熊胆和黑苓草的补益,但是强撑了这么久,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啊! 田雨看着昏过去的两个人,一阵头大,恰巧孔意走上前来,孔意见识到了黑魔导的力量,自然感到要比自己强的多,所以向田雨问道。 “姑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吗?” 田雨看到有人来帮忙,对着孔意说道。 “麻烦您,可以把我父亲和兄长送到我家去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 孔意自然也乐意帮这样一个小忙,有那么一个强者庇佑,这几个人迟早都是要去外面走一遭的,结个善缘,不是一个坏事。 孔意一手抱起一个人,抱着两人跟着田雨去了她的家。 安顿好两个人以后,孔意留下了锦衣卫的疗伤药物。对着田雨说到。 “小姑娘,在下有公务在身,这就告辞了。这是锦衣卫的疗伤药物,也许会帮上你们的。” “那孔大哥慢走,我还要照顾我大哥还有父亲那,就不送了。” “不必相送了,多亏了你们,这才顺利斩杀了张旭,日后来锦衣卫,打可以来找孔某人。” ps:我要推荐票,要票票 第五章 咏春【求推荐票】 孔意挥手告辞后。 田雨拿出了孔意留下的药物,打开了盖子闻了闻,眉头紧皱,叹了一口气。 “这药物根本就用处不大,不过聊胜于无,我现在才刚踏上修行之路,好多秘术根本就无从施展啊!” 田雨取出来药物,给田毅和田昊服下了。 这时候村子里的人,都送来了一些药材,或者一些食物。 也不怨他们不来帮忙,那个半人半魔的张旭确实不是一个好人,在前世就是他在和孔意的打斗中屠杀了村子,不过上一世田昊可没有哪一个紫衣强者保护他啊! 难搞欧!这和记忆中的出现偏差,不过也顾不上这些了,上一世在村子旁边的雕塑下,藏着一个小传承,前世无意中回村看看,偶然发现的,其中有着一枚茯苓丹,专治各种伤势,但是要取此丹,就得偷偷去取,不然引来外人,又是一场争斗。 “大家先离开吧!那个锦衣卫留下了疗伤的丹药,我大哥田昊和父亲的伤势没有大碍了,大家不要打扰他们了。” 田雨叫他们出去,虽然知道他们不逃也帮不上忙,但是他们就这样逃了,也生不出一丝好感,反正不久以后,自己一家人,就该走出村子了,去外面了,自己也无需和他们打交道了。 可是谁知道, “小雨啊,你看你表弟田丰在逃跑时,被误伤了,你看能不能把药给你表弟一份啊!” 田雨一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你若是因为战斗或者打斗受伤,我绝无二话,药物定会亲自送上门去,你这因为逃跑受伤,还是误伤的,还敢舔着脸来讨要药物。 田雨前世五百年来,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卑鄙无耻的,阴险毒辣的,下流阴险的,可还真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东西啊! “六婶,你这说的是人话吗?贪生怕死,无义亲朋,也敢来讨要灵药,我给你,你有脸要吗?啊?” 田雨上去就辱骂了她一通,贪生怕死之人,还敢来谋夺好处,这在前世早就被她宰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呐,我们可是你们的长辈啊!” 有一个长舌的老妇人走了出来,这种人还真是恶心啊! 就像走着走着看见有疯子在路边冲你吐唾沫一样,没法争论,和疯子有什么好说的,但就是这么膈应人啊! 田昊醒了过来,看了看他们再吵,听了听吵的内容,不咸不淡的说道。 “四婶,听说你们家有着祖传的千年雪参,侄儿重伤了,可否给侄儿用上一用。” 这个长舌妇眼珠子一转,笑呵呵的说道。 “小昊,你看我这脑子,我给你宰了一只老母鸡,然后我给你炖了一锅鸡汤,没灭火,我得赶紧回去了,不然这鸡汤就烧干了啊!” 说着赶紧就跑了,生怕有人惦记着她的传家宝,一边跑着一边说。 “不是四婶小气,而是要是有人得了重病,或者很严重的伤,来找四婶,四婶绝不推辞。” 这种人其实不算什么坏人,但是却极为的膈应人。就是小气,爱占便宜,不管时代如何变迁,这种人都始终存在。 这些人看到了四婶的离去,欧了一大部分人,但是留下来的,都是关系极好的亲朋好友。 韩良一家,田虎一家,留下来的留下了一些补药,也就说着不打扰了,好好养伤吧,全都离开了。 话说时光流逝的真快啊! 半个月过去了, 田昊的伤势已经养好了,今天他准备要挑战,咏春拳将攻击力一方面发展到极致的咏春宗师张天志。 还是老样子来到了自己的识海中的骨镜空间。 战斗场地顷刻间建成,这个场地卡。多少次都会让人感到震撼,实在是太宏伟了,太大气了,太漂亮了。 浑身肌肉在黑色西装下隐藏的很好,三十来岁正是张天志最强的时候,也许后来拳术会精进,但是身躯老去的他绝不会是自己年轻时候的对手。 锐利的眼光盯住了田昊,开始了自我介绍。 “咏春~张天志。” “田家村,田昊。” 张天志摆出来一幅架势,等着田昊动手了。 咏春拳是一种十分科学化和人工化的拳术。其长处在于埋身搏击。 它拳快而防守紧密,马步灵活和上落快,攻守兼备及守攻同期,注重刚柔并济,气力消耗量少。咏春拳用一种叫做“寸劲”之发力方法来攻击和防守。 理论和心法方面注重中线、埋踭、朝面追形、左右兼顾、来留去送、甩手直冲等,以最短距离和时间去进攻和防守。 此拳主要手型为凤眼拳、柳叶掌,拳术套路主要有小念头、寻桥和标指三套拳及木人桩。 基本手法以三傍手为主,还有挫手、撩手、破排手、沉桥、粘打。主要步型有四平马、三字马、追马、跪马、独立步等。 它是一种集内家拳法和近打于一身的拳术。它立足于实战,具有招式多变、运用灵活、出拳弹性,短桥窄马,擅发寸劲为主要特点,以大闪侧,小俯仰,耕拦摊膀,摸荡捋,审势记牢,曲手留中的手法,以搭、截、沉、标、膀、腕指、黏、摸、熨荡、偷、漏和“二字钳阳马”的身形步法为标志。凭借手桥肌肤灵敏的感觉,发挥寸劲力量的内家拳法。 田昊在前世看了不少影视作品,还有各种小说,咏春拳绝对不可以小看。 只是不知道前世的精华拳法咏春,对上这个玄幻世界的拳法又当如何那。 一招太祖长拳中的,镇关西打出去,左脚轻踏右手猛攻,这一拳在于镇压关西的霸气。 张天志左手一拨,右手猛地一推,打退了田昊,多亏了田昊生在玄幻世界,体质出众,不然这一击对上半步宗师的张天志,恐怕就是找死那。 田昊自然不服输跑了上去,继续进攻张天志,张天志身为一只脚踏入宗师境的存在,知道了田昊的体质出众,运用了搭,截,黏三种劲道,好生完虐了田昊,打的田昊毫无还手之力。 ps:大家投下推荐票好不好啊 第六章 每个人的咏春【求推荐,求求你们让我爆肝】 田昊看着自己的双手,自己比他差吗? 居然被打的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自己不应该这样的,怎么会混的跟一个杂兵一样啊。 这绝对不可能,回手就是一个猛虎拳法回击。 张天志抓住田昊的手,一推一送,引导田昊自己的力量打自己。 “拳法是好拳法,人是个蠢货。” 张天志一边说着田昊是个蠢货,手上丝毫不留情。 完全就是单方面的殴打。 田昊也是不屈不挠,打倒了站起来,不得不说因祸得福,炼体境的炼皮和炼肉已然大成,最起码张天志一拳打过来,自己可以硬抗扛住了。 一来一回,两人的交手也算是有来有回了,因为张天志的世界没有灵气,咏春拳法完全就是凭借着自己的肉身气力来博打拼斗,开始压着打,再后来难分高低,再拖下去必败无疑了。 这就是世界间的差别,就好比仙侠世界的人一出生就是别人一辈子的追求。 这是无数英杰的悲哀,但是田昊何其幸运,不受世界的约束,最起码具有走向诸天万界巅峰的一份可能。 渐渐地张天志的拳头失去力量,由开始的随意一击就可以击退田昊,到现在的全力一击也奈何不了田昊,无疑走向了失败之路。 田昊决定给他最后的尊重,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黑魔导,附体。” 一瞬间,田昊身穿紫衣,手持碧绿的魔杖。 毕竟变身不可能像那些动漫或者电视剧中一样变身慢吞吞的,早就被人干掉了耶。 “这是我的最强状态,让我用着以及送你走吧。” 这时候田昊拥有了化元境界的力量,黑暗属性的魔力在体内翻涌。 张天志欲言欲止,安详的接受了自己的失败。 巨大的黑暗魔导弹一击毁灭了张天志。 一道流光进入了田昊的脑中,田昊接受了咏春的传承。 脑中自己练习了无数遍的咏春拳法,从入门到大成,再到半步宗师。 自己的咏春拳法擅长攻击,不喜防御,和张天志以及叶问都不一样,把咏春的拳法刚的一面发挥到了极致。 只要在按部就班的发展下去,进入宗师也是迟早的事。 这与田昊的想法有关,自己被张天志压着打了半天,所以对于拳法自已内心处就会希望进攻性越强越好,所以每一个人的拳法都不一样,每一个人练咏春都不一样,不止是咏春,其他的拳法乃至功法都是一样的。 而且自己的身体的血液开始迅速流动,气力猛增,炼体境的进度又被强行推动了一大截,这就是咏春作为国术的特点,搬运气血,凝练劲力,打通血脉经脉,百脉恒通。 大大推进了练筋炼骨还有炼血的进度,体内的力量足足有千斤力道,要知道千斤之力就是这个世界炼体的极致,没想到一个咏春拳就让自己达到了这个世界的炼体极致,果然开挂一时爽,一直开挂一直爽。 宿主:田昊 境界:炼体小成(诸天零星) 气运点:0 物品:黑魔导卡牌 技能:太祖长拳(大成)猛虎拳(小成)咏春拳(半步宗师) 可保留投影:无,无,无 咏春的半步宗师,毫无疑问大大的推进了其他拳法的境界,不仅仅是让自己的气力大涨,炼体小成这在以后修行其它拳法入门也会简单的多,如果能突破到宗师,那么其他拳法个个都能上手小成,提高自己的悟性。 田昊看着自己的面板决定出去,找自己的二叔搭把手,过一过招。 一出门,自家的院子里父亲和二叔田丰以及田虎都在这里说着话。 “阿虎,你这一走,小良和小雨就拜托你了。” “毅哥,你说的这是哪里话,他们是我的侄子侄女我能不照顾他们吗?” 两人说着正开心,田昊走了过来。 “二叔,虎叔,我这次因祸得福,拳法有了长进,希望你们可以指教一下。” 田昊走了过来对着田丰和田虎说道。 “你的身体刚好,乱搞什么。” 田毅担心自己儿子的身体,数落了他一顿。 “老爸不用担心,我的身体只是拖力而已。” “那我就来考校一下你全法如何啦!” 田虎作为教授全村拳法的姑且算是老师吧,考校拳法也确实比较合拍。 两人就在院子中比试了拳法。 田昊摆出了架势,高马步,双掌一前一后,掌心向后。 田虎丝毫不以为意,你一个炼体的渣渣,我化元强者,恐怖如斯,你怎么会打得过我。 田昊瞬间掌心一握,一拳打出,直中田虎心口,田虎没反应过来,你这两天干了啥了,这拳法进步的突飞猛进,就像坐了火车一样,不,应该是坐了航天火箭一样。 田虎开始认真了,猛虎拳一举一动如猛虎下山,刚猛异常,一招虎啸山林打出。 猛虎的身影活灵活现,虎啸山林的霸气展露无遗。 田昊不为所动,这怎么会吓到一位半部宗师的的存在那,半步宗师代表着自己的武道意志初步成型,手一拨一推,卸去了虎的霸气,一手寸拳打退了田虎,田虎小小的败退了一阵。 “好拳法,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古话诚不欺我,接下来我要认真了,小心啊,田昊。” “虎叔,请一定要用出自己的全部的拳法奥义,不要留情。” 田虎同时打出了两式,一招猛虎下山,一招猛虎归林,两个招式截然不同,但是在田虎的手中相辅而成,绝对不可以小觑。 田昊在压力下真正的成为了半步宗师,在拳法打过来的时候以荡字诀应对,飘忽不定,卸去全身劲道,全力爆发了寸劲,两者共同退去,这一战平分秋色,但实际上就是田虎输了,就算他留手了,但是学了数十年的的拳法不能胜过田昊,就是他输了。 “好一个麒麟儿,大哥你这真是好福气啊,昊儿的武道意识成型,雨儿的天资超人,你这可真是有福气啊!” 田虎不吝啬自己的赞赏。 “我的昊儿有出息了,好啊!好啊!好啊!” 田毅流出了喜悦的泪水啊,自己的心病解绝了,儿子有出息了。 、“大哥这是好事啊,你哭个啥。” 田丰出来犯二。 第七章 离去【求推荐】 “你这二货哪来的,怎么会有一个那么出色的儿子啊!” 田虎对着这个二货也是无语了。 “没办法,我这个人那,天生命好啊。” 田丰也是嘚瑟了,显得更加二了吧唧的了, “今天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一是我的儿子有出息了,二是我的伤势好了。今晚不醉不归。” 田毅自然也是高兴,满脸的笑容自然也是止不住了,决定今晚要不醉不归。 “好啊!” “不醉不归!” 两个人都是好酒之人,喜事加上有酒喝自然是极为高兴的。 晚上自然是一阵宾主尽欢。 次日清晨, “老爸,我想要出去闯荡一番,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田毅的脸上全是惊讶,就连一旁的田雨也惊呆了。 “哇哦,这和前世记忆差的也太多了吧,我老哥自己要求出去历练???” “也好,这些钱你带着去吧,如果在外面混的不如意就回来吧。我又怎么好阻拦你走出去看看一看自己的未来那!” 天已拿出了一个钱袋子,给了田昊说出了这一席话,看得出田毅也是有故事的人。 田毅的脸上充满了想当初回忆那时候的神色。 田昊想着我要去其他世界了,这一去生死难料,不过,我必须要去,不去没有气运点,就没有力量,如果再遇上比前几天更强的人,我又该何去何从那! 不过辛亏有妹妹田雨在,以她那卓越的天资,如果自己回不来,应该足以让父亲安度晚年了。 田昊转身离去,说了一声。 “老爸,一定要保重身体啊!等不孝子回来,定会叫你风光万丈。” “昊儿,出门在外,你一定要懂得能屈能伸,保住自己的性命,为父不求你做那人上之人,只求你们兄妹一世安康,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啊!” 田毅几乎是大喊着这些话,田昊眼角的泪水划过,前世孤儿的他,怎么体会到了这样的关怀啊! 不过最终他还是没有回头,这个世界不像前世,这里危险得很,自己必须掌握力量。 走出自己家的大门,感伤减弱了些许。 田虎在门前拦住了他,对他说道。 “你小子冒冒失失的,拿着这是我的一柄宝刀,出门在外,一定要身怀利器,不然你就是他人眼中的软柿子,这是一件皮甲,乃是炎豚皮所硝制的皮甲,足以挡下一般的兵器,拿着吧。” 田虎拿着一把连鞘宝刀,和一套内甲在一片严肃的神色中递了过去,要知道这些东西可不容易搞到啊,首先这宝刀暂且不说。 这炎豚乃是化元境界的妖兽,化元境界的妖兽至少要数十名同级别的武者才可以猎杀,制成内甲更是要请能工巧匠所制造,一来二去,这内甲可不简单啊。 “这怎么可以啊!田虎叔你比我更需要这些啊!你面对的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啊!” 田昊虽然不知道具体价值,但是一看就知道不是便宜货色,所以也不能厚着脸皮说收下。 “你这孩子,我还用你担心啊!” 田虎在心里说道,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这些东西就是我都很难搞到,不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搞到的啊!哎!” 田昊见状也不再推辞,接了过来,咏春拳法中就有刀的用法,挽了两个刀花,收刀入鞘。 瞬间穿上了内甲,抱拳对着田虎说道。 “田虎叔,多谢了,这恩情我记下了,来日必报。” “你这孩子啊!说着干嘛啊!” 看着田昊离去了,这一去不知道将来田昊会搅动怎么样的风云那? 总之这一去风云涌动,再无风平浪静之时。 田昊走到了村子外面,田丰牵着一匹高头大马等着他,看见他来了,说道。 “田昊,你可让我好等啊!我在这里等了你半天了。” “二叔你怎么来了,也是来送我的吗?” 田昊看着田丰,思考一会说道。 “我怎么会不来送你,这是你二叔的骄傲,也是送你,出去的礼物。这匹马带有一丝妖兽血统,可以比拟炼体大成的武者,无论速度还是耐力都是极佳,今天就把它送给你了。你要好好的保存啊!该逃的时候有他在,你跑的也能快一点啊!” 田丰神情专注的看着他,把马的缰绳递给他,对着马儿说道。 “你要好好的保护我的侄儿,他就是你今后的主人了,乌云。” “二叔,我怎么可能要你的坐骑那。这可是你的伙伴啊!” 田昊连忙拒绝,脸上的神情是坚决的拒绝。 “我已经不大可能出去闯荡了,所以它就交给你了,宝马自然要配我侄儿这个英雄豪杰了,不要推辞了,你是不是瞧不起你二叔,啊!” 田丰的态度无比的坚决,告诉田昊,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后来更是直接塞给他,假装生气直接就离去了。 田丰感觉你留着这匹宝马,要远比它随着自己老死在这山村更加有用。 于是将这匹宝马送与了田昊。 “二叔,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的,我一定要走出自己的路,成为一名强者,我一定成为最强的强者的。” 田昊没有多说什么,定下了自己的目标,成为最强的强者。 绝不辜负他们的期望。 这次田昊终于走出了山村,离开了山村他开始询问骨镜这次的目的地是哪里! 骨镜浮现出一行文字, “目的地笑傲江湖是否进入?是?否?” “是个熟悉的世界啊!那就现在进入吧。我该以怎么样的样子进入那?” 田昊看到是笑傲江湖的字样,不禁的发出了感慨,果然是新手副本啊! 然后又发出了自己的疑问,我该怎么进入那个世界那?有自己的身份吗? “宿主将以肉身穿越过去,可以正常修炼,但是一旦死亡,宿主将会彻底死亡,本系统也会脱落,寻找新的宿主。宿主这次由于是第一次穿越,所以提供三个可选身份。” “那三个那?” “第一,锦衣卫百户田昊。” “第二,华山外门弟子田昊。” “第三,日月神教小统领田昊。” 第八章 我的选择是?【求推荐票票啊】 “这三种各有优劣,锦衣卫可以借助朝廷的力量,但是必须得混出头,不然会被规则所困,而且在武林中会被人视为朝廷鹰犬,如果不能身居高位,那就根本就没有办法走下去。” 田昊仔细的分析了锦衣卫的利弊,接着又开始分析华山派弟子的身份。 “而华山弟子那,可以去学独孤九剑,可是我的剑法一窍不通,而且华山风起云涌绝非善地,但是最好的一点就是,可以被武林迅速的接受,身为正派弟子,行走江湖那是非常的方便。” 田昊对华山弟子的身份很是动心,但是自己不通剑法,很难学到独孤九剑。 “最后就是日月神教的小统领了,自然不必说,被日月神教的教规所限,出门在外人人喊打,但是有着东方不败在,门派算是最强的一个,但是日月神教被杨莲亭把控,不太好混出头啊。” 这个日月神教的身份直接被帕斯掉了,不予考虑,缺点太大了。 综合来讲日月神教最差,锦衣卫中等,华山弟子最好,我的选择是锦衣卫百户,只要能够爬上高位,借助朝廷的力量,一切门派都是纸老虎,毕竟笑傲江湖这种低武世界,借助朝廷的强弓劲弩,杀起武林中人再简单不过了。 此时乃是明孝宗主政期间,大明更是焕发了新一春,不过算算他也该死了,下一位就是明武宗了,也就是所谓的正德年间,后来的明武宗朱厚照了,朱厚照比较喜欢新奇的东西,在他手下想必可以很好的升官发财啊! 在他手下可是有异族入侵,还有宁王叛乱,在加上豹房搜集奇珍,论起升官相比会简单许多。 “我要进入笑傲江湖的世界,身份就定位为锦衣卫吧!” 田昊做出了决定,以锦衣卫之身进入笑傲江湖的世界。 “请稍后!系统正在跳跃中。” 此时,笑傲江湖紫气东来,一道紫气,自紫禁城飘洋而过········· 田昊站了起来,看了看身边,这是在一个草丛中。 脑中的记忆多了许多,这是一个同名同姓的一个叫田昊的锦衣卫的记忆。 在记忆中,这个田昊刀法出众,拳法不俗,年纪轻轻就做到了锦衣卫百户之职。 这一次是受到了任务指派,击杀一名采花贼,贼人轻功刀法都是绝佳,击杀了贼人,贼人的师傅田伯光出来了,狂风快刀让田昊招架不住,逃入草丛中,这才有了田昊穿越过来的记忆。 “放心,既然我穿越过来了,田伯光我替你杀了,我再帮你完成你的梦想,醒掌杀人剑,醉卧美人膝。” 田昊拔出了自己的宝刀,和绣春刀做了一个对拼,绣春刀应声而断,可见这宝刀在这个世界乃是绝世神兵。 那自己的内甲,自然也不是一般兵器可以破防的。 翻身骑上了宝马,前去锦衣卫驻地复命,自己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驾!” 乌云在这里奔腾,日行千里不过是小意思,在这道路上奔驰,惊起了无数灰尘呢! 路过之人正要张口大骂,结果一看锦衣卫的服饰上面由银线所绣的飞鱼图案,马上就不敢再造次了,连忙求饶,可田昊怎么会在意这种卑微如爬虫一样的人物那! 那人只有在田昊离开后才敢起身大骂,这种人能有什么成就啊! 哎,你还真别说,这种人坏事可是拿手的很,将来给田昊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当然,此时日后再说。(日后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日后。滑稽脸。) 锦衣卫的身份就是好,一路上畅通无阻。 路过一个茶馆,立一白色大旗,清泉茶馆,田昊心血来潮,决定下去喝一杯茶。 名字虽然是一个茶馆,其实不就是几张桌子,几个凳子摆在一起为过路的人提供个茶水吗! “店家,来一壶茶水。。” 田昊坐下,把刀放在桌子上,向店家大喊,要一壶茶水。 茶叶虽然不是什么好茶叶,但是十几年都没有喝过茶,这喝到一次,真的是别有风味啊! 天清气爽,看着这风景也算不错。田昊不禁生出几分感慨。 对面的不知哪个门派的弟子,眼可真贼,一眼就看上田昊的宝刀,大步走了过来。 “小子,把这宝刀给哥几个看一眼可好!” 几人一起围了过来,这几个人一身粗袍,一看就不是什么名门正派的好人。 领头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秃头带着刀疤,腰胯一把戒刀。 就是他盯上了田昊的宝刀,就算你盯上了那又如何那! “滚。老子可是锦衣卫。” 田昊冷眼看着几个人,叫他们滚蛋,想用锦衣卫的名头压住几人。 “锦衣卫算个什么东西,老子看上了你的宝刀,你献出来便是了,不然一刀下去,叫你的头颅飞起,溅起一片血花,可就不要怪老子心狠了。” 这几个人不是无故来欺压田昊的,因为田昊不曾修习内力,故几人不曾感到丝毫内力,在加上半步宗师控制自己的意念,不让自己攻击的欲望外泄,所以几个人这才上来夺他的宝刀,要是换一个一身杀气四溢,再给这几个废狗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上来挑衅啊! “天子亲卫,飞鱼锦衣,皇权特许,先斩后奏。下了地狱就不要怪我了,记住告诉阎王,杀人者锦衣卫百户田昊是也。” 田昊拔刀出鞘,动作连贯,锦衣一甩,帅得飞起,锦衣卫的衣服不得不说真的真的帅,人衬衣装,衣靠人帅,拔刀出鞘,寒光四溢。 “呵啊!好一柄宝刀,在你小子手里糟践了,马上就是老子的啦。你小子既然不识趣,那就去死吧。” 光头男子大喝一声,戒刀在手,回身躲过田昊的一刀,反手就是一刀砍过去。 这戒刀势大力沉,一刀砍过去,田昊丝毫不虚,一脚把凳子踢过去,挡了一下。 这个光头想要还手,连忙变招,将砍下去的大势化为削的劲道。 可惜啊! 田昊还是快他一步啊! 第九章 黄河门【求推荐票票】 光头男子还想还手,不过还手已经来不及了,田昊的宝刀迎刀一砍,一刀斩过。 所有人都跑了,光头男子一刀两断,尸体化作两节,所有人都猜到会死人了,但是没想到这家伙这么猛啊!一刀把人劈成两段,要知道在古代能把人劈成两段,皆是骑着马的大将,手持长兵器,接着势头砍过去,方才有了一刀两断的威势。 那同桌几个人看到这场景,放下狠话就要走。 “你小子等着,敢杀我们黄河龙门的少帮主,你死定了。” “那看来就不能让你们走了,黄河龙门这个名字,很明显不尊王法图谋造反,该杀。” 田昊呵呵一笑,说出了这一席话,直接吓坏了哪几个人。 你给老子扣这么一个造反的帽子,你疯了吧。 吓得几个人站都站不稳了,面上露出的全是恐惧的神色,要知道他们不过是一个小门派,怎么敢造反,大明皇朝安稳了折磨多年,武将们可早就希望,有人搞出点大事,他们好加官进爵。 “有一小子机灵的很,大人,是我等眼拙,招惹了大人,我黄河门愿献上千两黄金,这是银票,请您笑纳,放我们黄河门一马,我们黄河门上下感激不尽,定会年年都送上好处,孝敬大人。” 这小子就是黄河门一位元老的儿子,看这情况,赶紧拿出了一季度做完生意的利润,献了出去,跪地求饶。 满脸都是讨饶和恐惧的神色,跪在地上向田昊求饶,因为以田昊的能力迟早都会坐上高位,以这气力若不中途死去,绝对会是一个无敌的强者。 但这不够可怕,最重要的是脸皮够厚,会扣大帽子,有能力有脑子绝对会在官场上混出一片天地,若是追随于他,自然是黄河门的的一场造化。 反正自己的黄河门也没有什么名声,平时杀人放火,欺压良善,无恶不作,现在不就是扣一个朝廷鹰犬的帽子吗?失败了不就是赔点钱,名声在坏一点吗?没啥大不了的。 死上一个少帮主也没啥大事,毕竟长老们也不是吃干饭的。 “很机灵的小子啊!你叫什么名字。” 田昊自然很明白这小子的上道,脸上流露着赞许的神色,对着他说道,问了一下他的名字。 “小的王磊,大人可以去我们的帮派一看吗?大人迟早会崛起的,我们愿意投靠大人,做大人的马前卒。” 这个男子也就是王磊,讨好着田昊。 田昊仔细一想,也是啊!总需要一些小卒子,毕竟好处是自己的,坏了事可以推他们出去背锅。 就像前世的正式员工和临时工一样,出了事都是临时工干的。 自己怎么就这么蠢啊! 一点也不开窍啊! 脸上露出了懊恼的表情,随后表情舒展开了,对着王磊说道, “王磊,你在头前带路吧,带我去看一看,看一看你们的黄河门,也许你们可以真正的叫黄河龙门。” “好嘞!大人你跟我来。” 王磊这个高兴,脸上都笑成一朵菊花了。毕竟这是自己的一场豪赌,赌赢了自己将光辉万丈,前途无量。 而田昊则是心想着,王磊心思灵活,就算没啥天赋,也可以帮自己做很多的事情了。 如果他可以帮自己做好事情,自己将会送他一场造化。 “大人这是您的马啊!一看就是上好的宝马,只有您这样英俊潇洒,年轻有为的强者才配拥有啊!” 王磊毫无节操的开始舔田昊了。 满脸都是讨好的笑容,贱兮兮的开始不停的夸赞田昊,上一个黄河门少帮主就是被他这样舔的。 不过好话谁不喜欢听啊,田昊的脸上开始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田大人,我来给您介绍一下我们黄河门吧。” “好的你说吧。” 田昊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着王磊。 “田大人,我们黄河门也有着七十八年的历史了,最早乃是一群黄河上面的船夫所组建的,后来组织越来越强大,就自称黄河龙······阿不,是黄河门。” 王磊陪着笑,诉说着黄河门的起源。 “那你们的修行方法哪里来的?一群船夫,怎么可能建立门派那!” 田昊提出了自己的自己的疑问,一群船夫凭什么在黄河边上,称王称霸。 “田大人还请听我慢慢道来。” 王磊不急不缓的笑吟吟说到。 “你说吧!我听着。” 田昊不客气的回答了他。 “此事还要从那几十年前的一场一场意外说起。” 王磊仔细想了想先辈们的事迹,缓缓道来。 “有一次最早的老帮主沙苟带着一行人,再一次捕鱼的过程中发现了一块带有字迹的石碑石碑上刻着黄河诀以及奇门兵器,船桨的用法,一行人都练了此功,三年间,便统一了黄河上大大小小的势力,成立了黄河门,一行人都担任了门中长老,沙苟自然就是掌门了。” 简短结说的讲了一下黄河门的历史,这黄河门倒是不简单啊,几个从没练过武的,三年打服了整个黄河上大大小小的势力,实在是不简单啊! 田昊想着,那个功法必有蹊跷啊!既然我来了自然要好好的看一下那个功法呀! 这都是为了他们好,不然练坏了,可咋整啊!我就是这么慈悲且善良的一个正牌人士中的大好人啊! 不多时,来到了黄河门。 这黄河门样子倒是不错,一个巨大的庄园,在门口的牌楼上刻着“黄河龙门”四个大字。 田昊见状,纵身一跃,呲啷一声,宝刀出鞘,这一刀下去,砍碎了牌楼。 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好人啊!救了你们的一条小命。 田昊这么想着,可是黄河门的可不这么想啊!你特么的把我们的大门拆了,来找事的吗?找死吧! 从黄河门中走出了一帮人,出来大喊道。 “谁,敢来这里闹事找死吗?” “这里可是黄河龙门,闹的的人站出来,让爷爷送你下去见阎王。” 一下子看热闹的人就多了起来,有人敢来黄河龙门砸场子,可得好好看看。 ps:我想加更,但是没有票子我就突然不想加了但是仔细想了一下,虽然你们不爱给我票子,但我还是给你们加个更吧┐(─__─)┌催更或者想知道后续剧情的来群里:336979371 第十章 交手【求推荐票】 “在下不才,打碎了你们牌楼正是本人,锦衣卫百户田昊是也,不怕死的尽管来啊!” 田昊坐在高头大马上,运转气血,怒声大吼。 震得周围之人气血翻涌,立足都没法立足了,人仰马翻。 田昊此子,竟恐怖如斯,气血充沛,一吼震天响,真得他们这些喽啰,闻风丧胆。 连忙屁滚尿流的爬进去找长老和帮主出面了。 “何方人士,敢来我黄河龙门闹事!” 一行人走了出来,领头的就是沙雕乃是黄河龙门的帮主, 一身皮甲与袍子混搭,真特么丑,又是一个秃头,你们啊!一个个!以为都像琦玉兄一样苦练三年,秃头了就变强了吗?你们不知道武侠位面除了有戒疤的秃头,剩下的都是龙套吗? 真是一个个的! 不过田昊突然想到····························· 不对啊!这是巧合吗,秃头,练武三年,垃圾变成打遍黄河上下无数门派,从无敌手,这不会是琦玉兄乱入了入吧! 这不是新手副本,我想回去了。 “骨镜解释一下吧!” 这个巧合吓了田昊一跳,琦玉兄不是现在的自己招惹的起的。 “不排除有强者乱入的可能,但是琦玉不可能乱入到这里的,这个世界承受不起那么强的人!!!” 骨镜顿了顿,继续说道。 “最多也就是方法找到了什么强大的功法,磕了点灵药,这个世界等级不高,问题不大。” 听完骨镜的解释,田昊放心了,再不济自己有乌云在手,跑总可以了。 王磊看到沙雕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剑眉星目,一席白色绿色混合的长袍卖相不凡,一头黑色长发散落,浑身充满了中年男人的魅力。 王磊跪在身前,说道。 “爹,这是锦衣卫田大人,不如我们就投靠他吧。” 这男子在大怒,袍袖一甩,打飞了王磊,怒斥道。 “你这混账,有你什么事,你是什么人,怎么敢决定我们门派的兴衰,还不滚到一边去。更何况他还杀了少帮主,给我滚一边去,回头再找你算账。” “你杀了我的儿子,还敢上门挑衅,做的太过了吧!今天即决胜负,也分生死。我必杀你。” 沙雕拿起手头的玄铁船桨,一击拍了过去。 这一击来势汹汹,好像要一击灭了田昊。 “呵,搞毛啊!想死我送你去死啊!” 从马上跳了下去,宝刀出鞘,寒光四溢,这一刀挡下了玄铁船桨。 田昊嘴角抽了抽,说道。 “没吃饭吗?就这点力道,去死吧!” 谁也没想到这家伙竟有如此巨力,竟然当下了这一击,要知道这一击黄河上下可没多少人扛得住啊! 田昊握住了玄铁船桨,沙雕抽了几下,竟然没有抽动。 反而田昊一用力,沙雕的武器脱手,人竟打了一个踉跄,脚下一滑。 田昊杀伐果断,一刀斩了沙雕,要知道田昊可是有千斤巨力,这个力量在这个世界可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巨力啊! “这是什么鬼力气啊!” “三两下子就干掉了黄河龙门的帮主,强啊!” “锦衣卫这是要对江湖动手了吗?” “好一个锦衣卫啊!” “············” 周围叽里呱啦的议论开了。 “都给我闭嘴。” 田昊一声大喝,镇住了这些人。 “黄河龙门这名字有大不对之处,这龙字岂是你们可以随便用的。” 田昊二话不说,直接扣大帽子,扣上造反的帽子就好办了。 不然这些人密密麻麻的涌上来,难免会放走几个,杀人如果不能整整齐齐的把他们都干掉,那么杀人就是没有意义的,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不过眼下这一席话说出来,倒是激怒了一群没脑子黄河龙门的死忠。 这几个憨货拔出刀剑冲了上来,但是又怎么奈何得了田昊那。 练了几十年内力的帮主都被杀了,更何况这些不过是练了几年内力的小喽啰。 刀光剑影,不过几个回合,几个喽啰都死于刀下,地下不过是又多了几具残破的尸体。 那个男子,也就是王磊他爹走了过来。 “大人,人你也杀了,威也立了,我等愿意为大人办事,还请大人留一条活路。” “哦,你做得了主。” 田昊发出了反问。 “那是自然,在下王志,那是张龙,杨潇,李孟。我们五个共同执掌黄河门,这里死了一个自然就是我们四个说了算。” 王磊他爹也算是很识时务,马上就表示了愿为田昊做事,并且主动改名为黄河门。 “就喜欢和识时务的说话。” 田昊轻轻一笑,不知在笑什么。 “大人请进,进去再说,你们几个把这里收拾一下,牵大人的宝马去后院。” 其实这对他们来说,这都不是事,被强大的人制服,收为属下,不识时务就只有死路一条。 哪有那么多的忠烈之士,死不屈服,这才是真正的江湖现象,拳头没有人家的大,那就要低头听人家的,无脑莽夫,地上的尸体就是他们的下场。 所以该低头就要低头,不然死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乱葬岗上不过是多了几具死尸而已。 有了大哥罩着以后,反而一般的还不敢动他们了那。 这就是为什么大家都要去,武当和少林拜师学艺的,因为招牌够大,有着这层牛皮在身上,一般的江湖势力都得给面子,不然就是挑战两大势力,这两大势力可不是什么善茬子。 走进庭院,庭院的景色倒是不错,假山,锦鲤池,很难想象这里竟然是一个草莽的江湖门派。 不说还以为来到那个儒家大官的宅邸中了。 一路走来直奔大堂, 田昊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位,几人分别落座。 “田大人,不知您想走哪条路。” 王志率先问道。 “自然是官路,一路官运青云直上。” 田昊的回答自然是官路。 只有官路才会最大限度的获得气运点,这才是田昊来到这里的目的。 ps:老规矩票票决定加更, 第十一章 偶遇【求推荐票】 “田大人,如果您想走官路,我们也帮不上您什么,今后黄河门的生意,您取五成,方便您打点关系。” 王志自然明白,想当官自然是很费钱的,那个关系都要打点。 不打点自然没有升官的路子。 “我要你们留意江湖上的一举一动,发展江湖上的情报。” 田昊自然也不会放弃江湖,毕竟这个世界的主旋律还是江湖。 “此事不难。我们做生意和三教九流的都有来往,只是太核心的消息,我们无能为力。” 王志应下了此事。 “好!这是灵药,你们服下吧。” 田昊把自己的几粒灵药送了出去,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用没有在这个世界出现过的东西唬住他们了。 几人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唯有王志果断的服下了。 想要押宝,就要付出代价。 王志是个做大事的人,原著中没有这个角色,可惜了。 几人见王志服下了,也是果断的服下了。 这时候别无选择。 “好,几位想必不用我说也知道这是什么吧。” 田昊扯了一个虎皮。 “有所猜测了。” “此物乃是和日月神教的三尸脑神丹类似,服下后需要按时服用解药,不然··········” “怎么敢不尽力。” 几人听说是这种东西,自然是不敢不从了,没有什么反抗的心思了。 王志拿出了一卷黄图,献于田昊,田昊接了过来。 “大人,这就是我们几家的宝物,不过只有当年的沙龙练成了,打遍黄河上下,才有了黄河龙门。” “好了我知晓了。” 田昊收好东西就要离开,走之前告诉了他们几个生财之路。走商路方便发展情报。 这时候收到了骨镜提示。 “恭喜宿主,建立收服势力,获得气运点1300” “居然有1300点,可以抽一次一星抽奖了。真得劲啊!” 一行人就此分开,田昊没有久留。 马上上马就要回锦衣卫驻地复命了。 这一次的路上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那,但田昊所过之处,必有事故。 这一次骑上乌云上路了,这乌云还真是乖巧,有时间倒是可以给乌云点灵药,让其转化为妖兽坐骑,如指臂使,也不辜负自己二叔田丰的心意。 正想着前方一群人在厮杀,两方人马,一方人马乃是锦衣卫,锦衣卫保护着一个少年,一群人马一看就是打家劫舍的愚蠢盗匪,不然怎么敢对锦衣卫下手。 “来者何人。” 一个盗匪看到了田昊,大声喊道。 田昊由于从黄河门出来,换下了飞鱼服,所以并不知道田昊是锦衣卫。 “这位朋友给我们一个面子,我们黑风十二盗,来日必有厚报。” “哦?是吗?可笑至极。” 田昊嘴角上翘,看着这一群人,从马上跳了出来,这不用想也知道要怎么做啦! 对着锦衣卫一方说道:“你们是哪一只锦衣卫,官任何职。” 一人走了出来,回答道。 “在下锦衣卫佥事张云,不知小兄弟是何人。” “在下锦衣卫百户田昊,见过大人。” 田昊正要向前见礼,张云拦住了他。 “田昊你快去搬救兵,让他们速来救驾,这是我的令牌,快去。” 田昊看到张云如此焦急,知道那个少年身份不凡,田昊一猜就知道了,那人估计就是未来的武宗皇帝,现在正是喜欢离家出走的时候那。 “张佥事不要慌张,看我前来救驾。乌云,冲。” 拔刀出鞘,乌云冲了进去,一刀砍破了包围圈,大喊。 “锦衣卫百户田昊,记住杀你们的是何人。” 田昊的千斤巨力在这里展现得淋漓尽致,一刀砍出去,尸体化作两节。 年轻的朱厚照看到了这一幕,无比的触动,大丈夫当如是,杀敌如麻,无人能挡,这可是他早就想要完成的梦想,和这些废物锦衣卫一对比,这个锦衣卫百户的田昊显得像天神下凡一样。 在内心就想着要和田昊学习武艺,早日上战场杀敌人个片甲不留。 像朱厚照的一生,其实就喜欢领兵作战,不喜欢当皇帝。如果当一个将军,或许会是一个伟大的将军吧。要知道朱厚照的一生中可是带队打退了鞑靼入侵,这在明朝的皇帝中,不多见啊! 就是对文人下手不够狠,不然大明的盛世也许在他手里会重现。 文人就该学前汉儒家有血性,都被大宋的程朱理学给毁了,留下的大部分都是贪生怕死,贪污受贿,食古不化的腐儒,学学朱元璋,朱棣,屠刀举起,那些儒家的腐儒就像乖宝宝一样听话。 话说回来,这样的杀戮终于激怒了盗匪。 十二盗匪当家的围攻田昊。 刀光剑影,不时地还有阴险的射箭进攻,这时候田昊发现了自己的缺点,自己太自大了。 自己的内甲可以防住刀剑的劈砍与突刺,但是防不住内力的震荡。 这是十二匪徒当家的也不简单,敢劫锦衣卫,自然是不简单。 十二人中大当家手持大刀,二当家四当家的都是拿长枪的,三五六七八九当家的则是拿剑的,十当家的善用箭法,十一十二则是武艺稀松平时主要是管理山寨事物的。 大当家的刀法势大力沉,重点是内力极高,巨大的力道产生了极大的震荡,这让田昊无法用肉身去抗,毕竟脏腑没有修炼,扛不住这种震荡之力。 辛好有乌云在,心意相通,乌云在交战时,踢击撕咬其他的马匹。 田昊借着这股威势交战几人。 多亏了内甲的存在,其他的人内力修为不济,无法真正意义上的对田昊有很大的杀伤力。 “好小子,这皇帝老儿,只让你做一个百户,值得嘛!上我山寨,给你一个当家的位置,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岂不快哉。” 大当家开始招揽田昊了,因为他们一时间真的拿不下田昊。 一看大当家说了这话,锦衣卫一方迅速戒备,保护朱厚照, 盗匪一方,见状放松了许多。 “无胆匪类,怎敢说出这无耻之言。” 乌云一个冲锋,田昊顺势一劈。 第十二章 升官发财【求推荐票】 一刀劈下,四当家六当家来不及躲闪,马上就被枭首。 “老四,老六,我要你死。” 大当家见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害的老四老六身死,抄起大刀砍了过来。 “不要生气,一会就轮到你,天子亲卫,飞鱼锦衣,皇权特许,先斩后奏。” 田昊大声喊着,莽了过去,毕竟自己只要防御大当家的内力就可以了,而自己知道砍一刀就赢了,这就是出最肉的装,挨最毒的打,一刀一刀又一刀,疯子是最可怕的,现在的田昊就像疯子。 黑风十二盗投鼠忌器,攻势一时减缓。 可是谁特么也没想到,田昊一把捞起朱厚照放在马上,杀了出去。 “张佥事,我带殿下离开了,你们自己突围吧,属下誓死保护殿下,定会保护殿下回到紫禁城。” “田昊,大明国运就看你的啦!兄弟们誓死拖住黑风十二盗,决不可以让他们去追殿下,杀。” 张云只能选择将大明国运托付给田昊了,有宝马宝刀,还有绝世的武艺,突围的成功率大大增加,而自己身受国恩,必定誓死保护殿下,绝对不可以让殿下有任何损伤。 “田昊,你这是做什么!” “太子殿下请恕罪,这是最好的方法了,臣固然可以杀死十二盗匪,但是就怕他们狗急跳墙,伤害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如果受伤,陛下身体欠佳,怎么受得了刺激。” 朱厚照闻听此言,不再挣扎。 “张佥事和他的部下所属,如果能回来,本殿下保他们一世富贵,如果不能回来,他们的妻儿吾养之。” 朱厚照就是最重情重义的一个大明皇帝啊! “殿下仁慈,张佥事他们得之必会感谢殿下的大恩大德。” 田昊安慰道。 没办法,不安慰好了,如果冲回去,死了怎么办,自己血本无归,这一场表演不就白表演了啊吗? 虽然不知道是谁想要杀太子,但是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啊! 这一场表演就是要这样险象环生,九死一生,的局势才显得自己的重要。 “田卿,我要你教我学武,现在才知道,宫里教我的武功不过是花拳绣腿,在这种局势下,根本就没用。” “回殿下,这是属下的荣幸,敢不尽力。” 田昊心想:“我的目的达到了,不知道这一次会走到哪一步。” 一路上玩命的赶路,两人很快就冲到了大明都城北京,到了城外,身为锦衣卫,直接策马入城直到皇宫门口,大喊道。 “太子回宫了。” “太子回宫了,快去禀报皇上。” 皇宫门口乱成了一锅粥,这次不同往日,一出宫就没了消息,皇上下令锦衣卫和东厂全员出动,寻找太子殿下的下落,这一次可是大动干戈啊! 要知道皇上的身体境况,那可是一日不如一日啊! 如果驾崩了还找不到太子,那就麻烦了,大明的国运又要动荡了。 又是一番上蹿下跳,折腾了许久。 一位宦官走了过来,此人乃是后来的一手遮天的刘瑾。 “杂家刘瑾,这位是田大人吗?皇上和太子叫我来召您入宫。” “刘公公这怎么敢当!” 田昊一听是刘瑾,自然不想怠慢他,主要是没有意义,得罪他百害而无一利,这又是何必那。 行几下礼就能避免麻烦,这又为何不去做哪? “田大人,真是有礼数,恐怕这一去就是青云直上,升官发财指日可待啊!” “刘公公过誉了,为皇上分忧嘛!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刘公公。” 田昊客气着,从袖子中递出了一千两的银票。 刘瑾眼神一瞅,这个高兴啊,自己可从来没收到过这种礼物啊! 这个礼物有点重啊!脸都笑成了一朵菊花,这家伙高兴的啊! 毕竟朱厚照只是太子,平时里没那么多人巴结他。 “田大人进去吧,皇上等不及了。” “多谢刘公公了,刘公公请。” “杂家提点田大人一句话,当今圣上喜欢稳重的人。” “多谢刘公公的提点了。” 两人就这样一路走进了皇宫··········· 皇宫真是气派啊,这和前世去故宫参观不一样,这里金碧辉煌,兵卫林立,五步一岗,三步一哨,自然是气派得很,到处都尽显了皇家的气派。 走进御书房,一个中年男子在看着奏折,朱厚照站在其身后,此时的朱厚照,一身太子服饰,更是显现出了几分的威严,皇上就好像看不见田昊一样,田昊在堂下跪了足足一刻钟,这才见明孝宗朱祐樘叫他起身。 这朱祐樘看上去三十来岁,但是身体早已气血亏空,估计活不过今年了。 虽然身体不好,但是一举一动都充满了皇帝的威严。 “起身把,田昊。” “谢皇上。” “这一次,你救了太子,不知你想要何奖赏啊!” “属下为皇上分忧,怎么敢讨要赏赐。” “好,听说太子想要向你学习武艺,那你就升任锦衣卫镇抚使进宫来教导太子武功吧。” “多谢皇上。” “好,来人拟旨赏田昊白银白两,宅邸一所,仆人十名,升任锦衣卫镇抚使。” “臣下谢过皇上恩典。” “好那你就下去吧。” “臣告退。” 这皇上虽然其貌不凡,但是这一身的威势真是不凡,在朱祐樘面前真是面临了好大的压力。 这一出来就是风光万丈,都知道田昊被连升三级,一跃做到了镇抚使,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进入太子府,教导太子武艺,要知道将来太子登基,田昊的前途可是官运亨通啊! 现在还不去巴结,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马上就是炙手可热的新星,可惜不是出身儒家,一大部分文人都相当不屑。 但有一些没有背景的还是上去混个眼熟,将来也许会用得到那! 田昊牵着自己的马来到了语词的府邸,要知道这可是三品大员的府邸,而锦衣卫指挥使才不过是三品大员,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田昊迟早会坐上那个位子的。 一走进府邸·········· ps:求推荐票,希望大家支持一下我,我会尽力每天两更的,我的文笔虽然不是很好,但是我会努力成长的,希望大家都可以好好的走下去,大家有意见什么的欢迎来群里指出来群号:336979371 第十三章 抽奖【求推荐票】 一进入了府邸,景色宜人,轻轻推开院门,走进小院。猛然间,几片荷叶迎面袭来。秋天并不是荷花的季节,因为残荷总会让人感觉凄凉。“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而此刻小院的残荷,尽管早已过了花期,结了莲子,叶子却仍是一层层厚重的绿,如伞如盖,盛了满满一缸。 这院子虽然没有人居住,但是却被皇家的人打理得很好,这莲池的荷花很讨人爱的,一条条的锦鲤鱼跃而出,凭空给这个院子添了几分生机活力。 要知道田昊自己可没住过这么好的庭院,前世是一个普通家庭的普通人,而且写个小说从来没火过,看了十来年的小说,穿越后,当了数十年的废物,家住山脚下的小院子,这也没有住过这么好的院子。 果然不愧是皇家御赐的宅邸,风景优美,一处处的摆放更是暗含风水之道,要知道本朝的第一位国师刘伯温,可是很擅长此道的,故而风水之道在大明盛行。 一路走进大堂,大堂上摆放的家具古香古色,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看来自己玩的这一出,千辛万苦的救驾之行,可没有白玩,如果自己可以哄好了朱厚照,完全就可以借助朝廷的威势,马踏黑木崖,火烧少林寺,自己统一武林,获取气运点就简单多了。 一边感慨着,一边向后面走过去。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抽奖了,因为自己不会内力,空有蛮力,这是自己最大的缺点。 现在自己有了气运点,最重要的是就是赶紧抽奖,看看可以获得什么东西来填补自己这个弱点。 一路走到后面的静室,只见外面传来动静················ 田昊走了出去一看。 原来是皇上的赏赐到了, 刘瑾刘公公一马当先,身后的侍卫捧着圣旨,带着仆人来了。 一看就是给了钱的,女仆貌美无比,管家看上去也是忠厚老实,护卫更不必提,自然是身强力壮,如果没给钱,那这赏赐就要看心情了,不是每个赏赐都是这样的,没有背景的,没有送礼的,随便挑几个送出去就完了。 只见刘瑾面色一正大喊道:“田昊何在,圣旨在此,速来接旨。” 田昊见此,面色一正,马上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锦衣卫百户田昊,救驾太子有功,特升任锦衣卫指挥使,正五品,特赐斗牛袍资格,赏白银百两,仆人十名,特赐入东宫太子府教导太子武功,钦此。田昊接旨吧。” “田昊接旨。” “田大人年轻有为啊!要知道这可是太子努力为你争取的啊!” “多谢太子的抬爱了。” 田昊把这白银分了刘瑾一份,很客气的送走了刘瑾。 田昊可没时间和他磨叽,这一次收到了骨镜的消息。 “恭喜宿主,出任为官,获得气运点3000点。” 田昊做了简单的安排,叫那些仆人各自去工作,不要来打扰自己。 田昊连忙来到了暗室,盘膝坐下进去了骨镜空间。 宿主:田昊 等级:炼体小成(诸天零星) 气运点:4300 物品:黑魔导卡牌炎豚内甲 技能:太祖长拳(大成)猛虎拳(小成)咏春拳(半步宗师) 异兽:乌云(妖兽马匹) 可保留投影:无,无,无 “我要开始抽奖,快,快,快!” 田昊着急一匹,终于是一个有钱人了,想要赶紧开始抽奖。 “请问需要如何抽奖。” 田昊被骨镜一问显得有点懵。 “抽奖还能怎么抽。” “100点抽奖只能抽到零星一下的大佬投影,1000点以上可以抽到零星到一星的投影。可以通过加码气运点来抽取指定范围内的大佬投影。以上的抽奖暂时不能告知宿主。” 听了系统的解释,田昊才明白了原来如此。 “先给我抽取一次一星抽奖。” 无数光辉闪过,一道光辉被一道大手抓住,冥冥中的意志牵引着他来到这骨镜空间。 这人乃是一名小孩子模样,但是怎么会是一星的人物那? 一看这人的来历。 天山童姥是《天龙八部》中的人物,天山缥缈峰灵鹫宫主人,逍遥派前任掌门逍遥子的大弟子,无崖子和李秋水的师姐。出场时已经九十六岁,外表却如八、九岁女童一般,武功极高。精通暗器生死符,传说杀人不用第二招,而且医术高明。因居住于天山,且身材永如女童因此自号“天山童姥“,掌管九天九部婢女和三十六洞七十二岛数千人众。 现在被诸天投影系统抽取,实力为原来的十分之一。 原来他是天山童姥啊! 实力只有原来的十分之一,这真是我的运气!果然欧皇才是一切的根本啊! 就让我来会一会天山童姥吧。 不管掉落什么都是不亏。 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血赚,天山六阳掌生死符不亏,天山折梅手回本,完美,真得劲啊! 说着那投影转虚为实,化作一个八,九岁的女童。 “姥姥怎么会这里,那小子,这里是什莫地方。” “打赢我就告诉你。” “小子,一会你会跪在地上求着要告诉姥姥的。” 脚步一踏,虽然是九岁女童的模样,但是手上功夫可不低啊,逍遥派的功法炼出的几十年的内力,加持在自己的武学修为之上,一掌阳春白雪打出来,声势惊人,田昊被打得连连退去。 田昊虽有千钧巨力但是对上逍遥派的,无疑是自寻死路。 逍遥派的功法讲究精妙,繁杂,最为克制这种莽夫,如果不是连体小有成就,早就被打死了。 “你小子不过如此嘛,不过是仗着天生神力乱打的一个小子,在武林中不过是一个二流之辈,也敢和姥姥动手,姥姥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实力怎么会十不存一,但是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天山童姥看着狼狈的田昊,脸上流露的都是不屑的神情。 只见一片薄冰为天山童姥掌中热力所化,顷刻间不知去向,掌心内力煎熬如炉,将冰化而为汽,竟连水渍也没留下。以内力结成薄如刀锋的寒冰,并将或阴或阳的内力附与其上,打向了田昊的经脉穴道。 ps:大家有意见什么的欢迎来群里指出来群号:336979371。另外求一下大家手里的票子 第十四章 掉落??【求推荐票】 寒冰本身入体即溶,没有丝毫伤害,但符上所附内力侵入人身,会使受者或剧痛、或奇痒,严重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田昊只能狼狈的躲闪。 “我卡,看来自己还真的是没法和这种高手打斗啊!” 田昊的咏春和刀法,根本就没法发挥出来,没有内力,只凭蛮力,所有招式都被天山童姥轻易躲过。 如果自己的咏春拳法进入宗师之境,或许可以与之一战,但是现在自己只能·················· 开挂了, “黑魔导附体。” 所谓开挂一时爽,一直开挂一直爽。 紫衣的魔导士服装显得田昊更加帅气了,手中的碧玉魔杖一挥。 几个黑魔导弹,轻而易举的打碎了生死符。 “逼我开挂,游戏结束了,给木偶我。” 黑色的魔道弹在场上疯狂地肆虐,到处都是爆炸的声音。 天山童姥见状有点懵,我次奥,这搞什么呢? “骄阳似火,三阳开泰,两大招式打了出来。” 巨大的魔力和浑厚的内力在场上迸发,到处都是轰炸的声音。 行走于爆炸之中,两人都是艺高人胆大。 天山童姥终究还是落入了下风,毕竟实力十不存一还要面对一个开了挂的挂13,实在是有心无力,短时间还好,一旦长时间战斗起来,消耗终究要比回复大,达不到生生不息的境界。 “一招决胜负吧,天山童姥你的失败已经注定了。” “好小子,你若是肯来天山灵鹫宫拜我为师,姥姥说不定收你做个传人,长相勉强入我逍遥派了。” “多谢童姥看的起了,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再见面。” “好!接我这一掌,天山六阳掌不传之秘第七式,阳关三叠。” “黑暗冲击。” 凝聚了庞大了黑暗魔力,对上了天山童姥用出的天山六阳掌的不传之秘,凝聚了自身所有内力所打出的阳关三叠,两者相交,巨大的冲击毁灭了整个战场。 最后毫无疑问的,是田昊扛下了最后的攻击,田昊胜出了。 “恭喜宿主获得天山六阳掌。” 天山六阳掌的精要在脑海中展现的淋漓尽致,阳歌天钧,阳春白雪,三阳开泰,骄阳似火,阴差阳错,烈日残阳,以及最后的第七掌阳关三叠。六阳掌是一门将阴阳二气相结合的掌法,如体内无阴阳二气,则体会不到此掌法的妙处。六阳掌是继折梅手之后,又一门精妙无比的绝艺,且刚柔并济。天山六阳掌还是化解生死符的不二法门。 不过最让人惊讶的是居然生死符也在,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外人说着天山六阳掌是至阳至刚的掌法,而天山六阳掌实则是阴阳并济,在体内产生阴阳二气,阳气则是使用天山六阳掌的必须,阴气自然就是凝聚生死符,并不只是平日里大家认为生死符需要用水或酒凝聚的,这阴气才是重点。 生死符实是武林中第一等的暗器,是利用酒、水等液体,逆运真气,将刚阳之气转为阴柔,使掌心中发出来的真气冷于寒冰数倍,手中液体自然凝结成冰。发射生死符更有学问,在这片薄冰之上,如何依附着阳刚内力,又如何依附着阴柔内力,如何附以三分阳、七分阴,或者是六分阴、四分阳,虽只阴阳二气,但先后之序既异,多寡之数又复不同,随心所欲,变化万千。唯有特制的镇痛止痒之药,方能保证生死符一年之内可不发作。 所以这生死符在天龙世界让无数人闻风丧胆,乃是灵鹫宫的基石,依靠他控制了诸多外围实力,乃是控制手下的不二之选,毒药可以解,但是此物只有天山六阳掌可以解。 这对自己来说太有助力了,阴阳二气一路修炼下去了,成长性极高,不少仙侠世界靠阴阳二气讨生活的人物也不少,最具有代表性的人物,太清圣人老子。 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治病必求于本。故积阳为天,积阴为地。阴静阳躁,阳生阴长,阳杀阴藏。阳化气,阴成形。寒极生热,热极生寒;寒气生浊,热气生清;清气在下,则生飧泄;浊气在上,则生从胀,此阴阳反作,病之逆从也。(出自《素问·阴阳应象大论》) 这一次的抽奖太完美了。现在最缺的就是一个百毒不侵的能力啦! 毕竟武侠世界好多人都栽在了毒上面。 “这一次我要抽取一个百毒不侵的人物,3000气运点,诸天投影系统,就看把你的啦,福建烤老鼠,乌鸦坐飞机。” 无数流光显现,流星一般的滑落,依旧是有一双大手接住了流星,在冥冥中的意志牵引着来到骨镜空间中。 与此同时,可怜的天龙世界,系统又来薅它的羊毛了,想想都感到············· 哈哈哈哈哈!很好笑啊!哈哈哈哈! 这一次紫气东来直接击破了世界堡垒,大手直接捞走了世界主角之一。 一道身影在身前转虚为实了,想必大家已经猜出来这个人是谁了。 他就是·········· 你爱的人都是你妹妹,愿有情人终成兄妹的梗就是从这来的。 大理国世子----段誉。 段誉自小受到良好教育,知书达礼,温文儒雅,老实谦逊,善良,也替他人著想,不过呆头呆脑却常被旁人讥为书呆子。另外段誉个性也相当怕险,在闯荡江湖之际,遇险时往往依靠独特的凌波微步轻功脱困,但是最后在受到义兄乔峰豪气所激励下,段誉也摆脱以往懦弱的个性,充分展现心中的侠义之心。 段誉出生于大理皇室,从小即过著无忧无虑、与世无争的生活。段誉不爱学武也不懂武功,连家传武功“一阳指“也不懂得运用。 有一日离家,听闻无量山风景清幽,来到此,初涉江湖。段誉为了解救为人挟持的钟灵,不小心闯入无量山的“琅环福地“中,从洞中一尊玉像(段誉称为“神仙姐姐“(李秋水之妹))处习得“逍遥派武功精要秘籍“逍遥派两大奇功:“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 后段誉被无量剑拘禁期间,利用“北冥神功“逃脱,却意外服食了百毒之王“莽牯朱蛤“,自此百毒不侵。再后来,武林大会之时成功的用出了六脉神剑,再后来就是一连串的你爱的人都是你妹的故事了。 这就是天龙世界世界之子段誉离奇的一生。抽取中的他就是他三十岁之后的他内力充盈,几乎无敌于天下。 此时的实力在系统打压之下也是十不存一,还是可以一拼的,毕竟自己没有内力,他的北冥神功,什么都吸不到。 此时, “恭喜宿主··············” ps:难道我不求票大家就不给我投吗?求票。 第十五章 暴击抽奖【求推荐票】 “恭喜宿主,这一次抽奖触发了暴击,击败投影仪后可以获取全部物品以及技能。” “大惊喜,大意外,爱了,爱了,这个系统真特么有良心,真的爱了,爱死你了哦!” 田昊万万没想到,系统居然居然还会有这种福利,真是太惊喜太意外了,段誉的每一项技能以及自身的万毒不侵都是田昊最想要的。 一阳指大理段氏的成名绝技,神妙无方,缓时潇洒飘逸,快则疾如闪电,气象森严,雍容肃穆,于威猛之中不脱王者风度,是为六脉神剑之基。而且玄妙之处不止如此,可攻可守可奶人,虽然不是最强的,但是绝对是最全面的,要知道后来的南帝就是靠一手一阳指,在华山论剑荣登五绝之一。 “六脉神剑“乃大理段氏一脉中的最高武学,对内功要求极为苛刻,是将内力凝于指上,射出犹如无形神剑穿过似的,乃是以内力化作剑气,有质无形,可称无形剑气,威力奇大,锋锐无伦。所谓六脉,即手之六脉太阴肺经、厥阴心包经、少阴心经、太阳小肠经、阳明胃经、少阳三焦经。段誉由大理天龙寺中自观自学图谱习得(段家先祖虽禁传授于俗家子弟,却不禁段氏俗家子弟无师自学)。 北冥神功乃逍遥派高深武学,以吸取他人内力,积蓄自己内力为要义,是迅速提升功力的捷径。段誉跌入无量玉壁,奇遇玉洞神像,磕头千次,拜其为师,获此秘籍画卷,引世人之内力而为己用,取百川汇海之意。 凌波微步是逍遥派的独门轻功步法,以易经八八六十四卦为基础,使用者按特定顺序踏着卦象方位行进,从第一步到最后一步正好行走一个大圈。此步法精妙异常,习者可以用来躲避众多敌人的进攻。同北冥神功,乃逍遥派绝顶轻功,说是天下第一轻功亦不为过。依伏羲六十四卦方位变幻而来,也可以此动功修习内功,为段誉最纯熟的绝技,并以此招服南海鳄神,收为徒弟。 万毒不侵,无量山下,误服万毒之王-莽牯朱蛤,从而万毒不侵。 这几样在武侠世界皆是属于bug级别的武学,在金庸武侠世界中,这几样都是最强的武学之一。 而且万毒不侵,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 就算在高等世界这个万毒不侵的能力无限减弱,但是到那时候或许开发的更深,或许有更强的能力替代,绝非一般的能力或者技能可以与之相比的。 “哦,这里是什么地方,好像不是在我们的那个世界,这是天外世界吗?” 幻想中的田昊被段誉的的问题所惊醒,段誉现在是在三十岁以后了,不仅登上了皇位,而且武学也问鼎了当世之巅,所以所知道的隐秘,也非寻常人可比,隐隐猜测出了这里本非原来的世界。 这就是掌控了大势力的好处,自身的知识才学皆是当世巅峰,或许段誉不是武学第一,但是论起世间的隐秘,段誉第二,谁敢称第一,自身继承了大理皇位,而且还有逍遥派这个天龙世界最巅峰的门派的资料补充,自然世间没有什么隐秘是他不知道的。 “段世子,这里的确不是你原来的世界,这次来,就是为了讨教一下你的功夫。不过你倒是出不去了,毕竟你来的只是一个影子。” “原来如此啊!出不去倒是无妨!这是让我看到了前路,此恩情大过于天,看到了前路,有了目标。” 哎!真是不忍心告诉他,打死了他,他的投影烟消云散,自然也不能带这消息回去了。 段誉也不是那个书呆子,当了好多年皇帝,也在武林上闯荡过,一看田昊的表情就明白啥意思了。 “你不是要试试我的武学吗?来吧!动手吧!” “故所愿也,不敢请也!” 田昊架势一摆出来,这是宗师的咏春拳,一股威势自然的蔓延出来。 脚下一踏两人拳脚相交,虽然段誉内力修为不俗,但是成也内力,败也内力,一辈子也没有进入宗师之境,好不容易见到了,自然不能用内力压人。 凌波微步的玄妙,躲过了一击又一击的攻击,段誉以一阳指还击。 段誉一手一阳指出神入化,一指点出,就是金铁也可以点出一个窟窿。 但是咏春拳法却是宗师之境,虽然是连低武都算不上国术,但是一入宗师,便不再是凡人了,就好比低维生物从高维转换,就好比普通人和仙侠世界出生的人,好比是普通妖兽和带有神兽血脉的妖兽一样。 两者不可相提并论,这就是差别,进入宗师之境就是30000气运点都可能没有办法进入,能够进入宗师之境,才是最大的运道,想想一开始半步宗师被天山童姥毒打,但是一旦进入了宗师之境,吊打段誉,要知道此时的段誉,足矣打上七八个天山童姥级别的高手。 “好一个宗师,少年人,真是年轻有为啊!” “承蒙夸奖啊!” “少年啊!接下来,我就开始动用内力了。” “那我也动用底牌了,黑魔导卡牌,附体。” 瞬间变成紫衣魔导士,碧玉魔杖在手,黑暗魔导弹打了出去。 段誉虽然感到惊奇,但是手呈剑印模样,动用了自己的北冥内力,虽然实力十不存一,但是段誉全盛时期可是吸收了不知道多少武林人士的内力和真气,一身北冥内力深不可测。 六脉神剑连发,无数的剑气迸发,透明的剑气与黑色的魔道弹相交,声势大作。 痛快啊! 神仙打架,玄幻世界挂13对上了天龙世界挂13,两大挂13的战斗真是精彩啊! 六脉神剑对上了西方的魔道弹,一时间难分高下,不过黑魔导附身消耗比较小,最起码要比段誉的六脉神剑小多了。 段誉一看这局势不能久耗,想要近身吸取内力真气。 田昊也猜到了他的想法卖了一个破绽,段誉感觉不对,但是终究还是眼界的问题,一把攥住了田昊的手。 突然········ ps:大家投投推荐票 第十六章 内力与真气【求推荐票】 突然段誉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根本就吸不到田昊的内力和真气。 “你居然没有内力!!!” “不错,我还真没有内力和真气,你中计了,这就是眼界的差距,就让我送你走吧!黑暗冲击!” 巨大的黑暗魔力措不及防的打到了段誉的身上。 段誉在半空中,身影渐渐的消失了。 “恭喜宿主获得北冥神功。” “恭喜宿主获得凌波微步。(半步宗师)” “恭喜宿主获得六脉神剑(大成)。” “恭喜宿主获得一阳指。(半步宗师)” “恭喜宿主获得万毒不侵。(初级)” “恭喜宿主获得五百年内力修为。” “大丰收啊!不过这内力与真气有什么区别。” “内力一般为后天所属,打通经脉,后来练功至先天之境,全身经脉打通,后天入先天,内力化为真气,十年内力化为一年真气,延年益寿,妙处不可为外人道也,只能自己感受。” “那段誉应该是先天之境吧!怎么会掉落内力?” “因为经过本系统削弱,他的境界掉落了,再加上你不是先天之境,无法吸收真气,所以转化为内力。” 听了系统这一席话,感觉还是蛮有道理的,田昊领取了系统的这些奖励。 凌波微步是逍遥派的独门轻功步法,以易经八八六十四卦为基础,依伏羲六十四卦方位变幻而来,也可以此动功修习内功,脑袋中注入了无数易经的知识,易经和经脉的知识灌入于脑中,大脑的炼体初步完成。 北冥神功以吸取他人内力,积蓄自己内力为要义,是迅速提升功力的捷径,引世人之内力而为己用,取百川汇海之意。 一阳指大理段氏的成名绝技,神妙无方,缓时潇洒飘逸,快则疾如闪电,气象森严,雍容肃穆,于威猛之中不脱王者风度,是为六脉神剑之基。 六脉神剑乃大理段氏一脉中的最高武学,对内功要求极为苛刻,是将内力凝于指上,射出犹如无形神剑穿过似的,乃是以内力化作剑气,有质无形,可称无形剑气,威力奇大,锋锐无伦。所谓六脉,即手之六脉太阴肺经、厥阴心包经、少阴心经、太阳小肠经、阳明胃经、少阳三焦经。 这些一顶一的武学加上百毒不侵的体质,再加上了五百年内力浑身筋脉打通,大脑的炼体继续进行了,田昊坐下按照北冥神功的运行法门开始修炼,炼体境界开始突破,一步跃为圆满之境。 隐隐摸到了修气的瓶颈,也是机缘巧合,体内的阴阳二气缠于内力之上,内力竟然带有阴阳属性了。 这才是最大的收获,一旦突破到修气境了,真气自然带有阴阳属性,要知道阴阳属性可是凌驾在无数属性之上的存在,一旦觉醒实力飙升无数倍。 田昊站了起来,身上的气质不一样了。 一是突破到了宗师之境,二是在无数易经学识的冲刷下,身上带了一股文人的气息。 这股文人的气息来的妙啊! 要知道自古大明重文轻武,这股文人气息会帮他省不少的事啊! 田昊嘴角一笑,走了出去。 宿主:田昊 等级:炼体小成(诸天零星) 气运点:300 物品:黑魔导卡牌,炎豚内甲 技能:太祖长拳(大成)猛虎拳(大成)咏春拳(宗师)天山六阳掌(半步宗师)北冥神功(大成)凌波微步(半步宗师)一阳指。(半步宗师)六脉神剑(大成) 异兽:乌云(妖兽马匹) 体质:万毒不侵(初级) 可保留投影:无,无,无 一出去,这次拖得时间可长了。 天都黑了,一出来自己任命的管家迎了上来。 “老爷,下人们准备的菜都凉了,我叫他们去给姥爷热一下。” “去热吧。” “是老爷。” 这管家支使这下人去忙活了。 “这生活真好,好像送过来的几个丫鬟还不错,晚上,有活干了。真好!!!!” 田昊不由得感叹,有权有势是真好,一句话下去什么都有了,这生活乐趣无边啊! 缓步走到了大堂,丫鬟在一旁伺候着。 田大老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开始了,山珍海味这滋味,得劲啊! 坐下后,仆人把热好的菜端了上来。 菜品齐全,色香味俱全。 这仆人里有一个就是皇家的大厨,御膳房的大厨,这也看出来刘瑾的用心,毕竟日后是一起辅佐朱厚照的人,基本上就是刘瑾掌管后宫,而外面的就归田昊掌管了,田昊注定是朱厚照的一把刀,表现的好的话也许就是一条有利的臂膀。 掌管天下兵权,对朱厚照来说举足轻重,甚至要比刘瑾重要的多。 刘瑾注定不能碰兵权,但是如果和田昊打好交道两人百利而无一害,对两个人来说,都是有好处的。 被丫鬟们伺候着吃完饭后,就去了寝室。 接下来田昊尝到了从来没有尝到过的滋味,摆脱了他那两世的处男之身,几十年的处男之身终于交代了,第一次滋味让田昊体会到了实力带来的实实在在的好滋味,以后对于实力更加的渴求。不过眼下更重要的还是这春宵一刻,春宵一刻值千金,接下来··················· 我想我想说的你们懂得,就不水那几百字了。 一晚上的欢快很快就过去了。 次日清晨·················· 清晨的蒙蒙薄雾渐渐的散去,阳光洒落了下来。小鸟叽叽喳喳在外面枝头上叫唤,显然打扰了某某人的春宵清梦,一片薄薄生死符打了出去。 瞬间冻结一片枝头,小鸟的叫声戛然而止,一坨冰块落在了地上,由此可见田昊的功力,他完美的融合领悟了这些内力,生死符信手拈来,就凭这一手,在笑傲江湖可以横着走了。 有了这一手生死符,就可以快速的培养一批手下,虽然忠心不能保证,但是自己也不需要。 田昊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走向了净室,要知道田昊手里可是有着从黄河门手里夺来的宝贝。 ps:你们猜这是什么宝贝(?˙?˙?) 第十七章 神明之胃【求推荐票】 田昊取出了黄色兽皮卷,此卷也不知道是什么野兽身上的的,坚韧异常,此物自从黄河门夺来,未曾取出,只见上面并无字迹还有图样,田昊仔细翻看,一无所获。 “这玩意还想难倒我?左右不过是火烧水泡,浸血现字等模样罢了。” 说干就干,田昊先是取出了火折子缓缓灼烧,不过显得尤其的谨慎,田昊生怕闹了一个乌龙,自己毁了这个兽皮卷。 火苗慢慢的燃烧着,不过这个兽皮卷却是毫无影响,田昊放心了不少,不过这个上面一点字迹和图样都没有显现出来,显然火烧是无效的,田昊的神色显露出的都是满满的失望。 “既然火烧不行,那就试试水泡。” 田昊取出了一个铜盆,里面装满了水,田昊神色凝重降兽皮卷泡入了水中。 这都是不得不小心啊! 万一搞了一个乌龙把这个东西给毁了,岂不是要血崩啊! 在水中的兽皮卷也丝毫不见字迹和图案,这一下子让田昊有些紧张了。如果血在不管用,那就没有什莫办法了。 田昊把兽皮卷从水中捞了出来,准备用自己的血试一试。 田昊之所以用自己的血有两个原因。 一是需要最大限度的保密。二就是万一是什么珍贵的宝物一旦滴血就认主了,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跟一个傻蛋一样啊! 这一次田昊割破了自己的手掌,手中的鲜血嘀嗒嘀嗒的流到了兽皮卷上,兽皮卷上显现出了异样,一股流光进入了田昊的体内,田昊感觉到自己的胃部开始变得不一样了,自己好像可以肆意控制胃部的消化能力,用来提炼内力灵气,增进修为,回复消耗,修复伤势。 这东西果然不简单,随后一股记忆在脑中出现了,这就是这个神通的来历。 这个神通出自神兽饕餮,无尽的吞噬之胃,起因是一个世界出现了一只神兽饕餮,有人想要击杀他剥夺他的神通,这个神兽也是一个死心眼,你想杀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悍然自爆,由于世界处于进化中,世界堡垒薄弱,一下子连接了虚空,这个神通也就在剥夺完成的那一刻进入了时空虫洞,于是就落到了黄河流域。 估计那个沙家的祖先可能就是获得了那个强者的一丝传承,也许是获得了饕餮一丝血脉,这一切都不为人知,但是获取了这个强悍的胃部,百利而无一害。 简短截说,总而言之,就是拥有一个带有神通的胃,对于灵药还有丹药的效力,吸收率都最少到到了百分之九十五,一般的服食丹药或者灵药,吸收率只有五十到七十不等,个别天才或者天赋异禀之人或者有特殊功法的人勉强达到百分十八十左右,所以这个东西的用处很大。 真的是太惊喜了,获得了这种神通,这个神通的作用以及成长性都是无与伦比的强大。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管家的呼喊声,田昊不悦的走了出去,大喊道。 “到底有什么烦人的事来打扰我,找死吗?混账东西。” 一下子吓了管家一大跳,管家立马就跪下了。 “不是小人要打扰老爷,而是宫中的太子要求老爷入宫啊!” 田昊看了他一眼,说道。 “你起来吧,准备我的官服,我这就进宫去。” “是,小人这就去安排。” 田昊骑上乌云,策马去了皇宫门口。 “来者何人!” 一旁的人拉住了他,对他说道, “瞎了你的狗眼吗!这位是皇帝为太子挑选的一位老师,特赐斗牛服的田大人。” 转身对田昊赔不是。 “大人请进,皇宫内有旨下来,大人可随时入宫,此人乃新调来的卫士,还请大人恕罪。” 田昊走了进去,他感觉没必要和这种人多说,死人罢了,那冰冷的目光一瞥。 一片十成阴冷的寒冰生死符,悄无声息进入了那个拦下他马匹的卫士的身体中,今晚必死。 没办法啊!谁让我田昊的心眼小啊! 把乌云寄养于御马监,大步走到了东宫。 朱厚照见田昊走了过来,迎了上去。 “老师你可来了,今日老师教我什么武艺啊!” “敢问太子殿下练过什么武功!” “那本宫会的可多了。全真剑法,武当剑法,青云枪法!” “殿下不曾练过内功吗?” “不曾练过。” “殿下来日荣登大宝,可杀尽以前教您练武的师傅们,俗话说得好,练武不练功,到头一场空。” 田昊闻听此言,面色严肃,说出了一席话,也知道了为何朱厚照会在壮年死去,在三十岁可以开创新大明时代的时候死去,一切都是因为那些人想要让他变成绵羊,可他却选择了变成了狮子,所以设计杀了朱厚照。 “田师此话怎讲。” 朱厚照一头的雾水?????? “太子殿下,所有教授你武功的人都心怀不轨,先不说不练内功,武学的威力不大,最重要的是那些武学具都消耗一个人的精气神,不练功不能自由调控精气神,所以有意暗害太子殿下。” “贼子该杀。” 田昊有意无意的的引出朱厚照的杀心,老朱家的皇帝,就应该杀心重一点,不然灾劫不起,我如何取这江湖气运。 “那些人交由我来处置吧!殿下,我来教你内功,吸星神功。” “此法有何玄妙之处!敢称吸星神功。” “此法可以吸走他人苦苦修炼多年的内力,纳他人毕生内力为己用。” 田昊呵呵一笑,回答道。 “这不是邪功吗?此法有伤天和。” “此术用之正为正,用之邪为邪,武林人士自古以来不尊王法,侠以武犯禁,各大门派在其地盘上说话比大明官府都管用,若大明一统武林,用之对外开疆扩土,此事易也。若不好好控制武林,百姓怎么可能会安居乐业。” 田昊指出了自古侠以武犯禁的观点,只有控制住武林,百姓才可以安居乐业。 文人乱国,武人乱地,自古有之,文人可以在铁血的手腕下控制住,而那些匹夫,只有让他们感受到痛苦,才会老老实实的遵从朝廷的律法。 第十八章 传功【求推荐票】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那就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他们就会老老实实的干活了。 朱厚照被说得有些心动,田昊话锋一转,要教导他练功了。 “太子殿下现在就由我来教导你吸星神功和淬体拳法吧。” “好。” “此拳名为猛虎淬体拳法,乃是一位超强者流传下来的,后经过改良,成为筑基的淬体拳法,此拳法需要耗费资源内服外练,此拳法气沉丹田稳打猛打,勇猛扑捉。八路查拳似猛虎,气往下沉丹田鼓,根先枝后气力顺,节奏分明往前睹。” 田昊传授了原世界的猛虎拳简化版,此时虽然灵气不足,但是大量服食各种资源,以内力为辅,完成连体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黑虎钻心、卧虎望筝、黑虎崩崖、猛虎跳涧、猛虎擒犊、虎斗雄狮、猛虎弹爪、饿虎偷心、伏虎守穴、猛虎出洞、猛虎抖威、饿虎扑食。太子殿下,这是十二式猛虎淬体拳,可强身健体,搬运气血,增长气力。这拳法没有捷径,唯有勤学苦练,吞服资源,方有所成,此拳大成可有千斤之力,刀剑难伤。” 田昊一招一式的教导着太子,这拳法虽然不难,但是对于资源的消耗是贼大的,在原世界有着灵气供应,自然就可以修炼原版的猛虎拳。 但是这里灵气稀薄,所以以自己的宗师境界修改了猛虎拳,传下来这简化版的,不过就是这简化版的也足以纵横江湖了,毕竟是上界的高维功法,简化版的也强的一批。 “老师,我这拳法练得如何?” “不错,以具其形,日后就是一步步的勤学苦练了。” “老师我是不是就是那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 “太子殿下,你的最佳练武时期已过,而且本身根骨并无出奇之处。” “·········” “太子殿下,接下来就是重点了,可否让其他人先退下去,这功法自然是知道的人越来越少才好。” “你们退下吧。” “殿下不可啊!” 朱厚照看了那个侍卫一眼,说道。 “有师傅在这,还有人能伤我不成。若有人能伤我,你们又有何用,下去吧。” “属下告退。” 一行人终于退下去。 “殿下这吸星神功和你的身体息息相关,你的身体越强就可以容纳的内力越多,这个吸星神功的威力也就越大。吸星神功以以负极引正极的方式吸人内力此神功行功路线与诸派内功相反。也以空洞的方式吸人内力。吸星神功需令丹田常如深箱,恒似深谷。然后将内力散于全身经脉上,再将内力散入经穴,再汇而为一,那便多一分强一分了。殿下盘膝坐下,按照我的运功路线来修炼。” “好!” 这吸星大法乃是由北冥神功简化而来,删减了许多重要内容。 免得日后朱厚照卸磨杀驴·,无法制住他,毕竟他是皇帝,资源众多,量变引起质变,留着一手不知道会省去多少麻烦。 田昊将手掌放在了朱厚照的头上,庞大的内力刷洗着浑身经脉,运功路线迅速的完成了大周天,朱厚照的气感生出来了,功法自行开始运行,功行周天,朱厚照站起来了,只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精神抖擞。 “太子殿下这功法需要吸人功力,才可迅速练成。” 田昊看朱厚照收功,对着朱厚照说着。 “那叫人去江湖上,抓捕武林人士练功如何。” “此事可以先不着急,先用十恶不赦的死刑犯人们练功,然后再说其他的,这功法虽然可以速成,但是却需要宽阔的经脉,还有强健的身体,不然内力太多,反而会伤害自己的经脉和身体。” “原来如此,那师傅陪我天牢一行可好。” “好,这是药膳的方子,交给御膳房熬制药膳。准备药浴即可。” “好,这就让下人去准备。” 朱厚照大喊:“来人啊!” “属下在,太子殿下请吩咐!” “这是药膳和药浴的方子,让御医们和御厨们准备吧。”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朱厚照领着田昊带着一行人出了宫,悄悄地去往了天牢,这吸星神功很容易被人当成魔功,所以不能大张旗鼓,悄悄地修炼即可,知道人越少越好,省得被人针对。 一路走来到了天牢门口,,门口两座狴犴石像张牙舞爪,不知为何田昊竟然感到一丝丝不对劲,似乎这狴犴石像有着一丝说不出来的味道。 不过也无伤大雅,朱厚照都走到了门前。 “来者何人,天牢重地,还不止步。” 门口的卫兵拦下了朱厚照一行人,刘瑾走上前去大喊。 “大胆,你们可知道你们拦的是什么人,找死吗?” 刘瑾看到他们拦下了太子,出来表忠心了。 “我们深厚皇恩,镇守天牢重犯,自然不能随便放你过去,你们可有证明身份的令牌,我们只认令牌。” “大胆,这可是当今太子殿下,瞎了你们的狗眼。” “刘瑾,不要难为他们了,把令牌给他们。” 朱厚照着急进去吸取内力,可没时间在这里浪费。 “是,太子殿下” 刘瑾转身把令牌递了过去。 “这是太子殿下的令牌。你们可看好了。” 侍卫接了过来,看清楚了,马上就跪下了。 “参见太子殿下。” “你们平身吧,快开门让我进去。” “快开门放太子殿下进去。” 这看守牢门的牢头大喊完以后,像朱厚照施了一礼,说道。 “太子殿下请跟我来。” 这牢头带着他们走了进去。 “不知太子殿下想找何人啊!” “没有特定的人,找一位会武功,有内力的死刑犯即可。” 田昊替朱厚照说了出来。 这牢头回答道:“这事情不难,太子殿下和各位大人请跟我来。” 一行人跟着牢头走了进去。 “这天牢的环境可真差!”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我们这里关押的多是罪行较重之人,大部分一进来就出不去了,没有人勤来打扫,所以这环境自然就差点。” “来了一个有身份的人啊!” “细皮嫩肉的,来陪老子玩玩啊!” “这皮肤可真白啊啊!!” ps:大家投个票行吗?这家伙一天天都没几个票子,总共4个票子,三个是我的,真的好惨啊!呵护一下幼苗吧!不然就枯了,求票啊! 第十九章 动手【求推荐票】 田昊的内力释放了出来,五百年的内力,一下子就镇压了全场,谁见过这么庞大的内力。 “一个高手愿意做朝廷的走狗,我呸。” “朝廷鹰犬,我呸!” 牢里的人冲田昊吐口水,田昊手一挥那些口水化作生死符,飞向了他们的体内,马上那些人就体会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 牢里充满了痛苦的嘶吼。 田昊用冰冷的目光打量着他们,就用看死人的眼光一样。 “太子殿下,你看这个人的内力修为大约在二十年左右,正好是合适你的功力。” 田昊终于物色好了人选,那是一个日月神教的人,年级五十来岁了,却只有大概二十年左右的内力,一看就知道资质平平,意志力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吸他的功力很好吸收,而且只有二十年的功力,不会撑破自身的经脉。 “哦!此人犯了何罪!” “回太子殿下,此人作恶多端,因为一些财物,还有一些寻仇的争端,屠杀了几个村子。” 朱厚照大怒,脸都气红了,大喝道。 “带他出来,我要杀了他。混账,这些武林中人真是无法无天那!” 牢头不敢怠慢,赶紧把人带了出来,绑在了刑架之上,等待着朱厚照的处置。 “你们这群朝廷鹰犬,又要对老子大刑伺候了吗?就这点手段。这是谁啊,哪家的公子哥,来镀金的吗?” 这家伙死到临头又不自知,满嘴胡言乱语。 田昊手一点,按住此人全身要穴,稍一运力,此人全身的关节皆被田昊全部碾碎,田昊拿刀在此人的嘴里一搅,鲜血淋漓,此人的嘴里流淌着鲜血。 田昊转身看向了朱厚照,淡淡的说道。 “太子殿下,此时时间刚刚好,他已然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 “是吗?你们几个下去吧,留下师傅陪我就行。” 朱厚照将手掌放在了犯人的头上,运起神功,庞大内力喷涌而出,朱厚照感到内力入体,痛快无比,只感觉自身力量上涌,一套武当剑法用出,只感觉和平时大不相同,威力倍增,一套剑法下来,不但不感觉到疲惫,反而神清气爽,可见内力的重要之处。 转头看向那犯人,仿佛老了几十岁,内力尽失,已然寿命不久了。 “这神功之精妙,不过这吸人内力确实太过狠毒了,竟把人吸成老人摸样,看上去是魔功无疑啊!” 朱厚照看见这人成这摸样,还是有些心软。 田昊回答了他的疑问。 “太子殿下被那些腐儒毒害已久,力量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正邪由自己而定,轩辕皇帝御女三千飞升天界传下阴阳双休之道,不了后人用之为恶,堕入魔道,故此,殿下可曾明白。” “多谢老师指点,厚照愿拜您为师,师傅在上,受弟子朱厚照一拜。” 田昊用此言,无疑打开了朱厚照思想的新世界的大门。 “太子此举万万不可,你这一拜关乎大明国运,先得回去禀报圣上,再行定夺。” 朱厚照闻听此言,也感觉自己鲁莽了,但是还是决定拜田昊为老师。 “刘瑾,进来吧,我们回宫了,你叫人处理一下这里。” 这里已经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剑法切割的痕迹,再加上一个活死人,乱得很啊! “哎呀!殿下这是?” 刘瑾进来一看吓了一跳,刚才那个人还年轻的很,这居然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活死人,真的惨啊! “不该问的别玩,收拾了便是。” 太子殿下居然会训斥我,该死的田昊,杂家可没得罪你,你等着,待杂家登临高位,定与你一并清算。 朱厚照训斥了刘瑾一顿,刘瑾这厮居然把账算在了田昊头上。 这要让田昊知道了,定会叫你尝尝生死符的滋味。 你个傻不拉唧的刘瑾,这都能叫我背锅,我又不是木叶锅王。 朱厚照回宫想他老爹朱祐樘为田昊求太子太傅的职位去了。 田昊回宫骑上了乌云就去了锦衣卫的驻地,他还没有见过自己的属下那! 锦衣卫的驻地还真是气派,戒备森严,无数锦衣卫把守,要知道锦衣卫做的大多是调查,暗杀之事。 田昊一进门就被人拦下了。 “在下锦衣卫指挥使田昊。这是我的腰牌。” 田昊将腰牌抛了过去,门口两人接了过了,让开了门口,让田昊进去。 一进门就有人来找麻烦,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的职位早就有人预定了,只是没想到天降田昊,立下了救主的功劳,连升三级抢了他的指挥使职位,听说田昊到了,想要好好教训一下他。 一手刀法对上了田昊,来手绝不留情,田昊有点懵13. “你谁啊!上来就动手,找死啊!” “你抢了我的职位还问我是谁!” “鬼知道你是谁!你但对我下杀手,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谁要你留情,口气不小,一个小小的百户,口出狂言。下了地府,别忘了告诉阎王,是我林飞杀了你。” “死人的名字记来何用?” 林飞一式仙人指路砍出去,剑气惊起。 田昊根本不曾认真,一手一阳指点出去,庞大的内力使其手指如同精铁,一指点在剑尖。 林飞能够差一步做到指挥使的职位,自然不是一个简单的货色,收招以后又是一招青云直上,剑尖一挑,直奔田昊心口而去,田昊不屑一顾,天山六阳掌打出,庞大的内力一掌打了出去。 这一掌的威势如同大日骄阳,至阳至刚 “掌下留人。” 一青袍男子跳了出来,一掌打出。 转瞬就被击飞,倒在了台阶之上,吐了一口鲜血,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 “找死吗?想杀我,还想叫我留他一命,怎么可能,你算个什么东西,论修为,谁比得上老子,谁也救不了他,我必杀之!” 六脉神剑手少商剑点出,一股透明剑气射出,林飞的胸口瞬间被穿透,一个大洞出现,血液内脏喷涌而出。 庞大的内力混合着杀意镇压着全场,此时这些人才知道招惹到了谁,这么庞大的内力,天下无一人可以与之相比,就凭着这么多的内力足矣问鼎天下,肆无忌惮了,要谁生谁就生,要谁死谁就死。 ps:大家支持支持幼苗,没事投投推荐票,千万别养死了 第二十章 生死符显威【求推荐票】 无数人都被这么庞大的内力所压制住了,没有一人可以提起勇气与之为敌,这就是具有五百年精纯无比的北冥内力的力量,在这种连先天强者都没有的世界,足以横着走了了。 不对,是想怎么走就怎么走,五百年内力不是和你闹的。 在这个时期也是锦衣卫没有足够的强者,这个时期的锦衣卫也就只有一个空架子了,不然稍加抵抗还是可以的,不可能连挣扎的能力都没有。 就算不敌,起码也能还个手,这样都和待宰的羔羊一样,屠刀悬颈,只有挨宰的份。 不过满打满算天下能够反抗的人不多,武当少林隐藏的强者肯定有,风清扬算一个,东方不败算一个,世界其他隐藏的强者也许会有,但是绝对不多。 “一群废物,尝尝生死符吧。” 手一挥,无数寒冰片凝成,飞向了它们的身体,一触即化,生死符的力量渗透入了它们的身体中。 顿时全场都响起了各种惨叫嘶吼,浑身麻痒疼痛发作,都恨不得把自己的皮肤撕开,生死符当真不辱其名,这种折磨当真恐怖如斯,能抗下的人寥寥无几。 田昊运转内力,以天山六阳掌运转阳气助他们暂且压制生死符的寒冰阴气。 “你这是以下犯上,找死吗?看我不去圣上面前参你一本!” 一个锦衣卫佥事站了起来,要去参他一本,刚站起来就倒下了。 “总有人看不清楚局势啊!世间多蠢才啊!” 生死符再度发作,只见这人麻痒疼痛再度发作,活生生的把自己的皮肤,撕成了一条条的,然后受尽折磨的死去。 这一场杀鸡儆猴真是真实有效啊! 在这种折磨下所有人都被镇住了,死不可怕,这这么惨烈的折磨下死去,真的很考验勇气啊! “我等愿为田大人做马前卒,帮助大人登上高位。” “各位何必如此客气。” 一群人都开始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我们为什么客气你没13数啊!” “虚伪小人,有机会一定要报复回来。” “这辈子算是栽了,摆脱不了了!” “真的太难办了,这家伙我们拿他没有办法,只有先屈服啊!” ······················· 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不过有一样是相同的,那就是屈服和服从。 田昊带着一行人缓缓地走进了大堂中,田昊身上霸道的气质初步成型。 “大人您请上座,这位置由你来做吧。” 一人指着那主位上的大椅子,舔起了田昊,这才是识时务者,认清楚情况,做正确的事。 “是啊!田大人当做此位啊!” “只有田大人坐此位我们才心服口服。” “是啊!” ························ 地下众人无一人反对。 “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田昊坐上了主位,看着底下这些人,看看他们的修为,一无是处。 “我想要看一看大家的武艺。以后大家的官职就按武艺来算,不同官职去做不同难度的任务。这样大家的生命也就有保障了,当然不能以武力决定一切,有特长者可做副手。尔等意下如何?” “大人是不是不妥啊!” “是啊!大人这从无先例啊!” “大人那,当今圣上那你怎么过啊!” “当今太子有意一统武林,日后锦衣卫定会战事四起,没有本事窃据高位者,不用我多说了。至于当今圣上,想必也会同意这种想法。” 田昊将此事解释得清清楚楚,底下的人神色各异,议论纷纷,这下可好,在锦衣卫的生存难度可大大增加了,没有本事估计会死的很快啊! 可是这样该怎么办啊! 平白无故的增大了死亡的风险,这还有谁愿意留在锦衣卫啊!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句声音。 “报告各位大人,外面有人自称黄河商会王磊前来求见田昊大人。” 一个人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求见田昊这事可没有人敢拖啊! “让他进来吧。” “是大人。” 王磊轻飘飘的走了进来。 “拜见田大人,属下此时前来,乃是为了给大人送一些收益过来。” 一箱又一箱的银两送了进来,这些人两乃是黄河门改为黄河商会在数日所得的收益,简直就像印钞票一样,财源滚滚,赚得无数银两,这一次乃是接了田昊的命令,前来送银两,收买锦衣卫的人心。 “大家的付出都是有回报的,一份付出一份回报,每一次接受锦衣卫的任务,都会根据任务的难度赠送不同数目的银两,要知道我们锦衣卫,受到东西两厂的打压,这财源的收入可是大大的减少了。” 田昊拿出了无数的银两作为自己的说服力,自古以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锦衣卫收到的打压太多了,不论是从哪方面说,田昊的收买他们无从拒绝。 “愿为大人效死!!!!” 无数人都愿跪下听令,自此田昊坐上了锦衣卫的无冕之王的位子。 ·························· 三年以后, 明孝宗朱祐樘驾崩了, 明武帝朱厚照继位,登临九五,封田昊为国师加帝师之位,风光无限。 不过事情怎么会如此简单,刘瑾登上了高位,以东西两厂抗衡田昊,东西两厂的底牌就是一个老人,修行天罡童子功和鬼影身法,境界不在田昊之下,已然半部先天之境,这也让田昊不能肆无忌惮,也让田昊明白了,原著中没人敢去大内闹事,刺杀皇帝,就是因为这个老太监的存在。 田昊因此控制锦衣卫布网天下,探寻各种强者,自己也冷静下来了,庞大的内力和宗师境界的拳法,只是让自己成为了一名强者,并没有让自己天下无敌,所以田昊开始蛰伏,准备推动剧情,获取气运点,这才是自己的目的,自己已经被金钱还有权利腐蚀了。 ps:推进一下进程,结束铺垫,进入剧情,然后笑傲就没有太多章节了,就该回主世界了,另外求大家用推荐票浇灌一下本书这个幼苗吧,谢谢大家了。 第二十一章 剧情开始【求推荐票】 田昊收到了消息,林镇南一家惨遭灭门,田昊听到这个好消息,笑了,这个世界的剧情终于开始了。 为什么田昊一直要等待剧情开始,因为田昊每次一想要去拿下令狐冲,都会因为各种原因失败,受到阻挠,冥冥中感到一股意志在警告自己,不要去动令狐冲,田昊这才明白,为什么世界之子跳崖有奇遇,其他人就是自杀了,这妥妥的有世界意志罩着,只能等剧情开始了,只要不杀世界主角,轻微改变剧情还是可以的。 田昊曾经尝试着改变过一些剧情比如杀了一些原著的人物,就和正常的难度一样,无伤大雅,没有任何阻挠。 现在剧情终于开始了,自己也该把江湖的水搅混了,看你们这些隐藏起来的大鱼,跳不跳出来。 “来人,叫几个人跟我去衡阳城,第一场戏这就开场了。” 田昊大喊一声。 无数锦衣卫走了出来,手持绣春刀,身着锦衣。 “大人想要带多少人前去!” “人数不必太多这一趟先去衡阳,再去华山,最后去福州。” “属下这就去安排。” 王磊现在加入了锦衣卫,已经是田昊手下的得力干将,这些日子在田昊的培养下,做了不少的脏事,职位和武功一日千里,现在在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不过此时出了变化,外面一人闯了进来。 一掌打向了田昊,这一掌上带着无比雄厚的内力,赫然一看用的乃是佛门的武功,大力金刚掌,这掌法霸道无比,一掌接着一掌,田昊收敛了内力,以天山六阳掌应对。 来袭之人一掌蹲星伏虎,带着无比强悍的内力打了过来。 这内力在外人看来雄厚无比,但是在田昊面前就是班门弄斧,不过田昊还是不能全力打出,如果一不小心打死了,那这个事情乐子可就大了呦! 田昊以阳春白雪还击,用力三分,处处留情,田昊已然猜出来来袭者的身份。 掌力相交,此人后退两步,转手又用出了猛虎拳法,此人的猛虎拳法也练的形似三分,一招一式仿佛猛虎降世,带着凶猛的猛虎厮杀意境。 田昊卖了一个破绽,故意被打中,脱身出去了。 无数锦衣卫围住了来袭之人。 田昊见状,大喝一声:“滚开,都住手。” “陛下的猛虎拳法当真是一日千里,这武功的进境田昊是自愧不如啊!” 这人摘下了戴在脸上的面罩,说了一声:“老师说笑了,多亏了老师手下留情。” “参见陛下!请陛下恕罪!” 无数锦衣卫见自己围住的人是皇帝朱厚照,自然不敢在冒犯了,马上跪下,请求朱厚照恕罪。 “无妨,尔等不知者无罪。” 朱厚照见此也饶恕了他们的罪过。 毕竟不知者无罪,他们也算是忠心耿耿,朱厚照也不想跟他们计较这些东西。 田昊和朱厚照两个人一同走进了锦衣卫的大堂中。 “陛下,不知来此有何要事?” “老师,我听说有人杀了锦衣卫的都统,为求辟邪剑法,有此剑法可以纵横天下,不知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朱厚照有心一统江湖,自然留意江湖上的各种情报。 闻听天下有这种神秘莫测的剑法,自然就风风火火的赶过来找自己的老师田昊商议此事。 “哈哈哈哈!” 田昊放下了茶杯,笑了。又对着朱厚照说道:“陛下啊!如果辟邪剑法真有那么大威力,林震南一家怎么会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不过空穴未必来风,辟邪剑法也是存在的。” 朱厚照看起来一头雾水的样子,毕竟还是登基的时间尚短,很多事情看不到事情的根本所在。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还请老师解惑!” 田昊对着朱厚照娓娓道来。 “陛下,听我给你分析一下。” “好!” “首先这辟邪剑法是真的不假,当年的林远图持之横行天下,独霸一方,但是为何林震南武艺平平那,有两点可能,一是林震南学艺不精,二就是辟邪剑法虽然很强,但是有副作用,不像少林武当的功法一样,中正平和,历代都有强者出现,挑起门派势力的大梁。” 田昊简单的诉说了这些门派这所以长盛不衰重在传承,启发了朱厚照。 “原来如此,这些名门大派之所以长盛不衰原因在这里啊!那么这些名门大派该怎么铲除那?” “说难不难,说易不易,短时间的就是以力量压制他们,长远来说,就是抑制大的门派,扶起小的门派,一来二去武林名门自然就消失了。” “我还是不懂!” “简单来说就是先灭佛门在控制道门,打压少林武当,灭了他们的门派住址,然后扶起小的门派代替他们的位置,再然后挑起动乱,让他们打起来,一来二去高深的秘籍自然就会失传,没有高手,门派和平民的差距变小,这些门派自然就不能在本地独霸一方,武林也就自然会在大明的统治之下了,只是此事并非一二十年就能解决的,而是百年大计。” 田昊的这种办法虽然见效很慢,但是却是最有效的方法。 “这事情还真不简单啊!” 朱厚照听完处理武林的方法不禁感叹,这个武林还真是麻烦啊!想处理他们还真就得慢慢来。 “武林出现了这么多年,想要彻底的统治它,哪里会有那么的容易啊!治大国如烹小鲜,切不可操之过急。” “厚照受教了。厚照不如和锦衣卫一起去江湖上走一圈,看看真实的江湖。” 朱厚照的本性暴露无疑。 田昊在心里说道,这才你来的目的吧。 “但是陛下此行你必须听我的,江湖上最危险的不是各路高手,而是阴谋诡计,所以陛下必须谨慎,不得乱来。” 不过田昊也不知道怎么拒绝,好在此行也没有危险也就由他去了。 “好!一言为定。” 朱厚照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ps:求大家用推荐票浇灌一下本书这个幼小的幼苗。 第二十二章 杀田伯光【求推荐票】 “田大人,锦衣卫队已经集结好了,何时出发,那就现在吧。” 王磊已经集结好了锦衣卫,所选人员全是精英,都是一顶一的江湖好手,都是锦衣卫从江湖招募的人手。 虽然是江湖草莽,但是早就被田昊所驯服,一道生死符下去,管教你欲生欲死,说话言听计从。 “陛下,现在出发吗?” 田昊转头看向了朱厚照。 “老师你不要叫我陛下了,叫我锦衣卫指挥使兼神武候朱寿吧!” 果然这货历史上就写很明白了,就喜欢给自己封各种头衔。 “朱侯爷可以出发了。” 田昊眯着眼睛,笑吟吟的对着朱厚照说道。 “好,老师,我们这就出发。” 在朱厚照的指令下,一行人向着衡阳城出发了。 ·················· 次日, 田昊脱离了大部队,向着华山走去,这一去就是要会一会,独孤九剑,这可是金庸世界所描述的最强的剑法,受尽了金庸老先生的偏爱,带上了一个破尽万千功法的名头,这让田昊怎么不去会一会这独孤九剑那! 田昊也不担心那一行人,因为田昊把黑魔导卡牌留下了,以黑魔导的力量在这个世界,不可能出现比他更强的人。 所以田昊才敢脱离了部队,向着华山而去。 骑着乌云悠哉悠哉的赶向了华山,欣赏着这一路上的景色,看自己的心情,时而做一次大侠,时而做一次干掉两方人马的恶魔,一切随心,不会为了一些蝼蚁而影响自己的心情。 其实田昊根本就没有把那些人放在眼里,这里不过是一个副本罢了,里面的人就像NPC一样,与自己何干。 最多也就是在朱厚照的身上投入了几分感情,毕竟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徒弟。 正想着来这里的种种事情,传来一声声求救声。 “救命啊!救命啊!” “你就喊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不要啊!” “小娘子,你就从了我吧。” 田昊看见一人在纠缠一个粉衣的姑娘,样子不像一个好人,轻浮的很。 好一出采花贼遇见纯情小姑娘的戏码。 田昊这次突然就想当一回坏人,夺得一下小姑娘的芳心。 田昊架起轻功,冲了过去,随手一掌就分开了他们两个人。 “你是谁,敢坏我田伯光的好事。” 那人拿手一指田昊,大喊道。 “田伯光。” 田昊一想,原来是你,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是你打伤了老子的前身,几年过去,都忘了你的存在,既然你送上了门,那就顺手宰了你吧。 “小子为什么不说话,尝尝我的狂风刀法。” 拿出了自己的短刀,一式狂沙万里砍了过来。其实田伯光的武功不差,他的武功最少也是五岳掌门一级的,但是更擅长轻功,刀法就差了许多,所以显得就像一个跑龙套的一样。 “你的胆子还真不小,我想破开你胸腔看一看。看看你的胆子有多大。” 凌波微步运气,只见场中魅影四起,仿佛有无数的分身一样,凌波微步不愧是最顶级的轻功,可惜就是长途赶路的速度太差,这是最大的缺点,但是最大的优点就是可以以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躲过敌人的攻击,而且使用此轻功,不但不会消耗内力,反而会使自己的内力大增,使自己的内力生生不息,长长久久。 所以躲过田伯光的攻击小菜一叠,反手两式天山六阳掌打出去,瞬间打的田伯光吐血而飞。 “江湖上什么时候有这种高手了,小爷不陪你玩了,走。” “我让你走了吗?你这个淫贼,我要你死,乖乖的受死就好了,还敢跑吗?” 田伯光架起轻功就要逃跑,可是哪有那么简单,你以为凌波微步不擅长长途奔袭,就没有还手之力了吗?开玩笑五百年内力加持下的北冥神功何等的强大。 庞大的内力化作龙卷风,硬生生的把逃跑的田伯光吸了回来,那么庞大的吸力,顺便在一瞬间就吸干了田伯光的内力,田伯光失去了内力,自身一瞬间变得憔悴无比,仿佛老了十岁一样。 一手十成威力的天山六阳掌打出,瞬间就把田伯光打成了粉碎,地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掌印,仿佛电影“功夫”的如来神掌一样,就算不及他,但是也像差不多了,这一掌下去,把周围的那个大佛都震碎了,反而天然的形成了一个坟墓,原著大有戏份的田伯光就此死去了。 “恭喜宿主改变剧情,获得气运点5000点。” 没想到杀了这个淫贼,居然会给这么多的气运点,果然这种剧情人物肯定会有不菲的气运,这些气运中肯定有一部分是关于主角奇遇的气运,毕竟没有田伯光,也许就没有仪琳爱上他,也不会因为和田伯光在一起丢了华山派的脸,可能也还是一个正派的少侠,和日月神教的联系也就不会有那么的多。 也许正是因为这些所以才一下子给了5000点气运点,正想着事情,一下子被人打断了思考。 打断他思考的就是他救下来的这个粉衣女子,关于粉衣女子的身份田昊也已经猜出来了,估计就是剧情开始时候令狐冲所救下来的那个恒山派的小尼姑仪琳是也。 “施主,多谢你救了我,可是你怎么可以杀了他那!罪过!罪过!阿弥陀佛!请佛祖饶恕这位施主的罪行吧。如果佛祖菩萨非要怪罪的话,那就怪罪我吧。” 仪琳这一副模样,急的小脸通红,不停的祈求佛祖的饶恕,让人看的食指大动啊! 田昊一把拉了过了,吻上了仪琳,仪琳的挣扎对于田昊的千斤巨力简直就像情人间的爱抚一样。 一吻留情,这种方法在这个年代可是浪子剑客们最爱干的事了,英雄救美,一吻留情。 不过仪琳毕竟那个是恒山弟子,一把就推开了田昊,小脸通红气呼呼地说道:“施主你怎么可以这样做那!我乃是出家之人,你这样做太无礼了。” ps:求大家用推荐票支持一下浇灌一下幼苗 第二十三章 华山思过崖【求推荐票】 看着这种小脸通红的仪琳,田昊又有点心动了,又是一把抱了过来吻了上去。 吻完以后,田昊云淡风轻,略带几分挑逗的对着仪琳说道:“美女,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乃是国师兼锦衣卫指挥使田昊,来日定去恒山提亲。你一定要等着我哦!” 说完田昊骑着乌云离去了。 直接来到了华山思过崖,以田昊的功力修为想上思过崖轻而易举,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上了思过崖,因为在华山剩下的不过是大小猫两三只,根本引不起来田昊的兴趣,所以那些武功低微的华山弟子,因为自己的武功低微逃过了一劫。 华山,古称“西岳”,是着名的五岳之一,南接秦岭,北瞰黄渭,扼大西北进出中原之门户,素有“奇险天下第一山”之称。”华山之险居五岳之首,有“华山自古一条路”的说法。 华山有东、西、南、北、中五峰,主峰有三:南峰“落雁”,为太华极顶,又有东峰“朝阳”,西峰“莲花”,三峰鼎峙,“势飞白云外影倒黄河里”,人称“天外三峰”。云台、玉女二峰相辅于侧,36小峰罗列于前,虎踞龙盘,气象森森,文人谓之西京王气之所系。 山上奇峰、怪石、云海、鸣泉、飞瀑、古迹遍布,着名景点多达210余处有淩空架设的长空栈道,三面临空的鹞子翻身,以及在峭壁绝崖上凿出的千尺幢、百尺峡、老君犁沟、上天梯、苍龙岭等。华岳仙掌被列为关中八景之首。因山上气候多变,形成的“云华山”、“雨华山”、“雾华山”、“雪华山”给人以仙境美感。 一路走来欣赏着华山的景色,真是美不胜收,也是自从来了这里就是不停的谋划,与人争斗,都不曾饱览这大好河山,田昊决定了,统一江湖以后,则一定要好好的看一看这大好河山。 不多时,终于来到了思过崖,只见草木幽深,怪石嶙峋,环境寒冷,可见这环境之恶劣,这里本就是华山用来惩治犯错弟子的地方,自然不会舒服到哪去了。 换不走进思过崖上的山洞,庞大的内力放了出去,开始感应那个密室的存在。 突然,一个白衣白须的老者出现,一柄长剑指向了田昊,对着田昊说道。 “你是何人,这么庞大的内力,华山什么时候有你这种高手了。” “你就是华山剑宗前辈风清扬了吧,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讨教一下独孤九剑。” 田昊运起内力,对着风清扬说道。 “老夫早已不理世事,请回吧。” 风清扬一听来踩老子上位的,滚蛋吧,没空搭理你,可是这事情又由得了你吗? “装什么世外高人,你不出售那就去死吧!” 一阳指点出,一点就是一个空洞,这逼得风清扬不得不还手,只能奋力一战,答应了才能过自己的隐士生活,闲来无事逛逛大好河山,调教调教后辈子弟。 “不要怪老夫手下不留情了。” 风清扬一出手,赫然已经是半步剑道宗师了,华山剑法臻至化境, 仙人指路接长虹贯日,不仅打断了田昊的攻势,还乘势反击,直奔胸口。 这一剑展现了风清扬被称为笑傲江湖剑圣的威名,一剑光寒三千里,一朝证道震九州。 总是你有五百年内力又如何,我自一剑破之,这就是至诚剑道,正如西门吹雪的剑一样,至诚于剑,一剑在手,天下任我翱翔。 而田昊缺的就是这一份诚意,一份霸道的意念,正如每一位宗师都有自己的意志一样,田昊的武功来得太容易,这意念就缺失了最重要的一部分。 所以田昊只能边躲边打,凌波微步瞬间躲过风清扬的攻击,不过这一躲就把自己的攻势让了出去,陷入了风清扬那连绵似水的剑法之中,每一式都接住了下一式,剑圣之名名副其实,就此足以当得起笑傲江湖第一剑客的美名。 独孤九剑出自易经,讲究料敌机先,可是在风清扬的手中,依然带有了自己的风格,连绵似水,四两拨千斤,一式接着一式,这种强大的剑法附合天地之变化,若在主世界成功成长起来绝对是一方巨擎,田昊虽然霸道嗜杀,但是对于这种人还是保留着一份敬佩与尊重。 可是这不是你压着我打的理由啊! 田昊面目狰狞,六脉神剑挥洒而出,瞬间剑气四起,无数透明剑气打乱了风清扬的攻势,田昊乘势摆脱了风清扬,风清扬怎么见过有人这么挥洒内力的。 风清扬内心想到:“内力终究是有限的,这么挥洒下去你可以撑到几时啊!” 于是他对着田昊说道:“你我就此罢手如何!” 而田昊的想法是什么那,“老子五百年内力在身,你一个老头耗也耗死你,想要我认输没门。” 于是田昊呵呵一笑,吐出一口气,对着风清扬一副不屑神情,缓缓说道. “你这个糟老头在做梦吗?不是对手了,就想认输,你在做梦吗?老头子上了年纪,脑子都不好使了。” 风清扬气得要死,浑身的剑意爆发了,常人都无法用眼睛去看他,须发怒张,异常的愤怒,手中长剑一挥,好似那天上的剑仙林凡,远非一般的凡夫俗子可比。 “竖子无礼,就让老夫好好的教训你一顿,然后让你家大人来领你回去。” 独孤九剑的破气式展现新得淋漓尽致,迅速的破去了六脉神剑,这下子麻烦了,田昊的消耗意图被识破了,而且不仅如此,还破去了六脉神剑,这下子可怎么办啊? 田昊转眼突然发现,这独孤九剑似乎和凌波微步有着某种联系,这两者都同时出自易经,一者破尽万法,独孤求败悟出的是无止境的进攻,凌厉的攻击,无双的剑法,一者躲避天下攻击,逍遥派的创始人逍遥子悟得天地玄理,创出玄妙非常的步伐,暗含天地易数,使自身的内力生生不息,温养己身,贯彻道家的中正平和的理念。 第二十四章 战而胜之【求推荐票】 大汉历1066年, 田家村,田家,一群少年在炎炎烈日下打着拳。 “呵!哈!呼!” “努力练拳,你们才能加入狩猎队,只有加入狩猎队,你们才能获得足够的资源,才能走出这里。” 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大光头,严厉的说到。 “我就是一路敢打敢拼才走出了这个大山,成为了大汉锦衣卫的人。” 大汉锦衣卫出自汉高祖李煜,汉高祖李煜自乱世中建立了自己的旗号,得天地气运之助,佛道两家,数百宗门无数世家,家族的帮助建立了大汉帝国。后帝国建立了,但是汉高祖李煜深知修行界的恐怖,建立了锦衣卫,来统合各方势力。锦衣卫分为内外两堂,外堂招揽天下的人物。 不分黑白,不问出身,只要能力,通过考核均可在外堂担任职务,领取大汉帝国给予的修行资源。 不仅如此,如果想为朝廷效力,经过朝廷考核后可以进入内堂或者军方,给自己和自己的家族博一个未来。 这个络腮胡子的光头就是田家村中走出的一个化元境界的强者,现在加入了内堂成为了锦衣卫小旗官,官衔八品。 论起品阶比起田家村的村长还要高。但是这里和前世古代一样,讲究忠孝仁义,所以村长由最德高望重的人来担当。 田家村的人都是一家人,所以别说它是一个八品的旗官,就是成了当朝宰相,也得对村长有所敬重。 本书的主角田昊就是出生在田家村的人,今年十六了,也在那一群练拳的孩子中,来到这个世界十六年,对这个世界有着一定的了解。 为什么说来到这个世界十六年那,因为田昊是个穿越者,前世是华夏国的一位扑街作者。 在古玩市场买了一个骨玉镜子,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田昊一辈子无牵无挂,是个孤儿,就靠自己做一些杂工来用爱发电,维持自己的写作梦。 这次穿越了,本来还挺兴奋,但是穿越过来,还是一样,出身不好,没有天资,但是有一个妹妹和一个父亲,这是最幸运的事了。 这个世界就像前世幻想中的世界一样,有各种武者修士,一拳可崩山,一脚可裂海,但是这和田昊都没啥关系。 田昊没有好的出身,也没有好的天资,这只能作为一个咸鱼,勉强的活下去。 所以他对那个络腮胡子的光头男,也就是他的四叔家的对面的结拜兄弟田虎所说的话一句话也不信。 “田昊,你小子给我好好练,没有资质还不努力,你这样活下去都困难。” 田虎在呵斥田昊,这里地处山区,山内有异兽,如果不好好练武,真的很危险的。 就算没有天资,也一定好好练习武学,只要炼体完成,修出真气,就可以进山狩猎了。只有足够的血肉才可以完成初期的修炼啊! 你不努力,就只能靠你的父亲去拼命为你挣出这一份资源,你的资源你父亲为你挣了,你的儿子那,孙子那! 这个世界,寒门出身,除非有极高的天资,可以让宗门或者朝廷为你培养儿女,否则就只能拿命去拼啊!!!!!! 而田昊也明白这个道理啊!但是自己的资质实在是太差了!在练下去也没什么作用。 可是虽然这样,但我还是有点不甘心啊! “田昊,哎!今天就到此为止了,大家一定要好好修炼猛虎拳,这是我击杀了一个同为化元强者的存在,才夺得了这猛虎拳,明天我就该回锦衣卫了,大家争取有一天也加入锦衣卫,锦衣卫的福利还是蛮好的,最重要的是赏罚分明,也算是难得的一分公平了。” 田虎看着田昊,不知道说什么,有所感悟的说了上面的话,转身离去了。 一群孩子们也解散了,各回各家,向父母说着自己这一天的进步。 田昊要回去的路上遇见了韩良,韩良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被田昊的二叔在野外捡了回来。 韩良的玉佩上刻着名字,田昊的二叔也不曾娶妻生子,就收养了韩良。 说起来韩良天资极高,大汉流传甚广的太祖长拳,三年时光韩良就修炼至了大成境界。(修炼境界:不入流,入门,小成,大成,圆满,宗师) 这足以说明韩良的天资,而且没有太多的资源供给,韩良竟然突破到了修气之境,修出了稀有的属性真气。 修炼境界分别为炼体,修气,化元。炼体每人的天资不同,筋,骨,皮,血,肉,内府,心脏,经脉,大脑,共九种,一般选择三种就可以选择突破到修气境了,可是韩良九种同炼完美筑基突破到了修气境。 修气境根据个人体质分为属性真气,普通真气,两者各有千秋,属性真气比较稀少,攻击防御都比普通真气出色。 但是普通真气如同万金油一样,可以自由发展方向,但是属性真气不行。 比如火属性的真气,只能使用火属性的拳法,这样威力会有一定的加成,但是如果使用水属性的,威力十不存一,但是瑕不掩瑜,总体来说属性真气还是强于普通真气。 化元境则是将真气凝练为真元,一举一动实力倍增。化元境之上自然有更高的境界,只不过这就不是田昊所能知道的啦。 韩良早早的加入了,狩猎队,但是估计就该离去了,这次田虎回村来,就是为了接走韩良,把他送去宗门,或者锦衣卫内堂。不能在这里埋没了他那绝世的天资啊!如果有足够的资源供应,或许一位新的大能将从田家村走出,这对田家村来讲,将会有莫大的好处。 “田昊,不要沮丧啊!我出去了一定会帮你寻找洗髓的灵药啊!到时候你我兄弟一起闯出一片新天地。” 韩良为田昊打气,向田昊许诺,一定为其寻找灵药,让田昊也走出田家村,见识一下新的天地。 “我相信你,不过你好是不要太为我费心了,毕竟你独自走出去,也没人帮的了你,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啊!” 田苟昊上一世也算经历了人情世故,见遍了这世间的世态炎凉。对着韩良自己这个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死党兄弟,用着老气横秋的语气劝说着。 “你怎么变成了一个老头,这么啰嗦,我可是韩良,我可是要成为世间的大能,看看一看这世间的繁华,这小山沟怎么可能困得住我这条蛟龙那!” 韩良再次大喊道, “我韩良要好好的看一看这时间的繁华,尝一尝这世间的美食美酒,见一见这世间最美的美人,留下属于我的传奇,我韩良这辈子绝不会老死在这小山沟里。” 一位少年在这里发下了自己一生的誓言,一辈子的目标。这让田昊很是触动,我田昊怎么会做一个凡人那,重活一世难道还要平庸吗? 第二十五章 破坏大典【求推荐票】 “田昊你怎么可以杀了他们那?他们可都是名门正派的师兄啊!” 仪琳走了过来,小脸上都是焦急的神色。连忙对着田昊说道。 田昊此时被仪琳的话语惊醒,看向了自己的双手,这一语惊醒梦中人,自己前世只不过是一个脑洞比较大的普通的小说作者,而自己到了这里,一路开杀,杀伐决断,自己这几年来可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但是自己却没有丝毫的不适应,反而感到无比的痛快,这不管怎么说,都是绝对不对劲的。 不过田昊虽然感觉不对劲,但是却没有深究,眼下怎么可以冷落了美人那? 田昊一把握住了仪琳的手,一手捏住了仪琳圆润的小脸蛋,感觉别有一番风味,满脸调笑着说道:“小美人,你自己送上门来了,那些想要窥伺我的女人的小人自然该死,还有竟然敢当街刺杀本国师的人也自然是该死的。” 田昊说着这一席话,却浑然不知道自己的体内一股诡异的力量正在复苏。 “你这快放开我,我可是出家人啊!” 仪琳在拼命的挣扎,可是田昊不想让他出去,她怎么可能会出去那? 稳稳地被田昊拥抱在怀中,这炙热的拥抱让仪琳的小脸红的像熟的投投的小苹果,可爱极了,田昊忍不住扑了上去,狠狠地咬了一口小苹果。 这下子好悬仪琳没有害羞的一口气晕过去,不过也害羞的有点神志不清了。 田昊搂着仪琳再酒桌旁坐下了,这一顿饭有着美人在怀,可以说是凭空增添了几分美味。 这一次也没有不长眼的过来打扰田昊的用餐,毕竟田昊杀得可是两个名门大派的弟子和长老啊! ································· 酒足饭饱以后,该办正事了。 田昊带着仪琳走向了刘正风的家中,不过这时候刘正风的家中热闹得很啊! 刘正风那家伙在台上哒哒哒的嘚吧个没完,浑然不知道不知有多少人盯上那个他了。 还有心思举办什么大典,和日月神教的曲洋结交,自己直接宣布退出江湖就得了,到了京城谁还敢动你不成,做一个吃空饷的偏将不挺好吗?自己作死,没有办法啊! “各位江湖上的朋友们,在下刘正风宣布金盆洗手,自此退出江湖,日后如果为国效力遇上了大家,还请大家多多包涵!刘正风在此谢过了。” 正要把手放入金盆中洗手,刚要放入的一瞬间,被人一声大喊打断了。 “五岳剑派左盟主有令,刘正风不得进行金盆洗手。” 嵩山派丁勉一身嵩山派的红衣制服跳了出来,手拿一个破旗子,据说是五岳剑派盟主的令旗,刘正风心一想,你是个什么玩意,敢来管我的闲事,老子金盆洗了手就退出江湖了,你就管不到我了。 刘正风理都没有搭理他,自己继续金盆洗手,刘正风正要继续金盆洗手,和丁勉一块来的费彬可气坏了,你把我们嵩山派掌门说的话当没说吗? 跳了出去,一掌就把金盆拍成了圆饼。 刘正风大怒两人一来二去交上了手,你一张我一脚,打得不可开交。 “我都退出江湖了,你这还来毁我金盆洗手的大典,简直就是欺人太甚那!” “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没数吗?” “刘某人一生光明磊落,到底做过什么对不起大家的事情了!” 刘正风一时没想起来自己和日月神教的曲洋有交情,反问道嵩山派的一行人。 丁勉一听,哦豁,你这是送上门来了,神色严肃,大声喊道,好一副名门正派的模样。 “刘正风,结交日月神教的妖人,你还敢说自己一生光明磊落,无耻之徒,还不速速住手,怎么还敢反抗。” 刘正风一听,心想:“我去,这下完蛋了,怎么会被他们发现了。”但是表面上还是一副死不认账的样子,神色严肃大声呼喊道。 “刘某人与曲洋兄长乃是君子之交,只谈音律不问江湖之事。” “哈哈哈哈!你还死不认账是吗?不知道你这叛徒出卖了多少五岳剑派的机密了!” “刘师兄,你糊涂啊!怎莫可以和魔教妖人结交那?” 伪君子岳不群自然就站了出来,刷了一波存在感。 丁勉好不容易抓到这个破绽,自然要穷追猛打,绝对不会放过刘正风,随后他又开口说道。 “刘正风,左盟主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只要你杀了曲洋表明立场,过往的事既往不咎。” “你这是痴心妄想,叫我背叛曲大哥,哼!” 刘正风就是看不惯他这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拔剑欲刺,费彬也是不甘示弱,两人又开始打作成了一团。 刘正风的衡山五神剑法极为出色,一招一式让人看不出虚实,衡山五神剑乃是一招包一路,在一招之中,包含了一路剑法中数十招的精要,数十招中的精奥之处,融会简化而入一招,一招之中有攻有守,威力之强,为衡山剑法之冠,是以这五招剑法,合称衡山五神剑。 刘正风虽然不及他的师兄莫大先生,但是费彬也不是左冷禅啊!费彬的压力越来越大,弃剑用出了自己的招牌武功,大嵩阳掌,费彬的武学造诣全在此掌法中,在此掌法中还要胜过他的师兄左冷禅。费彬的名头就是出自此掌法,江湖人无不尊称一声“大嵩阳掌费彬”。 两者不相上下,此时一行嵩山弟子压着刘正风的家眷走了出来,刘正风一时乱了心绪,被大嵩阳掌一掌打中,吐血而飞,被费彬拿下了。 “你到底杀不杀魔教妖人曲洋。” 丁勉傲气的对着刘正风说道。 刘正风的弟子想要救自己的师傅,一出剑就被丁勉摘了头颅,刘正风脸上全是悲恸的神色,要知道这个徒弟从小就跟着他了,与自己的儿子无异。 “丁勉你这个贼子啊!啊!啊!啊!” ps:感谢大家一路走来的的票票支持,本书已经签约了。另外求大家的票票投给我,支持一下吧 第二十六章 谁敢杀朝廷的人【求推荐票】 与丁勉一起来的陆柏拉过来了刘正风的儿子,对着他说道:“你想不想活着啊?” 小孩子奶声奶气的说道:“想” “那你去劝劝你爹,杀了魔教妖人曲洋,那我就放过你,不然我就割了你的鼻子!” “不要啊!爹你杀了曲叔叔吧!” 这个小孩子开始求饶了。 “住口!你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小命,就跪地求饶啊!不讲道义啊!” 刘正风一脸的古板正义神色,怒斥他的儿子。 “可是爹,他们要割了我的鼻子。” 这孩子可吓坏了。 “你不要当刘正风的儿子了好吗?你和他断绝关系,我就放了你。” 陆柏这个卑鄙小人,此时令狐冲的正义感发作,冲下去就和陆柏交战了,可惜实力不足,被人打得吐血而飞,岳不群的妻子,趁机救走了刘正风的儿子 “丁勉你这样逼迫刘正风师兄可太过分了!” 此时岳不群站了出来,其他的门派也站了出来指着嵩山派。 丁勉的面子上挂不住了,大喝道。 “杀了刘正风的一家啊!” 嵩山弟子正要下杀手杀了刘正风一家人,此时外面传来了大喊声。 “天子亲卫,飞鱼锦衣,皇权特许,先斩后奏。” 锦衣卫簇拥着朱厚照登场了,一群锦衣卫放出了自己的内力,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都紧紧的围住了朱厚照,一旦要是有人对朱厚照动手,这些人就是拼上自己的性命也一定会保护好朱厚照的,来的人都是对大明皇朝的死忠分子。 不是单纯的靠生死符控制的那些草莽人士,一旦出事,他们绝对会保护好朱厚照的。 “你们这些锦衣卫来干嘛?” 丁勉想杀刘正风被阻止了,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质问锦衣卫。 可是锦衣卫指挥使可是朱寿也就是朱厚照,看见他敢质问自己,自己直接就叫锦衣卫干掉他了。 “你敢杀朝廷命官,就是在找死,锦衣卫杀了他。” 这些锦衣卫接到了朱厚照的命令直接就冲了出去,和嵩山派战到了一团,你来我往,可是这些锦衣卫隐隐不是对手,节节败退,陆柏拔剑冲向了朱厚照。 朱厚照经过田昊的调教,一身内力也是深厚的可怕,简单的武当剑法在朱厚照手中,每一式都极具威力,顿时间陆柏就不敢莽撞了,嵩山十三路剑法被其使用的水泼不入,可攻可守,朱厚照也没太好的办法,只能这样消耗下去了。 结果朱厚照的剑法修为急剧提高,战斗经验的积累让朱厚照的实力可以完美的发挥出来,一瞬间局势逆转,陆柏渐渐地也没办法抵抗了。 结果陆柏使诈诈了朱厚照,朱厚照的江湖经验毕竟不足,顿时陆柏的剑尖指向了朱厚照咽喉,朱厚照瞬间就要被控制住了。 这时候一道透明剑气飞了出来,一下子就打断了陆柏的剑。 主角总是最后才出场的,田昊终于出场了,一手搂着小美人仪琳,脚下一踏凭空御风而来,就好似嫡仙人临凡一样,从天而降,天山六阳掌打出,瞬间陆柏就被打爆了,化作一团血雾。 田昊冷冷的说了一句:“冒犯陛下者,死!!!!!!” 随后对着朱厚照说道:“臣来迟了,陛下恕罪。” 朱厚照惊魂不定地说道:“不迟,不迟,来的刚刚好。” 田昊催动生死符,整个场上响起了痛苦的嘶吼声,田昊语气清冷,对着所有人说道。 “一群废物,让陛下身处险境,这次小惩大诫。下次你们就去死吧。” 田昊开始出手了,无数透明剑气射出,刘正风的家里化作了修罗场,嵩山派的人顿时死伤了大半,只留下了几个炮灰,田昊淡淡的说了一句话。 “我邀你们把消息放出去,传告天下,我要让所有门派登记造册,不然破门灭家别怪我了,一个月以后,我将前往嵩山派一行,都滚吧。” 这一句话惊起了千重波浪,江湖的水彻底混了。 可是田昊丝毫没有觉悟,去了恒山向定逸求取了仪琳的婚事,仪琳自然是答应了,仪琳也就落入了田昊的手中,田昊又收获了一个女人,不得不说一切都在田昊的控制之中,自己还有心思找女人。 无数人都在商议,这下子该怎么办,整个江湖没有人把田昊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想先看看一个月后嵩山派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嵩山派赢了,朝廷就是一个笑话,朝廷赢了,自己在臣服也无不可。 天下间风云暗涌,而此时的田昊决定吧辟邪剑谱放出去,他派人去林震南的老宅取出了辟邪剑谱,发放在江湖,无数人纷纷自宫练剑,江湖上出现了无数的用剑高手,无不都是辟邪剑法的修炼者。 天下间一时竟然难买红衣,江湖上都处都是飞来飞去的红衣用剑好手。 田昊此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所有人都修练辟邪剑谱,内力大涨,自己走的时候正好可以割韭菜,吸干他们的内力,尽归吾身,自己回去也许会进入化元境也说不好啊! 田昊的魔气又出来作祟了,可他还是一无所知啊! 田昊此时还正在想着如何干掉东西两厂,不然没有办法自由的调动兵权。 上次一回去刘瑾被撤去职务,私卖官职,这让朱厚照很生气,所以刘瑾被打入了冷宫,现在可以阻止田昊的只有那个老太监了,那个老太监可是恐怖得很,不下于风清扬,田昊和老太监约战京城之外的荒山之上,胜者为王。 三日后就决定田昊是否可以收割自己的果实,这一次如果收割成功,自己绝对可以一步登天,功力大有进步。 田昊进行调息,这一次很重要,田昊整整三天都没有出门,连刚刚得到的美女仪琳都没有去开发,可见这次田昊的认真。 ······················ 三日以后, 田昊缓缓地走了出去,慢慢的走向了荒山, 以此同时, 老太监也走了出去,风烛残年的身体,展现出了鬼魅的身法,走向了荒山。 ps:求大家的推荐票 第二十七章 先天之境【求推荐票】 悠悠黄沙,风沙渐渐吹起,这里一片死寂,无数的白骨,破旧的兵器,无数枯死的植物,一切的一切都在等待着今天得两位主角,一位权倾朝野,乃是当朝国师兼锦衣卫指挥使,一位不知道活了多久,乃是皇宫内的一个隐秘人物。 方圆百里两位主角终于到了,风儿吹过,仿佛在哭嚎,这个世界最强的几人之中的两人将要在此交战了,一者一身青衣,一者穿回了自己的衣服,几年来都忘了自己原来的样子了,这次重新穿上自己原来的衣服,就是田昊这些日子以来的最大的收获。 他找回了自己的心,不应该是找回自己的心,而是着就了一颗武者之心,他终于可以圆满自如的使用自己这一身武学了,武者,一往无前罢了,纵使前方刀山火海,纵使前方九死一生,纵使前方亿万劫难,绝不退缩,不过是黄泉走上一遭罢了,但是绝不会允许自己退缩与懦弱。 这老太监也到了,行走如同鬼魅,可见其轻功之高,远在田昊的轻功之上。 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鬼,绝对是足够恐怖的,不喜不悲,专心修习武艺,没有知道这种人会有多么恐怖,如同风云中的帝释天随便练练就是天下绝顶了,除了活得更久的笑三笑,还有主角光环天命之子风云断浪一行人,由此可见活得久是最大的本事,也是最大的恐怖,也是最大的变数,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详细信息,也不知道他们的最终底牌是什么。 “你来了,你和三天前的你,变化真的好大,三天前的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可是现在你可以与我一战了。记住咱家名字,白葵花,咱家自领悟了天人化生的奥妙以来,活了数百载,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后辈。” 这老太监仿佛就想一个神明一样随意点评田昊,可见其不简单,往往这样的都会是一个大boss。 “呵呵!多说无益,你我到了这种境界还需要瞎得吧扰乱对方的心境吗?我们的心境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撼动的?” 田昊自然要做出反击啊!又开始试图扰乱对方的心境。 “你可真够滑头的。说这不玩阴的还玩阴的。” 白葵花对着田昊淡淡的说道。 两人终于交上手了,但是交手间力量丝毫没有外泄,踩在风化的白骨上,白骨都不曾碎裂,要知道这些白骨以经风化了几百年,几乎风一吹都可以破裂,更别说两个一百来斤的人站在上面了,由此可见两人的功力之高,绝非一般的人可以与之相比。 田昊的天山六阳掌有些克制白葵花,白葵花的功法偏向阴寒,虽然领悟到了阴阳化生,但是终究被这方天地限制了,没有阴阳二气,又何谈阴阳化生,这是这个世界为他做到了极致了,如果他能杀了田昊,他能获得阴阳二气,笑傲江湖世界自然也就可以获得无名骨镜了。 这就皆大欢喜了,可是这个前提是要在公平的情况下杀了田昊,如果杀不了田昊,田昊带走无数高手的性命以及这个世界的气运,可能这个世界的等级就会下降,慢慢的失去超凡力量,化作普通的零星世界。 所以这一场谁都输不起。 “葵花十三针。” 练葵花宝典都喜欢用针的,这些针迅捷无比,在白葵花的手中锋锐无比,凌波微步只能勉强躲过一部分,还是有一部分打中了田昊,田昊的身上出现了一个一个的小血洞。 但是田昊也不甘示弱,抓住机会了一个天山六阳掌打中了,这一掌中藏着生死符,这一缕阴气,在白葵花的体内出了大乱子,一下子就扰乱了体内的真气。 这就是白葵花所创立葵花宝典,这下子误打误撞扰乱了他那天人化生的奥妙真气,就好比在一群兔子中放进去了一只老虎,瞬间打乱了节奏,真气逆行,静脉碎裂,五脏六腑反受其害。 田昊的北冥神功再次发威,抓住了白葵花,吸收它的真气,田昊这一次真正的突破了先天之境,借助这些庞大的真气让自己的内力转化成了包容万物的北冥真气,成为了当世第一人。 这一场战斗也算是落幕了,可是哪有那么简单,东西两厂的人从远处冲了出来,想要宰了田昊,这些都是修炼了葵花宝典的人,不过田昊呵呵一笑,淡淡的说道。 “如果你们可以早一点来,也许会杀死老子,你们现在是来给我补充真气的吗?” 田昊伸手手掌对着那些所谓的一流高手,但是在现在的田昊面前,不过是一群渣渣罢了。 到了先天之境,这北冥神功的真正威力可以发挥出来了,隔空就可以吸人的内力和真气,甚至还可以吸收一个人的精气神,要知道北冥神功可是以鲲鹏为原型创造的,现在还有神明之胃的吞噬神通,两者相辅而成,进化成为了新的神功,可以叫他吞噬神功。 不过此时的田昊状态大变了,一身真气带上了厚重的魔气,田昊把所有人都吸成了一张皮,没有一人可以活着回去,这时的田昊真是可怕啊! 不过幸亏北冥神功是正宗的道家功法,马上就挣脱了。 田昊心想自己只能先去少林寺找找有没有什么可以压制魔性的东西,不然这样下去,迟早是要出大事的。 田昊踉踉跄跄的走了回去,一进锦衣卫的驻地,王磊就立马扶住了他,神色十分焦急,大喊道。 “所有锦衣卫马上去寻找各种灵药,还有把江湖的名医都给抓过来!” 仪琳也跑了出来,神色都是焦急和痛惜,对着王磊说道。 “快把他抱进去,我这有白云熊胆丸,给他服下,这可是恒山派的疗伤圣药。一定会有帮助的。” 两人这一顿上蹿下跳,终于把药给田昊喂下了,安顿好了田昊,两人这才走了出去,让田昊好好的休息了一阵子。 不知道田昊的伤势什么时候才能好! 如果伤势不好那就麻烦了。 第二十八章 备战少林寺【求推荐票】 田昊醒了过来,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周围自己这是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田昊坐了起来,大作调息,田昊之所以昏迷就是因为自己的魔气暴走,玩得太过火了,伤势倒不是很严重。 但是这个魔气太危险了,不知道该怎么制服这魔气,先去少林找一下有没有高僧的舍利子吧,舍利子具有降伏心魔的作用,也不知道对于自己这魔气有没有用,不过有没有用都得去,少林寺的气运宝物可是多得很啊! “咳咳,来人呐!” 田昊还是有些虚弱,慢慢的坐了起来,开始喊人进来准备布局。 王磊大步走了进来,看着田昊,神情紧张,对着田昊说道。 “大人你受了伤,还是不要起来了。” “无事的,我的身体我清楚的很,只是脱力了而已,嵩山之战之前绝对就好了。” 田昊起来解释了,随后想了想又继续说道。。 “王磊你去准备一下,叫江湖上的锦衣卫开始撤回来,我要搞一波大事,既然都是去嵩山一趟那就顺便去少林一趟吧,我去宫里讨要兵权,这一次我要火烧少林寺。” 这家伙把王磊吓坏了,少林寺那是什么地方,江湖第一势力,也只有近年来武当可以与之抗衡一下子,在武林中可是一颗常青树,屹立不倒,听说自家的大人想要对少林下手,怎么不让人感到恐慌了。 “大人此事不妥吧?少林寺不知道有多强大的高手呐?只是近年来少林寺布怎么出手了而已,大人千万不可小觑少林寺啊!能在江湖上传承这么年,少林寺绝不简单啊!” 王磊拼了老命苦口婆心的劝说田昊绝对不可以对少林寺出手,看来少林寺在江湖上的威势已经深入人心,怪不得江湖上武当少林从不出手,但是每一件大事都缺不了他们,由此他们在江湖上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田昊站了起来,拍了拍王磊的肩膀,对着他神色轻松说道:“你放心,我们代表着朝廷出手,少林寺不敢太放肆的,而且你老大我的修为再进了一步,现在乃是先天之境。” 王磊一下就注入了一剂强心剂,先天强者天下无敌,人尽皆知,当年武当创始人张三丰也都没有跨入先天之境就渺无音讯了,这下子王磊一下子精神起来了,马上兴奋的大喊。 “老大你突破先天了,这下子我们就可以对江湖出手了,江湖没有什么势力可以阻挡我们的,我这就去召回锦衣卫的兄弟,兄弟们估计早就想干一件扬名立万名垂千古的大事了,自有江湖以来,没有人真正的统一江湖,我们如果做到那就真的流传千古了。” 王磊的兴奋也感染到了田昊,田昊也露出了真正的笑容,要知道填好好久没有真心的效果了,就连前不久得到了小美人仪琳也没有真心的笑过。 “好了你去吧,我要进宫里去见见我的弟子,要取兵权。” “是,老大我这就去。” 王磊披上了袍子就冲了出去,赶着去召集江湖上的锦衣卫了。 田昊穿上了自己的莽龙服,这是他进位国师的时候特赐的莽龙服,田昊很少穿上它的,这一次穿上它,这是要认真起来了,百年大计开始了,大明朝廷统合大明江湖。 田昊骑上了乌云一路上畅通无阻,这就是当朝国师的权势,就这样一步步的走进了皇宫,见到了朱厚照。 朱厚照还沉浸在刘瑾背叛他的的悲痛中了,刘瑾可以说是和朱厚照的可是说是最亲近的人了,打小就是刘瑾陪在他的身边,朱厚照没想到刘健会背叛他,这让朱厚照走不出来了。 田昊看见这么丧的朱厚照,上去就是一巴掌,斥责道:“你是一国之君,天天这样你的朝廷还要吗?” 朱厚照大怒,站起来就发飙了,拿手指着田昊,大喊道:“你敢打朕,朕诛你九族。” 这时候宫里的人把田昊围了起来,朱厚照看着这个场面,接着大骂道:“滚啊!围着国师是干什么!” 求此时这些侍卫的心理阴影面积,明明不是你叫我们围起来他的吗?你这,算了,你是老大你最叼,厉害我们下去了。 等场面安静下来,田昊对着朱厚照淡淡的说道,神色严肃,眼神紧紧地盯着朱厚照。 “统一江湖的计划开始了,这次来我是讨要兵权的,剿灭了嵩山派,就去少林走一遭,我的修为突破了,感觉不能在这个世界久留了,我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朱厚照大惊失色,连忙对着田浩说道:“你这是生了什么病了,我叫御医给国师看看。朕可离不开国师的辅佐啊!” 田昊哈哈一笑,微笑着对朱厚照说道。 “陛下哎,这是一件好事,我的修为突破,离飞升之日不远矣。” 朱厚照惊呆了,国师居然要飞升了,要去做神仙了吗?连忙向田昊讨教。 “国师这是要飞升去做神仙了啊吗?” 田昊一脸的高深莫测,对着朱厚照点了点头,把这事情对着朱厚照漫漫的道来。 “这话不是很准确,但也对了一部分对于这个世界上的人来说就是神仙,但是还算不上是真正的神仙。我只不过是一个比较强大的人罢了。” 田昊随后又继续说道:“陛下如果可以好好修行,将来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朱厚照一听也是激动得很啊!激动的对着田昊说道。 “国师,江湖大计就托付给你了,这是虎符,你可以随时调兵,就看你的啦!” 田昊对着朱厚照露出了几分的真诚,认真的对着朱厚照承诺。 “臣一定会为陛下扫平江湖势力,不会让陛下费心的。臣先高退了。” 朱厚照对着田昊说道:“国师,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 “多谢陛下厚爱。臣必定不负陛下所托” 田昊再次对着朱厚照承诺了,既然朱厚照如此信任田昊,田昊也不想让朱厚照失望。 田昊带着虎符前去了校场调兵了!!!!!! ps:求票,求大家投投推荐票吧 第二十九章 出发嵩山派【求推荐票】 田昊来到了校场,无数精兵在训练。 这京城的兵马当为天下之最,无数精锐的兵马,在这个神圣不显,道法不昌的世界里,这些兵马没有人可以挡得住,包括少林武当等等的名门大派,但是最重要的是没有办法全歼,打不过可以跑,兵马就相对来说比较笨重了,没有办法追击,只能被动的反击。 “国师大人,来这里有何贵干。” 一个将军上来,因为国师来了,不管怎么样,自己都必须去见见这位国师,所以就过来直接参见国师了。 现在的田昊天下皆知,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不会再向一开始的那样被人很没有礼貌的拦下。 田昊也心知肚明,取出了虎符,递给了将军,对着这位将军说道:“李将军还请验明正身。” 将军一见虎符马上就跑了过来接过了虎符,对着田昊说道:“国师,属下这就告辞了,校对虎符不是小事。” “你去吧,同殿为臣理解你们。” “多谢国师谅解,属下告辞。” 这个将军拿着虎符就去了那个军帐。 “报,石将军,国师前来校对虎符。” 石姓将军一听,大惊失色,战事又将开始了吗? “速速拿来。” 这石将军接过了虎符,这不是第一次接触虎符了,虎符乃是天外陨铁所制,永远都是温和的带有三分暖意,就算在这个肃杀之秋也还是温润如玉,手感极佳,带有常年都消散不去的温度,后来被能工巧匠制成了虎符,然后就一直流传下去了。 石将军从自己的胸口取出了另一半的虎符,两者对接丝毫看不出缝隙。 石将军站了起来说道:“几位随我一起去见一见国师吧,新的战火开始蔓延了,我等终于有出头之日了。” “愿随将军前往。”一位文士模样的人站了出来。随后的几个人也都站了出来,大喊道。 “原随将军前往。” 一行人齐刷刷的走了出去迎接国师田昊。 毕竟所有人的前途都压在了田昊的身上。 ······································· “我等参见国师。” 呼啦啦的整个校场,数万精兵加上各级将军一起拜了下去。 这就是田昊如今的权势,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绝不只是随便说说,这背后可是无数官员的尸骨。 这么多人的命运都在田昊一个人的手里,田昊看着他们感觉真的很渺小啊!但是自已如果不努力,恐怕早就如同当初那个入侵村子的魔头一样死无葬身之地了。 所以这让田昊知道了唯有自己不断努力,才会让自己改变命运,让命运掌握自己的手里。 “诸君起来吧,我来这里就是要宣布一件事,全军备战,集结五万精兵,二十五日后,出发嵩山派。” “是,我等遵命。” 石将军走到了国师的面前微笑的说道:“国师好久不见啊!” “是啊!好久不见,还记得当年吗?” 田昊回忆当初的战场上。两人在战场上肆无忌惮,冲破叛军阵容。 “是啊!当年你我一起平定宁王之乱,好久没有那么痛快了。” 石姓将军本人天生神力,名为石虎两人曾经一起平定宁王之乱,一主一副,在战场上硬生生的凿穿了敌人的军阵,悍勇无双,乃是当世无敌猛将。 “这一次,不是对战那些普通人,而是对战各路武林高手,你有把握吗?” “就连当年的项羽都败落于军阵之中,呢些武林人士不过是一群莽夫罢了,大军围上,定叫他们有去无回,只不过那些武林人士若是一心逃跑,普通士兵恐怕那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啊!” “哈哈哈!这件事情,你无需多虑,有我在,他们根本就逃不出去。” “那就靠国师你了。” “哈哈哈!一会下了值,喝一杯怎么样!” “能和国师喝一杯,这是我的荣幸啊!” “滚蛋!” ······································· 二十五日之后············· 大军集结,田昊骑着乌云在拜将台上大喊一声。 “各位建功立业就在此时,大军开拔。” 田昊带领五万精兵直奔嵩山剑派而去。 一路上的架势,气势汹汹直奔嵩山派························· 此时的嵩山派,已经集结了无数的江湖人士,正派与邪派都联合在了一起,衡山剑派掌门莫大先生,泰山剑派天门道人,嵩山剑派掌门左冷禅,恒山剑派掌门定逸师太,华山剑派掌门岳不群夫妇,青城派掌门余沧海,峨眉派掌门平心师太,唐门门主唐平,昆仑派掌门刘无心,崆峒派掌门罗杰,合欢派掌门和欢子,丐帮帮主李明,天机阁沈鑫,日月神教一脉的任我行(日月神教已分裂分为任我行一派,东方不败一派)等等········ 无数门派都在商议,武当深受皇恩不予参与此事,少林老阴13藏于幕后,嵩山剑派就是他们的狗,不然嵩山剑派怎么敢在嵩山开门立派。 东方不败则是自恃武功天下无敌,根本不把田昊放在眼里,无敌当世数十年,天下第一高手,少林武当的隐藏高手都交过手,均败于自己的手下,所以自然就不会和那些垃圾走到一路去。 昆仑派掌门刘无心站起来说道:“这回怎么办,叫你的主人出来吧!左冷禅。” 所有人都没想到刘无心这么不给面子,直接掀了左冷禅的老底,所有人都惊呆了。 左冷禅大怒,站起来大喊道:“你这是找死吗?” 阴狠鬼魅的身法施展出来,无数魅影展现,所有人都明白了,左冷禅这是修炼了辟邪剑谱,看来辟邪剑谱给了他莫大的自信啊! 田昊把辟邪剑谱发放出去,知道多少没见过神功宝典的都眼红了,纷纷修炼葵花宝典,前文也说过了,江湖上都难买红衣了。 第三十章 决战嵩山【求推荐票】 不过所有人都没想到,刘无心一掌就把左冷禅打伤了,所有人都惊呆了,唯有峨眉派掌门平心师太,崆峒派掌门罗杰,丐帮帮主李明,唐门门主唐平几人丝毫不意外,因为大家都是名门大派,站在正派这边传承了无数年,底蕴丰富,所谓的辟邪剑谱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二流功法罢了。 峨嵋派的九阴真经加上三分之一的九阳神功,崆峒派的广平道决和七伤拳,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唐门的暗器和毒,以及昆仑的不周道决,这都是当世绝学,岂是那些二流门派可以比拟的。 这下子那些人开始清醒了,自己不过是人家养的狗,太平盛世人家不方便跳出来,养了自己这些狗,自己偏偏还以为他们没落了,这是何等的可笑啊! 衡山剑派掌门莫大先生,泰山剑派天门道人,嵩山剑派掌门左冷禅,恒山剑派掌门定逸师太,华山剑派掌门岳不群夫妇,青城派掌门余沧海,合欢派掌门和欢子,天机阁沈鑫,都表示了臣服,唯有日月神教一脉的任我行不服,少林寺的长老出来了。 方生大师出来了,任我行跳了出去要和方生大师过招,结果方生大师利用浑厚的真气硬生生把任我行打趴下了打服了,这下子任我行终于知道了,自己的独霸武林是多么的可笑,但是也知道了东方不败的天下第一,是没有任何水分的。 东方不败拜访各大门派均是以胜利告终,包括少林武当,就算可能是没出动底牌,但是实力也得到了认证,不向自己是真的就是一个笑话。 把人家的懒得搭理当成了自己把他们打服了,何等的可笑啊! 武林第一大笑话,任我行是天下第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任我行已是有着几分德疯癫,疯疯癫癫的跑了出去,所有人都没有当回事,因为不过是一个二流战力,有没有差别不大。接下来就是准备对策了,首先就是要试一试那个国师田昊的实力。 接下来恒山派站到了峨嵋派平心师太的身后。 然后嵩山派很识趣的站到了少林派的身后。 再然后衡山派站到了昆仑派掌门刘无心的身后。 再然后泰山派站到了崆峒派掌门罗杰的身后。 再然后合欢派站到了丐帮帮主李明的身后。 再然后青城派站到了唐门门主唐平的身后。 华山派和合欢派也只不过是二流门牌罢了但是一群散人都和华山派合欢派站在了一起。抱团取暖吗! “好的大家的实力都划分好了,现在你们这些二流门派先商量对策吧。我们去少林寺等你们的消息,事情不可为就逃跑,到了少林寺我们再商讨对策。你们几家同意吗!” 唐门唐平是最不把他们当回事的,随口就提出了这个建议,让那些二流门派去试探对方的实力。 “唐兄这条计策很好!我们怎么会不赞同那!” 大家纷纷附和,也只有峨眉有点不落忍,但是为了自己的门派,还是选择了牺牲他们。 于是几家大门派布置好了,然后就去往了少林寺,静静地等待消息去了。 ························ 时间转瞬即逝,数日之后, 田昊亲率大军围困了嵩山派, 左冷禅一行人走了出来,一眼看去大部分人都是一袭红衣,一看就是修炼了辟邪剑法。 这些人修炼了辟邪剑法,但是绝对没有原著中那么邪乎,一上手立马成为一方高手,武功平平的林平之一跃成为一流高手,只能说是林平之特别适合这个功法,不是每个人都能领悟其中的奥义,都是凭借着阴寒的内力,诡异的身法显得比以前强了不少,但是不过是强上了两三成,所以名门大派大派才如此的不屑,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才强上了不大点,但是那些平民散人哪里会有这种眼光啊! 所以愚民只能是让人当成棋子一样,任人玩耍,田昊就是把它们当成了一只只小猪,时候到了,是时候宰了吃肉了。 左冷禅越众而出,现在是以左冷禅为首,现在没有人争权夺利了,因为大家都知道了,反正那个不过是一条狗,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那,争夺了那又如何啊!活下去再说吧! 左冷禅大声喊道:“我们乃是大明平民,你们如此兴师动众,不知所为何事?” 田昊冷冷一笑,骑着乌云走了出来,缓缓地说道。 “平民,好啊!马上出来登记造册,留你们一命也无不可。如果不出来登记造册,服从朝廷的命令,那你们就去死吧。你们活着的意义不大了。” “呵呵,你们知道吗?这是不可能的,现在我们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只不过是别人的棋子罢了,一切根本就由不得我们。多说无益,动手吧。” 左冷禅似乎并不想回忆了,拔着剑就像要求战。 “也是去一群弱者,怎么会做得了自己的主啊!” 田昊似乎有些感叹,身后一名锦衣卫冲了出去,迎战左冷禅。 两人刀剑相交,左冷禅的寒冰真气受到葵花宝典的加成,威力跟是凭空添了几分的威力,实力高出了一大截,而对面的锦衣卫则是田昊使用北冥神功吸功和传功加上葵花宝典的速成品,两人一战高下立分。 就好比一群人辛辛苦苦打地基,使用质地优良的材料,一点点的盖起来了高楼,而对面则是随便一搞,地基也不见了,使用劣质的材料随便的盖起来了高楼,两者一相比,高下立判,这个锦衣卫节节败退,败下了阵来。 王磊救下了他,说道:“还是有两下子的吗?左冷禅我来会会你。” 王磊可是不简单,可是田昊的左膀右臂,一身修为无比的浑厚,根基自然不必说,田昊可是想把他待会主世界助自己的一臂之力的。 猛虎拳,北冥神功,凌波微步,六脉神剑简直就是倾囊相授,把各种绝学都给了他,甚至还把黑魔导卡牌给他护身,自己则是因为突破到了先天,暂时不需要了。 第三十一章 嵩山剑派灭【求推荐票】 就好比明知道一个东西不好有毒,但是还是选择了接触,虽然有毒吃了对身体不好,但是还是依然选择了服用,因为吃下去以后会死,但是你不吃,现在就会死啊! 所以就算有毒,江湖上的这些散人或者说名门大派的棋子们,大多数都选择了,吃下这个带毒的饵料,这是响当当的阳谋,也是名门大派各大世家们最喜欢用的手段。 田昊看着两人战斗心中不禁的感慨,如果自己没有系统,被人百般凌辱,自己看到了辟邪剑谱会不会去练那,我想,大概可能会去练吧!不!应该是一定会去练吧! 左冷禅不愧是在江湖上搞风搞雨了十几年的存在,也不得不佩服左冷禅啊,在原著中左冷禅可是把势力发展的让少林寺都坐不住了,少林寺亲自出手挑动江湖上的势力阻止五岳剑派联盟,不得不佩服这也是左冷禅的手笔啊! 不是谁都可以从狗变成人的! 话说回来,王磊真的可以在江湖上闯出一片天地了,六脉神剑如指臂使,精准的剑气每每都会让左冷禅回防,左冷禅鬼魅的身法遇到的是凌波微步,几乎是完克被人压着打。 左冷禅一看这局面,心想:“这样子是不行的,我比他有优势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内力阴寒,必须要和他对拼内力一波,不然这样下去迟早是个输。” 左冷禅加大了攻势,速攻的剑法,逼得王磊节节后退,王磊毕竟练武的时间还短,一时间就被打的手足无措,但是王磊虽然打得比较狼狈,但是他也不傻。 刚才还是平分秋色,左冷禅这一速攻如果拿不下自己,那么给自己带来的只能是内力耗尽,束手就擒了,所谓事出反常必定有因。 随着时间的推进,王磊一时间不察露出了一个破绽,左冷禅一掌打了过去,大嵩阳掌的阳刚被他给搞得出了几分的阴邪,王磊伸出了自己的双掌两人拼起了内力。 左冷禅的内力来路不正,极度的阴邪,但是王磊的内力中正平和,乃是上乘的道家内力,两者双掌相对,对于王磊来说你这不是送上门来了,就好比干柴遇烈火,烈火遇汽油,王磊修炼的可是北冥神功啊! 北冥神功是干嘛的啊!那是专门吸收对方的内力,左冷禅这个二傻子还以为自己赢定了那!自己主动送上了门,那你说王磊还不乐坏了吗! 王磊的脸上浮现了欢快的表情,嘴角上扬,带着几分的微笑。 左冷禅一看见王磊脸上的微笑,瞬间就感觉到不对了,立马想要退去,但是,我去,你想打就打不想打就不打,我王磊不是傻子,你这能让你走吗? 啊! “你给我过来吧!你!” 王磊一把就拽住了左冷禅,手指按住了左冷禅的肩部要穴,北冥神功发动,左冷禅的内力通过两人的身体接触部位,输送到了王磊的体力。 左冷禅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脸色变得铁青铁青的,就好像见到了鬼一样惊慌失措的大喊道,就连声音都不伪装了,嗓音想鸭子叫唤一样。 “你这是吸功大法,不过你怎么可以吸取我的内力。我的内力可是极度的阴寒,你怎么能吸取我的内力那,不,我的内力,我的内力好像是永久流失了。” 左冷禅面目可憎,满脸铁青,一副恐慌的样子。 无数武林人士听了左冷禅的话一下子就炸了锅,天哪,这种魔功从古至今都没有听说过啊! “左盟主,你说的是真的吗?” 恒山派莫大先生震惊的问道。 “营救做盟主,看看这事情是真的吗?” 君子剑岳不群站了出来,救下左冷禅在分辨事情的真伪。 “救出左盟主。” 在庞大的压力下,这些乌合之众团结了起来, 但是那又如何,比人数只能是死了,周围大军迅速戒备起来,张弓搭箭。 “攻击,放箭。” 田昊下达了攻击的命令,无数的兵卫行动起来盾兵在前抵挡只露出一些空洞,后面的长枪兵把长枪顺着空洞塞进去,缓慢地向前的推进,大刀兵来两侧掩护阻止敌人突进,后面的弓兵开始抛射掩护盾兵甲阵前进。 一般的江湖人士几乎没有办法靠近兵阵,就被弓箭射杀了,偶尔有靠近兵阵的人也被长枪兵乱枪捅死,可以说江湖中人没到一定的境界,就天生被军阵克制,除非到了高武世界一人可当千军,但是到了高武世界一般军阵也会随之升级,修仙测可能会好点,但是总而言之军阵绝对是中流或者下流的武者们的克星。 场面简直就是一面倒的屠杀,这些江湖人士被硬生生的镇压下去了,若是那些名门正派的掌门长老在此也许会杀出去,但是他们本就是棋子.走狗和弃徒,那些惜命的家伙,怎么会出来救他们那! 此时异变突生, 令狐冲居然冲破了军阵,临阵突破,领悟了华山剑法的真谛,一剑破甲,杀入军阵,军阵被他搞得大乱。 “贼老天,你这特么的过分了,强行给主角开挂,主角这么了不起的。” 田昊看着他们战斗,顿时就骂了街了,主角了不起啊!天命之子就能为所欲为吗?你这过程都不搞了,直接强行开挂,好歹原著也算搞了一个绝学独孤九剑,你这过分了。 “靠,还是要我出来主持大局啊!” 田昊手指一弹六脉神剑飞了出去,当时就在令狐冲的身上就留下伤痕了,田昊突然明白了,这好似是牺牲了它的主角光环换来了这无双的剑意。 这下就好办了,既然没有不死之身和主角光环了,那就代表着可以杀死你了,令狐冲接招吧,无数六脉神剑的透明剑气冲天而起,飞向了令狐冲。 令狐冲丝毫不惧,手中长剑挥舞,剑意迸发,竟然···················· ps:猜猜我会用什么方式送令狐冲螺旋升天。求大家的推荐票支持一下。给我一点希望好不好。 第三十二章 死在我的剑下【求推荐票】 万万没想到啊!万万没想到啊! 令狐冲竟然不躲不避,手中长剑的剑意砰发,竟然破尽了那漫天的六脉神剑的剑气,就仿佛走在雨中,不曾有一点雨滴滴落在自己的身上,逼格那个高啊! 仿佛天上剑仙临凡,这一手剑意足以问鼎笑傲江湖最最顶尖的位置,不看人品,不看地位,就单单看着这个剑意勃发的少年,卖相真是不凡,一袭白衣经过一场杀戮,却是不曾沾染上半点血迹,在脏乱的战场上,一身白衣的令狐冲这是给其他人造成了多大的冲击力啊! 俗话说得好,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凡事啊,他就怕对比,你说这下子大家一对比,人家像个嫡仙人,看看这些个歪瓜裂枣,长得丑也就不说了,还没有人家那个卖相,没有人家那个逼格。 令狐冲用剑意发起了反击,好似修仙界的御剑术一样,无数长剑飞起,无数柄长剑变成了一股浩浩荡荡的洪流,就像天河垂落一样,冲向了田昊。 令狐冲反手持剑对着田昊说道:“死在我的剑下,这是你的荣幸,不枉你来这世上走一遭了。” 田昊一看,我才是主角,你把我的逼都装了,不搞死你,我的田字倒过来写。 田昊哈哈大笑,看着令狐冲说道:“不错,是个狼灭,你比狠人还多四点。看我的北冥神功。” 田昊的北冥神功早就已经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漫天的长剑就此停泊在空中,田昊释放出自己的先天真气,无数真气御使天上的长剑飞向了嵩山剑派一方,嵩山剑派这一方乌合之众瞬间就死伤了大半,但是最后的结果还是看白眼狼令狐冲和先天强者田昊之间的争斗。 田昊以真气御使天山六阳掌攻向了令狐冲,逍遥派配套的的武功威力就是牛,天山六阳掌名副其实,每一掌都像太阳降世,周围的温度骤然升高,一招骄阳似火打出去,令狐冲侧身躲过,只见那地上出现了一小片焦土。 先天就是代表着跳出了普通人的行列,不仅是身体和意志,还有自身的生命体系也开始和后天的时候不一样了,这也就是田昊没有领悟剑意拳意啥的,也能压制着令狐冲打的主要原因。 如果田昊没有突破到先天,那么恐怕田昊还真不是令狐冲的对手啊! 田昊的天山六阳掌正式对上了令狐冲的剑意,你来我往,田昊以肉掌对抗令狐冲的剑意丝毫不虚,其实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凡铁长剑根本不就没啥作用,能够伤到田昊的是剑意,不是那一柄长剑。真的能起到作用的是那些传说中的神剑,纯钧,巨阙,七星,龙泉,承影,鱼肠等等的那些传世名剑,不仅是锐利而是因为他们都在天时地利人和之时铸造出来,以天地为炉,以日月精华为炭,最后以铸造师的精气神为祭品来为剑开封,淬火。 这些剑吸收了天地日月的精华,吸收了铸造者的精气神,再吸收了无数持剑人的剑意,方才可以在他们的战斗中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这时候战场已经清空了,嵩山剑派前面就是他们两个人的战场,华山剑法的精要被令狐冲发挥得淋漓尽致,三仙夺命连环剑被完美的发挥了出来,一剑接一剑,剑剑都凶狠毒辣,每一剑都冲着要害之处。 这不要说在华山剑法了,就是在天下剑法中这么狠的剑法也不多啊,世间不管什么都讲究一个出七留三,但是这个三仙夺命连环剑却是不同,剑出不回头,直奔生死,这都怪田昊,为什么那? 就是因为田昊杀了田伯光,他没有得到仪琳的芳心,然后嘞小师妹把他给绿了,再然后因为他没有结交日月魔教的人,也没有任盈盈爱上他,自己的主角光环还没了,所以了才造成了他这个偏执的性子,练成了这三仙夺命连环剑。 练出了这个夺命的剑意,剑剑都是十成力,出剑都是一副有死无生的样子。 好处就是威力十足,坏处就是刚不可久,一旦出现一点意外,剑法就会被破掉。 说着说着,令狐冲露出了一个破绽,田昊一掌阳关三叠打了出去,终于破去了令狐冲的剑法,接下来就陷入了田昊的节奏中,渐渐地令狐冲显出了颓势,田昊一掌打了出去,令狐冲退场,这个世界的主角终于陨落了。 “叮!宿主击杀了天命之子,获得气运点5000点。” “我去真是值钱啊,一个废了的的主角都这么值钱。” “叮!宿主不要妄想了,这个是特例,被宿主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搞定了,想要搞定那些天命之子,首先要耗尽对方的气运,然后再逼他进入险境,然后废掉它的主角光环,不然这个世界都会针对你的。” “原来如此啊!,怪不得啊!” 这个时候大军冲锋,那些武林人士早就失去了抵抗的意志了,现在大军进去收拾残局,几乎拿下了所有的武林人士,抵抗的都被这些人收拾掉了。 “报告国师,这里的人都已经被拿下了,下一步请国师指示!” 这就是石虎,平日里还是可以开个玩笑的,但是一旦涉及到军机大事马上就变得认认真真的,一丝不苟。 “既然如此叫一些精兵把伤员还有那些犯人押回京城,等候陛下发落。然后留下一些人马,明天直奔少林寺。” “是!” 石虎马上就去下令准备叫人明天出发,叫人护送伤员和犯人回京。 经过一夜的准备,第二天派出了一万精兵送伤员和押送犯人回京,留下了三万精兵,这回去不需要太多人手,去的都是精兵,去了就是要火烧少林寺,争取一网打尽那些名门大派的掌门人。 大军浩浩荡荡的直奔后山的少林寺了。 骑上乌云身后为石虎,王磊两个左膀右臂,带领着三万精兵来到了少林寺的门前。 ps:求推荐票,求收藏,求书单收录,哇,现在一天才涨7到8个收藏,蓝瘦啊! 第三十三章 欲灭少林【求推荐票】 整个寺院古色古香,古砖古瓦古树,外侧雕梁画栋,红色的朱漆大门,两侧的佛像高约数丈乃是纯铜所致,外表不知道是熔铸了多少黄金才给这冰冷的雕像披上了金衣,这少林寺占地数千亩地,里面的僧人不事生产,不知道是吸收了多少穷苦人民的血汗才建立起来这个少林寺,劳民伤财,对大明来说没有一丝的好处,实乃是一处毒瘤。 这也就是为什么朱厚照会同意调兵统一江湖的理由,那些修行武艺的人们哪里会有时间去耕作劳动,只不过是自恃武功和势力强取豪夺,历来都是如此,引起民愤了,挑动造反然后找一个新人,扶他上位,再然后依次循环,遇到强势的朝廷就苟住,遇到朝廷弱势就出去疯狂的搜刮,不给那些贫苦大众一丝活路。 田昊心生感慨,不过随后就押下去了,这些原因都不重要,重要的事你们的气运,我看上了自古成道之恩,阻道之仇和大道之争乃是修行者们的三大因果,你这是犯了阻道之仇和大道之争啊! 无数名门大派的掌门带着自己的长老弟子们走了出来。 少林寺方丈方正大师走了出来,一副很是慈悲的样子缓慢的说道。 “不知国师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方正大师何必明知故问,你自己难道真的不清楚吗?我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田昊骑着乌云高高在上静静的看着方正大师,然后慢慢的从嘴里吐出了这些话。 “我少林寺向来遵纪守法,不知国师大人何出此言。” “哈哈哈哈哈哈哈!” 田昊仰天大笑,手指指向了少林寺方丈方正大师,说道:“滑天下之大稽,少林寺不事生产,藏污纳垢,不曾登记造册,草菅人命,逼迫贫苦平民,使其家破人亡,然后夺取其一生的积蓄和田地,宣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观念,视我大明朝廷的律法为何物,另外窝藏朝廷钦犯,少林寺僧人多次侮辱上香的女眷,少林寺的僧人在江湖上更是屡次掀起杀戮,这些你可知罪,今日要我看这少林寺恐怕就不要存在了吧!” “国师大人,你怎么可以如此的血口喷人,这事情怎么可以扣在我少林寺的头上。” 方正这个秃驴明白了,这一次恐怕是要灭了我少林寺啊!,绝对不可以坐以待毙。 身后的那些名门大派这个时候心里也是明白的很啊!这些事情大家平日里可没少做啊!只是没想到少林寺居然还侮辱女眷香客,渍!渍!渍!这还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 方正大师作为少林寺的方丈,不用回头都知道身后这些虚伪的混球们在想什么,大喊道。 “你们不就是想灭少林寺吗?出招吧!我们接下来了。” 然后对着后面的这些名门大派的掌门们说道:“各位,唇亡齿寒,灭了我少林寺,不知道下一次会轮到哪一家,各位出不出手,全凭自愿。” “方正大师不要着急,我们自然是一个占线的,不过若是国师大人领兵退去,我们自然就不必出手了。” 说话之人乃是丐帮帮主李明。 “哦!是吗?要我退去不难,一是去指定地登记造册,二就是献出你们的秘笈自愿进入朝廷的监管之下。” 田昊一点诚意都没有,直接把他们逼到了死路上。 这是不可能的,没得商量登记造册说明自己再招收弟子都是有限制的,而交出秘笈那自己这些门派这么多年来的领先就全部毁于一旦了。 “国师大人,须知佛也有三分怒火啊!” “哦,是吗?那让我看看你们所谓的佛的那三分怒火吧。” “看来国师入魔已深啊!真如就由你上去了吧。” 跳出了一个持棍的武僧,冲了出去,锦衣卫招募的人里面就有一个使用棍的,两人直接交上了手。、 棍法讲究用巧劲,不是直来直去的,而是刚柔并济,上去的这个人乃是俞大猷,棍法着实是不俗,曾经于少林寺修习过棍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棍法善于用挑,大部分都是借回身的一股力道,你来我往,俞大猷真的很强,而且对对方的的套路又很熟悉,每一击几乎都会被挡下,然后找准破绽,俞大猷就好似一个老狐狸,善读兵法,故意卖了一个破绽,真如乘势打了过来,可是都在俞大猷的预料之中,俞大猷不仅挡下了这一击,反而俞大猷借助这一击的力道,借力打力,俞大猷最势大力沉的一击打中了真如,一下子就直接打断了真如的左腿。 胜负已分,俞大猷并不嗜杀,胜负决出了以后,俞大猷就任由他们把真如就回去了,不过就算救回去了也已经废了,这一击打在了,腿骨的关节处,可能他走路再也走不利索了。 “俞大猷,你这也太狠了,好歹你也是我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就不能手下留情吗?” 来带回真如的真明拿起了棍子上去就又和俞大猷交上了手。 “各为其主,你们如果老实登记造册,陛下绝对会给你们一条活路。” 俞大猷开始劝说真明,不说还好,一说把真明给气炸了,你这个王八蛋,我们教了你武功,你废了你的师兄,你现在还来叫我们投降,看我弄死你丫的。 “你这个叛徒,我要杀了你。” 真明的武艺远在真如之上,刚柔并济的棍法每一击都势大力沉,但是真明深知道出七留三的道理,每一击都留有余地,不会被俞大猷露出的破绽引诱到。 两人都是在棍法极有造诣之人,一人乃是有极重的江湖习气,实用为主,见缝插针,势大力沉,一人乃是一棍接一棍,棍法出色,讲究招式,乃是上乘的棍法在套路中拼斗。 两人间的打斗真是精彩无比啊! 两人的比斗展现了棍法的精妙,量度距离之远近,计算时间之迟速,明确生死棍的变化,生死门之趋避,老嫩棍之进退,发力点之控制,回击点之内外。 最后终于俞大猷突出奇法,化棍为捅,庞大的力道贯穿了真明的胸口,但是真明的最后一击,打中了俞大猷的胸口,俞大猷的肋骨瞬间被打断了数根,也是退出了战斗,两人打了一个两败俱伤。 ps:还在看书的把票子投了吧 第三十四章 武当VS少林【求推荐票】 田昊使了一个眼色,王磊就明白了,大喊一声。 “武当众人何在,到你们出手了。” 顿时少林寺一方大为震动,我靠大家都是江湖大佬,你这突然就投靠了朝廷搞毛线啊! 其实那些人都不是蠢货,仔细一想就明白了,武当派自从朱元璋上位以来,几乎就是没事就加封武当山,你说这个玩意,好好的荣华富贵我不享,干嘛跟你们造反,对不对,不就是登记造册吗?登就完事了,我们的地方都是历代皇帝赐下的,也不存在私自占有的对吧,脑子抽抽了才跟着你去造反。 武当派一行人走了出来,领头的就是冲虚道长带着自己的门派的长老们出来了。 “冲虚道长,你居然成了朝廷的走狗,你这是何苦那。” 峨眉的平心师太站出来说道。因为峨眉和武当的关系向来比较好,两家没少结亲家,关系贼亲密。 “平心师太,听我一句劝,好好的登记造册就完事了,保留传承才是上策,所以干嘛要和朝廷作对。” 冲虚根本就没有在乎他们的想法,因为胜者为王,保留自己的传承才是王道,这些人平时很聪明现在就和傻子一样,你把秘笈给了宫里,宫里直接就能学会吗?不是还得你来教他们武功,干嘛你们这是,愚不可及。忘了现在围住你们少林寺的这个国师,是怎么上位的啦。蠢!蠢!蠢!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我呸,老子唐平就佩服你这做走狗都能做的理直气壮的样子。” 唐门门主唐平站了出来,骂了冲虚一顿。 “唉,生在人世间,半点不由人啊!我和你们这些反贼无话可说了。” 果然这些名门大派的掌门们心是真黑啊!直接定性反贼,要真是被定为反贼了,你谁也不好使啊!满门抄斩,你啥也剩不下,武林还不就是我们武当说了算,毕竟武林也需要人去管理的啊! “少林十八铜人,布阵!给我干掉他们这几个武林败类。” 这一下子就把火力转移到武当派的头上了,冲虚道长一看,我是好欺负的吗?你要打那就陪你打。你有人我没有人吗?我去了,冲虚也叫出了自己武当的招牌。 “武当七子给我上,布真武七截阵。” 十八铜人VS武当七子 十八个身体金黄的武僧跳了出来,这十八个就是少林的十八铜人,专修外功,一身外功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水火不侵,但是内力修为就差点了。 武当的真武七截阵就不一样了,七个四十左右岁的道长站了出来,他们七人专修武当剑法,修习上乘的武当纯阳功,自幼进入武当山,心意相通,真武七截阵在他们几个人的手里绽放了光辉,虽然只有七人,但是这七个人论起实力科比十八铜人强多了。 武当的剑法在他们的手里皆展现了其精要之处,十八铜人就差得多了,虽然刀枪不入,但是不论是配合还是自身的武力,都和武当七子差了许多,但是十八铜人就是人多,而且修炼外功,能顶,可以顶得住。 武当的真武七截阵的精要显现出来了,七人的内力想通,突然大部分的内力被注入了老大的手中,手中的长剑注入了大部分的内力,一剑就把顶在自己面前的的一个铜人连带手中的长棍一剑削成了两节。 这下子十八铜人算是栽了,不仅是配合还是自身武艺都和武当七子差的相去甚远,接下来武当七子时不时的就爆发一下,每一次爆发都会带走一名十八铜人的性命。 少林寺的方丈大喊一声:“住手,这一阵我们输了,还请放过他们。” 就在放正喊得这个时候又有一名铜人被干掉了。 冲虚看向了田昊,田昊对着他一点头,武当七子脱身而出回到了自己的阵营。 “我有渡劫,渡苦,渡难三位师叔,有一阵,名为金刚伏魔圈,你们可敢入阵。” 少林方丈一看自己的十八铜人都快死绝了,当时就忍不住了,找师叔出面搞他们的武当七子,出来邀战了。 冲虚也不是个傻子,占了便宜就溜了,对着少林寺方丈说道。 “你们到底投不投降,在这里拖延什么。” 不把别人当人吗?拖延时间就想赖过去,这怎么可能啊! 虽然你们少林寺很喜欢赖,但是你们还想把这件事赖过去,太傻太天真了吧。 这下子把这件事摆在了明面上,少林寺是绝对不会臣服的,同样就算少林寺臣服,田昊也是绝对不会答应的,田昊冲着少林寺的舍利子来的,怎么会让他们投降。 “来人呐,射箭,进攻少林寺。” 田昊也不想节外生枝,毕竟全是意外,还是早日火烧了少林寺,抢了东西再说。 无数兵马嗖嗖的射箭,但是对面都是各家名门大派的掌门长老级人物,自然不会随随便便的死在这种乱箭之下,少林寺一方人马,撤回了少林寺之中。 田昊也没有叫人强行进攻,田昊的计划就是在夜晚用火箭送他们一个惊喜,火烧少林寺,白日里正常的强攻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这次平了少林寺,还有一个日月神教那,不能损伤太大,伤亡过重。 这个世界剩下的价值不多了,除非是自己篡位,但是就是那样获得的价值也不高,灭了少林和日月神教自己就该回去了,少林寺则是有舍利子的存在,日月神教则是有着原著第一反派东方不败的存在,汽运点不少。 “石虎何在。” “属下在此。” “我交给你个任务,先让大家生火做饭,吃饱了以后准备火箭,今晚我要来一出火烧少林寺,另外,你派他们在外面做一些陷阱,毕竟轻功高强的高手不少,决不能让他们逃走。” “属下遵命。” “好了你去办事吧。你把冲虚叫过来,我有些事情要安排他。” “属下武当派冲虚见过国师。” “好了,起来吧,今晚我想要火攻少林寺,不知道你有什么建议。” “国师大人,我们需要防范他们偷袭,他们这些掌门级别的人物。” “不错这是我的疏忽,你和锦衣卫一起去安排一下,防止他们偷袭。” “是,属下告退。” ps:终于今天也算没鸽,办了一天事好累,但也把这一章码出来了大家来投票吧,你们给我投投推荐票啊,养书的也来投投,不然你们就把书养死了 第三十五章 火烧少林寺【求推荐派】 夜色降临,夜晚的战争开始了······················· 无数兵马带着火把在少林寺的两侧准备,只待田昊的一声令下,田昊的一声令下,呵呵,什么千年古刹,不过是一片焦土罢了,什么武林第一圣地少林寺,不过是一片废墟,什么天下武功出少林,不过是是历史上的一句叛逆罢了。 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千古不变的真理啊! 只是后世历史应该怎么写我那!太子之师,帝师,国师,锦衣卫头头,在历史上留下一笔,想想还是蛮开心的,田昊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大手一挥说道。 “放箭,火烧少林寺。” 漫天火箭落下,好一幅绝美的风景画卷,就好似放烟花一样,很久没看过这种景色了,想想还是蛮怀念的。 “田昊,本座定要舍身降魔,宰了你。” 暴怒的少林寺方丈像疯子一样,直接就冲了出来,这少林寺被焚烧,还是第一次那,丢了大人了,老子就是死在此处,也一定要灭了你田昊。 金刚不坏神功作为少林寺的第一外功,方正作为少林寺的方丈自然也是精通的,迎着火箭就冲了出来,漫天火箭不伤吾身,易筋经,洗髓经,同修两经,方正的内功在当时也绝对是最顶尖的那几位,要知道当方丈必须把同时代的所有天才都压下去了才有资格当这少林寺的方丈,别扯什么佛经修为,少林方丈武功弱了怎么压的住这天才辈出高手浩瀚的武林那。 但是田昊境界在他之上,达到了先天之境,先天真气一出,花里胡哨的·玩意,被田昊一掌打退,少林寺七十二绝技方正尽皆精通,能够在幕后掌控江湖,这还是头一例少林方丈,如果不是时代更迭,世上再无先天强者,方正定入先天境界。可惜啊!生错了世界,还遇到了挂逼,你这让人怎么说啊! 可怜啊!可怜的少林方丈方正啊! “你们还等什么,一起上啊!” 方正无奈喊过来那些大门派的掌门。 六大门派联手了,昆仑派掌门刘无心,峨眉派掌门平心师太,崆峒派掌门罗杰,丐帮帮主李明,唐门门主唐平,站在了少林寺方丈方正的身后,七人交起了手。 昆仑派的刘无心剑法最是尖锐,擅长击人破绽。 峨嵋派的平心师太的剑法,连绵无尽,擅长控制敌人的节奏。 可崆峒派掌门罗杰自不必多说,擅长内力,七伤拳术,攻击敌人的五脏六腑。 丐帮帮主李明擅长的自然就是短棍与掌法,灵活的打狗棍法加上至阳至刚的降龙十八掌名震天下,天下第一帮。 唐门门主唐平出自唐门,一手暗器和毒针,无人可比乃是最危险的一个人。 少林寺掌门方正精通少林七十二绝技,没有短板,内力外功招式都是上上之选。 六人联手围攻天下第一人的田昊,这谁顶的住啊! “仙人指路。”普通的一式仙人指路在六无心的手里,直奔田昊的心口而去,田昊凌波微步轻松躲过,要是单挑刘无心这号的被田昊完克,估计撑不过三招,可是毕竟是围攻,别人也不是吃素的。 峨嵋派的平心师太的峨眉金顶剑法绽放光芒,最烦的就是这种剑法了,软绵绵的剑法看似不着力,但是一旦你小看了,露出了破绽就会如跗骨之蛆的冲过来,田昊一掌拍飞了平心师太,没想到啊! 居然中计了,唐门的毒针瞬间就射到了田昊的身上,幸亏田昊万毒不侵,这才没有被拿下。 但是也露出了破绽被丐帮的李明和崆峒派的罗杰两人一前一后的降龙十八掌和七伤拳打中,当场吐血受伤了。 可是,一下子田昊就有点不对劲了。 田昊的脸上泛起了黑气,七窍中冒着黑气,这黑气居然有这使人自相残杀的诱惑力,田昊暴走了。 暴走了!暴走了!暴走了! 俗话说得好,洗白弱三分,黑化强三倍,这是魔化加暴走,瞬间强的一批哦! 至阳至刚的天山六阳掌被它玩的好像地狱而来的正好那个掌法一样,魔气森森,诡异的很,仿佛换了一个人格,这个人格的杀性极重,但是也就罢了,他还像疯子一样,以伤换伤,但是从正常道理来讲的话他们八个人,以伤换伤是不亏的,但是田昊的伤势恢复的极快,小伤秒好,大伤缓缓也能好,你这太过分了。 这几个人虽然都是各家的老大,但是怎么见过这种架势啊!你打他没事,人家打你一下,当场小则重伤,大则暴毙,你这还怎么玩。 但是想走,得罪了魔化版田昊,你还想走,田昊一把拽住了李明的双手,稍加用力,刺啦,一声,李明竟然被活脱脱的撕成了两半,感受到了血腥味,大家都能感觉得出来,这货的魔化程度又加深了。 平心师太毕竟是个女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下子吓了一跳,田昊看到了这个空档,田昊一把就拽着平心师太一个手臂,平心师太虽然是女人,但是也有自己的决断,一剑砍下了自己的手臂,成功逃过一劫。 这下子几个人的压力大增,跑是跑不掉,只能回头应战了。 失去两大主力,现在只能让方正去拖住这个魔头田昊了,可是少林寺的武功刚柔并济的甚少,想要拖延住田昊啊着实是不易啊! 你看,那个作死的刘无心啊!蠢死个人了!刚才前文咱们就说了,刘无心的剑法有去无回,你和疯子对换,这下子你不作死谁作死啊!田昊一把攥住了刘无心刺来的剑,反手一掌打断了刘无心的手,然后一手穿透了刘无心的胸口,昆仑派掌门刘无心身死。 这下子场上就剩下了少林寺方丈方正,唐门的唐平,崆峒派掌门罗杰这三个人了,现在局势反转,整个场面完全陷入了田昊的节奏中,少林寺一方的败势已显,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喽。 第三十六章 怎么才出来啊【求推荐票】 这战场上,你来我往,田昊压着他们这三个人打,这魔化后的田昊真不像入魔啊!入魔了都是失去理智,可是你看他这越打越溜,能抓机会,能抓破绽,伤势恢复速度极快,这要是入魔,谁还不想入啊! 终于就算苦苦抵抗叶抵抗不住了,田昊的一击一阳指,点爆了唐门的门主唐平头颅,一击爆头,就好像那个大西瓜一下子“砰”就爆了,画面感满满的。 这下子崆峒派的掌门罗杰因为恐惧也露出了破绽,一身实力不足平时的三成,难挡这入魔的田昊啊! 田昊肆意的挥洒六脉神剑的剑气,罗杰一个躲不及,落了一个万剑穿心的下场,就仿佛一个破布袋,千疮百孔,死了也落了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可以说来支援的这几个名门大派也算就此完蛋了。就剩下了一个少林寺的方丈方正,由此可见全面发展是很有必要的,虽然专注一方面可以让你变得更强,但是,哎!全面发展才是王道,单一的发展只会让自己早日功败垂成,驾鹤西去,甚至落得了一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就好比这些掌门,个个都是在一方面极有建树,但是一旦遇上了比自己强的人,很容易被人抓住了破绽,一下子被人干掉,哎!所以啊,不要偏科。 这下子,虽然方正活到了最后但是终究还是打不过田昊,田昊两掌拍了出去,方正被击飞在少林寺的围墙之上,一下子就受了重伤,这也是多亏了少林寺的护法神功,金刚不坏神功,这才活了下来,没像前几个被拍死在当场。 这时候少林寺大门打开,一个老僧飘然而出,由此可见轻功超绝,不然怎么可能飘然而出,这老僧一身气息内敛,一看就不是好惹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一个不懂武功的老僧,现在出来不是找死吗? 而且漏了一手这么俊的轻功,怎么会是一个不懂武功的普通僧人。 这方正一看面露喜色,跑了过去说了一句:“您怎么才来啊!” “你去对付他们,这个魔头交给我吧。” 这老僧对着方正说完了,方正一听到就赶紧的去其他的战场了,这个家伙不好惹,还是您老和他慢慢打吧!我惹不起,去和我的好基友冲虚去干架了,告辞! “施主入魔已深,就让贫僧渡了施主吧!” “秃驴找死!”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这老僧一出手就是龙抓手,迎击田昊的天山六阳掌,两人硬碰硬田昊竟然没有讨到一丝好处,可见这个老僧的实力之高,应该也是一个先天高手,不过应该是上个时代遗留了。 这老僧因该是以内力入先天的,而不是以金刚不坏神功为基础以外功入的先天。因为感到它的真气浑厚,根基牢固,不似到了重修内力的。 这老僧转身又以大慈大悲千叶掌迎击,大慈大悲千叶掌和天山六阳掌不同,大慈大悲千叶掌讲究的是虚,万千残影难辨吾身,于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攻击敌人,但是田昊也不是简单的角色,这次入魔有了恐怖的战斗直觉,你来我往,丝毫不惧。 两人这才是棋逢对手,你来我往,真说起来这老僧其实是打不过田昊的,因为田昊这是第一次和先天境的强者打斗,虚实难辨,着实是有些难缠。 田昊最大的缺点就是武功太少,比不上这老僧武功多,这老僧每每都是以七十二绝技打田昊一个出其不意,田昊就这样被拖住了。 再说回由武当派攻山的一方,猛攻少林寺的左翼,以放火为主,点起大火猛烧少林寺,这家伙少林寺的高手,每一次想阻止放火,就被武当派的高手拖住,这也是幸亏其他门派的人还在,但是少林寺的火已经阻止不住了。 而王磊一方则是军阵罗列,不停的放火箭,只要阻止他们突围就好,因为他们早就明白了,这次是要灭了他们的传承,火烧典籍才是上上之选,烧了典籍没了传承,就算他们默写,只要出了几次错误,慢慢的武功就会练差了路子,慢慢的就会一代不如一代,这就是田昊的计策,百年可灭江湖的计策。 这就是釜底抽薪,毁了你们培养种子的肥料,你们的种子怎么会长好那? 种子长不好,你们这一代的人一旦死去,后继无人,这武林最大的势力就解决了,长此以往的推进下去,武林的实力越来越低,朝廷就越来越好控制武林,或许有一天,那些武林人士只不过是比别人多上了一点力气把了,几个混混就可以干倒所谓的武林高手。 这才是朝廷不惜派出大批人马,付出惨痛的代价也要火烧少林寺的原因,因为这些武林高手们,妨碍了大明朝廷的统治,锦衣卫千户林镇南说灭门就灭门,朝廷参将刘正风说灭门就灭门,一点都没把朝廷放在眼里,这朝廷怎么会忍下去那,必须要杀猴儆鸡,好好的震慑一下这个江湖。 “施主,你如果退去,我等可以前去登记造册。” 很明显吗?这个老僧也是从心了,这家伙好吗!见势不妙,立马就服软,少林寺能够活这么多年那是有道理,柿子只挑软的捏,绝对不去做鸡蛋碰石头的事! 这就是聪明人,但是你这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你也说不清,入魔的田昊是不会讲道理的,战斗的时候其实大部分都是以战斗直觉来分辨的,你想从心,但是田昊不让啊! 就在你想认输的时候,田昊的攻势还不曾停止,你这节奏一断,田昊强势拱了上来,田昊用出了猛虎拳法,化身猛虎,现在入魔的他搭配上了猛虎拳法,整个人百年变成了野兽。 浑身上下就是一副拼命的样子,不分敌我,完全的沉浸在了杀戮的世界里,一拳打中了这个无名老僧,老僧回身反击,但是没想到的是田昊一口咬了上来,在这老僧的脸皮上撕下了一大块。 ps:不容易啊!12点之前两更了,看在作者这么努力,大家投个票吧 第三十七章 魔性【就是求了推荐,你们也不投的】 接下来的场面极度残忍,满地都是残尸断骸,没有一个完整的尸体,就连田昊带来的精兵也在田昊发狂后杀了一个一干二净,到处都是鲜血,没有一个活物,背后就是烈火熊熊的少林寺,在这烈火熊熊的少林寺的衬托下,田昊就像地狱中爬出来的一只恶鬼。 杀光了所有人,田昊才因为脱力,昏昏沉沉的倒了下去。 这时候的两脉侧翼战场也已经结束了,少林寺方丈战死,方字辈以上的高僧全部战死,少林寺化为一片的焦土,说有的都付之一炬,也只不是逃离了几个小虾米,无伤大雅。 但是所有人来到这里正面战场,都吐了,没有任何人例外,可见这里是多么的血腥,全部都是残尸断骸,地上全部都是鲜红的血液。 王磊强忍着恶心,把搜刮出来的舍利子放在了田昊的身上,吩咐人准备撤兵,这一次能够离开的兵马,不足一万大部分都是田昊一个人杀得,可见这个战场会是多么的血腥,这要是在一个灵异位面,恐怕就是群魔乱舞了。 七日以后······················ 江湖掀起了轩然大波,六大门派被灭了,乃是由武当山操刀一个一个灭了那些门派的驻地,武当虽然作为江湖第一门派,但是却和江湖格格不入。 此时又传来了,另外的一条消息,三日后,国师亲自前往黑木崖,终结日月神教,这个武林第一魔教,武林中人的公敌,一旦日月神教被灭,江湖就此在无反抗之力。 这下子江湖掀起了掀起了轩然大波,就好像在江湖投入了如一颗原子弹,这江湖不可能平静下来了,全天下但凡入了三流的武者侠客们全部都聚集于黑木崖。 此时的田昊,把那些蛟龙服,国师大印都放在了国师府的大堂之内,田昊本想带王磊走的,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因为自己没尝试过,可不可以带人走,也就不带了,自己身体内的魔气太重了,只能回去想办法了。 宿主:田昊 等级:炼体小成(诸天零星) 气运点:26000 物品:黑魔导卡牌,炎豚内甲 技能:太祖长拳(半步宗师)猛虎拳(半步宗师)咏春拳(宗师)天山六阳掌(宗师)北冥神功(圆满)凌波微步(宗师)一阳指。(半步宗师)六脉神剑(半步宗师) 异兽:乌云(妖兽马匹) 体质:万毒不侵(初级)神明之胃(初级)魔化(未知的魔性) 可保留投影:无,无,无 “我要抽奖,二星人物,指定带有清净压制魔性的人物。消耗两万气运点。开始抽取。” 辛亏老子有系统,不过两万气运点,好心痛啊!不过这没办法啊!那种身体不再自己的掌控中的感觉,真的再也不想体验了。 系统骨镜开始映照古今,开始抽取人物投影。亿万星光划过,雾气涌动,在无边混沌中寻找到了一个世界,诺大的府邸不下于田昊的国师府,府邸里面很是冷清,只有一个老仆人。 老仆人静静地对这个人说道:“将军先去,老奴随后就到。” 这男子对着这老仆人说道:“这是何苦啊!你随他们去吧。” 老仆哈哈大笑。 “老仆在十余岁就照顾老爷,后跟随少爷上了战场,受了伤,再也上不得战场了,承蒙少爷仁慈,让我在这里做一个管家,老仆怎敢弃少爷而去。” “哈哈哈哈!” 这个中年男子好像听到了莫大的笑话,哈哈大笑,随后说道:“仁慈,还能出现在我的身上吗?我可是杀了几十万人啊,他们都是毫无抵抗之力已经投降了的人啊!我违背了对他们的诺言!我本来就该死。长平之战,赵军降卒几十万人,我用欺骗的手段把他们全部活埋了,这就足够死罪了。我违背了天下的道义,可是我不曾负你,赢稷,白起去也。” 拔剑而出,拿起那随他征战了一生的宝剑,悍然拔剑自刎,在自刎前的一刻,紫气摄取了他那一份意志形成了投影,来到了骨镜空间。 “本次召唤人物白起。” 姓名:白起 出处:来自秦时明月位面 能力:平心决,杀心,统兵, 物品:白起兵书,白玉剑 简历:出自芈姓。楚国白公胜后裔,唐代许多白氏墓志铭详言,其祖先是楚平王孙白公胜。《新唐书宰相世系表》所载白乙丙之说已考证为以误而错。中国战国时代军事家、秦国名将,兵家代表人物。白起善于用兵,与来自楚国的秦宣太后异父同母的长弟-穰侯魏冉的关系很好。白起在秦昭王时征战六国,为秦国统一六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曾在伊阕之战大破魏韩联军,攻陷楚国国都郢城,长平之战重创赵国主力,功勋赫赫。白起担任秦国将领30多年,攻城70馀座,歼灭近百万敌军,被封为武安君。白起是继中国历史上自孙武、吴起之后又一个杰出的军事家、统帅,《千字文》将他与廉颇、李牧、王翦并称为战国四大名将,位列战国四大名将之首。 一袭白衣的他看了看对面的田昊说道:“这就是地府吗?” 田昊轻轻一躬身,说道:“抱歉,武安君,你已经死了,现在的你只是一个投影。或许你那边有地府,但这里不是。”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的魔性深重,需要压制魔性的力量,所以找到了你。” “还有人比我的魔性更重吗?长平之战,赵军降卒几十万人,我用欺骗的手段把他们全部活埋了。啊!” 白起好像听到了很可笑的事。 “有人不懂你,后世自然懂你,后世秦国皇帝嬴政一统七国,建立了大秦帝国,世称秦始皇,他说了一句话,武安君可想听一听。” 田昊不紧不慢的回答,还卖了一个关子。 “愿闻其详。” 白起听到秦国统一了七国,知道了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自然是无比的欣慰,同时也好奇那个秦始皇到底说了什么话。 ps:谁知道我想说,秦始皇的哪一句话。 第三十八章 杀心【推荐票啊推荐票】 “世人都说朕残暴嗜杀,可朕的战争只打了十年,才杀了多少人,你们可知道七国的战争打了多少年,又杀了多少人!世人说朕劳民伤财,建立大秦驰道和长城,你们可知道现在在驰道上,一日可行多少里路,你们可知那些匈奴蛮子们入侵,又会杀多少人!” 田昊不紧不慢的吐出了这些话,白起一下子就被震动了,白起说了一句话。 “我白起恨不得晚生那几十年,见一见这位秦始皇陛下。真乃雄主也。” 随后白起有些惆怅,不知道是在感叹什么,也许是想到了年轻时赢稷拜他为帅,征讨六国的时候了吧,还有范雎,当初的三人一起为了大秦的荣光而奋斗,后来和范雎越走越远,越走越远,直至走到了对立面上,变成了你死我活的敌对关系,再无当初三人那亲密无间的关系。 白起又说道:“来动手吧。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白起绝对不是一个蠢人,听田昊的讲述,大概也知道了自己在这里的目的了。 “也好,那我就先出手了,留心啊!武安君!” 田昊上来就是一波六脉神剑,无数的六脉神剑的剑气迸发出来,冲向了白起。 “你这一手倒是挺像是军中的乱箭散射啊!” 白起不愧是二星级别的强者,这些剑气对于白起来讲,嗯小意思有点太装了,那就中等意思吧! 白起的真气释放而出,令人没想到的是,不是什么血腥的真气,而是上乘的道家真气,在这上乘的道家真气的包裹下,这些道家真气不过是虚妄,六脉神剑的剑气并不是带有剑意的剑气,不过是挥洒出去的的有些锋锐的真气罢了,自然对于修为在他之上的白起来说,不过是中等意思罢了。 白起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身上的杀意涌了出来,精纯而霸道的杀意,紧紧地压制住了田昊,可是没想到田昊入魔,浑身的魔气又爆发了。 白起跳了出去,一指点在了田昊的胸口,俗话说的好,人有精气神三包,下丹田为精,中丹田为气,上丹田为神,下丹田在腹部,腹部蕴养着一身的精,主人的身体气力,而中丹田在胸口膻中穴养气,而气主人的劳累疲劳,上丹田则是在脑中识海,神主人的意志和精神头。 这一指点在了田昊的胸口,白起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这不是外来的魔气,而是自己本身的魔气,从中丹田涌了出来,白起运用自己的平心决强行压制住了魔气,不过这魔气来头不小,居然自己的平心决都不能稳稳地压制住。 要知道自己的实力虽然只有自己的全盛时期的十分之一,但是自己的真元,还有自己的境界都远远的高出了这个田昊,但是这魔气给自己的感觉还是在自己的真元的品质上。 白起把自己的全部真元压上,封印了田昊的魔气,他让自己的遗愿得意达成,秦国终究站在了世界之巅,虽然不是他完成的,但是他给了自己希望,自己也就帮他这一回吧。 白起是一个温柔的人,为了自己的信仰秦国变成了一个可以说是冷血的人,不惜出尔反尔,诈骗了赵国几十万的兵马,屠杀赵国降卒几十万,然而他在大秦乃是第一军神,不,可以说是战国第一军神。 不论是造反,还是去往除了赵国的其他几个国家都是可以成功的,但是他却欣然赴死,所以说他是一个温柔的人啊! 现在他封印了田昊的魔气,田昊恢复了神志,而白起化作了一道流光散落而去。 “叮!恭喜宿主获得杀心。” 杀心:万魔辟易,不受其他的法术幻术诱惑,在任何情况下都会留存一丝的理智。 虽然没搞到平心决,搞到这一个杀心也是很完美的,田昊接受了杀心,回到了静室,看着那些东西,微微一笑,自己该出发黑木崖了。 田昊浑身一丝气息也没有了,这就是杀心,不动念头,自己则一丝气息也不外泄,一般人根本就没办法感知到田昊的存在,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田昊骑上了乌云,孤身一人向着黑木崖而去。 三日后······················ 正值中秋佳节,圆月悬空,田昊到了黑木崖,虽然不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杀人夜,但是这杀戮也不会少。 不过也有一个好处,月光明朗,这个夜晚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黑,夜晚很亮。 田昊的杀心全开,整个黑木崖都知道了,田昊前来迎战。 不过大多数人都不具有观战的资格,没有足够的内力的人,都已经在这种杀意之下,被活生生的吓死了,屠杀了几十万人的杀气,这是多么的庞大啊! 在仙侠位面或者灵异位面估计早就是一方大佬了,但是武侠位面也就到此为止了。 但是这些杀气,仍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在田昊如此庞大的杀气之下,田昊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那黑木崖的崖顶。 只见东方不败在一个紫檀木的椅子上等着他,这东方不败男生女相,一身红衣,头戴金冠,令人难分雌雄。 田昊说了一句话,两人直接干了起来,这场面银针爆射,剑气四溢,要说田昊问了什么,田昊问了一句。 “不知东方兄是男是女啊!” 东方不败当场气的都快爆炸了,这两个人能不打起来吗? “本座当初乃是男儿身,后修习了这葵花宝典,领悟了阴阳化生的奥妙,进入了那个先天之境,这方才知道这女儿身的奥妙。你这俗人怎么我这阴阳化生的奥妙。” “我请问一下,你能怀孕吗?” 田昊失去了魔气的侵蚀,一下就回归了本我,整个人贱不喽搜的。 这家伙东方不败都气的要死要死的啦!葵花宝典全开,无数的银针爆射,每一根上都带有先天真气,这个先天真气与生死符类似,带有阴阳二气,打出到人的身体里,让人感觉到生不如死,就是他这阴阳之气不能随意控制,所以和生死符区别在这,但是论起杀伤力远在生死符之上。 ps:明天回去主世界,过渡一下去斗罗发育一波。有票的给个吧 第三十九章 回归 田昊的的实力和东方不败两者同为先天,田昊修炼上乘的道家真气有各种绝学在身,也有杀心让自己护持几身,使得自己的实力得以完美发挥。而东方不败那,就不一样了。 东方不败的实力本来就是后天大圆满,但是令狐冲死了,作为戏份最多的配角兼半个女主角,顺利上位天命之子,实力在天地的助力下,突破到了先天,领悟到了阴阳化生的美妙,实力不逊色于田昊。 东方不败的身法如同鬼魅,到处都是鬼影假身,时不时的射出银针,田昊最大的弱点就在此。 不擅长瞬间点杀,田昊皮糙肉厚,力大无穷,真气充沛,近身躲避,但是唯独就是速度慢是一大硬伤。 缺少爆发力和鬼魅的速度也是优点也是缺点,反过来说就是持久力超强,这是全天下肉体强横的修者们的特点,消耗少,持久力强。 田昊无奈只能和他拼起了消耗,一掌骄阳似火打出去,好似熊熊烈火,这一击附带的全是阳气,威力大增,掌上附带的高温,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这就是先天境界的真气,可以使武学发生变化,产生各种不可思议的变化。 一掌真气所化的火掌拍向了东方不败,而东方不败则是纵身一跃,脚下轻点,凌空而起,袖中这会甩出的银针都带有天蚕丝,这天蚕丝的韧性极强,而且不惧水火,很轻松的躲了过去。 东方不败的反击回首就到了,无数的牛毛针飞出,这些牛毛针就好似那春雨,看似平平无奇,但是极为阴狠,不仅如此,还附带着阴冷的葵花真气。 田昊已经用尽全力了,但是还是被射中了,伤口迅速结冰,不仅是被牛毛针射中的贯穿伤,在伤口上还有黑血毒,魔教嘛,自然是是玩毒的行家。 伤口不仅是有毒的,毒对田昊的杀伤不打,但是这些阴寒的葵花真气冰冻了伤口,这才是最麻烦的,伤口上已经结冰了,东方不败已经走出了原有的葵花宝典,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葵花身为宝典的创立者也远远得不如他,东方不败实乃武学奇才。 “你就这么点本事吗?” 东方不败瞥了他一眼,手中连着天蚕丝的银针飞了出去,直奔田昊的双眼和咽喉,银针带着强大的葵花真气射了出去,一旦命中,田昊的性命就交代了。 田昊虽然受伤了,但是还是用手掌猛地一拍地面,使自己强行滞空,勉强躲过了这一击,银针爆射在这地上,地上的岩石飞溅,这一击命中,田昊妥妥的就交代了。 田昊看着东方不败如指臂使的驾驭天蚕丝,突然想到,天蚕丝,灵活,银针。 田昊突发奇想,既然天蚕丝可以让你的银针变得灵活,那也许就是你最致命的弱点,田昊不断闪躲着那些飞来的银针,带着天蚕丝的银针一旦飞出,田昊就有意的引导那些银针飞到自己想要让他去的地方。 终于东方不败的银针射完了,在他想要回收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了自己的银针居然收不回去了,相互缠绕在一起,乱成了一团,东方不败的实力全在这银针之上,如果对付一般人,没有银针也就罢了,自己的身法和掌法也足够了。 终于田昊看着他说了一句话。 “到我发挥了,受死吧你!东方不败!” 自田昊修炼以来,这还第一次变得这么狼狈,上一次火烧少林也是自己以一己之力,魔化灭了六大门派,也没有落到这等境地。 田昊虽然身体不便受了伤,但是一身实力还在,骄阳似火,阳春白雪两招天山六阳掌打出,一边是似火的骄阳,一边是入骨三分的阳春白雪,春天的白雪才最是伤人。 “你太小看我了,残废。” 东方不败迎身而上,两人拼起了内力,这下子东方不败你废了啊! 北冥神功功率全开,东方不败的真气被田昊吞噬掉,东方不败想要挣脱,可是为时已晚,东方不败的真气全部被吞噬掉了,田昊还需要消化一阵子,但是东方不败瞬间衰老,形如一个枯老妇人。 东方不败看着田昊想要说些什么,一口气没上来,东方不败,这个笑傲江湖的传奇终于于黑木崖死去。 田昊对着骨镜说道:“送我回去吧。” 周围一的一切仿佛由实体转化为虚妄,一阵晕眩中,田昊回到了主世界。 “宿主本次通关新手副本,笑傲江湖评价A,没有达到S级,无法再次进入,本次副本时间等于主世界时间流速三个月。” 田昊如释重负,摸了摸乌云,骑上了乌云向着青云镇而去。 青云镇乃是青云门的驻地,青云门的创立者乃是化元之上的强者,在这里乃是以无敌之姿成立了青云门,镇压了一切不服,但是却不是绝对的王者,这里终究还是在大汉帝国的国土,青云门与锦衣卫共治青云镇。 田昊直接去了锦衣卫的驻地, 锦衣卫里面还有一个熟人那! 一到了锦衣卫门口,田昊直接走了进去,锦衣卫不仅是一个暴力机构,还是一个监察江湖的机构,这里可以买到大部分的消息,也会发布大量的任务,也有许多珍奇的灵药和灵材。 田昊走到了吧台,看着锦衣卫的小姐姐,敲了敲吧台,说道:“小姐姐,给我向孔意百夫长递个话,就说田家村故人求见。” 这个美女笑了笑,推动了吧台的灵轮,这个灵轮就是这个世界的通讯工具,可以和其他的灵轮沟通。 灵轮出现了一个镜像,镜像上就是孔意,孔意一看见田昊就说到。 “田老弟,等我,我这就出去,来了我这里,一定要好好的宽带你啊!” “孔大哥,好的,我在这里等你。” 不多时,孔意身着锦衣从后面走了出来,这锦衣不仅是好看,更是一件具有一定防御力的袍子,百户的袍子足以抗住大部分的凡兵了,百户的服饰上绣着青云,上面绣着一只残狼,残狼身边青云缭绕,添有几分的霸气。 第四十章 任务 “老弟啊!你来了,来跟着老哥,老哥这要好好款待一下你,小月,我出去了,你告诉老李一声。” 孔意一把抱住了田昊,拉着他要出去,然后就又对着那个吧台的小妹说了一声,毕竟孔意是镇守这个驻地的锦衣卫,没事怎么可以随便出去浪啊! 孔意拉着田昊来到了一处阁楼,只见这个阁楼上挂着“丽春院”三个字。(哎呀妈呀!丽春院的经营范围都到了异界了,接待了无数的穿越者啊!我替你们把槽吐了,别谢我。反正你们也不爱发评论。) “怎么样,老弟,今天老哥带你开开眼界,在村子没见过吧。” 现在才发现孔意好像二了吧唧的,这家伙,田昊在笑傲江湖世界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也就是皇宫里的那些妃子没尝过了,其他的什么魔女,尼姑,歌姬,才女,可谓是阅女无数啊!这都小场面啊! 田昊瞅了他一眼,大步走进了丽春院。 一进去,老鸨就靠了上来,细声细语的说道。 “公子啊!您里边请,公子可面生的很啊!头次来我们丽春院吧。” 田昊呵呵一笑,这老鸨不过是三四十岁的样子,不算是绝色也算是风韵犹存吧,要不然这要是一个肥胖的妈妈桑早就被田昊一拳打飞了,田昊拿出了一锭金子,塞到了这美貌风韵犹存的老鸨的胸前,有点邪魅的笑道。 “那你看他眼生吗?” 这个老鸨笑开了花,眯着眼笑着说道。 “公子你说笑了,我怎么会看它眼生那?桃红柳翠,快来伺候这个公子!” “别给少爷整那些庸脂俗粉,把你店里的头牌叫出来吧,小爷金子有的是,就看你能不能带走了。” 这老鸨看见田昊嫌弃那几个女人,反而很高兴,又有一个大主顾上门了。 “公子请楼上去,我这就去给您安排。” “好的,别忘了给我孔大哥安排几个。” “您放心,孔百户可是我们中的常客啊!” 田昊自顾自的往上面走去,后边的孔意都石化了,我特码以为你是青铜,结果你是最强王者,哦买嘎的,我的老脸啊!你这······· 就算我老孔占了你的光了,花魁啊!我老孔还没玩过啊! 两个人慢慢的朝楼上走去,这楼下还真是乌烟瘴气的乱得很啊! 底下大多是一些庸脂俗粉和一些垃圾的修为低下的江湖草莽,整的下面乱哄哄的,到处都是吵吵闹闹的,什么大爷来玩啊!什么小娘子我来了的!没见过女人还是咋地! 到了这二楼就好多了,上来的非富即贵,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人!大家都是讲究卖弄一下文采,然后公子你好有文采啊!然后妹妹你好美啊! 田昊和孔意到了一间屋子,然后上来了两个女子,这个两个女子在笑傲江湖都是绝顶的货色,在这里只不过是一个边缘小镇的花魁罢了,世界的灵气多了是很养人的啊! 就如同山清水秀的地方,容易出美人帅哥,里面的老人身体硬朗,活得比那些污染严重得地方的老人久一点。 “公子我叫桃花。” “公子我叫兰花。” “公子我叫翠花。” “公子我叫春花。” 四个人挨个做完了自我介绍。 “孔大哥你先选吧。” “这次可真是占了老弟的光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孔意哪见过这些花魁,虽然自己的地位不低,可是自己的花销也是真的大,修行资源也紧缺的很啊!自己也就节约一些,这些花魁可是贵的很啊! 孔意选了兰花和体态丰韵的翠花,给田昊留下了最为貌美的桃花和一脸媚意的春花,田昊一招手两个人就过来,田昊和孔意比起来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田昊本身就长了一张星眉剑目的脸,在加上自己身上就居高位的气质,可以说是自己也是一定义的帅气男人啊!田昊自己逛窑子,估计都没人会收他嫖资的,对不起,长得帅就是这样为所欲为的。(唐伯虎那货就是白嫖,还被人救济。) 两人喝起了花酒,好不快活。 喝着喝着,就来到了正题,孔意之所以这么热情,就是有一件事想要请求田昊。 “田昊老弟啊!老哥有一事相求。” “老哥但说无妨。” “老弟,长水城城主的女儿白晓月跑了出来,老哥想求你保护他一阵子,几天后长水城的人就会接她回去,我们这些人一靠近,就被他轰走了,老弟长的这么帅,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这是叫我去施展美男计啊!没办法人长得帅也是一个烦恼啊!(正如作者菌一样,人长得帅,总有这样的烦恼!哎!) “不知道这个小郡主长的什么样!太丑我可不去。” 田昊带着开玩笑语气说道。 “这个小郡主长得还是蛮好看的,天赋不错,老弟你可以试着追求一下,就是这个性子,让人头疼,老弟,哦!也许他会为了你改了这个性子了,这不是不可能的,毕竟老弟你也就比我差一点。” 孔意这个不要脸的啊!孔意带着一股浪荡子的气质,但是这个颜值,嗯,还是不说了吧,给个9分。(满分一百,皮一下,孔意不算太帅,但也不算太丑,要是丑13,田雨怎么会叫他扛自己的老哥和老爹回屋。所以说颜值还是蛮重要的。) “这个小郡主也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了,也是在修气境就领悟了属性真气,在十八岁就领悟了风属性真气,在长水城也不多。” 孔意想了想,转头对着田昊说道。样子怎么看都有些猥琐。 “不过最主要的是,她偷走了长水城的宝物。净水玉瓶。这可是长水城的镇城之宝。” 田昊一听说这样,感觉到很麻烦,长水城乃是郡城,远远的高出青云镇好几个层次,青云镇不过是一个偏远小镇,在上乃是县城,县城之上才是郡城,大汉赐下的镇压郡城的宝物,带出来了不知道有多好啊麻烦呐? “我不要。” ps:昨天欠一更,今天试试三更 第四十一章 嘿!真香 田昊开始满大街搜挂着那个女人的踪迹,这都是因为孔意最后和他说的。 就在昨天晚上丽春院,田昊想要抱着桃花和春华回房间的时候,孔意对他说了一句话。 “田昊,你可知道他爹长水城城主出了什么东西,来把她找到那?” 田昊对着春华上下其手,露出一副极为享受的姿态,眼睛眯眯着,都眯成了一条线,显然是极为放松,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我要好好享受的样子。 填好从嘴中缓缓地吐出了一句话。 “关我毛事,天才少女,大家出身,貌美如花,浑身都是有点,虽然有点任性,但是想必追求者很多,我把她找回去,他肯定会叫追随者找我麻烦的,这种浑身都是麻烦的女人,很不想去找她。” 田昊一副爱啥啥,我就不去的样子。 孔意一点也不生气,面露微笑,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享受这两枚美女的精心伺候,。 看着田昊要出门口,淡淡的说了一句。 “这次的悬赏可是一件葫芦灵器,虽然只是一件下品灵器,但是效果确实可以让灵级以下的丹药效果增幅两成,也可以增幅各种药酒喝灵酒的效果。” 田昊一下子眼睛瞪了起来,说了一句。 “绝对不能让长水城的镇城之宝失落在外,我就是这样乐于助人的人,不用感谢我。” 田昊马上就是一副乐于助人的模样,这件事交给我了,田昊抱着两个女人回了房间,然后这就是田昊走在这里的原因。 这里还是有着这里的秩序的,虽然锦衣卫没有过多的强者,但是你要是做得太过,这里的大汉朝有岂有你的立足之地,大汉国的国力空前的强盛,以国运龙气镇压天下门派。 自李煜以全盛状态了论道八道宗,六佛门,四魔教,讨教了十万大山的妖神,大汉就此屹立于巅峰。 一路走来倒还算是繁华,没有纨绔子弟放肆,只是田昊好像有发现了。 一个白衣女子走进了一间酒楼,戴着白色的的斗笠,一身白色衣服,这女的想必不是一般人,江湖穿白衣的要么是炮灰,要么就是名家大派子弟或者是闻名天下的高手。 田昊跟了过去,想要验证一下。 这是青云楼,乃是青云派的酒楼,在这里没有人敢闹事。 “你好这位贵客,几位,想吃点啥。” 小二迎了上来,问向了那个女人。 “小二,我要雅间,好酒好菜,本姑娘有的是银子。” 这姑娘直接要了雅间,这姑娘说话带着一丝的活泼,显然不是一个沉稳,或者有着很深的江湖阅历的人。不过小二可没心思留意这个,听见这话,很是高兴。 “贵客你跟我来!” 小二说完就领着这姑娘上了二楼,一是这姑娘的穿着不凡,二就是没人敢在青云酒楼赖账。 田昊一进来就听到了这姑娘的话,连小二的话都没听到。 “喂,客官,你这是。” 小二打断了田昊的思考,田昊并不生气,对着他说道。 “小二,安排一个雅间,要在刚才那个女子的周围,好酒好菜端上来。” 田昊扔出去了一锭金子,哎呀小儿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方的客人啊! 马上就跟见了亲爹一样,这个人情啊! “这位贵客,那您跟着我来!” 小二把田昊带到了二楼的天涯海角这是最好的一间,就在那位女子的岁寒三友的房间的旁边。 听着旁边房间传来的声音,田昊几乎有一种感觉,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 不多时酒足饭饱,田昊跟着她走了出去,这女子有意引他出城,她以为田昊并不知晓,但是田昊也乐意如此,自己又不是龙傲天,何必要搞得满城风雨,遵守一定的规则有益于自己安全的成长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城外,前面那一个一身白衣的女人停了下来,语气故意装作一副冷冷的样子,说道。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跟着我。” 田昊也不隐藏,慢慢地从掩盖物后面走了出来,因为这个白衣女子虽然语气冰冷,但是说话中还是带着一丝活泼,不谙世事,看着这个白衣女子,带着一丝调笑说道。 “小妞可以把斗笠摘下来我确认一下吗?” 那女人的手里出现了一柄长剑,此剑呈白色,遍体寒光闪烁,绝不是一个凡物。 “你说那?” 这女子这次的语气是真的寒冷,那一丝略带活泼的声音消失了。 闪着寒光的的长剑直奔田昊的咽喉,这剑法不凡,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但是这剑法的主人,修为不高,攻势中带着一丝风属性的力量。 田昊瞬间确定了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那个长水城城主的女儿白晓月。 田昊躲了过去,这么稚嫩的剑法怎么可能会伤到田昊的。 “白晓月小郡主,是自己束手就擒,还是我擒下你啊!” 这女子摘下了斗笠,果然是样貌极美,肤如凝脂,眼如宝石,挺翘的小鼻子,带着那个樱桃小嘴,这是一个评分绝对在九十五分以上的美女。 让人想到了一种花,那就是玉兰花。 翠条多力引风长,点破银花玉雪香。 韵友似知人意好,隔栏轻解白霓裳。 很漂亮的一个女人不是吗?摘下斗笠的那一刻,田昊虽然是阅女无数,但是心中还是翻起了一丝波澜。 可见白晓月的绝色,田昊用起来自己那宗师的咏春拳,只想要擒下她。 白晓月出身大家,身上的宝物还是不少的。 出门在外虽然是偷跑出来的,但是白晓月敢跑出来,就必然是有着自己的依仗,身上保命的东西还是不少的,自己的父亲,还有父亲的朋友们平日都是当小公主培养的,各种宝贝一大堆。 拿出了一件飞刀,抛了出去,这飞刀一掷出就到了田昊的胸口,穿胸而过,这飞刀乃是化元之上强者炼制的,一刀穿胸,田昊,卒,本书完。 ····· ····· 怎么可能啊!田昊凭空消失了。 ps: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这个穿越方式。另外你们猜她是不是女主!!!!!! 第四十二章 穿越 “检测到宿主,陷入濒危模式,消耗气运点强行穿梭世界,穿梭世界《斗罗大陆》。” “因脱离新手福利阶段,发布任务三个。” “任务一:魂力突破四十级。奖励:魂环年限提升一万年” “任务二:获得一个魂骨。奖励:全身魂骨年限提升一万年。” “任务三:获得外附魂骨一个。奖励武魂良性进化一次。加外附魂骨年限提升一万年。(可以选择是否完成)” “此任务前两个为必须完成任务,时限十年。” “叮!随机抽取身份,身份为天斗帝国皇室私生子。” “宿主昏迷,默认接受一切任务,宿主伤势过重,退化治疗开始。” 田昊躺在了一个小村子的外面,变成了一个小孩子,六七岁的摸样。 只见这个村子的牌子上写了三个大字,《圣魂村》,这就是主角唐三所在的村子。 可惜啊!田昊对此一无所知,陷入了沉沉的昏迷。 只见一个老头走了出来,看见了这个孩子,走了过去,说道:“造孽啊!这是谁把孩子扔在了这里啊!这么小的孩子啊!” 这老头把这孩子抱了回去。 ········································ 次日清晨, 田昊摇了摇头,发现自己在一个木屋中,这个木屋很破的。 田昊醒了过来看到自己这个摸样,我擦,我怎么变成了一个小孩子啊! 田昊赶紧查看系统,自己的实力十不存一了,一定要搞清楚。 看到了系统的留言,填好苦笑了一声,自己居然栽了,差一点就死了,我去。 做人不能太膨胀啊! 这个斗罗大陆可是危险得很啊!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田昊从床上跳了下去,看着自己的双手,说道。 “还好任务不是很难,最难的就是那个魂骨了。” 这时候,房间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了一个老人,这个老人救了他回来。 “孩子,你醒了,你记得自己是哪来的吗?” 这老人看到田昊醒来,对着田昊说道。 田昊一副傻傻的模样,看了看,说道:“哎呀,老爷爷我忘了我是从哪来的啦,我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好像叫田昊,我一想脑子就好疼啊!” 田昊捂着自己的脑袋在床上打滚,田昊小时候也是一副瓷娃娃的模样,颜值也是极高的。 这老头一看,这孩子脑子这么疼,很心疼的抱住他,对着他说道。 “孩子那你就跟着老夫吧,老夫叫杰克,是这个圣魂村的村长。你就当我的孙子吧。” 田昊听了这些话,一下子脑袋瓜子就嗡嗡的啦,天哪噜,天堂级开局。 出生在主角身边,这下子好了,啥都不缺了。 “爷爷。” 田昊这小嘴倍甜,一声爷爷把老杰克叫的骨头都酥了,老杰克一生无子,这回有了这么一个孙子,自然是高兴的很啊! “小田昊,你跟我出来逛一逛村子。” 田昊从床上站了起来,跟着老杰克走了出去,一出去这天地万物都感觉倍有灵性,呼吸着这神清气爽的空气,这里地处天斗森林和星落森林的交界之处,人杰地灵。 田昊也是有着一些真气在身的,走了出去,所有人都跟着老杰克打着招呼。 “村长,这小子就是捡回来的那小家伙把。” 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来逗弄田昊,只见老杰克一拐杖敲在了他头上。对着他们,这些村子里的村民大喊道。 “他叫田昊,失忆了,从现在起,他就是我的孙子了。” 无数人都开始议论纷纷的。 “村长,明天武魂殿的执事来了测试武魂,你这孙子还也去试试吗?” “是我疏忽了,小田昊你几岁了,觉醒武魂了吗?” 被这个村民一说,老杰克恍然大悟,对着田昊问道。 “爷爷,我六岁了,我好像没有觉醒武魂那!” 田昊一脸纯真的笑着对老杰克说道。 “好,那你就明天和村子里的孩子一起吧!现在我带你去认识一个很懂事的孩子,他叫唐三。” 老杰克带着他走到了村口的一件破屋子。 比起老杰克的屋子可破多了,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只见站在了一个毛毡旁边喝着酒,这男子虽然颓废,满脸的胡子,脸上还带着伤痕,但是不得不说,很有魅力的,坚定的眼神加了不少分。 他就是昊天斗罗,斗罗大陆最年轻的封号斗罗,一击之力压制了整个武魂殿,更是于万军丛中把上一届的武魂殿殿主打的重伤不愈,彻底凉凉。 在整个大陆上都是绝顶的强者,最有名气的封号斗罗。 最重要的是上了十万年魂兽蓝银皇,我们敬你是条汉子,连草都不放过,你比什么许仙,宁采臣,洛十三强多了,许仙日蛇,宁采臣日鬼,洛十三日毛毛虫,你日蓝银草,流弊,叼。 “唐昊,你看看你,又喝酒了,这么大的一个人还靠小唐三照顾你,小田昊,你以后可不要学他,他就是一个废人啊.” 老杰克怒其不争,这么大个人了每天买醉。嘚吧嘚骂了唐昊一顿。 可是田昊发现了,唐昊眼中的悲伤。 唐昊呐呐自语的说道:“我就是一个废物啊!” 这时候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个小孩子,蓝发,大眼双眼皮,上衣是一件蓝色衣服,下身是一件棕色裤子,脚上穿着皮鞋,很帅气的小伙子。 “老杰克爷爷,你怎么来了。这个是?” “小唐三,这是小田昊,我新收的孙子,他昏倒在村子外面,失忆了,我认他当我的孙子。你们可要好好相处啊!小田昊,小唐三可是很孝顺的,也很有礼貌,很勤奋,可就是摊上了一个不求上进的爹。” 老杰克拉过来了田昊,指着唐三,给他们做起了自我介绍。 田昊走上前去伸出了手说道“你好唐三,我叫田昊。” “你好,我是唐三。” 唐三也伸出了手,两个人的手握到了一起。 ps:哎,明天就到了觉醒武魂的日子了,你们猜是哪三个武魂? 第四十三章 武魂觉醒 一(给QQ阅读的悔同学加一更) 次日清晨·················· 田昊被老杰克换上了新的衣服,要让田昊去觉醒武魂了。 唐三也早早的就过来了,田昊感到唐三体内的真气和自己的没有太大的区别,看来在这里魂力不过就是真气的另一个别称罢了。 看来自己也许是传说中的先天满魂力啊! 唐三过来了以后,老杰克看到了对着唐三说道。 “你的那个酒鬼父亲,还是没有那么糊涂的吗?你如果能够成为魂师,这辈子吃穿都不会愁了。” 这要是别人说唐昊,估计唐三早就和他急了,但是老杰克说,唐昊自己都习惯了,唐三打小就是老杰克照顾他长大的,唐昊也多亏了他,才在这个圣魂村落了脚,父子两个都收了不小的恩惠。 主要还是老杰克无意侮辱他们,也都是为了他们父子两个好。 “唐三,你来了,今天可是武魂觉醒,你期待吗?” 田昊见了唐三,一脸笑眯眯的和他打着招呼,田昊可是一点都不担心,因为自己又不靠武魂吃饭,,觉醒一个牛叉的自然是好,觉醒一个一般的,自己发展其他的路就是了,但是自己绝不相信自己会觉醒一个一般的武魂。 田昊看着他感到很高兴,对着他说道。 “当然期待了,你不期待吗?” “武魂只是一点,强者可是飞花拈叶皆可伤人,就算武魂很弱,我也不会放弃的。” 田昊故意说出这一席话,勾起唐三的心思,田昊对紫极魔瞳和控鹤擒龙最有想法,之玉玄玉手和鬼影迷踪,田昊没有兴趣,自己可是凌波微步的。 唐三听了这话,心里大为震动,就好像听到了晨钟暮鼓的声音,大彻大悟,醍醐灌顶,虽然前世在唐门,听到了不少这话但是从一个和六岁大的孩子口里说出来,唐三才知道自己和前世那些名门大派天之骄子的区别。 区别就在于这颗心,一颗不屈不惧的心,不过唐三这也是唐三收到的冲击太大了,自己妄自菲薄,要知道他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他可是被唐门大长老看做可以让唐门中兴的人物,就单单靠佛怒唐莲就足以让其站在巅峰。 不过唐三也很快恢复了过来,只有废物才会看不开,唐三身为斗罗的主角,怎么可能被这种小问题绊住,走不出出来那! 他们跟着老杰克来到了一个殿堂,这里就是武魂殿建立的一个小分点,对没看错,我也没有打错字,就是一个小分点,一个没人驻守的分点,现在热闹了,一群小孩子在这里叽叽喳喳的。 一个一身灰衣,短发,样貌不算很帅,但也算不上丑的大概二十四五岁的的年轻男人走了出来,对着这些孩子淡淡的说道。 “孩子们,安静下来,听我说,先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我叫素云涛,武魂独狼,二十六级大魂师,接下来我做的一切,和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大家都不要害怕冷静下来,接下来就开始武魂觉醒仪式了!” 素云涛将六个黑色的石子放在了地上,又取出了一个蓝色的水晶球,对着他们说道。 “接下来,我将逐一对大家进行武魂觉醒仪式。由你先来吧。” 素云涛示意最左边的一个小男孩过来觉醒。 这个小男孩走到了法阵中央。 “不用害怕,闭上眼睛仔细感受。” 一边说着素云涛的身体开始了变化。 “武魂独狼,附体。” 素云涛的眼睛泛起了绿光,身高突然变高,浑身长出了灰色的毛发开始长出了獠牙,爪子上长出了锋利的泛着寒光的指甲。 浑身泛起了大块的肌肉,变成了一个壮汉,身高大概两米三,在这些孩子面前像一个小巨人。 这还不算完,眼睛泛起了绿光从脚底下升起来了两个光环,一个微白色的光环,一个黄色的光环,散发着一股威势,看起来凶猛无比。 这些孩子都有些害怕,有一个孩子看见了素云涛的样子,更是大叫一声转头就跑,素云涛看见摇了摇头,可能是感到了一丝失望,心性这么差,估计在魂师的道路上也走不远。 不过他一把抓住了那个孩子,然后对着这些孩子们说道:“大家不要害怕,这是我的武魂独狼,你们觉醒了武魂,成为了一名魂师,你们也会拥有这种力量的。” 不过唐三倒是不害怕,但是田昊也感到了唐三在调动自己体内的真气,想要攻击。 而田昊则是心中早就有了准备,丝毫不害怕。 素云涛看着他们两个满意的点了点头。 唐三的心里泛起了惊涛骇浪,这就是魂师的力量吗?他现在就像一只狼人,难道这就是魂师的力量吗?唐三产生了很浓厚的兴趣,他现在好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自己的武魂是什么了。 素云涛的双手飞速的拍出,开始往地面上的六颗黑色石子注入魂力,顿时,地上的黑色石子泛起了金光,组成了一个淡金色的光罩,开始把那个孩子包裹在了光罩之内。一个个金色的光点从石头里飘了出来,开始渗透进去那个孩子的体内。 孩子的身体还是颤抖着,好像有点不知所措。 这个时候素云涛幽绿的双眼注视着这个孩子,对着他说道:“伸出你的右手。” 这个孩子无意识的伸出自己的右手,所有的金色光点飞向了这个孩子的右手,慢慢的组成了一个迷你的镰刀。 看上去那个镰刀好像是真实存在的,但是大家都看到了那只是金色光点组成的镰刀。 素云涛皱了皱眉,然后淡淡的说道:“镰刀吗?器武魂,勉强可以当作武器。现在就看你有没有魂力了,如果有你就可以成为一名魂师。毕竟镰刀还是具有一定的攻击力的。” 速运涛把手里的蓝色水晶球递了过去对着他说道:“把你的武魂收回去,把右手放在上面。” “大,大师我该怎么收回去啊!” 这个小男孩有点怯生生的问道。 “用你的意念,想着要把它收回去,你就可以收回去了,下次再释放也是如此。” 素云涛回答了他。 这个小男孩试了半天才收了回去把手放在了水晶球上。 ps:感谢QQ阅读的悔同学的999打赏 第四十四章 武魂觉醒 二 小男孩的手放上去,过了好一会,水晶球一点反应也没有,素云涛看着水晶球摇了摇头,对着他说道:“没有魂力,你不能成为魂师,想爱你到一边去吧。” 接下来同样的事情上演了七次,先后七个孩子觉醒了武魂,都是一些锄头镰刀棍子之类的农具,连一个兽武魂都没有,可以说是一点价值也没有,至于魂力,这个水晶球一点变化也没有,都被素云涛认定为废物,没有价值,一点魂力也没有。 接下里上场的是一位小女孩也是唯一一位小女孩,这个小女孩进入了法阵中央,金色光点再次出现了。 在小女孩的身边聚拢,这一次不再是农具,而是一株小草。一株淡蓝色的小草在掌心之中轻轻的摇摆着。 唐三感觉到很熟悉很亲切,(你当然熟悉了,当然亲切了,你就有这玩意一半的血统,你妈就是这种草)这种草就是大陆上随处可见的蓝银草,是最没用的野草,没有任何的用处。 虽然不是农具,但是在大魂师素云涛的脸上浮现的是更加失望,素云涛直接说道。 “是个标准的废武魂,没有攻击力,没有防御力,没有辅助能力,这蓝银草也算是废武魂的普遍形态了。” 接下来递过去水晶球,然而奇迹没有出现,果然如素云涛所料,依旧没有魂力,不可能成为魂师。 终于前面的都测试完了,终于轮到两大主角了。 退后,我要开始装X了!!!!!! 欢迎观看接下来的蓝银草逆袭打脸套路,有请只上十万年魂兽的唐家优良传统的贯彻者唐三闪亮登场。 轮到唐三开始测试了,唐三慢慢的走到了法阵的中央。 无数的金色光点飞出,这架势看着就是不凡,唐三感觉到一股很温暖的力量在包裹着他,慢慢的渗透进去,感觉到无比的舒服,怪不得那些孩子都没有在这里面感到不安,情绪在这里面很快就安定了下来。 这些力量牵引了这些光芒直接进入到了唐三的体内,唐三体内的玄天功内力真气被调动,在这温暖的力量下,身体中的某一样东西破碎了,所有的力量都到了自己的手掌中。 素云涛的眼睛亮了,这孩子的价值真的是不凡,这阵势这些光点把那些孩子加起来的还多。 素云涛无比的兴奋,他感觉到好像是有一个强大的武魂觉醒了,(感觉的也不错,昊天锤天下第一器武魂)要知道他可是武魂殿的执事之所以接下这种任务,就是为了拉一些带有强大武魂的孩子进入武魂殿。 要知道拉一个带有强大的潜力的孩子进入武魂殿的话,可是有不少的赏赐下来,这家伙自然是很让素云涛兴奋地,不论是对于自己的实力或者是职位,都是极有好处的。 但是现在有多高兴,马上就有多失望,只见唐三的右手出现了武魂,那是一株蓝色的小草,这次可是今天第二次出现了。 蓝银草,一个一无是处的废武魂,和之前的那个女孩一样,标准的废武魂,素云涛脸上的高兴马上就没了,转换而来的是失望,眼中浓浓的失望,本以为是一个带有巨大潜力的种子,谁知道啊!又是一个废武魂。 但是这些人都没有留意唐三的左手,哪里出现了一个黝黑的锤子,田昊看见了,这个其貌不扬的就是昊天锤吗?那个天下第一器武魂昊天锤吗? 田昊的心中产生了浓浓的兴趣,尤其是对昊天锤产生了兴趣。 素云涛冲着唐三摆了摆手,无奈的说道:“你别测试魂力了,下一个吧。” 先前的光点带来很大的希望,现在失望透顶的素云涛就想赶快离开这里,这个偏辟的小村子。 “叔叔,你还没给我测试魂力了!” 唐三看到素云涛让他走,赶紧就拦下了素云涛,想要测试魂力。 素云涛盯着他说道:“孩子啊!认清现实吧!你这就是一个废武魂,我测试了那么多的人,都不曾看到有一个人的蓝银草带有魂力。” 唐三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卖萌,很坚定的说道:“叔叔,你就给我测试一下吧!费不了多少时间,田昊不着急的是吧!” 唐三感受到那些金色光点入身,感到无比的温暖,自己的体内破碎了好像是什么东西,自己还是要争取一下的,不能就这样放弃的。 田昊连忙摆摆手,对着素云涛说道:“叔叔我不着急的,你先给他测试一下魂力吧!” 素云涛静静的看着他们两个人,看着他们两个人,感觉自己还是给他们一个希望吧! 素云涛对着他们两个说道:“好吧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吧!” 素云涛说着就把蓝色的水晶球递了过去,唐三顺手就接了过来。 按照苏云涛教的方法,唐三收回了自己的蓝银草,这一点那也不难,好像就是自己的本能,就像自己控制手臂一样,简单的很啊! 他还发现自己的蓝银草和玄天功有很大的联系,自己的玄天功没有办法突破就是因为他。 唐三的手一贴上,就感到自己的玄天功不受自己的控制了,从丹田涌了出去,但是温和的很,不像是在体内造反,,他想要停止但是也停止不下来,那些真气进入了水晶球的内部,水晶球开始绽放了巨大的光辉。 一下子就把整个屋子照亮了,唐三无比的吃惊,(来了,唐三同学装×名场面,废武魂加先天满魂力)吃惊的可不只是唐三,在另一边同样无比吃惊的是素云涛。 本来以为就是走走过场,谁知道啊!这水晶球亮成了这样,从暗淡无光,一下子就绽放了无比的光华,眨眼般的功夫,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璀璨的蓝宝石一样,光晕显现。 根据以往的测试记载,只要水晶球亮起一丝光芒,那就可以证明测试者有魂力,可以成为一名魂师,根据光芒的明暗,可判定测试者的潜力,这种光芒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那就是, “先天满魂力。” 第四十五章 三生武魂 “我擦。居然实先天满魂力。”素云涛直接爆了粗口,可见这事情对素云涛的冲击力。 素云涛就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唐三。 唐三也反应过来了,对着素云涛问道。 “叔叔,什么是先天满魂力啊?” 先天满魂力带来的冲击是巨大的,素云涛的态度好太多了对着唐三不厌其烦的解释道。 “你知道吗?孩子,你知道一个人的天赋怎么划分吗?你知道吗?我们武魂的境界十级为一个境界,只要是武魂觉醒以后就可以被称为魂士,先天魂力只要到一级就可以修炼,通过修炼可以成为一级二级三级的魂士,而之前的那几个人连一级都没有,所以也就不能修炼了。” 素云涛顿了顿,然后对着唐三他们说道。 “先天魂力决定着修炼者的速度。同时先天魂力决定着修炼着的天赋,而我只不过就是一个先天魂力两级的存在。” 唐三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先天魂力最高只有十级吗?” 素云涛回答了他的疑问,对着他们说道。 “魂力到了十级,必须获得魂环才可以突破,不然是没办法突破的,你这个天赋可惜了,最后一个测试的人来吧。” 素云涛对唐三的天赋感到十分的惋惜,先天满魂力要是给我,我现在估计魂力最少也到了四十几了吧。正想着事情,突然被无数的光芒打断,这光芒远胜于唐三的光芒。 田昊立在了法阵的中央,开始变化了,脑袋长出了羊角,牙齿长出了虎牙,手爪上长出了利齿,腋下长出了眼睛,整个人人面羊身,眼睛在腋下,虎齿人爪,有一个大头和一个大嘴,一口大嘴咧的极大,露出了锋利的牙齿,不过全身发黑,整个人透露出一股气势,庞大的威严镇压着全场,素云涛感受到了自己的实力直接减少了三成。 现在的田昊看起来要比素云涛要强的多,素云涛有一种感觉自己和他交手会死的。 “你这武魂好强大啊!你这是饕餮吗?” 素云涛感受到了武魂的强大,问向了田昊。 “是也不是,我这饕餮带有浓重的魔气,名字叫做魔刹饕餮!带有天赋魔威滔天:武魂等级低于我的实力,都会被压制实力一成到五成。” 这下子所有人都惊呆了,我去,何等变态的武魂,如果能够走到最后,必定不弱于那个昊天斗罗。 “来,赶紧测试武魂吧!” 素云涛立刻变身舔狗,这家伙这种武魂,天赋必定不差,如果进入武魂殿,肯定是一方大佬,随便提携自己一下,就够自己受用的啦! 田昊接过来了蓝色的水晶球,其实他们不知道的事,这个武魂还有另外两个天赋,一是魔化,自身伤势加快恢复十倍,实力提升五倍,(随着实力提升会有一定的削弱。)二就是饕餮的天赋,可以吞噬敌人的魂力魂兽的血肉魂环,到了大成甚至可以吞噬对方的武魂,这个一旦被吞噬了可就是永久性的残缺啊!何等的恐怖啊! 同时田昊感到自己还有两个武魂,一个是自己胸口的阴阳魔刹心,另一个就是自己左手里的一个神殿,田昊有了一定的猜想,恐怕只有神殿才是自己的武魂吧! 田昊把自己的真气注入到里面,霎时间整个屋子都是金光,这个景象要比唐三强上了不少,整个房间的金光都让人睁不开眼睛,不过也可以理解,三生武魂加上先天满魂力,这是何等恐怖的天赋啊! 只见蓝色水晶球开始晃动了。(你们是不是以为水晶球要碎,不存在的,多老的套路了,碎了要赔怎莫办。) 田昊收回了自己的真气,金光消失了。 只见素云涛直接就扑了上来,眼神炙热的对着他说道。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要不要加入武魂殿,条件随你开。” 田昊心里想着,鬼才要加入武魂殿,跟着主角对着干,没太多好处的,打死了主角气运点贼少,还不如跟着剧情走,可是按剧情走,武魂殿必须要灭,这没得商量,所以我才不要加入那! “叔叔,我叫田昊,我暂时不想加入武魂殿,可以让我考虑一下吗?” 田昊对着素云涛萌萌的说道。 “当然可以了,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来武魂殿找我。” 素云涛想着,这孩子肯定不知道武魂殿的强大,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加入武魂殿的。 “好的,叔叔。” 这下子,素云涛心满意足的带着他们走出了武魂殿。 一出来,老杰克疾步走了上去,对这素云涛问道。 “魂师大人,我们村子有什么成为魂师的好苗子吗?” 素云涛的语气十分的柔和的对着老杰克说道:“村长大人,你们村子出了两个好苗子,出了两个先天满魂力的天才少年,可惜了一个人是蓝银草,但是另外一个是顶级兽武魂,他日必成大器。” 素云涛说着一手指着唐三一手指着田昊。 “三儿你有出息了啊!小田昊你不要灰心啊!” 老杰克搞混了,素云涛马上就指正了过来,老杰克一下子差点晕过去,自己随手捡得一个孙子这么牛叉,哇哦! 素云涛一看惹了事,马上就溜了,留下了一句,改了主意就去武魂殿找他,然后就跑了。 田昊和唐三扶着老杰克回了屋,两个人把老杰克安顿好了。 老杰克醒了过来对着田昊很是欣慰的说道,满脸都是住不住的笑容。 “哈哈!好!好啊!没想到你的天赋这么好啊!圣魂村子里的荣光就靠你来继承了,希望你将来可以超越那个魂圣大人。” 田昊就对这老杰克坚定地说道:“爷爷你放心,我一定会超越那个魂圣的!我一定会成为斗罗大陆最强的魂师。” 田昊又在心里说了一句,我迟早会超越这个斗罗大陆所有人的,这算个什么啊!那些神界的人,我也一定会超过的。 刚一走出去,田昊就对唐三说到:“唐三,你还有一个武魂吧,你左手里面的锤子。” 第四十六章 拜把子 唐三猛地瞪大了眼睛。脸上暴露出的全是惊讶,这一下子直接把唐三的老底给掀出来了,唐三马上就回过神来了,装作一副如无其事的样子,一脸无辜地说道。 “什么锤子,你看到什么锤子了吗?” 田昊现在心里波涛汹涌,我擦嘞,你这变脸绝技从川蜀之地学来的吗,唐门还教这玩意的嘞,这变脸绝技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行走江湖,绝不兜底,对不起,歪楼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 装,你接着给我装,田昊直接就对着唐三的脸蛋说道。 “唐三你就别装了,我都看到你手里的锤子了,你别激动,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你可以拿出来让我开开眼吗?” 田昊看着唐三有点激动,怕他直接用出来暗器,自己只是想和他搞好关系,又不是和他成仇,至于吗? 唐三长出了一口气,心里想着,唐门门规,绝对不可以随便的欺凌弱小,做一些有违侠义之道的事情,违者废除武功,逐出唐门,唐三永远都忘不了前世在唐门生存的几十年,平日里的唐门门规渗透入了唐三的骨子里。 也只有随着唐三在斗罗大陆生存的时间越来越长,慢慢的才摆脱了唐门的门规束缚,然后才创立了自己的唐门,建立了自己的门规,逐渐的摆脱了前世唐门的束缚。 唐三也是很无奈,自己的手里出现了一个黝黑的小锤子,这黝黑的小锤子没有附加任何的魂环显得特别的普通,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不还是有的,只是不起眼,那就是特别的重,特别的消耗魂力。 田昊一接过来,手猛地就往下坠落,虽然田昊手有千斤之力,但是没想到这锤子这么的沉。 田昊反应过来了,手一抄,重新把锤子拿在了手中。 这一手把唐三惊到了,这货什么怪力啊!没有魂力波动,单凭肉身就拿起了那个锤子,那个锤子自己可是知道它的重量的,足足千斤,自己一是他的主人,二是用了魂力才拿起来的。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鬼天赋啊!自己好是要与其交好,要知道前世唐门可以屹立在巴蜀无数年不倒,一就是实力,二就是唐门历代都交好各路天才,还有各路的名门大派,所以才有了巴蜀唐门。 单凭蛮力,只可以风光一时,唯有站对立场,交好各方势力,这才是一个人或者一个势力的长久之道。 郎有情妾有意,两人这就勾搭上了,家都不回了,一路直奔后天而去了。 在后山的一个松树林面前,两人单膝下跪,向天地起誓。(你们以为他们弯了吗?不当然不是。) 田昊大声的喊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田昊今日和唐三结为异姓兄弟,苍天可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此誓言苍天可鉴,有违此誓,天地人魂兽共诛之。” 然后唐三也大声的喊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唐三今日和田昊结为异姓兄弟,苍天可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此誓言苍天可鉴,有违此誓,天地人魂兽共诛之。” (你们还真是草率啊!松树林就结拜了,没有酒没有香,也不斩个鸡头啥的。) 田昊站了起来,一副很是高兴但还是忍着的样子,一副眼睛盯着唐三说道:“你多大了,唐三。” 唐三站了起来,对着田昊说道:“我今年六岁零三个月,你那?” “我今年六岁零六个月,快叫大哥,大哥教你梳中分。” 田昊厚颜无耻的占了这个便宜,不过说来也是,田昊第一世活了二十来年,主世界活了十六年,笑傲又过了好些年,唐三前世也不过是二十来年,加上今生的六年,算起来也才三十年左右,自然是比不上田昊活的年头长。 不过唐三也不在乎这些个,结交下来,有个感情念想就行了。 所以田昊就当上了这个大哥。 “大哥。” “二弟。” 这家伙,两人一副好兄弟的模样,回去了村子。 唐三一到家,唐昊吃着午饭,严肃的向他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都耽误我吃午饭了。” “我和田昊把老杰克爷爷扶了回去,然后和他拜了一个把子。” 唐三如实的把这些话都讲给唐昊听了。 “胡闹,你觉醒了什么武魂。” 唐昊想要拍桌子训斥一番,但是好像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最后问了问唐三觉醒了什么武魂。 “爸爸,我觉醒的是蓝银草。” 唐三如实回答唐昊,唐昊身体一个颤抖,一向对外物都不感兴趣的他瞬间陷入了回忆。 醉眼朦胧,欲言又止,盯着唐三的模样,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唐昊的口中开始喃喃细语:“蓝银草,和你一样啊!” 但是唐三打断了他:“爸爸,我好像又觉醒了一个武魂。” 说着,唐三运转魂力,手中出现了一个黝黑的锤子。 唐昊震惊了,瞪着大眼睛,冲上去一把就抱住了唐三,这个黝黑的锤子注入了魂力,开始显现出其不凡之处,浮现出了一丝丝神秘的花纹。 唐昊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东西,说道:“这!这是········” 唐三大叫一声:“爸爸,你抓疼我了!” 唐昊一不小心用出了自己的力道,然后马上就放开了唐三,激动地说道:“双生武魂,我的儿子居然是双生武魂!,看来你注定是要走上魂师这条路,今年村子里有一个工读生的名额,老杰克和我说了,我去找他商量,但是唐三我有两个要求,你要答应我。” 唐三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要求,但是他还是很坚定地说道:“我都答应你。” 唐昊很生气,自己的儿子一定要是一个言之有诺的人,说话就要算话,承诺的要求就一定要办到。 于是他对着唐三说道:“你都不问我是什么要求就答应了吗?” “我知道爸爸一定是为了我好,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的。” 第四十七章 大师登场 “好,第一个要求就是你要用你左手的锤子保护好你右手的草,记住使用都要保护好,第二就是不管如何你都不可以为你的锤子附加任何魂环,至于什么时候可以附加,你到时候就知道了,我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唐昊很认真的一字一句的对着唐三说道。 唐三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唐昊看到唐三答应了下来,转身就走进了屋子。 此时的田昊正在接受表扬,老杰克在不停的嘱咐他,因为唯一的工读生名额给了唐三,田昊只有自费去诺丁城魂师学院了。 流光飞逝,上学的日子终于到了················ 因为进入魂师学院的日子就在今天。 “小田昊出发了,我们去唐三的家里,把他叫上,我们就出发吧。” 老杰克拄着拐杖带着田昊离去了。 来到了唐三的家里,唐三刚刚准备好早饭和午饭,背上包裹要去找老杰克他们。 这下迎面就碰上了唐三意气风发,很阳光的和老杰克和田昊打招呼。 “老杰克爷爷,田昊大哥我们出发吧!” “出发!目标诺丁城魂师初级学院!” 田昊拉上老杰克坐上牛车,大喊一声出发了。 这一路上畅通无阻,魂兽盗贼什么都没有遇到。 田昊突然就明白了,原著一个菜鸡加一个老头安全没有意外地来到了魂师学院,怎么可能遇得上敌人那,那是因为有一个世界最年轻的封号斗罗外加带有十万年魂环的一个大佬保护他们。 这要是还出意外的话,那么要么是武魂殿全体出动,要么就是神界大佬下凡了。 来到了魂师学院门口,果然和原著一样,一个看大门的想要侮辱他们三个人。 “什么圣魂村,我看是乞丐村罢了!” 一副反派小喽啰的样子,各种扯淡,开始挑衅。 “你不许侮辱圣魂村。” 圣魂村是老杰克一生的荣耀,也是一生的信仰,他绝不允许有人侮辱圣魂村,要知道在村子中有人说了圣魂村的坏话,老杰克一数落就是两三个钟头,老杰克冲了上去开始和他争辩。 这个看大门的小喽啰一把就把老杰克推开了,老杰克跌倒在了地上。 “你们想在这里乱来吗?” 田昊的眼睛红了,你敢推老杰克,要知道自己来到这里受伤后,就是被一个行动不便的老人救了回来,百般照顾,像疼爱自己的亲孙子一样的对待,田昊的那一声“爷爷”可不是叫着玩的。 一股黑气冒出来,田昊的武魂附体,田昊知道自己可以随便惹事,大不了加入武魂殿就完了,谁会因为一群垃圾,来和自己这个天之骄子过不去啊! 田昊的身上长出了黑色的毛发,眼睛闪烁出了红色的恐怖光芒,头顶长出了一对羊角,长了一张血盆大口,露出了獠牙,手指长出了利刃,身体变得极为高大,一下子拥有了成年人的身高。 一击打了出去,黑色的魔气附加在手掌上,本来自己的力气就大,现在武魂附体,力气翻了好几倍,一巴掌就把那个小喽啰拍在了墙上,抠都抠不出来。 这时候一个穿着黑炮,手里拿着一本书的男人跑来了,远远的喊了一句。 “少年人,不要冲动啊!” 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来的这个人就是一个中等身材偏瘦的黑色短发的男子,一身黑色袍子,样貌很普通,但是身上有着一股特殊的气质,就好像是腹有诗书气自华一样,这股气质给了这个男人别样的魅力。 “小伙子,你惹了大祸了,他退了这个老先生固然是不对,但是你打了他就惹了大祸了。” 田昊听了这一句话,笑了,笑得很诡异了,那个大嘴列着笑,显得分外恐怖,但是这个男人丝毫不惧,唐三站在了这个男人的面前,想要阻止田昊,田昊又笑了对着唐三说道。 “你放心,我不会对无辜的人出手,那样太丢分了。” 田昊一把把唐三扒了开,然后对着这个男人说道。 “你怎么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天真,斗罗大陆的规则,你看不明白吗?这个世界实力决定一切,我就是冲入人群大杀特杀,估计也不会对我有任何的阻碍的,我的天赋足矣让武魂殿或者帝国报下我,你明白吗?更何况,是啊,他侮辱了武魂殿,这等罪名,他死了还会祸及家人。我这算救了他。” 这话一说出来,这些人都无话可说,这让人挑不出来任何的毛病,能把报私仇说得这么光明正大,这也是一种本事,这个男人想说什么,但是没说出来,就这样他无话可说,转头走入了学院大门。 田昊对着老杰克说道:“老杰克爷爷,你回村子吧!我会照顾好我自己还有唐三的。” 老杰克无比的欣慰,有这样的一个孙子是他这辈子的荣幸。 老杰克很感动,颤颤巍巍的说道:“田昊,爷爷帮不上你什么,你收下这些金魂币,爷爷在圣魂村等着你。” “好的,爷爷,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等着我,我一定会在大陆上扬名立万的,让您以我为荣。” 田昊对着老杰克告别,然后唐三那也在一旁告别。 然后两个人一起进入了学院,田昊首先和唐三一起去了工读生宿舍,一进宿舍就有一股味道袭来,这是一股香味,因为在门口浪费时间,小舞先到了。 小舞冲了出来瞬间武魂附体,身上长出了粉红色的毛发,头上长出了长长的耳朵,屁股后面有一个粉红色的小尾巴,身材变得修长,手掌和脚掌长出了薄薄的肉垫,很有诱惑力的武魂变身。 唐三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武魂蓝银草被召唤了出来,瞬间房间里出现了无数的蓝银草,蓝银草开始回防,保护住了唐三。 可是兔子遇上蓝银草,这不是完克吗? 没有魂力的压制这些蓝银草一碰就断,唐三开始运用鬼影迷踪,这个神奇的步伐,躲开了小舞的进攻。 ps:我好像是上推荐了,但是找不到推荐,额,但是我是起点的书,怎么会上QQ阅读的推荐,好歹也上了推荐,明天大概率加更,j今天太晚了 第四十八章 对战小舞 虽然灵活的躲避,但是唐三的蓝银草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加成,唯一的加成可能就是魂力上的回复能力吧,但是啊! 小舞可是兽武魂,兽武魂不仅给她带来了力量,兔子武魂还给她带来了,敏捷的身手还有柔软的身体,同时也有自己活了十万年所以留下来的天赋听力。 耳朵一动,就知道了唐三该从哪个角度攻过来,可以反击,可以躲避,更是有自己的自创魂技,小舞冲击波,一时局面都是压着唐三打的,唐三终于开始反击了。 唐三利用自己的武魂布下了陷阱,无数的蓝银草开始变成一簇一簇的,在那一簇一簇的蓝银草下就是唐三的陷阱,一个有一个的活扣,一旦踩上去,马上就会变成那个死扣。 可惜啊!唐三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个糊涂把自己搭上了。 小舞是什么,十万年的兔子,会被蓝银草缠住吗? 答案是当然不会,唐三就看到小舞路出了一个狡猾的笑容,就看着它踩在了蓝银草上。 小舞的脚踩在蓝银草上,马上就跑了出来,在唐三的惊讶中,辫子一甩,拴住了唐三的腰,小舞大喊一声。 “柔技,八连摔。” 磅!磅!磅!磅!磅!磅!磅!磅! 八声过后,唐三因为一个大意败了。 周围观战的人一拥而上,大呼小叫的。 “小舞姐万岁!” “小舞姐流弊。” 王圣站出来解释,在唐三面前和他解释。 “你好我是王圣。” “你好,我是唐三。” 两个人自我介绍过后,然后王圣继续解释。 “我们是工读生,经常会受到其他学生的欺负,于是我们工读生的第七舍,便有了一条规矩,强者为王,所有新来的人都要和他们交手,谁赢了谁就是老大,只有这样最强的老大带领我们,我们才会不会受到欺负。” 唐三听了解释,然后也释然了。 但是小舞看到了门口的田昊,对着田昊发起了进攻。 田昊武魂附体,一股黑气在身上游走,田昊的身上长出了黑色的毛发,眼睛闪烁出了红色的恐怖光芒,头顶长出了一对羊角,长了一张血盆大口,露出了獠牙,手指长出了利刃,身体变得极为高大,一下子拥有了成年人的身高。 看着娇小的小舞,放出了自己的威势,一下子小舞就被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但是小舞毕竟是十万年魂兽,一下子就摆脱了这股威势。 周围的人都看呆了,又来了一个这么变态的人,这一股威势就看出来,武魂不会是一个简单的货色啊! 虽然不认识这个武魂叫什么,但是从身上的魔气,还有那个大嘴,还有利爪,这绝不简单啊! 周围的人脸上都是惊讶的神色,都是一副崇拜的模样看着田昊。 就在这个时候,小舞的辫子有缠住了田昊的腰,可是这回不一样了根本没有甩动,田昊的武魂带来了强大的力量,这个强大的力量使田昊紧紧地站在地面之上,这一下子小舞失算了。 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这下子没甩动田昊,反而借助这股劲道,被田昊住了一个机会,小舞的身体被甩到了田昊的怀中,田昊反手一个抱摔。 但是小舞幸亏身体柔软,紧紧的缠住了田昊的腰,一招兔蹬鹰,拉开了距离。 但是田昊突然消失了,巨大的力道瞪了一下地面,“砰”的一声,如同离弦的箭,飞了出去,和小舞缠斗了起来,这一场的胜负已定,小舞毕竟只是一个兔子。 两个人一个是小兔子,一个是魔化的上古神兽,两个人的魂力并无差别,但是两个人的技巧差的就远了,小舞当了十万年的兔子,对于人类的战斗方式并不精通,而田昊精通各种掌法拳法和步伐。 可以说战斗毫无悬念,小舞被田昊搂在了怀里,田昊的手在小舞的身体摸索着,(你们是不是以为我要对小舞下手了,太天真了)果然,证明了田昊的猜想,小舞是全魂骨,而且品质都不低。 这给了田昊一个选择,如果实在找不到魂骨,可以选择对小舞下手。 不过如非必要,还是不要对他下手了。 小舞一下子就从田昊的怀里跳了出去,这也都打断了田昊的思考。 小舞一脸不服气的说道:“哼,愿赌服输,你是七舍的老大了!” 如此可爱的小舞,一下子就击中了唐三的心脏,在唐三的心中留下了一个影子。 田昊呵呵一笑,对着小舞说道:“你误会了,我不是工读生,只是你这样冲过来,我也没有办法啊!” 场面一下子就尴尬了,小舞脸上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情,心里想着,真丢人,丢死人了,居然搞错了,这下子可真是麻烦呐! 田昊收回了武魂,一脸微笑的走了过去,对着他们说道:“大家好,我是田昊,武魂魔刹饕餮,十级魂士,请多指教。” 唐三也做了一个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新来的工读生唐三,武魂蓝银草,十级魂士。” 小舞也是蹦蹦跳跳的过来,一脸笑容的说道:“你们好我是七舍的老大小舞,欢迎唐三你的加入。” 田昊又说了一句话:“小三,我就送你到这了,我会我自己的宿舍看看。” “再见大哥。” 唐三简单的打了一个招呼。 田昊在心里吐槽,你这货有了妹子,忘了大哥,重色轻友的玩意。 田昊转身回了自己的宿舍。 自己的宿舍没有那么多的幺蛾子,但是也有不懂事的,田昊一个人把整个宿舍的人都干翻了,当上了整个宿舍的的老大,名正言顺的收起了孝敬。 仅用了一个上午,几乎打遍了这个魂师学院,当上了征个魂师学院的老大,这个滋味是真的爽,啥也不敢,坐等收钱,不给钱的,没事打一顿,有事打一顿。就这样逼迫他们不得不交保护费。 田昊收拢了一些有价值的人,组成了一个诺丁城魂师互助会,基本上缺什么东西找互助会基本都可以完成,最大化利用了这些人的资源。 第四十九章 狩猎 现在田昊唐三还有大师一起准备去猎魂森林获取魂环,现在要准备出发了。 “准备好了嘛!小三,田昊。” 唐三露出笑容对着大师说道:“准备好了,老师。” 不得不说这世界对于剧情的修复能力还是蛮大的,如大家所见,唐三在图书馆被那些嘲笑大师的家伙的嘲讽下,认定了大师是一个才学渊博之人,于是去找大师拜师了。 在大师的一顿操作之下,十分有范,一脸高冷说道:“你是双生武魂吧,据我所知,蓝银草不会产生任何变异,我就是武魂变异,武魂变异是良性和恶性的,我的武魂是恶性的,虽然我的武魂等级不高,但是我统计了三百六十八名蓝银草武魂的拥有者,拥有魂力的只有十三名,而且魂力都不到一级。所以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是双生武魂。” 这场面对唐三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力,老师真是才学渊博啊! 于是唐三当时就认定了大师,对着大师说道:“师父” 大师还记得他问那一个少年:“你知道老师和师父的区别吗?老师可以有无数个,但是师父只有一个,所以想明白了吗?” 唐三当时就跪下了,大喊一声:“师傅在上,受唐三一拜。” 大师很激动的扶起来了他,对着他说道:“孩子,拜师只要鞠躬就可以了。你没必要下跪的。” 唐三睁大了眼睛,义正言辞的对着大师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受得起这一拜。” 唐三就跪下去了,这让大师深受感动,我玉小刚何德何能可以收到这样一个弟子,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尊师重道,好!我玉小刚必定倾尽此生之力,来培养你。 大师扶起来了他,对着唐三说道:“好孩子,真是一个尊师重道的好孩子。” 唐三那说到:“老师你放心,你的理论就交由我来实现了吧。” 就这样,唐三成功的拜了师,大师也看到了田昊的潜力,虽然田昊没有拜他为师,但是他也一同教导田昊。 现在就是大师陪着他们去猎杀魂兽那。 三个人来到了森林外围,这里虽然偏僻但是热闹得很,无数走南的,闯北的,来这里猎杀魂环的,以及武魂殿的兵士,有了人自然就有了生意,无数做补给生意的就在这里扎了根。 走过这街道,热闹得很,到处都是在招揽生意的,往前一走都是各种小队。 这时候大师走到了一处卖萝卜的摊位面前,对着店家说道:“这白萝卜多少钱。” “您好,我这白萝卜一个银魂币一斤,您要多少。” 这店家也是很热情地招呼着人。 “给我来十斤白萝卜。” 要知道大师的武魂就靠着白萝卜发挥了。 只见店家准备了十斤白萝卜,大师在外走江湖的知晓财不露白,假意从腰间取出十枚银魂币递了过去。 实则这些钱财都放在了大师的腰带中。 然后大师就把这一条腰带送给了唐三。 腰带一入手唐三就感觉到这一条腰带不简单,这上面的二十四块玉石,有着一股微弱的能量在流转。 “三十年前我和我的朋友在遗迹探险得到了它,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是在这上面有着二十四块玉石,这每一块玉石内都有着一立方的空间,现在我就把它送给你了。你给他起一个名字吧!” 大师的脸上带着一丝的缅怀,但是他还是解开了这条腰带送给了唐三。 “老师我怎么担当得起啊?” 唐三有点受宠若惊,连忙推辞。 “你怎么会担当不起那!你可是大师唯一的徒弟,大师的梦想就由你来继承了。” 田昊看着他们两个人说出了这一席话。 “是啊!小三你要连着我的这一份梦想,一起努力啊!” 看着大师这么说,唐三把他系在了自己的腰间,然手说了一句话。 “就叫他二十四桥明月夜吧!” 唐三想着,这算是我给自己留的最后一个念想吧!别说我回不去了,就算我可以回去,有大师,有父亲,有我的这些朋友,这些牵挂我已经回不去了。 然后大师把补给补充完了带着唐三田昊就去往了森林。 看到了无数人就在这森林的边上守卫,然后大师就对着他们两人说道。 “这魂环不是谁都可以去猎杀的,只有带有手令的人才可以进入这个森林。不仅如此在里面还有人随时检查手令,拿出来的满了随时都有人格杀勿论。” 但是田昊在心里说到,哼,实力为尊罢了,你要有实力,你想圈哪个地方当你的地盘都可以。 说着大师取出了手令,然后唐三问道:“老师,这手令谁颁发的呢?” “这手令每一个魂师到了可以获取魂环的时候就可以去武魂殿申请。” 大师回答了他的疑问。 唐三瞪大了眼睛,十分好奇的对着大师问道:“老师,那这地方是属于国家的还是武魂殿的?” 大师连忙拉住了他,神情紧张,对着他竖起手指“嘘”了一声,悄悄地说道。 “唐三在外少说这话,这些事情我有时间再和你说,你别在外乱说,国家和武魂殿之间的关系是很微妙的。说了容易招惹麻烦。” 唐三也知道自己的话不对,也就按耐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随后大师拿出了手令对着他们两个说道。 “你们看这手令上面的图案了了吗?” 唐三和田昊同时点头说道:“看到了。” “这个令牌可是大有讲究,上面的六种图案代表着六个强大的家族,一般的人只能持有一个图案的的手令,第一个图案是一柄剑代表着武魂殿一位强悍的首席执政官,代表着的是武魂殿执事。” 大师指着黑黝黝的手令上最左边的的一柄剑对着唐三和田昊说道。 “另外这一个锤子代表着武魂殿的一位长老,号称天下力之极致,一锤锤翻了天下所有的高手,也是代表着天地第一器武魂的存在。这个武魂就是力量的代名词。” 大师又指着上面的一个黑黝黝的锤子对着他们两个人说道。 第五十章 狩猎开始(推荐加更) 唐三有些按耐不住,有些浮躁的对着大师说道。 “老师,这两个高手都是器武魂,是不是说明器武魂比兽武魂强大那,为什么没有兽武魂的强者。” 大师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严厉起来,斥责唐三,对着他大声说道。 “唐三,你太愚蠢了,说器武魂比兽武魂强,或者说兽武魂比器武魂强,这都是不了解武魂的门外汉,武魂的强大与否一是看先天觉醒时的魂力多少,二就是看武魂的等级魂环还有魂骨的多少。到了一定程度以后,那就是只看两者的修炼,谁强都说不准的。” 大师说完了以后又指着自己的令牌说道:“我这个令牌上就是武魂殿第三等的手令,代表人物就是这一条蓝电霸王龙,如果锤子代表的是天下第一器武魂,那么蓝电霸王龙代表的就是天下第一兽武魂。绝无争议。” 大师说道蓝电霸王龙,眼中闪过了一丝落寞,脸上都是缅怀的神色。 一边说着,来到了猎魂森林的入口。 前方的兵士果然是不讲情面,直接就是长枪顶了上来,大喊道:“请出示手令。” 大师取出了手令,所有的兵士都跪下了,三级手令,在这个猎魂森林可不多见。 一群人彬彬有礼的的把他们三个人送了进去,也没有询问为何会带有两个小孩子进去。 一进去,顿时感到心旷神怡。大师对着他们说道:“提高警惕,你们不要离我太远,保持警惕,这里可是很危险的。” 唐三和田昊点点头,两人都打起了精神,唐三在腰带上一抹暗器出现在了手里,田昊的手里运转了真气。 但是大师脚下一踏,浑身两个魂环升起,,蓝色的魂力显现出来,双手结印,大喝一声。 “罗三炮,出来吧。” 噗的一声,一股魂力涌出来,两人感到一股魂力波动涌了出来,这时候,两人的面前居然出现了一只生物。 看上去像一只狗,但是体型更像一只猪,长着长长的耳朵,身体圆滚滚的,身上都是紫色的花纹,看上有点萌萌的。 唐三满脸的疑问,然后他对着大师说了一句话:“老师,不对啊!兽武魂不是都是以附体的形式出现吗?可是老师你这武魂,怎么是离体的!” “小三,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武魂变异的事情吗?” 大师露出了一丝苦笑,对着小三说道。 “我的武魂就是恶性变异,三炮就是我武魂变异的结果,变异的结果就是我的魂力永远止步三十级,哎!” 随着和大师的接触越来越多,唐三明白了自己的老师是何等的骄傲,对武魂何等执着的一个人,就好像自己对暗器一样,就和前世自己的内力修为没有寸进一样,自已永远都用不出那些传说中的暗器,只能转而研究机括类暗器,自己也完全可以体会到老师的失望了。 但是对于自己拜大师为师,自己从不曾后悔,一是大师的知识极其渊博,二就是自己对大师的处境深有体会,自己和大师惺惺相惜。 “对不起老师,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没事我早就习惯了。” 两人就在这煽情了,田昊打断了他们两个,对着他们说道:“大师,小三,你们可知道这世间的有无数仙草灵药,你们就这么放弃了吗?只要到了一定的境界,寻找各种易筋洗髓的灵药自然也简单得多,天赋不够,灵药来凑,还有不少药材可以解决人的武魂问题,所以小三你要努力修炼了,要带着大师的那一份。” 唐三和大师恍然大悟,唐三点点头一脸坚定的对着大师说道:“老师,我一定会努力修炼的。” 大师很满意的说道:“好孩子。” 说着这几人开始往深处里走去,这是看到了一只锦兰花猫,大师拦住了想要动手的两个人,对着他们说道:“这不过是一只十年的花猫,不要打扰他们了,我们接着往里面走。” 唐三就问向了大师,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奇的问道。 “老师我们该怎么判断魂兽的年限那。” 大师哈哈的笑了一声,一脸认真的说道:“判断魂兽的年限着实不易,这就需要用到我们的知识和眼界了,比如前方的那个孤竹,他对你们无用,但是防御和韧性不错,百年才长十米,另一种比较准确的判断方法就是看魂兽的魂力颜色,十年的为白色,百年的为黄色,以此类推。” 大师说完了然后还补充了一句话,这句话十分认真和严厉。 “我要告诉你们一句话,那就是千万不要去吸收未知魂兽的魂环,否则一旦你判断失误,那么,你将会面临毁灭性的灾难。千万不要吸收超过自身承受极限的魂环。” 唐三这时候反问道:“我们要猎杀这个孤竹吗?” 大师一脸无语的说道:“当然不要了,我们不要滥杀魂兽。这是没有意义的,另外魂环的选择极为重要,一旦选择了就没有办法更换,你们的吸收的魂环极限就是四百三十二年,所以我希望你们尽可能的向这个极限靠拢。” 唐三感到有这么一个老师收获着实是很丰富。 田昊也感到收获颇丰,但是田昊有一种感觉,自己完全可以吸收千年魂环。 一路上走了过来大师不停的给他们两人上课,两个人如同海绵一样吸收各种知识。 一路上虽然不想招惹各种魂兽,但是那些魂兽找上了门来,三人也是收拾了不少魂兽,因为仁慈对魂兽是要不得的,你对他仁慈,他只把你当食物。 渐渐地天色开始暗了下来,大师对着他们两人说道:“马上就到了夜晚了,我们需要找一个地方尽快的安顿下来。” 田昊和唐三也开始寻找地方。 忽然,他们看到了一处空地,大师对着他们两个人说道:“你们看前方的空地,那里是一个扎营的好地方,不会有魂兽悄悄地过来偷袭,如果有魂兽过来我们都会第一时间看到魂兽。” 看来大师就决定在这里扎营了。 ps:加更送到了,你们的推荐打赏二连击在哪里!但是我隐隐感到本书要凉,今天上了推荐收藏没怎么动,推荐票也没怎么多,然后上的是创世的小推荐,我也不知道怎么看创世的数据,哎! 第五十一章 来袭 【一更求推荐】 场面一片混乱,一群十年魂兽幽冥狼围攻三人组。 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事情就要从扎营的时候说起了。 三人选择好了扎营地点,大师对着两人人认真地说道:“首先先去周围看一下有没有魂兽,不要擅自动手,其次就是扎营首要注意的是不要点火,不要点火,不要点火。” 大师着重的重复了不要点火这个事情,但是唐三十分的不理解,带着一脑袋的疑惑盯着大师,然后对着大师说到。 “为什么啊!老师,点火不是可以威慑其他的猛兽吗?” 大师一眼就盯住了他,十分认真的,一字一句的对着唐三说道。 “唐三那你一定要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话,你要记住你是魂师,你会遇到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抛弃自己以往的成见,和那些所谓的人生经验,你可能会遇到喜欢火的植物,你对他放火可能会助长了他魂技的威力,所以在这个森林,没有绝对的实力,不要点火,因为可能点火引来的魂兽,你根本就招惹不起,不怕火的魂兽不一定都很强大,但是绝对不是我们可以招惹的起的,记住了吗?唐三田昊。” 田昊表示自己早就知道了,只有唐三像一个萌新一样什么都不懂,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倒是也问题不大,前世的一生对唐三的影响实在太大了,田昊在小时候也一直保持前世那种吊儿郎当的思想。 这没办法,只有经历过,才会慢慢的改变,天号也是在笑傲江湖中当上了国师,才慢慢的改变了自己的想法,自己才慢慢的塑造了新的世界观,毕竟站得高,看得远,低纬度世界的生物怎么可以理解高维生物的思想那! 就好比一个农民,他以为皇帝一定都是用金镐头耕地的,一个乞丐以为皇帝,天天都可以吃上白面馒头,这就是站的地位不同,所产生的理解也不同,唐三也是经历了种种变故才慢慢地成长为海神的。 看到唐三不停的接受大师的训诫,田昊感觉还是蛮有意思的啊!毕竟海神挨训的样子不多见,还是自己这优秀的天赋,给他们带来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哎,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营地刚刚驻扎好,没想到啊! 有一只风狒狒不小心跑了过来,结果田昊在了结他的时候,被它的一声大吼惊动了周围的魂兽,而周围的魂兽就是这一群幽冥狼,领头的居然是一只千年魂兽。 大师看到了幽冥狼,都绝望了,大师的脸上那个透露出的是浓浓的绝望,眼中也都是绝望的神色。 大师对着唐三和田昊大喊道:“逃,快逃,我为你们垫后,孩子们你们的世界是精彩的,我的旅途就此结束了,放屁如打雷,轰天裂地罗三炮。” 大师一边大喊着让要他们快跑,同时放出了自己的魂力,召唤出了武魂罗三炮,只有两个魂环的大师依然和罗三炮拦住了这些幽冥狼,真是让人感动。 唐三情绪激动大喊道:“老师我不会抛下您的,田昊你先跑吧。” 田昊说了一句话:“大师,您就看我的表演的吧。” “魔动九幽,吞天噬地。” 田昊的武魂被召唤了出来,头顶长出了羊角,脸上的大嘴开始咧得很大,长出了锋利的獠牙,浑身长出了灰黑的毛发,手上脚上长出了比利刃还锋利的爪子,不仅如此身上的魔气才是更加恐怖的存在。 这一群幽冥狼魂兽中的十年百年的魂兽开始感到颤抖了,想要退缩,千年的幽冥狼开始大吼一声,“嗷呜”,这些魂兽都被千年幽冥狼顶住了,不得退缩。 唐三和大师一下子感到了无比的震惊,哇!泰你好居然这么强,强的可怕。 但是唐三和大师也不能袖手旁观,唐三召唤出了武魂,准备和大师一起进攻,缓解田昊的压力,但是万万没想到是。 田昊的脸上产生了很大的波动,大喊一声。 “你们不要过来,我陷入魔化了,搞定他们很轻松,你们离远点,我怕误伤了你们,你们可以在周围警戒,防止其他的魂兽加入就可以了。” 唐三和大师都比较了解田昊的性子,田昊不是一个喜欢逞强的人。 大师点了点头,对着唐三说道:“我们撤,留在这里只会对他造成阻碍,现在看来以他的实力,搞定这些魂兽没问题,这些魂兽都被田昊的威严压制住了,田昊搞定它们看来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两人开始后撤,但是哪有那么简单,两人遇到了小三的天命之兽,四百年曼陀罗蛇魂兽,豁然剧情的修正能力还是蛮大的,两人也没有办法顾得上田昊了,摆出架势,准备迎战。 这一条蛇身体为青色,长有红色的扇形的鳍,身长大约四米,浑身鳞片密布,长着一对渐渐的利齿,利齿上犯着一丝紫色的光影,一看就是剧毒。 “小三,这是一条曼陀罗蛇,这曼陀罗蛇每活一年,身体就会长一厘米,这条蛇身长四米,正合适做你的魂环,小三准备好了,就猎杀它了。” 大师正在向小三科普,但是这蛇可没等他直接就动手了。 这蛇的力气可是真的大,一下子冲了过来,到处都是碎石飞溅,大师纵身一跃躲了过去,这蛇紧跟其上,小三的暗器飞射,引走了曼陀罗蛇的注意力,幸好有两人可以不停的打着游击。 现在说回来田昊这边。 变了身以后的田昊,身高大约两米,正在和对面那个青石上的千年幽冥狼对视。 田昊盯上那个他了,他身上的幽冥之力很适合自己的武魂,发展潜力巨大。 这个幽冥狼身长两米,浑身黑色毛发,眼睛如同两个闪闪发亮的绿宝石,利爪和牙齿虽然不是很长,但是俱都锋利无比,一旦碰到就是伤,打中就是死。浑身的幽冥之力,有着很强的侵蚀力,所以要避免被它打中。 田昊首先放出了自己的威严,开始压制他们,准备要逼迫这些幽冥狼进攻,要知道谁先动手,谁就有可能先露出了破绽。 ps:第一更送上 第五十二章 第一魂环 一【两更】 终于在田昊的魔威压迫下,千年幽冥狼王的压力越来越大,终于在一声“嗷呜”的嚎叫之下,群狼进攻了,一只又一只的幽冥狼开始进攻了。 田昊在兽武魂附体的情况下,用出了咏春拳,这个在他手里蒙尘了的拳法,不,这个话说的不恰当,应该说是,在手里都埋了土里的拳法,还是那种埋在地心的那种埋。 咏春拳带动了全身的力量,一拳就把去上来的一只幽冥狼打飞,一拳打飞在了一颗树旁边,树上的树叶沙沙的落下,地上也掀起了一片尘土,咏春拳法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东西,对于修体的强者来说,咏春拳相对很完美,很适合发挥体修的威力,在兽武魂附体的情况下,浑然变成了一名体修。(田昊:作者菌,这风格不对啊!我不是应该是那种剑修吗?万千剑气随身,再不济搞个术修也行啊!万千法术,毁天灭地,体修不是我风格。作者菌:少bb,你行你上啊!) 话说回来,这个狼王还真是心狠,这些幽冥狼说白了都是在送死,田昊普通的一拳就可以打死一只幽冥狼,百年的也只不过是多抗几下,田昊的防御力也不低,十年的幽冥狼攻击,几乎可以无视掉了。 突然这个千年幽冥狼消失了,“撕拉”一声,田昊的腰间居然被撕扯下去了一层皮,田昊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可见这幽冥狼的恐怖了,据说在森林的中心还有一只十万年的幽冥狼,可以随时进入幽冥,根本就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发动攻击,一般的魂兽根本就不具备和他争斗的资格,这幽冥之力的成长价值很高。 这一只幽冥狼虽然不是很强大,但是田昊也不是什么封号斗罗啊!两个都是老大别笑老二,但是相对来说的话,田昊在这种手段面前,根本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攻击到他。 这幽冥狼可真是难缠啊! 田昊只能是转攻为守,一时间陷入了僵持。 现在说回来唐三和大师, 唐三正在把手里的白萝卜一个有一个的甩向曼陀罗蛇,每次都卡在曼陀罗蛇进攻的时候,曼陀罗蛇每一次想要进攻,都会被唐三的白萝卜打歪头颅,导致攻击方向偏离,让曼陀罗蛇的攻击无功而返。 这完全得激怒了曼陀罗蛇,曼陀罗蛇对一旁的大师丝毫都不以为意,完全就是一副疯了的样子,誓死也要干掉唐三那,这正和唐三的意,唐三有暗器和鬼影迷踪傍身,而大师没有,所以唐三才会千方百计的激怒曼陀罗蛇,一旦曼陀罗蛇被激怒,也容易露出破绽,让唐三抓到机会,一击毙命。 大师在一旁都看呆了,这些孩子都是怎么了,这么厉害,每一击都完全正中曼陀罗蛇的头部,萝无虚发,这暗器手法都让在一旁的大师看呆了。 这暗器手法乃是暗器百解的入门手法,名字叫做穿云手,所有唐门子弟都必须要学的一手,但是易学难精,以唐三现在的手法,估计整个唐门能在这一手超过他的可能也只有那个神秘的大长老了,这手法无关内力,只求精准稳定,唐三在暗器其上的造诣真乃是绝顶。 可惜的就是唐三的暗器不足,只有这些白萝卜用来充数。如果暗器百解上的暗器都在的话,这个曼陀罗蛇的头部早就被打爆了吧。 可是说这些有什么用啊! 大师在一旁不停地用罗三炮打消耗。 “放屁如烟雾,催眠沉睡罗三炮,放屁如打雷,轰天裂地罗三炮。” 大师只有这两个魂技,但是对付他也算起了不小的作用,催眠屁缓解他的速度,雷轰屁对他造成麻痹伤害。两者多是以控制为主,最主要的是伤害不足,没有什么可以对这条毒蛇造成致命伤害。 这曼陀罗蛇的速度慢了下来,但是曼陀罗蛇的力道变得更大了,麻痹带来的速度降低,但是反而带来的是没有痛苦,曼陀罗蛇可以用头部尾部肆意的进攻。催眠就不必说了,虽然迷迷糊糊的,但是力气却变得更加强大的,简单来说就是变得无脑莽了,牺牲了速度和神志,换来了瞎打还有不知痛苦的巨力。 但是乱打却让两人的压力变得更大了,因为根本就不知道,他会去打谁,被打中冲击力到还是是其次,问题是如果被曼陀罗蛇一口咬中,那个剧毒可就太麻烦了。 任何事都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所有的事都会比你预计的时间长,会出错的事总会出错,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果然是越怕什么就会发生什么,这就是墨菲定律。真的够麻烦的啊! 大师的罗三炮终于激怒了曼陀罗蛇,一个走位不慎,罗三炮被曼陀罗蛇一口咬中,但是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门,就会给你留下一扇窗。 苦苦等待的致命弱点终于暴露出来了,唐三的杀手锏袖箭终于要显现出真正的威能了,两支袖箭飞出去,正好命中曼陀罗蛇的眼睛,也正好救下了罗三炮,罗三炮被直接甩飞了。 曼陀罗蛇就像风一样,腾转挪移,动静极大,都出是被曼陀罗蛇打飞的石头,打断的树木,还有扬起的尘土,但是唐三深刻的记得,蛇类不仅仅是靠眼睛的,还有它的舌头。 所以唐三也不敢贸然前进,大师在一旁身子微微发抖,但是他强硬的撑住了自己的身体,自己虽然中毒了,但是现在自己绝对不能倒下,一旦倒下唐三还得来照顾自己,这样唐三的魂环就没指望了。 唐三也是把心都放在了曼陀罗蛇的身上一时间都没有发觉,唐三召出了自己的蓝银草拴住了昊天锤,以自己的身体为诱饵,就看这一击了。 唐三跳了出去,曼陀罗蛇感应到了,直接扑击了过来,唐三鬼影迷踪一个闪过,不过还是没有完全闪过,唐三被巨大的冲击力撞飞了,但是唐三终于甩出了自己的昊天锤,一击砸到了曼陀罗蛇的身上的七寸,曼陀罗蛇当场毙命,一个明黄色的魂环飘了出来。 大师看到了,他用尽全力一声大喊。 第五十三章 第一魂环 二【三更】 “唐三,快去吸收魂环,魂环的吸收是有时间限制的,只有一刻钟,你快去,我为你护法。” 唐三听到了自己老师的大喊声,一脸的着急,还带有一丝期待,唐三可没忘记田昊还在和幽冥狼战斗,一丝期待是因为自己吸收魂环以后,自己的武魂会不会产生变化,会得到什么魂技,着急忙慌的连忙跑过去吸收魂环了。 此时的田昊吗,一身的伤痕,衣服破破烂烂的,那个幽冥狼在慢慢的用钝刀子割肉,众所周知狼的耐性是极好的,在所有动物中都是鼎鼎有名的。 幽冥狼这是想耗死他,就像唐三对付曼陀罗蛇一样,但是这一下子吧田昊逼急了。 田昊脸上充满了怒火,怒火直冲他的头顶,被这种东西戏弄,这是田昊所感受到的最大的耻辱了。 “我田昊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任由你玩弄的。” 伴随着田昊满腔怒火的大喊出来,田昊的一身魔气逆转,进入了自己的身体中,羊角开始变得发黑,眼睛变得发红,好想两个红宝石,毛发继续生长,利爪但是却回缩了,回缩带来的是绝对的锋利。 这是田昊的的魔化技能,田昊的吞噬也发动了,冲上来的一只百年幽冥狼,扑向了田昊,田昊露出了一丝很诡异,看到就会让人浑身发凉的冷笑,一把就拽出了这个幽冥狼的心脏,放在了自己的口中,满嘴的鲜血流了出来。 三下两下就撕碎了幽冥狼,吞噬着它的血肉,场面很是血腥。 幽冥狼还想故技重施,结果田昊居然知道了他在哪里出来,这一次的偷袭失败了,千年幽冥狼狼王赔上了一只眼珠子,田昊拿着他的眼珠子,就好像拿着一颗绿宝石,田昊放入了自己的口中。喃喃细语地说道。 “味道不错,我会好好品尝你的味道的。” 魔化后的田昊虽然没有和以往一样失去意识,但是却变得极为的残忍,浑身都是戾气,看上去就让人不寒而栗,有着一种很诡异的力量,总让人感觉不对。 浑身的魔气又爆发了,伴随着杀戮,浑身的魔气越来越重,实力也越来越高,百年的幽冥狼不过是一招之敌罢了。 幽冥狼狼王用了一招很阴损的办法,吞噬了所有的幽冥狼准备背水一战了。 幽冥之气与魔气相互交织,场面上黑气与灰色之气泾渭分明,但是又有一丝相互交织的滋味。 幽冥之气带来的是攻击力和速度的加强,还带有一丝侵蚀腐蚀的味道。 反之魔气带来的是攻击力和防御的加强,还带有一丝感染破坏的味道。 到处都是战斗的余波,破碎纷飞的石块,被战斗轰碎的树木,满地都是扬起的灰尘。 两人交手了多次回合,幽冥狼落入了下风。 田昊的宗师级咏春拳,每一次都可以打到他的腰上,狼有铜头铁尾豆腐腰的说法,每一次打到幽冥狼狼王的腰间的要害的时候,狼王都会趁机撕下田昊的血肉,但是田昊有着魔化的加成,身体伤势的回复比幽冥狼狼王的魂兽之躯恢复的还要快得多,这一点也不亏啊! 幽冥狼的的神出鬼没对田昊无效了,田昊每一次都会撕下他的一片血肉,现在的幽冥狼失去了一只眼睛,一个尾巴,一只前爪,幽冥狼的大势已去,无力回天了。 田昊冲了上去美美的饱餐了一顿,可怜的幽冥狼王在死之前,被吃尽最后的一片血肉的时候幽冥狼还在活着,直到血喝干,肉食尽,幽冥狼才刚刚死去。 一个紫色的魂环出现了,田昊才解除了魔化,开始吸收魂环,这时候唐三已经吸收完了魂环,学会了第一个魂技缠绕,不仅如此,自己的蓝银草迎来了第一次进化,变得更加的坚韧,并且附带曼陀罗蛇的身上的剧毒。 唐三刚和大师说完,大师非常欣慰:“好,我果然没有猜错,动物武魂完全可以附加到植物武魂的身··········” 话都没说完,大师倒了下去。 因为在战斗时,曼陀罗蛇咬在了罗三炮的身上,武魂和魂师是相通的,武魂中毒了,魂师自然也会中毒。 战斗中大师中了曼陀罗蛇的蛇毒,强行支撑到现在,终于支撑不住了。 唐三掀起了大师的袍子,看到大师的手臂上有着被毒牙咬过的痕迹,唐三拿出了匕首,在伤口处划了一个十字,毒血加速流出,随着毒血的流出,大师的脸色也慢慢的好转,中毒的状态渐渐地被解除了。 唐三扶着大师开始去找田昊会合了。 田昊在吸收魂环的时候,收到了意外的惊喜,一粒幽冥子,吸收到了自己的眉心,一是使用幽冥的力量更加方便快捷,二就是自己眉心的要害被幽冥子保护了,自己又少了一个要害。 这次魂环吸收的魂技就是幽冥之力,自己可以用幽冥之力凝聚武器,或者是使用幽冥之力攻击或者潜行,不过潜行消耗的魂力太多了,自己魂力充足的时候,连一秒都坚持不了,但是这是一个神技,潜行状态是自己进入了一个异空间,一切的伤害都不会伤到自己。 这根本不像是一个千年魂兽所拥有的魂技,万年的魂兽也不过如此吧。 只是田昊不知道的是,自己唯一的武魂,亮起了幽冥两个字。 田昊一站起来就看到了唐三扶着大师过来,连忙跑了过去问道:“小三,大师这是怎么了。” “老师这是为了我的魂环,被曼陀罗蛇咬伤了,中了毒,我给老师解了毒,现在我们带老师回去修养一下就好了。” 唐三回答了田昊之后,田昊惊喜的问道:“你的魂环解决了,我的魂环也解决了,我们这就带大师回去吧!” “好!” 两人带着大师出了森林。 一出去,两人拿出了大师的手令,让这些卫兵派人送他们回去了,武魂殿卫兵派人护送的,还没人感动,半天以后,三个人终于回到了诺丁城魂师学院,唐三和卫兵道了谢,兵卫们就重新回去了,毕竟守卫猎魂森林才是他们的职责。 ps:还有几章就该去史莱克啦。大家的推荐票子跟上。别掉队。不过,三更好累啊! 第五十四章 魂师互助会 刚一进去,唐三就听到了小舞和魂师互助会的人起了冲突。 “喂,你听说了吗?第七舍和新兴的魂师互助会打起来了!” “我早就听说了,婚事互助会的都是大家公子,听说是一个新生创办的,他一个人打服了所有人,那些人都认他当老大,他就创立了魂师互助会,他这次好像是去猎取魂环了。” “这么了不起,新生都突破到了十级了。” “当然了他可是我的偶像。” “我tui,无耻小贼,是我的偶像好不好。” 两人这眼看就由言语之争,就要上演肉搏战的好戏了。 但是唐三听到了,一下子就冲了出去了,对着他们两个人讯问道。 “小舞怎么养了?他们在哪里打架?” 田昊看到了这一幕,脸上露出了姨妈笑,小三子,这么快就喜欢上小兔子了哟! “你是工读生吧!他们就在操场比斗那!谁赢了谁就是老大。” 这个人看他一脸的焦急,马上就对她解释了。 唐三对着田昊大喊一声:“老师交给你了,我去操场了!” 田昊看到这一幕,开始了吐槽,你找个毛线的急啊!我就是魂师互助会的老大,还有你这有了媳妇,不对媳妇的媳字还没一个偏旁部首那,你这就不要老师了????喵喵喵! 田昊无奈只能扶着老师回到了他的卧室休息,然后就直奔操场了,拿自己的魂师互助会当赌注,这几个小子该好好的教育一下了,让他们感受到田昊爸爸对他们的关怀吧! 想着想着,田昊一握拳,听到了大师的手臂,咔嚓,一声,大师骨折了,田昊嗖的一声就跑了,幸好大师还在昏迷,自己把他搞骨折了,溜了,溜了,我田某人什么都没有做过,都是那条蛇干的,曼陀罗蛇出来挨打。(曼陀罗蛇:我都死了,还要挨打,还要背黑锅,天理何在!) 这说话就到了操场了,现在正好是柳龙和王圣的战斗,现在的刘龙可不是原著的刘龙,田昊留下了无数的基础功法,什么铁线拳,十八路谭腿,草上飞,少林十八棍,春秋刀法等等无数的的基础武技。 这个世界重力不重技,只追求强大的魂技,强大的武魂,强大的魂力,还有稀奇古怪的魂环和魂骨,也许高超的技巧也曾经出现过,只过被人强横的击败,然后大家都对技巧失去了信心,如同九十六级的剑斗罗,连剑意都不知道,这是何等的遗憾,武魂殿围城,如果剑斗罗通晓剑意,也许就可以见到万剑归宗的名场面了。 柳元的长棍武魂大约两米长短,一根黄色的长棍,王圣则是浑身长出了黑黄斑斓的老虎皮毛,长出了一对虎耳,嘴上长出了利齿,手掌上弹出了爪子,但是没看到什么特殊的力量,看来也就是一个普通的老虎武魂。 柳元的长棍武魂一寸长一寸强,说打虎头就不会打到虎腰,在手中举重若轻,伸缩自如,黄色的棍子每一次都会精准的打到柳元的虎头。 王圣就像一个笨拙的小孩子,任由柳元肆意的玩耍他。 柳元得意地说到:“蠢货啊!会长可是传授我少林十八棍,打你还不是简简单单,你还是一个老虎武魂那,你老虎的凶猛那,你老虎的敏捷那?垃圾,你不如就叫小花猫得了。” 柳元和王圣多年的死对头了,这次找到了机会,自然要痛打落水狗,好好的嘲讽王圣,好好的打压他,往死里侮辱他,平日里两人对练四六开,哪有这一次的爽快。 柳元的长棍一挑,把王圣挑飞,紧接着一棍补上去,打在王圣的胸口,王圣也有自己的反击之道,虎尾当做鞭子使用,狠狠地打在柳元的身上。 谁也没落得好处,幸好王圣在空中没有地方借力,这一击轻巧的很,柳元的魂力护体没有受到太大伤害,反观王圣都行动不便了,柳元他们得到了田昊的传授,大人不一定要打要害,先打四肢,待他的行动不便了,那就是你的机会到了,如果在实在没有机会的时候,伤敌十手不如断敌一指,柳元深刻的记下了。 果然在后续的打斗中,王圣的反击没有了,剩下的只有被动挨打。 结果王圣一个失神,柳元看准了机会,用长棍顺着王圣的破绽捅了过去,直奔王圣的心口,柳元势大力沉的一击,直接打断了王圣的肋骨,王圣躺在了地上那个一下子都爬不起来了。 “柳元你嘚瑟什么,不过是就赢了这一次,下一次这一笔帐,我一定会讨回来的。” 王圣还是不服,平日里大家都是五五开,姑且算是四六开吧,也算有来有回,这一次居然打的这么重,柳元的下手还真是狠。 柳元睁眼一瞪,长棍指着王圣的头颅,对着他厉声说道:“你再敢多废话,老子打爆你的狗头。” 在柳元的威胁下,王圣也不敢说话了,怂的一批。 柳元一方的领头的萧老大的脸上都笑出了花,眼睛中都泛着喜色,得意的对着小舞说道。 “小兔子要当我的宠物吗?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啊!” 小舞气的炸了,大喝一声:“你!!!” 唐三在心里想到,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龌龊的思想,我要好好教训你一下。(我看啊!还不就是要为自己的老婆出头,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唐三居然是个萝莉控,怪不得后来的孟依然等一系列妹子都这么的不上心。) 唐三眼珠滴溜溜的一转,决定要为小舞出头,自己想到了一个主意,故意挑衅的说道:“*萧尘宇,你可敢下来,和我一战!” 唐三深知道,自己这些工读生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十场战斗下来,自己一方必败无疑,所以唐三才想到,故意挑衅他们老大,然后擒贼先擒王,打赢了老大,看他们还有什么面子在这里留下去。 “好!” 萧尘宇果然中计,想要下来做一个了断。 这时候田昊站了出来,手掌一扫,萧尘宇就被他干趴下来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田昊没有其他废话,对着唐三说了一句。 “他是我的人,犯了错,我会惩罚他,现在你是要和魂师互助会过不去,来做过一场吧。” 第五十五章 田昊VS唐三 田昊颇有一副大佬的风范,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国师,这一下子就迷倒了魂师学院的万千迷妹,田昊身上的那一股气质,哪一种历经沧桑,有着责任感,有着担当的男人最帅了。 田昊从高台上跳了下来,每走一步,身上武魂的特征就会出现一样,先是自己的眉心出现了幽冥子,然后就是自己的头颅开始变化了,长出了羊角,长出了獠牙,身上开始散发黑气,一股幽冥之力萦绕于身,浑身长出了灰黑色的毛发,手掌脚掌长出了利刃,最后一个紫色的魂环升起,田昊语气清冷说道。 “十二级战魂师田昊,武魂魔刹饕餮。” 周围都震惊了六岁的十二级魂师,强无敌啊! “老大居然是十二级的魂师啊!” “那不重要,重要的事老大的武魂居然是饕餮,那可是超级武魂啊!” “你们没看到老大的魂环颜色吗?紫色的千年魂环啊!” “千年魂环!田昊老大强无敌。” “会长万岁!” 不论是普通的学员,还是魂师互助会的成员在这一刻都被征服了,老大不死魂师互助会最差也是七宗门哪一个级别的存在啊!要知道大陆上的顶尖势力都是由当时的天之骄子们成立的,所有人都相信这个时代的主角就是田昊。 唐三也召唤出了自己的武魂,无数蓝银草出现,这些蓝银草像蛇一样,在地上蜿蜒的爬行就像蛇一样,曼陀罗蛇的特性在蓝银草上呈现了,同时身上冒出了一个明黄色的魂环,大家都没认出来这是蓝印草,蓝银草的包容性也是最强的。 “十一级器魂师,唐三,武魂蓝银草。” 周围的人听到他的话又被震惊了一次,这是蓝印草吗? “这是蓝印草,给我一种很恐怖的感觉。” “你们就不会抓住重点吗?蓝银草居然也突破到了十一级,修炼得这么快吗?” “你们看他的魂环,居然是百年魂环啊!”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的,但是有了田昊的珠玉在前,唐三给他们的震惊也没有那么大了,这也是在田昊的算计之中,自己创立魂师互助会,这里目前就是大本营,所以自己必须要控制好了这个魂师学院里的人,不然没有人加入,自己的魂师互助会不就是一个笑话吗! 在田昊眼中自己想要在这里发展起来,必须要有自己的势力,田昊有一种预感,自己这次任务做完了,自己肯定会再回来的。 两人正式开始交手了,田昊为了表现自己的强大,站着不动,眼神专一,紧紧地盯着唐三,嘴里不清不淡的吐出了一句话:“唐三,让你先动手吧。我出手你就没机会了,毕竟你是不会用锤子的吗?” 唐三也没有说什么客套话,也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话。 “好!!!” 无数蓝银草飞射而出,想要束缚住田昊,只见田昊不闪不避,就让那些蓝银草把自己包裹了起来,如同青藤包裹住了千年不变的巨大岩石一样,田昊脸上的神色还是不屑一顾,完全无视了唐三的蓝银草。 这下子唐三的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毕竟自己也是为了心爱的女孩子小舞出头,你这让我有点面子有点上挂不住啊!唐三也是一个好面子的人啊!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唐三开始释放了自己的百年魂环。 “魂技发动,蓝银草魂技,缠绕。” 这下子田昊完全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啦!整个人都包成了一个粽子,所有人都感觉到战斗这就结束了,因为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些蓝银草的韧性,都认为田昊败局已定。 可是············· 这些蓝银草瞬间变成了灰色的,所有的一切蓝银草被幽冥之气一侵蚀,这下田昊毫发无伤的走了出来。 田昊说了一句话。 “你的暗器拿出来吧,你这蓝银草不堪一击。” 田昊说完了以后,脚下使劲一踏,整个人冲天而起,一下子就到了唐三的身边,唐三来不及闪躲,田昊留了一手,只用掌劲拍飞了唐三,毕竟只是利用唐三树立威信,用拳劲打死他了,那麻烦就大了啊! 唐三在地上扬起了尘土,一下子撞在了高台的石阶上,唐三的嘴边留下了鲜血。 唐三也决定不再留手了,手中的石子出现了,个个打向了田昊的周身大穴,但是就算最严重的也只不过是受伤罢了,绝不致死,虽然打出了火气,但是两个人都比较克制。 唐三的石子打在了田昊的身上,可惜啊!田昊现在身上的防御力增加到可怕的程度了,这些石子一沾上就碎了,这也让唐三决定了,自己必须早日炼制出新的暗器了,这些袖箭石头子啥的对于兽武魂的修炼者来说,大都不痛不痒。 “十一级魂师,小舞,武魂柔骨魅兔。” 小舞的身上长出了小兔耳朵,身上长出了粉红色的毛发,头发也变成了粉色,还长出了一个小尾巴,这时候身上又出现了一个明黄色的百年魂环。 “又一个十一级的魂师,还是百年魂环。” “不好他要去围攻老大了。” “我们也去吧!” 场上又开始震动了,又一个十一级的新生,我擦,六年级的老生都没你们这么强的好吧! 给老生留点面子啊! 田昊继续要去和唐三缠斗,这时候小舞下场了,也攻向了田昊。 其他的小弟也准备要下场,但是田昊一脚踹向唐三,一掌打飞了小舞,对着他们说道:“你们都不要来,这样才刚刚好,千年魂技,幽冥之力,幽冥子魂技,幽冥之源。” 小舞一下子就缠住了田昊,唐三在一旁助攻,用暗器对其造成杀伤和补上蓝银草的控制。 小舞一脚踢向了田昊的肩头,田昊不躲不避,但是这一次他失策了,小舞的魂环亮了起来,百年魂技发动。腰弓,提升百分之一百八的腰力。 “百年魂技发动,腰弓。柔技,八段锦。” ps:我尽力三更好吧! 第五十六章 结束 小舞的双腿趁机变式,双脚作剪刀状,一下子夹住了田昊的腰,辫子缠住了田昊的脖子,这次是想要一击建功了,一下子田昊被甩向了空中,在空中就是一套八段锦,一击又一击。 田昊还没落地,又被蓝银草的控制衔接上了,两个人的联手果然是不一样,但是这些都是徒劳的啊! “噼里啪啦,噼哩叭啦。” 田昊撕碎了蓝银草,把蓝银草一片又一片的撕碎,放入了自己的口中,显然这就是田昊的天赋魂技吞噬,吞噬下去蓝银草,自身的魂力极速回复,很快就到达了全盛时期。 “幽冥掌,鬼影重重。” 田昊就在这一场战斗中领悟了一式掌法,鬼影森森,利用幽冥之力的速度模拟出鬼影掌法,令人虚实难辨,这一掌打向唐三,唐三一时间闪躲不及,一下子被打中了胸口,五脏移位,魂力无法运转,唐三败了。 唐三就利用凌波微步不停地躲闪小舞的攻击,小舞的攻击还很稚嫩,说来说去还是变成了人形的时间太短,对人形的攻击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的攻击方式,最多只有一些小型的米兔冲击波。 米兔冲击波的速度和数量有了,也打中了田昊,但是还是没有半点用处,魂力冲击伤不到,体术抓不到,小舞有些着急了,想要近身再拼一次,这一次把自己搭上了。 田昊伸手一把抓住了小舞的肩头,没有一丝情欲和怜惜,一把就拽住了小舞,另一只手也紧紧的抓住了小舞的另一个肩头,一用力就卸下了小舞的关节,这一下子唐三小舞两个人彻底的败了。 小舞不服气,一脸的骄横,跑了上去,对着田昊说道。 “愿赌服输,我愿意给你当宠················” 唐三跑了上来,一把捂住了小舞的嘴,不让他说下去了,接着一脸无奈,眼睛盯着田昊说。 “大哥,你不会·········” 田昊微微一笑对着唐三说道:“这是他们做的不对,我会惩罚他们的,接下来你们两个也加入魂师互助会吧!这对你们来说也是有很大的帮助的,可以发布任务,可以交换灵物,以武魂点来决定,感觉合适就可以完成交易,大家的本事还有大家的人脉都有用武之地了。” 唐三一看就看到了田昊的野心,这个势力一旦发展起来,那么将会彻底的势无可挡,唐三点了点头,然后小舞也点了点头,不过只有田昊看到了这一幕,小舞是在唐三点了头以后才同意的,看来小舞的心思就在这里拴在了小三的心上了。 田昊双手又抓住了小舞的关节,手一推,为她接上了关节。 然后小舞扶着唐三去找老师治愈,然后在离去的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田昊对着唐三说了一句。 “小三子,艳福不浅啊!” 在离去的那一瞬间,小三的脸上都红了,可是这一次田昊没看到小舞的脸上,小舞的小脸蛋也红了。 田昊一脸老气横秋的表情,说了一句话:“这些主角都喜欢自己养成媳妇吗?可惜啊!本人对六岁的小孩子没兴趣,我又不是变态,你们这些主角啊!啧!!!!!” ······················· 接下来,七年的时光悠悠而过················ 三个人走在了街上,还是如同原著一样,田昊听说还剩一间房,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这种名场面,自己还是一会再来打断戴沐白装13吧! 自己可没忘记自己可是天斗帝国的皇子,也是唯一的王子,毕竟现在的皇子早就被人干掉了,取而代之的是武魂殿的太子爷,天使神的继承人啊! 果然自己都还没出门,戴沐白搂着一对双胞胎走了进来,姿色乃是上上之等,不如抢了他的双胞胎如何,自己对自己的样貌还是很有自信的。 “等一下,那间房间是我的。” 戴沐白不需要解释,一副高冷霸道总裁的样子,老子天下第一,你们都得在老子的威势下瑟瑟发抖的样子,在弱者面前是霸气,但是在现在的田昊眼中,就和蠢猪一样,垃圾,还在装·········· “这可是我们先来的,房间当然是我们的。” 小舞就是不吃它的这一套,上来就和戴沐白针锋相对了。 “你们很好啊!拿着我的房间给别人。” 戴沐白对着酒店的经理说道。满脸的都是怒气,自己每天都包下了这个房间,你们居然偷偷的让给别人。 酒店的经理连忙跑了出来,一脸的歉意,满脸都是抱歉,先是鞠了一个躬,然后就对着唐三和小舞满怀歉意地说道。 “对不起,他是新来的,不知道是戴少的房间,结果订给了两位,两位可否让出来房间,本店会给你们赔偿的。实在是对不起,真的不好意思啊!” 唐三想要息事宁人,可是小舞看到戴沐白那一副花花公子的做派,就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就是老虎和兔子的相性不合吧!田昊一副看戏的样子,喝着灵酒美滋滋的看着这一场大戏,自己还是要出去收尾的。 “我们才不会把房间让给他的。滚蛋” “哦!那就按照魂师的规矩来吧!赢的人留下,输的人滚出去。” 戴沐白一脸的邪气,对着他们两人说道,戴沐白绝对不会认为自己会败,这是一个有点天赋,但是却很骄傲自大的混蛋,没有什么优点,只有长大了才慢慢的扛起白虎公爵的大旗。 “我来和你决斗,控制系二十九级大魂师,唐三,武魂蓝银草。” 唐三召唤出了自己的武魂,蓝银草像蛇一样爬行在地上,第二个魂环和原著不同,附加的乃是一只七百年食尸藤的魂环,附带的是一种可以溶解一切的溶液还有刀劈不断自由伸缩的韧性,魂技乃是吞噬,用有轻微的辟火功效。这个辟火功效才是大师、田昊、唐三三个人一直认为最重要的,毕竟走控制系的不能留下那么大的破绽。 ps:终于三更了 第五十七章 戴沐白 两个明黄色的魂环缓缓升起,这是唐三的两个魂环。 戴沐白的身上显示出了虎皮,白色的虎皮,长出了虎耳,虎尾,虎爪还有两颗虎牙。 变成了一个行走的人形白虎,风轻云淡。身上冒出了三个魂环,一个黄的,又一个黄的,最后是一个紫色的魂环。 “三十七级魂尊,强攻系战魂师,戴沐白,武魂白虎。如果我赢了希望你们可以表演一下滚字。” 这时候,酒店经理站了出来一副为难的样子。 “两位高抬贵手好不好!” 戴沐白一眼就看出了它的来意,对着他说道:“一切的损失由我承担。” 这下酒店经理就离开了,唐三此时蜡烛了小舞,对着他摇了摇头,和小舞说道:“一切有我,让我和他去打吧。” 戴沐白的脸上有一点吃惊,对着唐三说到。 “你的武魂竟然是蓝银草,还修炼得这么快。” 唐三名场面来了,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说道。 “没有废物的武魂只有废物的魂师。” “好一个没有废物的武魂,只有废物的魂师,我很欣赏你,我也不占你的便宜,我不用第三个魂环,你要你能你我用出第三个魂环,就算你赢了。” 戴沐白对唐三说的这句话很欣赏,点了点头,说出了这一席话。 但是唐三那也很认真,因为面对一个三十七级的魂尊,就算不用第三魂技,那也不是很好惹的。 唐三用无数的蓝银草铺满了地上,等待着戴沐白的进攻,自己紫极魔瞳善于看破破绽,就等他进攻,自己才好寻找破绽。 田昊一看双手一吸,两个双胞胎到了自己的怀中,一左一右,两个双胞胎本来要大喊的,但是一看到田昊的相貌,瞬间就沦陷了,哇哦!女人啊!颜控!这就是女人啊! 古代英雄救美,长得好看的就是,壮士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那番职那,长得很丑,长得不好看的就是,壮士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来世做牛做马才能偿还壮士的大恩大德! 这可真现实啊!有颜值就是好啊!(作者菌就是一个有颜的人,哎,有颜的烦恼啊。) 场上的威势四溢,这两个女人自然不要被他们误伤,这就是抢了你马子,还要打你的人,然后再去史莱克学院抢你的小弟,对不起,比你强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此时戴沐白可没心思管这两个双胞胎,这不过是自己众多猎物中的一个罢了,这个家伙的蓝银草很烦人,上面带有毒素,自己居然依靠魂力无法免疫它的毒素,这个毒素沾上了以后自己很麻烦。 “白虎护身障。” 戴沐白用出了自己的第一魂技,直接突进,靠着自己的魂技莽上了一波,浑身出现了一个白色的护罩,唐三的蓝银草只能稍加阻挡,但是他还是冲了过来。 唐三这时候和原著可不一样,都被田昊这家伙虐了多少次了,你们这些强攻系的,就这一个路子吗?开着魂技往前冲,无脑突进。 在一个柱子上的蓝银草拴住了唐三,唐三控制蓝银草一甩,做了一个强行位移,唐三毫发无伤的躲了过去,唐三和原著的区别可不只是魂环不同,战斗经验可是一个天一个地。 “你中计了,第一魂技缠绕。” 戴沐白的落点就是唐三自己延伸蓝银草的中心点,所有蓝印草瞬间就贴合在了戴沐白那个流线型的浑身肌肉的身上,一下子就包裹住了戴沐白,把戴沐白包裹成了一个粽子,那些毒素渗透入戴沐白的体内。 戴沐白开始爆种,戴沐白的武魂带有一丝邪眸白虎的力量,这一丝力量爆发了,唐三的蓝银草又一次被撑爆了,唐三的蓝银草韧性还是不足啊!不过这也有敌我双方魂力的差距。 唐三开始游击消耗了,自己的毒素已经注入,剩下的等毒素发作就完事了,何必要急于一时。 这时候唐三想打游击,正中了戴沐白的计策,戴沐白这一次冲击被束缚,虽然一是自己小看了唐三,但是二就是想要隐藏自己会远程魂技的计策,这时候正好是自己的机会。 戴沐白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神光,双手抬到胸前,运转魂力大喊一声。 “白虎烈光波。” 第二个魂环绽放了黄色的光芒,从口中吐出了无数白色的光团。这些光团速度极快也是出自七百年魂兽的魂环,根本就不是唐三可以躲得过去的,唐三也有了自己的想法,用出了自己的第一魂技,缠绕。 “蓝银草,缠绕。” 这个魂技并不是对戴沐白释放的,而是对着自己释放的,不得不说,唐三和田昊交手这么多次,学到的最重要的一手就是脑子灵活,这一手缠绕魂技硬是让他玩出了防御魂技的感觉。 白虎烈光波轰击在了唐三的蓝银草的上面,有了蓝银草的阻隔,唐三只是受到了一些冲击,并没有受到了什么伤势,戴沐白看到这一幕,也是感觉到唐三很强,对他说的那一句,没有废物的武魂只有废物的魂师,有了更深的感悟,一个废物蓝银草在他手里都玩出花来了。 不过白虎烈光波还是产生了很大的冲击力,这个一楼被打的一片狼藉,冲击波轰到了田昊的身边,田昊连武魂都没招出来,一股魔气形成了保护罩,完好无缺的保护住了自己和双胞胎,更为恐怖的是他们坐的那个沙发,居然也是完好无损的,没有一点余波打扰到他们。 这时候戴沐白趁机冲了过去,现在虽然他用缠绕魂技防御住了自己的白虎烈光波,但是这也给了自己近身的机会啊!戴沐白转眼间冲到了唐三的面前,一拳打了过去,唐三刚从蓝银草中脱离出来,没有地方闪躲,只能选择硬抗。 唐三运转魂力,玄玉手释放而出,双手呈白玉之色,双手叠加在胸前,防住了这一击,戴沐白此时心中正想的是,哇擦,这货的手臂比我武魂附体还要硬,夭寿了。 第五十八章 我不用第三魂技 虽然感到很不科学,但是戴沐白还是一套连击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击,唐三虽然不是兽武魂,但是自幼学习唐门绝技的他,手速也是极快的,不然怎么释放暗器,唐三开始利用控鹤擒龙,来勉强抵抗戴沐白这狂风骤雨一般的连击打法。 都知道四两拨千斤这一句话,但是谁记得后一句话,千斤力在后,这也就是说想要四两拨千斤,但是本身也需要自己本身具备千斤之力,唐三虽然速度可以跟上,但是力量防御就差的有点多了。 唐三的眼里突然闪过了一丝狡捷,淡淡的吐出了一句。 “你中计了,第二魂技,蓝银草,吞噬。” 唐三的第二魂技有着一个硬伤那就是不灵活,但是优点就是可以保持很久,当做陷阱,唐三早就布置好了,通过打斗,引诱他进入了自己的圈套之中。 这个魂技就危险得多了,这个魂技催生的蓝银草上长着致命的倒钩,戴沐白的眼睛中闪过了一丝不服,但是无可奈何,自己终究还是输了。 “白虎武魂第三魂环,千年魂技,白虎金刚变。” 戴沐白大吼一声,浑身长大了不少,本来就很强壮的肌肉,一下就增加了两倍,上衣都已经被撑破了,长出了黑色的条纹,变得更像一只白老虎了,浑身萦绕着金色的光芒,眼睛变成了血红色,慢慢的走了出来,浑身都透露着一种唯我独尊的霸气。 小舞赶到了不对,马上武魂附体,长出了小兔子耳朵和尾巴,身上长出了粉红色的毛发,看起来更加诱人了,身上又开始显露出了两个百年魂环,两个明黄色的明黄的魂环围绕在小舞的身上。 刚想要参战,然后唐三拉住了她,阻止了她的参战。 “真是恐怖的天赋啊!这是我的第三魂环,白虎金刚变,有半个小时的持续时间,在这半个小时之内,我的防御力、攻击力、力量以及我本身对异常状态的抵抗力和防御力翻倍,在我三十七级的魂力加成下,你的蓝银草根本就困不住我,毒素也对我无效,就算你的魂技精妙,魂技控制效果也不错,但是终究还是我输了,我想,我们很快还会见面的,到了史莱克学院,报我的名字。” 戴沐白的高傲让他不想再打下去了,自己已经输了。 但是他一看向双胞胎,发现被别人抱在了怀中,直接冲向了田昊,老子在打架,你来泡老子的马子。 田昊把他们两个人放在沙发上,对着他们说了一句:“等我回来,好好的快活一下。” 然后一把就握住了戴沐白袭来的拳头,一巴掌就把戴沐白打退,释放了自己的武魂,身上冒出了魔气,长出了灰黑色的皮毛,又长出了一对羊角,然后长出了獠牙,不过大嘴却没有长了出来,双手脚掌都长出了利爪,由此可见一斑。 田昊居然可以随意控制武魂的模样,这可是一般到了七十级才可以的,有了武魂真身才可以让自己的一个部位武魂化,或者让自己的一个部位不武魂化,就是这样一般的七十级还不会这种本事那。 田昊说了一句话。然后身上冒出了两个魂环,两个紫色的魂环就那样漂浮在田昊的身上。 “你欺负了我的弟弟妹妹,我不欺负你,我现在魂力三十级,武魂魔刹饕餮,还没来得及获取第三魂环,你我打一场。不算欺负你吧!” 戴沐白咬着牙看着他,但是也不敢动手,因为他身上的那两个紫色的千年魂环,把戴沐白吓的不轻巧,自己吸收了千年金刚虎的魂环,才知道吸收千年魂环的不易,可是他这是怎么回事啊! 周围的人也震惊的不轻,第一个第二个就吸收了千年的魂环,那第三个岂不是要吸收万年魂环了。 但是田昊怎么会会由得了他,一个前冲,直拳打出,直奔戴沐白的胸口,这速度形同鬼魅,不仅仅是凌波微步的玄妙,还有田昊这七年来,对于幽冥之气的应用,幽冥之气田昊开发了三点,一是速度,二就是幽冥空间,三就是幽冥之气的寄生效果,通过生死符的运用手法,以第二武魂阴阳魔刹心的阴阳之气为引子加入了幽冥之气,这七年来也收伏了无数的魂师互助会的弟子们。 田昊送给他们武技,做为交换他们就得吸收一缕阴阳幽冥之气,这七年来魂师互助会早就不知道控制了多少人,平日里不会发作,一旦敢与田昊作对,田昊一发动,他们就必死无疑,因为其中还附加了魔种的种法。 自己这魔气来的诡异,自己修炼的时候领悟了一种魔种的种法,可以操纵他们,也可以带动他们的修炼速度,还可以随着他们的修炼,魔种也会成长慢慢的无法分离,他们死后魔种会在规则的操纵下,返回到自己的身躯,促进自我的修炼速度,获得他们的力量还有修炼感悟,可以说掠夺他们的一身精华。 不过这都是日后的事情了,现在还是要看田昊神威大发,好好的教训戴沐白。 毕竟自己即然是天斗帝国的皇子,那么自己就统一了斗罗大陆吧!戴沐白要是识趣的话,就留他一命,不识趣的话就把他和白虎公爵一起埋葬了吧,现在他还不能死,自己还要进去史莱克那,除了戴沐白不好招揽以外,奥斯卡,马红俊,宁荣荣,朱竹清都是自己的目标,两个手下,两个女人。 话说戴沐白火气也上来了,我让着你,惹不起你,不想和你打,撬了几个妞也不想和你打,但是你这实在太过分了,抢我马子,还要踩着我,老子和你拼了。 戴沐白也是一个直拳打了出去,两人开始角力,戴沐白心里都有点凉了,我开着千年魂环的增幅魂技,居然才和他打了一个五五开,这果然是一个怪物啊! 这个家伙的两个千年魂环,果然不是白给的啊!!! ps:今天工作比较忙,两更,求大家的推荐票,我明天努力三更,兄得们,推荐评论点赞三连击吧! 第五十九章 击溃【求推荐求书单】 田昊嘴角微微上扬,田昊似乎感受到他的压力了,这很正常,自从自己尝试吸收千年魂环开始以后,自己身上的第一第二魂环,都对自己的对手造成了莫大的压力,没有例外,不论是哪一个对手,看到之后都会有压力。 听说自己的千年魂环的消息传回了武魂殿,武魂殿都开始千方百计的让自己加入武魂殿了,虽然武魂殿已经知晓了自己吸收千年魂环只是一个个例,但是自己一旦成长起来,绝对是同届无敌,没错,就是同届,和自己一个时代的任何人都会被自己压制住。 不过既然你有那么大的压力,我我就大发慈悲的速战速决解决掉你吧! “幽冥掌,鬼门降世。” 七年来,田昊借助自己的第三武魂研究出来的第二式幽冥掌,这一掌有着莫大的镇压之力,这一掌乃是强行抽取小幽冥世界的幽冥之气镇压他,这一式如果理论上大成的话,那就是一掌一个小世界之力。 戴沐白还想着挣扎,身上实实在在的背负着千斤巨力,庞大的镇压之力,让戴沐白直起身来都困难,但是没想到戴沐白一脸的高傲,大喊一声。 “起!!!” 鬼知道哪来的一股力量,戴沐白的第三魂技发出了炫目的紫光,戴沐白的左臂有一股力量开始推动戴沐白的武魂。戴沐白浑身又开始了变化,身上的肌肉变得更加的爆炸,整个人都变得更像一只老虎了。 戴沐白浑身直接挣脱了束缚,虽然他的实力增加了,但是田昊好像看明白了,这股力量应该就是魂骨,不知道这小子哪来的机缘,居然获得了魂骨,这问题不大,这魂骨带来的应该是狂化类魂技,虽然变强了,但是自身驾驭不住这一股力量,就和自己当初的魔化一样,只要你能抵挡下来他的攻击,那么他全身都是破绽。 戴沐白狂暴的攻击开始了,像疯子一样,疾风骤雨一样的拳法疯狂的进攻,虽然田昊心里想的轻松,但是这想找破绽就先得挡住这一波舍身攻击啊! “给老子滚啊!一个疯子还想压制我,魔刹饕餮第二魂环,千年魂技,饕餮之怒。幽冥掌,鬼影重重。” 这个魂技很简单,消耗自身百分之十魂力,下一击攻击威力翻倍,场上所有人感受到了魔刹饕餮的怒火,听到了那一声怒吼,都感受到了下一击的威力。 酒店一层几乎瞬间爆炸,这是一个二环大魂师的攻击吗? 这群人都开始了吐槽,因为这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二环和三环的魂师打出了五环六环的场面。 田昊的攻击和戴沐白疯子一样的攻击对上了,田昊同时还发动了自己的天赋魂技,吞噬来吞噬戴沐白用来攻击自己的魂力。戴沐白的攻击也就只有三分之一的攻击力造成了伤害,但是田昊的攻击没有任何削弱,反而还增加了百分之百的攻击力,这一击不亏啊!!! 戴沐白被直接轰出了酒店,强行打出了武魂附体的状态,戴沐白被直接打倒在了酒店门前的大街上,直接昏迷了过去,而田昊只是稍微后退了几步,轻伤而已罢了,不影响自己的春宵一度。 田昊招了招手两个双胞胎走了过来,田昊一手一个搂着就出去了,出去的时候对着唐三说了一句话。 “明天我们史莱克见!!!小三你联系史莱克的人把它带走吧。” 此时门口的大街上可热闹了,戴沐白在这里也是很有名的,戴公子出手大方,实力高强,但是被人就这样打伤在了大街上,还是头一次。 “这不是戴沐白吗?平时里都是他把别人打成这样,这次自食苦果了。” “活该!抢了我女朋友,怎么没把你打死!” 戴沐白在这里的名气很大,但是很不招人待见,交往了无数的美女,自然就会和其他人过不去,再加上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舒舒服服的享受,逃避家里的传统,因为他自认打不过自己的哥哥,到了这里就发泄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唐三安抚好了小舞,就跑了出去,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给自己的大哥收拾烂摊子,谁让自己的大哥这么照顾自己那! 唐三自从认了田昊当大哥以后自己就从来没缺过钱花,不仅如此田昊还指点他武魂修炼,在田昊的指点下,唐三的鬼影迷踪和控鹤擒龙都有了很大的进步,所以唐三才理所当然的帮助自己的老大善后。 这个家伙还真麻烦啊!唐三皱了皱眉,这货身上的香水味,唐三很不喜欢! 此时田昊收到了一条久违的消息,自己都快忘了系统的存在了。 “恭喜宿主击溃戴沐白,对其造成深刻的打击,获得气运点20000点。” 田昊想了想自己上次收到气运点的消息,还是在改变唐三魂环获取的时候那! 唐三走了一个来小时的路程,终于到了史莱克学院,一个人走了出来,看到了戴沐白,一把拉住了唐三,一脸焦急的对着唐三被问到。 “沐白,这是怎么了。” 唐三一脸的为难,但也还是说了出来。 “戴沐白和我大哥起了争执,这是和我大哥打斗输了,现在受伤了,我这不是赶紧给送到史莱克学院了吗?不知道您是?” 这个人一伸手,身上冒出了七个魂环,这居然是一位魂圣,怪不得老师会让自己过来那! “我是这里的老师邵鑫,把他给我吧!大糖豆,小糖豆,治愈糖豆出!” 这个老师居然还是一位食物系魂师,唐三惊呆了,这个破学院居然藏龙卧虎啊! 唐三看着这个老师给戴沐白服下糖豆,戴沐白一身的伤势,肉眼可见的开始恢复,马上戴沐白就醒了过来,戴沐白看着唐三,戴沐白一脸的怒气,对着唐三说道。 “唐三那个家伙在哪?” “那是我大哥田昊,他让我把你送回来的!” 唐三那回答了他,但是答非所问。 “唐三你告诉他,这个场子我戴沐白迟早找回来他!” 唐三呵呵一笑,没有和他争辩,打了一个圆场就把这事给圆过去了。 唐三也辞行自己走了回去,在回去的路上,唐三还是看到了那个板晶,结识了自己的院长,弗兰德被打扰,一眼看到了他的腰带,也就没了原著的奸商名场面了。 “你腰带是谁给你的!” 弗兰德坐了起来,指着唐三的腰带对着唐三问道。 ps:大家救救我这个二百斤的孩子吧,什么二百斤的孩子,不是我,昨天一个收藏都没涨,蓝瘦,大家救救作者,投投票子,评论一下,分享一下 第六十章 前往史莱克 “这是我老师给我的。” 唐三那如实回答了,弗兰德一听,脸上露出了缅怀的神色啊!嘴中念念有词。 “小刚啊!这次你不躲了吗?” 唐三听到了这话,问向了弗兰德。 弗兰德长出了一口气,对着他个说道。 “既然你是他的弟子,那就好好的别让他蒙羞,这个板晶送你了。” 唐三连忙就拒绝了,然后对着弗兰德说道。 “我不知道您和我的老师有什么关系!这是给您的金魂币,我放在桌子上了。” 唐三转身就离去了,弗兰德笑了,笑着说道。 “小刚啊!你这弟子的性子可真像你啊!” 接下来,自然就是唐三跑回了酒店,打开了板晶,获得了自己的前期神级暗器,龙须针,专破内家罡气,克制各种兽魂师,唐三唯有攻击力不足的缺点,终于解决了!!! 次日清晨··················· 唐三和小舞来到了史莱克学院,看到报名队伍排了老长。 村口处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一名六十多岁的老者,令唐三和小舞目瞪口呆的是,村口处用木头搭成的拱门上悬挂着一块看上去有点破烂的牌匾,上面刻有简单的五个字,史莱克学院。在这五个字前面,还有一个绿色的头像,看上去像是一种人形怪物的头。绿绿的,有点小可爱。那桌案后的老者胸前,也带着一个类似的绿色圆形徽章。应该是史莱克学院的校徽。 但是唐三那昨天已经见过了这个老师,这个老师可是一个魂圣啊! “不会吧。”小舞从唐三背上跳下来,吃惊的看着牌匾,再回头看看唐三,小舞心中有些愕然。 哪怕是诺丁初级魂师学院的规模也要比这里大多了,而且,这明显就像是个普通的小村子,门口的拱门不但是木质的,而且还没有诺丁学院三分之一大。这也能叫魂师学院? “哥,大师是不是搞错了?我怎么看,也不觉得这像是一座学院。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唐三那回答了他的话:“小舞这里绝对不会是骗人的,你看那个老师,他可是一名魂圣,昨天我送戴沐白回来看到了他!” 这时,一个少年来到桌案前报名。老者懒洋洋的道:“报名费十个金魂币,放在那个箱子里就行了。” 少年随行的父亲赶忙掏出十个金魂币放到一旁由几块木板钉成的箱子里。 “伸出一只手。” 少年如言将手伸到老者面前,老者在他手上捏了两下,向他摇了摇头,道:“你的年龄不符合,可以走了。” 少年愣了一下,扭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十几岁的孩子像唐三那么早熟的可是不多。 其父赶忙陪笑道:“老师,我儿子只是刚刚才过了十三岁的生日,您看,是不是能通融一下?” 老者有点不耐烦的道:“不要影响后面的人。学院的规矩你们不知道嘛?我们这里只收十三岁以下的孩子。超过十三岁,一律不收。你们可以走了。” 少年的父亲道:“那我们的报名费……” 老者毫不客气的道:“一经报名,概不退还。”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少年的父亲忍不住怒道:“你们这分明就是骗钱。退我们报名费,否则我们就不走了。早知道这所谓的史莱克学院如此破烂,我们就不该来。” 老者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沐白,有人想要回报名费,你处理一下。” 旁边地面上,一道人影骤然蹿了起来,“想要回报名费也行,打过我,全数退还。” 这人正是戴沐白,之前因为坐在一旁,被人群挡住,唐三并没有看到他。和那天唐三与小舞见到他的时候略有不同的是,此时他脸上的神色有些无奈。 戴沐白也不废话,直接催动起自己的魂力,释放出两个百年一个千年的全部三个魂环。澎湃的魂力在空气中产生出无形的压力,邪眸中冷光连闪,看向那对父子。 小舞看到了他,对着唐三悄悄地说道:“三哥还真是不简单啊!昨天田昊哥把他打了一个半死,现在他就没事了。” 唐三对着他点了点头,笑了一下。 这时候这个父亲也是怂了,毕竟一个学生就是完美魂环配置的魂尊,自己也不敢在这里闹事,但是也不能灰溜溜的走了,于是在这里大喊。 “有什么稀罕的,一个骗子魂师学院,,不上就不上,你们这么破烂的学院,所不定那一天就关门大吉了!我儿子可是一个天才,没你们迟早会后悔的!” 少年的父亲拉着少年就要离去了,经过少年的这一拉扯,没人认为这规矩是开玩笑的了,一下子就走了一大部分。老者有些不耐烦的从桌子后面站起身,不但是朝着眼前这少年的父母,同时也是向后面排队报名的人道:“来我们史莱克学院报名,你们应该先清楚规矩。没搞清楚就来这里,只是白白送报名费而已。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们知不知道史莱克学院这个名字中史莱克的含义?” 大部分报名者听了老者的话脸上都是一片茫然。 老者冷淡的道:“史莱克是一种怪物,即使在魂兽之中也是极为古怪的存在。我们史莱克学院的含义,就是怪物学院。也就是说,我们这里只收怪物,不收普通人。年龄超过十三岁,或者是魂力没有达到二十一级以上的,就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听完了这话一下子就又走了一大波人,很快就轮到了唐三和小舞。 唐三伸出了手,这老师看着他,捏了捏他的手说道。 “是你,你是不是修炼了什么魂技,把腿伸出来吧!” 唐三伸出了腿。这老师捏了捏说道。 “不错年龄符合。” 唐三又伸出了手,蓝银草长了出来,像蛇一样,然后身体上出现了两个黄色的魂环,这老师看了,有一点怀疑的说道。 “你的武魂是蓝银草?” “对啊!老师我们这里不是专收怪物吗?我这算不算是怪物啊?” 老师哈哈大笑,对着他说道:“哈哈哈,是个小怪物啊!” 然后就是小舞伸出了手,老师捏了一下对着他说道:“不错年龄符合,你们可以去下一关了。” ps:8号上起点的推荐,希望大家可以来起点支持一下,收藏一下,投个票 第六十一章 香肠专卖 这时候来了一个身穿蓝白色衣的小美女,一副很古典的扮相。身材修长,很有仙气,古灵精怪的性格,身高和小舞差不多,但是透过脖颈处的肌肤可以看到,她的肌肤比小舞的还要好,更加的白嫩,这时候倒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想到,七宝琉璃宗的怎么来了,这是个大麻烦啊! 这个少女软绵绵的语气问道:“请问我可以通过考试了吗?” 这个时候不用看都知道,戴沐白的眼睛早就像色狼一样开始发光了,盯上了这个女孩子,把她当做了自己的猎物了呀! 然后对她问道:“你来这里,你家里人知道吗?” 少女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微笑道:“都说有教无类,只要我符合学院的要求,你们没有理由不收我吧。” 老者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才向戴沐白挥了挥手,道:“带她进去吧。” 戴沐白眼中的狼光快速消失,恢复了他那冷冷的神情,带着少女和唐三还有小舞朝学院内走去。 这时候又来了一个女人,在他和小舞身后,看上去比他和小舞似乎还要小上一点,黑色长发披散在肩头,面庞微微低着,身高和之前那白裙少女差不多,皮肤也是近似的白皙。但是,这个少女却给人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 极其丰满的身材和她的年纪实在有些不符,如果不看面庞的话,很可能会被认为是成年少女,尤其是那伟岸的胸怀,更会吸引所有男人的目光。标准的童颜。 与火爆身材相反的是,少女脸上的表情很冷淡,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冷,纯净的冷,一双黑色眼眸中甚至不带有一丝生气。与她那原本极为漂亮的面庞有些冲突。 四肢匀称修长,双手在身体两侧自然下垂,身上释放的那种死寂般的冰冷令人很难适应。 但是戴沐白好像认识她,脸色一下就变了,变得很难看!眼中色眯眯的眼神一下子就收了起来,这少女路过了戴沐白那!对着戴沐白冷冷的说了一句。 “你真恶心,而且变得更废物了,和人家争女人被人打晕在大街上。” 戴沐白好像生气了,但是戴沐白仔细一想,她打听我的消息,这难道···················· 不过戴沐白的心中对田昊的恨意更深了! 这个少女走到了老师的身边,武魂直接附体,唐三和小吴发现这是一个灵猫类武魂,但是身上却散发着一股幽冥之气,和田昊老大身上的一样。 她把金魂币放到了报名箱里面,然后伸出了手,老师捏了捏说了一句。 “不错合格了!” 这时候田昊姗姗来迟,直接走到了老师的面前。 戴沐白脸上都是怒火,死死的盯着田昊,但是他不敢动手,一是这是学院的招生会,二就是自己打不过啊! 田昊看了戴沐白一眼,微微一笑,什么也没有说,这时田昊突然就感到了一股很舒服的感觉,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个身材火爆的少女,别人可能以为是那个身材火爆的少女的身材吸引了他,可是真正吸引他的而那个火爆少女的武魂,田昊自然知道他的武魂,幽冥灵猫,这就有意思了。 田昊手一挥,金魂币投入了报名箱,然后田昊武魂附体,身上冒出了魔气,长出了灰黑色的皮毛,又长出了一对羊角,然后长出了獠牙,不过大嘴却没有长了出来,双手脚掌都长出了利爪,然后身上冒出了两个魂环,两个紫色的魂环就那样漂浮在田昊的身上。,这时候那个身材火爆的少女也把目光放在了田昊的身上,田昊田昊伸了出手。 这小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田昊吸引走了,因为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人,这个武魂就是品质的代名词,在斗罗大陆历史上能与这个武魂比拟的不多。 有惊艳,来自测试的老师,有好奇,来自古灵精怪的小魔女,有着亲切,来自火爆身材的少女,有着仇恨,来自被自己抢了妞,还挨了一顿打的戴沐白。 不过老师毕竟是魂圣,作为食物系的魂圣见多识广,先是回过了神,捏了捏田昊的手掌,对着田昊说道。 “不错通过了,沐白带着他们去下一关吧。” 戴沐白点头应下了。戴沐白本来是不想答应他们的,不过既然老师说了,自己也只能带着他们去了。 对着几个人说道:“各位跟我来吧!” 走到一处空地,突然传来了一阵软绵绵的喊声。 “卖香肠,卖香肠了。瞧一瞧,看一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奥斯卡牌香肠,味美香甜。价格便宜量又足。只要五个铜币一根。吃了奥斯卡牌香肠,保证你们更容易通过入学考试。” 唐三和小舞侧头看去,只见在旁边不远处,一个人推着一辆车正在那里叫卖。阵阵肉香从车上传出,已经有些排队的学员走过去买了。 推车后面站着的那个人一身简单的灰衣,整齐的短发,满脸的络腮胡子,可却有一双大大的桃花眼,目光流转之间,专门看向考生队伍中的女孩子。小舞自然也难逃他目光的扫描。很难相信,那种软绵绵的女声竟然会是从一个外貌如此粗豪的大汉嘴里发出的。 唐三向小舞道:“前面还有几个人,你早饭也吃的不多,要不要吃根香肠?” 小舞歪着头道:“闻起来还不错。那就试试吧。” 唐三点了点头,让小舞在这里排队,自己朝推车的方向走了过去。 唐三刚要去,田昊对着他说了一句话,你去了买回来,小舞也不会吃的。 唐三一脸的惊奇,摇了摇头,对着田昊问道:“大哥,为什么啊!” 田昊笑了,没有解释,也就说了一句:“你去问问吧!” 唐三刚走过去,看到了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很难想象刚才那软绵绵话,是从这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嘴里喊出来的,就好比你网恋一个萌妹,整天小哥哥小哥哥的喊你,一见面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哇哦!这是在搞蛇皮哟!你这个魔教中人,这难道就是大哥要告诉我的,不过这不至于吧! 第六十二章 你喜欢不公平吗?【二更】 “唐三,你在干什么?”戴沐白带着报名的最后一位学员,也就是之前他盯着看了半天的那名冰冷少女走了过来。 戴沐白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小奥,你弄根新的香肠出来。” 奥斯卡的神色顿时变得尴尬起来,“戴老大,不用了吧。怎么说我们也同窗了几年,你这样会让新来的小学弟对我有怨念的。” 戴沐白瞪了他一眼,戴沐白虽然对田昊看起来很不爽,但是他还是很看好唐三的,毕竟和唐三惺惺相惜,想要结交唐三这个朋友,这也是冥冥中的世界意志,推动世界意志的进化。 戴沐白冷哼一声,道:“我只是给唐三个提醒而已,唐三是我兄弟,可不能上你的当。快点,别让我动手。” 奥斯卡显然是惹不起戴沐白,无奈之下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有些猥琐的用他那软绵绵的声音叫了一声,“老子有根大香肠。” 光芒骤然在他掌心之中凝聚,两个光环从奥斯卡脚下升起,紧接着,一根和唐三手中一模一样的香肠出现在他掌心之中。 “呃……”当唐三听到奥斯卡那句‘老子有根大香肠’的时候,整个人就有些僵住了。这句话实在是太有歧义了。先不说这香肠的品质怎么样,是否能吃。单就奥斯卡这句话他也不敢吃了。尤其是,这香肠还是买给小舞的。 感受着唐三开始变得愤怒的目光,奥斯卡赶忙解释道:“我这也是没办法。食物系武魂在使用的时候,想让食物发生变化,就必须要配以不同的魂咒,我这句话是咒语,不是我想喊的。而且,我的香肠品质绝无问题。” 唐三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大哥和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唐三婉言拒绝了,奧斯卡递过来的香肠,然后就朝着小舞走过去了。 这时候那个身材火爆的少女也经过了这里,说了一句:“无聊。”接着就跟着唐三走了过去。 唐三回去了,对着小舞说清楚了来龙去脉,小舞脸红了,对着唐三说:“你们男生真坏,怎么有这么龌龊的武魂啊!” 戴沐白笑道:“我们这里就是怪物学院,武魂自然是千奇百怪了。不过,奥斯卡这家伙在学院里也算是一朵奇葩。他那武魂没有任何攻击力,但在食物系武魂中,却属于极品。毕竟,他提供的是肉食。只是这家伙弄出武魂的时候,那几句咒语实在是太恶心了。认识他的人,绝对不会去吃他弄出来那些香肠的。不知道是否因为食物武魂的缘故,他的毛发比一般人茂盛的多,胡子一天不刮就会变成现在这样,所以,他在学院里也有个大香肠叔叔的绰号。他自己却管自己叫香肠专卖。” 这一次,连小舞也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大香肠叔叔,真是好玩的武魂。” 戴沐白在唐三肩头拍了拍,道:“走吧,我带你们通过考试去。不用排队了。” 唐三道:“这样不好吧。” 戴沐白道:“放心,我可不是徇私,这是你们应得的待遇。”一边说着,带着两人就朝队伍前面走去。 来到了第二关,戴沐白路过的时候直接走到了老师的面前,对着老师说了几句。 这老师说道:“好的,带他们去第四关吧!” 这时候正在测试的那一个人生气了,大声怒喊道:“怎么他们可以直接去第四关啊!你们搞个学院测试还特么的有暗箱操作,能不能别这么黑暗!” 田昊说了一句话:“你感到不公平吗?对吧!你其实感到的并不是不公平,而是自己不是得到利益的人,自己是受到利益侵犯的一方,你如果是得到利益的一方,那么你将会是这个利益分配的拥护者,你想吗?不,这是我多余了,你很想,那就凭借你自己的实力吧。现在我告诉你,我们为什么可以直接去第四关,本来不想打击你们这群废物的。” 田昊的话,句句诛心,每一句都像利剑一样扎在了他们的胸口,估计在场的人都会对田昊留下深刻的印象,能进到这一个关卡的,没有废物,都是天才,等魂师互助会招揽他们的时候亮出自己,估计很容易就可以招揽到他们,百利而无一害,自己为什么不去做啊!这就是老奸巨猾的田昊。 这时候场上的目光有好奇,有愤怒,有欣赏,有芳心暗许,还有等等各种的眼神····················· 田昊拿过来了测试魂力的水晶球,身上显露出了自己的两个魂环,两个吸人眼球的紫色魂环。然后田昊慢慢的放出了自己的威严,所有人的武魂都感受了压制,兽武魂还感到了上位压制。 水晶球发出了夺目的光芒,这证明了田昊十二岁已经是一个魂尊了,这在大陆上都是屈指可数的。 田昊名场面,装13开始了。 震惊全场的开始,田昊当初也没想到,自己吸收了千年魂环,给自己带来了强大的助力,一旦露出魂环,对敌方精神造成99999999的打击,对所有人进行一波降智打击,超出常规的我就是辣么流批。 就一如唐昊凭借着自己老婆的十万年魂环殴打武魂殿所有人,好几个封号斗罗都拦不住,甚至就连武魂殿当时的教皇也被锤了一个重伤不治,回去后生了一个崽,就退出游戏了。 田昊这一席话加上了自己的三十级魂力,还有最重要的两个千年魂环,对这些人造了很大的震撼,总而言之,这个逼我田昊装定了,耶稣也拦不住我!!! 接下来扔给了唐三,田昊说道:“小三给他们看下你的魂力!” 唐三注入了魂力,虽然光亮不如田昊,但是也是一个二十九级大魂师。接下来就把水晶球给了小舞,小舞注入魂力,又是一个二十九级大魂师。 这下子给他们的震撼一拨又一拨,田昊成功的树立了不仅我比较流批,我的小弟也很流批。 这时候考试的老师站了出来,老师说道:“在学院规则中,二十五级以上的魂力可以直接进入第四关,你们还有异议吗?” “我有!” ps“上了七点的推荐了,希望大家收藏评论推荐票走起来,这真的很重要,成绩好的话这本书也会走得更远!拜托了,大家! 第六十三章 赵无极 这时候那个古灵精怪的小魔女站了出来,慢慢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身仙气,蓝白色衣裙显得鹤立鸡群,超凡脱俗,有了身边的那些歪瓜裂枣的衬托,更显得这个古灵精怪的小魔女的漂亮,远超他们的漂亮、。 齐耳短发,极为白皙的精致容颜,身材虽然不像冰冷少女那么火暴,但却非常和谐,整个人看上去都给人一种出尘的感觉。我看书斋怎么看都像是一名受过高等教育的贵族少女。 如果说最后进来的那名少女是一座冰山,那么她就是一阵温暖的春风,柔美的笑容感染着周围每一个人。 微笑着走到小舞面前,向她点了点头。小舞下意识的把水晶递给她。 明亮的白光再次出现,虽然没有唐三和小舞那么强烈,但也绝对超过了二十五级魂力的水准,大约有二十六级左右的样子。 正当她想询问测试老师自己是否也可以直接去第四关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手中的水晶不见了,另一道身影已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边,紧接着,明亮的白光再次闪耀。光芒比她注入魂力时还要强盛几分,正是二十七级魂力的水准。 这突然出现的,正是跟随戴沐白最后一个来到这里的冰冷少女。 测试老师脸上流露着掩盖不住的惊讶,“怪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一下就是五个。好,好,看来,我有希望加薪水了。沐白,你带着他们五个一起去第四关吧。” “是。”戴沐白恭敬的答应一声,邪眸有些复杂的看了冰冷少女一眼,这才转身向学院内部走去。这一次,再没有任何学员提出意义。实力已经证明了一切。 田昊在离去的时候,对着他们说道:“想要变强吗?就去魂师互助会报我的名字吧!世界很大,你们还很弱小。” 这一波田昊想要让他们加入自己的魂师互助会,这些都是上好的种子啊!自己只要稍加培养,等到自己收割的时候,一波肥啊! 所有人都开始欢呼,经过七年的发展,魂师互助会早就发展的天下皆知了,只是魂师互助会很神秘,虽然有着名头,但是不是谁都有资格加入的,都有其精湛的魂技,但是都没有人外传过。 这次终于有了让他们加入的机会了。 此时唐三对着戴沐白询问了一下,因为他很好奇第三关的内容。 “戴大哥,入学考试一共只有四关么?” 戴沐白点了点头,道:“一共是四关。第一关你已经经历过了。就是将魂力不足二十一级,或者是年纪超过十三岁的考生剔除。这一关过滤掉的人是最多的。第二关是进行魂力评测和武魂鉴定。光有强大的魂力是不足以证明未来发展潜力的,这一关主要还是检测武魂,只有武魂拥有充分发展潜力,并且在之前修炼中发展方向正确的魂师才能够进入第三关。当然,如果武魂极为特殊怪异,也能够入选。像小奥当初就是这么入围的。” 戴大哥,可我的武魂是蓝银草。应该属于最没有发展潜力的武魂。为什么……” 戴沐白爽朗的一笑,道:“你也不用自谦了,你的实力如何我还不知道么?学院有规定,如果报名的考生魂力超过二十五级,那么,不论武魂是什么,都可以直接通过第二关和第三关的考验。就像一力降十惠,哪怕你武魂本身的品质差一些,但你的魂力远高同济,凭借着魂力上的优势,依旧会成为一名强大的魂师。” 小舞忍不住问道:“第三关考试是什么?” 戴沐白道:“第三关是考验考生对自身武魂的应用程度。光有魂力和发展潜力是不行的,同时还需要拥有自身对武魂的控制力。越是高等级的武魂越难以控制,很容易出现问题。如果对武魂的控制不能达到一定程度的话,那么,这就证明魂师本身不够勤奋。这样的学员我们也是不收的。再然后得第四关就是考验实战经验了” 很快就到了第四关的场地,“到了。”戴沐白停下脚步。此时,他们来到了另一片空地。这里比之前第二关那里就要小上许多,只有二百平米左右。一名看上去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坐在一张椅子上瞌睡着。 “赵老师,我带人来进行第四关考核了。” “嗯?今年有来第四关的了?竟然还是五个。”中年人睁开朦胧的睡眼,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四个少年男女,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赵老师眼睛一亮,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的身材不高,相貌很普通。但看上去却极为结实。比十二岁的唐三还要矮上一些的身高竟然给人以雄壮的感觉。 宽阔的肩膀就像是城墙一样,外套根本无法掩盖住他那一身像是钢铁铸造一般的雄壮肌肉,脸上的表情虽然和气,但壮硕的身材无形中就会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力。 “居然有五个来到了第四关的吗?” 赵无极打量的目光看了过去,对着他们说道。 “我叫赵无极,是这里的老师。我给你们几个人一个机会,只要在我手中坚持一炷香的时间就算你们通过了,现在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互相认识,商讨战术,否则你们都会被我淘汰掉的!” 赵无极一脸的无所谓,根本就看不上他们几个,只是想着好好玩玩! “噗!” 田昊笑了,你看你这个作死的样子啊!不知道你被昊天斗罗围殴的时候,你会像今天一样,继续装这个逼吗? “你笑什么?” 赵无极向来脾气暴躁,一下子就看向了田昊。 “可是戴老师·················” 戴沐白刚想要阻止赵无极的这个行为。发现田昊惹怒了赵无极,戴沐白想着借赵无极的手好好的暴揍田昊一顿,于是想要说出去的话就咽了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先来挑战你吧!” 田昊嘴里淡淡的吐出了这一句话。 ps:补昨天的一更,昨天忘发了,另外上了起点的试水推,大家帮帮忙,投投推荐票子,评论收藏一下 第六十四章 不动明王【一更】 “哈哈哈哈!本来以为老子就够狂了,没想到你比老子还要狂,那就让老子来好好的教训你一顿吧!” 赵无极大笑,手中出现了一炷香,指尖一捻,香被点燃了,然后了就对着田昊说道。 “老子让你先动手吧!” 田昊嘴角露出了笑容,说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田昊直接召唤出了武魂,,释放了自己的武魂,身上冒出了魔气,长出了灰黑色的皮毛,又长出了一对羊角,然后长出了獠牙,不过大嘴却没有长了出来,双手脚掌都长出了利爪,然后身上冒出了两个魂环,两个紫色的魂环就那样漂浮在田昊的身上。 再然后二话不说直接开启了魔化,瞬间田昊的魂力直接飙升了,赵无极感到有些心悸,这家伙的什么来头,两个千年魂环,现在他身上的魂力居然达到五十多级的水准。 再然后田昊发动了自己的第二武魂,自己的第二武魂名声不显,他们也看不到,只听到了“咚!咚!咚!”的声音,诡异的心跳声,然后田昊的魂力继续爆发,一举突破到了六十级魂力的界限。 这个时候这里的老师全都赶了过来,还有哪些测试完了,还没有走的学生,都跑来观战了。 “这是怎么回事。沐白。” 一个戴着眼镜,白发,长着小胡子,看着四十来岁的男人长着一对翅膀从天而降。 “院长,赵老师的脾气上来了。想要亲自测试一下,这些人的水准。” 戴沐白看到院长到了,马上就回答了院长的的问题。 这些老师有点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这是来测试的学生。” “现在就让我们看看这个新来的小怪物吧!所有人都后撤,别让他们的余波伤害到这些前来测试的学员。” 弗兰德对着这些老师说道。 这时候场上已经交起了手,两个人的魂力在场上开始爆发,田昊一触即溃,虽然经过增幅魂力达到了六十多级,但是自己的力量防御,还有持久力都差的远。 田昊第二武魂带来的魂技就是两个,阴阳魔变,变身成为一个修罗魔头,自身魂力翻倍,速度翻倍,力量翻倍,但是只能持续半个时辰,和魔化一起爆发,持续时间就更短了,虽然自己的身体强度很高,但是这么澎湃的魂力,自己还是持续不住。 田昊开始释放第二个天赋魂技了,那就是魔罗领域,在领域内的所有人,魂力下降三分之一,异常状态抗性下降一半,精神意志下降一半。 但是由于赵无极的魂力实打实的到了七十多级,自己的领域消弱幅度有点小了,但是终究还是有用的。 在场外这些老师都惊呆了,他们知道领域是一个什么概念,那就是强者的通行证啊!一般的人都是到了八十级左右才有了接触到领域的机会,到了九十级还有大部分人都没有领域那! 但是那些学员都被田昊的战力还有其强悍的魂力震住了,让他们坚定了一个信念,那就是一定要加入魂师互助会。 田昊此时什么也管不了了,自己装的逼,跪着也要走下去,给爷跪下。 田昊的第三个武魂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投影出现在了半空中,那一座宫殿,宫殿普华无实,但是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尊贵,一种无法言喻的尊贵,无法言喻的强大,虽然看上去平平无奇,但是就是给人这种感觉,没有什么比得上他,天地间至高至上的尊贵,就是那些神明恐怕都比不上吧! 这时候一股威严放了出来,把赵无极镇压在了地上,赵无极虽然力量无双,但是还是被镇压住了,此时的田昊虽然身上还是魔气汹涌,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正大光明,无可匹敌。 田昊手一挥,赵无极就被击飞了,一下子地上就出现了一个大坑,可见现在田昊的强横,但是与之带来的就是强大的消耗,就好比你有这最高级配置的跑车,面对一辆普通奔驰商务车,虽然你加速很快,但是你的油量不多了,而奔驰商务车虽然速度不是很快,但是那油量充足,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载油量耗尽之前,到达终点。 所以田昊要速战速决了,但是事情真的那么简单吗,虽然你是跑车,我是奔驰商务车,但是我赵无极也难道一点反抗之力也没有吗? “没想到我赵无极一世英名会毁在你这个小子的的手上。看来我要用出真本事了。就算你撑不下去一炷香,你这个弟子我们史莱克学院也收下了,大力金刚熊,武魂真身。” 赵无极的脸红了,那时被气红了,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把脸都丢尽了,赵无极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原著中遭受了武魂殿的围杀,一群魂斗罗打一个魂圣,还是被他全部杀了,可见他在当时也是一个越阶而战的人啊! 赵无极用出了自己的武魂真身,虽然还是被镇压着,但是却可以活动了,田昊的魂力输出也开始加大了,现在就看是法拉利跑车的油先耗尽了,还是法拉利先到终点,没有其它的办法,我爆种就是输的不那么难看啊! “赵无极赵老师,你以为自己还能反抗吗?认输不好吗?给自己一点面子吧!” 田昊高高在上,就像一个神明面对着一个蝼蚁一样,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应该会让人感到反感,但是那,所有人都没有感到一丝反感,就好比强大的神明对自己的狂信徒一样,神威如狱,神恩如海,一举一动俱是神恩,让人生不起一丝的反感。 “小子。我赵无极一生就是没学会屈服和认输,如果我当初认输了,也许我现在在武魂殿的资源的帮助之下,没准就是封号斗罗了吧,所以小子你可以宰了老子,但是绝对不可以叫老子认输。” 赵无极对着田昊大吼,眼神真都是无畏的神色,脸上尽是豪迈的神色,这一次大家都认识了一个豪迈的不动明王赵无极,一个战天斗地的赵无极,一个不会屈服的赵无极。 第六十五章 不动明王的辉煌【二更】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叫不动明王吗?” 赵无极又说了一句话,只见赵无极的武魂开始抽动,大地的力量开始加持到大力金刚胸的武魂之上那个,大力金刚熊的力量开始增长,大力金刚熊开始披上了一个土黄色的铠甲,赵无极强行抽取大地的力量开始对抗田昊了。 赵无极就是史莱克的武力担当,凭的就是这一手,弗兰德其实就是作为一个信仰,凭借他的脑子来运营学院,一切的武力行为都是都是赵无极出头的。 狩猎魂环,护卫学院,这些动用武力的事情都是靠的赵无极,而赵无极凭的是什么,凭的就是自己的武魂也是一个顶级武魂,大力金刚熊和暗金恐爪熊同为熊类的巅峰,暗金恐爪熊凭的就是自己的一对爪子,而大力金刚熊凭的就是这一手,抽取地脉的力量加持自己,可以说在地上大力金刚熊就是力气最大的,没有之一。 田昊发出了一击,这是自己全力的一击,附加了第二魂环的魂技幽冥击,还附加了幽冥界自己所能调动的一切力量,这一击石破天惊,对上了赵无极的一击。 赵无极的那一击,则是融合了第一魂技不动明王身,第二魂技:大力金刚掌,第三魂技:重力增强,第五魂技:重力挤压四个魂技的力量,加上了自己从地脉抽取的力量。 两人的攻击正面对上了,田昊终究后劲不足,这一击败了,自己自身的一切各种力量都在这个时候结束了,不过············ 田昊赢了,一炷香早就烧完了·············· 此时,赵无极的心中升起了一丝庆幸,如果不是田昊的的后劲不足,自己可能会被轰杀成渣,赵无极心有余悸的看着那个怪物,这个时代就是这个怪物的时代了。 田昊昏了过去,弗兰德扶住了他,弗兰德说了一句。 “都散了,考试继续!” 弗兰德扶着田昊去休息了,因为弗兰德查看田昊的身体,发现只是脱离,弗兰德的心里就一个想法,这货是个什么怪物啊!自己都打不出来那种攻击啊! 这时候,赵无极为了找回面子,大嘴巴一撇,眼神狠厉,对他唐三一行人说道:“小兔崽子们,到你们了。” 赵无极这是想在他们身上找回面子,但是啊!你这不是在作吗? 小舞一下子就不高兴了,嘴巴一嘟,悄悄地嘟囔了一句:“为什么不是小熊瞎子啊!” 赵无极大眼一瞪,瞪着小舞,对着她说:“你说什么?” 唐三向前走了一步,把小舞拉到自己的身后,迎上了赵无极的目光。 赵无极“哼”了一声。 对着他们说道:“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来商讨。” 唐三第一个开口,“现在,我们先相互认识一下,报出自己的姓名和能力,看看应该如何配合才能最好的抵挡赵老师的考试。我叫唐三,器武魂蓝银草,二十九级控制系战魂师。” 小舞看唐三说话了,第二个说道:“小舞,兽武魂兔子,二十九级强攻系战魂师。” 齐耳短发少女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宁荣荣,器武魂七宝琉璃塔,二十六级辅助系器魂师。” 最后的冰冷少女依旧冷漠,淡淡的道:“朱竹清,兽武魂幽冥灵猫,二十七级敏攻系战魂师。” 唐三吃惊的道:“你的武魂是七宝琉璃塔。那这么说,你出身于七宝琉璃宗了?” 宁荣荣看着他们对着他们说道:“哎呀,人家是偷偷跑出来的,现在人家有两个魂环,一个是增加魂力的,一个是增加速度的,我的七宝琉璃塔对你们的增幅大概在百分之三十左右。” 百分之三十的增幅,这已经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数字,但唐三却知道,七宝琉璃塔这种武魂之所以被大师称为辅助系武魂中最强大的存在,就是因为每提升一个魂环,不但能够多增加一种属性的提升,同时,还会令所有之前魂环所能提升的属性增幅效果再增加百分之十。 也就是说,如果宁荣荣的魂力达到三十级以上,不但可以多增幅一种属性,而且所有属性的增幅效果就变成了百分之四十。以此类推。直到七十级时能够瞬间增加七种属性百分之八十。这是何等恐怖的效果。 几人虽然有些吃惊,但是此时重要的是商讨战术,对着他们说道。 唐三说道:“我是控制系的大家听我指挥好不好?” 几人听到这话点了点头。 唐三想了想,道:“宁荣荣负责辅助我们三个,那么,小舞负责主攻,我负责控制赵老师的攻击,尽可能限制住他,同时辅助小舞进行正面攻击。朱竹清,麻烦你从侧翼,凭借你的速度进行牵制。” 小舞和宁荣荣都点了点头,朱竹清看了唐三一眼,最后也微微颔首,同意了他的建议。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也只能使用这种简单的战术了。至于效果如何,就只能用实战进行检验。不管怎么说,他们都从未遇到过如此强大的对手,对过才知道。 赵无极拿出了一炷香,手一捻点燃了香,手一挥,香插在了墙角,对他们说道。 “时间到了,让你们先动手吧!” “七宝有名,一曰力。” 宁荣荣直接开启了第一魂环加持在了小舞的身上,小舞跳了出去,武魂附体,,长出了一对小兔子耳朵,浑身长出了粉红色的毛发,两个黄色的魂环在身上浮现出来。 小舞一脚踢在了赵无极的头上,赵无极动都没有动,头一甩就把小舞甩了出去。 赵无极略带几分张狂说道:“你说你们都是人怎么差别那么大那!” 你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这时候宁荣荣发动了第二魂环。 “七宝有名,二曰速。” 朱竹清的幽冥灵猫武魂附体了,身材变得更加的火爆,一对猫耳,一条稳定平衡的猫尾巴,朱竹清的武魂带来的绝对的速度和爆发力,瞬间在赵无极的身上抓来抓去。 第六十六章 千手修罗【三更】 可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魂力带来的巨大优势,让朱竹清的攻击都是浮尘,打在了赵无极的身上,别说伤害了,就连皮都没有破,身上一个白道子都没有。 这时候到处都是蓝银草,唐三悄悄地布局了,在宁荣荣的帮助下,场上都是唐三的第二魂环,都处都是蓝银草的陷阱,陷阱里面就是蓝银草的毒素,蓝银草的毒素不在于杀伤力,而是在于麻痹。 一旦赵无极踏进去,只要毒素进入赵无极的身体,完全可以拖延时间来取得考试的胜利,毕竟自己四个人的目标只是那个拖延一炷香的时间罢了。 赵无极有一些大意,赵无极心里想着,马德,这才是正常的小崽子们,真是舒服,虐虐他们,真是舒服啊!在才对嘛,都像那个怪物一样,自己还怎么爽啊!真是舒服啊! 唐三看了小舞一眼,两人恋奸情热一个眼神就明白了,唐三看了一眼小舞,小舞点了点头,意思是我明白了,唐三在想啥意思,指了指小舞,小舞点了点头,刷就冲上去了,意思是已让我上呗。 唐三开始懵逼了,哇哦!你冲个啥子哟! 我的意思是你别冲,让朱竹清去引他,你冲上去很容易被人抓住了破绽,暴揍一顿的,他揍你我会心疼的滴。朱竹清速度比较快,逃掉的几率比较大,关键是她被揍了,我不心疼啊! 小舞你当个莽夫,我的压力好大的! 果然说好了打牵制室友朱竹清去,你这样还把朱竹清的节奏打乱了,两人相互影响,结果越打越乱,赵无极都看不下去了,你们就这种水平吗?赵无极想要好好的教训一下他们,一群杂鱼。 赵无极故意让小舞抓住自己,小舞顺势发动第一魂技,腰弓,但是问题来了,你一个二十来级的半敏半强攻的魂师,拿什么去撼动一个七十多级的魂圣,脑子秀逗了吧! 小舞爆发了浑身的魂力都甩不动他,赵无极露出了笑容,一把抓住了小舞的小腿,小舞没办法,只能用出了自己的第二魂环,魅惑,可是小舞都没来得及挣扎,赵无极就摆脱了魅惑,反而是小舞一声,闷哼,昏迷了过去,就是这样赵无极一下子就把小舞摔在了边界的墙上,幸好唐三那阻拦了一下,不然小舞就受伤了。 这一下子子就直接惹怒了唐三,动了唐三的命根子,谁也不能伤害小舞,这是唐三的底线。可是赵无极也是有分寸的,要是真的用力扔出去,你也拦不住啊! 唐三还管他这些乱七八糟的,直接暴走黑化,千手修罗唐三登场。 唐三的语气变了,对着他们说道:“宁荣荣,朱竹清相信我一次可以吗?” 两个女人对他点了点头,唐三把小舞交给了朱竹清,唐三对这两人说道:“朱竹清照顾好小舞,宁荣荣你给我一个增幅状态,剩下的请交给我吧!” “七宝有名,一曰力,二曰速。” 唐三一下子就感受到了,七宝琉璃宗凭什么是天下第一辅助宗门,凭什么位列上三宗,凭什么武魂有着巨大缺陷,一生最多就是一个魂圣,照样还是天下第一辅助武魂,就是因为这不讲理的增幅能力啊! 唐三对着赵无极冷冷地说道:“赵老师,这一次就由我一个人出手,搞不定你,我们一起走人!” 赵无极一下就想起来了,刚才那个怪也是这样说的,人家是足够叼,你是个神马玩意,也和人家学,我就叫你知道什么是社会人的毒打。 唐三开始动手了,一出手就是银针散射,无数的牛毛银针如同疾风骤雨一样散射而出,这些银针在唐三的手里,有了生命,不仅仅是精准,会拐弯的银针了解一下。 这些银针赵无极没有想着躲,当然了就是他想躲也躲不了,银针不仅仅是直来直去,两个银针相对对撞,在对撞中改变方向,所以老话说得好,学好数理化,穿越世界也不怕。(不要问我是那个老话说的,问了那我就告诉你嘛!) 各种诡异的角度,在唐三的计算中,稳定的射向了赵无极的周身要穴。 赵无极那个核桃大的脑仁瞬间暴走,叽叽喳喳的烦死老子了,第一魂技开启,不动明王身,瞬间防御力大增,这些牛毛针破不了防了。 但是一切都在唐三的算计之中,双手一挥,从袖子中射出了几支袖箭直奔赵无极的眼睛,这些都是小意思,赵无极把眼睛闭上了,这几支袖箭被赵无极的眼皮挡住了。 唐三等的就是这一个机会,昊天锤出,昊天锤作为天下第一器武魂,只有一个特点和天赋,那就是重量,在使用者的手里,只有十分之一的重量,但是打在别人的脸上,重量加上魂力,加上重力,在加上挥动锤子人的力量还有发力技巧,这一锤的重量打在了人的脸上,会是一个什么德行那! 请参考赵无极的脸上,牙都给他打掉了,赵无极万万没想到,一个弱鸡蓝银草的拥有者,哪来的这么大的怪力啊!你们都是怪物吗?我只是想虐个菜,爽一下下,未想到八十岁的老娘倒崩了孩,这次直接打了脸,真·无双·掉牙·打脸。 赵无极开始认真了,魂力再次爆发,可是武魂真身的副作用还在,自己的身上魂力,还有一股劳累感还在,但是实力也还在一般的六环魂帝之上。 赵无极随手的一掌就把唐三拍飞了,唐三开始利用控鹤擒龙的技巧泄劲,这一击直接打飞了数百米,还是撞在了边界的墙上,这就真是应了那句话,四两拨千斤,亦需千斤力。 唐三没有停下,掏出了机括类暗器诸葛神弩,连射三波,每波三十六支利箭,一共九十六支,这些都是通过魂师互助会的来的,各种珍稀的材料,原话说得好,真正的神匠不需要好的材料,你扯什么那! 没有什么神级材料,你哪来的各种神兵,只不过你们没见识罢了。 ps:求票,大家多投投推荐票吧 第六十七章 专破罡气的龙须针【一更】 十大神剑那个不都是,各个神匠呕心沥血,吸收天地精华,各种的珍奇材料,还有各种信仰之力,以及活人血祭之术,这都是宝贵的材料啊! 精神,意志,信仰,都是不可多得的材料,修仙测的法宝都是依靠各种的材料铸造出来的,还有各种天地法则,最出名的是天地玄黄玲珑塔,没有开天功德,没有玄黄之气,你怎么弄出来他! 所以还是唐昊的眼界太小了,坐井观天,夜郎自大。 在田昊的影响下,唐三早就被改变了思想,一块铁炼成铁精,那你把他炼成什么太乙白水银精,所以说有好东西干嘛不用,但是有一点田昊还是比较赞成的,那就是必须要排除杂质,去伪存真,这才是最重要的。 话说回来,赵无极在面对诸葛神弩的时候,提起了精神来,这个神弩的箭头都是各种灵材铸造的,不是现在的赵无极可以随便抵当的,赵无极一是武魂真身的虚弱期,二就是自己天赋魂技的真空期。 赵无极发动了自己的第五魂技,重力挤压,把唐三的弩箭吸走了,赵无极的速度就是自己的一个重大缺陷,所以只能用第五魂技吸走唐三的弩箭。 唐三留意了赵无极的这一个不算是缺陷的缺陷,于是利用自己的优势不停的控制,消耗赵无极,这个第二魂环立了大功,到处都是第二魂技留下的陷阱,赵无极一想要追击,就会被第二魂技阻拦,田昊精心为唐三寻找的第二魂技,绝不是那么简单的。 唐三又开始设计赵无极了,不得不说唐三这号的死死的克制着赵无极啊! 但是赵无极想要利用重力增强来控制唐三,唐三不停地射出各种弩箭,比起原著的唐三,现在的唐三才可以算是千手修罗那,地上的各种暗器足足的铺了一层啊!上面还带有各种毒素,赵无极的体内也堆积了无数的毒素,只要赵无极压制不住,随时都会爆发,这也是赵无极的没有办法反击的一个重要原因。 终于,唐三把龙须针射了出去,这一击成功的打乱了赵无极的魂力部署,毒素猛然间爆发,这一场赵无极又输了,输在了唐门百解中的专破罡气的龙须针。 赵无极成功的又丢了一次人,哎! 但是别着急,晚上还有一场那! 唐三强撑着身体,走了过去对着赵无极说道:“赵老师,我替您把龙须针取出来吧!” 等着唐三把龙须针取出来,唐三也体力不支倒下了。 等着唐三把龙须针取出来以后,赵无极一声大吼:“奥斯卡给老子过来。” 奥斯卡一来了,差点都没认出来这是赵无极赵老师。 等着奥斯卡把小腊肠和大香肠都给了赵无极,赵无极稍加恢复以后,对着他们说了一句。 “哼!等小刺猬恢复好了以后,让他自己来收拾,这东西都有毒!” 赵无极说完了以后就气冲冲的走了。 ····························· 一切都照常训练,大师也来了,可田昊就是迟迟的不醒。 在田昊的脑海中,田昊终于知道了这个自己的父母什么样子的,终于知道了自己的魔气从何而来,自己的魔气乃是从血脉中而来,每次使用都是在使用自己的力量,怪不得,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生命力衰退的亚子,(小朋友就要有小朋友的亚子。)魔气从一开始自己就能随便使用,因为本来就是自己的力量。 田昊醒了过来,发现外面已经都是晚上了,走出去正好看到戴沐白和宁荣荣针锋相对,戴沐白想要对宁荣荣动手,田昊一下子就握住了戴沐白想要打过来的手,对着他说道。 “给我田昊一个面子,你也是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你越是上赶着她,她就越不听话,试试我的方法,霸道总裁的风格,你试试!” 田昊是真损,朱竹清就硬是被温柔攻势打动的,你叫戴沐白搞霸道总裁,结果哟可想而知! 戴沐白一脸笑意,对田昊大为改观,然后就走了。 田昊拉着宁荣荣走到了一个角落,把她按在了墙角,直接霸道总裁风,一个强吻,进入了宁荣荣的内心,第一个吻总是这样深入人心,一个吻过后,宁荣荣红着脸就跑了。 田昊不比奥斯卡那个卢瑟,田昊天之骄子,这个时代的弄潮儿,这一个强吻就让宁荣荣跑到了自己的房屋进行了自我攻略,强行脑补最为致命。(说一下,脑补我只服骨傲天里的小迪。) 宁荣荣回到房间脸红的一批,小舞开始调笑她:“荣荣这回这是咋了。” 宁荣荣的小魔女本色开始发作:“你去找你的唐三哥哥去吧!你看你的唐三哥哥在你受伤以后,那个,啧!啧!啧!” 两人瞬间就打做了一团,满屋的春色,可惜没人欣赏啊! 田昊走到了大师的门前,敲了敲门,大师一开门就看到了,一脸的惊喜,同时带着几分的惊奇。 对着田昊说道:“小昊啊!你什么时候醒的啦!” 田昊对着大师说道:“大师啊!我刚刚醒了过来,我这次来是想要辞行,前去猎杀魂环。” 大师身子一扭,让出来一个位置,大师让田昊进屋,田昊就跟着进去了。 大师对着田昊说道。 “田昊你处于最关键的时候,还是叫赵无极陪你一起去吧!我知道你和赵无极打了一个平手,可是你的魂力毕竟是硬伤,你的两个千年魂技还是消耗太大了。” 田昊苦笑了一下,大师帮助它良多,所以他对大师也没有什么好掩埋的,他对着大师说到了。 “大师啊!我那就是做一个架势,赵老师要是认真起来,我可不是对手啊!我那就是利用赵老师大意的心理,出一个风头,好发展我那魂师互助会。” 大师眉头一皱,对着田昊说道:“你首先最重要的是,修炼自己的魂力,你的魂力高了,实力高了,势力自然就组建起来了。” 田昊走到了大师的面前,在大师的耳边说了一句话:“老师,其实我的身份是···············” ps:保二争三,争取三更 第六十八章 出发星斗大森林【二更送上求票】 第二天清晨,所有人列队················ 赵无极在几个人的面前,瞅了瞅惊喜的说道:“小怪物你醒过来了。” 田昊笑了笑,对着赵无极说道:“多谢赵老师的承让,我可不是赵老师的对手!那天还是多谢赵老师的手下留情!” 赵无极哼了一声,傲娇了,对着这些人说道:“老子确实是输了,老子不是输不起的人!” 不过赵无极随后一瞅,大怒就说道:“奥斯卡怎么还没来!” 戴沐白站了出来,对着赵无极说道。 “赵老师我出来的时候看他还在修炼,不知道他怎么还没来。” 赵无极刚想要说话,就被奔跑来的奥斯卡打断了。 “赵老师,我突破到了三十级了。” 赵无极大笑,很是惊奇的说道:“好,奥斯卡你也突破到三十级了,那我们这就出发星斗大森林,要为奥斯卡还有田昊狩猎第三魂环。” “出发星斗大森林!” 这些人齐声呐喊,出发星斗大森林。 一行人在浩浩荡荡的出发星斗大森林了。 在路上,宁荣荣的体力消耗的不行了,他看向了田昊,悄悄地对着天号说道。 “昊哥,你带我一程可好啊!” 田昊一把把宁荣荣抱在了自己的,这就拿下了宁荣荣人,一时间让马红俊,戴沐白和奥斯卡惊为天人,哇!大佬带带我们,我们这还没拿下那! ······························ 行进的路上,天色渐渐得昏沉下去了。 赵无极回头一瞅,马格吉,都是人,凭啥你们两对打情骂俏的,疾走奔行跟闹着玩似的,就没看到你们两个有休息的时候啊!你们的魂力偷来的吗?啊! 赵无极看着他们有些愤恨的说道:“前方有一个客栈,我们到那里落脚。” “好的!” 八个人一起点头,均是爆发了各自的速度,不对只有六个人爆发了自己速度,小舞在唐三的背上,宁荣荣在田昊的怀里,但是还就是只有这两个人,速度最快,看上去也是最为轻松的。 唐三那则是鬼影迷踪加控鹤擒龙技巧,擅长魂力点的爆发,比起来他们那傻不愣登的硬跑强太多了,魂力也节约的太多了,这就好比冷兵器和热兵器的区别,技巧和力量也是如此,单凭力量一力降十会自然没问题,可是如果你没有碾压般的优势,那么两者自然就是谁的技巧高,谁就会赢啊! 就好比招式和内力的区别一样。慕容复在江湖上凭借着家传的招式名动江湖,其实它的内力也就是一个二流水准,江湖各大势力的长老内里都比它深厚,但是还是被慕容复打个七零八落的,而力量的杰出代表就是扫地僧,任凭你们招式尽出,我放出真气墙你们随便打,所以这就是力量和技巧的关系。 例如洪荒也是,鸿钧前期凭借着各种灵宝纵横天下,但是到了后来,我啥也不要了,照样吊打你们,封神时期,一群圣人把天地都打碎了,鸿钧一出,地火水风回归风平浪静,一颗小药丸,控制三清,这也是力量与技巧的杰出体现。 而田昊就是凌波微步内力自生,不对,凌波微步不是不擅长赶路吗?这就要从笑傲江湖说起了,田昊数次把一些轻功的精华,少林的一苇渡江的平稳力,武当的梯云纵的平衡力,江湖中的八步赶蝉的爆发力等等·······无数的轻功精华凝为一体,以凌波微步的内力滋生和周易八卦为骨干,这才有了现在田昊赶路用的的凌波微步。 现在两人轻松写意的赶路,就在欺负这个蛮荒世界的蛮子们,同时在这里同样也是很轻松的就是赵无极了,赵无极就是凭借着自己的七十多级的魂力,强行爆发,这就苦了那几个人了啊! 前方就是一个客栈,周围还是有着不少的商贩,可见这里又是一个被猎杀魂兽的人带动起来的一个据点,这里的人都和七宗门两帝国武魂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由此可见这些宗门的强横,也为将来武魂殿的动手留下了伏笔,如果只是七个宗门,武魂殿是没必要和他们动手的,主要还是他们想要和武魂殿平起平坐,这就是武魂殿绝不能容忍的。 这是唯一的一个客栈,这就是武魂殿奎下的势力,只是挂了一个名字,但这就足够了,这一个标志就镇压了来往的所有过客,这就是武魂殿的恐怖之处。 田昊抬头看着武魂殿的标志,心里想到,老子迟早要扫平了你们,你们这些宗门就好好的在我的魂师工会的的下面颤抖吧!君权神授的时代即将来临! 我就是那个神!!!!!! 一行人缓步走进了客栈,酒店是一幢二层小楼,一楼大厅就是一个简单的餐厅。二楼住宿,赵无极给自己开了一个单人间就直接上楼了。戴沐白和众人简单地商量了一下后。开了一个四人间他们四个男生住。还开了一个三人间给三个女孩子。唯有田昊对着他们说了一句,自己定了一个单人间,然后就走了出去。 “先吃了饭再上去吧。吃了一天香肠。我都要反冒了。”马红俊说出了众人地心声,就连朱竹清都点头默认了,七个人在角落中找了张桌子坐下来。 唐三向戴沐白问道:“要不要叫赵老师一起吃 戴沐白摇了摇头,道:“不用了,老师和我们出来虽然不会为我们支付任何费用,但也不会接受我们任何一点好处,这是弗兰德院长制定地规矩。” 胖子笑道:“这样不是也挺好地么?一切都清清楚楚的。我最喜欢的就是学院这种毫不做作的感觉。” 一行人在楼下吃饭,田昊自己走了出去,田昊的网已经铺设到这里了,田昊要去见的就是这里的负责人,自己的铁杆属下,大家也很熟悉,那就是王圣,田昊传授给了他吸功大法,唯有如此才可以迅速的收揽一批属下。 王圣现在已经是一个六环的魂帝了,他就是这里的负责人。 ps:求推荐票,今天三更投点推荐票行不 第六十九章 不敢惹事的人都是庸才【三更求票】 田昊走到了一个屋子的面前,敲了三下门,门开了田昊走了进去,里面坐着三个人,领头的就是王圣,六十一级战魂师,两边的分别是新进的人,李峰,武魂砍马刀,五十八级战魂师,诸葛言,武魂白雕,五十六级战魂师。 但是他们都是一脸的沧桑,这就是代价,以自己的生命速成,吸取其他人或者魂兽的魂力,换来的就是生命力的透支,因为想要速成哪有这么容易啊!总是要付出一点代价吗! 他们三个人也是无所谓,早就已经结婚生子了,他们为了自己的后代可以获得更多的资源,纵使牺牲自己也绝无二话,毕竟都是平民出身,资质平平,只有这样,才可以慢慢的成为贵族,才成为上层人士,虽然自己看不到了,但是自己的家族崛起了,这就够了,像这种人多的是,也只有田昊才可以给他们这个希望! 田昊需要就是他们去为自己抵挡普通的武魂殿分部的主教和殿主们,不然自己魂力上去了,就算灭了武魂殿,这个势力也没有人接手啊! 三个人看到了田昊进来马上就跪下了,齐声说道:“参见会长。” 田昊看着他们,慢慢的走到了中间的椅子上,让他们起来了,然后对着他们说道:“咱们魂师工会的中坚力量招揽的怎么样了啊!” 王圣作为领头的人对着田昊说道:“会长,我们目前的中坚力量已经招揽了不少了,魂圣六十八名,魂帝三百八十二名,下面的人更加数不胜数。毕竟会长愿意牺牲自己让自己的后代,谋一个前途的比比皆是,不过会长你总是不露面···················” 田昊听了这些话,感觉还是不错的,但是一听到有人不听话,田昊就把手一伸,点在了王圣的眉心,一股远比他们所要吸收的更加精纯的魔气进入,王圣的魔种发生了种种不可思议的变化,他感受到了周围两个人的魔种,他感觉自己只要稍加催动,他们两个马上就会毙命。 田昊对着王圣说道:“你现在明白该怎么做了吧!不要下手太狠,杀鸡儆猴就可以了!好了我就回去了,王圣你明白我要的是什么!” 说完了田昊飘身离去,这也是给王圣一个威慑,让他明白,这些是我给你的,我随时都可以收回来。 这个时候唐三那一行人又开始惹事了················ 这时。外面突然走进来一行人。和唐三他们有些相像的是,他们也是八个。 为首地。是一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相貌也算英俊,头发梳理地极为光亮。一身月白色地魂师袍更是非常考究。上面由银丝刺绣成花纹。行动之间光芒闪烁。 跟在中年人背后地。六男一女七名青年。看上去年纪都在二十岁左右,身上穿着同样的月白色魂师袍,只是没有最前面那名中年人身上刺绣地银丝,但不论是中年人还是后面的七名青年,左肩肩头处都有一个青色地圆环标记,圆环内刺绣着两个同色地字。苍晖。 从他们地装束上就能看出这些人明显都是魂师,唐三一行人穿地都很随意。看上去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两样,这些人就要张扬地多了。 餐厅老板一看他们进来。赶忙迎了上去。点头哈腰地说不出地客气。正如奥斯卡所说。这座小镇就是星斗大森林吃饭的,简而言之,就是魂师吃饭,魂师不但是个高贵的职业。也是个有钱地职业。老板自然不敢大意。 “那小妞长的不错啊,戴老大。这些家伙应该是苍晖学院地吧。”胖子一双小眼睛死死地盯视着那八个人队伍中唯一的少女,不得不说,那个女孩子确实有几分姿色,也算得上是中上等。小舞、朱竹清、宁荣荣虽然漂亮。但她们毕竟都还只有十二岁左右。和已经完全发育地花季少女相比。就显得稚嫩的多了。而对于胖子这个年纪的少年来说。成熟一点地女孩儿明显更有吸引力,再加上他那一身邪火,自然是双眼放光。狠狠地盯着人家看个不停。 戴沐白撇了撇嘴,“不过是小小地苍晖学院而已,张扬个屁。” 不论是胖子还是戴沐白。都没有刻意压低自己地声音,魂师地听力比正常人自然要好一些。尽管餐厅内有些嘈杂。那八个人中的中年人还是将目光投了过来,眉头微皱。当他看到史莱克学院这一桌只不过是一群孩子时。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了。 奥斯卡坐在唐三身边,低笑道:“有好戏看了。” 唐三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什么好戏?” 奥斯卡低声道:“这也是我们修行地一部份,弗兰德院长说过,不敢惹事地魂师不是好魂师,正所谓,不敢惹事是庸才,而且。招惹魂师学院的人是最安全地,最多就是打架而已。” 说着上菜的时候苍晖学院的人故意绊了一跤,饭菜冲着唐三那一桌的人的脑袋上扣了过去。 唐三站了出来,鬼影迷踪发动,很快就把那些东西用盘子接了下来,然后对着苍晖学院一行人说道:“不要浪费食物啊!食物可是很宝贵的!” 这时候马红俊跑了出来对着那一行人说道:“怎么想找事啊!” 苍晖学院一行人都无语了,是你们在瞎bb,故意找事的好吧! 苍晖学院的领头人说道:“你们是哪个学院的?叫你们的老师出来!” 戴沐白说道:“我们是史莱克学院的,至于我们的老师你们还不配见!” 这个领头的中年人眼珠一转,心里想着,我还以为是什么大宗门出来的那,不过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学院,让我好好的教训一下他们。 苍晖学院的那名老师的直接对着他们说道:“好一群嚣张的小子,给我教训他们。” 苍晖学院地学员们就等着他茇话了。除了被戴沐白打伤地哪一个还有那唯一地女学员以外,另外五个人立刻就朝着唐三他们这一桌冲了过来。 第七十章 叶知秋【一更】 一时间。各色光芒大放。五名青年的魂环颜色倒是一样地,都是一白一黄,代表着一个十年魂环和一个百年魂环。 五个人自然无一例外地都是战魂师。其中包括两个器武魂战魂师和三个兽武魂战魂师。 两个器武魂分别是长矛和三股叉,三个兽武魂则是鹿、羊和马。从武魂本身来看。都算不上强大。 看着对方释放出武魂,戴沐白邪眸中不屑的光芒更盛几分,“这就是所谓高级魂师学院地弟子么?还有十年魂环的?兄弟们。开魂环给他们看看。” 戴沐白一声大吼:“白虎附体。” 戴沐白的身上长出了白色的毛发,身上出现了老虎般的条纹,与此同时也长出了锋利的爪子。 此时,戴沐白的身上两黄一紫的的魂环显露了出来。 在戴沐白释放出武魂的同时。唐三和马红俊也将自己的实力释放开来。 “凤凰。附体。” 紫红色的光芒从胖子奔涌而出,头上短发骤然变长。并且朝中央聚拢,变成了一种莫西干式地发行。两圈魂环同时从他脚下升起,在外的粗壮手臂上延伸出长长地翎毛。双手也变成了爪形。 唐三的蓝银草虽然不起眼,但是两个黄色的魂环露了出来。 叶知秋明白。眼前这三个少年确实有资格来蔑视苍晖学院。 当然心中虽然被对方地实力所震撼。可要是就这么退缩了。当着这么多食客地面,苍晖学院地脸面也就丢尽了。 学员们不行。自己多少也要给苍晖学院挣回几分脸面。 想到这里。叶知秋不再犹豫。眼中光芒一闪,也释放出了自己的武魂。“玄龟,附体。” 一圈黑色地波纹从叶知秋释放而出,硬生生的将唐三、戴沐白、胖子三人地气势压了回去,他地四肢同时收缩了三分之一,背后却已隆起,竟是一块巨大的背甲。全身黑光闪烁,整整五个魂环从脚下升起。盘旋在身体之上。五个魂环一白。两黄。两紫。这个苍晖学院地外事部主任。竟然是一名五十级以上地魂王级别高手。 然后他对这几个人说道:“可赶出去一战,我倒是要替你们的老师好好教训你们一顿。” 大家都知道这里是武魂殿的地盘,一旦要是在这里出了岔子,惹怒了武魂殿,没人庇护的了他们,史莱克一行人虽然不怕武魂殿,但是也感觉没必要,于是两拨人浩浩荡荡的走了出去。 一出去,迎面就看到了田昊走了过来. 田昊一看这样面,就知道了,原著的苍晖学院登场了,从学生到老师全方位的被虐,注意是,全方位,被虐,毫无挑战性可言。 田昊就这样看着这些人,在那里挡住了他们出去的路。 作为反派喽啰苍晖学院的渣渣当仁不让站了出来,对着田昊大声喊道。 “滚开,你是个什么玩意,别当了老子们的路。” 田昊笑了,“哈!哈!哈!哈!”田昊仰天大笑。 这把苍晖学院那帮人都看蒙了,这货干嘛要笑,我们骂了他他还笑,是不是个傻子,真晦气,出门都能遇到这种傻子,一脚踹飞了他得了。 但是史莱克学院这些人也有点蒙了,唯独唐三最清楚,就连小舞都不明白,唐三知道了自己的这个大哥,是真的,真的,生气了,特别的生气。 田昊说了一句话:“我不和死人生气。” 霎时间,魔气大作,滚滚黑烟升起,田昊武魂附体了。田昊直接召唤出了武魂,,释放了自己的武魂,身上冒出了魔气,长出了灰黑色的皮毛,又长出了一对羊角,然后长出了獠牙,不过大嘴却没有长了出来,双手脚掌都长出了利爪,然后身上冒出了两个魂环,两个紫色的魂环就那样漂浮在田昊的身上。 田昊一巴掌就打了出去,这个家伙就这样被打爆了,对,你没看错,就是被打爆了,变成了一团血雾。 “找死的,还有谁!” 田昊的眼神狠厉,静静地打量着这些人。 叶知秋直接跳了出去,就和田昊交上了手,叶知秋的武魂品质很高很高的,可以御使玄冥之力,痛彻人心的寒意在院子里蔓延开来,论起武魂品质史莱克一行人也只有唐三的昊天锤和宁荣荣的七宝琉璃塔稳稳地高过了叶知秋的玄龟武魂。 马红俊的凤凰武魂有着致命的缺陷自然是比不上·玄龟武魂,朱竹清的武魂幽冥灵猫只是附带一丝幽冥之力罢了,戴沐白自不必说,自己的家族靠着自相残杀来取悦武魂获得力量,小舞的兔子武魂也是一般没有特殊的天赋,奥斯卡的天赋很高但是武魂品质还是差了一点,如果唐三的蓝银草觉醒成蓝银皇也是可以和玄龟一比的。 不得不说叶知秋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居然就轻松地抵抗住了田昊试探性的进攻,虽说玄龟武魂赋予了它强大的防御力,但是这样就足够了。武魂附带的也是人家的本事啊! 两个人开始正式交手了,田昊自是不必多说,魔化开启,现在的魔化可是没有任何副作用了,完全可以当作一个常态技能来使用。 叶知秋也是走错了路子,不应该单纯的提升自己的防御力,应该提升的是冰冻的威力,提升自己的玄冥之力,做一个肉盾冰法,这才是正道,田昊想要收服他,他的武魂现在还有救。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打服了他。 叶知秋开启了自己的魂环技能,玄水激荡,一股股的寒意冲向了田昊,田昊很轻松的躲开了来自叶知秋的进攻,叶知秋追着不放,开启了第五魂技,玄冰爆裂,无数冰碴开启了无差别攻击,整个场所变成了一片冰雪场地。 但是田昊开启了杀气领域,庞大的杀气领域再田昊的控制下,开始缩小成一个护罩,挡下了叶知秋的攻击,但是田昊的魂力消耗太大了,这是硬伤,叶知秋一看你想和我拼消耗吗?那就来吧!就你一个两环的还敢和我比! 第七十一章 搞定【二更】 叶知秋故计重施,又是玄水激荡,但是把田昊逗笑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就这虽然我不是圣斗士,但是我也不是傻子吧,你这丢!丢!丢!侮辱我这智商哪,虽然老子我不靠智商吃饭,就靠一个字莽,但也不要把我当成一个莽夫好不好啊! 田昊用力一踏,如离弦之箭飞射而出,但是绝不是莽撞的乱冲,轻松的躲过了飞射而来的玄水激荡。 田昊猛地一脚直接踢在了叶知秋的脑袋瓜子上,一脚踢飞了叶知秋,然后就是天山六阳掌的阳刚掌劲打入了叶知秋的体内,这才是最致命的,叶知秋的武魂带有着充满寒意的魂力和天山六阳掌的炽热掌劲相互冲突,要知道在斗罗大陆哪里有过这种攻击,使得自身的魂力紊乱,叶知秋的武魂一下子就不稳定了。 田昊顺势而上,天山六阳掌的掌劲还是不停的注入,叶知秋受到了莫大的痛苦,不仅是如此,叶知秋的武魂也开始时隐时现的,在体外也开始受伤了,浑身狼狈不堪。 然后田昊的一击幽冥掌鬼门降临加上了自己的第二魂技幽冥击收尾,这一击就让叶知秋彻底的昏了过去了,把叶知秋从武魂附体的状态打了出去,然后田昊悄悄地中下了魔种,田昊看上的东西不会让他逃出自己的掌心的。如果叶知秋不主动来找田昊臣服,那么他的武魂也就与他无缘了,在昏迷状态中魔种已经和他彻底的融合在一起了,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控制他。 田昊此时看了他一眼,手中射出了一张纸片,一下子射在了苍晖学院那些学生身后的墙上,这一手惊艳得很,斗罗大陆的人哪里见过这种炫技,你要他们轰平这堵墙容易,但是用纸片钉在墙上,这就难了。 田昊看着他们震惊得样子,很是满意,田昊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他们说道:“叶知秋醒来以后,告诉他别太慌张,按上面的地址去找我!” “你对叶老师做了什么!” 一个苍晖学院的学生大胆的站了出来对着田昊说道。 田昊一瞅他,就把他吓得倒退了几步,但是田昊依旧对他很欣赏,能够克服自己的恐惧站出来,很了不起,田昊对着他说道。 “我想要做些什么,你们阻止得了么?如果你愿意可以和叶知秋一起去!” 田昊说完了以后,直接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然后苍晖学院的人赶紧去把自己的老师扶回了房间,史莱克一行人看见了,也没有做什么,接着回去吃饭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赵无极就用他那洪亮地嗓音将所有人都叫了起来。 唐三倒是无所谓,他每天都起地很早,早已经养成了良好的作息习惯,但对于其他人。尤其是奥斯卡这样嗜睡地。就有些痛苦了。以至于在吃早饭地时候。大多数人还处于朦胧状态。 太阳从东方徐徐升起。令那一抹鱼肚白色逐渐放大。天渐渐的亮了。 唐三虽然每天都会看到这一幕,但不论重复多少次,那种光明出现带来的感觉却依旧会令他内心为之震撼,太阳的光芒将黑暗驱散。代表着新的一天已经来临 出了小镇,众人加速前行。这里距离星斗大森林已经很近了。众人全力赶路,最兴奋的自然是即将得到自己第三个魂环的奥斯卡。他很想知道。自己的第三个魂环究竟能带来怎样的增强效果。 他知道,不用自己提醒。赵无极也一定会带着大家至少裂杀一头普通点的千年魂兽给他。 星斗大森林坐落于天斗帝国正南方。森林横跨两大帝国。由于这里魂兽众多,这也是两国国境线最不分明地地方,从地图上来看,星斗大森林大部分面积在星罗帝国境内。当然,天斗帝国是从来没有承认过这一点的。 作为三大野生魂兽聚居地之一,这里自然是魂师最希望能来地地方。因为每次来到这里,都意味着他们就要进阶了。 星斗大森林存在于斗罗大陆有多少年谁也说不清楚,但走进森林之后,那遮天蔽日地茂密却足以告诉人们它存在的久远。 运起紫极魔瞳极目远眺,唐三看到的,是一片绿色的海洋,前方那一望无际地绿色看上去是如此的震撼。那令人舒适地清气就是由此而来。 田昊表现的是极为轻松,自己等人几乎是不可能出啥大问题的,因为这算是到小舞的家里了。 终于,他们来到了星斗大森林面前。高大的树木至少超过二十米以上。这还只是最外围的而已,茂密地森林根本没有路径。树影重重,看不到其中真实地景象。 来到森林前,空气变得更加令人舒适了。仿佛温度都下降了几分似的,清爽地感觉带着湿润地泥土芳香不断刺激着众人地嗅觉。 “都停下。”赵无极开口了。 众人停下脚步。上百里地前行令他们地身体都已经热了起来。尤其是奥斯卡和宁荣荣,作为辅助魂师。他们的身体素质虽然也还不错,但却终究不能和唐三他们相比。 赵无极严肃的看着面前的七名学员,“你们给我听清楚了,星斗大森林可不是国家圈养魔兽的那种地方,这里面的魔兽都极为危险,你们随时都有可能面临千年,甚至万年级别的魔兽攻击,因此。在进入森林之后,你们谁也不要离开我身体二十米以上。田昊前方开路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宁荣荣、奥斯卡。你们两个更要贴身跟着我,没有我地命令,谁也不许轻易攻击魂兽,听明白了么?” 赵无极看了众人一圈。见面前的几个少年都已经准备好了,这才一挥手,“出发。” 这一次,赵无极让田昊走在前头,在前面开路为大家打头阵,他亲自断后。戴沐白和唐三在左右两侧警戒,作为敏攻系魂师的朱竹清则是在树上利用地形侦查,宁荣荣和奥斯卡则是在小舞的两边在诸人的层层保护中,一有危险小舞就负责保护两个没有战斗能力的辅助魂师,就这样一行人跨出了进入星斗大森林的第一步。 第七十二章 魂骨【求推荐】 进入星斗大森林后。最兴奋的就要属小舞了,她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一个危险的地方,蹦蹦跳跳地,说不出地开心,看的赵无极直皱眉头。但小舞也没有超出他限制的范围,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田昊看到了这一幕,自然知道小舞为什么高兴,那是因为自己到家了,田昊这时候也想家了,自己那个豪气大方一身谜团的父亲,有点逗比但是古灵精怪的小妹,自己也有十来年没见过他们了,自己的死讯因该传到他们的耳朵里了吧,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办啊! 田昊在开着路,一只千年金刚须弥猴冲了出来,打扰到了田昊的思考,这只金刚须弥猴体长两米,体表只有一个黑点,证明了这个金刚须弥猴只有千年修为,金刚须弥猴千年有一黑点,这一个黑点就是自己千年修为的证明,万年的金刚须弥猴则是有一条黑线,十万年的从古至今一个都没出现过,自然不知是何模样,总而言之打扰了田昊的回忆,算他倒霉。 田昊瞬间武魂附体,霎时间,魔气大作,滚滚黑烟升起,田昊武魂附体了。田昊直接召唤出了武魂,,释放了自己的武魂,身上冒出了魔气,长出了灰黑色的皮毛,又长出了一对羊角,然后长出了獠牙,不过大嘴却没有长了出来,双手脚掌都长出了利爪,然后身上冒出了两个魂环,两个紫色的魂环就那样漂浮在田昊的身上。 田昊一把就抓住了,魔威放了出来,这只须弥猴瞬间就吓唬的不敢动弹了,田昊一把就抓住了这个猴子的尾巴,左甩右甩,不和你多bb,直接砸到了地面上,地面都感到有震动感了。 还没完,左边一个爆摔,完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右边的一个爆摔,唐三和戴沐白看的有点呆了,田昊和他们的差别这么大的,不过也不知道这猴子怎么惹到田昊了,阿门,小猴子一路走好。 终于在最后的一击地动山摇之后,金刚须弥猴的叫声消失了,这时候地上只剩下了一滩肉泥,但是奇怪的是这肉泥中有着一块金色的骨头,走上前去一看,此物究竟是何物。田昊的心中已经有答案了,但是还是要赵无极确认才是,自己只是听闻,还没有见过魂骨那。 唐三和戴沐白跑了过来,唐三运用了玄玉手从血肉中取出了这个金色的骨头,这个金色的骨头戴沐白看到了,戴沐白脸上露出了惊讶地的神色,大惊失色的说道。 “我擦,这难道就是魂骨,我打不过田昊也就算了,我这运气还远远地不如田昊。” 唐三疑惑的问道:“什么是魂骨,沐白,听你的意思,魂骨很稀有吗?” 戴沐白刚要回答唐三的问题,这时候远远的传来赵无极的一声大叫。 “居然出现了魂骨了吗?咱们这是什么运气啊!” 一行人都停在了这里,看着那一个金光闪耀的魂骨,这时候宁荣荣开始说道:“这难道就是魂骨吗?” 赵无极对着唐三说道:“唐三把他给我,我看看。” 赵无极仔细打量着一块骨头,很认真的观看,赵无极身为散人魂师,也没有见过魂骨,魂骨在魂师界是极其稀少的,赵无极虽然是魂圣,但是还真没有见过魂骨,往往一个魂骨的出现,就会让魂师界出现一场血雨腥风。 这时候宁荣荣身为七宝琉璃宗的公主,自然是见过魂骨的存在,于是她开始像大家介绍魂骨。 “魂骨的出现极为稀少,每一块魂骨都极为珍贵,魂骨的强悍之处就在于可以提升人的魂力和身体素质,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可以额外赋予人一个魂技。” “什么!” 马红俊一声惊呼。 “可以赋予人一个魂技。” 这时候出声的就是奥斯卡。 可以额外获取一个魂技,这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啊!要知道斗罗大陆最重要的就是魂技,魂技的威力大小,魂技的是否适合,都取决于一个人是否可以成为一个强者,如果两个人的实力相差无几,毫无疑问有魂骨的一个人必胜。 这个魂骨就是封号斗罗都会垂涎三尺,而且魂骨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拥有魂骨的人都必定是一方最强的人,因为弱者是守不住魂骨的,魂骨被人杀了,是必定爆出来的。 赵无极终于对着他们说了一句话:“这是一块货真价实的魂骨,你一定要收好啊!田昊。” 在魂骨递到田昊的手上,田昊的脑海中传来了一个声音。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二(必须完成),奖励宿主气运点30000.” 不得不说田昊为了泡妞真是丧心病狂,谁也没有料到,田昊转手就把魂骨塞到了宁荣荣的怀里,宁荣荣都呆住了,不仅仅是宁荣荣呆住了,所有人都呆住了,经过宁荣荣的介绍,大家都知道了魂骨的宝贵,可是田昊居然就这样送给了宁荣荣,这是谁也想象不到的。 宁荣荣都呆住了,有点口吃的说道。 “田昊你要把这块魂骨送我,这是真的吗?” 田昊对她轻轻一笑,捏着她的小脸,对着她说道:“你啊!你是我的老婆,我不给你给谁啊!” 其实是田昊这比看不上,田昊早就打定主意了,自己的一身魂骨都是要十万年魂骨,十万年魂骨可以赋予两个魂技,而且威力也是远远地超出了普通魂骨一大截。 宁荣荣的眼里都快滴出水来了,直接跑了上去,抱住了田昊,一个香吻送上,这家伙又虐了身边的这一大群单身狗,这狗粮都喂了一道了,现在终于官宣了。 田昊每一个方面都符合七宝琉璃宗的标准,实力高强,潜力爆表,而且还如此的疼爱宁荣荣,可以说是七宝琉璃宗最合适的姑爷了。 宁荣荣看着田昊,对着他说道:“昊昊,这次事情结束了,你和我去七宝琉璃宗怎么样?我把你介绍给我老爸还有骨爷爷和剑爷爷怎么样?他们对我可好了!” 田昊点点头,对着他说道:“好,都依你。” 麻蛋,他们对你好,对我就肯定不好啊!不过这也不能说出来,田昊只能在心里想着。 第七十三章 凤尾鸡冠蛇【求推荐】 经过了这一插曲,众人继续前行,开始猎杀合适的魂环,一个合适的魂环可是很难找的,这个星斗大森林广阔无边,栖息着各种魂兽,现在这么多的魂兽中找到合适的魂兽,还得要合适的年限,然后还要顺利的猎杀他,这个事情的难度由此可见一斑啊! 众人继续前行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此时。已经到了中午时分,这一个时辰以来,他们也遇到了不少魂兽,但大都是十年和百年的,遇到魂兽他们大都避开。并不直接冲突,偶尔有些不开眼的上来送死。田昊下手狠厉,一旦遇到,统统弄死了,田昊开始利用自己的吞噬技能,提升自己的身体强度,还有自己的魂力,田昊隐隐感觉到自己的修为马上就会进入到化元的境界了。 “好了,大家先休息一会儿吧。”赵无极地声音令一直精神紧绷的众人放松下来。戴沐白将周围的荆棘清扫了一圈,弄出一片近百平米地空地,众人靠着树木坐了下来,暂时修整。 奥斯卡自然又贡献出了他的香肠,这个时候大家也没心情去感受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吃着奥斯卡的香肠。喝着随身携带的饮水,暂时修整,赵无极下达地是修整一个时辰的命令。这里还属于星斗大森林外围,高级魂兽并不多见。还相对安全。他们的目标是帮助奥斯卡裂杀一只合适的千年魂兽。就需要继续深入才行。儿越到里面就越危险。休息的时间也会变得更好,因此。在相对安全的地方调整到最佳状态就十分必要。 小舞靠在唐三地肩膀上,不知道为什么,刚开始进入森林时还兴高采烈的她。在看到田昊暴怒之下虐杀魂兽之后,就显得没精打采地。似乎有什么心事似地,唐三也找机会问过她。但小舞却总是说自己没事。 田昊看到了这一幕,自然也猜到了,小舞这是有点兔死狐悲啊!她担心的是自己的身份败露了,然后受到众人的围杀,这是小舞最最担心的,不过这种事情田昊也帮不上忙,自己为了变强而来,最多也就是不去猎杀大明二明,这是自己的最大限度了。 就在大家休息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的时候,突然,唐三和赵无极地目光同时朝着一个方向投了过去。 赵无极大声喝道:“都起来,有东西告诉靠近。” 田昊武魂附体一把把宁荣荣这个辅助魂师保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唐三和戴沐白护住了奥斯卡,其余几人按照阵型站立,准备开始迎接接下来的战斗。 沙沙地声音由小到大。哪怕是身为辅助魂师地奥斯卡和宁荣荣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未知生物接近地速度有多么快捷。 “朱竹清。看看是什么。”赵无极沉声下令。 朱竹清也不吭声。悄然腾身而起,手上利爪弹出。如履平地一般飞快地攀上了旁边地一棵大树向声音传来地方向看去。 很快,朱竹清清冷的声音就从树上传来。“似乎是一条会飞的蛇。只是它飞不高。只能在离地面三米左右地位置向前飞行。它的头上有一个肉冠,看上去比头还要大。鲜红如血,尾巴比较特殊,呈扇形。” 赵无极眼睛一亮,“是风尾鸡冠蛇,这种魂兽可是相当少见啊,它头顶上的肉冠有很多奇妙的作用,奥斯卡,你有福了,可惜不知道这条风尾鸡冠蛇是多少年的。朱竹清。盯住它前进地方向。一有变化立刻向我汇报。” “是。它正朝我们这个方向而来,速度很快。不过。它的身体似乎有些掌握不好平衡。” 唐三突然问道:“这条风尾鸡冠蛇地长度有多少,翅膀是什么颜色的?” 朱竹清道:“翅膀是淡红色。长度大概在六米到八米之间。” 唐三心中略微计算了一下。用肯定的语气说道:“这是一条千年风尾鸡冠蛇。淡红色的翅膀是它进化千年的标志,按照身长来看。六米到八米。应该是一千三百年到一千八百年之间地修为。奥斯卡。正合适你。” “风尾鸡冠蛇本身无毒,是少见的强大无毒蛇。以身体缠绕敌人令其窒息为攻击手段,攻击方法很单一,但却速度奇快,而且它的鸡冠之中储存着各种养分,在危机地时候,可以赋予它瞬间增加速度的效果,如果你获得了这个魂环,那么,你的下一个魂技就应该和速度有关。不论是辅助提升速度。还是给你自己附加速度,都是不错的选择。风尾鸡冠蛇因为本身攻击力并不是很强又比较单一,因此千年以上的很少见,这次你运气不错。” 奥斯卡那双桃花眼顿时亮了起来。“小三,你就是武魂界的百科全书啊,厉害。真是厉害。” 唐三腼腆的一笑。道:“这都是老师的功劳。” 与其说唐三是百科全书,倒不如说大师是。大师对于武魂地各方面研究早已到了极致。身为他地弟子。唐三除了自身实力不弱以外,在理论上的知识足以在任何学院成为一名老师。 赵无极忍不住问道:“既然你清楚这种魂兽,那么,这种魂兽怎样才最好捕捉?” 唐三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任何蛇类都惧怕攻击性的飞禽,尤其是惧怕长喙的鹤一类飞禽,我们里面虽然没有鹤武魂。但胖子地凤凰也算是飞禽之王了。他身上地武魂气息应该能够对这种风尾鸡冠蛇起到一定的压制作用。风尾鸡冠蛇攻击性并不强。我们需要小心地,是不要让它逃脱了就行。” 来了。”正在这时。朱竹清的声音恰好出来,低喝声中。她竟然就那么从空中下扑。丝毫不惧对方是一条千年魂兽。利爪与身上第一魂环同时亮起。 幽冥突刺,发动,那是一条巨大地蛇,外观正像朱竹清描述地那样,身长有六、七米的样子。头上顶着鲜红地肉冠。看上去有些狞恶,飞速前行的身体正好被朱竹清撞个正着,朱竹清地幽冥突刺直接朝着它头顶的肉冠拍了下去。 第七十四章 斩杀【求推荐】 风尾鸡冠蛇地反应很快,虽然在急速前冲之际,也在匆忙之中蛇头一偏。朱竹清地一爪没有拍到肉冠,而是拍在了它身上。发出一声闷响。令风尾鸡冠蛇前冲地速度顿时降低了几分。 风尾鸡冠蛇似乎是受惊了,蛇头一歪,猛地张开嘴朝着朱竹清就喷出一口七彩浓雾。同时。它头顶地鲜红肉冠亮了起来,刚刚迟滞瞬间的速度再次提升。 田昊直接冲过去,一把抱住了朱竹清,对着大家喊道:“别冲动,它这吐息无毒只是为了遮挡视线,大家被让他跑了,在我面前玩这花里胡哨的,怕是想要感受痛苦啊!” 唐三的蓝银草立功了,这个凤尾鸡冠蛇,没有爆发极限速度,还是在地上蜿蜒的爬行,一下子就进入到了唐三三的第二魂技中了,蓝银陷阱第二阶段发动,麻痹毒素瞬间植入了凤尾鸡冠蛇的体表内,可是第二魂技终究还是差了一点,毒素大打折扣,凤尾鸡冠蛇瞬间爆发,冲了出去。 “想跑?有那么容易么?”赵无极低沉地嗓音响起。伴随着他身上闪亮地第三个魂环,千年风尾鸡冠蛇的身体骤然僵硬了一下,速度大幅度降低。 赵无极的第三魂技重力增强就在这个时候到了,紧接着,赵无极身上地第四、第五两个魂环同时亮了起来。他地身体骤然腾跃而起,再次落下时,在第四魂环技定位追踪地作用下正好来到了千年风尾鸡冠蛇面前,重力挤压同时发动。 凤尾鸡冠蛇瞬间就掉在了地上,大尾巴梆梆的横扫,周围的树木开始大范围的倒塌,周围的环境都遭到了破环,这要是在后世,环境局的怕是早就找过来了,但是在这里搞这么大的动静,更危险啊!啊! 田昊跳了进去,周围的烟尘遮挡了他们的视线,马上就不过是一会的功夫,动静就小了下来。 田昊跳进去了,在里面一把就按住了凤尾鸡冠蛇的尾巴,故伎重施,魔化开启,田昊的利爪在凤尾鸡冠蛇的身上抓挠,凤尾鸡冠蛇的鳞片开始脱落,田昊的手一把就抓住了凤尾鸡冠蛇的骨节,一把就扣出来了骨节。 凤尾鸡冠蛇的抵抗力一下就弱了下来,这就好比一下子把人的腰椎打断,人就会失去下半身的知觉,凤尾鸡冠蛇也是如此,一下子整个尾巴就失去了知觉,然后为了怕它自爆,田昊一拳又一拳,疯狂的打击着凤尾鸡冠蛇。 这时候灰尘已经消失,那些人就静静的看着田昊疯狂的打击,终于凤尾鸡冠蛇失去了知觉,十分幸运得昏了过去,田昊也停下了自己的暴行,眼睛瞅向了奥斯卡,对着奥斯卡说道。 “奥斯卡就看你的啦!” “成了。”大家同时兴奋地欢呼一声。奥斯卡也才十四岁而已。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三步两步就朝着赵无极跑去。 小舞站在唐三身边低着头。大眼睛中尽是不忍之色。“一定要猎杀魂兽么?” 唐三轻叹一声,道:“弱肉强食。本就是生存的法则。如果这条蛇比我们更加强大。你觉得,它会放过到嘴边地食物么?” 小舞没有再开口。但她却始终低着头。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一把匕首被田昊扔向了奥斯卡,奥斯卡接了下来,然后走向了凤尾鸡冠蛇,田昊收回了武魂,指着凤尾鸡冠蛇的肉冠之下的一个要害之处,对着奥斯卡说道。 “奥斯卡,这就凤尾鸡冠蛇的要害之处,一旦刺入,你的第三魂环就到手了。” “明白!”奥斯卡点了点头,拿起匕首就要下手了。 “住手!!!!” 就在奥斯卡动手的时候,传来了一声大吼,这时候一个老婆婆带着一个少女,两个人从远处疾奔而来。这两个人来的方向就是凤尾鸡冠蛇出现的方向。 这少女身姿妖娆,身材火爆,一头利落的齐耳短发,看这样貌不过是十五六岁,一身劲装包裹着这火爆的身材,一双褐色的眼睛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炯炯有神,不过在她的小脸上,显露的满满的都是骄傲,她手中拿着一柄蛇头拐杖。只不过要比老妇的短了一些,只有两米长。身上地魂环也只是两个百年的。看来这次就是她来猎杀魂环,恐怕就是为了这个凤尾鸡冠蛇而来。 老婆婆地看上去有六、七十岁地样子,满头白发梳理地极为整齐,虽然年纪不小,但精神却极为矍铄,脸上地皱着虽然不少。但却红润地犹如婴儿一般。一双眼睛中精光吞吐。右手握着一根长达三米的蛇头拐杖。身上六个魂环上下律动着, 身体没有发生变化。但魂环显示着她已经使用了自己地武魂,不用问。她手中地拐杖就应该是她的武魂了。 老妇和小女孩儿地出现令众人同时一惊,但当他们看到老妇身上的魂环是六个时,就都松了口气。毕竟。赵无极身上那七个魂环可不是吃素地,尤其是那几个深邃的黑色万年魂环。肆无忌惮地展示着其威慑力。 唐三他们这边放松了,老妇地脸色却有些变了。 “有什么事么?”赵无极瞥了老妇一眼,目光落在她手中地蛇头拐杖上心中不禁想起了一个人。他的声音并不算太生硬。听起来反而有些温和,这令很了解他的戴沐自感到有些诧异。不动明王对于实力不如自己的人。可是从来都没有好脸色的。尤其是在这种对方明显意在千年风尾鸡冠蛇地情况下。 戴沐白在心里想着,看来这个老婆婆来头不小啊! “尊敬的魂圣,您可不可以把这个魂环让给这个孩子?”这个老妇人说话了。老妇人看到了赵无极的魂环,这办法技不如人,说话的语调也轻得很。 赵无极看了奥斯卡一眼,对着他点了点头,对他示意,意思是不会轻易让出你的魂环的,你放心。 然后赵无极对着老婆婆说道:“为什么那?” ps:扑街作者祝大家中秋快乐(?▽?),不说了扑街作者去上班了!祝大家中秋节团团圆圆,和和美美,节日快乐 第七十六章 奥斯卡的魂环 赵无极一脸赔笑的道:“不,当然不是,是这样地,我这个弟子并不是战魂师,他只不过是一名辅助系魂师而已。还是一名食物系魂师。又如何与您地孙女进行比试呢?” 听了赵无极地话,朝天香再次大吃一惊。“你说什么?他是一名食物系魂师?”食物系三个字,令她对奥斯卡立刻另眼相看。 “赵老师,不如让我替小奥出手吧。我二十九级,应该不算占便宜吧。”说话的是田昊。 形势不由人,蛇婆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你退了一步,我也退了一步,这就可以了,势力之间的博弈大多如此,鱼死网破是最不明智的选项。 虽然这些死士在这里,但是如果蛇婆逃了,和龙公会和,这样一来两人联手自己这些人肯定会有死伤,这是不可避免的,这些人不论是谁死了,都很可惜。同理,蛇婆也许逃了,但是他的孙女必死。所以大家都退一步,是必须接受的。 一边说着,田昊大步走出,对面地少女也已经走了出来,双方其他人缓缓后退,给他们留出足够的对战空间。 “我叫田昊,武魂魔刹饕餮。三十级二环战魂大师。” 少女冷冷的道:“孟依然,武魂蛇杖。三十级二环战魂大师。” 田昊武魂附体,魔气迸发,浑身的魔气不断的涌出,头顶长出了羊角,浑身长出了灰黑色的毛发,手掌脚掌都长出了锋利的爪子,嘴中也长出了獠牙,两个紫色的魂环浮现,浑身的魔气和幽冥之气显得更加的霸气。 蛇婆的心里一惊,这家伙什么来历啊!两个千年魂环,这是怎么回事! 对面的少女孟依然一挥手,自己的蛇杖上露出了寒光,两个黄色的魂环浮现了出来,孟依然直接抄起了蛇杖冲了上去,蛇杖直奔田昊的头颅。 田昊手一伸就抓住了蛇杖,但是孟依然丝毫不慌,蛇杖猛然活了过来,蛇杖的头部咬向了田昊的手臂,孟依然笑了,但是田昊也笑了,田昊一把抓住了蛇头,用力一捏,动用了北冥神功,梦依然的魂力几乎转瞬间之间就被田昊吸干,田昊的北冥神功在斗罗大陆第一次出现,就一击建功了。 北冥神功在笑傲世界被田昊使用的炉火纯青,但是在斗罗大陆还是第一次出现,但是这第一次出现就吞噬了孟依然的魂力,但是田昊心里有数,只是吸干了她的魂力,并没有彻底废了她的魂力,不然就肯定会打起来了。 孟依然的蛇杖瞬间消失了,孟依然的身体发软,向着田昊倒了下来,田昊一手扶住了孟依然,就这样长相贼帅实力超高的田昊在孟依然的心中留下了印记。 说实在的,孟依然也是倒霉直接就地狱开局了,碰到了田昊,被秒了也是情有可原,如果是和唐三打一架的话,也还能打一个有来有回。 蛇婆瞬间就出现在了田昊的面前,从田昊的手里结果来了自己的孙女,朝天香一查看,没事,只不过是魂力被抽空了而已,恢复了就完事了。 赵无极面带微笑的看向蛇婆,“朝大姐。你怎么说?” 蛇婆淡然道:“愿赌服输,输了就是输了。千年风尾鸡冠蛇是你们的了。今日之事老身记下了。” 赵无极就像听不懂朝天香地威胁似地,扭头向奥斯卡使个眼色。“臭小子,还不快点。” 也是谁也不会在乎蛇婆的威胁,蛇婆要是带着自己的夫君龙公再来的话就算这些死士打不过,还有一个昊天斗罗等着他们夫妇哪! 奥斯卡大喜过望,他等待这一刻已经等地太久了,赶忙一个箭步来到赵无极面前。接过赵无极递来的短刃。毫不客气的插入了风尾鸡冠蛇要害之处。 有赵无极的魂力锁定,风尾鸡冠蛇要害被刺中后虽然剧烈地挣扎着。但却又怎么可能挣脱的开。生命力飞速流失,一会儿的工夫就不动了。 赵无极感受到风尾鸡冠蛇确实没有了生命气息。这才将其抛在地面上。 奥斯卡直接在风尾鸡冠蛇旁边坐了下来。抬手召唤出自己的大香肠,在淡粉色地光芒笼罩之下,牵引着风尾鸡冠蛇地魂环涌入本体之中,开始吸纳他一生中的第三个魂环。 朝天香眉头微皱,“走吧。我们已经输了。等找到你爷爷再说。”目光转向赵无极,“不动明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她刻意强调了有期二字。眼中寒光吞吐,显然没存着什么善意,为了怕赵无极有所行动,她甚至没敢帮助孙女恢复到最佳状态。 然后朝天香带着自己的孙女就离去了,在这里呆着也是无用,不如带着自己的孙女去和自己的夫君会和,毕竟星斗大森林对于魂帝来讲,还是太危险了,人类会给他们盖世龙蛇夫妇面子,但是魂兽不会啊!等日后有机会再和赵无极算账,至于田昊,他们夫妇两个是万万不敢惹的。 奥斯卡缓缓睁开了双眼。刹那间。他身上那淡粉色的光芒突然出现了变化。变成了靓丽地粉红色。整个人都沐浴在这层粉红色地光芒之中。 三个魂环从脚下升起,除了原本的两个黄色魂环之外。另一个亮紫色地魂环彰显出它本身地强大,奥斯卡也终于突破了大魂师层次。进入到了魂尊境界。 “恭喜你了,小奥。”赵无极微笑的看着他。 获得了第三魂环之后。奥斯卡整个人都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的身材似乎长高了几分。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精神。变化最大地。就是他那双桃花眼。眼中竟然闪烁着七彩光芒,就像之前风尾鸡冠蛇恐吓众人时释放出的能量。 戴沐白爽朗地笑声也传了过来。“小奥,你是我们里面第二个突破三十级的。恭喜恭喜,快让我们看看,你的第三魂环技能是什么。” 奥斯卡获得了第三魂环显然也是大为兴奋。不过,一听戴沐白提到他的第三魂环技能。他却有些笑不出来了。尴尬地道:“算了。还是回去再说吧。” 第七十五章 蛇婆【求推荐】 这个老婆婆开口说道:“这个魂兽是我们先猎杀的,你看它的脖颈之处,那是老身和老身的父亲留下的伤痕,只是下手太轻了,一不留神被这个畜生逃了!” 赵无极和奥斯卡看向了凤尾鸡冠蛇的脖颈之处,确实是有着他们所说的伤痕,虽然他们拿出了证据证明,但是赵无极还是不想放弃。 赵无极对这两个人说道:“这位前辈,不知尊姓大名!” 这个老婆婆显然就不一样了,神色精神,对自己的名声显然是很有信心。 慢慢的走了过来,拐杖那个向地上一敲,慢慢地说出了一句话。 “不敢。老身朝天香,蒙魂师界朋友们看得起。给了个蛇婆的称号。我丈夫叫孟蜀。人称龙公,这次前来星斗大森林,就是为了给我们的孙女找一个合适的第三魂环。我看,你身边这些孩子的年纪都不太像能够吸收千年魂环地样子。尽管风尾鸡冠蛇的魂环温和一些。也不是他们能够吸收的吧。” 在朝天香看来。眼前这些孩子中,最大的戴沐白也要比自己孙女小上一些。而她对孙女的实力又极有信心,根本不认为眼前这些孩子有能够比她孙女更早达到三十级的。 “原来是盖世龙蛇夫妇,在下赵无极,年少的时候不懂事,在江湖上留下了一个不动明王的混号。不过您有一点说错了,我们这里也有人到了三十级。” 赵无极也是谦虚的多了,这个盖世龙蛇夫妇可不好惹啊! “原来是不动明王赵无极啊!怪不得!” 听了赵无极的话,这个蛇婆朝天香也不敢太放肆了,赵无极可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脾气上来了谁都敢杀,自己就算龙公在此,也不会太为难赵无极的,太麻烦了,这是一个定时炸弹。 唐三在一旁问向了田昊:“大哥,盖世龙蛇夫妇是谁啊!” 田昊笑了笑,然后说道:“盖世龙蛇夫妇吗?那也算是一个传奇了,两个夫妇一个是蛇杖,一个是龙头拐杖,两个人一个是魂斗罗,一个是魂帝,两个人出道的比较早,早早的在这个魂师界创下了这一个名头,但是这不重要,一个魂斗罗而已,史莱克学院的人不需要惧怕,他们两个人有着武魂融合技,可以力敌封号斗罗。” 唐三也不是一个很良善的人,于是对着田昊说道:“只是一个魂帝,这么嚣张,我们杀了她,他不也是没地诉苦去吗?” 田昊说了一句话:“盖世龙蛇夫妇向来形影不离,有龙公就有蛇婆,有蛇婆就有龙公,杀了还好,如果没杀掉,那就麻烦了,盖世龙蛇夫妇有点麻烦啊!” 但是听了田昊和唐三的对话,朝天香的那个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我不想惹赵无极,还不敢动你们吗! 一道锋刃砍向了两个人,田昊瞬间武魂附体,拦下了那个锋刃,脚下一踏,只见林子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一行黑衣人出现了,围住了朝天香。 田昊说了:“你想动手吗?我可以奉陪。亮下武魂给前辈看看!” 共计十三名黑衣人,藏头露尾,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同时武魂附体,都是六环的魂帝,而且武魂大多都是兽武魂,三只墨狐,五只幽冥狼,三只黑猫,一个人手持黑色法杖,一个人手持锋利的紫色断刃,一看就是剧毒,虽然武魂有的人不是最佳配比,但是每人最少都有一个万年魂环。 这一下子就镇住了朝天香,朝天香面色大变,对着他们说道:“你们是哪个势力的!” 可惜了场面上的人,没有任何一个人回应,这下子就有点恐怖了,这就说明这十三个人是绝对服从命令的,绝对服从命令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死士,这就有点难办了,十三个魂帝死士这势力足以抹杀了盖世龙蛇夫妇和他们的家族了。 这一下子被镇住的不止是盖世龙蛇夫妇的蛇婆,还有史莱克一行人,小舞十万年的记忆里,曾经有死士前来猎杀魂环,就算是十万年的魂兽也有不少死在了那些死士的手下,而七宝琉璃宗的小公主宁荣荣也知道死士的存在,就连七宝琉璃宗都没有这种等级的死士,朱竹清和戴沐白的家族中也没有这种等级的死士,奥斯卡和马红俊则是完全不懂这是什么概念,但是十三个魂帝已经很强了。 赵无极看到的比他们都深,他们毕竟涉世未深,赵无极明白这种死士就连武魂殿都很难拥有,也许两大帝国或许会有一些死士,但是这么轻易就带出来了,谁都承受不起这损失啊! 所有人自动开始了脑补,开始渐渐的迪化,没办法啊!确实是超出了常规,让一般人都感到惊讶,不对,让这些大势力的天之骄子开始感到恐怖! 朝天香虽然想要退去,但是让自己无条件的退去,显然就一点面子也没有了,于是蛇婆计上心头。“赵老弟,现在这种情况。我们都有些舍不得这条千年风尾鸡冠蛇,我看,不如这样好了。我们就按照魂师界的规矩来办,让这两个孩子自己来决定魂环归属。你看如何?” “哦?魂师界地规矩?还请前辈明言。”赵无极这到不是做作。他从来没有将自己当成魂师界地人,为人只凭自己喜好,否则也不会落下恶名了。 朝天香道:“很简单,既然他们都需要这个魂环。而在捕捉这只风尾鸡冠蛇地过程中,双方也都出过力。此时既然大家都不舍地放弃,那么。就用实力来决定这条风尾鸡冠蛇的归属。不是最为恰当么?如果你这位弟子战胜了我孙女,老身二话不说。我们立刻离去,反之。就要请赵老弟将这条千年风尾鸡冠蛇出让了。” 赵无极摊开双手,摆出一副无奈地样子,“不好意思。朝大姐,这恐怕无法如您所愿了。” 朝天香脸色一变,微怒道:“赵无极,我已经让步了,你还想怎样?欺负我家老头子不在么?哼!” 第七十七章 魂兽难寻【求推荐】 马红俊没好气地道:“小奥,你怕什么,难道还怕我们笑话你不成?你这第三魂技地魂咒总不会比前两个更加搞笑吧。兄弟们也为你出了不少力。赶快给我们看看成果。” 奥斯卡无奈地点了点头,“不过,说好了,你们听了我地魂咒可一定不能笑才行。” 众人同时点头。脸上却都已经流露出了几分笑意。 奥斯卡抬起自己的右手,终于念出了他的第三个魂咒,“老子有根蘑菇肠。” “噗!”听了他这句话,几乎所有人同时爆笑出声。除了唐三还在修炼以外。哪怕是赵无极都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这才是奥斯卡,永远都改不了这个极度猥琐的魂咒,宁荣荣被田昊收了,这货如果孤独终老,那么一定是他自己的这个魂咒闹的,真的是够了!!! 啊哈哈哈!!!! 奥斯卡瞪大了眼睛看着众人。“不是说好了不笑的么?” 此话一出,反而起到了反效果,众人笑的更加厉害了。 奥斯卡右手掌心之中。多出了一根怪异地香肠。香肠本身和他的第一魂环技能恢复香肠有些相像。至少主体都是一样的,但是。在这根香肠顶端。却向周围凸起。形成了一个伞状的蘑菇头。也有些像之前风尾鸡冠蛇头顶上的肉冠。恐怕这蘑菇肠就是由此而来。 赵无极毕竟是老师。第一个停住笑声,看着奥斯卡那一脸悲愤地样子。“小奥。给大家说说。你这蘑菇肠都有什么用吧,千年魂环产生的魂技。效果总不会太差才是。” 奥斯卡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道:“你们就笑吧。以后除了田昊,我的蘑菇肠谁也不给吃。哼。” 一边说着。他将手中地蘑菇肠举起来,自己脸上地神色也变得有些怪异。然后用一种骄傲的语气大声道:“蘑菇肠,第三魂环技能。效果,飞翔。” 笑声嘎然而止,所有看着奥斯卡的目光都变得愕然起来,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简单地两个字。飞翔。 唐三最早反应过来,对着奥斯卡说道:“不可能的,你的第三魂技绝对有着制约,时间限制!” 奥斯卡都惊呆了,我擦,你这个开挂了吧!这都能猜出来。 咳咳。”奥斯卡看着众人目瞪口呆地样子心中一阵暗爽。咳嗽两声,继续说道:“恩,我还没有说完。我地第三魂环技能是。飞翔一分钟。但是这飞翔地一分钟,是按照风尾鸡冠蛇的速度!” 所有看着奥斯卡的目光都变得愕然起来,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简单地两个字。飞翔。哪怕是拥有号称大陆最强辅助武魂地宁荣荣,此时看着奥斯卡也已经瞪大了自己地眼睛。 这个技能之强悍,绝不比纯粹地飞翔辅助技能差,要知道。一般的飞翔辅助技能所产生的效果。飞行速度都很慢。 以风尾鸡冠蛇地速度飞行一分钟。能够飞出多远?恐怕至少也要有两千米以上地距离吧。也就是相当于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够在短短一分钟之内逃出两千米,还是在无视地形的情况下。 此时唐三感到了一股魂力波动,这是双喜临门啊!唐三的魂力也再次得到了突破,正式进入到了三十级。 “赵老师,恐怕我们还要走的还要晚一点了,我突破到了三十级了!” 唐三对着赵无极一行人说道。 “好好!果然是小怪物!又是一个十二岁的魂尊。” 赵无极很是兴奋,小怪物们又突破了一个。所有人都感到有些震惊,但是有着田昊珠玉在前,一行人也没有很惊讶,但是随之而来的情绪就是欢喜。 “赵老师。您看。我们可以留下来为我寻找一只合适的魂兽么?”唐三试探着问道。 赵无极微微一笑。“当然可以,这是你应得的,我们不但要为你寻找一只魂兽作为你地第三魂环。而且要替你寻找一个最适合你的魂兽。看来。我们这次在星斗大森林中的时间还要延长一些才行了。” 也正好是因为唐三的突破才让大家没有去问田昊那些黑衣人的事情,不过也确实太恐怖了,居然跟踪了他们这么久,他们都没有察觉。 奥斯卡获得了第三魂环,唐三突破二十九级进入三十级层次。众人可谓是皆大欢喜。毕竟,在进入星斗大森林地第一天就获得了这样地结果。已经足以令每个人满意了,就算本身实力没什么提升的其他人,也在进入这片森林之后增加了不少见闻,众人彼此之间地关系也在这种危境之中不断拉近着。 赵无极没有让众人在原地休息,因为他怕龙公出现后会和蛇婆一起找回来,虽然这样地可能性很小。但也不得不防。当晚。他带着八名史莱克学员又朝一个方向走了十里左右的路程,在将所有痕迹掩盖之后。这才驻扎下来。 赵无极地担心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一夜无事,经过一晚地修整。众人的精力也都恢复到了最佳状态。 第二天一早。开始了他们继续寻找魂兽的过程,只不过这一次获得魂兽地人变成了唐三和田昊,而不是奥斯卡和田昊。 对于自己第三魂环选择什么样的魂兽,大师早已经帮唐三计划好了。所以唐三认为自己寻找魂兽应该比奥斯卡更加容易才对。毕竟。大师计划中地几种魂兽里面。有一些是比较常见的,只要修行年份合适就能够成为自己的第三魂环。但是田昊的魂环就不太容易了,田昊的目标是万年魂兽,在外围还是太难找了。 但事与愿违地是,足足过去了两天地时间。尽管在赵无极的带领下众人仔细寻找。却始终没有找到合适唐三和田昊的魂兽。田昊早就有主意了,等唐三猎杀完了以后,自己就和赵无极去深处走一走。 由于之前遇到蛇婆朝天香祖孙二人,令赵无极心中有所忌惮,再加上星斗大森林内本身地危险。令赵无极在寻找魂兽地策略上比较保守,并没有深入星斗大森林内部。只是带着众人在外围进行搜寻。 第七十八章 泰坦巨猿 尽管一路上他们也遇到过几次千年魂兽,但那几种魂兽都并不适合唐三。剩余地,就都是一些百年魂兽了。 也不能怪赵无极以保守态度进行对魂兽的搜索,毕竟,此行只有他一个老师。虽然有着田昊的存在,但是田昊也只是爆发力比较高,遇到低级魂兽。众人自然能够应付,可一旦遇到强大地魂兽,赵无极也没有把握能够保护好每个人,这些学员都是史莱克学院地小怪物,其中几人更是出身不凡。赵无极不敢冒险,一旦有谁出了问题,那就是致命地结局。 那些死士的存在虽然也很强,但是得不到赵无极的信任,也许他们出了事以后,只会保护田昊逃走,也许会加上宁荣荣,但是救不救他们就很难说了,死士们向来只保护自己的主子,对于其他人只要没有任务,不威胁到主人,一向都是无视的。 两天时间过去。尽管食物补给对众人来说并不算问题,但每天都生活在危机四伏的大森林内,还是令人精神高度紧张。更容易感觉到疲惫。 这时候,大家早上又准备去猎杀魂兽了,刚刚起来大家还有点慵懒。 正在这时,突然,赵无极眼中地笑意瞬间消失,一只手猛的抓住唐三地肩膀将他拉到自己身受,冷厉到极致地气息从赵无极身上喷吐而出,伴随着一声低吼,他直接召唤出了自己的武魂,大力金刚熊瞬间附体。 “所有人离开帐篷。快。”赵无极低吼一声。浑厚地声音传入帐篷之内。 经过几天的配合,学员们早已达成了一定地默契,飞速从帐篷中钻了出来。 田昊首先跑了出来,那些死士也悄悄地跑了出来,保护着田昊和宁荣荣。 不论是田昊、唐三,还是其他人。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一向自恃实力地赵无极如此紧张。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突然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就在赵无极注视地方向。两棵高大地树木突然缓缓向两旁分开,一个庞大地身影悄无声息的就从那里走了出来。 这个身影从远处的深林中慢慢的走了过来,所到之处就是死亡,无数的魂兽躲避不及,一脚踏下连魂环都被踏碎了。 这个身影无比的高大,是一个即像黑猩猩,又像一个猿猴的摸样,浑身漆黑,但是可以感受得到,他身体内流动的血液,在体表上流出了金色的丝线的光芒。 在这里就可以感受得到,这家伙就是星斗大森林霸主泰坦巨猿,身高数十米,一眼望去就像一座高楼伫立,两个眼睛就像两个小太阳,身体上雄壮的肌肉,就像一块块巨大的岩石,不比岩石要大得多,还要比岩石坚硬得多。 每走一步,大地都好像不堪重负,在不停的颤动,那些平时里参天的古木,就像杂草一样,被他践踏,踩碎。 看到它,很显然,唐三也认出了这是什么怪物。凭借着大师给他灌输地知识。他几乎是立刻就辨别出了这个大家伙地种类。 “竟然是森林之王。泰坦巨猿。”哪怕是一向沉稳的唐三,此时声音都有些变了。 泰坦巨猿出现在任何魂兽森林。都绝对是霸主般的存在。没有魂兽敢于得罪它,因为结果必然是死亡,哪怕只是百年级别的泰坦巨猿,甚至都可以和其他万年级别地魂兽较量。 它们拥有着无与伦比地力量和速度。攻击、防御几乎没有任何缺陷,最为可怕的是。它们还可以施展类似于魂技一般地技能。 没有人知道泰坦巨猿的真正技能都有什么,因为看到这些技能地人类都已经死了。 同样是万年魂兽。实力也是决然不同地,这就是本身属性的问题。而泰坦巨猿。在所有魂兽中。显然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少数几种魂兽之一。它所能带来地恐怖,几乎是所有魂师地梦魇。 泰坦巨猿不仅实力强大。而且,它本身还拥有着不亚于人类地智慧。 在森林之中。它就是绝对的王者。 不论是唐三还是赵无极。他们怎么都想不到。这种就算存在也应该生活在星斗大森林核心位置的森林之王、魂兽之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田昊知道剧情,但是心里也是充满了恐惧,泰坦巨猿,只要随便动一下,自己等人谁也逃不掉。没有见过泰坦巨猿,是感受不到泰坦巨猿的强大的。 “尊敬地森林之王。我们并没有冒犯之意,如果这是您地领地。我们愿意立刻退出。”赵无极沉声说道,他知道,泰坦巨猿是能够听瞳人类话语的。尤其是眼前这头如此强壮的泰坦巨猿,明显修为已经超过万年,他实在想不出,在魂兽之中还有谁能比眼前这位更加强大。 泰坦巨猿并没有理会赵无极地话。它只是做出了一个简单地动作就令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中,因为它迈进了一步。 尽管只是一步,但以它雄壮的身体,这一步之差就已经拉近了与史莱克学院众人这边的距离。 赵无极此时大脑在急速运转,而出现最多地,却只有三个字。怎么办? 是的。此时应该怎么办?赵无极虽然自恃实力。但他很清楚,眼前这头泰坦巨猿的可怕绝对在盖世龙蛇夫妻之上,他宁可面对一位封号斗罗。也绝不愿意面对这样的魂兽之王。 正像之前唐三所说的那样,魂师对于魂兽地滥杀令所有魂兽对于人类都充满了仇视,这魂兽之王显然也不会例外。 在它面前。赵无极知道,自己连自保都成问题。更不用说保护其他人了,但是,此时此刻,他又怎么可能退缩呢? 一咬牙。赵无极沉声道:“我挡住它。你们立刻吃奥斯卡的蘑菇肠离开这里。我恐怕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你们地动作一定要快。”丢下这句话。赵无极深吸口气,身上七个光环光芒大放,迎着泰坦巨猿的方向冲了上去。 第一、第二、第三、第五,四个光环同时闪亮,面对强横地对手,不动明王直接释放了自己全部七个魂技中的四个。 一个巨大的大力金刚熊出现,这是赵无极的武魂真身,赵无极冲了上去,大喊道。 “田昊,算我求你了,让你的死士带着小怪物们逃!!!!” 第七十九章 小舞被抓走了 “所有人听令,保护他们撤退!” 田昊听到了赵无极的祈求,马上下令叫死士带着史莱克一行人撤退。但是田昊通过暗号故意叫死士带着小舞和他们分开,因为小舞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如果被泰坦巨猿误伤了,那后果也是很严重的,自己可罩不住。 赵无极动用了自己的所有的力量,迎头而上,但是泰坦巨猿的心思根本就没放在他的身上,只是一击,很轻易地一击,很是不上心的一击,但是就是这样,赵无极还是被这一击所击飞,深深地打进了泥土里,武魂真身瞬间被破。 这一击让大家看到了,泰坦巨猿不愧是星都大森林的霸主,单凭力量恐怕是斗罗世界的力量之最了吧! 这一击也磨灭了赵无极的骄傲,让赵无极知道了一个道理,自己不过是一个蝼蚁,赵无极找回了自己的那一颗初心,赵无极不再是那个鼻孔朝天的不动明王了!赵无极的魂力竟然开始了突破,向着八十级魂力进发,这件事情可喜可贺,但是实在是太不时候了! 泰坦巨猿看到了小舞被带走,以为小舞被挟持走了。一个突击冲了出去,足够强悍的力量带来的是爆发力,一瞬间就出现在了,死士的瞳孔瞬间放大,面罩下的脸上流露的都是惊恐,看来他明白了,自己的路只能走到这里了。 泰坦巨猿的含怒一击,根本就好像不应该存在这个世间,这一击打了出去,整个大地都开始了颤抖,小舞瞬间就被抢走,地上留下的一摊血迹就是那个死士存在的证明。 泰坦巨猿的一击让周围的所有魂兽都受了重伤,幸好这些死士都有了准备,强行跳了起来,躲过了这一击冲击波。但是最重要的是,泰坦巨猿还想要追击田昊一行人,刚要动手,小舞好像说了什么,泰坦巨猿一声大吼转身离去了,向着森林的深处狂奔。 不——。放开小舞。”眼看小舞落入泰坦巨猿掌握。唐三地眼睛顿时红了,不等身体在地面上稳住。猛的一脚踢向地面,整个人直接蹿了起来。一下子就摆脱了死士的掌控,向着泰坦巨猿狂奔,唐三吃下了用来逃命的蘑菇肠就这样去追击泰坦巨猿了。 田昊大喊一声,对着那几个死士说道:“你们几个快去保护他!” 几个死士化作一道道黑影向着唐三离去的方向追过去。 “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说话的是戴沐白,戴沐白还是有着几分义气的。 “你们就别去了,我留下几个死士保护你们和赵无极老师,奥斯卡把你的蘑菇肠给我几根,荣荣给我一个状态,我带着死士去追,这样也许还有希望,其他的话很残忍,你们明白,我就不多说了” 田昊回答了他们的疑问,大门也在田昊的回答面前低下了头,失去了斗志,但是他们都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修行,再也不要经历这种无能为力的事情了。 田昊吃下了蘑菇肠,马上就和这些死士冲天而起去寻找唐三的踪迹了。 此时,泰坦巨猿在森林中急速奔驰,整个星斗大森林的地形他似乎已经全部背了下来似地。不论前方有什么阻碍它都不会有丝毫减速,也不会真地撞到。庞大地身体展现出惊人的灵活,每一次纵跃都能前进百米开外。 星斗大森林内地魂兽虽然数量、种类众多,可凡是感受到它的气息。却无不退避三舍,谁敢阻挡这恐怖的森林之王前进地道路呢? 唐三虽然有着奥斯卡的飞行蘑菇肠辅助。可以凭借风尾鸡冠蛇地飞行速度前进。但和眼前的泰坦猩猩相比。依旧是太慢了,更何况,泰坦猩猩前进并不是始终朝着一个方向。唐三根本没有追上地可能。 如果此时史莱克学院地众人看到泰坦巨猿前进的样子一定会大为吃惊,因为。此时的小舞已经不是被它握在巨手之中,而是端坐在泰坦巨猿宽厚地肩膀上,泰坦巨猿奔行的速度虽快,但却极其平稳。坐在他地肩上。小舞甚至感觉不到半分震荡。 小舞脸上此时尽是担忧之色。不时朝着泰坦巨猿奔行地反方向看去。 “二明。就在这里吧,别再走了,我要尽快赶回去。否则,他们会担心的,二明。你真不应该出来找我。” 听了小舞的话。泰坦巨猿竟然神奇的停了下来,并且匍匐下身体。让小舞从自己的肩膀上落在地上。大头摇了摇。眼中竟然流露出无辜的神色。 小舞喃喃的自语道:“小三受伤了。我被你抓走。他一定非常着急。小三。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啊,我马上就回去了。二明。下次你再感受到我地气息先远距离观察一下。千万不要贸然出手,否则地话,万一伤害到我地朋友就麻烦了。” 小舞今天见到它也十分突兀,可那种情况下她根本不可能向眼前地泰坦巨猿解释,只能用特殊地方法一再告诉它不要伤人,但最后还是被泰坦巨猿带了出来。尽管小舞知道它是担心她。可是,现在这个局面却绝不是小舞愿意看到的。尤其是唐三地受伤更是令她心中大为担。忧。 泰坦巨猿就像能听瞳小舞的话似的,灯笼大小的巨眼中光芒吞吐。神色间却异常温和。 小舞抬头看向泰坦巨猿,“二明。大明还好么?” 泰坦巨猿点了点头。 小舞道:“那就好,我怕伙伴们担心,必须赶快回去,既然被你带出来了,索性我就完成了自己的第三个魂环吧,也省地下次再找机会了。我现在就开始。你替我护法,对不起,二明,虽然我不会帮助他们猎杀魂兽。可是我也不能阻止他们。” 泰坦巨猿二明摇了摇头。口中突然发出一声沉闷地低吼。 它地声音听上去不大。却足足传出千米。在此范围内地所有魂兽全部受到了最恐怖的惊吓,飞快的离开自己地领地向外面逃窜。 第八十章 人面魔蛛 小舞心中担忧唐三地状况,不敢耽误时间。直接在二明面前盘膝坐下。双手各捏兰花指,右手掌心向上。平放在自己大腿上,左手竖在胸前。口中开始发出一连串奇异的声音。 伴随着这奇异的声音。小舞的双眼渐渐变成了红色,两圈魂环悄然出现。围绕着她地身体上下律动,同时。一个巨大的白色虚影在她背后渐渐成形。竟然正是她地武魂玉兔形态。 淡淡地红光逐渐从小舞身上蔓延出来。随着时间地推移,红光变得越来越强盛起来。鲜红地光芒就像血液一般弥漫。 泰坦巨猿二明匍匐在小舞身边,看着红光中地小舞,一双巨眼之中流露出了几分渴望地光芒。 时间渐渐流逝,那强烈地红色光芒中渐渐透出一层紫芒。紫芒化为点点星光凝聚成型。赫然正是一圈圆环。 紫环套下。降落在小舞身上,刚开始地时候,它还有些无法与另外两个光环协调在一起。但随着红光增强。紫环也渐渐变得平稳下来,赫然正是一个千年魂环。 随着第三魂环的出现。小舞的身体线条似乎变得更加和谐了,整个人看上去都显得大了一些。不论是胸前还是臀部,身体特质也变得更加完美,只是脸上地稚气却在悄然减少。 这就是十万年魂兽的特殊之处,每次魂力到了十级的时候,都会找回自己的一部分力量化作自己的魂环,根本就不需要猎杀魂兽。 扶住身边地一棵大树,唐三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唐三不甘心。他真地不甘心。在飞行的过程中。过往的种种不断在他脑海中闪现。他的魂力随着不断的拼命狂奔早就耗干了,而且他的体力却已经有些透支。不得不停下来喘息一会儿。 只听到周边的草里出现了,擦擦的·声音,好似有一个庞然大物在靠近,唐三感到了一股恶意,手掌用力的一拍地面,离地而起,果然在唐三刚刚离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大蜘蛛。 这个蜘蛛体长三米,八个节肢带有锋利的利刃,身体泛紫色,一看就是是带有剧毒的,唐三仔细观察发现了它是什么品种,他就是小型魂兽的噩梦,人面魔蛛!!!! 他的腹部有着一个人脸,看上去十分的诡异,在运动时时不时的变换,时而做哭泣之状,时而做大笑欢喜之状,给人的感觉更加得惊骇,让人没有办法提起精神与之抗衡,这也就是为什么人面魔蛛会是低级魂师和小型魂兽的克星,一旦遇到大多魂师和魂兽都会丧命。 但是杀人者人恒杀之,唐三看到了人面魔蛛第一反应不是逃跑,而是猎杀他,获取魂环,这样自己的魂力就会全数恢复,就可以去救小舞了,唐三对小舞的感情冲昏了自己的头脑,武魂瞬间附体,蓝银草瞬间在地上开始蔓延,在四处蜿蜒爬行,就像一条条毒蛇,这蓝银草好似活物一样,随后唐三在腰带上一点,然后手中出现了飞刀。 就这样唐三和他交上手了,飞刀射出直奔人面魔蛛的要害,可是人面魔蛛之所以是魂师杀手,也是有道理的,八条蛛腿十分灵活,在树林中跳来跳去。 但是唐三心中却是有着疑惑,人面魔蛛一是灵活,二就是剧毒,但是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技能,蛛网喷射,这蛛网不同于一般的蛛网,不用提前架设,直接从腹部喷射出来,蛛网上带有猛烈毒素,一旦命中就会成为人面魔蛛的猎物,绝无逃脱的可能,但是却有着数量上的致命限制,那就是一天只能喷射三次。 唐三还提着精神想要骗出来它的蛛网喷射,但是迟迟没有等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它的蛛网喷射次数已经用尽,这可真的是天助我也啊!(废话,你特么可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世界亲儿子。) 唐三一看这样就开始放心输出了,千手修罗的威力全开,飞刀,毒针个个都是向着人面魔蛛的要害而去,可是就是没有办法命中,此时唐三突然想到了自己大哥说的一句话。 每一个人都会对自己的要害保护得十分完善,但是对自己的手脚却保护的并不周全,于是伤敌全身,不如全力断他一手,这样失去了手臂,他的实力自然就失去了一部分,如此循环,这敌人自然就不会是你的对手了。 一念至此,唐三掏出了诸葛神弩想要对他的八个节肢下手,这时候那些死士出来了,那些死士瞬间武魂附体,一人化作了墨狐,一人手持魔杖。 两人扑向了人面魔蛛,唐三也认出了这就是自己大哥派来的死士,于是也用自己的蓝银草帮助控制人面魔蛛,本就是受伤的人面魔蛛的一下就陷入了劣势。 墨狐极其灵活,带有死士的一贯风格,放出魔气遮挡视线,找准机会一击必杀,这是典型性的死士风格。 手持魔杖的魔杖死士,身上的魂环亮起,只见身上的两个紫色魂环飞出去,一个套在了人面魔蛛的身上,一个套在了墨狐的身上,只见墨狐开启了二段变化,眼睛发红,尾巴开始长出了第二条,爪子牙齿都长得更加锋利修长,看上去更像是一只长了两条尾巴的狐狸,一但也看不出来人类的模样。 人面魔蛛就不一样了,直见那个人面魔蛛从灵活变得无比的笨拙,一举一动都不见刚才的灵活之色,手持魔杖的人大喊。 “你们快动手,我这魂环有着时间限制,只有三分钟,墨狐快动手。” 魔杖死士又继续挥动魔杖,魔气化作一个个鬼爪,扑杀向人面魔蛛,这不是一个单纯的辅助啊,但是不自觉的收了几分力道,毕竟是为了唐三猎杀魂环。只有他亲自杀死,才可以吸收人面魔蛛的魂环。 “啊!!!!” 伴随着一声嘶吼,墨狐消失了,一下就扑在了人面魔蛛的身上··········· 第八十一章 万年邪魔虎 就这样,狂化后的墨狐四十开始撕咬人面魔蛛,人面魔蛛的毒素对他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一是魂力远远的高出了人面魔蛛,二就是这个狂化魂环,是自己的魂力又上涨了一大截,就这样撕裂着人面魔蛛的节肢,避开了人面魔蛛的要害,这就是这些死士的意志,居然可以压制住自己狂化后的混乱意志。 场上到处都是人面魔蛛的残尸断骸,疯狂的墨狐撕碎了人面魔蛛,到处都是人面魔蛛的鲜血还有破碎的节肢。 谁也想不到邪恶的杀戮者人面魔蛛落得了一个这样悲惨的下场,只剩下了一个躯体,八个节肢都被暴力的撕下,那个凶恶的人面上竟然透露了几分可怜,可怜之蛛必有可恶之处。 不过唐三还是有着几分得怜悯,用自己的诸葛神弩射杀了这个苟延残喘的人面魔蛛,唐三盘膝坐下,开始吸收这个魂环,紫色的魂环套在了自己的武魂之上。 但是好像不对劲,唐三的脸色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这时候田昊到了,看到了吸收魂环的唐三,田昊知道了,这斗罗大陆的剧情修正还真的强啊!唐三有惊无险,还会获得自己的外附魂骨,那么小舞也不用追了,一会自己就会回来的。 田昊坐在了一帮,看似为唐三护法,实则就是在休息。 这时候一头邪魔虎出现了,这邪魔虎长着黑色的毛发,与一般的老虎无异,但是尾巴却是一条蝎尾,这邪魔虎没有太多的天赋神通,只有一条蝎尾,一旦扎到敌手,敌人一身精华就会被邪魔虎吸走,看他的魂力波动,肯定就是一个万年魂兽没的跑了,看来我的第三魂环就要落到的你的身上了。 “你们给我上!” 田昊也是一个惜命的人,这些死士一拥而上,开始围攻邪魔虎,这邪魔虎的凶恶之名震惊天下,自然是有其两把刷子,所以就让这些死士去试一试这个邪魔虎的成色,反正这些死士对于田昊来说很简单,只要种下魔种,使用各种吸功大法以他们的生命为代价在催生一波就是了。 虽然很是残忍,但是对于田昊来说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了,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自己给了他们足够的财宝,让他们的父母妻儿过上了好日子,他们的命卖给自己也是应该的。 “魂技,魔化开!” 魔种给他们都带去了一个魂技,那就是魔化,但是在他们手里用出来,就是催命剂。 魔化可是以他们的生命为代价的,燃烧他们的生命力,用得越多死得越快。 这些兽武魂的家伙,开启了魔化各个猛的一批,但是邪魔虎的威名都是杀出来的,怎么可能被这些残次品拿下那!邪魔虎随便一击都对他们造成了成吨的伤害,他们的攻击根本就伤害不了邪魔虎。 这些人的配合还是蛮不错的,但是然并卵,根本不就拿不下万年邪魔虎,邪魔虎不知道吸收了多少魂兽的精华,一身肉体积攒了无数的精华,那些家伙还是没有办法拿下万年邪魔虎。 田昊展现了自己的冷酷无情,下了一道命令,那就是让他们自爆,对邪魔虎造成最大的杀伤力,田昊做了那么多年的国师,在他手里死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 所以田昊利用他们的生命为自己铺路,也毫无心理压力,不过是奴仆罢了,田昊忘不了自己被那个女人一击符宝一发穿心被杀的仇恨,自己定要报复回去。 想到这里,田昊的心就更狠了,自己必须要获得足以覆灭长水城的力量,一定要报仇。 果然这些死士听到了田昊的命令,浑然不知道拒绝,在十一声爆炸中,这个邪魔虎很是凄惨啊!浑身的皮毛破碎,失去了一条前腿,失去了一只眼睛,就连自己的蝎尾都半断半连的,邪魔虎已经废了,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霎时间,魔气大作,滚滚黑烟升起,田昊武魂附体了。田昊直接召唤出了武魂,,释放了自己的武魂,身上冒出了魔气,长出了灰黑色的皮毛,又长出了一对羊角,然后长出了獠牙,就连平时影响形象的大嘴都显现了出来,双手脚掌都长出了利爪,然后身上冒出了两个魂环,两个紫色的魂环就那样漂浮在田昊的身上。 显然田昊要动用自己的全部实力,斩杀邪魔虎了。 “魔化,魔刹领域,幽冥之力,幽冥击,道宫镇,幽冥神掌第二式,鬼门降临。” 周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宫殿,宫殿散发着一股威势,牢牢地把邪魔虎镇压住了,道宫中蕴含着杀戮大道,幽冥大道,魔神大道的雏形,如果有一天田昊可以容纳三千大道,最少也是和盘古一个级别的。 然后又出现了一个鬼气阴森的鬼门关,从天而降,这一掌拍了出去,动静一点都不比刚才的那几个魂帝的自爆小,这个动静引来了赵无极一行人,赵无极有了感悟,迟早都会突破到八十级。 一连串身影急速而至。为首地,正是不动明王赵无极,赵无极身后,史莱克众学员飞速而至。一个个显得都有些疲倦,为了寻找追踪唐三和田昊。他们一直都没有停顿。 “田昊,你这是。” 赵无极率先询问。 “赵老师你来得正好,唐三找到了他的第三魂环,在吸收的时候,这头邪魔虎上门来了,我也就让他顺势成为了我的第三魂环!” 田昊对着他们诉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田昊走上前去,一把扭断了邪魔虎的喉咙,一个黑色的魂环从上面飘了出来,田昊坐下就直接吸收了魂环。 赵无极刚想要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田昊直接就吸收魂环了,赵无极也没有办法阻止了,吸收魂环一旦阻止了,轻则重伤,重则魂飞魄散,肉体崩坏。现在就只能看他们两个人的命数了,他们虽然不知道这个人面魔蛛的年限,但是就从这个魂环吸收的时间看来,唐三也是越级吸收魂环了。 第八十二章小舞归来 “现在这届中学生这么难带了,个个都不要命的越级吸收魂环。” 赵无极摇了摇头,但还是护住了两个人,学生难带啊!但是自己招来的学生,跪着也要教下去。经过突破自己的魂力也恢复了大半,武魂真身带来的副作用也消失了。 这时候史莱克学院众人此时地目光都变得十分凝重。在众人地合围之中。盘膝坐在中央的唐三已经看不到身形。整个人都被一层淡红色的雾气笼罩在内。雾气中地红色并不是什么魂力地光芒。而是唐三的血。 不久之前。随着身上剧烈的魂力波动。唐三地皮肤开始溢出一层细密的血珠,随着魂力蒸腾到空气之中。就变成了这种淡红色的雾气。 唐三眉头紧锁。嘴唇抿的紧紧的。身体始终在不停地痉挛。再加上皮肤下冒出地血珠,可想而知他现在承受的痛苦有多么剧烈。 雾气之中。不时传出骨骼的劈啪声。每一次都带给周围众人一种惊心动魄地感觉,而那应该随着吸收而出现的第三魂环却始终没有显形出来,这就证明唐三还没能将人面魔蛛魂环完全吸收。 这时候盖世龙蛇夫妇带着孟依然来了,但是只是看了一看就离开了,不走干什么,留下去已然无用了,又不想招惹这个神秘的史莱克学院,只能离去了。 赵无极看到了盖世龙蛇夫妇的来到和离去,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因为自己和他们打起来,实在是没有把握,他们离去了也是一件好事!!!! 但是眼前的唐三如果他的情况能够计算地话。那么,他最后地结局只能有一个。身体无法承受人面魔蛛地能量冲击。爆体而亡,毕竟。那股能量已经超越了他所能吸收地范围。 但是。有些东西是无法计算地,譬如意志力和信念。 当一个人地意志力坚定到一定程度,或者拥有无比执着地信念时。奇迹往往会出现。 此时的唐三。虽然在承受着无与伦比的痛苦,但在他内心深处。却有着一个极其执着地信念,那就是去救援小舞。 凭借着这份信念。他地顶住了一波又一波的痛苦。哪怕身上已经渗出鲜血,却依旧与人面魔蛛魂环中霸道的能量对抗着。这也是多亏了唐三二世为人,有着强大的灵魂和坚韧的意志,帮了他很大的忙,这才有这几分的可能。 从某种角度来说,小舞被泰坦巨猿抓走,反而成全了唐三,超越极限吸收魂环固然会带来巨大的危机。可一旦成功,收益也同样是巨大地。 强横的能量波动不断提升着,唐三身体周围的血雾也变得越来越明显。在血雾之中。甚至有淡淡的腥气渗出。也不知道是唐三的杂质还是属于人面魔蛛地毒素。 正在众人急地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时。突然。一个轻巧地脚步声引起了赵无极地注意。 “谁?”赵无极冰冷地目光朝着一个方向看去。魂力骤然提聚,此时唐三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决不允许任何人或者是魂兽打扰他。 “赵老师。”纤细地身影从树林中跑了出来。看到她,不只是赵无极愣住了,其他人也不禁一呆,这突然从树林中跑出来地,竟然是小舞。 此时的小舞看上去有些狼狈,身上地衣服多出破损,头上整齐的蝎子辫也变得凌乱起来,但脸色却十分红润。看上去似乎比以前成熟了几分似地。 赵无极惊骇的说道:“小舞你居然没死!”虽然这话说出来有些难听,但是确实就是现实,他们的最大希望就是找回小舞的尸体,因为落入了泰坦巨猿的手里,活着是一种奢望。 小舞没好气的道:“你很盼着我死么?这是怎么了?这雾气……,天啊。小三他怎么了?” 看清淡红色雾气中的唐三。小舞顿时心中揪紧。三步并作两步地飞奔而至。 她是被泰坦巨猿送过来的,星斗大森林虽然面积广博。可作为森林之王地泰坦巨猿想要在这里寻找史莱克学院一行却毫不困难,所有的魂兽都可以是他的眼睛。在将小舞送到附近之后。泰坦巨猿才悄然离去。 “不要惊扰到他,他在吸收第三魂环。”赵无极赶忙拦住小舞。 小舞失声道:“可是,吸收第三魂环怎么会变成这样?”扭头看向旁边的人面魔蛛尸体。她多少有些明白了,“是人面魔蛛。不好。这头人面魔蛛的修为超过了两千年,大师说过,魂师第三魂环地极限是一千七百六十多年,小三他……” 赵无极一愣,“你怎么知道这只人面魔蛛是两千年地修为?” 小舞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人面魔蛛地修为要从腿地长度看。你们看,这头人面魔蛛的腿长已经超过了三米,这是修为超过两千年的标志。难道你们不知道千年魂兽修为每超过千年都会有一些明显地变化么?就像百年魂兽会根据百年修为而变,万年魂兽会根据万年而变一样。” “而且田昊哥的吸收的那只邪魔虎就更麻烦了,那是一只两万年的邪魔虎啊!” 小舞又看到了正在吸收魂环的田昊,田昊吸收的竟然是一只两万年的邪魔虎。哇! 赵无极有些赫然道:“这个我确实不太清楚。没想到你对魂兽认识也这么多。” 小舞道:“这些都是大师教的。”把自己地口误推给对武魂最有研究的大师显然是一个很好的办法,果然。听了她的话。众人心中疑惑释然。 赵无极苦笑道:“小三已经开始吸收这个魂环了。现在没有停止地可能。我们也只能寄希望于他顶住魂环中的能量冲击。熬过这一关,对了,小舞,你是怎么逃出泰坦巨猿魔掌地?先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 小舞自然不会告诉他们这是二明感受到她的气息,以为她被人抓住了,特地来救她的,于是只能编了一个瞎话,然后赶紧的对赵无极说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只泰坦巨猿抓着我朝森林里跑。没跑多远似乎有一种像牛一般地吼叫声从一个方向传来,那泰坦巨猿显得很紧张。看了看我,就把我扔到一旁。然后就跑了。” 第八十三章 醒来 “什么牛类魂兽居然可以让泰坦巨猿紧张,不过这不是重点,等到这两个小怪物吸收完了魂环,就赶紧带他回去!,这次实在是太刺激了!霸主级的魂兽都出现了!” 赵无极这个憨货也没有深究,毕竟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小舞的话语中虽然也有疑点,但她毕竟活着回来了,谁能想象她和泰坦巨猿之间有什么关系呢?大家不自觉地都选择了相信。 赵无极点了点头。道:“回来就好。你被抓走了之后。可把小三急的眼睛都红了,管奥斯卡要了蘑菇肠就去追你……”当下。他简短地将之前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奥斯卡也适时地递上一根恢复香肠。 听着赵无极的话。小舞的眼睛也红了起来。泪水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不断流淌。看着包裹在血雾中地唐三,喃喃地自语道:“哥。你千万不要有事。都是我不好。都怪我。让你担心了,你一定要挺过来。只要你能醒过来。让我怎样都可以。” 可是还说这些话有什么意义那,只能祈求唐三可以挺过来了。 尽管蓝银草本身弱小,对于外来的力量都不如何排斥。但这人面魔蛛魂环的能量却过于霸道,以至于蓝银草武魂都有些不愿意将其吸收,就是这相互倾轧地过程,带给唐三的痛苦才最大。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面魔蛛残留的意识,那种无比残暴,暴虐的意志不停的冲击着唐三的灵魂,如果唐三一但挺不过去,那么魂飞魄散,永不超生,这才是最致命的。 就在这时候唐三身上的骨骼开始发出密集的噼啪声。这听上去并不大的声音却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仿佛唐三整个身体随时都有可能破裂似的。 从皮肤表面溢出的血珠中渐渐多了一层淡淡地灰色,伴随着魂环的吸收。人面魔蛛蕴含地能量正在以一种极其强硬的方式对唐三的身体进行洗筋易髓的过程。那其中所包含地痛苦之剧烈。令人无法想像。 终于,在唐三坚忍地意志力面前,体内所有的能量开始妥协了,彼此之间开始了相互吸收转化地过程。 细密的血珠不再溢出。唐三紧皱地眉头也舒展了几分。一层淡淡地蓝色光芒开始从他体内悄然溢出. 伴随着蓝色光芒的释放,一根根蓝银草开始出现在唐三身体周围慢慢生长出来,蓝银草地体积并没有什么太大地变化。和之前拥有两个魂环时相比。反而细了一些,原本地蓝黑色也变成了蓝紫色。那是一种融合地颜色,并不再以花纹地形态出现。 此时地蓝银草大概有两根手指粗细。和以前最大的不同就是它所附有地光泽,仿佛草身上涂了一层釉质般闪闪发亮。 “哥――。”小舞疾呼一声,泪水夺眶而出。死死攥紧的拳头指甲已经刺入掌心之中也不自觉。 在众人吃惊之时,突然,伴随着破锦之声响起,唐三背后地衣服突然瞬间撕裂。站在他背后地戴沐白清晰的看到。从唐三背后脊椎两侧各自鼓起四个拳头大小的凸起。 这是什么?众人都发现了唐三后背的变化。此时地唐三,仿佛承受着极大地痛苦一般。又开始有细密的血珠从皮肤下冒出。整个人都在剧烈的痉挛着。 唐三的后背一下子长出了八条蛛腿,八条蛛腿锋利无比泛着一丝丝紫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八条蛛腿开始上下左右摆动。 唯一令他们感到欣慰地是。唐三背后生长出地八条蛛腿始终在动。显示着生命地痕迹。 在赵无极地命令下,众人轮流休息。只有小舞说什么也不肯。一直在唐三身体下方守候着。她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祈祷唐三一定要平安地度过这次难关。 “嗯――”一声低微的呻吟将神志已经有些模糊的小舞惊醒,她赶忙抬头看去。 修长地蓝银草缓缓解开,一根根向外舒展。渐渐露出了里面地主人。 唐三身上覆盖着一层棕黑色地东西,随着蓝银草散开,这些棕黑色地物体就像是掉落的果壳一般渐渐从他身上剥离,露出了里面地身体。 当小舞再看到唐三地身体时,俏脸不禁羞的通红,唐三此时身上不着片缕,整个身体完全**着,身上的肌肉竟然变得极为明显。虽然不是那种夸张的凸起。但看上去却充满了力量的感觉,古铜色的皮肤下隐隐有淡紫色的光晕流转,整个人悬浮在空中,之前盘膝状的双腿已经舒展开来。五股自然下垂。看上去整个人都充满了一种邪异的感觉。 两黄一紫,三个魂环围绕着唐三地身体上下律动,那紫色魂环看上去极为明显,紫中透亮,衬托着唐三**地身躯看上去极为明显,而在唐三身边所有的蓝银草都已经悄然消失了。只有他背后那八条三米长的巨大蛛腿依旧存在着。 哥――。”小舞忍不住轻声呼唤着。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唐三一惊。这个声音对他来说实在太熟悉,也太渴望了。下意识地朝着声音传来地方向看去。正好看到抬头仰望自己的小舞, 唐三地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就想朝着小舞扑过去,可是。此时他的身体是在四根蛛腿地支撑下悬浮在空中的,那蛛腿本身也是他身体地一部份,随着他意念一动。蛛腿自然收起。从地面上拔了出来。 身体的变化唐三自己也不清楚。整个人立刻失去了平衡。一下就从空中摔了下来。 “小心。”小舞惊呼一声,张开双臂接住唐三的身体。幸亏她实力不错,唐三从大约两米多的空中落下冲力也不算太大,这才被小舞正好接住。 唐三那抱着小舞说道:“小舞真的是你吗?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这不会是在做梦吗?” 小舞眼含泪水,满脸欣喜的对着唐三说道:“哥,我真的回来了,我没事!” 唐三终于如释重负,对着小舞说道:“好···········” 唐三消耗了太多的精力,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小舞一下子就抱住了唐三,把唐三的脑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就在这时候,一股冲击波袭来···················· 第八十四章 蝎虎刺 一股邪异的冲击波不断的冲击赵无极一行人,但是赵无极率先感到了不对,这股冲击波,在不断的扭曲我们的意志,在这样下去,我们都会被同化,变成没有意识的傀儡。 “大家快离开这里,躲开这些冲击波,这些冲击波可以扭曲我们的意志,看来田昊的这第一个万年魂环很恐怖啊!” 赵无极大声的呼喊,要这些人离开这里,一行人听到了,朱竹清几个连跳就离开了,戴沐白武魂附体奔跑离去,宁荣荣和奥斯卡服下了蘑菇肠急速的飞行远离了田昊,马红俊武魂附体小翅膀扑腾着逃命般的远离了田昊,赵无极抱住小舞和昏过去的唐三也赶紧的跑了出去。 一行人离去了大约一里地的模样,看到那些弱小的魂兽都开始自相残杀了,这股邪异的力量已经彻底的扭曲了他们的意志,小白兔都敢对老虎发起进攻了,可以说混乱的很,但是唯独没有人敢进入田昊的周身十米之内。 田昊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是觉得自己一直在极度的痛苦中忍耐着、承受着,变强和复仇地信念一直支撑着他地意志,当极度剧烈地痛苦突然消失时。一种难以名状的舒爽瞬间传遍全身。 痛苦可以承受,当极度痛苦之后的舒爽来临时。唐三整个人终于陷入了沉沉地昏睡之中。他再次恢复意识时。也就是大家刚刚看到地场面。 眼前一片朦胧,像是笼罩着一层白纱。各种感觉渐渐回到身上。伴随着神志的逐渐清醒,田昊眼前的景物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身体说不出的舒服,似乎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只有背后有些痒,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自己尾椎骨延伸出去似地。他能感受到泥土的湿润。也能感受到周围空气地吹拂。可田昊却隐约发觉。似乎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田昊感到自己从未有过的清明,看着他们的厮杀,一个意念,他们通通的魂力暴走,在远地自爆了,但是田昊感到有一丝不对,自己的这个尾巴,是什么鬼啊! 只见这一条尾巴像是节肢昆虫的尾巴,一节又一节的骨节在连接,在尖端有着一个锋利无比的倒钩,狰狞恐怖,还带着一丝幽冷的光芒,对,就和那只万年邪魔虎的尾巴一样。 田昊感受得到自己的尾巴绝不是那些昆虫一样的的节肢,里面有着一条骨节拼接而成的尾巴,在骨节的中可以感受到有一根管子,似乎可以吸取敌人的全身精华,配合着自己的吞噬神通简直无敌啊! 而且这一条尾巴要比自己的脊椎骨还要坚硬,对于魔气的契合度超高,完全可以作为一件兵器来使用,而且这条尾巴连结着自己的脊椎,使自己的攻击技巧变得更加的多样化。 这时候,系统久违的声音到了。 “叮,宿主完成那个任务三(可选),奖励气运点30000。” “这就是自己的外附魂骨,你就叫蝎虎刺吧!” 田昊说完了这一句话,宁荣荣从远处飞奔了过来,一下子就扑进了田昊的怀里,泪眼朦胧的,面上的担心之色都透露了出来,小拳拳捶着田昊的胸口,嘴里对着田昊说道。 “混蛋,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忘了还有我了吗?我真的·······真的······好担心你啊!” 田昊听到了这一句话,心中五味杂陈,这个天真烂漫的,古灵精怪的小魔女是真的喜欢上了自己了吗?田昊连系统的一句提示都忽略了。 “叮!原世界重要角色宁荣荣归心,获得气运点30000··············” 系统的提示不重要了,田昊的心里走近了一个人,一个一身蓝白裙,大大的褐色的眼睛,天真烂漫的性格的一个人,这就是宁荣荣,不再是逢场作戏,双方都走进了彼此的内心中。 在周围的这几个家伙的嘴中可是喂了好大的一口狗粮,赵无极还是最煞风景的的来了一句。 “小怪物,既然你们没事,那我们就赶紧离开吧,这里可并不安全,你的死士,也只剩下了两个,出点什么事!就麻烦了啊!” 田昊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就离开吧!” 田昊平心静气,用意念控制自己的蝎虎刺,蝎虎刺慢慢的收缩,十三节变九节,九节变六节,六节变三节,三节变一节,然后收进了自己的尾椎骨中。 一行人就这样踏上了回程的路,虽然一路上都是惊险,但是终究也算是皆大欢喜,唯一的不对头就是唐三昏迷了,此时的唐三在自己的脑海里,回到了前世的鬼见愁崖底。 见到了唐门和蔼可亲的大长老,大长老要收他入内门,让他成为唐门的嫡传弟子,可是唐三总是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左想右想就是想不出来。 难道这一切不都是自己想要的吗?成功的进入唐门内部,成为嫡系弟子,这不就是自己几十年来的梦想嘛! 终于唐三疯狂的跑了过去,一路跑到了鬼见愁,大长老他们追过来了。 大长老边跑边喊,“唐三,你要干什么,你还要跳崖干什么,什么都好商量,我们绝不追究你!” 唐三跪了下去,磕着头,泪流满面对着大长老他们说道:“弟子不肖,弟子在另一个世界有了父亲和妹妹,还有一个霸道的大哥,自己要回去找他们,弟子割舍不下他们!各位长老,恕弟子不肖,唐三别过!” 唐三转身跳了下去,在心里他明白了,自己和唐门的缘分已尽,自己能做的就是在另一个世界,让唐门的名声重振天下,让唐门立在斗罗大陆的顶端。 唐三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了史莱克学院的宿舍,小舞在自己旁边睡着了,唐三终于舒了一口气,小舞真的没事啊! 自己没有在做梦,自己只记得自己吸收了人面魔蛛的魂环,然后就好像长出了八条蛛腿,然后就晕过去了! 第八十五章 魂兽与魂师 院长办公室。 弗兰德充满惊讶地听完了赵无极对此行星斗大森林地讲述,脸色数次转变。最后听说所有人平安归来,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我们还是太大意了。”弗兰德叹息一声心中一阵后怕,“下次再去猎杀魂兽。我和你一同带队,再带两名老师。这些孩子都是天之骄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就断送了天才。” 赵无极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甚至比弗兰德更加怕出事。苦笑道:“这也不能怪你。谁知道现在星斗大森林变得这么怪,外围居然也会有这么多故事发生。而且还遇到了盖世龙蛇夫妻。我最不理解的还是泰坦巨猿地出现。怎么说以他在魂兽中的地位也不应该轻易到森林外围来。还好,小舞运气好。否则地话。这次我们真地要有损失了。坦白说,就算如你所说我们去四位老师保护这些孩子。遇到泰坦巨猿一样完蛋。” 弗兰德点了点头。“但星斗大森林是距离学院最近的魂兽聚居地。除了那里我们也没地选择。不过听你的意思,那只泰坦巨猿似乎并没有什么敌意,没对你们下杀手,否则,就算你用了武魂真身也一样挡不住,小舞地幸存更是令人惊讶。她说的牛吼声究竟是什么?难道在星斗大森林中,还有什么魂兽能引起它的共鸣么?” “这牛吼声应该是天青牛蟒。”一个听上去有些僵硬又有些怪异地声音从门外传来。 他就是大师,出自名门的大师,也是唐三和田昊的老师,学识渊博再魂师界也是数一数二的,脾气火爆,受不了家族中人异样的眼色,悍然出走,组成了赫赫有名的黄金铁三角。担任智之一角的角色。 赵无极对于大师进门前地话很感兴趣。赶忙追问道:“大师,您刚才说的是什么魂兽?竟然能够吸引泰坦巨猿?” 大师脸上流露出一丝凝重的神情,“如果小舞听到的是牛吼声,那么,泰坦巨猿突然放弃她离开就是很合理地解释。在星斗大森林中,不只是有泰坦巨猿这一个森林之王。还有着比他更加强大地存在。那个存在才是星斗大森林中的最强者。如果说泰坦巨猿是王。那么,他就是帝皇。这种魂兽就是天青牛蟒。” 不论是赵无极还是弗兰德,都流露出认真倾听的神色,同时也在心中暗暗赞叹,论知识,恐怕谁也无法比地过眼前地这位大师。赵无极也终于理解,为什么他会被称之为大师了。 “总所周知,魂师百级成神,魂兽也有其修炼的途径,那就是年限,一般的魂兽在八九万年的门槛就会遭遇大劫而死去,比如魂兽间的厮杀,比如被人猎杀了魂环,但是泰坦巨猿和天青牛蟒都是其中的佼佼者,毫无疑问都是十万年的魂兽,足以对抗人类中的封号斗罗,如果算上他们的天赋,非极限斗罗不可一敌。” 赵无极道:“大师。这泰坦巨猿我以前曾经多次听说。可天青牛蟒这个名字却还是第一次听到。它竟然比泰坦巨猿更加强大,那它地能力是什么?” 大师微微一叹。“就像没有人能知道泰坦巨猿的全部技能一样,更没有人能知道天青牛蟒地真正技能是什么,曾经有一位封号斗罗深入星斗大森林。他自恃实力。想要看看这星斗大森林的核心之地究竟是什么样子,他的实力确实强大。终于走进了森林深处。来到那中心之地。他惊讶地发现。在那里竟然不再是森林,而是一个面积不大的小湖。湖水清澈。周围森林环抱。就像是人间仙境一般。” 湖?赵无极惊讶的看着大师,弗兰德却流露出若有所思地神色。 大师继续道:“就在那小湖旁边。封号斗罗看到一只魂兽正在喝水,而这只魂兽。就是你们此次所遇到地泰坦巨猿,那位封号斗罗看到泰坦巨猿大为兴奋,他一直都听说有这么一种强大地魂兽存在。立刻就打起了与泰坦巨猿交手地心思。但是。他最终也没能与泰坦巨猿较量一般。因为他在下一刻已经惊慌失措的逃离了那里。” “为什么?因为天青牛蟒?”赵无极瞪大了眼睛。 大师点了点头。“正是因为天青牛蟒,就在那位封号斗罗准备出手之时。突然之间,他面前地小湖沸腾了,紧接着。他看到一个巨大无比的牛头从水面下探了出来,无比庞大的压力令那位封号斗罗也不禁大为吃惊。牛首蟒身的魂兽缓缓脱离水面,露出了它那长达百米的庞大身躯。那时正好是晚上。这只通体青色地魂兽仰天长啸一声。空中的月亮似乎有蒙蒙光华射落被它所吞噬。而真正吓走那位封号斗罗地是因为这只天青牛蟒竟然口吐人言。向那位封号斗罗说道。人类,你修为不易,离开这里。” 赵无极和弗兰德面面相觑,弗兰德忍不住道:“以前我怎么没听你说过这些?” 大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地事情还多地很。你知道天青牛蟒出现地时候泰坦巨猿是怎样地表现么?它在天青牛蟒面前会流露出恐惧地情绪。而那天青牛蟒在出现时,口中正是发出一声震耳欲聋地牛吼之声,因此。通过小舞的话我能够判断出,那只泰坦巨猿一定是听到了天青牛蟒的呼唤,这才放下手边的一切事,赶去相会,天青牛蟒之所以不像泰坦巨猿那么有名。是因为它很少会离开星斗大森林中心地水潭,但这件事通过那位封号斗罗传入魂师界。还是有少数人知道它的存在。而我正好是其中之一。” “恐怕,最为恐怖的是,这太天青牛蟒居然带有人类的智慧,这才是最恐怖的,人类对抗魂兽就是因为智慧,因为就算经过过了增幅系魂师的增幅,兽武魂魂师的身体也不能对抗魂兽,人类比魂兽优越的只有智慧了!” 弗兰德一眼就看透了事情的要点,不愧是院长。 这时候大师站出来了说了一句话。 第八十六章 七宝琉璃宗 田昊和宁荣荣走在了去七宝琉璃宗的路上,周围有着一群人护送,这些人其貌不扬,但是都是田昊培养出来的忠犬,个个都是六环魂帝,毕竟在这个世界,可是从来都不缺拿性命换出身的人啊! 路上总是不会一帆风顺的,果然主角过路,必有劫匪打劫,坐在魂兽拉的车上,田昊一笑,满脸笑意的对着宁荣荣说道。 “荣荣,你们七宝琉璃宗是怎么做生意的,这劫匪这么多。” 宁荣荣瞥了他一眼,这一眼的风情,让宁荣荣更是诱人,不过这眼神中透露的就是嘲讽,然后无奈的对着田昊说了一句话。 “你怎么平时很聪明,现在却变得这么笨呐!我们七宝琉璃宗的东西谁敢动,只要搭上了七宝琉璃宗的标记,没有任何盗匪敢出手,我们七宝琉璃宗的势力在七宗中当属第一,谁敢劫我们的东西!” 这时候外面传来的打斗的声音,不过片刻,马车正常行进,不过是一群蝼蚁罢了,怎么回事这一群魂帝的对手,敢劫这一波马车恐怕也是在作死,这种一群魂帝护送的马车,你这不是在搞笑嘛,一群山匪罢了,能有一个魂帝都是大势力了,这些打劫的也就是一群三四环的魂师。 自己作死,这是谁也拦不住的啊! 终于三天之后·························· 一处世外桃源,在山谷中有着一处宗门的驻地,两侧有着两座放大了无数倍的七宝琉璃塔,西方式风格的装修,有着一座庞大的殿堂,守门的赫然是两位魂帝,但是这都是小事情,重点是里面来来回回的,走的人都是魂斗罗,要知道这就是七宝琉璃宗的腹地。 不远处站着一个老头,骨瘦如柴,仿佛皮包骨头一样,身形瘦长,但是身上的气息渊博如海,精神头看起来足得很,站在那里给了人莫大的压力。 这时候宁荣荣疾步飞奔过去,一边跑着一边大喊的冲进了那个老人的怀抱。宁荣荣喊的是什么那?那就是·········· “骨爷爷!” 此人就是七宝琉璃宗的两大封号斗罗之一的骨斗罗古榕,被称为天下第一防御,天下第一诡异的封号斗罗,乃是和昊天宗现任宗主啸天斗罗在宗门排位赛上打成平手的存在,在天下也是数一数二的强者。 “荣荣啊!你可是真的长大了啊!居然带回了自己的夫君!” 然后骨斗罗放出了自己的威势想要给田昊一个下马威,但是田昊就像没事人一样,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论起威势魔威也不逊色,虽然你是封号斗罗,但是我田昊也不是吃素的,一座道宫显露了出来,又是一股威势出现了,居然比起骨斗罗古榕的威势丝毫不差,甚至还要强出了一线,道宫的存在,不知起源但是就凭他可以承载大道,就绝对不是凡物武魂,所以这股威势狐假虎威,无根之萍罢了,但是这一丝威势来自大道,对抗一个封号斗罗的威势也是足够了。 七宝琉璃宗的宗主宁风致和号称天下第一锋锐,天下第一攻击力的剑斗罗尘心飘然而出,七宝琉璃宗宗主宁风致宁荣荣之父,七十九级辅助系魂圣,被誉为斗罗大陆第一辅助系魂师。辅助系宗师。 剑斗罗尘心。在封号斗罗这个层次中,其他人都习惯称呼他为剑道尘心。一生浸淫于他那柄长剑武魂之中,论攻击力,敢于他相比的人绝对不多。全大陆宗门排名赛时仅败于昊天斗罗,击败啸天斗罗。名震天下,再与挚友宁风致的配合中终生未逢一败。 一尘不染的白衣,银色发丝梳理的极为整齐的一名老人,他手中有一柄剑,长约三尺,没有任何装饰,通体纯银的长剑。 他的表情很淡漠,双眼似乎看不到周围任何东西似的,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也不开口。但他只是站在那里却依旧给人一种天地万物,唯我独尊的感觉。不过他的这一份淡漠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天下第一攻击力,就凭此足以自傲了。 两人就是被这威势惊扰而出。出来一看就看到了宁荣荣带回来的女婿,和骨斗罗在比拼威势,这一下子可把宁风致和剑斗罗尘心惊呆了,这小子只是敢刚突破到三十一级,刚刚猎取了第三魂环,竟然隐隐压制住了骨斗罗,他们可以感到骨斗罗已经用出了全部的威势,虽然只是比拼威势,但是这也足够了,三十一级对九十五级封号斗罗,这可是史无前例的啊! 不得不让人说上一句,后生可畏,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句话。 “小荣荣,足以担当七宝琉璃宗的宗主了,就凭着一份眼光,这眼光可真贼啊!” 宁风致对着宁荣荣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宁荣荣去分开他们,宁荣荣回了一个眼色,意思是我看上你的紫玉琉璃镜,你要给我,我就去拉架。 宁荣荣的小魔女本色丝毫未失,看到了宁风致点头答应,就跑了上去一把拉住了古斗罗开始撒娇了。 “骨爷爷!!!” 骨斗罗一撤回威势,田昊也收了自己的武魂。 这一站让七宝琉璃宗明白了自己的这个姑爷有着多么大的潜力,宁风致不想怠慢,这个姑爷自己很满意,于是脸上的表情变成了一个轻松的表情,对着田昊说道。 “不错,真的是年少有为,后生可畏啊!荣荣,田昊,跟我来吧!” 宁风致对这田昊说完了以后,叫着宁荣荣跟着自己一步一步的走上了这白玉所制的阶梯,由此可见一斑啊!可见七宝琉璃宗的富有! 不过,这也是七宝琉璃宗的取死之道吧!不然七宝琉璃宗要是没有这么富有的话,武魂殿也不是非要灭他不可吧!毕竟只是一个辅助宗门而已!最重要的缺点就是没有本家的绝世强者! 财富造就了七宝琉璃宗,也毁灭了七宝琉璃宗! 田昊感叹了一声,然后就跟着宁风致走了上去。 第八十七章 秘辛 进入了大殿里面的装饰更加的繁华,无数明珠镶嵌在了柱子之上,柱子上到处都是都是七宝琉璃宗的历代守护者的武魂雕像,上面铭刻着历代强者们武魂的强大之处,还有他们那辉煌的战绩,不过一路走来,田昊看到了七宝琉璃宗的守卫者,看到了他们的漫不经心,看到了他们的松懈和懈怠,田昊皱了皱眉。 田昊知道,七宝琉璃宗这是在玩火啊!本就是辅助宗门,还对守卫如此的不上心,怪不得会被武魂殿轻松灭杀,不然一剑斗罗绝世无双的攻击力,骨斗罗绝世无双的防御力,怎么会落得那么一个下场! 剑斗罗九十七级的魂力宁风致在辅助之下绝对有极限斗罗的战力,怎么会被人那么轻松的击溃,武魂殿的太上长老供奉天使神也不会轻易的出手的,就算打不过比比东,在骨斗罗的防御之下,三人逃走也是不成问题的,来日重建七宝琉璃宗也绝非等闲。 真的是愚不可及!本末倒置,和武魂殿拼什么命啊!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不成,只要你们几个带着顶级的种子离去,七宝琉璃宗的宗门送给他们就完事了,你们还缺这点钱! 斗罗大陆的这些人啊!怎么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啊! 面子在弱小者的人的眼前算一个什么东西,可是偏偏你们这些弱者看得那么重!这不就是取死之道吗? 宁风致没有看到田昊的神色,可时剑斗罗看到了田昊神色上的一丝不屑,但是他也没有说话,见斗罗总是很沉得住气,他打算一会等田昊离去了,在和宁风致诉说此事! 宁风致直接坐到了主位之上,开口直接说了一句震惊全场的话。 “小田昊,你什么时候提亲啊!” 宁荣荣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一下子就躲在宁风致的身后,用拳头敲打宁风致的后背,十分害羞地说道。 “爹,你在说什么吗?人家不理你了!” 田昊一点也不怯场,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带着笑容对着宁风致说道。 “小婿田昊见过岳父大人!” 然后顿了顿对着宁风致说道:“小婿愿意以一件天大的机密为聘礼,来提亲!!!!” 宁风致一听来了兴趣,虽然不知道田昊是哪家势力的人,但是就看着随行的死士,就知道绝对不简单!所以田昊也绝不会信口雌黄!满口胡话! 于是宁风致挥了挥手叫所有人都出去了,只留下了两大支柱,剑斗罗和古斗罗,基本所有大事都是他们三个人决定的! 田昊看到所有的人都走了出去,十分的认真打量了周身,然后对着宁风致说道。 “岳父大人知道吗?武魂殿有意统一统一大陆。” 骨斗罗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就大笑了起来,然后对着田昊说道:“你是白痴吗?还是说你把我们当成白痴,这件事情天下皆知,你就拿这当聘礼!” 宁风致和剑斗罗的神色开始认真了,然后宁风致对着股斗罗挥了挥手说道:“古叔,让小昊把话说完吧!” 田昊终于说出了令他们色变的话,一说话就让他们大惊失色,一瞬间陷入了哀愁之中,因为这话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果是真的,那么谁还能抵挡武魂殿。 “你们知道教皇比比东吗?他可是双生武魂,之所以对昊天斗罗的妻子出手,就是为了给自己的第二武魂猎杀魂环,可惜鸡飞蛋打,成就了昊天斗罗,这件事你们接下里留意武魂殿就会知道了,接下来的就更重要了,那就是武魂殿的上任的上任教皇还活着,也就是千道流还活着,他现在已经是九十九级的极限斗罗了!” “什么!” “什么!” “什么!” 宁风致和骨斗罗和剑斗罗三个人一起大惊失色,九十九级极限斗罗,那就是半步神明了,该死,没有人可以抵抗千道流,虽然说在宁风致的七宝琉璃塔的辅助加成下剑斗罗可以和九十九级的极限斗罗一拼,但是武魂殿也不会缺少辅助系魂师,虽然说是比不上宁风致,但是随便一点的增幅对于九十九级的极限斗罗来说,都是无比的强大,是他们拼尽全力都追不上的鸿沟。 “你这消息来源可靠吗?” 宁风致开始发问了!他已经被吓破胆了,然后就开始质问消息的来源了。 “你被吓破胆了吗?岳父大人!消息百分百的可靠!他如果不是怕海神岛上的那位大祭司,还有消失的昊天宗上任宗主,恐怕早就出手了!现在的天斗帝国的皇子就是比比东的女儿,千道流的孙女,下一任的天使神祇!” 从田昊口中吐露的消息,一个比一个惊人,就像在水中投入了炸弹,把他们三个人炸的魂不附体,世界上有着三个极限斗罗,而且天都帝国的太子被人偷梁换柱,换柱的人还是天使神祇的继承者。 “你有何证明,你说的话越来越离谱了!这让人如何相信!” 宁风致有些癫狂,这是宁荣荣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宁风致,不,连看着宁风致长大的两个封号斗罗剑斗罗和骨斗罗,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宁风致,田昊带来的消息太可怕了! “岳父大人,你就如此的胆怯吗?这是我的令牌,应该在七年前就被人说是丢失了吧!我就是当今的太子雪清河,这令牌的真假,最为老师的你,认出来真假没问题吧!” 田昊说话间拿出了一个白玉所制的令牌,宁风致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太子雪清河的身份令牌,当今的这个太子在七年前说是身份令牌丢了,差点被雪夜大帝打死!田昊接着就把令牌扔给了宁风致,宁风致接过来,彻底的确认了令牌的真假,果然他就是真的太子吗! “天斗帝国有底气对抗武魂殿吗?你的死士是天斗帝国培养的吗?” 宁风致的眼中凝聚起了希望,既然田昊出现在这里,难道天斗帝国有办法对抗武魂殿!田昊接下来的话彻底的击碎了宁风致的希望! 第八十八章 埋伏 一周之后···················· 田昊从皇宫中出来,田昊终于和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老爹达成了规划,准备在合适的时候摘武魂殿的桃子,现在就让那个太子好好的在皇宫内待上一阵吧! 不能让史莱克再被蓝霸组合了,要让皇斗学院吞并了史莱克学院这一届的学员,他们的老师不重要,重要的的是这一届学生要进入皇斗学院!毕竟个个都是神种! 田昊喃喃自语:“明天就要和史莱克交手了,不知道皇斗战队会被打得多惨啊!” 田昊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熟悉的笑容,不知道在憋着什么坏水! 田昊坐着三头蝙蝠王,在修罗剑的加持下三头蝙蝠王击杀一般的封号斗罗简简单单的,毕竟好歹也是让修罗神改造过的,宰杀一般的封号斗罗还是不难的! 在天上飞掠而过,前方下起了雨,冰雨不断的砸落,立在那棵高大的树木上有一个人吗,来者不善,看来是盯上自己了,应该是武魂殿的人,武魂殿的封号斗罗。 田昊丝毫不惧,虽然自己没有带着唐晨,但是有这个三头蝙蝠王在这里,这就足够了,打不过还是可以跑的! 那个释放冰雨的人一身白衣,脚尖立在树尖之上,傲然独立,白色的披肩长发散落,脸色白净,眉心有着一朵雪花,武魂绝对是和冰有关系,只是从来没听说过武魂殿有这么一个角色,看来武魂殿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啊! 田昊拔出了修罗剑,庞大的杀意释放,周围的魂兽四散奔逃,这股杀意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神的力量可是霸道的狠啊! 融合后的魔刹领域,不,应该是修罗领域!一旦展开三头蝙蝠王开始变形,侧颈的两个鼓包开始变大,从中长出了两个头颅,六个眼睛变得通红,浑身开始变大,从嘴中喷吐的红色的熔岩吐息。 对方开始武魂附体,白发开始变长,眼睛开始变成蓝色的,嘴唇发白,皮肤变得更加的晶莹剔透,这个形象让人想到了雪女,生来就掌握冰雪力量的精灵,怪不得随随便便就可以引动冰雨! 雪女本叫吴洁,在广寒宫里她是专司降霜洒雪的仙子。这年九月十四日,她下凡来到人间,站在青要山中心最高峰上,手抚一把七弦琴,清音徐出,霜粉雪花随着颤动的琴弦飘然而下,洒在大地上,霜冻雪封,掩埋掉世间一切不洁。于是,邪气污秽,山瘴毒雾,顿时消失,人们的灾灾病病也就全无了。 所以雪女天生就是掌控冰雪的精灵,虽然没有冰神那么的强大,但是也足以抗衡大部分神灵,所以雪女武魂绝对让他不是一般人,不是一般的封号斗罗! “你是何人,报上你的名字,你这样的人不应该默默无名!” 田昊拿起修罗剑指着他,对着他说道。然后又继续打动他,想着把他收为己用,试一试嘴遁之术! “武魂殿就是这样学藏你的吗?” “我叫陈钊,武魂殿没有雪藏我,我爹是武魂殿大长老,我自小不用执行乱七八糟的任务,你这招揽人的技巧真差!好了!别说废话了动手吧!雪风暴!” 嘴遁失败还被人嘲讽了一波,这个陈钊身上的武魂显露了出来,黄,黄,紫,紫,黑,黑,黑,黑,黑,九个魂环出现了,第五个魂环亮起,万年魂技雪风暴发动了! 突然天地间阴暗了下来,雪风暴突然出现了,庞大的风暴席卷而来,风暴来势汹汹,大有席卷天地之势,由此可见一斑,雪女武魂的威力MAX! 三头蝙蝠王作为保护田昊的保镖兼坐骑,抓起田昊大口的吐息喷出,炙热的岩浆吐息对上了雪风暴,雪风暴胜在攻击范围极大,但是也极为薄弱,根本就吹不动三头蝙蝠王这个级别的魂兽。 三头蝙蝠王的熔岩吐息攻向了陈钊,陈钊第七个魂环亮起,瞬间开启了武魂真身,变成了一个不男不女的雪女,这大概就是雪女武魂的一个缺点了,在女人身上可以让女人变得更美丽,更妖娆,但是在男人的身上就变得有点偏女性化了,就是大家所谓的死太监,不男不女的! 不过话说回来,变成了雪女的陈钊,黄色的第一魂环亮起,一个巨大的冰盾挡下了来袭的熔岩吐息,而且还顺势发起了反攻,无数冰箭从西方顺势而来,田昊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的名头不大了,那就是因为他的魂技大多都是团队型魂技,执行任务他反而还是一个拖累! 田昊发动了自己的天赋魂技魔化和第三魂环,邪魔冲击,田昊无视了那些冰箭,抄起了修罗剑直接冲向了陈钊的胸口,但是陈钊好歹也是一个封号斗罗怎么可能会被这样就击中了那! 第三魂技发动,一个冰替身替换了陈钊的位置,陈钊出现在了左前方,凝冰成一根冰枪,直接刺向了田昊的头颅,田昊一个腰弓铁板桥,躲了过去,此时的三头蝙蝠王一爪子抓了过来! 陈钊反手一刺,只是他的力量还是太小了,根本就没办法杀伤神力增幅的三头蝙蝠王,三头蝙蝠王一口咬了过去,此时田昊的红色神赐魂环发动,修罗破灭,十倍攻击十倍速度的一击,但是自身防御力会下降九成,这就是修罗的真谛,一往无前的进攻,毫无顾忌的杀戮,只为了杀戮而杀戮,不管是非,不分对错,为了杀戮而生的修罗。 没想到一击建功,这一击砍下了陈钊的左手,陈钊在砍中的时候发动第九魂环,冰爆破,田昊也猜错了,他并不是团战型魂师,而是妥妥的杀戮系,这冰爆破可是不分敌我的,只要还有冰雪就可以进行不停歇的爆破,只要陈钊的魂力还在,爆破就不会停止!这就是陈钊的恐怖之处! 但是陈钊的道路只能到此为止了························· 第八十九章 离去前的准备 赵无极抓住了一个机会,重力挤压用出,紧紧地控制住了田昊,田昊魔化开启,红色的魂环的第二魂技发动,杀气分身,原地留下了一个分身,赵无极这一击就打爆了分身。 田昊出现在身后,赵无极显得有些惊慌,但是赵无极的反应也算是够快,重力增强猛的开启,田昊一个踉跄,但也还是刺中了赵无极,不过只是左臂,赵无极还是能打。 赵无极看着田昊,对着他说了一句。 “你这小子,想宰了我不成!” “彼此彼此,赵老师你也没留手啊!” 田昊半开玩笑地说道,拔剑又冲了上去,这次就是五岳剑派中杀气最终的剑法,夺命三仙连环剑,虽然只有三招,也算是最短的剑法了,但是这三招招招夺命,一剑接一剑,三招可以随意连环。 霎时间周围的杀气消失了,全都在这夺命三仙剑里面了,赵无极一时间无从招架,发动自己的天赋魂技,抽取大地之力加持自身。 赵无极开始爆发,抽取大地之力加持自身,周围的大地之力被抽取,赵无极变了摸样,穿上了一层厚厚的铠甲,周围的大地开始开裂,无数地脉之力抽走了使赵无极自身的实力得到了大幅提高,力量和防御都增强了不少,趁着这个机会,开启了定位追踪。 赵无极全力轰击了过去了,这一击带上了大地之力,田昊没办法开启了魔化,大喊一声。 “道宫,镇!” 田昊召唤出了道宫,道宫挡住了赵无极的攻击,但是就算附带的余势冲击,都把田昊击飞了,田昊一直长在了一个古木之上,田昊的嘴中留下了鲜血,田昊受了内伤,可见赵无极现在的实力。 田昊终究在力量上还是比不上赵无极,毕竟赵无极人家是靠力量吃饭的嘛! 田昊发动了自己的第四魂环的第一魂技修罗破灭,想要一击定胜负了,再拖下去对他也没什么好处,周围的气机都被田昊收敛于自身,这一击虽然无形,但是谁都可以感觉到这无形之下的恐怖!田昊慢慢的对着赵无极说了一句。 “赵老师,一击定胜负吧!接我这一击修!罗!破!灭!” “好!让你们长长眼,第八魂技,天!崩!地!裂!” 赵无极应了下来,毕竟是切磋不是生死相搏,一击定胜负也好,赵无极的第八魂技就更了不得了,天崩地裂,庞大的力量震碎了周围的空间,大地也开始崩坏,可见这一击的强横无双! 一柄血色的长剑在空中凝聚成型,遍布着杀机,顶住了周围的气机,这一击代表的是锋锐! 又一个棕黄色的拳头在空中凝聚成型,上一个异象代表的是锋锐,这一个代表的就是绝对的力量,一力破尽万法,这就是赵无极的道,田昊的道在哪,田昊还是迷茫的,这就是田昊迟迟不能突破的原因! 棕黄色的拳头和血色的长剑相互对撞,巨大的余波冲击着他们,弗兰德一把抓住了大师向后撤离,史莱克七怪也各自向后撤离,这恐怖的力量让他们都有点承受不住了! “蹦!” 一声巨响,棕黄色的拳头和血色长剑相互抵消了,这一击的余波对赵无极来说自然是不在话下,可是强弩之末的田昊就不行了,田昊又被冲击波给击飞了,击飞在了一个岩石之上,吐了一口血,受伤不重! 看来,这一局,毫无疑问的是,赵无极赢了!但是,也算赵无极输了,四环打八环,险胜,也算是赵无极输了! “老子有根大香肠!” 又是这熟悉的魂咒,奥斯卡的这个魂咒,唉!一言难尽,这是奥斯卡单身的最大助力啊! 不过讲道理这魂咒虽然不大对劲,但是效果绝对是顶尖的,恢复魂力,恢复伤势,都是一顶一的食物啊! 宁荣荣扶着田昊来到了大师的面前,大师关怀的问道:“怎么样,你的伤势如何!” 田昊说了一句:“老师,不碍事的,这都是小伤!” “你真的猎杀了十万年魂环不成,你那红色的魂环!” “并不是,但是要比十万年的魂环都要厉害,我这婚还乃是在杀戮之都继承了修罗神的神位,获得的神赐魂环!” 这话一说出来,又引起了震惊! “神赐魂环!” 史莱克七怪加上大师三人也都震惊到了,前些日子大家还是愉快的小伙伴那,现在你这家伙摇身一变成那个了神的继承人了,诶呀妈呀!这世界变化的太快了! 田昊随后和他们解释了自己这些日子的来龙去脉,然后就让他们回去了,田昊自己找到了大师,田昊自己知道自己在这里的伏笔已经埋下了,等把他们收到皇斗学院,自己就该回去了,毕竟在这里只会浪费时间,这段时间实在是太过无用了! 田昊在大师的房间待了一晚上,留下了会长的令牌,就去找他们七个人了,毕竟今天的他们七个才是主角啊! “你们几个今天要面对的是皇斗战队,他们可是一顶一的王牌啊!绝对不会逊色于你们,接下来我和你们介绍一下他们!”田昊对着他们语重心长地说道。 “皇斗战队,一共有七个人,他们的武魂是, 队长:玉天恒,武魂:蓝电霸王龙,三十九级强攻系战魂师。魂环:两黄一紫。 副队长:独孤雁,武魂:碧磷蛇。三十八级控制系战魂师。魂环:两黄一紫。 队员:石墨,武魂:玄武龟,三十八级防御系战魂师。魂环:两黄一紫。 队员:石磨,武魂:玄武龟,三十七级防御系战魂师。魂环:两黄一紫。 队员:御风,武魂:风铃鸟,三十六级敏攻系战魂师。魂环:两黄一紫。 队员:奥斯罗,武魂:鬼豹,三十六级敏攻系战魂师。魂环:两黄一紫。 队员:叶泠泠,武魂:九心海棠。三十五级辅助系器魂师。魂环:两黄一紫。 所以你们必须要打起精神来了,毕竟他们不是你们平时面对的那些杂鱼,他们可是皇斗学院的天之骄子们啊!” 第九十一章 重逢 “不,我那个老爹还蒙在鼓里,这些死士都是我培养出来的!魂师互助会岳父大人听说过吗?那就是我成立的小势力!魂师互助会!现在还是稚嫩的很!岳父大人见笑了!” 自己的这姑爷真的是太让他们震惊了,白手起家建立了魂师互助会,这个异军突起的势力,号称是七宗门之下的第一势力,居然是自己的姑爷白手起家建立的势力,这让脾气火爆的骨斗罗也升起了几分的敬佩。 骨斗罗都升起了几分的敬佩,更何况一直以来都在努力发展七宝琉璃宗的宁风致的,他是最知道建立一个势力的难度的,白手起家建立一个仅在一殿,二国,七宗之下的第一势力,是有多么大的难度! 田昊看到他们这个怂样子,虽然心里满是不屑,但还是安慰他们说道。 “岳父大人不要害怕,天使神祇在神界也是有他的敌人的,他想找一个继承人,他的敌人也会找一个的,所以不用担心,神祇自有神祇压制,只要联合了海神岛大祭司或者失踪的上一任昊天宗宗主,我们最起码就立于不败之处了!现在是我们在暗,他们在明处,算计他们还不是轻而易举!” 再田昊的一番话的激励下,宁风致也站了出来,虽然之前有些恐惧,但是被田昊这么一开导,发现自己一方完全是大优势开局,完全可以不虚武魂殿!所以也就振奋起来了! “那么接下来我就去联络昊天宗!” 宁风致有着去联络昊天宗的想法,但是被田昊阻止了,田昊走到了宁风致的耳边,巴兰巴拉的说了一大堆话!然后宁风致就开始大摆筵席为自己的姑爷庆贺了! 现在还不是开战的时候,绝不可以打草惊蛇,只能悄悄地去谋划,尽全部的资源推动剑斗罗的突破才是正道! ························· 一番宴席过后,田昊带着宁荣荣重新返回了魂师互助会,那才是田昊的地盘,在一间大殿中,数名元老级别的人物,相聚一堂,能在这里的人除了田昊其它的都是魂圣级别的人物,田昊终于要搞一件大事了。 “不知道这次会长召集我们来有什么要事啊!” 一个瘦高个子的人率先发话,这个人乃是妖猫武魂,在一众人中天资甚高,现在只差一步就可以突破到了魂斗罗了,突破到了魂斗罗就会获得更多的寿命,想着封号斗罗发起冲击。 在这些人的里面有潜力进入到封号斗罗里的人不多,算上新加入的叶知秋也只不过是有十四名罢了,这可是搜集了大半个天斗帝国的城市才收集到的人选啊! “这次我叫你们来,是想要告诉你们,接下来的重点放在那些村镇中,大部分城市中的天才都出自家族中,他们没必要牺牲自己的寿命,来拼命突破,只有那些没有出身的人,不,应该说是没有希望之人,才会如此的渴求突破,我们给了他这一丝希望,他就会拼命的抓住这个机会,来不惜一切的往上爬!明白!” 田昊和这些人说话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变得无比的霸气,一旦从他嘴里发下的命令,绝对不允许别人拒绝。 “属下遵命!” 所有人都选择了遵从田昊的命令,因为他们都曾经见过想要叛逃的人的凄惨的死法。 就在这时他们感到自己体内觉醒了一种神秘的力量,这股力量的存在让他们彼此之间感到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似乎可以通过这股力量,他们之间可以交流想法,这瞎子可以操作的空间就大得多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要你们去办,那就是派人渗透杀戮之都,那个所有恶人齐聚的杀戮之都!你们可以在那里大力发展实力,到时候你们自然会有办法出去的!” 田昊又下发了一条命令,这一条命令就是为了让他们获得杀戮领域,可以很轻松的突破到封号斗罗,如果事情顺利的话,这十四个人至少有十个会成为封号斗罗,要是成功了的话,也许就可以批量生产封号斗罗!那样试问斗罗大陆谁又能与其争锋那! “属下遵命!”田昊向来就是发下了命令叫他们去完成,他们都必须完成! 然后再田昊的命令下他们都退去了,田昊叹了一口气,感叹着修炼不易啊!自己虽然战力上去了,但是化元境界却是迟迟不得突破! 看来田昊想要突破,想来只有借助诸天投影系统的帮助了! 田昊起身离去了,谁也不知道田昊去哪里了! ···················· 索托城大斗魂场, 场上倒着七个狂战队的成员。为一个还没有昏迷的女魂师,大喊道:“你的名字!” 唐三脚步停顿了一下,却并没有回头,“史莱克七怪之一,千手修罗。” 这一次,唐三并没有掩盖自己的声音,不但蜘蛛女魂师听到了,敖主管和距离看台较近的观众们也都听到了。 瞬间爆炸了,点燃了场下的所有气氛,整个大斗魂场都被掀翻了,瞬间逼格饱满这个逼给你八十六分,剩下的六六六打赏给你! 当唐三走下斗魂台时,首先迎来的就是小舞热情的拥抱,“小三,你太帅了。” 小舞的拥抱方式或许受到了她自身魂技的影响,修长的娇躯像八爪鱼一般缠上了唐三的身体,双腿盘绕在唐三腰间,双臂搂住他的脖子,俏脸兴奋的通红。 小舞看上去是小女孩儿兴奋特有的冲动,可唐三的实际年龄毕竟已经超过了三十,看着其他伙伴们眼中玩味的笑意,脸上不禁有些发烧,“小舞,快下来。” 戴沐白哈哈一笑,“今天我们大获全胜,走,兄弟姐妹们,我请客,咱们喝酒去。” 七个人,依旧带着面具,在欢呼声中先登记了自己的积分,领取相应的报酬后走出了索托大斗魂场。 宁荣荣在田昊消失的这一段时间里,完美的融入了史莱克学院。和他们的配合完美无缺,史莱克七怪的威名自然响彻了索托城大斗魂场。 第九十二章 再战赵无极 三头蝙蝠王咬中了他,三个头颅彻底的撕碎了这个封号斗罗,但是雪爆破没有停止,这是因为第八魂环,冰雪恒定,有一个效果修改自己的一个冰雪系魂技的效果,陈钊修改了自己的第九魂技,就算自己死了,只要周围有雪就会爆破,直到所有的雪都被引爆了为止! 所有冰雪都还在持续的爆破着,在这种情况下三头蝙蝠王也没有办法带着田昊安全得离开! 这时候一道谁也没有发现的蓝白的光芒消逝了! 在三头蝙蝠王的保护下,让田昊逃过了这一劫数,也让田昊膨胀的心态收敛了不少,毕竟这世界的封号斗罗还是不少的,自己太膨胀了,可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一刻钟过后,三头蝙蝠王的伤势恢复得极快,这是因为三头蝙蝠王只要有鲜血恢复伤势几乎只是瞬间,三头蝙蝠王飞出去,吸收了几头万年魂兽的鲜血,于是浑身的伤势几乎就恢复得七七八八了,然后就带着田昊就飞向了史莱克学院,这只不过是路途中的一个插曲罢了! 再然后这一路上就没有出岔子! 平平安安的到了史莱克学院! 巨大的三头蝙蝠王一出现就引动了史莱克学院的人的注意,三头蝙蝠王少说也是数万年的魂兽,就算不如十万年的魂兽,但是从战力上来说也是相差不多了! 弗兰德化作一只猫头鹰,飞了出来,赵无极上来就动了手。 “重力挤压!” 赵无极也再度突破了不久前更是猎杀了一只大力金刚熊,现在他的魂技都和之前的不可同日而语了! 但是田昊直接武魂附体再次和赵无极战到了一处! 田昊想着拿赵无极练练手,于是面色严肃,拔出了修罗剑对着赵无极说道, “赵老师,你我再交一次手怎么样!” 赵无极哈哈大笑,对着田昊说道。 “我早就想着好好教训你一顿了!臭小子,让你尝一尝魂斗罗的力量,省的你小子一天天的那么膨胀,学院外树林,我等你!” 赵无极用力一蹦一下子就如同离弦之箭飞了出去,再强大力量的加持下,速度也是不差的。 但是田昊也不是菜鸡,凌波微步的玄妙用出,融合了八步赶蝉的奥义,在长途奔袭上也是有着自己的一手,步伐迈出,就如同缩地成寸,一步迈出数十米没几步就超过了赵无极,田昊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 “赵老师还是我去等着你吧!” 赵无极咬牙切齿的,瞪着远去得田昊,大喊了一句。 “臭小子,老子要把你揍成猪头!” 赵无极自己感觉又丢了面子,在怒气的驱使下,速度又快了几分。 学院里大师走了出来,对着弗兰德问道:“弗兰德,这是怎么回事?” “你的好弟子回来了,赵无极一开始没认出来,现在两人去树林切磋了,怎么养我们要去看看吗?” “弗兰德,你带我去!” “我可真是一个劳碌命啊!” 弗兰德听到了大师说的那一句话,然手双手抓住了大师的肩膀,翅膀一煽动两人飞天而起,直奔小树林! 此时的史莱克七怪看到了他们的离去,也跟着追上去了! 毕竟不止女人的好奇心害死猫,男人的好奇心也能害死猫! 这时候打斗的两个主角都到位了,两个人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直接交上了手! 但是这一交手就把赵无极吓到了,这家伙身上的那个魂环是十万年的魂兽的魂环!于是震惊的对着田昊问道。 “我去,你这臭小子,你这红色的婚还,难不成还能真的是猎杀了十万年魂兽不成!” “赵老师打完了告诉你!” 田昊卖了一个关子,然后赵无极再次咬牙切齿的对着田昊说道。 “好小子,那老子就先把你打成猪头再说!” 赵无极火力全开,直接开启了武魂真身,这次赵无极可不想再丢人了! “修罗领域!” 田昊开启了修罗领域,巨大的杀气冲天而起,杀气已经近乎实质化了! “金刚领域,不动明王身!大力金刚掌!” 没想到赵无极也领悟到了自己的领域,金刚领域,几乎无限制的拔高自己的防御和力量! 两个人就这样对上了,领域的对撞掀起了巨大的余波,赵无极率先冲了上去,大力金刚掌势大力沉,但是田昊可是不虚他,修罗剑的锋锐可不是他能挡得住的,五岳剑法挥洒而出,在魂力的加成下,剑气四溢。 每一道剑气都有毁灭的力量,但是还不仅如此,剑气中蕴含着杀戮之力,这就是将杀气实质化带来的力量,浓浓的杀戮之力就连赵无极都不敢让这充满了杀戮之力的剑气砍中,因为赵无极的武魂真身给他带来的战斗感觉,让他感到绝对不能被砍中,不然就完了! 赵无极又郁闷了,这混账哪来的这么精妙的剑法,上次是精妙的步法,这次又是精妙的剑法,其实大家有可能感觉这五岳剑法很垃圾,但是这可是注重技巧的五岳剑派的立足根本啊!传承了数百年,自然有其一套的! “大力金刚吼!” “狮子吼!” 赵无极用出了自己的魂技大力金刚吼,但是田昊也用出了自己掠夺而来的狮子吼,两人就这样对上了,赵无极还是陷入了僵持之中,这时候弗兰德和大师赶到了,史莱克七怪也随后赶到了,十分惊讶的大喊道。 “十万年魂环!” 显然都是被田昊的魂环震惊到了! 田昊和赵无极的战斗还是在继续,精妙的剑术,每一剑都直指要害之处,赵无极也是狂暴起来了,魂力蕴含着大地之力打出,轰天震地,大地都在抖动,也算是在某种意义上消弱了田昊的剑术。 别看赵无极一副蛮子的样子,但其实赵无极也是面粗心细,不然一个莽夫可打不出来不动明王的名头。要是只是一个莽夫的话,早就落在武魂殿的手里了! 突然就在这时候················· 第九十三章 田昊归来(求订阅啊!) 当陆续离开大斗魂场十三分区的观众们看到他们的时候,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尤其是看着穿着朴素的唐三,更是引来了最多的目光。 在之前的团战中,唐三一上来就控制住了对方的防御强战魂师狂犀,之后又成功的控制了场上的局面,危机关头带领着伙伴们脱离危险,最后又以一己之力战胜对手。 在观众们眼中,自然看不出狂战队是因为狂热消失受到了反噬,而只有唐三的力挽狂澜。 人群内,已经有不少人在呼叫着他那千手修罗的名号。 七人没有多逗留,赶忙走出人群。和大师、弗兰德、赵无极三人汇合后快速离开了大斗魂场的范围。 一走出去大师对着他们点了点头,十分满意他们的表现,真的是超出了他的预料。对着史莱克七怪说道。 “小三,你们的进步实在是太让我惊讶了,远远的超过了我的预料!只是田昊的踪迹还是没有消息吗?他可是我见过的最杰出的天才啊!!!” 唐三也似乎在缅怀着什么,对着大师说道。 “大哥的势力被我全盘接手了,可是还是没有消息啊!大哥的魂师互助会势力遍布天下,可是打探了两大帝国加上无穷的海岛,无数的城池和星罗密布的岛屿,都没有打探到大哥的踪迹!” 大师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丝可惜,隐隐有了猜测,喃喃自语的说道。 “可惜啊!比比东!会是你下的黑手嘛!他成长起来可是威胁了你们武魂殿的地位啊!” ···························· 这时候,无尽的血池,一个黑衣男子站在了那里,周围全是欢呼的观众,身上有了第四个血红色的魂环,这个就是修罗神的神赐魂环,他的杀气很令修罗神满意,不过修罗神却和另一个神明争起来了,那就是独立于神界之外的一个世界的主人,幽冥神,神位还在死神之上! 田昊享受着他们的欢呼,享受着杀戮,田昊开始正视自己的杀戮,杀戮仿佛就存在自己的血脉中,杀的越多,血脉就越沸腾,实力的增长就越快,现在已经是四十五级的战魂师了!魂环两紫一黑一红,红色的虽然不是十万年魂环,但是身为神赐魂环,同样带来了两个无敌的技能·················· 田昊的魔刹领域吸收了杀戮领域,两大领域的融合让自己的杀戮之道开始萌芽了,看来田昊可能以杀戮入道了,田昊慢慢的走回了自己的住处,他的住处就是一座宫殿! 这一座宫殿,就是无数人的性命铸造的,这话还要从田昊进入杀戮之城的时候说起来!田昊带着一群下属进入了杀戮之城,一路横行无忌,最后引起了城主的注意,他欲要出手,结果田昊的第二武魂引动了修罗神!田昊又以一首诗彻底的让修罗神定下了他这个继承人,传下了修罗神剑,最后引起幽冥神的注意,得到了幽冥神的王冠,这首诗就是··········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这一首侠客行一出,深受两位杀戮系的大神的喜爱,这不是一个因为什么欲望,仇恨,恩怨引起的杀戮,而是单纯的杀戮,不掺杂什么乱七八糟的感情的杀戮,所以最得两位大神的喜爱,破例一下子得到了两位大神的喜爱,要不是杀神陨落在了酒神的世界,想必还要再添上一个杀神! 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神明,想要一个合适的传人,还真的是难的很啊! 田昊终于动了要走回去的心思了,毕竟自己的小女朋友可是有着几个月没见了,估计他会很担心吧,也不知道自己的魂师互助会会不会变成唐三那小子的唐门。 一夜无眠啊! 第二天唐三走了出去,身边多了一个九十九级的极限斗罗唐晨,他就是修罗神为自己的传人找的守护者,这一次田昊终于不虚武魂殿了,千道流不过尔尔,自己的守护者加自己的老岳父,吊打千道流没问题的!毕竟千道流比较均衡,论起杀伤力可比不上拿着昊天锤,带着修罗剑,还接受着七宝琉璃宗辅助的唐晨! 那个三头蝙蝠王如同原著中出现了,不过却不是出来拦路的,就如同海神岛的小白一样,他是修罗神的护道者之一,也是修罗神的代步坐骑,原著中的唐三继承的是罗刹神,所以三头蝙蝠王才不惜一切的要干掉唐三! 这次田昊的登场可来得正是时候,马上唐三就要面临自己家的学院的战队了,也就是皇斗战队!!!! 皇斗战队,全七人。 队长:玉天恒,武魂:蓝电霸王龙,三十九级强攻系战魂师。魂环:两黄一紫。 副队长:独孤雁,武魂:碧磷蛇。三十八级控制系战魂师。魂环:两黄一紫。 队员:石墨,武魂:玄武龟,三十八级防御系战魂师。魂环:两黄一紫。 队员:石磨,武魂:玄武龟,三十七级防御系战魂师。魂环:两黄一紫。 队员:御风,武魂:风铃鸟,三十六级敏攻系战魂师。魂环:两黄一紫。 队员:奥斯罗,武魂:鬼豹,三十六级敏攻系战魂师。魂环:两黄一紫。 队员:叶泠泠,武魂:九心海棠。三十五级辅助系器魂师。魂环:两黄一紫。 武魂都不错,还是值得自己培养的!可以当作自己魂师互助会的进化型,魂师工会的中坚力量!毕竟都是天才啊!尤其是两个玄武龟,他们可是比叶知秋的武魂还要靠近那个传说的武魂,玄武啊!还有九芯海棠居然带有复活的力量,斗罗大陆第一逆天武魂没得跑了! 第九十五章 bug武魂九心海棠 在田昊和他们介绍了皇斗战队的情况之后,史莱克七怪也明白了,皇斗战队的不简单! 蓝电霸王龙第一兽武魂,这没啥可说的,不俗的力量还带着强悍无比的雷电属性,两个玄武龟,更是防御力顶尖的,而且很有可能还会拥有寒冰之力,碧麟蛇,最毒的毒蛇,不过有唐三在她的杀伤力大大减少了,但是也不可以掉以轻心,唐三如果倒下了,她的威胁就是最大的! “现在你们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那就好好的商讨一下吧!” 田昊对着他们说完了以后,就转身离去了,留下了史莱克七怪商量对策! 最为智囊唐三首先发言,面色凝重地说道。 “戴大哥你负责纠缠住蓝电霸王龙武魂的拥有者,我辅助小舞迎战他们的双盾组合还有碧麟蛇,马红俊风铃鸟交给你了,奥斯卡你和宁荣荣一上台就准备好蘑菇肠准备飞天,宁荣荣你就在天上辅助我们,最后的鬼豹到时候就看朱竹清的啦!虽然不知道九心海棠有着怎么样的威力,但是只剩一个辅助系的魂师,那就太好说了!” “没问题,我的白虎武魂倒是要看看和他相差多少!” 戴沐白表了信心,之后的马红俊和朱竹清也应下来了自己的任务,小舞更是不必说。 “我都听三哥的!” “唐三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宁荣荣的!” 奥斯卡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要知道对面可是有一个敏攻系可以飞行的! 宁荣荣苦笑道:“别太乐观了,我比不上那个九心海棠,九心海棠擅长的能力只有一种。不论它有多少个魂环,但魂技却只有一个。这也正是它的可怕之处。它的作用就在于,范围性全体治疗。治疗程度随魂师心意控制。等级越高,魂环越多,用来治疗的魂力就越多。我爸爸说,有九心海棠魂师在,就算想死都不容易。所以,斗魂开始之后,我们必须先让她脱离战场,否则的话,在她魂力耗尽之前,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对任何一个对手造成伤害。” 听了宁荣荣的话,大家的脸色似乎变得僵硬了,呆立半晌,戴沐白才徐徐说道:“这果然是一个近乎完美的组合。” “我们能赢。” 就在这士气低落,大家都陷入沉寂的时候,唐三突然大声说出了这充满着震撼气息的字。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 “我说,我们能赢。沐白、小奥、胖子、小舞、荣荣、竹清。你们忘记了么,我们已经拥有了二十七连胜的成绩。对方固然强大,可是,我们也同样不弱。 我们有着沐白顶级的强攻系武魂。有着小奥的持续战斗能力支持,还有胖子顶级地变异兽武魂和小舞那神奇的柔技,荣荣,难道你认为自己的七宝琉璃塔就比不上九心海棠么?还有竹清,你的速度是我见过同等级中敏攻系魂师里最快的。对方虽然强大,难道我们就弱小么? 不,我们一定能够证明,我们比他们更强。更何况。你们不要忘记我们的年纪。我敢肯定,他们的年纪要比我们更大,就算真的输了有怎么样? 失败是成功之母,就算今天我们不是他们地对手,总有一天,也一定会战胜他们。胜利必将属于我们史莱克七怪。如果我们连赢的信心都已经失去,那么,还何必参加这场斗魂?” 就这样等着大师他们集合一行人出发了················· 此时对面的秦明知道了他们要面对的是史莱克学院特地嘱咐了他们不要下死手,因为秦明就是史莱克的一颗新星,31岁的魂帝,年纪轻轻就成了皇斗学院带领新生代的导师! “为什么!” 独孤雁有点不高兴,因为她的毒一般都是死手,所以对秦明特别的不满! 秦明对着她笑了笑说道:“打完了我就告诉你们!还有,你们不是对老师的出身很好奇嘛?到时候一起告诉你们!” “那好!一言为定!” 独孤雁和宁荣荣之前的性子都是一样的,有点小魔女的性质。 听到秦明这么说,自然很高兴,因为他们早就好奇秦明老师是哪里的出身了,这么卓越的天资! 他们可是压根就没有把史莱克战队放在眼里,只过是一个草根战队罢了!而且听她们的声音还很年轻,所以根本就没有把它们放在心上! 同龄人都没有可以和他们一较高低的,更何况比他们的年龄还小的战队了! 秦明看到了他们的这一副样子,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结局了,秦明知道史莱克的规矩,这里是史莱克的地盘,能打着史莱克名号的战队,这就说明史莱克学院拉起了一支战队! 那种天赋的人有七个,自己的这群学生想必很大概率就会失败的! 让他们清醒一下才好,天天一副自大的样子,早晚都会吃大亏的! ·················· 来到了熟悉的大斗魂场,不过这一次大部分都是皇斗战队的粉丝了,皇斗战队在银斗魂级别可谓是摧枯拉朽,没人是他们的一战之敌! 也有一部分支持史莱克的,但是着实是少的可怜啊! 对面的皇斗战队赶到了!弗兰德看到了他们的领队的老师,对着赵无极说道。 “看来,这次我不需要再担心了。无极,你看看对面那是谁?” 赵无极也看到了秦明,眼睛顿时瞪大,“怎么会是他……” 大师疑惑的看着二人,“你们认识对方的领队?怎么回事?” 弗兰德嘿嘿一笑,道:“保密,等到这场斗魂结束后再说吧。” “久闻蓝电霸王龙乃是天下第一兽武魂,戴沐白白虎武魂,正想要请教一下!” 戴沐白上来就嘲讽玉天恒,玉天恒看到了自己的叔叔玉小刚,想要打个招呼,就这样被戴沐白打断了! “小小的老虎,怎么敢挑衅蓝点霸王龙家族的威名。” 玉天恒生气了,要知道就算他老爹也没有他和自己的叔叔玉小刚的关系好!于是玉天恒就决定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煞风景的人! 第九十六章 对决 这时候登场了一个女郎,女郎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一身端庄秀丽的白色长裙,棕色的大波浪长发。丰盈的胸脯和她那动人心魄的纤细腰肢,无不体现出惊人的美感。手中拿着一个锥形扩音魂导器,俏脸上带着职业微笑。 “很荣幸再次见到各位贵宾。能够再次为各位贵宾主持主斗魂场的团战斗魂大赛,是兜兜的荣幸。希望各位贵宾今天晚上能够尽兴。今天将是一场重头戏,我们在今晚也只安排了这一场斗魂。尽管对战的双方只是魂尊级别,但是,他们却都已经拥有了银斗魂徽章的荣誉。如果非要给他们冠上一个称号,我想。天才二字将非常适合。兜兜将全程为各位贵宾进行解说。下面,我来为贵宾们介绍对阵双方的情况。” “皇斗战队,队长:玉天恒,蓝电霸王龙魂师……” “史莱克七怪战队,队长:邪眸白虎。白虎魂师……” 这位作为主持人的白裙女郎兜兜很有技巧地将对阵双方的情况介绍了一遍,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将期待感带给在场的每一位贵宾观众。 但是她的介绍也非常的快,因为这个场面上的双方火气看着有点大! “好了,兜兜多余的话就不说了。下面,有请双方队员上场。兜兜也是一名魂尊级地魂师,真的很想看看,这些与兜兜同级的魂师们会有怎样精彩的表现。” 一边说着,白色光芒突然从这位主持人兜兜身上喷涌而出,紧接着,她那一头棕色地波浪长发中突然多了一缕白色,而背后悄然伸展出一双洁白的羽翼。三个黄色魂环同时出现在她身上,第三个魂环闪亮起来,羽翼轻拍,竟然拿着她的扩音魂导器腾空而起。 正像兜兜自己所说的那样。她也是一名魂尊级别的魂师,虽然她的第三个魂环并不是最佳的千年级别,但这个魂环赋予她的能力显然是飞翔,对于一名拥有飞行类武魂地魂师来说。这是极为重要的。兜兜的武魂是一种可爱温和,象征着和平的动物。白鸽。 这就是正常的魂师,没有最佳配比那么一说,这还算是好的那,有的三个魂环都是白的那,因为猎杀魂兽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有一个差不多的就猎杀了得了,根本不会左挑右选的! 战斗一开始,双方武魂附体, 戴沐白一声大吼,白色的毛发涌出,锋利的爪子从手上长了出来,一身黑白相间的白色老虎皮毛显露了出来,身上三个魂环两黄一紫,在身上展露了出来。 接下里就是马红俊和小舞了,马红金双手化作翅膀,口中喷吐着烈火,双脚或作利爪,一股凤凰的威势展露无遗,很显然主持人兜兜都受到了影响,差点掉下来,小舞一跃而起耳朵长了出来,身材变得更加的苗条且柔软,一人是是三环两黄一紫,一人是两环两黄魂环,一左一右的战立在一旁! 这时候场上到处都是蓝银草开始生长,很显然唐三的魂力又进步了,所有人都没认出来这是蓝银草,黑黄色的蓝银草一看就带有剧毒,同样也是两黄一紫,又是一个最佳配比! 朱竹清的变身显得不那么引人注意,一股黑气出现,朱竹清长出了猫耳朵,猫尾巴,幽冥之力缠绕于身,她是两黄,但是看这样子就不简单! 宁荣荣召唤出了七宝琉璃塔,站在了最后方,被他们保护住了! 奥斯卡也迅速的制作着香肠给其他人递了过去,然后他就和宁荣荣飞翔在了天上! 皇斗战队的阵型和史莱克七怪这边截然不同。站在最前面的并不是他们的队长蓝电霸王龙魂师玉天恒。而是两位玄武龟魂师石家兄弟。两人一左一右,在兜兜宣布斗魂开始之时,同时爆喝一声,土黄色的光芒从脚下升起,他们身上发出的声音甚至比戴沐白骨骼暴动声还要剧烈。 在释放武魂之前,石家兄弟先甩掉了自己的上衣,露出花岗岩一般的坚实肌肉,伴随着武魂的释放,两人肩膀缓缓前探,整个后背半弓,所有魂力凝聚成的土黄色光芒都朝着他们的背后凝聚而去,竟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暗黄色龟甲。 龟甲上的纹路是浅黄色的,石家兄弟的全身骨骼似乎都随着这龟甲的出现而发生了一些改变。 不只是背后出现了龟甲,身前也同样出现,而他们的四肢也随着龟甲出现而变得缩短了一些。在龟甲中的腹甲正中,有着一个巨大的符号。 闪烁着淡淡的蓝光。两黄一紫,三个魂环由下而上盘绕在他们身体周围,因为他们武魂产生出龟甲后已经令身体胀大了不少,魂环盘绕在身上,似乎也有些变型。 戴沐白身上产生出的强烈气势在石家兄弟释放出自己的武魂后,竟然从正面被强行挡住,根本无法对他们身后的其他皇斗战队队员产生压迫力。 从石家兄弟之间的缝隙处,正好能够看到玉天恒。作为顶级兽武魂之一的蓝电霸王龙,在刚一开始,就点燃了所有贵宾观众的情绪。 一团夺目的蓝光从玉天恒眉心处骤然亮起,紧接着,蓝光瞬间扩散,从他眉心处降入全身,一条条蓝紫色的激电像小蛇一般爆发出来,围绕在他身体周围游走。表面上看,玉天恒的变化并不算很大,除了额头处多了一个蓝色的闪电标志之外,整个身体只有一处因为武魂附体而出现了变化。 但是,仅仅是这一处的变化却被在场所有兽魂师的变化更为彻底。 出现变化的,是他的右臂。原本右边的衣袖因右臂的膨胀而全部爆裂化为灰烬,手臂的长度增加了半尺余,整条手臂极其粗大,覆满了蓝紫色的鳞片,手变成了爪子,覆盖着同样的鳞片,手上的每一个骨节都变得极为粗大,围绕在他身上盘旋的蓝紫色蛇电不断在手臂上凝聚或是流窜,两黄一紫三个魂环并不像其他魂师那样盘旋在身上,而是就盘旋在这条特殊异变的手臂之上。 因为玉天恒现在的右臂,已经完全不属于人类的范畴,而是一只龙臂,上面附着龙鳞,右手也变成了龙爪。 这就是蓝电霸王龙的特质,每一次突破都会提前解锁身体的一部分龙化。 第九十七章 计划失效【第三更求订阅】 玉天恒背后,是一片碧绿之色。红发绿眸的独孤雁此时的身体似乎变得极为柔软,轻轻的晃动着上身,紧贴在玉天恒背后,一双绿眸变得格外锐利。冰冷的气息却没有丝毫属于人类的情绪。 眉心处多了一块菱形绿色鳞片,仔细看时,史莱克七怪地众人都不禁吃了一惊,因为。此时的独孤雁竟然已经没了双腿,不,应该说是双腿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条粗大的蛇尾,依靠蛇尾支撑身体,难怪她会来回摆动。 黑豹魂师奥斯罗的变化不大,他本就通体黑衣。身体变成了最适合跑动的流线型,黑色的皮毛在衣服下长了出来,同样是两黄一紫三个魂环。这种最佳魂环配置在整个皇斗战队来说,似乎如同家常便饭一般容易。 在所有皇斗战队中,武魂附体后变化最大的,恐怕就要属风铃鸟魂师御风了。一对中等大小地翅膀从他背后伸展开来,与空中那白鸽魂师兜兜不同,他的翅膀是棕黄色的,翅膀上的翎毛看上去丝毫没有柔软的感觉,但却多了坚实的质感。 御风的这对翅膀并不是凭空长出来地,而是他地双臂所化,此时双翼拍打,已经飞入半空之中,居高临下注视着史莱克七怪行动的同时,还不忘看看上面空中地美女兜兜,甚至还朝着兜兜那双长腿吹了一声口哨。显然,他根本就没把对手史莱克七怪放在心上。 由于前排队员密集,此时从史莱克七怪的角度是看不到对方那名辅助系魂师,九心海棠叶泠泠的。 全部两黄一紫的最佳魂环配置带来的压力是无与伦比的,不论在武魂质量还是在魂环配置上,这一次史莱克七怪已经处于了全面的下风。 这一战虽然尚未开始,史莱克七怪隐藏在面具下的面庞已经极为凝重。 对于他们来说,这必然是一场史无前例的苦战。 戴沐白和玉天恒上来就交上手了,但是戴沐白咋那么可能会是玉天恒的对手,玉天恒的力量强得可怕,一击就把戴沐白打退了,还是按原计划实施,但是不一样的是在天上宁荣荣和奥斯卡在天上用暗器攻击叶冷冷这个九心海棠的拥有者! 但是就在戴沐白被击退的一瞬间,唐三在后边又把戴沐白推了出去,戴沐白接着势头马上就要反击,但是石家兄弟两人身体同时向中央靠拢,从正面挡住戴沐白前进的去路。身上的第一个魂环亮了起来,一股沉凝的气息从这两位玄武龟魂师身上释放而出,弥漫在身上的黄色光芒再配上他们那一身厚重的龟甲,显然已经做好了迎接戴沐白冲击的准备。 戴沐白左脚重重在地面上一踏,整个人已经腾空而起,虎爪上利刃弹出,双手左右分抓,直奔石家兄弟的脑袋而去。而就在这个时候,宁荣荣的七宝琉璃塔力量与速度百分之三十的增幅正好落在了他身上,顿时使戴沐白出手的速度和虎爪所带的力量再次增加。 这虽然只是看上去很普通的变化,但力量与速度的同时增加却很容易令对手在防御时吃上大亏。史莱克七怪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配合起来已经完全不需要语言。 以戴沐白的魂力和虎爪的锋锐,别说是人头,就算是坚硬的岩石也要被抓碎。但是,石家兄弟只用了一个简单却又诡异之极的动作,就化解了戴沐白的攻击。 石墨、石磨两兄弟在虎爪笼罩下的头突然收缩,竟然一下缩进了胸腔之内,更准确的说,是缩进了他们身上那无比坚硬的龟甲之内。戴沐白的一对虎爪,自然也只能抓上那坚硬的龟甲。 铿锵之声响彻全场,戴沐白的虎爪抓在石家兄弟的龟甲上竟然溅起一片火星, 戴沐白此时身体腾起在空中,双臂竟然被震的高高抬起,尽管有白虎护身障化解了不少冲力,但还是被龟甲上附带的强烈反震力量震荡的虎爪一阵麻痹。作为最强防御武魂之一的玄武龟,可不是那么容易攻破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蓝色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戴沐白面前,粗壮的龙臂在这中心斗魂场的灯光照耀下闪烁着炫丽的蓝色光彩,人未至,蓝色雷电已经在半空中凝结成爪形,直奔戴沐白空门打开的胸膛拍来。这所有的一切,就像是早已经计算好了似的。 在戴沐白发力前冲的同时,皇斗战队的队长蓝电霸王龙魂师玉天恒也已经发起了冲锋,但那时正好是两名玄武龟魂师身体靠拢的一刻,将玉天恒的行动完全遮挡在背后,使这边的史莱克七怪无法看到。 玉天恒发动了自己的魂技,巨大的雷电缠绕于自己的身体上,一拳轰击在了戴沐白的身体上,戴沐白被一击打出了伤势,接着玉天恒想要补上最后一击,这一击如果打中,戴沐白将会直接退场。 这时候玉天恒发动了了自己的魂技一击打了出去,可惜打空了,原来是唐三用蓝银草拽回了戴沐白,让戴沐白免去了致命一击,这时候唐三感到不妙,大喊道。 “战斗策划取消,接下来马红俊就由你保护好我们的附注系和食物系魂师了,小舞戴沐白你们突袭他们的九心海棠,这个玉天恒就由我来和他打上一场。” 唐三见势不妙,马上就改变了战斗方式,可是事情真的如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吗? 答案是,当然不会。 鬼豹就在这时候,联合独孤雁发起进攻了,独孤艳开始防堵雾,这毒物不仅可以遮挡视线,而且还可以麻痹敌人的神经,这就是独孤雁的拿手好戏! 但是马红俊开始喷火了,唐三洒出了雄黄酒,雄黄酒配上马红俊的凤凰火焰,这一下子扳回了一城,毒雾都开始被焚烧,几乎就是两个瞬间,毒物被焚烧殆尽,就是残留的一些毒雾,在奥斯卡的小腊肠的辅助下,也就抵消了独孤雁的加成! 第九十八章 无题 “你这是什么东西,既然你想破,那你就再破给我看看!” 此时此刻,她已经完全忘记了秦明的交代,尖啸声中,身上的第三魂环骤然大亮。 原本碧绿的双眸完全变成了紫色,就连蛇尾上的碧绿鳞片都覆盖上了一层淡紫色的光芒,张开嘴,一口浓郁的紫雾喷吐而出,在空中迅速扩散,朝着史莱克七怪的方向激荡而去。 “都回来。”唐三大喝一声,将想要冲上去跟进攻击的戴沐白、朱竹清和小舞扯到自己身后,此时,成了他站在史莱克七怪的最前方。 唐三脸色凝重的注视着那逐渐飘来的紫雾,此时,紫雾已经像屏障一般将双方隔绝开来,并且朝着史莱克七怪一方缓缓迫近。除了飞起或者退下斗魂台,否则他们必将被紫雾所笼罩。 毒雾未到,已经传来一股扑鼻的腥气,令人闻之作呕,头脑发昏。史莱克七怪毫不犹豫的吃下一根奥斯卡的小腊肠。而奥斯卡自己则飞快的开始制作解毒小腊肠以备不时之需。 双手按在自己腰间的二十四桥明月夜之上,唐三略微思索片刻,淡然道:“不过是碧磷五毒中的碧磷蛇而已,看我破你的蛇毒。”唐三双手抬起,各自多了一个很大的水囊,每一个水囊足以装十斤清水,一般来说,是长途旅行时才会使用的。 唐三双手用力一甩,将两个皮囊甩向空中,同时大喝一声,“老大,白虎烈光波。胖子,凤凰火线。发动。” 史莱克七怪合作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马红俊和戴沐白心领神会。此时戴沐白仍旧处于白虎金刚变状态之中,毫不犹豫的就是一口白虎烈光波喷吐而出。直奔唐三抛出的水囊而去。胖子的凤凰火线紧随其后。 “蹦!” 两个水囊在白虎烈光波面前,毫无疑问的瞬间破碎,里面的“水”在强烈地魂力冲击下化为大蓬水雾四散飞扬,而就在这时,胖子的凤凰火线已至,刹那间,原本的水雾竟然完全变成了火雾,带着一股特殊的香气弥漫全场。并将那紫色雾气全部笼罩在内。 凝实地紫雾在这暴起的火焰面前竟然同时燃烧起来,发出一连串的噗噗之声。瞬间消失。空中,在灯光的照射下,只有那两个破碎的水囊残片徐徐落下。双方战队之间的屏障却已经完全消失了。 “不,这不可能。你怎么能破了我的碧磷紫毒?”独孤雁呆呆的注视着对面的唐三,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地神色。不只是他,皇斗战队一方的每一名成员都有些呆住了。 对于独孤雁的碧磷蛇毒他们再清楚不过。哪怕是强如玉天恒。也绝不敢轻易沾染。这第三魂环技更是独孤雁的至毒攻击,毒素作用极快,只要稍微沾染上一点紫雾,一时三刻之间就会化为脓水身亡。 远在入口通道的秦明看到紫雾出现时本已心中大急,就想出言阻止,可还没等他开口,独孤雁的紫雾却已经被化解了。却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地。 唐三淡然道:“碧磷蛇毒不过雕虫小技而已,如果碧磷五毒齐至,说不定我还会注意一些。你的碧磷蛇毒还不到火候。” 毒,本身就是唐门赖以成名。真正让人恐惧的东西。在唐三面前玩毒,就像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一样。 唐三破解的方法其实很简单。他那两个水囊之中装的并不是水,而是度数极高的烈酒。而且在这些烈酒之中,还有雄黄粉的存在。酒能够帮助雄黄挥发,一般来说,在进入一些蛇虫较多地地方时都要喝上一些,以预防蛇虫鼠蚁的叮咬。 但是其他人愣住了,玉天恒带着黑豹和双盾组合突进了,四个人直奔唐三而去,,因为他们看出来了,唐三才是核心,远比那个辅助系和食物系还重要! 唐三一个人怎么会挡住他们四个人,小舞第一反应想要上前救援,朱竹清贯彻唐三的指令突击叶冷冷这个九心海棠武魂拥有者,独孤雁虽然惊讶自己的碧麟蛇毒被破,但也是及时反应过来了,魂力化作碧麟蛇一口咬向了朱竹清。 戴沐白扑上前去,替朱竹清承受了这一击,但是戴沐白可不是唐三,哪有对付碧麟蛇毒的手段,第一个被淘汰了,伤口处瞬间变成了碧玉之色,戴沐白成为了第一个被淘汰的人! 田昊领域张开,瞬间击破了一个护罩的破绽,一个闪身进入了其中把戴沐白救了下去! 田昊把手放在了戴沐白的伤口处,用用了自己在这个世界并不常用的吞噬魂技,彻底的吞噬掉了带慕白身上的碧麟蛇毒!戴沐白也是脱离了危险! 不过,田昊露的这一手可是把那些大人物震惊的不轻,这个年轻人才多大,居然就可以破坏这个据说可以抵挡魂帝攻击的护罩,这还不是最惊人的的,他居然在出去的时候,又用自己的力量把护罩的缺口给堵上了! 我擦,年轻人现在都这么变态了! 这时候场上的战斗还在继续,小舞当下了玉天恒的攻击,玉天恒完整的一击雷霆之怒达到了小舞的身上,随后又被双盾组合重重的打飞,小舞这一下子被击飞,就算有着宁荣荣的辅助也被打的一下子就昏迷了。 看到小舞被击飞,唐三的护妻之魂,熊熊燃烧,千手修罗唐三,登场! 手上一挥,二十四桥明月夜内的飞刀出现在了唐三的手上,鬼影迷踪用处场上出现了好几个唐三,飞刀射出,鬼豹淘汰,飞刀正中鬼豹的胸口,鬼豹自然知道这是唐三没想着杀他,自己跳下了场。 然后唐三就和三个人纠缠在了一起,唐三的第二魂技立了大功,数次让他们踩中陷阱,把他们控制住了,唐三残忍的射出龙须针折磨他们,龙须针专破魂力护体,一旦射中就会鼓起,让中者受到莫大的痛苦。 此时戴沐白挡下了独孤雁的攻击,那么叶冷冷自然就被朱竹清秒杀了,一击幽冥突刺,穿心而过················ 第九十九章 惨胜【求订阅】 叶冷冷重伤淘汰,然后风铃鸟的攻击到了,由于风铃鸟魂师的定位偏向于侦查角色,攻击力不足并没有淘汰掉朱竹清,此时马红俊迎击上了独孤雁,马红俊的火焰对独孤雁的毒素还是有一点克制的! 火焰和毒素在一旁打的有来有回,朱竹清对上了风铃鸟魂师御风,唐三,奥斯卡和宁荣荣对上了玉天恒和石家兄弟。 千手修罗的火力全开是极为恐怖的,在宁荣荣的加成下和奥斯卡的补给之下,唐三的速度和魂力都极为的强盛,无数的飞针射出,想要彻底的教训一下石家兄弟和玉天恒。 在一旁的风铃鸟魂师御风攻击力还是差了不少,再服下了蘑菇肠的朱竹清面前,唯一的飞行优势也抵消了,御风用出了自己的第三魂技,暴风龙卷,和魂力不足的朱竹清同归于尽了,两个人同时失去了战斗力! “凤凰火线!” “碧麟蛇毒!” 另外的半场毒气和火焰不停的爆炸,动静可是一顶一的大啊! 毒气有时候扑灭了火焰,火焰有时候点燃了毒气,但是终究是有一点,毒气在不断的侵蚀马红俊,马红俊的武魂毕竟不是真正的凤凰,随着毒气的加深,马红俊迟早会被干掉的,奥斯卡想要送补给,可是根本就靠近不了,马红俊的火焰可分不出什么是敌人,这让奥斯卡不断的骂马红俊是一个白痴! 田昊带走了宁荣荣几个月,这让史莱克七怪,并没有像原著那样十分的默契,心意相通,平时里凭借着实力无脑碾压,根本就没有配合,这一次可真的难打了! 唐三的暗器可是立下了不小的功劳,暗器就是玉天恒三人的最大的阻碍。 “大家可以看到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的阶段了,场上剩下了史莱克战队的唐三选手,奥斯卡选手,宁荣荣选手,还有马红俊选手,皇斗战队剩下了玉天恒选手,石墨选手,石磨选手还有独孤雁选手,从场面上的情况来看,虽然史莱克战队搞定了皇斗战队的辅助系魂师,但是唐三选手能抵挡得下三位兽魂师的进攻吗?让我们拭目以待!” 这个主持人再次的向大家解说了战况,战况对史莱克战队是大大的不利啊! 一旦唐三落败,马红俊必输无疑,现在他就已经进入到独孤雁的陷阱里了,只能等待独孤雁的狩猎了,想要摆脱已经摆脱不了独孤雁了! 玉天恒的魂力虽然消耗了不少,但是因为有石家兄弟的掩护,唐三的情况比他还要恶劣! 唐三看了奥斯卡一眼,心里想着,奥斯卡已经坚持不住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马上干掉玉天恒,否则一旦落下,奥斯卡和宁荣荣一定会出局的!这不会有任何的疑问! “唐三,我很佩服,你可以抵挡我们这么长时间,不过你的战斗已经结束了!龙之怒!雷霆万钧!” 说着话,玉天恒开始暴走了,一拳打向了唐三的胸口,唐三只能发动玄玉手抵挡,但是在抵挡的一瞬间,唐三感到不妙,马上冲着奥斯卡和宁荣荣大喊。 “快闪开!” 可是,来不及了,石家兄弟把其中的一个人投了出去,目标宁荣荣,因为没有了宁荣荣的辅助,他们坚信自己的队长玉天恒绝对可以解决唐三。 所以就算是二换二也是可以接受的,所以他们才会以牺牲一个人的代价,逼迫宁荣荣出局! 结果宁荣荣没有防备,被扔出去的石磨击中,两个人都被打出了护罩,掉出了场外,填好双手一伸接助了宁荣荣,一脚把石磨踢向了皇斗战队一方! 宁荣荣和石磨同时出局! 果然这是唐三没有想到了,这就是蝴蝶效应,应为田昊在这里,给唐三灌输的都是无脑开干的思想,田昊固然可以,那是因为他自己够强,一打七都是小问题。 这个就给唐三带来了不小的影响,唐三失去了智者的外衣,变成那个了莽夫! 这就很难受了啊!马飞! 但是奥斯卡却是瞄准了剩下的石墨,诸葛神弩射出,自己也落地了,石墨身上冒出了血花,但是石墨还是有一战之力的,一个突击撞飞了奥斯卡,石家兄弟完美地完成了任务,接下来就看魂力充沛的玉天恒对战魂力匮乏的唐三了! 另一边出现了始料不及的局面,马红俊爆种了,马红俊被那些毒素激发了凤凰的力量,火焰温度骤然升高,凤凰的骄傲怎么会允许蛇类在狩猎他那! 所有的毒气都开始被燃烧殆尽,凤凰的火焰接近极致之火,起码现在的碧麟蛇毒还没有办法抗衡这个极致之火! 但是终究是从内部出了问题,马红俊感到自己支撑不了多久了,马红俊想着不能让独孤雁好过,让自己的凤凰之火开始爆炸,整个西边的半场被彻底的炸毁! 马红俊和独孤雁也同时出局了! 接下来就是看唐三和玉天恒的啦! “接我一招,蓝电神龙疾!” 玉天恒一声大吼,场上出现了一条一米多长的蓝色电龙,整个场上都产生了扭曲,这就是蓝电霸王龙的恐怖天赋,这些蓝电一般的同级魂师一旦触碰到,就会瞬间麻痹失去战斗力! 这个雷电凝聚的蓝色电龙一看就不好惹,但是唐三根本就躲不开,就只有硬抗了,唐三用出了自己的第三魂技蛛网束缚来抵消蓝龙的冲击力和攻击力! 这也是唐三的最后一次释放了,同样对面也没有办法再释放一次蓝电神龙疾了。 这一击经过唐三的第三魂技和第一魂技的消弱之下,还是重重的轰击在了唐三的身上,不过在那一瞬间,唐三投掷出了自己的第二武魂昊天锤,一击轰在了玉天恒的头部! 玉天恒一下就感受到了,神志混乱的感觉,唐三虽然深深麻痹了但是,地上的第二魂环可是自动触发的,蓝银草一下就绞杀了玉天恒,幸好他们的领队秦明出手了救下了玉天恒,不然唐三麻烦了,蓝电霸王龙家族可不是好惹的! 第一百章 秦明师兄【求订阅】 “让我们恭喜史莱克战队获得本次斗魂的胜利!” 在主持人兜兜的宣布下,史莱克战队赢下了本场比赛的胜利! 掌声,在这一刻响起,那是从所有贵宾室中通过专门的扩音设备传出的。史莱克七怪的表现,赢得了在场所有贵宾观众的心,尽管观众的数量并不比外面多。但对于这样一场胜利来说,这恰如其份的掌声却给这场强强碰撞的团战斗魂划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秦明直接对着叶冷冷说道:“冷冷,给所有人疗伤吧!毕竟你还是全盛时期!” 身着黑纱的叶冷冷召唤出了自己的武魂,一朵巨大的九心海棠出现,在空中绽放,散发着柔和的魂力,史莱克七怪想要反抗,但是弗兰德拦住了他们,让他们享受治疗! 果然,九心海棠不愧是第一逆天武魂,群体治疗几乎就是瞬间,所有人的伤势,异常状态通通的消失掉,中毒,灼伤所带来的伤势全部都恢复了! “这就是第一武魂九心海棠的强悍之处吗?怪不得会说是比我们七宝琉璃塔更强的武魂!” 宁荣荣喃喃自语,田昊握住了他的手,给了她莫大的鼓励! “好强大的武魂!这要是在战场上················” 戴沐白不愧是白虎公爵府的人,一眼就看到了九心海棠带来的潜力,可惜眼界不足,九新海棠是只有高阶战力才有资格享用的,低阶魂师在封号斗罗面前多少都是白搭! “不错,很强大的武魂!” 这是大师以学者的眼光看待九心海棠,九心海棠果然很强,据说九心海棠到了封号斗罗可以复活刚死去的人,照这样发展,恐怕那也不是谣传啊! 每个人看待九心海棠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有一点是不变的,九心海棠流批! 另一边, “对不起,秦老师,我们输了。”玉天恒停在秦明面前,低下了他一向高傲的头。 秦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玉天恒可以说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也是他的骄傲。 玉天恒继续道:“今日之败,责任完全在我。是我没有做好指挥,孤军深入,中了对手的埋伏。您要罚,就罚我吧。” 秦明绝不是一个温和的人,正相反,他在教育弟子的时候极为严厉。动辄就是很重的处罚。 “不,队长,这不能怪你。谁能想到对方这么阴险。”黑豹魂师奥斯罗赶忙替玉天恒分辨。 玉天恒轻叹一声,摇头道:“不,奥斯罗。阴险同样是实力的一部份,输了就是输了,在魂力、魂环全面胜过对手的情况下我们依旧输了,只能证明我们在这场斗魂中犯了太多太多的错误。” “天恒,就算有错,错也不在你。是我,作为控制系魂师,战队的灵魂,我才是战场上的指挥官,是我没有指挥好大家。” 从小到大,独孤雁很少哭过,她这二十年的生活几乎都是在一帆风顺中度过的。少有的毒系控场能力,深厚的出身背景,同龄人中强大的魂力,令她始终处于金字塔的顶端。今日之败,对她的打击比任何人都要大,此时此刻,屈辱的眼泪不自觉的从眼中流淌而出。 两名玄武龟魂师没有吭声,御风刚想说什么,却被秦明抬手阻止了。 “对你们来说,这虽然是一场失败,但却是好事。”秦明面带微笑的说道。语气中丝毫没有皇斗战队队员们等待的严厉。 玉天恒愣了一下,看着秦明,心中顿时明白了些什么。 奥斯罗忍不住道:“秦老师,我们败的这么惨,为什么还是好事?” 秦明淡淡的道:“因为,一直以来,你们所经历的一切实在太顺利了。眼前你们固然遇到了挫折,但这挫折毕竟没有让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受到致命的伤害。如果这个挫折是在将来发生,或许,你们将会用生命的代价才能领会眼前的这一切。 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无法从失败中得到教训。我想,你们应该已经找到了一些属于自己的错误。那么,当你们下次再遇到这样的对手时,你们就会变得更加强大。史莱克七怪击败了你们,但也相当于唤醒了你们。你们中的每个人,都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条件。所以,加油吧!未来要你们自己去创造!” 在秦明的开导下,皇斗战队重新恢复了干劲,唯有独孤雁好像有点心事,但是没有人留意到。 秦明挥了挥手,“你们都跟我过来吧。我还要去见几个人,你们不是一直好奇,我是哪的出身吗?” 说完,秦明转身大步而去,几个人只有玉天恒跟了上去,其他人都因为输了比赛没有兴趣,各自回去休息了! 另一边几个人遭受到了大师无情的训斥,因为配合简直是一塌糊涂! 正在这时,两个人缓步走了过来。人未到。声音已经率先传来,“弗兰德院长。赵无极副院长。你们好么?弟子秦明拜见。” 来的正是皇斗战队的指导老师秦明和皇斗战队队长玉天恒,只见他快速上前几步,单膝跪倒在弗兰德和赵无极面前。此时,他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替皇斗战队压阵时地平静,眼眸中,充满了激动的光彩。 弗兰德用手托了托鼻梁上的水晶眼镜,“我还以为你这臭小子早就把我们忘了。” 赵无极将秦明从地面上扶了起来,上下打量着秦明,哈哈一笑,“好小子,你是越来越厉害了,看来,用不了多久,你就要追上我们这些老家伙了。” 秦明恭敬的垂手而立,“不论什么时候,两位院长始终是秦明的老师,秦明也永远都是史莱克学院地弟子。” 看着眼前的一幕,史莱克七怪不禁一阵目瞪口呆。虽然他们并不知道秦明究竟是干什么的,但之前秦明在斗魂台另一端入口出现时他们可是看的分明。 这个人显然和皇斗战队有着很深的关系,可听他话语中的意思,他难道是…… 弗兰德抬起手,在秦明的肩膀上用力地拍了拍,“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大师,另外这七个小怪物刚才你在斗魂台上也都看到了。小怪物们这是你们的师兄!另外玉天恒就是你们大师的侄子!” 第一百零一章 什么 “什么!” 所有人都很惊讶,包括赵无极和秦明,这消息太劲爆了!惊呆了众人!也只有田昊和玉天恒不怎么惊讶! 大师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你已经告诉他们了。弗兰德,我说过很多次,我和蓝电霸王龙家族,早就没有任何关系。” 丢下这句话,大师转身就向外面走去。唐三上前想追上老师,却被大师抬手阻止了,“你们待会儿还要去计算这个月的斗魂积分,等会儿和弗兰德一起回去吧。我有点事。” 这时候玉天恒追了上去! 目送着大师离去,唐三有些疑惑的看向弗兰德。心中却已渐渐明白了这其中的缘故。难怪大师当初在提起蓝电霸王龙家族的时候表情有些异样。 原来他竟然是出身于那样一个强大的魂师家族,在那样的家族之中,拥有一个变异到像三炮那么弱的武魂,换了是自己,恐怕也…… 弗兰德有些懊悔的道:“是我多嘴了。不过没事,小刚早就习惯了这些。” 所有人都心生感触,大师的骄傲就是这样,他出身于蓝电霸王龙家族,这就是他的痛苦啊! 秦明向史莱克七怪微微一笑,道:“各位学弟、学妹你们好。弗兰德老师,看来,我们史莱克学院发展的比眼前更好了。” 一旁的赵无极有些无奈的道:“好什么好,他们这些孩子,将是学院最后一批学员了。” 秦明心中一惊,下意识的道:“难道学院的经济问题还没有解决么?”话一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脸色有些尴尬的看向弗兰德。 弗兰德叹息一声,“事实就是如此,也没什么好掩盖的。而且,我们也累了。随着年纪增大,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冲力。等他们这些孩子毕业后,我想,我们也可以去过一些属于自己的生活。秦明,你教的那些学员都很不错,每个都算得上精英。” 秦明点了点头,道:“弗兰德老师,我现在在天斗皇家学院任教。皇斗战队这七个孩子,都是天斗皇家学院最出色的弟子。这次带他们出来,算是一次历练。正好也能顺便回来看看咱们史莱克学院。没想到,刚来两天,学弟学妹们就送给了我一份大礼。” 弗兰德呵呵一笑,道:“一看到你,我对这场斗魂就放心了。好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我们住的酒店去吧。这么多年没见,我们聊聊。” 田昊说着,带我一个吧,田昊拿出了天斗帝皇令,对着他们说道:“院长,你们的经济问题我可以解决!” “这是天斗帝皇令吗?” “没错,只要拥有天斗帝皇令,天斗帝国的资源可以随意调动!” 随后秦明跟着田昊和弗兰德院长去了自己居住的地方。 一到了地方,田昊就摊牌了,对着弗兰德院长说道:“我就是当今的太子雪清河!现在的太子是武魂点的人假冒的,天斗帝国,七宝琉璃宗,昊天宗都知道了,我们决定一起对抗武魂殿!所以院长带领着史莱克七怪暂时的加入皇斗学院吧!毕竟再往后的二十年,斗罗大陆可能会引发大地震!” “可是我不想史莱克学院消失!” “院长,只是暂时的,你会带着他们暂时加入,等到大陆平静了,你们再脱身出去我是不会阻拦的!” 弗兰德思考了一阵子,然后就点头表示同意了,毕竟弗兰德也明白,等到战争起来的时候,最忌讳左右摇摆,可是田昊已经联合了小三宁荣荣背后的势力,也是最有希望和武魂殿对抗的!而他们大多和武魂殿都有一定的恩怨,所以他们也没有选择! 然后田昊就离开了,留下了他们师徒两个人叙旧! 这时候,大师和玉天恒, “叔叔。您这是……”看着大师,玉天恒喉中突然有些更住的感觉。尽管大师离家已经有很多年了。但他还清楚地记得。在自己小时候,陪伴自己更多的就是眼前这位叔叔。甚至可以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玉天恒是将眼前的大师当成父亲看待地。 大师眼中流露出一丝柔和的光芒。在玉天恒肩头拍了拍,“看样子。这些年你过的不错。三十九级了。小恒终于长大了。” 玉天恒眼圈微红。刚刚经受了挫折地他,突然见到亲人,那是一种找到了寄托般地感觉。更咽着道:“叔叔,您跟我回家吧,其实。爷爷其实一直都惦记着你。爸爸也是。” 强烈的情感波动从大师眼中掠过。轻叹一声。淡然道:“你爷爷虽然是族长,但家族内,却并不只是由族长说了算地,我早已被赶出家族,不在族谱之列,我还能回得去么?你爷爷和爸爸他们还好么?” 玉天恒点了点头,“他们都很好,只是爷爷年纪大了。已经不怎么管事了。族内的大部分事务都交给爸爸管理。叔叔,您知道么,我曾经不止一次看到爷爷对着您的画像发呆,他,他一定很想您回去看看。” “别说了。”大师突然有些暴躁的打断了玉天恒地话,整个人地身体略微抽搐了几下,良久无法平静。 玉天恒识趣的没有再吭声。但看着大师,眼中却流露出浓浓的濡慕之情。 曾几何时,大师那双温暖的大手抱过他。领着他玩耍,给他讲魂师中地趣事,在玉天恒整个童年之中。这些记忆比其他所有的一切都要深刻地多。 作为家族长孙,爷爷和父亲对他地要求都是极为严厉的,关心的只有他地魂力进步和魂技使用。只有大师,只有眼前这位叔叔,才真的带给了自己一些属于童年地快乐。 大师陷入了感情之中,大师真的对蓝点霸王龙家族没有感觉了嘛!不可能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原著中看到霸王龙家族被灭的时候留下了泪水! 此时的田昊找到了宁荣荣,准备和她告个别,这一次离去了,估计好久才会回来!具体多久,田昊自己也不知道! 第一百零二章 离去 田昊把宁荣荣约了出来,准备和她告个别。 宁荣荣很开心的在前面跑着,田昊看到了这一幕,竟有几分不舍,宁荣荣算是田昊爱上的第一个女人,其它的都是满足欲望,或者是逢场作戏罢了! 田昊一时间竟然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田昊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对着宁荣荣说道。 “荣荣,我这次叫你出来是为了和你告别的,这是魂师工会会长的手令,你注入魂力到第一个宝石上他们就会生不如死,注入到第二个宝石上他们就会感知到你的召唤!这一个是天斗帝皇令,拿着它可以自由的行走在天斗帝国的任何一处!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田昊取出了魂师工会会长的手令和天斗帝皇令交给了宁荣荣,宁荣荣的脸上满是悲伤,宁荣荣对着他说道。 “你要去哪?带上我一起好不好?我很想你!” “对不起,我带不了你!这件事很危险!” 田昊回答了宁荣荣的话,那两个手令强硬的塞到了宁荣荣的手里,对着她说道。 “荣荣,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我会让三头蝙蝠王保护你,你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田昊一把把宁荣荣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宁荣荣在田昊的怀里抽泣着。 ··································· 第二天一早, 一行人就找不到田昊了,田昊安排好了一切,只等待自己再次回来了。 这时候田昊在哪里那! 田昊已经到了下一个世界。 一人之下·············· 【叮!本次穿越世界为一人之下!】 【任务一.获得至少四样八奇技,奖励50000气运点。】 【任务二.打败至少五位十佬级别的强者,奖励50000气运点。】 【任务三.打败龙虎山历任天师修炼的大号,龙虎山天师,奖励100000气运点+一次六级抽奖。(任务难度较大)】 随机抽取身份中························ 【叮!本次身份可选全性人士,圣人盗传承者,龙虎山门徒。】 田昊开始思考,身份并带来的助力实在是太重要了,全性人人喊打对自己的发展不利,圣人盗传承者固然不错,但是也许会消耗不少的气运点,但是会直接完成一部分一任务的进度,龙虎山门徒看着最好,但是不排除是最坑的,只是一个外门弟子的话,可能连金光咒都没有。 所以,这就显而易见了,田昊对着系统说道。 “我要选择圣人盗传承者!” “宿主田昊消耗10000气运点,选择圣人盗传承者!” 田昊在迷迷糊糊中进入到了一人之下的世界··································· 魔都东方魔珠大厦,华国第一大厦,华国的地标建筑,隶属华国首富田昊的建筑之一。 田昊,华国的传奇,在十八岁的时候爸妈遭遇车祸而死,田昊挑起大梁,不过四年光景,成就福布斯排行榜上的排名第三的存在,掌握数百亿美元的财富,异人界更是打下了半壁江山,十佬之下第一人! 田昊坐在了顶楼之上,拿着一杯红酒尝了尝味道,这真的是久违了华国的9.9元拼夕夕包邮的干红葡萄酒啊! 宿主:田昊 等级:修气圆满(诸天二星) 气运点:180000 物品:黑魔导卡牌,炎豚内甲,修罗剑 技能:太祖长拳(宗师)猛虎拳(宗师)咏春拳(宗师)天山六阳掌(宗师)北冥吞天功(大成)凌波微步(宗师)一阳指。(宗师)六脉神剑(宗师)道心种魔(大成)圣人盗(熟练)杀心 异兽: 体质:万毒不侵(初级)神明之胃(初级)未知的魔族血脉(高级) 武魂:四环魔刹饕餮,阴阳魔刹心,道宫 可保留投影:无,无,无 田昊看着自己的面板,自己改久违的开始投影了。 “开始投影,最大化的加强我自身的战力!十万气运点!” 无输的流光显现,又是那一个神秘的大手开始捕捉诸天万界人物的投影,不知道这一次会抽到谁啊! 这一次居然目标人物的世界开始阻碍了,田昊听到了一声大喝的声音,这一声直接震碎了他们的反抗,这一次的目标任务出现了,那就是一个猥琐懒散的大叔,摸样四十来岁。 据说有着种种神秘的身份,号称革命军的卧底,又好称“工资到位,四皇干废”的超强战力,按照正常道理来说,应该会秒杀新四皇黑胡子的超强者,他就是蒙奇·d·黄猿,海军永远三大将之一! 人物:黄猿 称号:海军三大将之黄猿,革命军卧底,蒙奇·d·黄猿, 能力:闪闪果实(觉醒) 实力:半步四阶 简介:两年前以及两年后的“三大将“之一。自然系闪闪果实能力者,拥有强大的剑术和踢技。刚加入海军之时,就已实力高强,被称为怪物。是原海军大将黑腕泽法的学生。负责统帅战桃丸率领的海军科学部队。战斗时喜欢调侃对手,见到谁都说“好可怕啊,还经常故意做出示弱的样子,但其实并不把对手当回事。做事喜欢半途而废,(据说是因为工资的事情多次和海军谈崩)他总喜欢以旁观者的立场看一件事,喜欢坐山观虎斗。两年间赤犬和青雉,为了争夺元帅大战,而黄猿却没兴趣。 经历:讨伐太阳海贼团,顶上之战,超新星事件,讨伐泽法 对面出现了一个黑色卷发,穿着黄白色条纹的西装,脸上留一圈胡须,带着一副太阳眼镜,身材瘦高,嘴里说着“好可怕啊!这里是哪里啊” 说话方式非常缓慢,嘴型也非常搞笑,但是这都是对自己的实力充满了自信! “那位小哥你可以告诉老夫,这里是哪里吗?真的好可怕啊!这是哪位新人在用恶魔果实和老夫开玩笑吗?” 第一百零三章 黄猿老爷子 “这里是我的地盘,黄猿老爷子你只是一个影子罢了!” 田昊微笑着对着黄猿说道。然后田昊观察黄猿的神色 但是这丝毫没有引起黄猿的重视,黄猿嘴上又开始嘟囔着“新人好可怕啊!” 黄猿一个闪身来到了田昊的身边对着他轻佻说道, “小哥,你有被光速踢过吗?” 黄猿的腿部化作光芒,一脚踢了过去,一脚把田昊踢飞,田昊直接就撞在了空间的台子上,田昊站了起来,有点郁闷,这货是第一个不让人自我介绍的投影! 田昊爆发了自己的魂力,第一武魂魔刹饕餮附体,第二武魂的杀戮领域开启,魔化魂技开启。浑身的威势力量大涨,一拳轰了过去,黄猿不以为意,因为没有看到田昊的身上那个有武装色霸气,所以直接开启了自然系的招牌元素化! 但是,万万没想到··············· 田昊一拳轰在了黄猿的胸口,田昊都没有想到这么顺利,一拳就把黄猿打伤了,如果增幅技能全开,这一集就结束了吧!所谓的武装色霸气不过是一种能量,不仅仅是只有武装色霸气才可以伤害到自然系,所有的能量攻击在诸天万界都可以伤到自然系! 自然系恶魔果实强大的是给人指出了一条直通元素大道的的道路,有就是加强自身对某一种元素的感悟,也就是提升修真学说的某一对应属性的灵根资质! 所以田昊可以攻击到他,这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小哥好可怕啊!八尺琼勾玉。” 黄猿光子化跃上半空后向田昊发射无数耀眼的光弹,整个空间都是照的人眼睛都睁不开的耀眼光芒,但是这都是附带的,天上出现了无数的光弹这才是最为致命的。 这些光弹每一个都相当于斗罗世界的魂帝的全力攻击,这让田昊被打的措不及防,田昊释放出了道宫,道宫替他抵挡了相当多的一部份攻击,田昊一时间陷入了困境,根本就没有办法反击了! 毕竟田昊只相当于一个四环的魂师,就算可以越阶而战,也不可能随便抵挡一个相当于九十五级以上的封号斗罗的攻击啊! 按诸天流的说法就是一个筑基的碰上了一个元神境的大修士,就算元神境的修饰只有十分之一的力量,那也不是一个筑基的可以抵挡的啊! 幸好田昊有道宫的存在,可以压制黄猿的一部分力量,再加上自己的魔化,提升了自己的力量,这样一来和黄猿的差距就再次缩小了。 “黄猿老爷子,你真的好强啊!红狗和青雉应该不是您的对手吧!那您就看一看我新得到的力量吧!圣!人!盗!” 田昊一字一句的大吼,圣人盗的奥义就是盗取天地的力量为己用,原著中巴伦的六库仙贼就是走岔了路子,那种修炼方法不得长生,根本就是走错了路子,虽然快速吸收食物精华也算是一种能力,但是六库仙贼的创始人一百来岁还是和一个中年人一样,这就是六库仙贼的强悍之处! 盗取天地力量,盗取天地规则,俗话说得好,圣人不死,大盗不止,这也就是八奇技的强悍之处!也就是六库仙贼被称为圣人盗的原因。 田昊的身体内感受到了一股力量的涌入,这一股力量无比的温和,但是却给人一种无穷无尽的力量,田昊明白了这就是自己圣人盗所盗到的力量,天地的生机,天地的力量。 田昊拔出了修罗剑,一剑砍向了黄猿,黄猿明白了自己只能躲闪,自己的元素化反而是累赘,被砍到和直接砍到了自己的身体上是一样的,化作了一道光芒,瞬间闪躲开来。 “好可怕啊!天丛云剑!” 黄猿很惊险的躲了过去,黄猿终于收起了自己那懒散的伪装,因为他可以感觉到对面的田昊实力在这一瞬间已经超过他了,手一挥,黄色的光芒在手里凝聚一把光芒长剑,这就是黄猿的大招天丛云剑,黄猿的剑术也是一顶一的强悍。 黄猿冲上去就直接向着田昊劈砍,巨大的冲击力把田昊击退,田昊挥动着自己的修罗剑抵抗着来自黄猿的攻击,黄猿的天丛云剑,虽然是纯粹的光元素形成的,但是一点也不逊色于自己的修罗剑。 黄猿的的速度是他最强大的地方,光速虽然有点夸张,但是其实力是绝对不可以小觑的,更像是一个属性点到了敏捷的强悍法师,田昊自出道以来速度就是其最大的缺陷,随意面对黄猿只能挨打。 田昊则是在心里悄悄得寻思着,我只有一次攻击打中他,那就是道宫威亚全开一下子定住他,不然自己根本就打不到他,他的闪闪果实确实可以极大的加强自己的实力,所以绝对不可以放过他。 黄猿的心理是极为复杂的,我就是想要好好的混一个退休,当一个咸鱼,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地方,碰到了一个如此难缠的家伙,如果自己展现了恶魔果实觉醒的力量,那可能就不可以好好的当自己的咸鱼了,难搞啊! 黄猿果然不是一个好货色,现在还在考虑自己消极怠工的事情那! 黄猿还是决定自己展现恶魔果实觉醒,因为实在是太蹊跷了,自己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地方,实力减弱了好多,不确定对面这个难缠的少年是哪一方的,所以那就只能杀了他了! 整个空间都是金光,耀眼的金光,这一次黄猿是真的化作了光芒,带动着周围的法则都开始强硬的转化为光之法则,不得不说,这一手还真的是牛皮,身化光芒,立于不败之地,就如同一人之下陆老爷子的逆生三重,羽化升仙,化作那冥冥的气机,先天立于不败之地。 空中出现了一个黄猿的人形生物,手轻轻地一挥,无数光芒如利剑一样的飞出,绝不下于黄猿全力的八尺琼勾玉,但是这不过是一挥手罢了,由此可见恶魔果实觉醒带来的巨大助力,在原世界世界规则海水和海楼石之所以克制他们就是怕他们一个个的太强了然后开始中二逆天吧! 第一百零四章 光之果实的强悍 话说回来,田昊根本就来不及躲避,无数光之利箭穿胸而过,田昊瞬间身受重伤,幸好魔化带来的恢复力还在,伤势在快速的回复,但是这也不现实啊! 只能被动的挨打,不能还手,这是田昊最憋屈的一场战斗了! “小朋友,你还真的是有够可怕的啊!可惜,老夫讨厌麻烦,这就送你走吧!激光爆破闪!” 黄猿的话音刚落,空中出现了一道光柱,无尽的力量在凝聚,这就是黄猿被评为诸天四星的强者的依仗,这一击具有毁灭一个小型岛屿的力量,也就是俗称的灭城级战力,相当于三大古代兵器之一的冥王! 但是田昊也决定就此一搏,全力加发了道宫的威能。 “道宫镇世!” 一切都凝固了,就连光都无法在流动,这就是田昊的全力镇压,只有三秒的时间,田昊开始释放自己的魂技。 “修罗破灭,幽冥之力,幽冥击,邪魔冲击,修罗领域,幽冥修罗斩!” 神赐魂技加上了第二武魂的领域加上了第一魂技,第二魂技,第三魂技的加成,还有自己配合修罗剑创出的一式剑法,因为时间已经到了,这一击对上了黄猿的激光爆破闪。 巨大的光芒柱子和一个血色剑气的对撞·············· 周围的大地都开始崩坏了,看台全部都开始崩坏,这一击石破天惊·················· 一切都在毁灭,血色剑气代表的是的是无上的杀戮,光柱代表的是光之力量的体现,灼热,爆炸。 可惜啊!黄猿因为离战场近了一点,惜败········ 这到底是为什么那?听我慢慢道来。 黄猿和田昊都失去了战斗力,两者都会被余波杀死,但是谁死的慢就就赢了,黄猿因为在空中来不及后退,先被余波波及,这就造成了他的死亡,在他死亡的一瞬间,田昊也被余波毁灭了。 按理来说这是同归于尽,但是这是在空间之内,一切按空间的规则来计算,先死的为输家,这样田昊赢了! 【叮!恭喜宿主获胜,获得光之果实(觉醒)!】 田昊得到了光之果实,田昊一得到就感觉到世界的不同,一举一动都可以调动光的力量,田昊也明白了光的玩法,也明白了黄猿先生的光速踢是一个多强的招式。 一击之下,速度如果达到了光速,就算仙人也就是一脚的事情罢了,就凭这一个果实就足以问鼎诸天七星,可就是因为眼界的差距,糟蹋了海贼王世界的果实,他们只要开发下去就是一个完整的大道,可是没有人明白。 不,白胡子好像有点明白,弱鸡果实震震果实,被他开发的一击毁灭空间了,如果他专注于锻炼身体的话,有足够的肉体来承受的话,一击就可以毁灭整个世界。 果实相当于一个作弊器,但是需要能量驱动和肉体的驾驭,体力就是能量,强悍的肉体就是承受这个作弊器的根本,不然在光速之下,你一解除了元素化,你就等于自杀。 这就是恶魔果实,其实可以换一个名字叫做道种,也不知道那个海贼世界的天道是不是脑残了,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牺牲自我,成就那些蝼蚁,但是那些蝼蚁的眼光就永远不会看向天上,只会看到自己眼前的一颗砂砾。 田昊坐在了顶楼之上,心中无限的感慨,幸好自己有着系统的存在,自己才可以有着长远的见识,这一生是战是斗都由自己做主! 这时候顶楼房间的门打开了,一个身材火爆,黑色长发,大眼睛瓜子脸,但是有着一双蓝色瞳孔的眼睛更是增添了几分的风采,红色诱人的嘴唇,身材纤细,身上散发着一种令人安定的气味。 她就是田昊的秘书,修习着正宗道家功法太上静心咒,乃是名门太上门的单传弟子,太上门的弟子向来一脉单传,但是不论是谁都没人会伤害太上门的弟子,太上门弟子自带一种效果············ 静心破魔:太上门弟子自带的一种效果,功法带来的一种效果,去除魔种,巩固道途,所以就算魔门或者全性也不会伤害太上门的弟子。 她就是台上门当代掌门,也是田昊留下的红颜之一,田昊的后勤大总管,为田昊搜集天下的资料,如果这不是只为一个人服务,也就是只为田昊服务的组织,不然的话天下第一情报组织怎么会落到江湖小站的身上。 要知道有着首富的资源,什么灵药搞不到,什么人收买不了,天下各大势力都有他们的钉子,就算老一辈的收买不了,年轻一辈的也完全可以收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句话说明了一切,金钱,灵药,美女,如果不能背叛,一定是筹码不够。 就这样新的势力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了,这个女子这一次来就是给田昊送情报来了············· “怎么样,海棠,有什么重要的情报吗?” 田昊也没回头看他,田昊看着外面的风景问了一句。 这个女子直接抱住了他,对着他说道, “你就一点都不考虑一下人家吗?真是个木头啊!” 她抱着田昊,田昊也没有催促他,田昊可以感受得到她的爱意。 “好了,我告诉你吧,湘西赶尸家族的嫡女跑了出去,赶尸家族希望我们可以教育一下她,然后想办法送她回去,拿出了阴极珠和赶尸家族的一个人情做悬赏!” “真是有趣啊!剧情啊刚开始啊!” 田昊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话,接着又对海棠说道。 “海棠,企业就交给你了!我要去异人界爽一下,体验一下天人之姿,机智一逼的冯宝宝,不摇碧莲,*翻苍穹,月下遛鸟的张楚岚的风采,这个异人界马上就有意思了!异人界的风起云涌开始了!啊哈哈哈哈哈!” 第一百零五章 初见主角 在四川的一片坟墓旁···················· 田昊站在了大树之上,拿着他那9.9拼夕夕包邮的红酒在树上独酌,因为他得到了全性内部棋子消息的消息,今天他们会对张怀义的尸体动手,田昊就在这里守株待兔了。 这时候来了一个拿着铁楸,一身白衣,黑色长发,看上去有点呆呆的女人,田昊一眼就认出来,机智一逼,从来不带,最爱埋人,阿威十八式的拥有者,冯!宝!宝! 拥有圣人盗的田昊就这样天人合一了,融于天地之中,没有一丝气机外泄,田昊有着一种感觉,冯宝宝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就好像是高维生物闯入了低维世界,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田昊就是有着这种感觉,这是来自天地的信息,如果是这样就好解释了,八奇技的出现也就理所应当! 咔擦!咔擦!咔擦! 冯宝宝开始了挖坟大计,吭哧吭哧的挖坟,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少年悄悄地来了,那个低劣的藏身技巧,让人不忍直视啊! 很显然,他就是张楚岚,天师府月下遛鸟第一人! 他取出了一个手机拍照,刚想要拍下来,就发现了冯宝宝看向了他! 刷!的一声开始逃跑,可是他怎么跑的了啊! 追上来的冯宝宝,一击铁锹黄金爆头,张楚岚!gg! 可是就在这时候,那些坟地里的尸体开始复活,一个个的从坟地里连爬了出来。 哎!田昊明白了,自己的目标登场了。 湘西赶尸家族的嫡女,自己来这就是为了调教一下她,让她明白江湖险恶,人心不古! 冯宝宝的战斗直觉是非常的恐怖,那些行尸走肉对她来讲,连小菜一碟都算不上,每一刀都干脆利落的解决了一个人,刀刀致命,果然很恐怖。 这时候张楚岚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一切就感觉自己在做梦,自言自语的说道。 “我在做梦,我根本就没回家,这里的疯婆子在砍尸体,这都是我自己的梦境。让我快乐的开始逃跑吧!疯婆子啊!我不陪你玩了啊!” 张楚岚像一个傻子一样,开始逃跑了,而那些行尸也都不动了,看来他们是想要走了,但是怎么可能,田昊出手了,这一出手黑夜如同白昼。 数千米之内如同白昼,偷偷摸摸想要溜走的吕良和柳妍妍,这时候冯宝宝突然出手了,田昊没兴趣和这个青涩的冯宝宝交手,一巴掌把他打飞了,此时张楚岚也看呆了,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就是爷爷说过的那些怪物吗? “吕良是吗?张怀义的尸体你带走,柳妍妍你留下,否则死!” 一股威势让大地都凭空下沉了一寸,瑟瑟发抖的吕良直接抛下了柳妍妍带走了张怀义的尸体飞速逃跑了,柳妍妍好像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了,全性就这样抛下了同伴跑了。 这时候的徐三赶到了,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田氏集团的老总田昊,心里十分震惊,但是还是向前走了一步说道。 “田氏集团的董事长田昊居然是如此强大的一位异人,我还真的是从未听闻啊!不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是?” 田昊看了他们一眼,如同神明说了一句。 “我为了柳家的人情而来,替他们教育一下柳妍妍!” “田董事长,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宝宝,我们走!” 徐三就这样带着冯宝宝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喃喃自语说道。、 “越来越好玩了,张怀义的孙子在公司的眼皮子底下装了十几年的凡人,一个华国首富福布斯第三的大富豪居然有着不下十佬甚至隐隐可以和老天师抗衡的实力,我特么·······公司情报部门都是吃干饭的吗?我服了············” 田昊根本就没有在意徐三,就算是赵方旭来了,也得看田昊的心情怎么样,该办他就办他。 田昊就对着柳妍妍说道:“跟我走吧!” “人家才不要和你走!黑僵,咬他!” 一个黑色的僵尸扑向了田昊,可是田昊根本就没有动,一到固阳忙就让它化作了飞灰,这下子就把柳妍妍给吓坏了,这可是黑僵啊! 田昊控制一道光芒,捆起来了刘艳艳就把她,提了起来就这样脚不沾地的飞了出去,一到了外面,一行黑衣人接过了柳妍妍,开车带着田昊和柳妍妍走了··················· 一间石室之内,灯火通明,还有这几根巨大的锁链,锁链上就锁着一个女人。 “柳妍妍,你还要装死吗?” 田昊坐在了椅子上,对着那个昏迷的女人说道。 哪个女人很明显在装死,田昊可以感受得到,那个女人在行气,田昊想要的是湘西的赶尸秘术,田昊在这个世界大概可以感受得到,自己是站在了最顶端的那一行人,再加上弥补了短板的自己,没有几个人会使自己的对手,龙虎山上的有一位,西藏那里有一位,圣城梵蒂冈有一位。 就连教授自己圣人盗的那个师傅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不过他也无心搭理自己,是一个随性的人,修身养性,求一个长长久久罢了! “你是在做梦吗?我们家族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柳妍妍破口大骂,十分的愤怒,自恃有着湘西柳家的庇护根本就没有把田昊放在眼里。 “看来我有必要和你解释一下全性的含义了,全性十恶不赦的组织,江湖劫难的来源,其实本为圣人杨竹所创,理念为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取一毫而损天下,亦不为也,全性只记住了上一条,忘了下一条,结果沦为了反派!” “你和我说这些干嘛!” 柳妍妍打断了田昊的叙说,田昊一巴掌把柳妍妍排在了墙上,然后对着她说道。 “我不喜欢有人打断我说话,如此你懂?你们柳家在我看来,不值一提,我只不过是对你们家控尸的秘术有点兴趣罢了!” 田昊顿了顿继续说道。 第一百零七章 一封战书 这时候,某大学操场············ “你是疯子吗?在这你动刀子!” 张楚岚都崩溃了,麻麻耶,我碰见疯子嘞,这货就拿着小纸条明目张胆地说自己的身份是伪造的,还要拿出刀砍我,夭寿了!救命啊!有疯子砍人了! 但是冯宝宝不为所动,他确定张楚岚也是一个········异人! 拔出了自己的刀直接通向了张楚岚,张楚岚想要摆脱冯宝宝,那怎么可能,不暴露自己是异人,在力量远远高于自己的冯宝宝面前逃跑那是不可能的! 张楚岚故意很惊险的躲过冯宝宝的攻击,他试探出了一个结果········ 那就是冯宝宝啊真的不打算留手,是真的想宰了他! “楚岚啊!有一天你发现和我们一样的怪物找上你的话,那么你就可以用出爷爷教你的东西打败他!” 张楚岚回忆起了爷爷所说的话,张楚岚开始决定了,决定不再隐藏自己,用出爷爷所教授的力量了!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诵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一道金光出现,金光包裹住了张楚岚的身上,张楚岚的实力瞬间爆表,一拳打向了冯宝宝,可是冯宝宝作为天人之姿,怎么可能就这样被张楚岚搞定。 冯宝宝一踏脚下的地面,一下子闪到了张楚岚的右边,一刀就砍破了张楚岚的金光咒,张楚岚毕竟有着十年的空白期,和冯宝宝比起来,实力和经验都自然都是远远地不如! 不得不说张楚岚是真的有够识时务的,比起柳家的那些个白痴相当的玲的清自己的地位,马上纳头就拜。 “宝儿姐,小弟就是你的奴隶了,您可千万别把我当人,随便您驱使我!” 冯宝宝呆呆得说道。 “要得······不过你不要叫我宝儿姐,你要叫我主人!” 张楚岚一脸便秘的神色,就这样盯着这个疯女人。 “你拿着这个电话,我找你你要随叫随到!” 冯宝宝说完了就走了,丝毫不怕张楚岚动手或者开溜。 张楚岚只能全力发挥自己的速度逃回了自己的宿舍,这没有办法啊!张楚岚的衣服都被砍成了碎片,张楚岚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修炼,将来拧下那个疯婆子的狗头! 可是,就这样两个人结下了解不开的结啊················· 就在这个时候,田昊派自己的手下再异人界宣布,新兴势力要出手了,希望挑战武当山的老爷子,王家老爷子,吕家老爷子,天下会会长风正豪,耀星社社长曲彤,碧游村村长马仙洪,赌注就是八奇技。 “猖狂的小子!敢挑战我们王家!” 王家的家主王霭一生气把桌子都拍碎了。 “圣人盗的传承者吗?居然盯上了风后奇门,哎!江湖多事了!” 武当派的掌门人看着战书叹了一口气! “找死吗?” 吕家家主吕慈的脸上露出了狠厉的表情,这是一个疯狗,特别危险的疯狗! “没想到,他居然是一个异人!这就很恐怖了!” 风正豪在办公室里看着这一张请帖,叹了一口气,感叹少年隐藏可真神! “事情居然超出了我的掌控!” 耀星社社长曲彤露出了一个微笑,随后可能是感到了有点头疼啊! “那我就在碧游村等着你!” 马仙洪看着手里的战书,手一扬就把他抛飞了,接着就走向了一个炉子! 整个异人世界都因为这一封战书而感到了风起云涌,尤其是听说他抢了湘西柳家的秘术,湘西柳家不但没有反应,反而还封山了,可见这异人界直接出现了一头饿虎啊! 田昊丝毫不以为意直奔碧游村而去,神机百炼是最好得到的啦! “哗!哗!哗!” 数十名黑衣人,扛着一个轿子,轿子中坐着田昊,田昊的手下带着田昊直奔碧游村而去,田昊的这些手下都是精心训练的高手,单凭他们就足以荡平碧游村! 一到村口,碧游村的人就围了上来,田昊看着他们说道。 “马仙洪!你不出来见见我吗?就让这些杂鱼过来吗?” 田昊的声音具有极强的穿透力,这乃是用先天真气驾驭狮子吼的法门喊出,整个碧游村都传荡着田昊的声音。 这些杂鱼围了上来,一个个的摩拳擦掌想要对田昊出手,拿下田昊。 可是这些人别说拿下田昊了,就是田昊的这些手下就不是他们可以抵挡的,田昊的黑衣手下刚要出手,田昊拦下了他们,又用出了狮子吼的法门说了一句话。 “马仙洪,希望你不会因为他们的死亡而后悔吧!” 田昊飞上了天空,身上散发着光芒,很显然要放大招了! “八尺琼勾玉!” 田昊瞬间光子化飞在了半空中,无数的光芒化作了炮弹开始了全体范围内的轰炸,每一道光芒都是威力极大的炸弹,这就是八尺琼勾玉,光之果实范围攻击最方便的一招!具有瞬间毁灭一个城市的力量。 那些神机百炼制造出来的傀儡和法器根本就抵挡不住八尺琼勾玉的攻击,所有的一切都在轰炸,那些人也在哀嚎中死去,光之力量带来的不仅是爆破,还有炙热的温度燃烧,碧游村在化为一片焦土。 持续了一分钟的轰炸,整个碧游村的土壤都开始化作了玻璃和琉璃,可以说这就是恶魔果实的破坏力,一瞬间就足以毁灭一切!碧游村的十二上根器就这样毁于一旦! 终于啊!碧游村的主角马仙洪带着一身破败的衣服走了出来,他明白了自己的力量,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只能任人鱼肉·········· 第一百零六章 湘西柳家 “全性组织变成了反派,无数恶棍混蛋都加入了全性,然后正道就开始剿灭他们,但是正道每一次都是损失惨重,正道的人就苦思冥想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全性好酷啊!那你还不放了我!” 柳妍妍一听正道都拿他们没有办法,就来了劲头,开始叫嚷着放了他,田昊都没有搭理他,继续对着她说道。 “终于正道门人中有想了出来,那就是全性一点规矩都不讲,然后就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对全性的人可以不讲任何规矩,所以你明白了,我就你把你弄死在这里,柳家也不会管的!” 田昊正说到兴起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叫嚷的混乱声音。 一男一女带着一群僵尸冲了进来,这些僵尸大多都是绿僵,领头的是一只毛僵。(僵尸等级分为紫僵、白僵、黑僵、绿僵、毛僵、飞僵、魃、魔王,吼) 紫僵紫僵,死后身体呈紫色,身体血液被染成紫色死后蔓延到全身。不过这种毒素不能保持身体不腐烂,要想不腐烂还要有其它条件。运功时身体呈现紫色。白僵,黑僵,绿僵都和紫僵类似。 毛僵,在运功时身上会长出浓郁的体毛,形成相当于护甲的保护层,毛僵是出了名的铜皮铁骨,修为越高,身体越结实,高级毛僵,即使修真者的法宝都难以伤得分毫。 飞僵天生就可以飞行的,要知道,要飞行只有修炼千年的高级僵尸才可以飞的。飞僵擅长法术,法术一向都是僵尸的弱项,和修真者相比,法术这方面几乎是一个天一个地,但是飞僵却弥补了这方面的不足。 第七级僵尸已近乎魔,名为“魃”,又称“旱魃”“火魃”“干魃”,飞尸吸纳精魄数百年之后,相貌愈发狰狞,可谓青面獠牙啖人罗刹,还能变幻身形相貌迷惑众人,上能屠龙旱天下能引渡瘟神,旱天瘟疫由此而发(古代,瘟疫如果伴随着旱灾蔓延,老百姓们就会坚信不疑地认为是旱魃在作怪); 第八级也是最可怕的僵尸,应该说它已不再是“尸”,而是魔王,拥有着与神叫阵的恐怖力量,数千年甚至万年的道行。这种等级的僵尸只有几大僵尸始祖。 第九集吼,万千僵尸之源头,僵尸始祖的来源,可以与上古诸神相媲美,因为悲上古诸神所杀,所以死后的一口怨气,化为了僵尸一族,吼自古就属传说,从来没有第二只! 湘西柳家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这毛僵恐怕控不只是有这一只,虽然原著中不显眼,但是能够独霸一方,一家镇压湘西无数势力,所以湘西柳家怎么会有那么简单! 而且僵尸还可以世代传承,所以湘西柳家是绝对的强者! 这也是田昊盯上了湘西柳家的原因,僵尸之道可以最大限度的利用被自己杀死的敌人,让他们死都不得好死,不过这两个人来了也是,各种很狂的样子。 “二叔三姑,你们来救我我了,你们快来救我,他盯上了我们家的炼尸秘术,你们快教训他一顿!” 柳妍妍一看自己的二叔和三姑来了就连忙向他们求助。 “我给你一个机会向我们磕头认错,我们就赏你一个阴极珠,放你一马!” 柳妍妍的二叔一看就是一个瞎了眼的废物,这没得说了,田昊敢在这里看他们表演,就不会惧怕他们! 柳妍妍的三姑虽然感觉到不对,但是也是自视甚高,丝毫不把田昊放在眼里。 “哈哈哈哈!就凭你们几个。你们的侄女加入了全性,被我抓到了就该由我处置,不是吗?” 田昊故意逗弄他们,这几个僵尸不过就是打酱油的罢了,自己的光之果实可正好是克制他们,至阳的力量岂是这些行尸可以承受的,没有到飞僵一碰到至阳的力量,来多少都是送菜的! 但是他们不知道啊!你这是不给我们柳家面子啊! “给我撕碎了他!上!” 柳妍妍的二叔被整的气急败坏的,下令叫这些僵尸攻向了田昊! “吼!啊!” 这些僵尸飞扑了过去绿僵强大的是尸毒一般的人要是碰到了,不过一时三刻就会全身腐烂化作僵尸,这些绿僵蹦蹦跳跳的冲了过去。 “激光炮!” 田昊根本就不曾正眼看过他们,手指上凝聚了一股光柱,一击就洞穿了这几个绿僵,这绿僵瞬间就被被光柱的力量烧成了飞灰,只有毛僵有着一丝灵智,双手挡在了胸前拦住了这一击! “你到底是什么人!异人界什么时候出了你这一号人物!阁下如果放我们回去,柳家定会和阁下重修于好,摆酒赔罪如何!替我这不成气的二哥给阁下赔罪!” 柳妍妍的三姑站了出来,对着田昊说道。 柳妍妍的三姑还算有这几分的胆色,晓之以情动之以礼,但是田昊可是一个大魔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不必了,交出炼尸秘术,我放你们走,不然死!” 田昊坐在了那个凳子上,拿起了自己桌子上的茶杯,淡淡的喝一口茶,这意思很显然,交出来东西,你们就可以滚了,如果柳家不再来,那事情就此了结了! 如果再来的话,那湘西柳家也就不用再存在了! “好!我们愿意交出秘术!” 柳妍妍的三姑是一个识趣的人,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秘术的事情可以事后在讨回,现在自己可拿他没有办法啊!说着,柳妍妍的三姑把秘术卷轴扔给了田昊,田昊看了一眼说道。 “我要核实一下,柳妍妍你把秘术背诵一遍可好!” 柳妍妍看向了自己的二叔和三姑,三姑冲她点了点头!然后柳妍妍就开始了背诵! “太阴炼型,九阴幽冥,魂灵犹存··························” 田昊两相对照,发现没有问题,也是也就挥了挥手放他们走了,这个炼尸秘术确实不错,但是缺陷很大,太耗费时间资源了,用处着实不大,不过先留着吧·············· 话说回来····· 第一百零八章 神机百炼 “你就是为了神机百炼而来,大家都是八奇技的传人,你难道没有体会过被追杀的恐惧吗?” 马仙洪用带有几分悲切的语气对着田昊说道。 “没有!” 老子在这个世界无敌流开局,怎么会有被人追杀的事情发生那,能和自己相比的也就那几个人,谁能追杀自己,马仙洪就是典型的弱鸡想法,你看王家的拘灵遣将,武当山的风后奇门,龙虎山还有五雷咒和天师度,你看谁敢去! “你把神机百炼交出来吧!在我的庇护下,你可以重开修身炉!” 田昊不想和他多费口舌,直接对他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也罢!也罢!神机百炼你拿去吧!我要重建碧游村!” 马仙洪把一个红色的的小盒子扔给了田昊,马仙洪就这样把神机百炼交给了田昊,田昊也是意想不到的,这个世界的人都是人精啊!幸好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就是无敌流开局,不然自己还真的玩不转啊! “你的人请我承了,我会叫人送来你需要的东西,不要拒绝,朋友的一份心意,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尽力保下你,你这个东西损害太多人的利益了啊!” 田昊坐上了自己的轿子,就这样直接赶回了自己的田氏大厦,给马仙洪留下了一个承诺啊! ······················· 这时候全性终于又对张楚岚出手了,毕竟只有他是最好欺负的! “这老爷子死去的时间太久了,只有零散的记忆碎片,价值不大!” 吕良推了推自己的眼睛,对着一个粉色发色女子说道。 这女子还在感受这尸体上的气,感受到了一股刚猛无铸的气息,一时间都有些沉迷在这气息之中了,这股气息实在是太吸引人了,让这女子的媚术得到了极大的增益。 “那就对张楚岚下手吧!我实在是很好奇这个老爷子的气体源流到底有多么的强啊!” 两人就这样定下今晚的行动,没办法没有了柳妍妍,只有这粉色头发的女子亲自出手了。 这女子就是全性四张狂之一的刮骨刀夏禾,色是刮骨钢刀! 一身媚术强的可怕,再加上他的天生异能,能够抵抗住她的魅力的人着实不多! 只用了一张照片和几声撒娇就把张处男的魂给勾了出来,张楚岚看到有美女约他,这还能顶得住,开玩笑啊!急不可耐的就跳进了陷阱,毕竟没有接触过异人界的险恶,就这样进入了人家给他挖的大坑里面呢! 到了晚上,张楚岚看到了夏禾,一是不差就被夏禾用媚术控制了,接着眼前一黑就出现在了宾馆。 幸亏守宫砂还在,守宫砂牢牢地控制了张楚岚的元阳未泄,张楚岚再醒过来的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这是被仙人跳了! 这真的是·············· 冯宝宝和徐三徐四来了,张怀义的孙子他们还是要救的,争取把他拉进哪都通,这样也许他们会获得气体源流啊! 接下来的没啥好说的,夏禾一个人不是他们的对手,带着吕良溜了,冯宝宝他们也没想着会把夏禾留下,于是各退一步带着张楚岚回去了! 大家都各有收获,谁没谈的上亏赚,全性得了张怀义的部分记忆,哪都通得了张楚岚,张怀义的孙子,哪都通的一员大将! 双方各自安好,张楚岚正式介入了异人界这一个大染缸之中! ··························· “海棠啊!我就那么没有存在感吗?都没有人把我的战书当一回事啊!就从武当开始吧!先大闹一场!如何?” 田昊哈哈一笑,对着身边的这一个女子说道。 “你想闹我陪你就是了!” 这个肤白貌美气质佳的女子,又是太上门的掌门,她看了一眼田昊说道。 “哈哈哈!” 田昊了解到前身对这个女子做过什么了,这个女子初一到异人界,无数异人找上了她,田昊利用强大的世俗影响力施加压力,保下了她,就这样这个女人从来没有辜负过他,低谷也在,高峰也在! “后山禁止游客参观!” 一个身穿道袍,三十来岁的中年道士拦下了他们。 “哦!没人把我的战书当一回事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田昊运用起了狮子吼的法门,这一句话传遍了武当山,整个武当山的人都知道了,那个给全异人界的势力下战书的人来了! 田昊庞大的威压释放了出来,威压已经影响到了现实,整个大地片片开裂,那个拦截的道士瞬间倒飞而出,如果不及时治疗,那么他就死定了! “逍遥派兼圣人盗也就是六库仙贼的传承者来了,你们不出来见一见吗?” 在田昊的这一句话过后,武当山的人出来了,领头的就是武当掌门和下一任掌门的继承者云龙道长还有八奇技的传人,风后奇门的拥有者王也! “风后奇门我们没有,我们对你的八奇技也不感兴趣,所以还是请回吧!” 武当掌门开始把田昊的劲道外泄,田昊的威势就像触碰到了棉花,那些气组成了柔软的盾牌,慢慢地被盾牌减弱,然后慢慢的引入地下,这就是武当的太极! “掌门的太极修为蛮好的呦!我来讨教了呦!” 田昊一道剑气直奔武当掌门而去,武当的云龙道长手一挥,就把剑气拨楞了回来。 可见这云龙长老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啊!但是这一手就把太极的四两拨千斤展现得淋漓尽致,可以说这一手就显露了太极的精髓,显露出了武当太极的威力! 但是这一道剑气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半空中,显露出了田昊的伟力! 田昊摇了摇头,淡淡的看了一眼,对着武当一行人说道。 “不够,这力量不够,你的力量还差的远呐!这力量不足以让我退去!怎么老掌门不打算出手吗?” ··················································· 第一百零九章 风后奇门 “看来只能把你打倒了!太极,云手!” 元龙道长直接冲了过来,海棠想要出手了,田昊一把把他按在了原地,瞬身冲了上去,一击,打向了云龙道长的腹部,一拳打飞,一掌劈了下去,然后一脚踢了过去。 武当的强者之一云龙道长就这样被玩弄在手里,就像打篮球一样,左一下,右一下,时不时的来一个胯下运球,不过是玩了一会,好像感觉玩腻了,田昊露出了一个笑容,一脚把云龙道长踢飞了过去。 云龙道长如同炮弹一样飞了出去,直奔武当掌门而去,武当掌门一把把他接了过去,太极推手,不过几下就卸去了田昊全身的劲道,然后大怒,对着田昊大声喝到。 “你这孩子,下手如此狠毒!” 各位你猜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原来是田昊下手实在是太狠了,三两下子就把云龙道长的全身骨骼都打断了········· 被人打上了家门口把下一代的继承人给打残了,这事情可是自从武当建派以来都没有发生过的啊! 这样就怪不得武当的掌门会如此的三尸神爆跳了! 这就好比别人去你家里,把你打骨折了,还吐了一口浓痰,这玩意谁忍的了啊! 武当就是在怎么修身养性,也不可能当成没看到啊! 武当的掌门冲了过去,太极掌挥洒而出,这每一掌都看似云淡风清没有一点力道,但是一旦打到敌人的身上,敌人轻则五脏六腑受伤,重则当场暴毙,这就是武当的太极拳,有点无视防御的味道,专破内家外家的高手! 田昊一见也开始认真了,圣人盗用出,天地灵气加深,田昊瞬间天人合一,久违的天山六阳掌再次用了出来! “阳春白雪!” 这时候的田昊和当初不太一样,这一式用出来自然也就不一样了,这一招居然在现在的田昊的手里,拥有了改变天象的能力,天上那个下雪了! 但是诡异的是每一片雪花都拥有超高的温度,一个道童不小心沾到了,瞬间手臂就燃起了大火,幸好在他身边的王也用出了坎卦·寒冰封! 这寒冰封居然也是消耗了不小的气才熄灭了道童手臂上的火,但是道童也就此废了,手臂再也没有知觉了!!! 但是这些雪花都不过是招式的余波罢了,由此可见来人的实力! 武当派的这些人都开始担心起来了自己的掌门!掌门真的可以打败那个怪物吗? 嗯!一定可以的,正义终将被邪恶战胜··················· 一看就是小孩子的想法,在那些人的眼睛里,这是多么可笑的话啊! 他们丝毫没有自信相信掌门可以胜过那个怪物,甚至还埋怨起了掌门,他要就给他嘛!干嘛要这样啊! 这些人把人性展现得淋漓尽致! 人,人啊!!!这就是人吗? “太极,推手!” 无数的灵气凝为一体形成了护套,就这样接下了田昊的阳春白雪,武当派掌门明白了,自己拦不下他,如果有年轻时候的身躯还可以和他一拼,自己现在实在是太老了! “咳!咳!咳!住手吧!老夫带你过去就是了!跟我来吧!” 武当掌门散去了一身的气,就这样转身走了,田昊也收起了自己的气势,此时的田昊一身衣服竟然原模原样,此时可以看到田昊的实力,足以比肩龙虎山的老天师! 一路走来武当的风景也还算不错,但是田昊确实有些着急,紧赶慢赶的走向了山洞,风后奇门那种种不可思议的力量马上就要落入自己的手里了,内景最为强悍,可以通晓世间万物! 走到了一处阴暗的山洞,然后就这样步入了风后奇门的结界中,那几个武当的宿老有心为难田昊,风后奇门的威压就这样镇压了下去,庞大的力量在暴走。 这是因为几位宿老,不甘心交出风后奇门,想要再拼一波,田昊自然不会拒绝,他也拒绝不了啊! 如果说圣人盗是在偷取天地的力量,从而身和天地与天地合二为一。 那么风后奇门就如同天地恩赐,可以随意操纵天地之力,调动天地之力,这就是风后奇门的强大之处! 但是终究是油尽灯枯风烛残年的老人,气力不足,田昊一步步的走了过去,扛住了这一股威势,然后淡淡的说了一句。 “你们已经老了,不要逼我宰了你们啊!!” “哎!” 在一句长长的叹息中,田昊走了进去! “希望你就此沉迷于内景之中,为江湖省了不少事情!” 武当掌门也不要是白莲花,也心怀不轨,但是如果他能够摆脱了也无所谓啊!但是最好还是沉迷内景之中,如此省下了江湖的风波,异人界也能继续保持平静,不过他哪知道,张楚岚一出来,异人界就在也平静不了了! 一走进去就看到了一副羊皮图就在那里摆放着,田昊知道那就是风后奇门,一个让无数人一眼见到就再也出不来的魔咒,永远的沉迷于内景之中! 田昊一看到风后奇门,就进入了内景之中,内景之中有着无穷的玄妙,田昊可以感到,自己在里面什么都可以办到,自己是无所不能的,一切都没有办法阻止自己! 田昊竟然一步步的走向了深渊,但是田昊的系统出现了,内景就这样被封印了,田昊的力量虽然强大,但是田昊却是一点道心也没有,面对需要道心才可以驾驭的内景,实在是不堪造就,瞬间就沉迷其中,不过多亏了有系统的存在瞬间就把他驱逐了出去! 【叮!系统发布任务铸就道心,奖励无。(必须完成,不然无法摆脱一人之下世界的束缚!)】 田昊摇了摇头,明白了自己可不是王也那样的人,自己的贪欲太重,欲望也太多,看来自己是沉迷了内景之中,这也是借助了系统的力量才脱身而出! 有了这个任务,不过道心到底是什么,自己根本就一无所知!!! 第一百一十章 无题 系统发布的任务要自己铸就道心,不过道心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自己一无所知,现在看来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不然没有完成任务自己也走不了,没有办法离开这个世界! 也许铸就道心的任务,自己只能去问一问执东方异人界魁首的龙虎山老天师,才有可能知道了! 一切也找不得急,自己只要等待罗天大醮开启了! 不过风后奇门带来的力量还真的是不错! 这个所谓的奇门局确实可以提升自己的力量,但是亏了啊! 搞得系统出来了一个道心的任务,这真的很难办啊!血亏啊! 田昊心里想着,但是也是毫无办法,就这样走出了山洞,要知道自己手里还有一个神机百炼那!神机百炼中估计也藏着一定的奥妙,八奇技都各自有着各自的强大之处,不知道神机百炼强大的是哪一方面! 圣人盗强大的是自己的悟性和灵诀,让自己可以随意的借取天地力量,领悟天地规则! 风后奇门强大的是自己的法术力量,让自己可以更好的打击敌人,超大幅度的提升自己的力量! 神机百炼自己就不是很清楚了,但是估计会是强大自己肉体的力量! 一出了洞口,看到了武当掌门,自己更是感到了一阵后怕,这些老头都是人精,自己看这老头面善,这才信了他的邪,糟老头子坏得很! 所以自己定要记住这个教训,不要小瞧任何人,自己这一路走来终究是还是太顺风顺水了! 看着武当掌门,自己兴起的这些感慨,给自己长了记性! “老爷子,风后奇门我已经到手,想必你也不喜欢我,那我就不久留了,告辞了!巽字诀·御风!” 田昊也是给武当掌门添了堵,故意告诉他自己学会了风后奇门!走的时候又添了一句! “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泥马,武当掌门的老脸上升起了一丝潮红,一是羞愧自己的计策被人看了出来,二就是恼怒了,气的差点吐了血,被田昊这一句话气着了,他能理解到诸葛武侯骂死老王朗的时候,老王郎内心的感受了! “哈哈哈哈!” 远处还传来了田昊的大笑声。 ············································ 此时的天下会也是蛮热闹的,上面则是风沙燕色诱张楚岚,下面则是冯宝宝大闹天下会,在阴影处竟然有田氏集团的人记录了这一切! “我学到的技巧就是观察,观察她的能力,这样我才好下手。” 一个少年在那里看着冯宝宝殴打他们的同伴,然后在欧打完以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嗯,自己不是她的对手!”(看原著的时候笑死我了,这位童鞋你是来搞笑的吗?) 冯宝宝打完了拦路的喽啰以后再次向这楼上发走了过去,下一个守关的就是贾正瑜了。 楼上····· 在床上,张楚岚居然感到自己的守宫砂没有异动,这说明这个只是见了几面的女人喜欢上自己了吗? 哇!这是何等的戏剧性啊!但是张楚岚作死的试探,风沙燕也很坦白。 “为了家族的繁荣和父亲的意愿,我可以试着爱上你!” 风沙燕的神色很认真,好像说的是别人而不是自己!然后说了一句话,点燃了张楚岚的欲望! “怎么,难道我很差劲,让你连兴起欲望的感觉都没有吗?” 张楚岚站了起来,面部通红说道。 “当然有了,超级有,不过我张楚岚不是一个喜欢骗女孩子的人,既然你这么看得开·············那就让我们从*友开始吧!” 说着面露猥琐,张楚岚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腰带。 这应该说它是直男癌,还是说他是老狐狸那!美女在怀这样就被他一个处男拒绝了! 风沙燕一拳打飞了张楚岚,然后说了一句,:“靠,爹啊!我果然是受不了张楚岚这一个白痴!” 这时候来人告诉了风沙燕,冯宝宝来寻找张楚岚的消息。 风沙燕看到了想要偷偷溜走的张楚岚,此时的风沙燕为了和冯宝宝争那一口气,自然说什么也不会让张楚岚走的! “张楚岚,既然和你好好说话你不听,那么我就只有动用武力了!” 风沙燕一拳就打在了张楚岚的脸上,风沙燕乃是天生的空间异能,拳脚可以直接穿过空间打击敌人,但是在风沙燕手里发挥不出来太大的威力,如果是田昊一拳就可以把张楚岚这样的打爆。 张楚岚一拳就被风沙燕打进了土地中,这意思就是张楚岚想走那就先把风沙燕撂倒! 张楚岚也认真了起来,心中想到,又是一个奔着炁体源流来的人,软的不行来硬的吗? 正寻思着了,风沙燕一套组合拳打在了张楚岚的脸上,咣咣的满满的打击感! 这时候楼下的冯宝宝对上了贾正瑜,贾正瑜擅长御物之术,武器逐龙锥,虽然没有他弟弟那么天才可以控制12把斩仙飞刀,但是也可以御使上三四把逐龙锥,是一个极为难缠的对手! 这时候的冯宝宝穿上了高跟鞋,就好像加上了一个高跟鞋封印一样,走路都走不利索,更别说躲过那心意相通,速度奇快无比的逐龙锥了! “你这个小女孩,就这两下子还来天下会闹事,赶紧走吧!” 贾正瑜为人倒还是不坏,就是太骄傲了,把面子看得大破天了,不肯接受冯宝宝这个年纪就超过了他的现实,才有了大家都当他偷袭,然后风正豪把他废了! 不过这时候,冯宝宝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的伤口,然后脱下了自己的高跟鞋! “大叔,你似不晓得,穿着这玩意是有多么的恐怖,估计要是穿着这玩意和你交手,我还得好好的练上几年!所以你可以告诉我张楚岚在哪吗?” “你!你!你就这么小看我吗?” 听了冯宝宝的话!贾正瑜更加的恼羞成怒! 第一百一十一章 这时候贾正瑜看到了后边的风正豪也来了,心里寻思着我不能丢人啊! 于是在愤怒声中贾正瑜再次爆发! “那就不要怪我了!逐龙锥,杀!!!!” 贾正瑜发出了指令之后,又抛出了两柄逐龙锥,向着冯宝宝的要害飞了过去,这次看来贾正瑜是真的认真了。 可是冯宝宝天人之姿,怎么可能就这样被贾正瑜搞定! “大叔,现在果然好得多了!” 冯宝宝一边说着,一边轻松的躲过了来自贾正瑜的攻击,然后冯宝宝干净利落的一击,直奔贾正瑜的心口而去。 贾正瑜表示这是毫无压力的,逐龙锥要比冯宝宝更快,冯宝宝要是一脚踢过来,那她的大腿就要废掉了! 可是··········· 万万没没想到啊! 冯宝宝真的一脚踢了过来,冯宝宝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阿威十八式之毒龙钻,一脚干飞了贾正瑜,贾正瑜此时想要防住这一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贾正瑜被打在了楼道尽头的墙上,墙上出现了一个人形印记,这时候要是想要还手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除非天降正义,否则贾正瑜输定了! 这时候,头顶的天花板有点不对劲。 哇擦,这玩意怎么开裂了,不好啊,这时候天花板轰塌,贾正瑜刚站了起来,气还没运出来,这时候张楚岚天降正义,带着一大推的废弃物,直接砸在了贾正瑜的头顶! 可怜啊!可怜的贾正瑜刚站了起来,就又增添了新伤,这下子估计很惨了,运行气的过程中被打扰,不,不应该说是打扰了,这应该是天降正义了,渍渍,可怜啊!心疼傻傻的贾正瑜一分钟! 为什么,贾正瑜会被天降正义那? 那就是因为,张楚岚被风沙燕暴揍了一顿,直到一下子把楼层打通了,这才有了天降正义贾正瑜,不过这比原著的结局好多了,最起码贾正瑜没有被废掉啊! 这时候,冯宝宝说了一句话。 “张楚岚,对不起!” 配上了,冯宝宝现在的装扮,这一句话进入了张楚岚的心房,张楚岚的防御轰然崩塌! 接下来的没啥可说的了,张楚岚和冯宝宝就这样回去了! 然后风正豪就对着风沙燕说了一句。 “张楚岚若不死,十佬只是一个起点!张楚岚,不简单啊!” 这就是风正豪,白手起家,从人人喊打的八奇技传人坐到了十佬的位子,是第一个看破了张楚岚伪装的人! 一个奸滑似鬼的老狐狸,一个成了精的枭雄,毫不犹豫的就可以给自己的仇人跪下,这是多么的不简单啊! 田昊看着自己的人带回来的录像,感叹道。 “韩信,刘邦,曹操,我再风正豪的身上看到了他们的影子,这货不简单啊!还是从王家下手吧!这老狐狸浑身都是麻烦!” 然后田昊就取出了自己得来的神机百炼,看起了这神机百炼的秘籍! 果然和自己猜测的八九不离十,神机百炼是最精华的力量,作为调和八奇技的核心,练就无双的躯体,大罗洞观创造出空间,双全手调和阴阳,重塑模样,修改缺陷,拘灵遣将则是注入灵魂为燃料加强精神灵魂的力量和强度,圣人盗盗取天地规则显露出本源真意,和风后奇门相互配合提供灵气能量,配合内景得到所谓的合成公式,炁体源流就是提前让其生长,显露出框架,通天箓则是最后的禁止封印,负责查缺补漏,完成最后的一道手续负责收尾! 如果真的如自己所想,那么八奇技就是一条通天之路,通俗的来讲就是,让一个低维生物进化到高维生物的通天大道,在通俗地讲就是羽化成仙,从凡人直接到仙人的蜕变,这就是八奇技,一人之下世界的核心力量,因此冯宝宝很可能就是失去力量和记忆的仙人,或着就是仙人子嗣! 这样八奇技的来源就显得有说服力了,那么天师度很可能就是羽化成仙的张道陵老天师流传的绝技,与此同时佛教的转世,和西方的神迹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了! 田昊依靠得到的八奇技之中的三个,做出的这一段推测是比较符合,因为其它的都是凡人练武,而八奇技的拥有者则是直接修仙,这怎会不让人垂涎三分那? 整整一夜田昊终于练出了一个简陋的法器,由此可见田昊在炼器上面的天资也是超高的,但是田昊对于如何提高人体的躯体资质和力量还是毫无头绪,只能从另一方面入手,收集八奇技,然后收集八奇技又岂是一日之功。 那就明天我就先去和小秘书逛gai吧! 这一次的身份真是舒服,是时候把上辈子都没有享受过的,这辈子找回来啦! 一夜无眠················· 早上田昊起来,看到了外面的太阳,想到了一句话。 早上起来拥抱太阳,但是田昊感觉不太对劲,一是如果想要早上起来拥抱太阳,那就要找一个采光好光照足的房子,这个房价水涨船高,二就是你需要每天都可以睡到八点到九点,这样才是阳光照射进屋子最佳时刻,这样才可以做到早上起来拥抱太阳,不然你早上六点多起来,拥抱一个鬼的太阳啊! 马德,又是一个剧毒鸡汤! 门外又是成群的女仆,整个别墅占地一万六千亩地,有树林湖泊,也有各种花园景色,门前的小院更是移植了无数的奇珍异草,整个别墅区域都是至少85分以上的美女女仆,这就是有钱人枯燥的生活,没有足够体力和一个好身体的话,在自己的家里随便逛逛都会累的要死。 一醒来数十名女仆为他做着早上的清洁工作,有擦拭身体的,也有给他漱口刷牙的!每天就这一个别墅的开支,都是魔都二环的一套楼房,不得不说有钱人的生活真的是继枯燥又乏味啊! 每天都是这样,无数人伺候着,这样下去真的会被有钱人的生活腐蚀掉的啊! 哎,这样的生·············· 逼死强迫症,从我开始~安排~~~ 第一百一十二章先天道体 哎!我这样的有钱人每天都过着这样的生活是多么的枯燥又乏味啊! 梳洗打扮完了以后,田昊的容貌尽显,白净的脸庞,大眼睛双眼皮,黑色的瞳孔显露出别样的锐气,一头黑色的利落的短发,一身黑色的西装,一条蓝色的领带,一双黑色的亮面皮鞋,配上田昊久居高位的气质,简直就是霸道总裁的典型模板啊! 田昊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你咋就长得这么帅啊!总是叫人飞蛾扑火啊!” 却是,如果田昊真的丑的惨绝人寰,那么就算他是华国首富,那么他也不会找到这么多的美女,这么多的美女一是冲着他的钱来的,二就是冲着他的颜来的! 这时候女仆长来了,金发碧眼,身材高挑,该凸的凸,该翘的翘,九十分以上的美女,一进来对着田昊鞠了一个深躬,然后柔声细语的对这田昊说道。 “田总,海棠秘书找您来了!” “你告诉他,我这就出去了!” 田昊,说完了以后,拿起手机就直接走了出去。 ··············· 一走出了房间门,一个身材火爆的女子就坐在了那里喝茶,长长的黑发散落在肩上,一身蓝色的流仙裙,脚上踩着一双碧蓝色的水晶鞋! 周围的小猫小狗甚至还有飞鸟,都很和谐的在她身边飞行,这就是海棠的功法,太上门的功法讲求天人合一,与万物和平相处,所以这些动物才会这么安静的在她身边呆着,在他身边呆的时间久了,甚至可以修炼成那个所谓的妖! 太上感应篇道家最强心法,历代有缘者可修炼,无缘者则见无字天书一册,上一任的太上门的掌门用了三十年才找到了海棠,那是一个晚霞闪耀的秋天,在孤儿院他看到了那个天生自带着一股这仙气。 这种人被称为天人之姿,天生与天地相合,又因为极适合参禅修道,这体质又有一个名称,那就是先天道体! 先天已得到道已,亿万劫难,皆为定数! 每一个先天道体,都会经历无数的劫难,但是修炼了太上感应篇后,亿万劫难不伤吾身! 这时候的海棠浑身带着一股令人亲近的感觉,这股感觉让无论任何生物感受到了都会上瘾的! “海棠,和我走吧!一起出去逛逛!” “好!” 海棠挽住了田昊的手,两个人就仿佛是绝配,仿佛金童玉女,天生就应该是一对一样,沐浴阳光,走进光明。 田昊的心里都不免有些激动,因为海棠的魅力,就连他这种久经战阵的人都有点经受不住了! ······················· 走在了魔都的大街上两个人的回头率,几乎就是百分之百,但是事情总不会一帆风顺,总有反派富二代想要装逼,总以为自已可以抱得美人归,其实啊!就是一个****。 拦路的人还挺熟啊! “好漂亮的小娘子啊!不如跟着我走吧!” 这个人从嘴里说出了这一席话,这个人一头的黄毛,上衣就是短袖衬衫,下身就是普通的休闲裤子,眼睛是一双眯眯眼,看上去很猥琐,还有点邋遢的! 这个人的家世很不错,但是在田昊的面前就是一个乞丐。这个人就是王家的王并,就是那个原著中,号称比赛可以输,王并必须死的那个王并。 “滚开!” 田昊不想和他废话,今天自己和美人出来逛街,你再哔哔,当场废了你! “你是一个异人,那就按异人的规矩来办吧!和我到那个屋子里比试一番如何!赢的人带走这个美女!” “那你输了那?” 田昊听他这么一说来了兴趣,不过是一个蝼蚁,如果不听的话,老是叫唤很麻烦的! “我输了自然会退去!” 王并看到他这么一说,感到有点不对,但是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你输了就要交给我处置!绝无二话!” 田昊故意这么回答了他,然后对他表示不屑一顾! “好!如果你能打败我的话!” 王并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神色,想着一会要下狠手废了他,但是啊,可伶的孩子你知道你对上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对手吗? 不仅是田昊想要灭了他,和田昊在一起的海棠也很生气,老娘好不容易勾搭上男神,你现在出来把老娘的好事搅和了,你等着,有机会老娘非要废了你! 王并生怕田昊退缩,拉着他就走向了前方的青云阁,这里就是王家的产业! 这一进去,那个经理马上就打了一个激灵,这小祖宗不知道他拉着的是谁啊! 我知道啊!前几天单枪匹马杀上了武当山,毫发无伤的取走了武当山保留的八奇技之一风后奇门,武当山可以保留风后奇门几十年,这个大佬一上山,直接就取走了,不动手是不可能的,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个大佬,一个人打服了整个武当山,这个才不得不让武当山低头,武当山交出了风后奇门,各回各家! 所以按照自己的这个少东家小祖宗的做事风格,估计就是看上了那个女人了吧!不过这个女人也不是好惹的啊! 这个女人太上门的门主,号称天下道门之魁首,就是龙虎山老天师见到了还得尊称一声掌门,你这是在作死啊!不行啊!得赶紧求救不然就晚了! 不过王并可没时间去揣摩他的心理活动,赶忙催他带路去地下的演武场,自己要和田昊比试一下,自己可是对那个美女垂涎三尺了! 这可把那个经理给吓坏了,我的小祖宗啊!你这可是在作死撒!吓得那个经理连忙给他使眼色,就希望他可以明白,可是一旦一个人被色迷心窍了,又岂是你一两个眼色可以阻止的。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老老实实的祈求自己的老大王霭赶快过来,不然这个小祖宗恐怕凶多吉少了,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很的,自己要是闯武当山,恐怕门都进不去就会让人拍死! 第一百一十三章暴揍王并 就在王并拉着田昊去往了地下的演武场,这个经理赶紧拨打了十佬之一的王家大佬王霭的电话! “喂,你拨打老夫的电话有什么大事吗?” 王霭早就不怎么管理那些事物了,主要就是管理一些大事件,这个经理不应该不明白这个道理的,这个电话一定是有大事情发生,不然的话这个电话不会打到自己这里来! “老爷子,除了天大的大事!!!” 这个经理慌慌张张的在电话里说道,听这语气还带有几分的恐惧! 王霭感觉到不对头了,这是惹到谁了吗?不过一般的都会给我王家一个面子的。 “你赶紧把话给我说清楚了!到底出了怎么样的大事!” 王霭握住电话的手都不自觉的用上了几分的力度,他有了一个猜测,不会是自己的孙子惹到了那个在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的田昊吧!那就完蛋了啊! “老爷子啊!少爷他,惹到了那个大闹武当山的田昊的头上,现在少爷非拉他,他去,去演武场决斗!您老人家赶紧拿个主意吧!不染少爷可能就没了啊!” 在这个经理慌慌张张的把事情说完了以后,王霭愣了,呆如木鸡,果然事情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那个人自己着实是惹不起啊! “听着,不惜一切代价保住自己的孙儿,什么都可以牺牲,包括你明白吗?告诉并儿,她如果要拘灵遣将,那就完完整整的把拘灵遣将交给他!” 听到了这个话,那个经理明白了,这个人连自己的王家都惹不起,整个人都仿佛失去了灵魂,王家作为异人界的四大家族,世俗界也有着不俗的财力,家主更是历任担任异人界十佬职位,现在居然要向他低头,这个人是有多么的恐怖啊! “是!是!老爷子您放心,我一定尽力保住少爷!” 这个经理做出了承诺,可是王霭依旧没有放下心来,因为他可保不住自己的孙儿,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王霭挂断了自己的电话! “孙儿,祈求自己会撞大运吧!” 王霭站了起来,推开了门,望向了窗外的阳光! 那个经理也知道事情大条了!连家主这个异人界的十佬都无能为力了,那么还有什么事可以做那,哎,这个经理开始向地下演武场走了过去! ······························ 此时的地下演武场, “哈哈哈!你还是投降吧,小心小爷失手宰了你!” 王并一脸的无所谓,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指着田昊,这下子可把田昊给逗笑了。 “废什么话!” 田昊已经不想听下去了,这或是想把自己笑死啊! “那你就去死吧!让你死之前见识一下八奇技的力量!拘灵遣将!” 王并听了这话,十分的生气,手上的青筋都因为握拳的力道过大,而青筋暴起。 霎时间场上布满了,鬼影,到处都是鬼影,这些都是王并收集的鬼影,为了这些鬼影,他混迹在医院,去各种墓地乱葬岗收集到了这些鬼影! 鬼影森森,阴风乍起,场上显得有几分的恐怖! 可是田昊是谁,比阴森,他还没怕过,魔气翻涌,田昊放出了自己的武魂,在这个世界的压制扭转之下,自己的武魂真的变成了一只饕餮,这是田昊故意做出的试探,看看他的拘灵遣将可以撼动自己的武魂吗? 、可是田昊发现自己居然低估了他的拘灵遣将。 “哈哈哈!没想到啊!你是东北的出马家族还是南蛮的巫祝家族啊!乖乖的把精灵给我吧!给我过来!” 王并一声大吼,田昊的魔刹饕餮居然站立不稳了,正在慢慢的向他的方向飘过去,田昊的脸上出现的是惊讶,不错啊!我真的是大大的低估了拘灵遣将的潜力啊!估计拘灵遣将那个又是一个因果规则测的力量啊! “看来你的拘灵遣将值得我出手一次啊!咏春·田昊。” 田昊用出了自己第一次得到的咏春拳,也是最早的宗师拳法,田昊的咏春极擅进攻,说是咏春,更像是国术刚猛之最的八极拳! 一拳打了出去,这无敌速度一拳就打散了扑过来的鬼影,上面的宗师意志可不是这些小鬼可以承受的,就像一般的武者气血可以驱除小鬼,宗师意志对于那些小鬼就更加致命了,沾到伤,碰到死,一点都没有夸张,甚至威力还要比这更加夸张! 田昊已经不想和他玩了,直接冲了过去,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一套组合拳打飞了王并,王并还想要通过服灵,来拼死一搏,想要胜过田昊。 “你这家伙,看我的服·············” 话都没有说完,田昊又一拳怼在了王并的脸上,打断了他的服灵,不想和你多哔哔,楼你就完事了。 田昊的手法以三傍手为主,还有挫手、撩手、破排手、沉桥、粘打。主步型有四平马、三字马、追马、跪马、独立步等。集内家拳法和近打于一身的拳术,以手、腰、马、心、意、劲整体合一。大闪侧、小俯仰、耕拦摊膀、黏摸荡捋、审势记牢、曲手留中为手法,以搭、截、沉、标、膀、腕指、黏、摸、熨荡、偷、漏和“二字钳阳马“的身形步法为标志。 咏春拳火力全开,打人专打脸!打完王并浑身没有一块好肉,浑身骨头都打碎了! “打完收工!” 田昊又对他说了一句话,“把我的拘灵遣将交出来吧!” “什么!你这是痴心妄想!王辰,带你的人给我宰了他!啊!啊!啊!啊!” 王并的话都没说完,就被田昊又一脚踩在了王并的大腿腿骨之上了,厂商留下的只有王并的哀嚎声了。 这时候入口的门推开了,那个经理走了进来,直接对着田昊说道。 “这位大人可以让我和少爷说一句话吗?” “可以!” 田昊慢慢的点了点头,心里他也估计到这个人想要说什么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拘灵遣将 “少爷,把拘灵遣将交出去吧!这是老爷的意思!” 王并听了句话,模样有些癫狂,一拳锤在了地面,咬着牙大声说道。 “不可能,爷爷绝不会这么做的,一定是你们串通好了,故意想要骗走我们家的拘灵遣将,王辰,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我一定要叫爷爷宰了你!” 王并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爷爷会低头,,尤其是会叫他把拘灵遣将交出去,这是不可能的,当初爷爷在传授他拘灵遣将的时候,就告诉过他,有人向他讨要拘灵遣将绝对不可以交出去,不然交出去你就没有价值了,他们会杀了你的! “我······,这真的是你爷爷说的啊!” 这经理都快哭了啊!你要死了你爷爷是不会放过我的! 田昊表示自己不想看下去了,抬腿,一步又一步地走上前去了,浑身霸气外漏。 然后仿佛神明的恩赐对着他们说了一句话:“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用我的方法了!” 田昊伸出了手,一颗黑色的种子在手里出现了,这就是田昊得道心种魔大法,以生死符为根本升级加入自己的魔气,可控人心智,操纵人的行为! 既然他不想说,那就送他一颗魔种,这样他还有什么后悔的余地吗? “这位先生,让我在劝以劝他吧!” 马德,你手里的那玩意看着就感觉蛮不对劲的,这要是让你打在我家少爷的身上,我家少爷岂不是要玩完了!那还能饶得了我,绝对不可以的! 所以嘞,这个男子就赶紧站了出来,连忙护着自己家的少爷! “滚!我不用你这个废物护着!” 王并又继续在那搞事,对着这群人一顿乱喷! “哈!哈!哈!你看,他一点都不领情啊!所以,你还是给老子滚吧!” 田昊仰天大笑,说出了这一席话,然后脚下一用力,瞬间到了那个经理人的旁边,一掌打在了那个经理人的胸口,田昊也是知道他那是求仁得仁,如果他毫发无伤得回去,那么他会很惨的,一家人都别想在王家村好过,所以田昊成全他,一掌送了他一个造化,让他彻底的退出了异人界,田昊把他废了! 但是田昊在他的眼神中看到的不是怨恨,而是解脱,做一个普通人很好,他在墙角露出了一个笑容就昏了过去! 这一次没人帮的了王并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王并恐怖的嘶喊中,田昊就像老鹰看见老鹰看见了小鸡仔一样快步的走了过去,凝聚了魔种,把魔种极为强硬的打进了他的脑海中,然后在一阵嘶吼中,王并的叫声戛然而止! 随后王并就好似有点呆滞,傻笑着,嘴角还留着口水,很像一个白痴,不对,现在的他就是一个白痴。 在魔种的操纵下,现在的他就是一个白痴,让他去干什么他都可以的! 田昊也无心戏弄一个白痴,于是直接走到他的面前,直接进入了今天的主题,对他问道。 “把拘灵遣将的修炼方法告诉我吧!” 王并就像是傻子一样的一五一十的把拘灵遣将的各种奥义都传授给了田昊! 果然不出田昊所料,拘灵遣将乃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可以操纵他人的灵魂本源,没有肉体的人或者精灵,灵魂本源外露,对于拘灵遣将那个根本就毫无抵抗力! 怪不得,长白山修炼了几千年的柳坤生,就连陆瑾都极位尊敬的一个大精灵,在两个小子的面前,就像玩具一样,毫无抵抗力,因为就好比一根树枝,和一个参天古木的区别,树枝无依无靠,大树扎根于地底,这就是没有肉身的灵魂在拘灵遣将之前的无力,没有依靠,一根小树枝,所以就是小孩子都能随便的拿起来玩耍! 田昊一下子沉迷于其中,盘膝坐下,田昊的武魂带来了强大的灵魂力量,现在田昊碾碎了自己的武魂,让自己的武魂重新回归于自己的身体,自己本身的灵魂竟然不可思议的跨越了一个很大的阶段,心念一动,田昊的灵魂已经到了出阳神的境界了! 阴神、阳神经过锻炼,脱体而出,称为“出神”。于九年关的前三年乳哺,“婴儿”长成,出神时到的景象,丹书中说是服前雪花飞舞,天花乱坠.囱门自开,前后一路皆动。神只可由天门出。 《青华秘文》说,若神中阴滓末尽,神可从眼、耳、鼻、口中出,将出之际,若从目中出则目光烨然,从鼻中出则鼻气或息,从其中出耳闻清音,唯独从口中出,有害无益、只有阴尽阳纯,姑能打破天门而出。 这就是所谓的阳神,一般的全真派只有强大的道家高功才可以做到自由的御使阳神,不论在什么天气都可以御使阳神,一般的人,先修炼精神凝聚灵魂,然后变成那个阴神,无数灵宝淬炼,使其阴神得到一丝纯阳之气! 然后转换成阳神,在经过锻炼可以白日出阳神,不惧阴风、真火、雷电等克制魂魄的力量。 田昊此时一步跨过了这无数的关隘,直接一步到位,到到了这阳神之境,由此可见拘灵遣将那不可思议的能力。 不愧是加强魂灵的八奇技! 田昊看到了王并如此的听话,也是心思一转就想到了,自己要留一手暗棋,王并身份也是符合,这个世界了解得越多,田昊的心里就越不安,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不祥的事情,所以内心不安啊! 于是田昊就慢慢的走了过去,伸出了手,在田昊的手心中出现了灵魂的力量,对于田昊这个修炼了阳神的人,这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手心中的魂力就是一丝灵识,灵识上就只带有一个意思。 那就是臣服,只要种下了这一丝灵识,王并就彻底的沦为奴隶了,也没有办法翻身了,这就是田昊想要留下的暗棋,作为异人界流传千年的四大家族王家的唯一传承人,一定会起到很大的作用的! 种下了魔种,王并的实力自然会一步千里,所以将来自然会派上用处的啊! 经过了这一次的插曲,两人也就无心逛街了。也是就打道回府了,不料却听到了一件可以引起异人界腥风血雨的事! 第一百一十五章出马家族的由来 那就是·········· 听说龙虎山要再次举办罗天大醮了! 所谓罗天大醮,道教斋醮科仪中最隆重的活动之一。也是民间常见的醮祭。格局、含意、祭期最大的醮典当属罗天大醮,【云笈七签】谓:“八方世界,上有罗天重重,别置五星二十八宿。 显见罗天大醮乃指天地万物。罗天大醮则是极为隆重的祭天法仪,以祈协正星位、祈福保民、邦国安泰。作为成语,罗天大醮泛指各种消灾求福的善举。 这些只是泛指外人对凡人解释的说法,而异人界的说法就是罗天大醮乃是决定道教下一任魁首的大事,但是基本上十次有五次都是龙虎山的天师继承人拿到魁首! 这一次最大的不同,那就是,陆瑾拿出了通天箓作为夺得第一的奖励,所以不论是什么牛鬼蛇神都会来凑热闹,如此看来这一次的罗天大醮,一定会热闹得很啊! 而田昊早就知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这一次乃是陆瑾为全性组织设下的陷阱,如果不是全性掌门早就潜入了入龙虎山,那么,全性组织估计肯定就有来无回了! 不过这也是给了自己一个名正言顺方法,绝对可以轻松当上这一次罗天大醮的魁首,只要自己当上了魁首,自己就可以借助道门的力量去寻找谷畸亭,因为他是唯一一个从来都没有露过面的人,凭自己的力量着实很难找! 而平时想要借助道门的势力,哪有那么的简单啊?显然这一次的罗天大醮就是自己的个人秀了! 真的是天助我也,时也命也,张楚岚啊!你的风头我就替你出了吧!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去东北走一趟,东北出马家族的精灵可是有很大用处的,一旦到了其他的世界,他们几千年的修为一但快速的消化掉,恐怕离那些所谓的仙人也不远了吧! 所以,东北出马一脉,自己势在必得了,必须要走一遭,要说是服灵,那是使用效率最低下的了,这些强大的战力带回去一下子,就可以支撑起自己的势力。 “海棠,你安排一下吧!明天我们就出发东北出马家族!” 田昊告诉了海棠,让她提前不下暗线,不然如果去了,精灵们不在的话,下次就没有太大的机会了! “放心吧!我的小男人,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海棠舔了舔嘴唇,挑逗的眼神送给了田昊,田昊回过了身去,静静的眺望这外面的世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修为的提高,居然提不起他的兴趣了,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很烦躁! 好像忘了一些事情,丢了一些东西!总是感觉自己缺少了什么东西! ·········································· 第二天他们就坐着车来到了东北出马的地界······· 既然来到了出马仙家的地界,那就不得不说一下出马仙家! 如果谈出马仙,那就要从最原始的开始谈论,道家有一句话叫先天一气生,那何谓先天呢?未有天之先。所谓先天一气,即万物之初,源于虚无。这里的先天你可以先理解成为一团气体,混沌之初。 任何人都存在先天,包括动物也是有先天,任何一个人的先天都是由动物转化而来,最原始之处是没有人类的,是逐步演化而来。如果要用生命代表先天,那么每个人的先天就是动物。这样说可能大家不太理解,简单来说每个人以及动物都有前世,但人类最早的一世是动物。那么会有人问那动物之前是什么呢,那就是先天一气生,简单来说就是一团气体。 我们理解了先天之后,再来谈论演化,有先天派、有嫡系、有踩箤、有缠身附体。 先天派:这种功底属于最高的,先天派的出马,就是你的最早一世的前世,称他们为先天。大多数都有八千年功底以上,而且自身前世也是与佛道有缘,一般要到五十多岁之后,自身这一世有修为,先天才能到了辅助修行。最终的目的还是要修得正果,不再轮回。这种是不多见的。 嫡系:这就是看前世与哪位道教或者是佛家有渊源,属于他们的嫡系子弟,你今生先天无法到来,他们就来辅助你修行。 踩箤:这就是修行中的箤根子弟,没有嫡系来,先天也没有到,若是有哪位散仙看到你这个弟子根基不错,就来辅助你就行,顺便自身做一些功德。 最后就是大家常见的,所谓的出马仙了:这种一般根基都太浅,没有护法。一些修炼中的精灵趁机而入,附体修行。夺此弟子的元气来修炼自己。因为借助这些人的元气修炼自己提升更快。 有的已经被附体,但是不能出马,这里的原因的就是它们还没有修炼成形体,也就是从动物的形体,修炼到人的形体。这种功底一般多在二千年左右,也就是修炼了二千年才只能到这个功口。如果之前借助人的身体修行,则能更快的修炼成形体,也能开口说话,在没有修炼成人的形体之前是无法开口说话的。 任何动物都能修炼成精,不单是黄仙、狐仙、蛇仙。只是它们这种动力更较为有灵性些。最难缠的就是狐仙了。 正统的只有先天派,在中天有名号,其次是嫡系以及踩箤。这种出马都很正规,不会乱来的,因为受到了上面的约束以及管制。但是这类正统,以及有功底的还是属于少部分。 先天派的功底一般在八千年以上,至于动物精灵附体的这种,最高不过六千年,过了这个年限一般在中天都有名号,去山头修行。不用在附体于人的身上。 如果是被动物精灵附体,只能安抚它,给它超度修炼成人型,劝解。但是送不走,你送的再远也会回来,这就是所谓的请神容易,送神难。而且不能灭它,因为佛普度众生,你也不能镇压它,若是他日有一天出来了,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后人,除非你没有后人则不怕。 但是这就是······························· 第一百一十六章 胡三仙姑 但是这就是东北出马最为普遍的存在,他们发现了那些精灵的需求,再然后和他们商谈,让他们和出马家族签订了长久的契约,他们修气助长这些精灵的修行,这些精灵给予他们力量,一代一代的就这样传承下来,然后这形成了出马家族,也是出马一脉可以独霸东北的原因! 此时的东北出马就是典型的精灵附体一脉,通过历代的供奉,让他们吸取香火,吸取这些东北出马仙辛苦修炼的气,从而可以在战斗中借取他们的力量,可以说是精灵驾驭着人。 在这个异人世界没有神灵存在,神灵都是都虚幻的,所以先天派并没有那么强大的威力,最有名的先天派就是全性的夏老和西北的王震球了。吸收他们的信仰凝聚成神格面具来御使对敌。 还有无根生的神明灵也是如此,不过他的利用率更加的高,让自己的气进化,借助神明之气,让伟力归于自身,让自身成就神明,这就是无根生神明灵存在的意义! 让自身取代神明之位,可惜啊!无根生不是主角,终究不会成功的啊! 田昊和海棠走向了东北机场南方的一群人,数十辆豪车,数百名保镖特地开辟了一条通道,就等待田昊到位了,一旦到位,直奔东北出马仙的大本营。 “田昊你在担心吗?东北出马一脉都是遗留的老怪物了,不过你放心,这些人在异人界也都是数一数二的,绝对会保证你的安全的!” 海棠看到田昊有些拘谨,但是谁知道啊,这个田昊不是那个田昊了,虽说平日里地位很高,可是乍一回到现代世界,看到这么多的豪车,不免还是有一些感慨啊! “你放心东北出马一脉我手拿把攥,如果他们识趣的话,我就给他们一个传承下去的机会,如果敢说半个不字,那东北出马仙一脉就成为历史吧!” 田昊握住了她的手,给他吃了一个定心丸,田昊有信心也有能力办到这件事,怎么可以让自己的女人担心那,自己离开的时候决定了,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一定会带着海棠的,如果宁荣荣让田昊心动,那么海棠就是握住了田昊的心! 这时候两个人坐上了开往东北出马仙家的车,这时候东北出马仙家也开始准备了,柳白黄狐灰武大限价的牌位都齐聚神婆关石花的家中了。 因为田昊得道了拘灵遣将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异人界,无数人都冲向了田昊的家中,可是田昊是谁啊!杀神啊!屠杀了无数的人啊!性命在他的眼里不值一提! 异人界已经被屠杀了七家势力了,这下子整个异人界没有人敢去惹田昊了,就连哪都通这个半官方的势力都毕恭毕敬的,不敢惹田昊了,聪明的疯子不可怕,有钱有势的也不可怕,可怕的是聪明的疯子还有钱有势,这谁顶得住啊! 这才是真的拿尸体震慑住了一个世界,由此可见田昊的恐怖之处! 此子当真是恐怖如斯啊! 想到这里东北出马仙家的人都情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打了一个哆嗦,赶紧连忙把那些仙家都请回来,一场大战在所难免,搞不好就是灭顶之灾啊! 关石花就这样死死的盯着门外,浑身的气已经调动到了巅峰,准备着随时出手迎接田昊的来袭! ························· 终于·主角开始登场了,无数黑衣保镖看上去凶滴狠,但是其实啊,看过各种影视剧的人都清楚,没啥大用,一堆的垃圾罢了,就是看上去气势很足,特别的唬人啊! 田昊终于登场,和海棠一起走到了出马仙家! 关石花出来迎了他们一下,看他们那是来者不善就直接开始对着他们说道。 “我们仙家不欢迎你,田先生有话直说吧!” “哈哈哈哈!不错,我也是不喜欢兜圈子,你们的仙家交出来我看一下,如果修为高深的话,我就拿走用用,垃圾的话,我就留给你们!” 田昊直接嘲讽他们,本来就没想着善了,别废话了,退后,我要开始装逼了··················· “你···········不肖弟子关石花,恭请胡三仙姑上身。。。” 田昊这话都气的十佬之一几十年的养气功夫都废了,直接暴怒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然后直接暴走了。 一个遮天蔽日的黑影出现了,原来是胡三仙姑,现在的仙家中的最强者之一,一个巨大的黑狐出现了,附体进入了关石花的体内,关石花的体型暴涨到了两米三四。 然后开口说话了:“你是什么人,你身上的杀气浓郁的可怕,你来干什么! “长话短说,这一次来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仙家,跟我走你们还有成仙的可能,否则那就只能做奴仆了!” 田昊丝毫不把他们放在心上,因为田昊手里的拘灵遣将,那个已经感受到了他们的灵魂本源,对于田昊来说实在是不堪一击,对付它们恐怕吹灰之力都不用啊! “看在你的杀气上本来不想招惹你,可是你为何苦苦相逼啊!” 关石花,不对,现在是胡三仙姑大喝一声,阴风阵阵,天地都为之变色,胡三仙姑发怒了,一个修炼了几千年的精灵发怒了,一度移动都可以引动天象,这就是关石花可以位列十佬的原因,也是东北出马仙家之所以可以传承下去的重要原因! 田昊伸出了手淡淡的说了一句:“那就先让我试试你的斤两吧!幽冥之力!幽冥击!” 幽冥之力缠绕在田昊的手上那个一掌的打了出去,直奔胡三仙姑的头颅而去。 胡三仙姑感到了上面缠绕的幽冥之力,那是自己这些精灵的克星,一旦碰到估计就没办法可以脱身了!于是胡三仙姑运气自己的气也是一掌打了过去! 胡三仙姑虽说是活了这么多年,可是··················· 第一百一十七章 胡三仙姑虽说是活了这么多年,但是秘法确实没有学过太多,一般都是凭借自己的气来强行碾压对手,可是这一次碰到田昊了,田昊运起自己的北冥神功的升级版,吞天魔功,一下子就开始吸收起来了胡三仙姑的灵气! 田昊发现了惊喜,自己的灵气开始变得粘稠起来了,阴阳之气开始融合,田昊终于迈出了通向化元的那一步,田昊的体内灵气翻涌,自己身体开始了某种奇异的进化。 这时候田昊想起了神机百炼,开始运气神机百炼将吸收来的胡三仙姑的灵魂之力还有那些修为散与自己的肉身之中,果然田昊的猜想是对的,神机百炼可以锤炼肉身,和加强自身的灵魂,田昊的圣人盗不自觉的运转,天地的奥义开始铭刻在自己的阳神之上。 田昊的阳神也开始带动进化了,仿佛可以看透天地的法则奥义,和平时运用的圣人盗感受到的不同,这一次可是真的亲眼看到了天地造化,田昊也悟了,自己缺的那一部分是什么了! 自己已经忘了自己的初心是什么了,自己的初心只有一个那就是好好的活下去,现在自己变了,变得残暴血腥,不择手段,就是按自己的世界观来看也是一个活活的大反派,可是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开始迷失的那? 是在入魔的时候,是在自己大开杀戒的时候,是在自己杀了一个人面无表情的时候,是在自己被那个刁蛮任性的女人差点杀死的时候,是在自己开始用北冥神功吸收其他人的内力,不劳而获的时候吗? 对了,我终于知道了,就是在我用北冥神功开始吸收那些所谓的武林高手的内力的时候就变了,变得残忍无情,变得横行霸道,变得经常开始无意义的杀戮,虽然自己不是一个圣母,但是自己也不是一个魔头啊!自己想要的无非就是可以活下去罢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自己失去了自己的心,自己一定要把自己的心找回来,现在的自己找到了,绝不会再把他丢失。 【叮!恭喜宿主重塑道心!】 在道心重塑的那一刻,田昊的进化已经完成了,自己已经重归先天,成为了先天道体,对于修炼的进步几乎可以说是一日千里,将来领悟大道的时候绝对和现在不一样,天地规则清晰无比,实在是从未有过的好啊! 田昊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干尸,他就是十佬之一的神婆关石花,田昊看了心中古井无波,并没有变成一个圣母,只是不会再进行无意义的杀戮了,但是阻人称道者乃是修炼界三大恩仇之一,不得不如此啊! “也罢,杀你乃是我的无心,我就不再多做杀孽了,拘灵遣将,都给我来!” 田昊看着关石花的尸体一声大吼,无数的精灵飘出,向着田昊的方向飞了过来,田昊的拘灵遣将已大成矣! 这些精灵分为五家站立,黄家黄三爷为首的黄鼠狼一脉,柳乾生为首的蟒蛇一派,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柳乾生已经变成蛟龙了,以白二爷为首的刺猬一脉,以胡家四爷为首的狐狸一脉,还有最后以灰大爷为首的老鼠一脉。 “你这小子还不放开我们,小心我们杀你全家!” “胡三姐被你杀了吗?” “小子你放开我们相安无事!” “他是不会放开我们的,认命吧!” 田昊看他们说话,什么也没和他们说,于是手中出现了无数魔种,每一个人都雨露均沾吸进去了一个魔种,然后田昊直接手上一用力把他们吸收到自己的识海里封印了,让他们借自己的眼光看一看这个世界,只要把他们带出去他们就明白了! 如果不同意的话,那就化为自己的资粮吧! 不过是短短的几个小时,东北出马仙已经成为历史,传出去一片哗然·························· 龙虎山别院, 一个做轮椅上的老人对着一个白胡子的老人说道。 “师哥啊!江湖乱了,东北出马仙家被灭了!” “这个年轻人只是冲着八奇技而来,我们保护好怀义那个大耳贼的孙子就好!炁体源流交给他也省了手脚!” 这两个人就是龙虎山的老天师和田晋中。 吕家的大堂, 王霭和吕慈坐在两把太师椅上,吕慈率先开口。 “王霭,我们必须杀了他,他的存在对于我们来说是很大的变数,迟早会把我们几家的传承毁灭掉的。” 王霭笑了一笑,然后说道:“吕家主,我就不久留了,你说的这话实在是没水准,死的只会是你们吕家,你们吕家的明魂术的由来,不用我多说了吧。虽然大家都认为明魂术是先天异能,可是···············呵呵!好自为之,吕家主,他不会再找我和老陆的麻烦的,我们的那一份交出去了!” 陆家, “哈哈哈!这个人还真的是有本事啊!迟早他会帮忙覆灭全性的,我的通天箓给他又有何妨,我对于通天箓可没有那些家伙的那么大的执念!” 陆瑾笑了,自己想要覆灭全性的最大可能就是这个时机了,世界上有黑有白,就是老天师也没有覆灭全性的意思,只有疯子才会覆灭全性! 术字门, “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 一个大光头得到了消息,在哪里哈哈哈大笑! 天下会, “东北出马仙家可不是拥有拘灵遣将就可以覆灭的,哎··············” 风正豪感叹幸好没有盯上自己。 一个阴暗的房间里,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强了吗?不弱于当年的无根生啊!” 说话之人就是全型的苑陶,一个十分强大的炼器师。 “我和她碰过一次面,那个人实在是太恐怖了。” 一个戴着眼镜的小子站了出来,全兴吕良参上。 几乎整个异人界都因为东北出马仙家的覆灭感到不安,唯有全性十分的活跃。 第一百一十八章 罗天大醮开幕 罗天大醮终于开始了··············· 整个龙虎山都十分热闹了,这一次西方异人也来了,无数的西方异人都来了,还有那些隐世的东方门派的传人纷纷下山,这一次都是为了八奇技而来,因为当初甲申之乱就是因为····················· 总共分了十大嫡传弟子直接进入十八强,分别是剑主轩辕氏,墨门天工,地府阎罗,光明圣子麦克斯·尼科洛,帝释天,雷神凯撒,石中剑亚瑟王,火影山本,吸血鬼该隐,魔鬼尼古拉斯。 剑主轩辕氏,华夏最古老的剑门中人,一代单穿,手持十大华夏名剑,传承之日就是上一代剑主死去之日,华夏隐世门派,从不轻易出世,秉承天道,自持清人间魔气,上一代甲申之乱的主攻者。 墨门天工,墨家异族根正苗红的墨家传人,身后背着一个一人高的大盒子,可以随时拼装机关兽,四大机关兽就是墨门立足这么多年的本事,同样的一脉单传,上一代甲申之乱的mvp。 地府阎罗最神秘的门派,没有之一,天下第一神秘门派,整个东西方加起来都没他们的门派神秘,每一代都有地府中人的神职自称,不过都皆有那些神职的实力,上一次甲申之乱的时候是地藏王,一双拳头普渡众生,度化无数西方异人,这一次的是十大阎王的阎罗王传说为掌管人间地狱众生灵寿命生死的半神半鬼之王,民间最家喻户晓的著名冥神,估计实力不输地藏王。 光明圣子麦克斯·尼科洛这个就很好理解了,光明神人间的代言人,具有神力,拥有无数诡异神奇的魔法,还拥有无数的神术,据说可以苏活横死之人,世界上最大的教派的圣子,从来不缺少释放神术的信仰之力。当初是因为西方界的信仰崩塌所以最终以上一任的圣子被上一任得墨门天工杀死而结束了甲申之乱。 帝释天,坐观天下风云,印度的掌权者,庇护了印度无数的纪元,保存了印度文明的最大功臣,活着的唯一神明,没有之一,上一任死死的拖住了地藏王,这才阻止了地藏王的度化大业。 雷神凯撒,唯一的一个先天异人,没有任何传承,作为典型的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杰出人选,一手恐怖的雷电异能,以凡人之力比肩神明,行走的核弹头。 石中剑亚瑟王,这个太好理解了吧,拔出石中剑的亚瑟王,拥有十二守护圆桌骑士,自身持有的石中剑更是激发了胜利属性,甲申之乱的时候,没有亚瑟王,故没有战绩。 火影山本,真正做到了师夷长技而制夷,从唐代学走的五行遁术被他们发展到了极致,上一任的火影被老天师亲手所杀,老天师险些落败,这一次这一任的火影就是为了拿到龙虎山继承人的身份,让龙虎山的脸面丢尽。 吸血鬼该隐,一个可以说是不属于人的人,实力超强,超越一切的速度,超越一切的肉体,还是一个长生种,随便都可以活上一个三四百年,这是其他的人不能想象的! 魔鬼尼古拉斯,特别的简单,通过各种契约获得无尽的力量源泉,可以变身各种恶魔,是西方圣子的死对头,上一任的魔鬼惜败于上一任的剑门轩辕氏,两者几乎同归于尽,不过轩辕式是走到了山门才死的。 几乎这些人都是有着诺大的名头的人,几乎都是各方的大佬,拥有着各种各样的恩怨情仇,这一次来者不善,很难办啊!一场东西方的大战闹不好就要重新展开了! 现在的年轻人还是有点稚嫩啊!诸葛青,王也,张楚岚在他们面前都是弟弟,也就只有那些老瓜瓤子才可以一战了,不过嘛,田昊万万万没想到,那些老头子有点狠································· 走到了山门后山,龙虎山一片缟素,老天师死去,现任天师张灵玉,整个人变了,变得成熟了,变得无比的强大了,接受了天师度,也就接受了历任天师的智慧和经验。 从后面走来了的是诸葛家诸葛青,手拿七星牌,接受了诸葛武侯的最后一次传承,比原著更早的激发了三昧真火,一手三昧真火焚尽人世间的一切,无所不燃! 王也走了过来,他也不再是那个小道士了,接受了后山的三位师叔祖的全部功力,已然是一位高功了,风后奇门更是进一步的成长了,念动之间就可以瞬间张开风后奇门。 南蛮的蛊师也走了出来,这是下一任的大长老,拿出了蛊师底蕴六翅金蝉,五虫分为蠃、鳞、毛、羽、介,五虫之中,又以六翅天蚕为甚,专食六道生灵,食量如无底之洞,且躯体有坚壳,无畏刀枪,不惧水火。 张楚岚冯宝宝则是神神秘秘的,据说张予德出现了,张楚岚被他亲爹调教去了! 这就是内定了十六强的那些人,哦不再加上一个田昊,剩下的就是看是哪个幸运儿了吧!不过也有可能是倒霉蛋,毕竟一个个的都是超强的神魔级的强者啊! 田昊走了上去,张灵玉亲自接待。 张灵玉看着悠哉悠哉的的田昊品尝着茶水,问了他一句。 “你的目的是什么?” 田昊眯上了自己的眼睛,拿起了手里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站了起来缓缓地说道。 “为了八奇技,但是我不介意帮你们一把,灭了那些西方入侵狗!但是我想说的是八奇技我势在必得,如果你们想要阻拦,那就连同你们一起灭了!!!!” 田昊然后就走出去了,后面的张灵玉说了一句。 “道不同不相为谋,山高水长,罗天大醮见!” 田昊出门的时候听到了这一句话,笑了,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远了,淡淡的说了一句。 “好!我等着!” 第一百一十九章 武侯奇门vs东瀛忍术 三天过去,十八强出现了,那个最后一个名额落到了一个人的手上,那个人叫做李斯,攻击诡异的很,下手也是足够狠辣,和他交手的最少也是一个残废。 接下来十八人的对决名单出来了。 诸葛青vs火影山本,冯宝宝vs王也,张楚岚vs张灵玉,地府阎罗vs魔鬼尼古拉斯,田昊vs光明圣子,石中剑亚瑟王vs吸血鬼该隐,蛊师传人vs剑门轩辕氏,李斯vs雷神凯撒,墨家天工vs帝释天。 第一战就是诸葛青vs火影山本·········· 正宗的东方奇门遁甲vs吸收转化五行遁术的五行扶桑忍术。 “诸葛君,让我来领教一下正宗的诸葛武侯的奇门遁甲如何?” “当年你杀我同胞,今日我就用祖先的奇门遁甲领教一下你们的忍术,然后把此仇今天就报了吧!” 火影山本一身轻型红色铠甲,短发,青铜邪罗面具,手持两把刀,雷切和村正。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鬼头罗刹,号须佐能乎。 诸葛青一身布衣,左手七星牌,右手羽扇,一身白衣,咪咪的小眼睛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白衣飘扬,好似武侯重生,一头青色大龙在身后展露了出来,仰天长啸。 “火遁,鬼费炎。” 山本率先出售,青蓝色的火焰开始燃烧,这虽是火焰,但是却是极为的冰寒,烧向了那个潇洒的诸葛青。 “雕虫小技,上不得台面!武侯奇门,巽字,黄沙风。” 诸葛青摇了摇手中的羽扇,一阵黄沙风凭空出现吹向了山本的鬼费炎,黄沙风的黄沙在不断的冰冻,可是火焰又怎么比得上无所不在的风,终究鬼费炎消失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山本继续出手了。 “雷遁,散落雷。” 山本挥动了自己的雷切,无数的雷电开始了暴走,整个擂台上都弥漫着雷电,但是这些雷电可难不到诸葛青,诸葛青淡淡的一笑,尽显魅力。 羽扇一摇,口中说道:“那就让你尝尝真正的雷电吧!震字,天雷。” 霎时间天地变色,雷云汇聚但是山本丝毫不惧,拔出了妖刀,一刀斩没了还没凝结的天雷,身后的投影开始变得真实,一个巨大的巨人出现了! “哈哈!动用真正的本事吧!” “所有人后撤!” 无数人都离开了这里,给他们留出了一片很大的空间。 “七星之力,还不速来!” 此时天上出现了七道光芒,七道水桶粗的星力流入了诸葛青的身上,身后的青龙活了过来,诸葛青凭空而立,浑身金光闪耀,手中羽扇轻摇,雷电暴风火焰挥洒而出,但是这还没完,,天上还不时有流星降下。 “小贼,尝尝这个!” “诸葛君,这就是你们的奇门遁甲吗?真的,真的,好垃圾啊!” 山本一声大吼,雷切和妖刀村正能量化,两把大刀在手,仍凭火焰和雷电洗礼,下落的陨石砸向了山本的时候,被它拿刀一个一个的全部劈开了。 “诸葛青难打了啊!” “是啊!诸葛青都拿他没办法了!” “我们的地方让这小鬼子如此的猖狂!” “不能忍啊!” 底下,观战的人议论纷纷···················· 但是真正有眼力的人都没有担心,因为战斗才刚刚开始! “猖狂无知,诸葛青在此借天地一份气数,他日诸葛青必还!龙脉入体!” 手中的羽扇散落,羽毛和身后的青龙进入到了诸葛青的身体里面,诸葛青化身龙人,身高十三米,手持放大的七星令,迎面对上了同样化身巨人的山本。 刀剑和令牌相交的那一刻,地动山摇,擂台都有点开裂了,那山本的巨人须佐能乎拿出自己左手的雷切一刀砍了过来,雷切上浮带着暴戾的雷电之力就这样砍向了诸葛青的脖颈! 诸葛青伸出了左手凝结了另一个七星牌,挡下了看来得雷切,上面的雷电就这样被诸葛青引入到自己的体内,现在的诸葛青龙脉附体,风雨雷电就是自己的本能,这点雷电算个啥! 诸葛青口中吐出了雷电,轰向了山本,山本自食恶果惨遭雷电洗礼,诸葛青一个令牌把雷切荡开,下一击打在了山本的腹部,然后就反手又是一记令牌,拍在了山本的头上。 山本的实力虽然不错,可是现在的他竟然在诸葛青的手里无力还击这究竟是因为什么那··········· 那就是因为七星令牌了,七星令牌上面带着七星煞气,一旦把七星煞气打入到山本的体内,山本自然就完蛋了,因为七星煞气理论上可以分解一切。 可是说起来很简单,山本怎么会乖乖的受死那。 “混蛋,我还没有为我的父亲报仇,我怎么会输!禁术·通灵式神·八岐大蛇。” 完了,这下夭寿了这下子又加入了一个战力,这可能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有人都在这么想着,这时候诸葛青也用出了禁术。 “你有禁术我没有吗?禁书·天残地缺·噬灵之术。” 禁书·天残地缺·噬灵之术,极为可怕,并且相当的简单粗暴,最多可以使用七次,每次维持一炷香,眼耳口鼻手脚心,这个会依次失去其中的一项能力并且会失去三魂七魄中的一样,七次之后就会失去了那七种器官和自身的一部分魂魄。 诸葛青的眼耳口鼻手脚心,开始消失掉了,先是眼睛消失,然后出现了来那个黑漆漆的空洞,同时失去了七魄之一的尸狗,再然后失去了耳朵和鼻子,同时失去了七魄中的伏尸和雀阴,口手脚同时消失,出现了灵力显化灵力化作了填充物,变成了手脚,同时失去了三魂之一的幽精和七魄之二的吞贼和非毒,再然后就失去了心,胸口一个大洞出现了,这时候又失去了一魄除秽。 诸葛青神识震动,天地共鸣,传来了最后的一个声音。 “剩下的魂魄留之无用,去也,去也,三昧真火,燃吾魂魄,出!” 诸葛青这个疯子,直接把七次一次性全使用了,虽然实力暴涨,不仅如此,他还············· 一百二十章 火影死,冯宝宝胜 不仅如此,诸葛青用三昧真火点燃了自己的魂魄,一朵三昧真火由虚转实了,原来诸葛青的三昧真火迟迟不曾放出就是因为原来的只是一朵虚火,焚烧灵魂是一把好手,但是一旦涉及到物质界了,威力十不存一。 三昧真火初一出现,直接就烧没了山本的一条胳膊加上他手里的雷切,都在一瞬间化作了飞灰,这就是三昧真火,按说这三昧真火最少也是仙人一流才可以操纵的,但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诸葛青都舍弃了自己的魂魄,才勉强凝集了这一丝的三昧真火,威力自然霸道无双。 “教廷一方火速后撤,现在这家伙的三昧真火威力不下于我的神术了。” 光明圣子开始调度着自己的一方人马后撤。 “我们也走。” 魔鬼一方各显神通,纷纷长出了羽翼飞走。 各门各派的人都开始了后撤,三昧真火沾上就死,没有余地。 不少新晋十佬都在瑟瑟发抖,这些千年世家都是什么鬼东西啊!这么的恐怖!!! “以我之名,妖刀村正响应我的召唤吧,妖刀姬。” 山本也开始是用自己的禁术了,唤醒了妖刀中的魔头,一个和服女子出现了,他就是妖刀的刀灵,花衣赤足,肤如白雪,猩红的眼瞳,嘴角还残留着血液,淡淡的吐出了一句。 “想好了!” “我想好了,请借给我你的力量啊!” “好!” 山本开始恶鬼化,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一旦彻底的恶鬼化,那么就会成为妖刀的刀奴。 开始恶鬼化的山本拿出了妖刀冲了上去,一刀斜斜的劈砍在诸葛青的胸口,可是诸葛青居然毫发无伤,诸葛青一把就抓住了山本的头颅,注入了三昧真火。 山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被焚烧,总是有着妖刀的阻拦也是一样,妖刀的力量根本就拦不住三昧真火的力量,这都是因为山本太弱了,新一任的妖刀持有者山本火影就此落幕。 与此的同时,诸葛青也开始在慢慢的化作飞灰,不过诸葛青留下了七星牌,七星牌里面他又重新留下了诸葛武侯的传承,这一场诸葛青胜了。 与此同时龙虎山的官方人员站了出来,那是一个胖胖的道士,大声的呼喊到。 “本次的战斗,以诸葛青的胜出结束了。一刻钟后将会进行下一场战斗。” 诸葛家的人上前收拾了七星牌,忍者们也拿回了属于他们的妖刀,这一场战斗诸葛青胜了。 场下的人都开始了议论纷纷,诸葛家的三昧真火真的是强无敌································· 不多时,王也和冯宝宝上场了。 “我会帮助张楚岚登上天师之位的,我要埋里你!” “你可真是一个疯婆子啊!你就不会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啊!” 名场面啊!冯宝宝怒埋王也,很符合冯宝宝机智的一笔的性格啊! “冯宝宝注意你的行为,等一下,我现在宣布冯宝宝对战王也的战斗现在开始了!” “疯婆子,尝尝我的太极。” “阿威十八式。” 王也率先进攻,一拳打了过去,但是冯宝宝却很轻松的躲了过去,反手就是冈本零点零一回手砍了过去,王也勉强招架,王也的拳脚功夫和冯宝宝比起来差远了。 更何况冯宝宝还经过张予德的传授,一身的功夫融会贯通,冯宝宝疑似上界的高维生物,自然应对起来王也的招式轻松无比,王也根本就不会冯宝宝的对手。 “冯宝宝你很强,看我的,艮字·土河车。” 这时候场地都开始变化了,从地上冒出来无数的石柱遮挡住了冯宝宝的视线,然后就陷入了王也的节奏。 “巽字,白雾。” “离字·爆炎!” 王也利用起来了自己的优势,不断的游击消耗冯宝宝,冯宝宝则是像一个狼一样,伺机而动,一旦出手就必定会一举建功,拿下王也。 “中出。” 冯宝宝开始反击了,冯宝宝体内庞大的气开始宣泄出来了,一切都在毁灭,就像导弹洗地一样,你随便躲,慢慢的就把你炸飞了,想躲哪有那么的容易啊! 冯宝宝虽然看起来有一点呆,但是他的战斗直觉是最为恐怖的,可以冷静的攻击,甚至杀人,夺走他人的性命,对于冯宝宝来说都不是很难的事情,所以冯宝宝从某种义意义上来说更像是一个杀戮机器,就好比我们研究出来了成熟的人工智能机器人,但是机器人逆转回古代,在古代他是无敌的啊! “你好难缠啊!风后奇门·乱金柝。” 王也用除了风后奇门,只见王也几乎是瞬间出现在了在了冯宝宝的身后,可是也正是这样王也自己作死了,冯宝宝把刀插入了王也的腹部,王也落败了。 要知道八奇技的出现都来自冯宝宝,八奇技都只是截取了其中的一部分,然而现在的王也就想着依靠风后奇门这种方式来搞定冯宝宝,无疑是自食恶果,死路一条。 “本次战斗,胜出者冯宝宝。” 龙虎山的裁判又跑了出来宣布胜者是冯宝宝。 田昊坐在了看台上静静地观看着,本次的胜出者冯宝宝,心里却是在寻思着,一定要想办法找到那个传说中的张予德,这么短的时间就可以让冯宝宝变了一个人究竟使用的什么办法,田昊真的是很感兴趣啊! 接下来就是张楚岚和张灵玉的战斗了,一定要好好的看一下,炁体源流的威力,现在为止气体源流只知道是术之尽头,还不知道炁体源流有着怎么样强悍的威力那。 “张楚岚,动用你的全部实力吧,我答应过师傅会保护你的,你这个不要碧莲只不过是你的伪装罢了!” “小师叔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您,那我就全力开始战斗了,小心了小师叔!” 两个人的全身的金光升腾,这就是龙虎山的金光咒。这时候两个人还不停的念动着金光咒的咒语。 一百二十一章 炁体源流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诵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在咒语结束的那一刻,张灵玉和张楚岚终于交上了手。 不过这情况不对啊,张楚岚竟然和张灵玉打了一个五五开,按照正常的请抗来说不应该是张灵玉吊打张楚岚吗? 张灵玉继承了历代天师的力量,一身金光咒便变得如同实质,可是问题是张楚岚,样子大变,一头白发野蛮的生长,不过是几个呼吸,长发及腰,张楚岚的脸上出现了诡异的纹理,一身金光咒还在不停生长。 气体源流直指生死之变长生久视之道,至道不烦也。指示修道本体安静和柔,不移自性,常守虚无,湛然不劳,得自然之道。 道祖为万法之王,玄之又玄,真空妙有,妙有真空,即是先天一点真阳之光。以道心观天心,真阳发动处,当用之时,元神,元炁,同称谓玄元气,谓玄元神,谓玄又玄。静者为性,动为元神。 燃灯佛两目之光也,住西天极乐国雷音寺。 道祖住真空无极真境静土之天。 余常对门下弟子说儒释道三家同是一母生,何须争上下,一母者乃先天一点灵火之旋光性也。 佛曰众生平等,道谓至善之地,性命之源,造化之理也。邱祖曰,人生先生两目,死先死二目。又曰一目之中,元精,元炁,元神,皆在内也。(素问)曰人之一身精华上住与目,学者思之,慎之,慎之。 其实简单点的来说那就是炁体源流直指无数功法的尽头,追本溯源,乃是直奔人魂魄的那一点先天灵光·,点亮灵光,直登大道之路,这才有了张怀义的那一句,师兄,我已经看到了术之尽头········· 最最重要的是,这一丝灵光可以直接点醒自己的传人的灵光,和天师度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所以这就是张楚岚的强大之处,但是唯一的不好之处就是张楚岚还不熟练,不能自由的收发如心,这才有了那一头的长发。 这一头长发也有着其副作用那就是消耗生命精元,如果不能收放自如,那么迟早张楚岚也得落一个英年早逝的下场,不过这也没办法,生命精元受损了还能补回来,要是小命没了,那就玩完了。 张楚岚再度发起了进攻,两个人你来我往,可是这样下去的输的一定会是张楚岚,因为张楚岚的消耗要远胜于张灵玉,反观张灵玉的气经过的历代的传承,硬是把一个练武的号完成了修仙的号。 “小师叔让我们以雷法决胜负如何!” 张楚岚率先提议使用天师府的雷法一决胜负,而张灵玉听到了自然是无不可,于是对着他说到。 “好,就以雷法决胜负吧!让我好好的见识一下阳五雷吧!阳五雷是我在也得不到的追求啊!” 在说出了这些话,张灵玉终于成长为了一个真正的龙虎山天师了,他放下了自己没有得到阳五雷的执念,终于开始正视了自己的缺点。 “小白虫。” “水脏雷。” 这个世界是真的很奇妙,最适合阳五雷的得到了阴五雷,最适合阴五雷的得到了阳五雷。 所以说世事真的是一言难尽啊! 阳五雷的特性至阳至刚,威势极大,向来都是借助这一特性摧枯拉朽的击溃自己的敌人,但是在张楚岚的手里玩出了几分阴五雷的味道,都是用来打消耗的。 阴五雷的特性则是粘稠,如同附骨之蛆,一旦粘上就摆脱不掉,时不时的麻痹自己的对手,但是在张灵玉的手里,大部分都是以掌心雷的方式发出,直来直去,没有弯弯绕子。 这时候的场地上啊,变成了一黑一白,这就是龙虎山的看家绝技雷法。 “这次可以看到两种雷法的对决,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是啊是啊!你支持谁啊!” “我吗?我当然是支持张灵玉道长了。” “不对,不对,你们看张楚岚才是隐藏最深的,所以嘛,我支持张楚岚。” “那个不摇碧莲,有什么好支持的。” “不许你侮辱我偶像,混账啊。” 于是两个粉丝就这样开始了战斗。 场上的战斗也是无比的精彩,张楚岚利用阳五雷的速度优势,开始不停的攻击张灵玉,可是张灵玉的阴五雷每次都可以攻敌于必就。 哎呀!这下子张楚岚头疼了,没想到是张灵玉继承了老天师的力量,这下难办了,自己快撑不住了啊。 “阳五雷,迅雷模式。” 张楚岚准备最后一博,赢了会所嫩模,数了下海干活就是了! “阴五雷,雷雨。” 两人准备一击定胜负了,张楚岚则是自身的一次突击,一旦命中张灵玉的话,自己就赢了。 张灵玉的雷雨就恐怖的多了,整个擂台下起了黑色的雨点,这黑点就是张灵玉的水脏雷,利用自己那几乎是无穷无尽的气来凝聚水脏雷压制张楚岚。 果然,张楚岚受到了干扰,这一次张楚岚输了,再也没有翻盘的可能,因为张楚岚的这一击结束了。 被无止尽的水脏雷袭击,张楚岚败下了阵去,场上就剩下了张灵玉。 张灵玉哭丧着脸,心中还是有一点舍不得,阳五雷啊!自己还是有点舍不得啊! 与此同时龙虎山的官方人员站了出来,那是一个胖胖的道士,大声的呼喊到。 “本次的战斗,以诸葛青的胜出结束了。一刻钟后将会进行下一场战斗。下一场的战斗就是地府阎罗vs魔鬼尼古拉斯,两位请开始做好准备。” “这一次看的实在是太过瘾了,雷法的对决,精彩实在是太精彩了啊!” “对啊,最后的雷雨是真的太帅了啊!” 一百二十二章 阎罗VS魔鬼 看了张楚岚和张灵玉的双雷大战,所有的观众都在惊叹,实在是太精彩了,阳五雷和阴五雷的对决实在是太精彩了,观众都意犹未尽,也让大家见识了执掌了数代道门龙虎山的道术威力。 接下来的比较有意思了东方地府势力对战西方地狱势力,地府阎罗·vs大魔鬼尼古拉斯····················· 终于一阵人声鼎沸的过程中一个身穿阴天子汉服的人走上了台阶,一身鬼龙环绕,左手拿着一个鬼龙玉玺,纯黑色的宝玉所制,上面有着九条黑龙盘绕,右手持一宝剑,没走一步都好似踩在了白骨之上,嘎吱嘎吱的作响。 对面走上来的就简单的多了,一身黑色的西服,黄色的头发,手上拿着一个长长的权杖,身材瘦高,说话间有着一股诱人的靡靡之音,魔鬼最善蛊惑人心! “双方选手到位,我宣布,地府阎罗vs魔鬼尼古拉斯的战斗开始。” 龙虎山的裁判又跑了出来宣布比赛开始,一声落下,两个人都开始了变身,没错就是变身。 地府阎罗体型开始变高,一身天子旒冕显现,手持宝剑鬼龙随身,好一个地府阎罗王,果然霸道非常。 魔鬼尼古拉斯则是开始了变化,身上长出了鳞片,背后长出了一堆蝠翼,手上的权杖开始变成了一柄长柄三股叉,手掌变成了有璞链接的手掌,手指上长出了锋利的指甲。身上那个硫磺的气味出现了,地狱恶魔们身上的标准气味。 “嘎!嘎!嘎!让我来领教一下东方的地狱吧!” 尼古拉斯把手掌的三股叉一甩,三股叉指向了地府阎罗,对着他邀战。 “哼!化外蛮夷,黄毛恶鬼,不知礼数,合该应劫!鬼龙上!” 地府阎罗丝毫的不屑,身边的鬼龙迎面而上,扑向了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的三股叉直接插在了鬼龙的身上,鬼龙嘶吼,尼古拉斯直接生撕了鬼龙,然后大吼道说道。 “你就这么一点本事吗?拿出点真东西来露一手,你这也太清高了啊!” “好!如你所愿,阎罗天子剑!” 刚才的鬼龙在拔剑的那一刻,重新复生,一下子出现不止一条,数十条鬼龙遮天蔽日,阎罗拔剑冲向了尼古拉斯,可是尼古拉斯浑然不惧,迎身而上,这阎罗天子剑,上覆盖着各种诡异的力量,死亡破败衰老之力。 尼古拉斯被两剑砍得瞬间寿命消失了不少,尼古拉斯的脸上居然先出了衰老的模样,不过尼古拉斯反而还感到很高兴,很是赞叹的说道。 “这才对嘛,这样才值得我试用契约,那古朴罗斯科拉特塔普落得卡萨·来自地狱的炎魔响应我的召唤吧!” 尼古拉斯拿出了一张契约,召唤了地狱第七层的炎魔君主那古朴罗斯科拉特塔普落得卡萨的力量加持。 再然后尼古拉斯的身上冒出了火光,浑身都在熊熊的燃烧,尼古拉斯这一次又迎上了阎罗, 双方这一次势均力敌,你来我往,可是三股叉仗着长兵器的优势,一击就捅穿了阎罗的身躯,阎罗的伤口都烧焦了,留出了黑色的鲜血,但是同时鬼龙也攻向了尼古拉斯,可是没有用啊!这些诶桂龙说实在的那就是样子货,对于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存在,连皮都是伤不了。 可见阎罗现在是落入了下风啊! “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文武判官都给我上!” 场上出现了六个投影,和尼古拉斯战斗在了一起,阎罗开始蓄力大招,地狱降临。 这六个投影分别是一见生财白无常,天下太平黑无常,神力无双牛头,耐力无双马面,文判官陆游,武判官钟馗,这六个人配合默契,单个虽然不足为俱,但是一起围攻而上,尼古拉斯也摆脱不得。 就在这个时候,乌云蔽日,阎罗王的大招蓄力的差不多了,地狱的投影隐隐欲现。 “别太小看我啊!混蛋,黑色的魔气涌动,场上的硫磺味更浓了,那古朴罗斯科拉特塔普落得卡萨,降临吧!” 尼古拉斯挣开了他们的纠缠,又撕碎了数个卷轴,从高空之上出现了虚幻的传送门,从天空上落下流星火雨,绿色的的流星火雨划破了天空的乌云,也幸亏此时地狱的投影出现了,无数恶鬼的投影冲了出来,那些落地的陨石一个个都变成了绿色的炎魔挺身而上。 但是恶鬼的数量虽多,但是那比上那古朴罗斯科拉特塔普落得卡萨的分身啊! 几乎是一面倒的局面,无数恶鬼魂飞魄散,只有三个人乐开了花,风正豪,王霭,还有田昊,三个都在偷偷的用拘灵遣将回收散落的破碎灵魂,这下子三个人都收获不少,获益良多啊! “阎罗,你的败局已定,我来了结你吧,地狱炎魔刺!” 尼古拉斯给了阎罗最后的一击。 “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啊!阎罗破灭斩!” 阎罗也开始挣扎者反击,但是太无力了。 两人相交,阎罗被尼古拉斯的三股叉一下子穿胸而过,阎罗输了,整个人在原地化作黑光,传承消散,地上留下了一具枯骨,这一场非战之力,而是人家的帮手比较牛,自己没有救兵可以叫! 与此同时龙虎山的官方人员站了出来,那是一个胖胖的道士,大声的呼喊到。 “本次的战斗,以魔鬼尼古拉斯的胜出结束了。一刻钟后将会进行下一场战斗。下一场的战斗就是田家家主田昊vs光明圣子麦克斯·尼科洛,两位请开始做好准备。” 这时候地府组织连一个收尸的都没有,这就是隐士门派最难受的地方,没人啊! 为他收尸的任务就交给了龙虎山的道士了,没办法吗?人死为大,一定要给人入土为安呀! “什么垃圾地府,丢了我们东方的人!” “是啊!他是第一个输给西方的废物,还收什么尸啊!” 这个世界上总有无数的人道德绑架,口诛笔伐,实际上不过是一群垃圾罢了! 第一百二十三 光之对决 “闭嘴!小心我宰了你们,你们怎么知道他们当初的功绩!” 一个参与了当初甲申之乱的人站了出来了,当时华夏以一己之力迎战列国诸强异人界的进攻,也是多亏了哪些隐世门派的以死换伤,在才赢下了那一场,所以绝不允许人们辱骂他们! 之所以没人收尸,就是不知道为他们收拾会不会有忌讳罢了! 先不说他们的讨论,田昊早就寂寞难耐了大家都是玩光的,让我看看你的神术吧!我真的真的好期待啊!好可怕啊!我的光光果实早就寂寞难耐了! 对面的光明圣子麦克斯·尼科洛一出场无比的骚包,背生双翼,一对天使之翼,从天而降,手上拿着光明教会的权杖,腰间挂着一柄短剑,无数天使的光影闪耀! 田昊看了心中古井无波,不屑地“切”了一声,霎时间光明大作,田昊出现在了场地的中心,身后则是一个光之巨人,田昊化身成光,站在了那里,这一下子震惊了所有人。 “我没看错吧!他在光明教会面前是在用光的力量!” “你没看错吧!我好像看到的也是这样啊!” “要不你打我一巴掌!” “好啊!啪!” “我*******,你干嘛,搞什么这么大力!” “那就不是做梦啊!!!不是疯了就是疯了!” “我掐死你!!!!!啊啊啊啊!!” “你干嘛!!!” 光明圣子麦克斯·尼科洛用力攥住自己的拳头,看着对面的田昊,心里发誓一定要宰了他,不给他认输的机会,在我的面前班门弄斧,我一定要杀了你。 田昊看着他们的表情无所谓,因为自己的果实觉醒以后就接触到了法则,看了这几场的战斗,他们还没到接触法则的层次啊! 与此同时龙虎山的官方人员站了出来,那是一个胖胖的道士,大声的呼喊到。 “本次的战斗田家家主田昊vs光明圣子麦克斯·尼科洛,两位请开始做好准备。三!二!一!战斗开始!!!!” “敢在我面前玩圣光,我会让你死的很有节奏的!神术·上位圣灵召唤。” 与此同时龙虎山的官方人员站了出来,那是一个胖胖的道士,大声的呼喊到。 光明圣子麦克斯·尼科洛一直都是想着要好好得教训一下,这个敢在自己面前召唤圣光,一定要好好的羞辱他让她再也不敢触摸圣光啊! “好可怕啊!光明圣子麦克斯·尼科洛阁下,你有被光速踢到过吗?光速踢!” 田昊逐渐黄猿化,直接光速踢飞了光明圣子麦克斯·尼科洛,很显然用最欠揍的语气说着最怂的的话,然后干着最爽的事,怪不得黄猿是最喜欢这么玩的人啊!从来不招惹难缠的人,没事欺负欺负新人,碰见同级的果断认怂开溜啊!真好!我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多姿多彩啊! 没事干嘛要打生打死的啊!领着工资,欺负小孩,真得劲啊!哦嚯嚯嚯!!!!我黄猿就是这样一个人,拿多少工资干多少的事,人生格言,工资到位,四皇干废!!!安排!!! 可是对面的光明圣子麦克斯·尼科洛可不是这么想的,你打了我还这样一幅怂怂的样子,我脸让你认真的资格都没有吗? “啊啊啊!神术·光之审判之剑!” 在暴怒的光明圣子麦克斯·尼科洛的召唤之下,一柄撕裂长空的神剑,出现了,直接窜了出去直奔田昊而去! “冲动会使人失去理智,好可怕啊!!!看我的激光剑!!” 田昊的手里也出现了一把光剑,一下就挡住了光明圣子麦克斯·尼科洛的攻击,在田昊看来光明圣子麦克斯·尼科洛的近战能力实在是太弱了,随便吊打的好吧! 田昊一脚踢向了光明圣子麦克斯·尼科洛,这个光明圣子麦克斯·尼科洛一下子就被踢飞了,田昊根本就没有把它放在心上,这样打下去光明圣子麦克斯·尼科洛必败的啊! “你认真一点好吧!什么禁术,什么神术赶紧用出来啊!!我都还没认真呢那!光明圣子麦克斯·尼科洛你就这两下子不大可能吧?别藏了,小心哦!我要弄死你喽!” 田昊狂妄的无边了,不过这才是一个正常人,一个找回了自己本心的正常人,自己无敌了,想着见识一下小朋友的厉害难道不对吗?光明圣子麦克斯·尼科洛在田昊的面前就是一个小孩子。 、“那这是你逼我的!神术奥义·天使降临!” 在光明圣子麦克斯·尼科洛的一声大吼之后,天上出现了一道圣光,在浓郁的光柱中出现了一个大天使,两队羽翼的大天使,大天使手持圣剑,看上去威猛非凡! 不过田昊看到了从惊喜到绝望··················· 你的奥义就是这玩意,垃圾,一个样子货,糊弄一下小朋友就完了,你拿着来糊弄我,找死吧你!光明圣子麦克斯·尼科洛既然你看不起我,那我就好好的蹂躏一下你吧! “激光离子炮!!!” 田昊伸出了手指,致敬炮姐,不过人家扔一个硬币他没有扔,人家放的是电磁炮,田昊放的是激光炮! 那个天使就这样在无数人的眼皮子底下被轰成了渣渣,不对,连渣都没有剩下,田昊淡淡的走了过去,不掀起一丝风尘,一个大嘴巴子糊了过去。 “认真啊!认真啊!你的禁术那!!跟我装!” 一个接一个的大嘴巴子扇的那个光明圣子麦克斯·尼科洛叫有节奏啊! “士可杀不可辱,我和你拼了,我的神,神术·禁术·化灵!” 光明圣子麦克斯·尼科洛在庞大的力量下挣脱了田昊的手掌,整个人或做了一个圣灵,不过他这个圣灵可是不是一开始搞出来的那个渣渣,这个圣灵可是实打实的调动天地的光之法则! 整个人化做了个光属性的圣灵,失去了血肉之躯,田昊看到了这一幕···················· 另外最重要的是,今天国庆节,给大家拜一个早年!!!!! 第一百二十四章 觉醒 田昊看到这一幕笑了,有点意思了! “你说你啊!早这样多好!自取其辱好玩吗?非要逼我生气,现在的你有点意思了!” “你狂什么啊!现在的我可是变成了神啊!你个垃圾我会把那些耻辱如数奉还的,不对,是要加倍的,加无数倍奉还给你,你死后我都会好好的折磨你的魂魄的!” 光明圣子麦克斯·尼科洛都好像疯了一样,本来还可以享受数十年的圣子生活,全都被它给毁了,自己这个禁术一旦转化开始了就再也停不下来了,打个比方,就好比你中了一万亿的大奖,然后被别人抢走了,然后还给了你一刀,你命不久矣了,这样大概就可以理解有多愤恨了,也可以想象光明圣子麦克斯·尼科洛到底有多愤恨了啊! “你太小看我了,光之果实觉醒!!!!” 田昊开启了觉醒,周围的一切元素都开始被排斥,不仅如此,其他的元素都开始迅速的被光元素同化,无数的光元素在田昊的手里欢呼跳跃,就连对面的光明圣子麦克斯·尼科洛都感觉有点控制不了自己了。。 “来啊!让我来看看你的斤两吧!” 田昊丝毫无以为意,没错无以为意,什么玩意啊!我,无敌,懂! 光明圣子麦克斯·尼科洛看样子是一点也不懂,直接开大,拿起了自己的权杖开始了吟唱! “远古浩劫的光明啊!你无数不在,吾主与光明之中而生,代天地给众生带去光明,审判邪恶,去除黑暗,我光明圣子麦克斯·尼科洛在此祈求吾主,降下光明之力,开启最终裁决,神术·永恒·奥义·禁咒·最终裁决!!!!!” 一个大剑凭空出现,田昊感到自己没有办法动弹了,这是裁决的力量,裁决之力把它当作了黑暗,正在开启最终裁决!!! 不过田昊感到了很高兴,终于有点意思了啊! “圣人盗,圣人不死,大道不止,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天地间的规则就这样灌注进了田昊的身躯之内,田昊的身体一抖,这种枷锁尽去,无数的力量感觉又回来了,不过田昊没有躲避,任凭那一个长约数百米的裁决之剑进行裁决! “你这个狂妄的家伙,居然不躲,那就去死吧!!!” 光明圣子麦克斯·尼科洛有些癫狂,控制着裁决之剑对着田昊砍了下去。 田昊依旧不闪不避,大家都以为田昊死定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 哪一个无敌的裁决之剑就这样从田昊的身体内穿过去了,就这样吗?一下子震惊了全场!!! “田家家主这么强吗?” “好强啊!此子当真是恐怖如斯啊!” “嘶嘶!” 下面的不是震惊夸赞就是倒吸一口凉气的,所有人都震惊了,这足以毁天灭地的裁决之剑就这样无效化了,这不是开玩笑吗?把大家当成傻子了!要不是知道你们不可能是一伙的,那还真以为你们在做秀那? 不过这件事到底是为什么啊!听我慢慢道来······· 在使用了圣人盗以后,田昊进一步的领悟到了更深层次的圣人盗,身和天地,就好比清水和清水怎么互相伤害啊! 田昊手中凝聚了一把长剑对着光明圣子麦克斯·尼科洛说道。 “刚才我接了你的一击,现在轮到我了吧,接我一击吧,如果你还活着,我当场自杀!” “此话当真!” 光明圣子麦克斯·尼科洛震惊的说道。因为光明圣子麦克斯·尼科洛他没有选择了,只能搏一把。 “我华夏文化源远流长,靠的就是一个信字,人无信则不立。此言必定是真的!接我一击如果你还活着,我必自刎也!光明破晓!” 田昊说完了之后,浑身神光闪耀,周围的一切黑暗无所遁形,但是控制的极为精妙,绝不层出擂台一步,此时的擂台之上,光明圣子麦克斯·尼科洛已经被逐渐的净化成为了光元素! 这一站毫无疑问的是田昊胜了,省得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完全是一边倒的碾压! 在这无止境的圣光净化,光明圣子麦克斯·尼科洛被彻底的净化,也惊醒了龙虎山的裁判,毕竟都连裁判都看入迷了,因为这战斗涉及了法则,东方的法则是道!西方的道是法则!所以自然就会不自觉的入迷! 与此同时龙虎山的官方人员站了出来,那是一个胖胖的道士,大声的呼喊到。 “本次的战斗,以田家家主田昊的胜出结束了。一刻钟后将会进行下一场战斗。下一场的战斗就是石中剑亚瑟王vs吸血鬼该隐,两位请开始做好准备。” “真的是不可思议啊!光明圣子麦克斯·尼科洛居然被圣光净化了!” “是啊!本以为是一个王者,结果是一个青铜啊!!!!” “粉了粉了,老子粉了,这个田昊扬我国威流批!” “没人可怜一下那个光明圣子麦克斯·尼科洛,从一上场就被吊打!最惨的圣子了吧!!!” 光明教会的人都没脸呆在这里了实在是太丢人了,于是连忙撤退了,无心理会其他的事物了························· 不得不说这一次田昊的出现是极为震撼的,其实大家都可以看到那个光明圣子麦克斯·尼科洛其实一点都不弱,但是没想到,从一上台就被人虐杀吊打,这个玩意难搞啊!这一次夺冠的热门就是田昊了吧,不管怎么说幸好是我们华夏的啊··········· 但是对面的那些人,就不那么想了,自己这些人这次来就是为了寻找当初甲申之乱的源泉,可是这一次有这么一个拦路虎,实在是绕不过去啊! 现在就只能看没上场的这些人里面有没有我们这边的黑马了啊!不过现在看来,实在是希望渺茫啊! 就在这时··········· 第一百二十五章 石中剑VS黑暗圣杯 就在这时下一场的主角石中剑亚瑟王和吸血鬼该隐也登场了,石中剑亚瑟王无疑是级为帅气的,一头黄色的长发,银色的铠甲,英武不凡也是为数不多的女性王者,蓝色的眼眸中透露着为了胜利的渴望,或许就是因为这一丝因为胜利的渴望,石中剑才可以被她拔出来吧!单纯的渴望胜利不掺杂一丝欲望,是多么的渴望而不可得啊! 反观对面的吸血鬼该隐就如同各种影视剧里的形象一样,一身黑色的披风,在披风的下面是一对善于吸血的獠牙,整个人已经不似人类了,指甲上长着尖尖的指甲,双目猩红,动作速度极快行如鬼魅,也可以利用披风来御风飞翔啊! 与此同时龙虎山的官方人员站了出来,那是一个胖胖的道士,大声的呼喊到。 “本次的战斗石中剑亚瑟王vs吸血鬼该隐,两位请开始做好准备。三!二!一!战斗开始!!!!” “腥臭的黑暗生物,借大不列颠的意志,将你葬送于此!石中剑,胜利与誓约之剑!” 在亚瑟王说完了那一句话以后,石中剑开始解放了,一股贯穿天地的力量,只要胜利的渴望还有执行契约的信念,石中剑的力量就可以保持在巅峰状态,亚瑟王的长发散落,在风中飘扬。 “就只有这种程度吗?那你死定了呀!” 黑色的魔力开始出现了,那就是只有黑暗生物们才可以施展的黑暗魔力,生于黑暗,又不是我们的过错,不过是种族之争罢了,何必要这么苦苦的相逼啊!该隐被他的话语激怒了,最早我们的吸血也只是和你们的交易吧了!你们自己被长生的欲望堕入了黑暗,到头了把责任推在了我们的身上啊! 该隐被激怒了率先出手,黑暗魔力加持,一拳就打中了亚瑟,并且把她击飞。 “砰!” “该死的黑暗生物!风王斩!” 暴风开始刮起来,亚瑟抄起来了石中剑,也是就是此时贯彻天地的胜利与誓约之剑,斩出了风王斩,风王斩一斩出到处都是暴风,幸好周围有着各位大佬各自的护住了一方。 “黑暗潜行!” 该隐的披风一甩,该隐化作了一股黑色的力量就地潜行进入了黑暗的空间,该隐取出了失落的黑暗圣杯,这失落的黑暗圣杯乃是古老的黑暗生物们的传承,持有者可以镇压所有的黑暗生物,带有种种不可思议的力量。 这黑暗空间的力量就是其中的一种力量,这该隐躲过了这一击,在亚瑟的身后出现了,一抓就抓在了亚瑟的后心,血液喷溅,喷溅了该隐的一身,该隐舔了舔亚瑟的血液,说了一句话。 “你这婊子的血是臭的啊!你这个贱人,婊子!” 该隐就这样很简单的打了亚瑟一个措手不及,可是亚瑟也自然有自己的应对之法。 “张开吧,胜利的荣耀,胜利与誓约的结界,十二圆桌骑士的英灵啊!” 一个巨大的结界张开,十二个英灵出现,亚瑟的伤势在飞速的回复,胜利与十月之剑开启了第二阶段。 十二圆桌骑士,传说中,第一个统一英国的亚瑟王麾下,那些最强大最忠诚的骑士,拥有和亚瑟王共坐一桌宴聚的荣誉。这些亚瑟王最亲近的下属,就是圆桌骑士。亚瑟的父亲kinguthurpendragon有大的圆桌子,供他麾下的骑士聚会使用,在结婚时亚瑟从岳父那里得到桌子与武士。那时候圆桌骑士就成为了亚瑟王麾下的骑士英豪的群体。他们来自不同国家,甚至会有不同信仰。圆桌的含意是平等和世界。所有圆桌的骑士彼此平等,并且互为伙伴。 这时候召唤出来的就是初代十二圆桌骑士,他们在死后被誓约的力量所契约,化身成为了永恒不灭的英灵,并且只要亚瑟王的复苏,他们所遗留下去的十二圆桌骑士就会奉新一任的亚瑟王为主! “你有我也有!吸血鬼十三氏族!” 黑暗圣杯的力量开始通灵出吸血鬼十三氏族,分别是秘隐同盟(camarilla,密党,即“卡玛利拉“):布鲁赫族(brujah)、冈格罗族(gangrel)、迈卡维族(malkavian)、诺菲勒族(nosferatu)、托瑞多族(toreador)、瑞默尔族(tremere)、梵卓族(venture) 魔宴同盟(sabbat,魔党,即“撒巴特“):勒森拔族(lasombra)、茨密希族(tzimisce) 独立氏族(中立党):阿萨迈特族(assamite)、瑟泰特族(setites)、乔凡尼族(giovanni)、雷弗诺族(ravnos) 灭亡氏族:卡帕多西亚族(cappadocians)。 十三氏族迎战圆桌骑士团,十三个氏族吸血鬼都是十三个氏族的族长,如果圆桌骑士是血肉之躯可能还真是输定了,可惜却是不死不灭的,双方势均力敌。 “黑羽凯!饮魂刺。” 饮魂刺乃是被前任黑暗圣主制作的黑暗神器,专门用来弑杀英雄和神明,一旦刺中伤口就再也没有办法愈合,浑身的黑色魔力开始爆发。 但是对面的亚瑟浑身蓝色的魔力也开始爆发,大喝一声,开始第三阶段的胜利与誓约之剑,整个人都披上了蓝色的铠甲,手中的胜利与誓约之剑的力量开始回笼了,手中的胜利与誓约之剑的真容暴露出来了,那是一个蓝色的光剑,外形类似古代贵族的骑士剑。 “原誓约与胜利和我等永存!” 两人再次交上了手,这一次即分胜负也决生死,因为使用了圣物,就会被圣物的力量所同化,在圣物的意志驱使之下两个人互相争斗,这是不能够停下的,只有一方被杀死,争斗才会结束! 棒!蹦!哐! 真正的胜负没有那么多次的你来我往,只有生死的一搏! 在那亚瑟的全力一击之下还有该隐的饮魂刺的刺杀之下,不过是一击就分出了胜负,两人背对而立,一动不动,漫天的异象消失了。 胜负已分,结界瞬间消散,十三氏族被强行送了回去,十二圆桌骑士的英灵魂消湮灭···························· 这一次战斗的胜者就是··········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我要打十个 一 这场战斗的胜利者就是亚瑟,也许吧,光明胜过了黑暗吧!没人听到了该隐的那一句喃喃自语。 ··························· “丽雅!” ························· 与此同时龙虎山的官方人员站了出来,那是一个胖胖的道士,大声的呼喊到。 “本次的战斗,以石中剑亚瑟王的胜出结束了。一刻钟后将会进行下一场战斗。下一场的战斗就是南蛮蛊师vs剑门轩辕氏,两位请开始做好准备。” 这时候场下的人并没有像之前那几场的人一样,在下面夸赞谁,主要是都看的一脸懵逼。 张开了结界,这些个战五渣,能看见这个啥啊! 田昊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伸了一个懒腰,吐出了一口郁气,对着身边的海棠说。 “你说它值吗?该隐,一个活了无数年的巨头,就因为一个长得很像的女人,就这样他放弃了,放弃了自己的性命,他就这样死去了,渍渍渍!!!” 坐在身边的海棠,也感受到了田昊的一丝感伤,对着他说。 “值得,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忘记,该隐也许早就死了,当初在他创造十三氏族的时候就在尝试吧,尝试着找回自己的心,自己的心早就在当初随着那个女子的死去而死去了,可惜啊!他无能为力,现在看到了这一任的亚瑟王,他的心也活过来了吧!” 田昊似乎有着几分感伤,淡淡的从他的嘴中吐出了一句话。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如果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万水千山,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海棠!” 海棠的眼角流露出了一丝泪珠,握住了田昊伸过来的手说道。 “万水千山,不管是哪里,我都愿意陪着你!” “海棠我们结婚吧!我用道门为你下聘礼!如何!” 田昊豪气的一声大吼,视天下人如无物。 不过这一句,引动了全场这诸多势力的不爽,不过田昊会在乎他们吗? 答案是当然不会啦!田昊只在意海棠的回答,只要海棠答应他,挡他者死! “好!” 在下面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中,田昊听到了回应,一声大喝。 “你们这些垃圾有什么意见吗?” 庞大的霸气威严放出,整个龙虎山凭空矮了三尺,庞大的威严镇压着全场,田昊亲自下场说道。 “我要打十个!哦!好像有一个死了,不过没关系,全都一起上吧!” “你怎么那么的狂妄啊!” 李斯走了出来,淡淡的说了这一句话! “如你所愿!!” 这个人乃是魔鬼尼古拉斯! “那我们就先不打了,先搞定你们吧!” 雷神凯撒也站了出来,雷电轰鸣,随便一动就足以引发雷暴。 “我本就是为了你而来!一个阻碍了天道运行的家伙!剑门轩辕氏敬上!” 剑气四溢,天象从临时,剑冢的虚影开始显现,华夏十大名剑在其身边飞行缭绕。 轩辕、湛泸、赤霄、太阿、七星龙渊、干将、莫邪、鱼肠、纯钧、承影十柄长剑同时出鞘,指向了田昊。 “嗡!嗡!嗡!” 这一看就是蛊师传人出手了,既然大家都下场了,他自然也无需例外! “哐!” 这个时候一个盒子飞了出去,墨家机关术迅速的拼装,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机甲,和一头青龙机关兽,墨家天工纵身一跃跳进了机甲中,说了一句话。 “如你所愿,我来了!” 帝释天也下场了,他没有说任何话,他明白敢这么干的不是傻子就是超强者,他是傻子的选项可以直接排除了,所以帝释天什么也没有说,从不招惹任何强敌,这就是它的人生准则! “张灵玉,请指教!” 张灵玉一身白衣作为东道主也下场了,老天师告诉他了,这一次凌天大叫一就是要保护好张楚岚,二就是要搞定这个疯子! “我要把你埋喽!徐三徐四说你很危险!” 冯宝宝拿出了自己的冈本零点零一,一脸瓜瓜的呆呆的表情对着田昊。 “休息了一会,虽然有点累,可是你确实是一个强敌!” 亚瑟王又举起了自己的胜利与誓约之剑! “哈哈哈哈!好!一起上吧!我先给大家来一个开胃小菜!南无加特林菩萨,大慈大悲,一息六千发!!!!!” 田昊哈哈大笑,化身光明漂浮而起,手里出现了一个光元素组成的大加特林。 然后,当然是开启大加特林菩萨的加持了!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一息六千发可不是开玩笑的,疯狂的扫射。 对面的九个人都开始各显神通!!!!! “超电磁炮!” 凯撒作为高材生,这么经典的招式自然不会错过,只擅长攻击不擅长防守,莽就完事了~~~ “mmp,你在针对我蛊师!” 每得办法,只能用蛊虫强行送死抵挡了!你在针对我蛊师不成啊!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诵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很显然这种攻击对于张灵玉来说都是洒洒水啊!表示无压力,还能反手扔一个阴五雷! “你这不够带劲啊!!” 说这话的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墨家传人,你开着高达当然不怕了,这让蛊师都想给他来一个六翅金蝉,蛊师天克墨家高达! 冯宝宝居然可以依靠自己的速度躲过六千发的加特林! 亚瑟王则是不慌不忙的张开了一个包裹住自己的小结界,毕竟大家都是对手,为啥要替你们挡枪! 最令人捉急的还得是说帝释天,那个家伙居然躲在了机关兽的身后,佩服,论猥琐只服你帝释天,不过帝释天也是无语,我只擅长物理近战怪我喽!(不然怪谁!!!!)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要打十个 二 “炎魔,他的攻击就交给你了!” 魔鬼尼古拉斯依旧是召唤各种恶魔开始了! “挚情之剑~~干将莫邪!出来助我!圣道之剑~~轩辕附体!” 干将莫邪化作了一对夫妇,一手持红色的干将剑,一身手持碧蓝色的莫邪剑,他们就是干将莫邪的剑灵,可是好久都没有人出手了,而轩辕则是清轩辕剑的剑灵附体,借助其强大的力量! “你们就这点本事吗?别闹了,不要想那个傻蛋一样,被虐了猜想动用真本事啊!无限剑制!杀!” 他们的反击对于田昊来讲毫无压力,田昊的身后仿佛打开了一个大门,门后出现了无数光之兵刃,就如同雨滴一样散落而下,真·无限剑制!只要还有光芒的存在就可以源源不断的生产光之兵刃! 帝释天直接跳了下去,嘴里还在大骂。 “怎地,会法术了不起啊!老子不玩了!” 说着帝释天直接就下山了,本来就是想着打打酱油,看能不能混点好处,这怎么着,欺负俺没有法术攻击,你就法术洗地啊!!!!! “青龙和我一起进攻吧!可不能让他这样嚣张啊!” 墨家天工强行腾空而起,随后的青龙跟上,填好随手抄起了一把光之兵刃就和他干上了。 这两个机关大拿在他看来就是两个玩具罢了,毫无攻击力可言,大玩具你们的末日到了。 不过话说回来,开高达是我的一个梦想,嗯,不要把高达搞坏,一会自己开一圈高达试一试! “我的法克!” 墨家天工几乎就是飞起来挨揍的,田昊+圣人盗等于物理无效化,高达的战斗力都是搞物理打输出的,哇!难高啊!!! 张灵玉则是和雷神凯撒联手了,两个人不停的雷暴攻击,最佳法术输出位! 轩辕氏则是释放了其余八把剑的的剑灵。 仁道之剑湛卢剑则是化作了一个英武不凡的男子,作为仁慈的象征,一身灰白色的衣服,手持湛卢剑。 帝道之剑赤霄剑则是化作了一个男子,满脸都是威严,不苟言笑,面无表情,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一身龙袍手持赤霄剑! 接下里的就是威严之剑太阿剑了,他则是化作了一个身高八尺的壮汉,浑身都透露着威严,庞大的威压近乎实质化,此男子静静的站立,手持太阿剑! 七星龙渊可以说是最潇洒的一把剑了,化作了一个绿衣男子,七个圆球围着他肆意的飞舞,一手持七星龙渊剑而立! 勇决之剑鱼肠则是化作了一个黑衣男子,只是一瞬就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极低,但是它的攻击力在瞬间是十把剑里最强的一把,单手持鱼肠而立。 尊贵无双之剑纯钧则是化作了一个和赤霄剑长得差不多的一个人,但是一身珠光宝玉显得尊贵无比,手持纯钧剑! 精致优雅之剑则是化作了一个女子,大家都没来得及看就消失了! 轩辕氏带领着他们飞上了天空不停的纠缠着田昊,为其他人创造机会。 冯宝宝的战力咋实显得赢弱无比,只能在下面搞一搞自己的中出,连续中出!!!!!! 田昊则是笑了一笑说道:“小伙子们,准好了吗?我要开始认真了呦!!!!魔化!幽冥之源!杀戮领域!果实觉醒!” 四大增幅技能全开,魔气围绕着金光,灰色的灵力不断的漂浮在上面,整个世界都开始被田昊支配了,田昊一个闪身冲了出去,一击砍爆了青龙机关兽。 一剑砍翻了帝道之剑赤霄剑,帝道之剑赤霄剑断了,剑灵瞬间化作飞灰,不仅如此还被田昊把剩下的灵力给吞了!!! 填好感觉不太过瘾,单手剑变成了双剑,就在这个时候雷神凯撒和张灵玉的攻击到了。 庞大的雷霆霹雳击中了田昊,可是到底有什么用啊!在力量的巨大差距下,田昊已经失去了兴致,张灵玉和雷神凯撒死!!! 轩辕就像疯了一样大喊道:“你居然砍断了赤霄剑!!!你!!” 田昊耸了耸肩,语气轻佻说道:“你再生气,何必那,大不了就是断了传承罢了!前任的传承让你们沉浸在自己那弱小之中,沾沾自喜!就如同那个张灵玉一样,弱小无助可怜!我来了解你吧!映照古今!” 田昊的话音刚落,庞大的光芒闪耀,九大剑灵灰飞烟灭,就这样简单,不过是一群垃圾罢了!白白的浪费了十大名剑的名头!!! “算了早点结束吧!圣阳斑耀!!!” 光的温度绝不是可以小觑的,在大范围的烈阳斑耀的攻击之下,张楚岚登场了,救下了冯宝宝,而蛊师传人和连酱油都没有打的那个亚瑟王一同化作了飞灰,世间再无石中剑!!!!! “做一个交易如何,我把气体源流给你,我带冯宝宝走!” 张楚岚没有办法了,他看得很清楚,这个家伙是不会为了一点点的小事妥协的,如果拿下那个女人,他可能会妥协,但是那个女人也绝对不简单,自己不能赌,他和自己的冲突无非就是气体源流罢了,给他就完事了,自己对这些东西有没有那么的看重!! “可以!” 田昊点头表示答应,反正自己本来也没想着杀冯宝宝,毕竟当初给自己带来了蛮多的乐趣的啊! “这就是气体源流,你收好!” 一点灵光飞向了田昊,就在这个时候,李斯出手抢夺了,大手一伸。 马上就要到手了,田昊的嘴角微微上扬,之所以张开领域就是为了等着他那! 大罗洞观~~谷畸亭!! 田昊的领域就是为了等着他,他一到就可以收网了,领域瞬间回收,谷畸亭也就被它拿下了!然后气体源流也就漂浮到了田昊的手中,田昊简单观看了一下,没有问题也就放走了张楚岚和冯宝宝!!! 接下来就是逼吕家交出了双全手了!! 田昊就这样一手领着谷畸亭,飘到了吕慈的面前,对着他说道。 “老爷子知道,我的目的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 八奇技的进化 “这是双全手你拿去吧!” 吕慈叹了一口气,没有办法只能叫出了自己的双全手,田昊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不发一言,一个冢中枯骨,如同鸡肋,留之无用,杀之无用。 接下来田昊就向陆瑾走了过去对陆瑾说道。 “陆老爷子的通天箓可以交给我了吧!” “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我要你灭了全性!” 陆瑾陆老爷子把眼光看向了这个斩杀了各派大佬的如神如魔的人物。 “我可以帮助你斩杀一部分,其余的魑魅魍魉你自己扫平!但是我要陆老爷子你的逆生三重。” 田昊非常冷淡的说了这一句话,如果陆老爷子的回答让他不满意,他不介意使用暴力解决问题。 田昊的回应出乎陆瑾的意外,但是不是惊慌,反而是高兴。陆老爷子很高兴你收了我的逆生三重那就相当于是我的弟子了,你如果好好修习逆生三重,给你又有何妨! “好!一言为定!拿去!” 陆瑾说完了这一句话,抛出了通天箓和逆生三重给田昊。 “陆老爷子爽快啊!那就今天就助老爷子完成这个心愿。” 田昊接过来这两件功法,扔给了海棠,一点都不怕东西有假,田昊接下来的一句话震惊了剩下的人。 “全性的人,听到了吗?如果你不出来,那我就屠杀了所有我不认识的人喽!” 这时候从人群中走出了一行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秃驴,他就是四张狂中的雷烟炮高宁,身后的则是一个老婆子她就是四张狂中的穿肠毒窦梅,在两人左边的就是祸根苗沈冲,炼器师苑陶二人,在其右边的就是刮骨刀夏禾。 苑陶站了出来说道:“你比我们全性更像全性啊!” “你这个全性的贼人啊!” “我看他就是全性的!” ········································ 周围的那些人竟然就在窦梅的异能之下开始口诛笔伐,田昊眼神一甩,拂袖一甩那些个逼逼叨叨的就这样被干掉了!这就是道德绑架的下场!!!!! “你让这些垃圾来阻拦我,恐怕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也是太看轻我了,我会在乎吗?” 田昊的大掌一拍,当即就震伤了苑陶,苑陶的九龙子颗颗破碎,田昊冲了上去,一掌打爆了苑陶的狗头,一击毙命干净利落。 雷烟炮高宁的秃头上,抹除了汗珠,高宁在心里想的是。 这是个什么怪物啊!没有情绪的吗?我的十二劳情阵居然什么都没有感知到,不妙啊!今天恐怕凶多吉少了! 祸根苗沈冲收回了自己放出去的气,浑身气势大涨,冲向了田昊。 可是这有有什么用啊!二流货色罢了,和田昊的一拳相交,田昊的一拳打在了祸根苗沈冲的手臂之上,在巨大的力量之下,祸根苗沈冲整个人成了一滩烂泥,浑身粉碎性骨折!!!!! 田昊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说法,一拳打在那里搔首弄姿的夏禾,夏禾吐血飞了出去,雷烟炮高宁和穿肠毒窦梅以及那些杂兵一拥而上,可是田昊没有心思理会他们,伸手一指镭射炮无脑轰炸! 又是一波光子镭射炮洗地,地面都开裂了化作一片焦土,至此全性人员全灭!!!!! 田昊带着海棠和自己的俘虏李斯正式走出了龙虎山,至此罗天大醮落幕,整个一人之下的高端战力都近乎全灭,田昊的任务也终于来了提示!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一,得到了八种八奇技,奖励50000气运点!】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二,击败至少四位十佬级别的人物,奖励50000气运点!】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三,打赢了老天师级别战力,奖励100000气运点+六级抽奖一次!】 不得不说这一次是实在是大丰收啊!!!!!! “咱那老百姓,今个真高兴···········” 田昊都高兴得唱出了小曲。 ··························· 三日后, 田昊伸着一双冒着蓝光的手,走到了李斯的面前说道。 “我不怕你不说,看我的双全手!!!!” 田昊把手伸到了李斯的脑袋上,找到了自己的想要的大罗洞观。 田昊盘膝而坐准备突破到下一个元神之境,元神之境可以领悟神通符文铭刻在自己的元神之上,田昊现在的打算就是利用八奇技的融合让自己完成生命的一次跃迁,成功的升为高维生物。 以气体源流为框架,大罗洞观的空间为炉子,以神机百炼为火焰,拘灵遣将为灵魂之源,圣人盗为肉身之源,通天箓负责查缺补漏,双全手作为调和阴阳平衡,风后奇门为合成公式。 八奇技第一次集合在了一起,田昊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实力在飞速的上涨,如果有那些所谓的加点系统就可以清晰地看到力量+1体质+1灵魂+1的字样不断的漂浮而起·················· 田昊感觉到了自己的灵魂加强到了可以实质化了,田昊的灵魂走了出去,庞大的力量不停的灌注入了灵魂的身上,整个人都要变得不一样了,八个符文纹在了,田昊的身上,田昊正式进入了元神之境,体质也加强进化为了第一代人族的体质,也就是所谓的·············· 先天道体,生而知之,可以清晰点的看到灵气以及天地的规则,生下来就是修道的好苗子,成仙都是基本操作。 不过也是因为如此,先天道体很少也有能够成长起来的,因为先天道体对于其他人来说,那就是唐僧肉,不管是哪一路的妖魔鬼怪都会把它是作为美味的盘中餐!!! 田昊站了起来,随手一击了结了李斯,至此整个一人之下再也没有了八奇技,因为大罗洞观彻底的失传了啊!!!!! 所以八奇技也就只剩下了七奇技······ 第一百二十九章 加入妖尾 【叮!是否消耗十万气运点,带出一人之下世界任务海棠!!!!】 “是!!” 【宿主第一次带出人物,奖励世界旅游一次,现在执行!】 “我套你猴子啊·················” 就这样田昊和海棠乱入了妖尾世界··································· “该死的这是什么世界啊!海棠,我去,人咋没了涅,拘灵遣将,出,你们去给我探听消息·······” 田昊从一个船上醒了过来,摇了摇自己的脑袋瓜子,发现海棠消失了,于是那些个鬼魂就飞了出去,为他探知各种消息,田昊自己走了出去,发现外面打得很热闹啊! 于是田昊就问道:“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过田昊作为一个妖尾迷,看到那个晕船的白痴,还有那个哈比哈比的会飞的小蓝猫已经有猜测了,这里不会就是妖尾的世界吧! 真的是··········· 太棒了啊!!!!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的船上!不过既然你出现了,砍死他兄弟们!” 一看就是龙套脸的小boss,指挥着小弟一拥而上。 在他对面的那个金发大胸妹露西,对着田昊大喊道。 “快跑,他可是丧尽天良的人贩子,被魔法评议会通缉的罪犯红炎波拉!快逃啊!!我们是妖精尾巴的魔导士!!你快跑啊!我们给你拦下他!!” “哦!不用了,这种宵小,没碰上就算了,被我碰到了,那它横竖就是一个死字啊!!” 田昊撩起了自己的头发,露出了他那盛世美颜,缓步走出,一身黑西装啊! 气质凌厉,走了出来,站在了露西的面前,指着红炎波拉。 “你喜欢英雄救美是吧!老子成全你,红炎拳法~~~” 红炎波拉凝聚了自己的红炎,红炎凝聚成了无数的火焰拳砸向了田昊,可是田昊会怕吗? “就这点东西,还敢打扰我装逼,光子镭射激光蓄能炮!” 田昊伸出了一根手指,在手指上凝聚了一个炮口,一个镭射蓄能大炮轰了出去,这巨大的光柱估计就是一般的s级魔导士都放不出来吧! 不仅打穿了船只,干掉了红炎波拉,还差点把地心打穿,这就是拿高射炮打一个小爬虫啊!!!! 不过这时候船都翻了,田昊抱着露西,漂浮在空中。 “好恐怖啊!!!哈比!” 哈比领着纳兹的围巾,可是完全没看到纳兹都翻白眼了啊!!!!! “哇!你这太夸张了吧!!!搞什么啊!!胡说,小猫你没看到这位先生已经快被勒死了嘛!!!!正常一点好吗?” 作为妖尾的吐槽担当自然当仁不让,有槽的话,我露西·哈特菲利亚,自然当仁不让,先吐为敬,这就是我露西·哈特菲利亚的忍道!!!! 哈!!! “纳兹,你没事吧!!” 哈比终于反应过来了,就连忙换了一个地方领着纳兹。 “活过来了!我纳兹又回来了啊!!不过这位先生你做的也太过火了吧!不过很符合我们妖精尾巴的风格,加入我们的妖精的的尾巴好吗?” 纳兹向田昊发出了邀请,希望他加入妖精的尾巴! “好啊!荣幸之至!” 作为一个妖尾迷当然要加入妖精的尾巴了!田昊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实在是太棒了!!! “好诶,不过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逃啊!露西也一起逃吧!” 纳兹的智商上线了,想起来了现在最重要是的逃跑了,并且想要带着露西一起逃跑。 “哎,我为什么要逃啊!” 露西脑子瓦特了,心里寻思着,又不是我干的干嘛要逃啊! “露西你不是要加入妖精的尾巴吗?” 说着纳兹露出了哪一个笑容,那是一个足以比肩漩涡鸣人嘴遁的笑容,瞬间击破了露西的心理防线,露西十分高兴得点了点头,大声的喊道。 “耶!我终于加入了妖精的尾巴了!” 田昊倒吸了一口冷气,你们似不似傻,喊个啥,生怕被人追不上你们吗? “别说了,赶紧溜吧!等别人追上来,谁和他扯皮啊!!!!!” 就这样妖尾的剧情就在这个时候展开了························· “duang!!!!” 妖尾的大门打开了,纳兹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了, “怎么样,纳兹见到火龙了吗?” 说话的人就是马卡尔,吊着一个大烟斗, “笨蛋,火龙怎么会出现在城镇里,只有纳兹那样的笨蛋才会相信的这样的话。” 这就是马卡尔的好基友,在对马卡尔进行教育。 “别说了,你看那是新人吗?好帅的一男的,洛基花美男的名头要飞了,那个女的胸部,嘿嘿·················” “笨蛋!!!” 两个人又开始了打打闹闹,这才是妖精的尾巴的常态········ “你好啊!纳兹他们是?” 来的人就是十分温柔得工会前台,当初的s级魔导士魔女米拉。 “她是露西,他是?对了你是谁,他们都是想要加入我们工会的人!” 纳兹很大条的现在才想到,还没有问田昊的名字。 “现在给大家做一个自我介绍吧!我叫田昊,擅长光之魔法和姑且算是接收魔法吧!” 田昊也是十分爽快得的进行了自我介绍。 “艾尔夫曼又来了一位接收魔导士!~哎!不过,光之魔法不是洛基擅长的吗?” “完了洛基要完蛋了吗?哎,不过想想还真的是很好玩啊!” 接下来的又是日常的混战! ····················· “那么两位是想在那里印下我们的公会的印章吗?” 米拉见他们是纳兹带来的人,就直接为他们办理了入会的手续! “那就印在了我的左手上面吧!” 露西想了想就说到。 “那就麻烦米拉小姐一下,把纹章印在我的左臂上面吧!” 田昊则是选择和纳兹一样印在自己的左臂上。 无题 “耶!我终于加入妖尾了!” 露西印上了印章之后高兴地大跳!因为加入妖尾就是他从儿时到现在的梦想啊! 田昊也是很高兴的看着自己的纹章,喜不自禁的抚摸着自己的纹章!脸上的都满是欢喜!! 这时候一个桌子扔了过来,田昊手一指,一个光之壁障出现了。 “这就是妖尾打招呼的方式吗?我要来了哦!” 田昊的话音刚落,那个桌子就扔了回去! “火焰白痴!” “内裤狂魔!” 很显然男二出现了,格雷是一个喜欢脱衣服的人,经常把自己的衣服脱光。格雷和纳兹又开始要干那个啥了,两个人一句话不合就直接动手。 “格雷穿衣服啊!!” 说话的人乃是卡娜,一个一喝酒就是拿大桶喝酒的卡牌魔导士。 “格雷看我手上的是!” 纳兹拿着一个裤子甩来甩去的! “那是我的内裤啊!!!” 格雷一声大吼然后就去找露西借裤子了! 卡娜很不喜欢他们吵吵闹不闹的也加入了战团。 很显然这一次战斗开始了,这一次的大混战就是这格雷和纳兹挑起来的! 整个妖尾的桌椅板凳开始乱飞,你来我往。 “火龙的咆哮!” 纳兹这是玩得太过火了!! “ice~枪骑兵!” 这是格雷,平时很正常,但是关键时刻比纳兹还冲动啊!!! “接收·铁牛,男子汉就要迎难而上!!” 艾尔夫曼接收了自己的魔法! “他们这些粗鲁的人啊!” 洛基又在哪里撩他的妹子们啊!不过苍天开眼啊!一个桌子直接爆了他的狗头,果然洛基立马就推开了几个妹子,对着他们来了一句。 “这都是为了你们啊!”(洛基这个渣男!!!!) 我看是你自己不想吃亏吧!!露西大小姐的内心吐槽戏开始了! “露茨,田昊我是哈比。” 哈比是一个很讨喜的小猫咪,这让田昊都非常的喜欢,因为田昊都是一个吸猫族。 不过最值得吐槽的是,哈比叫露西的名字几乎经常叫错,不知道是不是哈比,怕人抢走纳兹,故意这样做的啊。 不过哈比的做法没有任何的作用,此时的大战已经开始了呀!!!!!! 这时候一个桌子飞向了米拉,田昊自然当仁不让的挡下了,于是大喊一声。 “敢伤害漂亮的米拉小姐,黄二接收。” 田昊发现自己拘灵遣将拘来的的灵魂,可以在这里使用接收魔法,于是接收了黄家老二,冲了上去。(一分数百万装修计划送到了马卡洛夫的面前) 艾尔夫曼一拳打了过来,不得不说啊,这个世界的战斗力蛮高的啊!现在田昊随便一动就是数十万斤的力道,可是艾尔夫曼居然可以让自己的身体挪动一步,可见艾尔夫曼是一个天生的高力高血的战士啊!!! 田昊开始反击了,不过毕竟是打打闹闹的,田昊也就压制了自己的力道,不过数千斤的力道也是打的他们呱呱乱叫。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巨人出现了,整个公会鸦雀无声, “哈哈哈!看你们胆小的样子啊!我才不会怕老爷子那!” 纳兹在哪里猖狂大笑着。 一拳就把纳兹镇压了,又是另外的一拳镇压了格雷,大声怒吼道。 “你们这群笨蛋,适可而止吧!我的公会啊!” 工会安宁了,公会的人也开始静悄悄的啦,然后这个巨人变成了一个小矮子,相信大家已经知道他是谁啦! 他就是妖精的尾巴公会的三代目会长,马卡洛夫,擅长巨人魔法,马卡洛夫会长性格温和和蔼可亲,但如果一旦有公会成员遭受别的公会成员伤害则会发出很可怕的表情。并绝对会替公会成员报仇,马卡罗夫十分重视公会成员,数次愿意为了公会的小鬼们牺牲生命,每一个成员几乎都特别的尊敬马卡洛夫,而马卡洛夫也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这个老头走到了露西和田昊的面前,询问道:“米拉,他们是?” “我来介绍一下,她是露西是星灵魔导士哦,他是田昊擅长光之魔法和接受魔法,那这一位就是我们的会长马卡洛夫了,乃是现任圣十的大魔导师之一。” 米拉面带微笑的说到,田昊最喜欢这种很温柔的女孩啦! 马卡洛夫先是和田昊握了握手,微笑的说:“欢迎加入妖精的尾巴!!” “加入妖精的尾巴是我的荣幸!!” 田昊作为妖尾迷,自然对马卡洛夫也是佩服得很,因为在他的手里妖精的尾巴才成了菲奥雷王国最大的公会。 不过马上马卡洛夫就做出了一个自毁形象的举动。 “欢迎这位大美女加入妖精的尾巴!” “这个老头真的是妖精尾巴的会长吗?” 露西大小姐又开始了吐槽,我可是要立志成为吐槽王露西的女人啊!! ··············· 不过没有人接露西的话茬,接下来马卡洛夫名场面矮子撞房梁!!!! 马卡洛夫自以为一个潇洒的后空翻撞在了房梁之上,然后马卡洛夫就落到了二楼楼梯上面,心里想着,脑袋好痛,但是决不可以丢人现眼!! 于是马卡洛夫他站在了吧台上面你大声的喊道。 “你们这些家伙惹了多少的事情啊!!” 于是马卡洛夫又拿出了一堆书卷,对着他们说道。 “看看这些都是评议会发来的罚单,妖精的尾巴的魔导士!” 一下子所有人的兴致都消沉下去了,低着头不敢反驳! 不过随后马卡洛夫做出了一个举动,手上出现了魔法火焰,点燃了那些魔法评议会的警告和罚单,继续对着大家说出了一句话。 “不过那,就叫那些评议会委员混蛋去自己给自己开罚单吧!” 马卡洛夫抛出了那团火焰,纳兹把它吞了下去,然后马卡洛夫一脸认真的说道。 “你们听好了,超越坚持的力量,全都来自坚持的信念,魔法并不是神奇的力量,而是存在我们身体内部的力量,当合自然界的力量融合,那么魔法才会首度显露出来,这是透过精神力和魔力,不,应该是注入自己的灵魂” 马卡洛夫顿了顿继续说道。 “如果老是受到评议会的束缚,那么我们就会无法精进自己的魔道,所以不必害怕评议会的那些家伙,朝着自己相信的道理前进吧!这才是妖精尾巴的魔导士!” 场下的魔导士集体欢呼!!! 一百三十一章 瓦尔肯 在去往大雪山的路上··············· “田昊你为什么也跟着我们前来啊!” 露西瞪着大眼睛看着田昊很疑惑的问道。 “那你又为了什么前来啊!” 田昊微笑着问她。 “四高矮!我又是为了什么前来的啊!!!!” 露西开始了呆瓜模式。 “哈哈哈哈!说什么傻话!妖尾里的人都是一家人,家人下路不明,当然要把家人完整的带回来了,你说不是不是露西,纳兹和哈比!” 田昊从嘴里吐出了这些话。 “爱!” 这是哈比的回应啊! 此时一个白痴还在继续的晕车啊!那就是纳兹,身为灭龙魔导士个个都会晕交通工具的特技,唯有温蒂除外,嗯,这就是萝莉的特殊之处吗? ············· 说着地点到了,一开车门外面的风雪开始侵袭了。 露西瑟瑟发抖的说道:“好,好冷啊!!” 纳兹满血复活,跳下了车,大声的喊道:“终于复活了,燃起来了哦!” 田昊表示无所谓,因为田昊身为高维生物,这都是小意思,被说只是小小的风雪,就算是格雷的攻击恐怕都伤不到他,他身体的抗性估计不下于黑龙王阿库诺洛基亚,这么说大家就明白了! “对了,出来吧!时钟座!” 一个时钟座把露西装在了里面,这个时钟座被妖尾迷们称作绝对防御,这个星灵的机制就是在里面可以隔绝周围的所有伤害,直到这个星灵返回星灵界。 “我们到这里该怎么找那个马卡欧啊!” “她是这样说的” 在里面露西所有的话都是由这个时钟来转达的。 “哦!马卡欧来这里是来讨伐传说中的魔物瓦肯的,所以我们只要寻找到瓦肯就可以解决了!” 纳兹十分耿直的回答道。 田昊补充说道:“没错瓦肯在打赢自己的对手后,会侵占对手的身体,所以找到瓦肯,干掉它就可以了。” “你不要把讨伐魔物说的那么轻松啊!” “他是这么说的!” 露西表示你们两个怎么会把这么恐怖的事情说得这么轻松啊! 魔物在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魔物们都会魔法,有的时候强大的魔物,都可以毁灭一个国家,甚至一片大陆,所以露西听到他们把讨伐魔物那种话那么轻松的挂在嘴边,才会那么的惊讶! “原来是人类的女人!” “快来救救我啊!” “她是这么说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大猩猩跳了出来,带走了露西,田昊早就感知到他过来了,不过田昊却没有出手,因为实在是太弱了啊! 这个大猩猩就是魔物瓦肯,除了力量大一点,速度快一点,也就没啥了,很普通的一个大猩猩,除了会侵占人的身体,没有任何的特殊能力。 此时在一个山洞里, 瓦肯正在蹦蹦跳跳的围着露西打转,问题是就在这种关键时刻,时钟座霍洛洛奇姆消失了! “你要保重哦!” “你不要走啊!!” 露西无力的求助,现在的露西就是一个战五渣,不,可能都到不了战五渣的门槛。 “你领教过光速的踢击吗!猴子!” 天空一声巨响,主角闪亮登场,虽然没有兴趣,这不代表你可以随便欺负妹子啊!! 田昊一个光速踢,踢飞了这个魔物瓦肯。 “喂!你这个猴子把马卡欧藏到哪里去了。” 纳兹追了上来直接对着瓦肯开始询问,这个场面很好玩的啊! “人类,人类的男人!” 瓦肯好像听懂了,伸手指了指洞口。 纳兹跑到了洞口很好奇的向外面张望,结果万万没想到居然被一个猴子套路了,一脚把他踢了下去。 “纳兹!!!” 露西跑到了洞口向着外面看了看大声呼喊,然后继续的说道。 “纳兹不会死了吧!你这个魔物我要让你尝尝厉害!出来吧!金牛座·塔罗斯!” 露西用黄金色的钥匙在胸前挥舞,划了一个十字,在一个钟响的声音过后,一头奶牛人出现了,拿着巨斧,带着一个金色的鼻环,出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在那里色迷迷的盯着露西的身材。 “露西小姐的身材还真的是一次既往的好!眸!” “你这个色牛!” 露西毫不留情的训斥塔罗斯! “露西你和你的星灵还真的是合得来啊!哈哈哈哈!” 田昊在一边大笑,露西十分的生气对着田昊大声的嚷道。 “你为什么不出手去救纳兹?” “不用担心,有哈比在,你忘了吗?放心吧!我的光之魔法可以感知周围相当大的一部分,有光的存在我都可以感知得到!”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色迷迷的的色中饿鬼就交上了手,原因就是因为露西是谁的女人,哈哈!也是蛮好玩的啊!! “当!” 纳兹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踢飞了露西的星灵,对此只能说是,不愧是主角,不然的话,这么玩下去,能活这么大那是真的有够不容易的啊!! “算了,早点打完早点收工吧!看我的吧!” 田昊决定还是出手吧,乐子自己已经看完了,伸手一指,一道光芒闪过,瓦肯瞬间被秒。 这时候火龙王伊格尼鲁醒了过来,看向了田昊,因为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田昊自然也感觉到了,一个强大的灵魂,如果田昊出手的话,这个火龙王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因为他在拘灵遣将克制的那一类当中,没有肉体你就是神明也会被拘灵遣将克制。 田昊故意没有搭理伊格尼鲁,因为自己有没有打算对他下手。 就在这个时候,瓦肯被打败过后变成的马卡欧醒了过来,浑身是伤的马卡欧,刚一睁开眼就看到了纳兹,说道。 “纳兹你救了我吗?他们是?” “是他们救了你哦!他是卢西奥,他是田昊!” “我叫露西啦!” “你好我是田昊,让我来给你疗伤吧!圣光之浴!” 光之果实被田昊开发出来了治愈的能力,田昊的治愈魔法一旦释放出来,马上就把马卡欧浑身因为连续对战19只瓦肯造成的伤势,给治愈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出任务 “太棒了,田昊你会治愈,那么下次战斗就可以无所顾忌了!” “爱” 哈比继续刷新了自己的存在感! “好厉害啊!” 露西看到了田昊的魔法,居然这么轻松的就治疗了马卡欧的伤势,这在整个菲奥雷王国都是很罕见的魔法啊! “好舒服啊!我的伤势居然这就没问题了!” 马卡欧震惊的看着自己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这实在是太恐怖了! 治疗系的魔导士向来都是极为稀缺的对象,所以几乎每一位治疗系的魔导士的地位都是极高的,各大势力都会奉为座上宾,金钱妹子送不停! 想着马卡欧的鼻血流了出来,露西很好奇的说道。 “阿嘞,这是后遗症吗?” 田昊没有好气的说道:“哦不,只是这货不知道想到什么下流的事情了,这货的下流是和马卡洛夫一样的!” ·································· 一行人踏上了回归公会的路途。 接下来就是如同露西一样的啦,寻找房子,可是最为失策的就是田昊现在是个穷光蛋啊!!!!! 阿嘞!!大势不妙啊!! 所以田昊自己拿了一些猎杀型任务走了出去。 这一次的三个人物分别是讨伐a级魔物黑角虎,讨伐黑暗工会猛男的寂寞,讨伐黑暗工会黑沙林,三个任务的悬赏金额分别是1000000j、1500000j和3000000j从悬赏金额来说,不下于一般的s级任务,不过由于是团体任务所以才放在了一楼,没想到被他接走了,整个公会都是极为震惊的。 “不要冲动行事啊!” 这是哪个一直在公告面前呆着的人说道。 纳兹大喊道:“太乱来了吧!” 吐槽王露西果断补刀对着纳兹说道:“还有比你更乱来的吗?” 田昊的嘴角上扬,对大家说道:“放心吧!这些任务轻而易举!不过是一些杂鱼罢了!问题不大!我会给米拉和露西大美妞带礼物回来的啊!” 米拉在前台做出了告别:“田昊,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一出工会的大门,田昊化做了一道光消失了,然后所有人就把眼光看向了洛基,意思很简单,清晰明了。 都是光之魔导士,你和人家比起来,弱爆了呀,人家那么的拉风,那得的帅气······················ “我这么弱鸡给光之魔导士丢人了还真是对不起大家啊!··········” 洛基就差掀桌子了啊!! 田昊的光速不过是短短的一个时辰就到了第一个地点,零工镇,一个镇子都是靠打零工为生的镇子,奇怪的是黑角虎一个强大的魔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虽然天色的将晚,但是田昊的光都把镇子点亮了。 田昊一声大吼大喊道:“镇子主事的人在吗?我是妖精尾巴的魔导士光明圣子田昊(光明圣子麦克斯·尼科洛你的号被我盗了!),接受了你们的委托,前来剿灭黑角虎!!” 镇子中的人全部都走了出来,围住了田昊,领头的一个老人走了出来说道。 “尊敬的妖精尾巴的魔导士,十分感谢您的到来,请下来一叙吧!” 田昊飞身落下,帅气的面庞瞬间引来了镇子上面无数的女子的追捧,长得帅是真烦,总有人在觊觎本帅的盛世美颜。(长得帅的读者朋友们一定体验过这种烦恼,第一次见面,那女的把孩子叫啥名都想好了。) 哎!总是承受这种不该我承受的压力! 镇子上的镇长率先开口,带着几分的讨好,带着几分的祈求说道:“魔导士大人,您终于来了,我们这里有不少人都遭了它的毒手,眼看都已经活不成了!您要是早来几天就好了!” 田昊对着他说道:“镇长还是先带我去看望伤员吧!我或许有办法救他们!” 镇长睁大了眼睛,说道:“真,真的,真的吗?实在是太感谢您了!请您跟我来!” 镇长带着田昊来到了医馆内~~~~~~ “哎呦!” “我的手!” ············· 医馆内都出都是哀嚎的声音,他们的伤口处都弥漫着黑色的魔力,田昊看到了这一幕,嘴角微微一笑对着所有人说到。 “辛亏你们遇到我了,不然你们都不知道自己快死了!哈哈哈!” 所有人都怒目而视,田昊表示无所谓,皮一下很开心啊! 随后田昊的身上散发了光芒,田昊大喝一声:“光之净化,光明治愈!” “啊啊啊啊!!好舒服啊!!” “好暖和!好舒服啊!!啊!!” “真的好舒服啊!” 要不是大家都在看着,还以为他们在里面干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那! 所有人的伤势就在短短的几秒内,被完全的治愈了。 “大人好厉害,我给他生孩子!” “你这个妖艳贱货!大人数属于我的!” “啊!tui!臭不要脸的!大人是我的!” ·························· 田昊面露表情的说道:“镇长请告诉我,那个魔物在哪里?然后准备好宴席等着我吧!” 镇长很是欢喜的说道:“大人他就在离村子外面30000米的一个洞穴里!大人放心吧!我们会准备好宴会为大人庆功的!!!!” 田昊干净利落的说道:“好,那我就去了啊!!” 话音刚落,田昊飞天而起,化作一道流光,转眼就到了那个洞穴,伸手一指,镭射炮开路! 直接炸穿了洞穴!从洞穴中冲出了一个黑角虎,这个黑角虎长的极为凶猛,三米左右的充满了健壮肌肉的身材,头顶着一个黑角,爪子上长着长长的利爪,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田昊! “嗷吼!!” 黑角虎一声大吼冲向了田昊,并且从嘴里吐出了充满着浓浓的腐蚀之力的黑暗之力的吐息,直奔田昊而来,大有直接一次性解决田昊的目的,不过这很反常,真的,真的很反常!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魔神巴尔分身 一般的野生魔兽由于不清楚对手的实力,一般都会假动作试探,很少都会直接准备一击毙命,所以这个事情实在是太反常了,很有可能是有人在后面搞鬼,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搞定眼前的这一个黑角虎! 田昊准备直接和他对波,伸出了手指,手指之上凝聚了光芒。 “光明镭射炮!!” 田昊直接一击怼飞了那个黑角虎。这个东西和田昊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田昊之所以不想和他玩下去的原因就是田昊的拘灵遣将感受到了一个强大的灵魂就在里面等待着他! 这个灵魂带有着强大的黑暗力量,不仅如此,这个灵魂的等级很高,高到什么程度那?高出了那个火龙王伊格尼鲁不止一个层次,但是实力却是刚刚好的在拘灵遣将的控制之下,如果在高出一线,可能拘灵遣将就控制不了了!!!! 现在吗?敢刚好的呦!!!!!! 真的是天赐良机啊!!于是田昊就走了进去,里面的一个高台之上漂浮着一个紫色的柱子,柱子上雕刻着一个魔神的图案,柱子上冒出了一道黑光冲向了田昊!! 田昊伸手一推,那个黑光立马就停止了,田昊一声大喝:“拘灵遣将,操魂之术!过来吧!你!” 那一道黑光戛然而止,再田昊的控制下一点一点的靠近了,田昊的双全手早就等着他那!! 可是那个灵魂也是有意藏拙在田昊的一时不察之下,直接进入到了田昊的身体里面··················· “嘎嘎嘎!愚昧无知的凡人啊!!啊!不对啊!!!这是·············” 这个魔神真的是太差劲了,上赶着作死啊! 田昊摇了摇头,内视看到了自己的识海中漂浮着一个魔神,显然这是被系统镇压了,一动都不能动啊!田昊毫不客气的就把自己的双全手伸了过去。 原来这个魔神竟然是巴尔,巴尔在西方的地位就是上帝最大的敌人之一,放在东方就是一个准圣的强者啊!不过他现在为什么这么的弱啊!!那就是因为他现在不过就是一个分身罢了! 巴尔可谓号称最有人气的堕落神!是耶和华最大的敌人。所罗门王七十二柱之一,这位神只的历史可以追溯到西元前一千四百多年前的闪族就有在崇拜的记录,是闪(shem;诺亚的儿子,传为闪族的始祖)的子嗣,在闪族中算是最高阶的神,很多文献都能找到闪族崇拜其荣耀的记录。 巴尔又名巴力哈达(baalhadad)乃传到迦南地方时的形象,主司土地丰饶及暴风雨。旧约圣经中特别指称的巴力神就是巴力哈达。 在旧约还有巴力这个名称存在,在到了新约即成了鬼王别西卜。这位至高的神大概这辈最衰的事就是和耶和华对上,本来不但是丰饶的农业神,太阳神,甚至是战神的说法都有,巴力哈达在传说中的形象为右手持巨锤,左手发著雷球,头上戴著有两支角的圆锥形冠冕,脚下则乘着雷。哈达的字意原有'雷'的意思。 在之后的希腊神话中,巴力转化为巴勒斯(belos),代表的即主神宙斯。堕落之后成为所罗门王七十二柱的魔神。被叙述成魔神的巴力有三个头,分别为人、猫和大青蛙,身体是人或说是蜘蛛,还有着猫的尾巴和爪,蜘蛛的八支脚,相当丑陋,声音沙哑,能有使人变隐形的能力,尚精通性爱和法律的知识。巴力在腓尼基的妻子亚斯他录到了米尔顿的笔下都成了恶魔,都同时具有男和女的性格。在中世纪可是地狱中拥有六万众的鬼王。 不过现在的他的形象就是一个壮硕的男子,身后长者八个蜘蛛腿,头顶着一对羊角,脚下有青蛙的脚蹼,手指上有着锋利的指甲!!! 不得不说现在的巴尔有够弱的,但是在这个世界估计除了所谓的神,剩下的都拿他无可奈何,所以这一个分身可以以这个世界为温床慢慢的成长,也许将来机缘足够,可以取代主体成为新的大魔神主毁灭之神巴尔! 不多不说西方的体系中那些神虽然都喜欢分身,但是分身是一个很危险的行为,一旦分身出去的分身成长的足够强甚至可以成为主体,但是东方的不一样,分身就分身,主题永远都有主导权!!!!! 反正搞不懂那些西方神明还是那么的热衷于分身和投影,明明篡位的不少了,还是这样的乐此不疲,实在是令人没有办法搞懂啊! 不过也不需要搞懂,干他就完事了,懂他不懂他的一点也不重要啊!!!! 现在总而言之一句话,老子,田昊赚大了,懂·················· 田昊走出了洞穴,然后走了出去,一出去就抓起了那个黑角虎,这一击打死了他,但是皮毛没有损伤,可以把它的虎皮剥下来作为自己的战利品,实在是不错!! 田昊化作流光飞向了零工镇,带着自己的战利品,也就是完成任务的证明·········· 一到了镇子,所有人都在那里等待着他,不过是短短的一刻钟居然就解决了a级魔物黑角虎,真的是太强了啦! “你们看,光明圣子回来了!!!” “他手里的就是黑角虎,当初伤害我们的就是他·········” “光明圣子大人田昊赛高!!!” “我们就是你一生的粉丝了!圣子大人啊!!” 到处都是夸赞的声音,这个简直用脚丫子都可以想出来,估计从今以后,他就是妖精尾巴的牌面了,为数不多的正面招牌,不以破坏力出众,而是好评如潮的出众,简单来说能奶、能打、颜还高、使用的力量还是光明的力量,很显然,他不是正面的牌面谁是啊! 破坏狂人纳兹,裤头狂魔格雷,妖精女王艾尔莎,这三个人里面也就艾尔莎还靠谱一点,但是艾尔莎太过冷淡,亲和力不足,所以田昊很容易变成牌面,就如同那个杰拉尔一样,长得帅,有亲和力,魔法漂亮,很容易受到大众的欢迎一旦受到的欢迎足够多的话,很容易就成为牌面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黑沙林 最最主要的还是,田昊的治愈能力,那个就算是高高在上的贵族们也有着极大的需求,为了可以更好的交换利益,他们一定会以权力来束缚田昊的,比如给他一个大贵族之位给他一片封地,或者让他成为评议会的实权议员! 镇长走上了前来:“大人,开始宴会好吗?” 田昊回应道:“好的镇长,我有一事相求,可以帮我把它的皮子剥了吗?保留头颅和利爪,至于它的血肉就当做礼物送给镇长你们吧!” 镇长拍了了拍胸脯:“放心吧!圣子大人啊!论起剥皮的手艺,我们可是有着非奥雷王国最好的剥皮匠人啊!!这个事情实在是太简单了!您放心!等您明天早上醒来,您会看到一切您想要的!!” 田昊一声大吼:“那就让我们开始宴会吧!” “好诶!!!!” 欢呼声响彻了整个镇子,一直到了快天明才平静了下来!!!! ························· 早上, 田昊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慢慢的走出了城镇,田昊的背上多了一个背包,里面一就是自己这一次任务的酬金,二就是自己的战利品。 “田昊大人要离去了吗!好伤心啊!!” “光明圣子大人可不可以不要走啊!!” 这一看就是田昊的女粉团体,都中了田昊那盛世美颜的毒,已经没救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田昊也必须要走了,毕竟这只是一个起点而不是重点! 田昊在无数人的欢送之下离去了,下一个就是讨伐黑暗工会了,讨伐他们可没有任何顾忌,杀无赦就完了·················· 讨伐任务还是比较简单的啊!尤其还是讨伐这种黑暗工会!!!! 田昊化作流光飞走了,或说这个光之果实是真的带劲啊!速度超快,消耗小,千里距离转瞬即达! 现在的目的地就是克罗巴市附近的那两家黑暗工会了,不过这也是蛮扯淡的两家黑暗工会有什么大佬,才可以从那些会长的手里存活这些年,难道是会长们沉迷某工会前台魔导士的写真,导致没空去剿灭! 第一家就是黑沙林,黑沙林顾名思义在一个叫黑沙林的地方,由于工会会长是一个擅长操纵沙子的黑魔导士,所以也就叫做黑沙林了,不过也是有够草率地! 没办法,整个妖尾世界的画风就是一个这么草率的世界! 全力赶路不过是两个小时就到了目的地,那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黑沙林,到处都是黑色的沙子,可能是由于黑色沙子的缘故吧!这些树木都是各种奇形怪状的,长的乱七八糟的! 田昊在树林中走过,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感知到了几分的不对劲,这些树木好像有古怪! “你是谁,我怎么没看见你!” 一个一身黑色衣服,扎个一个凤梨头,手里拿着一柄长剑拦住了田昊的去路。 “我吗?当然是为了灭掉你们才来到着你的,老鼠们!!” 田昊说着,身上的光芒大作,手指一伸对着那个拦住去路的无名黑魔导士,发出了一击毁灭光之镭射炮! 这一击地动山摇,一下子那个公会里无数的魔导士鱼贯而出,迎上了对面跑过来的,田昊············· “是妖精的尾巴的怪物啊!!!!” “你认识他,他是哪位魔导士啊!” “我不认识啊!只是他手上的纹章我认识!” “额!!那也就是他只是一个妖精尾巴的普通魔导士!杀了他,我就是杀了妖精尾巴的魔导士了!我要出名了!!冲啊!!!” “额!” 简单的交流过后,那个魔导士冲了出去,丝毫没有在意刚才和他说话的那个老油条的意思是叫他跑啊!!很明显这新来的就是不靠谱,几大工会的人你也敢动啊!人家都是有好些个s级魔导士,甚至不乏有圣十大魔导士级别的超强者镇守工会,你杀了他们的人,他们会回来报复的哦!! 这个智商令人捉急啊!!!这种热血的傻蛋小鬼头是谁召进来的啊! 不过没办法了,既然选择战斗那就战斗吧!!大不了把他打成重伤叫人扔回去就是了,反正妖精的尾巴里也没有什么太厉害的使用光之魔法的角色啊!! “小的们,给我拿下他,让他们看看我们黑沙林的厉害!” “冲啊!!接受·魔动猿!” “火之魔法·鬼火!!!” “打开吧!天马座莉莉丝!” “雷之魔法·暴雷!” 田昊终于起了一点兴致,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使用雷电的魔导士,使用雷电的魔导士同样在这个世界也不多见啊!!!于是田昊决定反击他们! “八尺琼勾玉!” 密密麻麻的无数金黄色的雨点散落,熟悉的光弹洗地环节来临了,大片的杂鱼被屠杀,只有少数的人勉强存活,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这个黑沙林没有田昊想象的那么废柴啊! 对面的魔导士抓住了田昊感慨的机会进行反击。 “火之爆破,火焰漩涡!” “炼狱招来!” “魔爆雷电!” “竟然敢来我的工会撒野,谁也保不住你,我说的!沙暴大葬!” 一开始的火焰魔法和雷电魔法不过是开胃小菜,后来的人就是黑沙林的会长黑沙,拥有一手强横的黑暗魔法和沙子魔法,看到自己辛苦创建的工会驻地,就这样被夷为了平地,暴怒的黑沙已经顾不上他是妖精的尾巴的魔导士了,发誓一定要宰了他! “有点意思啊!!低配魔改版我爱罗!!有意思啊!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看到原版的我爱罗!” 田昊看到了袭来的黑沙,丝毫不以为意,手中出现了一把光元素长剑,用力一挥,一击斩开了来袭的黑沙魔法!! “他居然斩开了会长的魔法!” “它是怪物吗?” “这是怎么办到啊!啊!” “好恐怖啊!妈妈!我不要在黑暗工会了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神格 “可恶啊!居然就这样斩开了我的魔法,这就是妖精尾巴的魔导士吗?” 就连黑沙林的会长黑沙都被震惊了,自己的魔法到底有多大的威力自己知道,自己可是凭借着这一手黑沙魔法横行克罗巴市的,就算那些会长也拿自己没有任何的办法。 “黑沙巨人!!出!!” 黑沙居然凝聚了无数的黑沙巨人,冲向了田昊,可是田昊丝毫的不以为意,拿起了自己的武器,一并巨大无比的光剑,一剑砍了过去,一道无比巨大的冲击波出现了,就这样摧枯拉朽的砍翻了那黑沙会会长黑沙引以为傲的魔法巨人! “怎么可能啊!!” “那可是会长的黑沙巨人啊!!” “他居然就那么简单就毁灭了会长的黑沙巨人!” “那可是会长的王牌魔法啊!” “对啊!上次幽鬼的天空之阿利亚就是被会长正面击溃的。” “相信会长一定可以的!” 无数人都在为会长加油打气!这是在其他世界看不到的,这就是妖尾这个世界最令人感动的一点,公会不仅仅是一个沟通的桥梁,而是所有人的一个家,所有人一个可以随时回来的一个温暖的家! 可是田昊的三观还没有点歪,这不是你们随便残杀欺负其他的普通人和弱小的魔导士的理由,做错了事情就要认得,而且不要说你没有做过坏事,工会的事情就和你无关,要知道你接受了公会的庇护,你就承担了公会的罪恶,这是无可厚非的,也是你必须要承认的! “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实力吧,我全部的实力,圣人盗,开,杀戮领域,开!幽冥之源,开!准备好了吗?迎接我这全开的一击,为了你们的感情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吧!最终裁决·正义的审判!” 田昊被他们的感情感动了,正因为如此,所以田昊不再隐藏,使用了自己的奥义,自己研究出来的果实觉醒,可以说已经完全摆脱了黄猿的影响,这是自己开发的力量,由自己判定,一切自己的敌人都会成为邪恶,在最终的裁决之下,一切都会消逝,除非你是真正的神灵,真正的仙人!!! 不是所谓的伪神,和所谓的天仙啥的,而是真正掌握了一种规则的神仙,这样才可以抵抗来自最终裁决的审判,不然的话一切都会消逝,谁都一样! 黑沙会的人就这样慢慢地被净化掉,肉身,灵魂,意志,这个在克罗巴市存在了无数年的黑沙林,彻底的消失了,再也没有了所谓的黑沙,在那一片沙子的地下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六角棱形的晶体,不知道为什么田昊感觉到了这个晶体对于他的吸引力,但是又有几分的厌恶。 田昊一伸手,那个六角棱形的晶体,到了田昊的手里,田昊把自己的精神渗透了进去,这才知道了东西的来历······················ 说到这个东西那就不得不说一下西环的修炼体系了,西幻乃是走的合道流派,前期领悟元素的奥妙,然后找到一条分支末节的法则来参悟,比如火之法则,最一开始可以从炙热,炎热,萤火,等这些旁枝末节的法则,然后慢慢的进阶到熔岩,爆炎等中位法则,再继续的修炼再继续的晋升到天火,圣焰,神火等上位法则。 接下里就是重点了,等修炼到最终的阶段完全领悟了这些法则,就可以尝试点燃神火成就半神,再然后就是手机无数的灵材至宝熔炼了,凝聚神格成就神明职位! 接领天地法则的馈赠,成就神位,再然后就是发展信徒,建立信仰,再然后建立自己的神国,神国由虚转实了,就可以尝试领悟其他的法则,铭刻在自己的神格上了!!!! 这么说吧,西方神系所有的一切都在神格之上,只要神格不失,随时都可以复活。 就好比东方的圣人一样,他们的识海元神最为重要,只要元神存在,身体就会慢慢的恢复回来,这就是东西方的区别,其实大道嘛,殊途同归,最终都是要开辟一方世界,成就大道,只不过叫法不同,在西方神系里,成就大道者,名称叫做造物主! 田昊手里的东西现在大家知道了吧,那就是一个西方神系中黑暗之神的一个神格,不过看样子实力并不算是最顶尖的,看这模样估计也就是一个刚刚凝聚了神格的一个神,被人给灭了,神国破碎,整个人的印记被彻底的抹去。 这个神不想自己的神格给对方做了嫁衣,于是把自己的神格打入了空间乱流之中,辗转反侧这才流落到妖尾世界,他外溢的黑暗力量慢慢的形成了这个黑沙林,今天被田昊净化了黑暗力量,这才暴露出来了这个神格。 这也是田昊的幸运时间到了,今天得到了黑暗神格或许把它炼化,就可以同时以光明和黑暗法则证道,起步就比其他人高上了一大截,也就是所谓的赢在起跑线上!! 不得不说田昊来了这个妖尾世界,运气还真的是爆棚啊! 先是获得了毁灭之神的一部分分身,又获得了黑暗神格一个,这家伙,宝物拿到了手软啊! 该不会剿灭下一个公会猛男的寂寞也会得到一个宝物吧! 算了多想无益,还是接着去剿灭下一个黑暗工会猛男的寂寞吧! 老规矩田昊化作了流光直奔下一个猛男的寂寞的这个黑暗工会,这个黑暗工会才是真正的臭名昭著,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虽然实力不及黑沙林,但是他们做的坏事可比黑沙林多得多了,这才有了那3000000j的悬赏!!!!!! ······························· 这个公会是一个巨大的洞窟,所有人都在这洞窟里饮酒作乐,时不时的出去劫掠一番,有的时候收到了评议会的消息他们就会四处逃窜,等到风头过去了再次作恶,这就是他们明明是一群垃圾但是赏金却有3000000j的原因! 第一百三十六章 啦啦拜 田昊对这种工会丝毫没有好感,于是直接一个放大版十倍光辉镭射炮直接就扫平了这个猛男的寂寞,区区的一个小小的黑暗工会在山洞里,大开宴会,结果就是田昊的这一击全灭了猛男的寂寞! 不得不说有够垃圾的,就这么被灭了!没有剧情没有反抗,龙套中的龙套!! 田昊双手插兜,自言自语的说道:“啊!这次啥也没有啊!!不过既然来了就去会长们举行例行会议的地方吧!如果我记忆的没错的话马上就到了啦啦拜的剧情了,就是那个不认识自己主人的弟弟,也就是自己的老大的恶魔!” 想想那个啦啦拜,死的还是蛮凄惨的,哎,好像是没死吧!就是本体被打的开裂了,实力废物的一批,出来的时候本来以为是王者,结果是个黑铁,不对应该说是一个塑料! 妥妥的一个样子货,被主角团三下两下就打了一个七零八落的,是主角团第一个攻略的小boss! 实力虽然比较弱鸡,但是妖尾迷们应该都是记得的! 田昊漂浮了起来,化作一道流光直奔他们的例行会议而去,只见天色暗沉,一到了那就看到了一出精彩的好戏。 这戏的名字就是马卡洛夫大劝失足青年影山,这个乐子好看啊!!! 这时候青色天马的会长正在阻拦想要冲出去的主角团,一个油腻的秃头人妖!!! 只见马卡洛夫一本正经的说道:“什么都不会改变哦!软弱的人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一样的软弱,但是并非所有的软弱都是不好的。 因为人类本身就是一种软弱的生物,独自一人会感到不安,这才出现了工会,这才需要同伴的陪伴,为了坚强的活下去,所以需要彼此扶持。 笨拙的人总比其他的人容易遇到瓶颈,也许会绕远路,但是只要相信有明天,努力的勇敢的踏出第一步,力量就会涌上来,也能坚强的带着微笑活下去,根本就不需要这种笛子!!!” 对面的影山跪了下去扔下了笛子,好像是领悟了,由衷的表示了忏悔,哭泣着说出了一句。 “我认输了!” 主角团奔向了马卡洛夫,纳兹嘴里大喊着。 “还真有一套的,老爷子啊!!” 但是在这个时候总会有意外的发生························ 一声大吼传来··········· “你们还真是没用啊!看来还是要我自己亲自出马啊!” 一个紫色的巨大魔法阵出现了,那个笛子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恶魔,身体如同一座山岳,身体都是由枯木组成的看起来就弱爆了,只是一个空有个子的大怪物罢了! “这就是杰尔夫书中的恶魔啦啦拜,据说拥有咒歌魔法的力量,可以在吟唱美妙的歌曲的同时夺取他们的生命!” 说话之人乃是四头猎犬的会长高德曼。 这时候周围的草木都开始枯死了,很显然这都是啦啦拜搞的鬼,整个空中弥漫着一种歌声,这个歌声还真的是有够难听的啊! 田昊飞到了半空中,对着他说了一句:“这首曲子好难听可以换一首吗?” “好帅啊!!” “好想做他的女朋友啊!” 这些会长带来的妹子们都一瞬间被田昊迷住了,毕竟盛世美颜就在这里了! “我会吞噬掉你们的灵魂!” 这个啦啦拜怪物大喊,随后吐出了一口吐息,瞬间就轰平了远处的一座大山。 这下子吓得来帮助镇压啦啦拜的军队,立马就后队改千队的逃跑了。 “马卡洛夫这是你们工会的吗?” 说话的人就是青色天马的会长,那个油腻人妖波布。穿着粉色的的裙子,背后带着一个小翅膀!娘的出奇啊!! “当然了,这也是一个很棒的孩子那!” 马卡洛夫十分的骄傲说道。 “哈哈哈!这个不会一下子轰平一座大山吧!” 说话的就是四头猎犬的会长高德曼,最有特色的就是他的尖顶法师帽,还有他的虎牙以及它脖子上面的项圈! “····························” 这一下子就戳到了马卡洛夫的痛楚! “哈哈哈!高德曼会长,我会很有分寸的!” 田昊听到了高德曼会长的调侃,很有兴致的和他搭话! 不过这下子很显然,对面的啦啦拜不乐意了,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还有心思聊天!!!! 于是一声大吼:“去死吧你们,我要剥夺你们的生命!” “icemike冰盘!” “火龙的咆哮!” “换装·天伦之凯!!!” “你们还是看我表演吧!你们说不定会吧这里炸平的!光之灵棺!” 田昊阻止了主角团的动手,伸手一指,几个巨大的光阵壁出现在了啦啦拜四周,几个光阵壁一结合把这个恶魔囚禁在了当中,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棺材。 然后里面出现了五十八把刺刀,来回的抽查,整个啦啦拜上又出现了了无数的缺口。 这是田昊和原著学得一手,给他多开几个洞,像这种笛子变成的恶魔不就废了吗! 我好奇的是评议会辣么多人没想到的办法,就被莽夫纳兹误打误撞碰上了! 真的是纯粹的主角光环在作怪啊! 被刺的千疮百孔的啦啦拜终于等到了光阵壁的消失了。 出来之后就是一声大吼,然后很凄惨的说道。 “你们会付出代价的,代价就是你们的灵魂,看我的咒歌!” 这时候田昊很果断的站了出来,对着啦啦拜说到。 “咒歌不应该是听吗,为什么要用看那个字样,你这语文不过关啊!难道杰尔夫是一个语文白痴吗?” “住口,不许侮辱他!!!混账啊!我就先吃了你的灵魂吧!嗷吼!” 啦啦拜大怒,他决不允许有人杰尔夫,因为是杰尔夫创造了他,给予了他的生命,所以没有人可以侮辱杰尔夫。 谁也不可以! 啦啦拜张口开始了蓄力,直接一发紫色的吐息轰向了田昊。 第一百三十七章 最接近神的人 啦啦拜庞大的紫色的吐息喷射了过来,哪个可是具有瞬间毁灭一座山的毁灭性的威力,所有人的心都揪起来了,开始为这个具有盛世美颜的还有着一手帅气的光之魔法的美男子。 但是那几个强悍工会的会长却是没有丝毫的担心,因为他们感受到了,那个人身体内的那一股丝毫不逊色于他们的强悍魔力! “小马!这次还真的是被你捡到宝了那!” 四头猎犬高得曼带着几分的羡慕。 “真是一个有着活力的孩子啊!!” 这就是那个油腻的青色天马的会长波布! “哈哈哈哈!!” 马卡洛夫听到了他们的夸奖哈哈大笑!但是高德曼的下一句话他就笑不出来了! “你猜他会不会把那一座大山轰平掉!!” 马卡洛夫瞬间石化!!!!!! 不带你这么玩的,回回都是你再戳人家的心窝子啊! 田昊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一个光之壁障出现了,那些紫色的的魔力吐息就这样被田昊一点不落的全部挡下来了! “你真的好弱啊!就这两下子吗?就让我解决掉你吧!弱小的爬虫!光之护封剑!光之裁决!” 天空出现了五柄长剑,每一柄都有着数十米长的长度,从天空落下,定住了这个看起来十分强大,实则是一个弱鸡的样子货恶魔。 这个恶魔啦啦拜被牢牢地定在了地上,天空又是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出现,魔法阵中探出了一个巨大的炮口,炮口的直径大概有着3000米,短暂的蓄力过后。 一炮,没错,就是一炮,啦啦拜被轰击的的灰飞烟灭,最起码在大家看来是这样的啊!! 巨大的光束把啦啦拜彻底的净化掉了,连一点点的灰烬都没有剩下!啦啦拜彻底的消失了!!! 实际上,田昊一路走来知道的越多,就越是佩服杰尔夫,他是一个真正的强者,一个真正的神。 创造生命在历代的神话中绝不是什么二流神祇做得到的,哪一个都是顶尖的神祇造物主,不说这些恶魔大体系完不完善,就单说他可以创造生命就远在无数的人和神之上的。 比如,魔主罗睺,人母女蜗,修罗教主冥河,西方上帝等这些无一不是超强悍的大神,每一个都几乎是站在了各自的神话中的顶尖! 原著中的杰尔夫之所以受到了神的诅咒,估计就是那些神畏惧了,他们看到了杰尔夫的强悍,看到了杰尔夫的潜力,所以才会不惜一切代价,亲自下场,想要废了杰尔夫! 一个史上最为聪慧的魔导士,就该成为妖尾世界的新生代的神明,可惜,在旧时代的神明的算计之下,为了他的弟弟,他彻底的放弃了成神之路,沦为一个恶魔之主!!!!! 所以田昊留了下来,保下了这个啦啦拜,留下了他一命,这都是因为看看可不可以得到创造生命的奥义,因为自己的手里可是有着神机百炼的存在啊!!!!! “好强大啊!” “一击就毁灭了杰尔夫留下来的穷凶极恶的恶魔!” “关键是妖精的尾巴这次难得的没有毁灭地形啊!!!” “小马!!你看,他没有轰没一座山哦!” 这一片乱糟糟的,总而言之一句话。 田昊牛·笔!!!!!! 田昊飘身落下,一个黄金色的大披风一甩,简短截说就一个意思我尼古拉斯·田·逼王·日天,一生不弱于人!!!!! 马卡洛夫流出了欣慰的眼泪,这眼泪哗哗的啊!我终于在我们的工会找到了一个正常人了啊!!!!! 不容易啊!终于出来了一个不让工会不停的贴钱的啦! 这一场的战斗就此结束了,田昊抢了主角团的戏份,明面上讨伐啦啦拜成功!! ····························· 此时,魔法评议会, “没想到令人头疼的妖尾居然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啊!” “说的不错啊!!” “这个新人光明圣子出手很有分寸啊!那种攻击都没有造成太大的动静,不错!应该给与赞赏,我们利用评议会的宣传把他塑造成典型如何?” “哎呦!妾身表示同意得呦!” “附议!” “附议!” “附议!” “既然大家都是同意的话,那我们就推动评议会的力量给与宣传了!” 接下来的剧情就是就是在评议会的力量下,光明圣子田昊的名头响彻了这个大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妖精尾巴出了一个大人物,它的名头几乎和基尔达斯并列,成为了圣十大魔导士的有力竞争者,不,应该说是只要圣十大魔导士有空缺,那么田昊就会补上空缺! 田昊的名头传出去了有喜有忧啊! 幽鬼公会驻地······· “又是妖精的尾巴!可恶的妖精们啊!我的幽鬼公会的风头都被他们抢走了!妖精们!!!!!” 在这工会大殿上幽鬼公会的会长就和疯了一样,嫉妒使人扭曲啊! “现在就要对妖精们出手吗?” 说话之人乃是一个戴着眼罩的绿衣服的男子,他就是幽鬼的天空之阿利亚! “狩猎妖精们吗?我可是很期待的啊!” 说话的人就是一个身穿黑色马甲,脖子处围着一圈黑色的羽织,他就是铁龙伽吉鲁,铁之灭龙魔导士。 “雨淅沥淅沥的下!” 说话之人乃是四元素之一的雨女朱比亚。 “不,我们还需要准备一些时日!” ······················· 大鸦的尾巴, “有趣,光明圣子吗?会和那个秘密有关吗?我的父亲!” 说话之人乃是马卡洛夫的儿子,也是大鸦尾巴的会长! ················· 与此的同时,妖尾公会中, “来战斗吧,田昊,和我一决胜负吧!” 纳兹热血上头,抄着拳头冲了过来。 “你就不能安静一会,纳兹,你和我的差距其实蛮大的啊!” 熟了以后,就会发现田昊是一个中二病晚期患者,没救了的那种! 第一百三十八章 龙之力 最近的田昊正在钻研黑暗神格,挥手就是一堆黑暗消弱魔法扔了出去! “防御消减,攻击消减,速度消减,黑暗封印!” 三个减益魔法挂上以后,纳兹的速度变成那个了龟速,动弹都很难动弹了,然后一个黑暗魔法阵出现了,出现了无数的黑暗触手把纳兹捆绑的动弹不得! “放开我啊!来和我真正的打一场啊!!!!混蛋!” 纳兹还在那里大呼小叫着,这下子田昊感觉很烦的,一个响指,又冒出了很多的触手把他捆绑在那里,这一次直接把纳兹的嘴也给他堵上了! “纳兹对战田昊,第七场,纳兹零胜七负!田昊七胜零负!爱” 能干这事的只有那个爱当裁判的小猫咪哈比了。 “哈哈哈!纳兹又输了啊!” “果然我就知道!” 田昊一回来就被马卡洛夫提升为了s级魔导士,纳兹自然就不服了,所以经常想要和田昊对战,但是每一次都是田昊单方面的吊打! “哎呀!这不是我们的火龙吗?” 说话之人乃是雷龙拉格萨斯,马卡洛夫的亲孙子,雷之灭龙魔导士,小时候被植入了雷龙之魔水晶,成为了雷之灭龙魔导士,公会里为数不多的s级魔导士之一! 平日里最喜欢带着一个耳机,穿着一个大衣,一头爆炸的黄发,带领着小队雷神众,在公会里算是最强的小队了! “话说回来你就是光明圣子名头很大啊!就是不知道你的实力如何啊!暴雷!” 拉格萨斯一脸的张狂,拉格萨斯是最瞧不起没有实力的人了! “光之盾,拉格萨斯,你要打我们就出去打吧!” 田昊随手挡下了来自拉格萨斯的攻击,随后对拉格萨斯发起了对战请求。 “如你所愿!” 拉格萨斯冲了出去,田昊紧跟其后!! “米拉,他是谁啊!” 露西和米拉成为了好朋友,露西平时里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情都是询问米拉的! “那是拉格萨斯,公会里的s级魔导士之一,也是一个灭龙魔导士,我们出去看看吧!” 米拉拉着露西跑向了城外。 这时候整个公会里的人都浩浩荡荡冲向了城外,s级魔导士的战斗可是非常罕见的啊! 此时的城外, “你的名头还是不小的嘛!让我看一看你的实力吧!尽情的取悦我吧!” 拉格萨斯中二气息爆表,开局嘲讽田昊来一手。 “哦!是吗?愚蠢的小爬虫啊!用你的全身解数来取悦我吧!不然你这个小爬虫可是连还手的实力都没有啊!” 论中二气息,我,田昊,不弱于人!!!!! “雷龙的咆哮!” 拉格萨斯把自己的双手放在了自己的嘴前,一个魔法阵出现,庞大的雷电属性的龙息喷涌而出,整个天地焕然变色! “不过如此,光之镭射炮!!” 田昊手一指,天地中出现了一个炮孔,这就是田昊的惯用伎俩,镭射炮! 黄色的镭射炮射出了穿透性极强的光束,迎上了袭来的雷龙的咆哮,雷龙的咆哮胜在范围极大,可是论其凝练程度就远远的不如镭射炮。 镭射炮一击建功,击中了拉格萨斯,拉格萨斯差点一击暴毙,此时我们的主角田昊,动用了风后奇门,强行镇压了这些雷电,不然估计也会被电的汗毛直立!!!!! “你就这么一点伎俩吗?拉格萨斯!” “混账!龙之力!” 在田昊无情的嘲讽下,拉格萨斯不出所料的暴走了,浑身出现了龙鳞,一身实力翻倍性的增长啊!! 田昊心里暗暗地寻思,我靠,这就是官方外挂吗?所有灭龙魔导士一开龙之力,实力最少也是一个翻倍的啊!你这就有点耍赖了啊!是不是玩不起啊!!!!!! “光之觉醒!” 田昊化身为光,飞上了长空,一个光之巨人出现了,(可以参考须佐能乎),双手持剑! 拉格萨斯的蓄力终于完成,一个雷龙德法相在他的身后隐隐若现。 这时候工会的人全部赶到了,都震惊了,这就是s级魔导士的实力吗? “好可怕!这里好危险啊!” 露西吐槽王再战江湖! “真的很强啊!” 米拉似乎陷入了回忆,眼含泪光! 光之巨人一剑挥下,拉格萨斯丝毫不惧一杆雷龙方天戟迎上,两个人你来我往周围的一切都被夷平了啊! 但是田昊的其他手段那,通天箓挥洒而出。 “五重火符,鬼谷太乙行经符!” 漫天火光而起,把拉格萨斯困在了里面,随后就是单方面的轰炸了,但是拉个萨斯作为灭龙魔导士,耐力和防御都是惊人的,挥舞着雷龙方天戟挡下了所有的攻击。 “无限剑制·一百零八镭射炮·诸天闪耀!” 整个天空中出现了一百零八门镭射炮,不间断的轰炸,总而言之就是一个办法,不停的洗地,看你能够撑多久。 一百零八门镭射炮不间断的轰击,把整个平地硬生生的轰下去了三寸有余,拉格萨斯在绝境中在一次的爆种,龙之力二段开启,背后长出了双翼,拿着雷龙方天戟一举砍爆了田昊的光之巨人! “啪啪啪!不错,很精彩啊!” 田昊面带微笑拍了拍手,表示对拉格萨斯的赞赏,但是对对面的拉格萨斯看来这是莫大的侮辱啊! “去死吧!!” 拉格萨斯一个雷龙方天戟砍了过去,可是田昊就这样消失了,一眨眼出现在了拉格萨斯的身后,一脚踢飞了拉格萨斯,这一次的田昊没有丝毫的留情,全体挥洒着自己的光速踢。 硬生生的那个踢爆了拉格萨斯的龙之力状态,因为田昊看出来了,这个龙之力就是把人彻底的从人类改造成龙族,如果长时间下去,灭龙魔导士会慢慢地变成那个龙族! 估计这就是灭龙魔导士出现的原因之一吧!龙族的繁衍困难,导致有一部分龙族把死去的龙的龙水晶植入到了那些人类魔导士的体内,通过各种实验让他们转化成了龙族。 但是这一行为让许多龙族感受到了这是对龙族的玷污,于是灭龙战争开始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迦尔纳岛 于是田昊必须得帮助拉格萨斯摆脱现在的状态,是龙是人他自己说了算,拉格萨斯的为人不坏,只是他感觉弱小的魔导士只会是一种累赘,但是这又不是另一种的保护方式那? 就好比幽鬼入侵的话,如果都是精英,那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反击了,打不过就走,怎么会陷入被人家打上门来的境地啊! “光之裁决!” 最终以光之裁决为终点,一击彻底的镇压了拉格萨斯的龙之力状态,拉格萨斯昏迷,恢复了常态。 “拉格萨斯!怎么样了!” “拉格萨斯不会被你打死了吧!” 一群人一拥而上前去查看拉格萨斯的状态,结果发现只是昏迷了。 此时的田昊已经回家了,这个世界看来还是有着不少的真东西的,这个龙之力就很有价值啊!是时候找一些龙水晶来玩一玩了! 田昊释放了拘灵遣将,十大剑灵,各位东北仙家,一涌而出,挤满了田昊的豪宅,田昊的光之魔法吸金是极为恐怖的,治疗一个大富豪就收入不菲,短短的半个月就建立了自己的别墅群! “我有一个任务交给你们,去给我寻来龙水晶!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 田昊对他们发下了命令,他们现在不仅是被拘灵遣将控制着,还被田昊种下了魔种,他们的实力虽然不是很强,但是比肩一般的s级魔导士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有意思啊!这个世界居然有龙!” “这个世界修炼起来好容易啊!” “好浓厚的灵气!” 这些精灵都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精,哦不,妖精。 自然不会出现什么,我就不听你的话,你打死我吧,都是识时务的,毕竟要是蠢货也不能活这么多年的! 霎时间鬼影重重,无数道黑影飞出,飞向了各个地方寻找自己的宿主,在这个世界叫做寻找合适的种子达成契约,帮它们成为接收魔导士。双方互惠互利,我借助你的身体修炼,给你带来力量,你去帮我寻找龙水晶! 田昊走回了自己的房间结束了劳累的一天。 ··········································· 第二天,一早,田昊一到了公会就发现不太一样,那个白痴纳兹那! “田昊你去救纳兹吧!” 田昊一进门,米拉就跑了过来冲着田昊说道。 田昊脑袋瓜子一歪,表示,你说啥,在干吗,一脸懵!!!!! 米拉好像也是反应过来了,于是对着田昊详细的解释说道。 “昨天晚上纳兹偷走了迦尔纳岛的s级任务,田昊你去救他回来吧!” 田昊仔细思考了一下,对着米拉说道。 “安了,迦尔纳岛就麻烦一点,实际的危险并不多!等我收拾一下就去追他!” “那就靠你了,田昊!” 米拉深深地鞠了一躬。 田昊挥了挥手,心里却是在寻思着,迦尔纳岛吗?戴利欧拉,也不知道她和他的灵魂还在吗?自己的手上可是有着一个啦啦拜还没研究那! 田昊飞身而起直奔迦尔纳岛的方向而去····················· 此时的通往迦尔纳岛的船上,格雷被困成了毛毛虫,露西和哈比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想着回去一定会被艾露莎干掉的!想想就令人浑身发抖啊! 不过此时的纳兹却是充满了干劲啊! 发誓一定要证明自己可以完成s级任务,然后自已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s级魔导士,然后打败田昊,艾露莎,拉格萨斯他们三个人,再然后打败基尔达斯和老爷子,成为最强的人!!!! “哈哈哈哈!” 想着纳兹在那里哈哈大笑着。 这时候载他们来的船夫说话了。 “你们是妖精尾巴的魔导士没错吧。” 纳兹被他问的一愣,然后对着他说道。 “怎么样大叔听说过我们的工会吗?我们可是一个很棒的公会啊!” 纳兹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充满了自豪,这一份自豪感染了这一个船夫。随后船夫继续的对着他们说到。 “我就是这个岛的居民!你们看! 说着这个船夫解开了自己的斗篷露出了自己的恶魔手臂,对着他们说道。 “这就是迦尔纳岛的诅咒,所有村民都受到了诅咒,希望你们可以为他们解除诅咒,最后祝各位一路顺风!” 说着这个船夫,背后长出了翅膀,振翅一闪,飞上了高空! “哎!” 纳兹大声挽留,可是这个船夫头也没有回,继续的飞走了。 格雷还是带有着几分的理性的,于是对着他们说道。 “纳兹,你听好了,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了,一开始听说世迦尔纳岛,根本就没有人敢来,现在这里又出现了恶魔,他说他是受到诅咒的,可是根本就没有证据,所以我们要回去求援,你明白了吗?” 可是纳兹一旦热血上头,谁说他的都不会听的。 “我是不会回去的啊!!” 反而是露西和哈比在一旁瑟瑟发抖,十分的害怕。 露西十分胆小的说道:“s级的任务果然很危险,这还没有到地点就已经出现恶魔了,如果到了地点会不会·············” 露西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头恶龙冲着她喷火! 露西吓得摇了摇头白表示拒绝。 这个事情实在是太可怕了,令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啊!啊!好可怕! 就在这个时候,周围出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在大海中出现了漩涡,露西大惊失色,纳兹也连忙解开了捆住格雷的绳子,因为现在已经到了危急存亡的时刻了,如果不赶紧一起同心协力的应对的话,大家很有可能会死的。 可是格雷的实力终究还是太弱了,根本就无法冰冻住周围的海水,这下子他们一下子就都被吸入了如海水之中了! 露西大喊:“好讨厌的感觉啊!!!!” “爱,哈比!” 就这样他们被漩涡卷了进去················ 第一百四十章 毁掉月亮 “啊啊啊!!!!” 在一声声的大叫中,纳兹一行人被卷入了漩涡。 ···················· 次日清晨, 第一个醒来的是露西,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在一个沙滩上面,沙滩上面一览无余,很显然自己和纳兹格雷他们失散了! “纳兹!格雷!哈比!” 露西站了起来,冲这个海边大声的呼喊,想要试图找到纳兹他们。 这时候在远处好像若隐若现的传来其他的呼喊声,这个声音是············ 哈比!!!!! “露西!!!!” 很显然对面那里传来了回应,这个声音一听就是哈比那一只蓝色的小猫咪!!! 从远处的天空中飞来了一只蓝色的的小猫咪。 “哈比是你啊!” 露西说完了一句话,脸上难免露出了几分的失望! “哎!!露西好讨厌!!哈比很伤心!” 哈比流着泪就飞远了,剩下露西在下面不停的追逐着哈比! 不得不佩服这两个智障角色,本来妖尾一个热血番差点让他们两位完成了搞笑番,露西身为妖尾一号吐槽王,哈比身为妖尾二号吐槽王,撑起了妖尾的搞笑戏份!!!!! 此时纳兹和格雷两个人也会合了,当然少不了一场大战。 “火龙的咆哮!” “ice~枪骑兵!” 很显然格雷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那就是把纳兹带回去,不惜一切手段,所以第一时间就对纳兹动手了,可是作为冲动界的代表角色纳兹自然不会和他回去,于是两个人再次交起了手。 火龙的吐息对上了冰枪骑兵。 火之灭龙魔法的火焰温度骤然升高,虽然没有达到融金化铁的高度,但是格雷的冰之造型魔法的温度异常的低,可能格雷天生就是修炼冰系魔法的料子,他的体内就带有着强大的血脉。 对上失落的魔法丝毫不逊色,纳兹的火之灭龙魔法竟然克制不了他,两人打的是有来有回啊!! “火龙的铁拳!” “ice~冰之圣剑!” 纳兹将火焰附着于自己的拳头之上,拳头上出现了魔法阵,魔法火龙的铁拳出现了,这就是可以让人体拥有火龙战斗力的魔法,火龙的铁拳。 对面的格雷丝毫不惧,用冰之造型魔法,造型出来了一把冰之圣剑,抄起了圣剑冲了过去,值得一提的是格雷认真了,他的衣服又脱了,只剩一个裤子。 纳兹一拳打在了格雷的胸口上,对面的格雷也是一剑砍在纳兹的左肩上,很显然说也没有占到谁的便宜。 你来我往的整个沙滩不是火焰爆炸就是寒冰爆碎! “纳兹我一定会把你带回去的!ice·~冰之牢笼!” 一个魔法阵在纳兹的头顶上出现了,直接果断落下,一下子就把纳兹困在了里面。 难道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吗?纳兹就这样被困在里面了吗? 怎么可能,这个困的住别人,怎么可能困得住一根筋的纳兹那! “我是绝对不会和你回去的,火龙的的肺部喷出火焰,火龙的利爪燃烧火焰,火龙的尖角撞碎一切阻碍,这就是火之灭龙魔法,看我的火龙的剑角!” 果不其然,纳兹开始吟唱火之灭龙魔法的咒语了,看来纳兹终于要认真了。(注:吟唱魔法会让本身的魔法威力最大化!) 火龙的剑角可以为火龙撞碎一切阻碍,全力爆发的纳兹自然不是格雷一个魔法可以困得住的!!!!! 果不其然,冰之牢笼破碎,纳兹脱困而出了!! 庞大动静引来了露西和哈比! “你们在干什么,我们不是都是一个公会的吗?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好好的说吗?” 露西一下子就冲到了战场的中央阻止了两个人的战斗!!!! “露西纳兹和哈比,你们发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擅自接取s级的任务,这已经严重违反了规矩,这一次是我来,下一次就是艾露莎了吧!” 格雷淡淡的说道。 “好可怕!!” 露西和哈比打了一个寒颤,他们明白艾露莎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艾露莎对待任务和规矩可是很严肃的啊! “就是艾露莎也没有办法带我回去啊!!我一定会让他们看到的,我要成为s级魔导士!!!!” 纳兹对着他们一声大喊。 “哦!是吗?这么不把规矩放在眼里吗?” 田昊化做一道光,从天而降,田昊早就从一开始他们交手的时候就到了。 “你们都决定不遵守规矩了嘛?” “嗯嗯!” 田昊看到他们点头,然后慢悠悠地说道。 “教训你们是回去的事情了,现在既然接下了任务,我们就没有退缩得道理啊!” 说着一行人走向了森林中心的村落。 这就是那个恶魔之村,田昊的目的很简单去一趟星灵界,见识一下星灵王,看看那戴利欧拉的灵魂还在吗,在的话顺便回收一下。 来到了村子,村子中果然都是奇形怪状的什么样的人都有,有的是恶魔脸,有的是恶魔手臂和恶魔大腿············ “各位就是妖精尾巴的魔导士吧!” 一个拄着拐杖的长着恶魔头颅的的一个老头站了出来,他就是本村的村长,这次出来就是为了让他们破坏掉月亮! “没错我们是妖精尾巴的魔导士,我就是妖精尾巴的光明圣子,这次就是为了帮助你们毁掉紫色的月亮!!现在我们要向你们确认一下是否要毁掉紫色的月亮!” 田昊一本正经的向村长出示了证明,告诉他自己就是妖精尾巴的魔导士并且确定了他们向妖精尾巴发布的任务内容! “田昊,你疯了,他们的任务可是··················” 露西出来想要阻止田昊继续说下去,结果田昊一个小魔法堵住了她的嘴。 “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妖精尾巴的光明圣子!没错,你们一定要毁掉紫色的月亮,自从他们出现我们的患上了一种怪病,所有人的躯体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恶魔化,我的儿子波波居然变成了恶魔,我们不得不处死了他!请你们务必要完成我们的任务好吗?” 第一百四十一章星灵界 “那好,你的任务我接下了!以妖精尾巴的纹章为见证!!!!!” 田昊伸出了自己的左臂,露出了自己左臂上的纹章,对着这个村长点头应道。 田昊回头一个眼神看向了他们几个,对着他们几个发号施令。 “你们几个去搜寻一下周围的环境,看看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接下来的晚上我们再说!” “好!燃烧起来了哦!哈比我们走!” 纳兹带上那个哈比就冲了出去,格雷见状转身就要离开,露西看看周围说道。 “阿嘞,我现在要怎么办啊!”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我要进入星灵界可以吗?” 田昊拦下了露西向她发出了请求,因为星灵界是一个怎么样的原理,田昊有必要搞清楚了,因为他已经融合了所谓的神格,现在神格入体,必须要发展信徒,不然的话神格的力量不能完美的发挥,这是最大的浪费啊! 露西一脸的为难,这个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人类怎么可以去星灵界啊! 于是露西结结巴巴的对着田昊说道。 “这是不可能的啊!人类····怎么·····可以···进入到····星灵界!” 显然这个对于露西的世界观造成了巨大的冲击,露西说话都有点结结巴巴的啦! “你放心的啦,星灵界的限制对于我这种可以说是几乎是不存在的啦!我只是对星灵界抱有很大的好奇罢了!” 田昊安慰露西说道。 可是露西还是有一点的犹豫,田昊继续对他说道。 “我只想要见识一下星灵界的浩大伟翰罢了,你如果为难的话就算了!” 露西犹豫了半响,对着田昊点了点头说道。 “那好,那就看我的吧!打开吧金牛座之门!” 田昊的大罗洞观释放出来了,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在金牛座的门里留下了一个坐标,这样就算金牛座不带自己进入星灵界,那么自己也可以进入星灵界了! “眸!露西小姐的身材还是那么好啊!!!” 色牛出场果然还是一触即往的色啊!上来就色迷迷的盯着露西的身材乱瞅! “塔罗斯,我想要拜托你一件事可以吗?” 露西对着金牛座发出了请求,色欲上头的塔罗斯对着露西说道。 “露西小姐的请求,塔罗斯一定会尽力办到的!!!!!” “那就拜托你把我的同伴带到星灵截取可以吗?” 露西双手合十,很温柔地对这塔罗斯说道。 “当然没问题了··················露西小姐你说什么,带你的同伴去星灵界!!!!!” 塔罗斯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刚要点头答应可是突然发现不对,人类在那么可以进入到星灵界那,虽然在星灵界的历史中,确实有人可以进入星灵界,可是哪都无一不是超强者的存在,或者就是星灵王的特许! 普通人不是不可以进去,而是进去了以后,星灵根本不可以保证他们的安全!一旦出现什么意外的话,很有可能就会死在里面的,而且在里面很多人的魔法都会失灵,还有就是不是每一个星灵的脾气都是好的,也有很多穷凶极恶的星灵,一旦战斗起来,怎么保护一个不能释放魔法的人的性命啊! “你放心,我的安全不需要你的保护,我有足够的实力可以保护自己,我只是想要见识一下星灵界罢了!” 田昊站了出来对着塔罗斯很是细心的解释到了,田昊根本就不屑他们的保护,因为他们的实力不可能达到神明的境界,最多也就是一般龙族的水准,和自己比起来可是差得太远了! 宿主:田昊 等级:元神初期(诸天四星) 气运点:450000 物品:黑魔导卡牌,炎豚内甲,修罗剑,黑暗神格 技能:太祖长拳(宗师)猛虎拳(宗师)咏春拳(宗师)天山六阳掌(宗师)北冥吞天功(大成)凌波微步(宗师)一阳指。(宗师)六脉神剑(宗师)道心种魔(大成)八大奇技(大成)杀心、光明法则雏形,黑暗魔法(小成) 异兽:无数的东北仙家、十大剑灵 体质:万毒不侵(中级)神明之胃(中级)未知的魔族血脉(高级)先天道体 武魂:四环魔刹饕餮,阴阳魔刹心,道宫 可保留投影:无,无,无 田昊看着自己的面板自己已经达到了一般的点燃神火的级别了,再加上自己的各种绝技,自己绝对可以和那些神明有得一拼,所以自己不可能会死在星灵界,更不会需要这些星灵的保护! 所以自然不会惧怕塔罗斯所说的什么各种恶略的环境,自己本身也不是靠魔法吃饭的啊!! “那好吧!你跟我来吧!露西小姐我们回去了!” 塔罗斯勉为其难的同意了,对着露西告别,但是心里想的是,一进去发现不对劲就把它丢出来! 田昊跟着塔罗斯迈入了那个空间门,一进去就发现里面的灵气浓度极高,这里面的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极高的灵气浓度带来的就是魔法元素的不活跃,这也就是一般的人在这里没有办法使用魔法的原因。 因为自己本身的魔力不够大到与这里的魔法元素进行沟通,所以许多人都不可以释放魔法,但是一旦在这里成功的使用魔法,魔法的威力会强大得出奇! 这里的环境竟然是星空的环境,在这里修行东方的星宿法门会进步飞速的,这里的星力极为的丰富,就好比一般的人在天庭修炼一样,几乎可以很快的修炼到一般的仙人之境都不会遇到瓶颈,这就是星力的独特之处,但是星力需要专门的法门才可以修炼,除非有一些强大的功法或者吞噬类型的神通才可以吸收这些星力。 田昊就毫无疑问符合在这里修炼的标准,因为道宫的存在可以转化一切力量,这些星力虽然比较特殊,但是还是比不上道宫的强大啊·············· 第一百四十二章 星灵 道宫漂浮而出,庞大的灵气潮汐开始涌入道宫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引动了巨大的动静,自然也就引起了一些星灵不满,塔罗斯看到了现在的田昊发现他没事了以后,也就自己离开了,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来袭的星灵只要他停止了潮汐,自然就不会为难他了,这里的星灵虽然好斗的不少,但是却有星灵王留下来的禁令,可以打残打伤,但是绝不允许有人杀害这里的星灵,违者将会永远的被封禁起来! 永永远远的被彻底的封禁起来,一旦被封印起来还没有人会逃出去那。所有的封印者都会被星灵王亲自看守,但是这样很诡异的不杀律令,让田昊有了一个猜测,这个星灵界会不会是····················· 星灵王的神国················ 这是最符合的猜测了,因为这些星灵就相当于信仰圣灵,每一个信仰圣灵都来之不易,圣灵提供的精纯信仰会对神国的修炼大有进益,所以才会出现这种不杀的律令! 就算触犯了律令也只是囚禁起来让它提供供给信仰之力,这估计就是律令不杀的原因了。 虽然不一定是对的,但是估计这是目前所想到的最接近的猜测了,不然为什么会出现如此不符合常理的原因那! 这时候来袭的星灵们已经到了,为首的乃是天蝎座斯卡皮欧和他的女朋友阿奎亚! 他们带着一大堆星灵气势汹汹的来到了田昊的面前,天蝎座斯卡皮欧伸出手想要制止田昊的行为,大声对着田昊说道。 “你这小子还不赶紧住手,把整个星灵界搞得乱七八糟的!打扰到了我们的正常生活那!” “用实力一决胜负吧!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有什么用啊!答应了我我自然就会离开星灵界,不然的话我可能还要多留一些日子,这是我的修炼,在这里自然不会停下的!” 田昊微笑着对他说道,丝毫不在意天蝎座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了,天蝎座的火爆脾气终于让他不在隐忍了,天蝎座斯卡皮欧一声大吼。 “那就让我好好的教训你一下吧!砂铁无限枪!!!!!” 一下子无数的沙子混合着铁砂组合成了无数的砂铁之枪,飞向了田昊的身前,田昊的身前出现了一个由光之力量组成的壁障,完好无缺的挡下了来袭的天蝎座斯卡皮欧的铁砂之枪。 “天蝎座的星灵的全部实力只有这么一点吗?这实力未免也有些太弱了吧!” 田昊丝毫不以为意,很是无情的嘲讽着这些星灵,对于田昊来讲如果他要是认真的话,一招拘灵遣将完克这些没有实体的星灵,他们的身体每次都是星力凝聚的,所以才会不怕生死的战斗,但是在这里被杀死可就真的完蛋了啊!!! “你这混蛋欺人太甚啊!看我的流沙漩涡啊!” 天蝎座斯卡皮欧释放出了自己的流沙漩涡,不只是这样,天蝎座斯卡皮欧还想要和田昊拼近战的战斗力,一下子就扑到了田昊的身前,一拳打向了田昊。 田昊开始认真一点了,一个光速踢不仅躲过了天蝎座斯卡皮欧的流沙和斯卡皮欧的拳击,回身一脚踢飞了斯卡皮欧。 随后贴身而上冲了过去,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田昊用出了自己的无线光速踢,一套无线的光速踢连招,一下子就把天蝎座斯卡皮欧当作了沙包玩具,完全会单方面的完虐啊!!!! 天蝎座斯卡皮欧根本就没有办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这时候其他的星灵也参与进来了,水瓶座星灵阿葵亚正式参战,阿葵亚摇动自己的黄金水瓶,无尽汹涌波涛的海水涌了出来! 庞大的海浪分为了两部分,一部分卷走了天蝎座斯卡皮欧,另一部分冲向了田昊,对他发起了攻击。 汹涌波涛的海浪直直的冲向了田昊,可是田昊丝毫的不惧,一伸手用出了八奇技之一的大罗洞观,大罗洞观被田昊用来转移阿葵亚的海水,两人一个放一个收陷入了一种很诡异的平衡之中。 其他的星灵也开始参战了,雕具座一个看似是机械生物的的星灵,可以变化各种兵器大剑或者是激光炮,还有天鹅座,天鹅座的性情孤冷,做事狠辣无情向来攻击一击必杀。 虽然是一群一拥而上,但是他们的配合实在是太差了,反而让田昊应付起来更加的轻松,田昊手一挥大喝一声。 “诸天一百零八镭射炮,无间断轰击!!!!” 无数的镭射炮具现化不停的对他们发起了轰击,而田昊则是召唤出来了蝎虎刺,准备吸收他们的精华强健弥补自身,毕竟这些可都是上好的奶牛啊! 这些家伙虽然实力境界不高,但是活了无数年,身体里的能量无比的丰厚,可以从他们身上获取到十分精纯的力量,对于修炼吞噬类功法神通的人来说,实在是上好的功法修炼沙包啊! 田昊一个闪身到了雕具座的身边,雕具座虽然看似是机械之躯,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血肉之躯,田昊一手按住了雕具座,使用黑暗魔法暂时强行封印了,然后就把蝎尾刺深深的刺入到了雕具座的体内! 田昊感受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怎么形容这种感觉那,就好比一个人在沙漠中三天三夜没喝一口水,没吃一口饭,然后突然发现了满汉全席,琼浆玉液,两者唾手可得。 田昊一催动自己的蝎虎刺,蝎虎刺就像一根吸管,起到了一个沟通中转的效果,雕具座的力量源源不断的被输送到田昊的体内,田昊这是第二次感到这种每过一秒都可以感受到自己在飞速变强的效果。 力量,灵力,自身肉身的气力,自身肉身的坚韧度,都在以一个夸张的速度飞快的增长,田昊感觉到了,如果把他吸干,自己绝对可以完成一个大的飞跃。 第一百四十三章 吸收魔力 可是想要把雕具座吸干的话,那么估计就把露西架在火上烤了,但是离去的时候可以考虑收割一次,如果收割成功的话,自己的实力也会有大幅度的增进,那么今天就暂时吸他一半的力量就好了。 田昊的意念一动,蝎虎刺开始发威,庞大的力量涌入到了身体里面,不过是三五分钟,雕具座就大幅的缩水了,吸收完了以后蝎虎刺从他的身上拔了出来,蝎虎刺用力的一抽,就抽废了雕具座。 雕具座在地上滚出去了好远,雕具座想要挣扎,可是完全就是无济于事,好不容易站起来的雕具座,挣扎了半天还是倒了下去,化作了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天际,这是雕具座回归了自己的星宿休养去了。 不过这种状态对于星灵们可并不多见啊!平时不过是灵力凝聚的躯体,就算是被人干掉了也不过是一段时间不能召唤罢了,对他们的本体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这一次是彻底的伤害到本体了! “绝对不可以绕你啊!你居然把雕具座伤成了那一副样子,奥义·沙灭终式!” 天蝎座斯卡皮欧彻底的生气了,在暴怒之下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沙子化了,一切都开始被影响风化,这就是天蝎座的奥义,可以利用悠久的时间风化所有的一切,让一切都沙子化,然后利用自己的本能天赋控沙之术,打败那些侥幸不死的敌人。 田昊感觉到了,这个魔法是真的太强了,自己的寿命和生命力在逐渐的被剥夺,在流逝,这下可是触碰到底线了,田昊唯一的弱点就是怕死,你这剥夺他的寿命和生命力,就是在逼他爆种啊! “你这是在触动我的底线啊!杀戮领域,开!杀心,开!” 田昊眼神狠厉,语气低沉,死死的盯着天蝎座斯卡皮欧。 与此的同时,一个血红色的领域张开,一股冲天的杀气出现了,直接轰破了天蝎座斯卡皮欧的魔法奥义,一下子天蝎座斯卡皮欧就进入到了杀戮领域的范围中。 天蝎座斯卡皮欧感觉到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了,自己的脑海中的想法被悄悄地改变了,脑海不停的灌输着一种思想,那就是不停的杀戮不停的杀戮。 “杀!杀!杀!” 天蝎座斯卡皮欧开始变得癫狂了,可是他还隐约记得自己的敌人是田昊,于是就冲向了田昊,虽然想法是好的,但是实力的差距和鸿沟,远不是天蝎座斯卡皮欧发疯就可以抹平的。 田昊轻蔑的一笑,手指往下一压,天蝎座斯卡皮欧就动弹不得咧! 田昊慢慢的走了过去,就如同真神降临一样,每走一步都会给于天蝎座斯卡皮欧莫大的压力,田昊走到了他的面前,蝎虎刺猛的刺入了他的身体,为了惩罚他,田昊决定吸收他全身四分之三的力量作为惩罚。 天蝎座斯卡皮欧的力量不停的涌入到田昊的身体内,但是田昊的愤怒没有得到发泄,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继续吸收它体内的生命力和寿命,就在这个时候天蝎座一瞬间就强行的送回了星宿中,因为在晚一点的话,田昊差点就把天蝎座吸干了! “我绝饶不了你,奥义·惊涛骇浪!” 阿葵亚为自己的男朋友出头了,手中的金色水瓶挥舞,真个个场地化作了一片汪洋大海,让人感受到的只剩下了浓浓的绝望,翻江倒海,千重浪潮,就算是田昊的领域在其中也不过像是一叶扁舟,被无尽汹涌的浪潮疯狂的挤压! 水瓶座阿葵亚的实力比起天蝎座不但不逊色,反而在实力上还要高出了不止一点,田昊的杀戮领域不断的被挤压。 但是反观田昊脸上的表情,田昊丝毫都不慌不乱,伸出了自已的手掌一划,嘴里淡淡的吐出了一句。 “就是单纯的水吗?没有新意啊!大罗洞观。” 一个黑洞完美的化解了这无数的惊涛骇浪,就算你的水源再多,统统给你放逐掉,看你还有什么本事啊! 对于田昊来说,虽然你的威势比较大,但是对付你一招鲜吃遍天就足够了。 “可恶啊!天鹅座看你的啦!” 阿葵亚一声大喝,把目光看向了突然出现在田昊身后的天鹅座。 原来阿葵亚早就知道自己奈何不了田昊,所以这是为了天鹅座的偷袭而创造的机会。 “黑天鹅剑雨!” 这个天鹅座身上的衣服化作了羽毛,羽毛如同无数并飞剑一样,满台剑雨强横的破开了田昊的领域,杀向了田昊。 但是田昊丝毫不惧,田昊站在了原地根本就没有动弹,天鹅座的漫天剑雨落在了田昊的身上,掀起了好大的尘土。 不多时,尘埃散去,露出了田昊的身影,天鹅座的大招在穿透了田昊的领域之后,余力根本就没有多少了,根本就伤不到经过了田昊那神机百炼淬炼的躯体,田昊也正是感受到了天鹅座的剑雨的威力,这才会不做任何的抵抗,完全承受了天鹅座的剑雨! 不得不说此时田昊的逼格瞬间拉满,这对阿葵亚和天鹅座形成了巨大的冲击力。 但是他们又能如何那,经过了如此高强度的战斗,他们连反抗的能力也没有了,只能任人宰割。 接下来雕具座的情况接着就在他们的身上上演了,田昊先是提起了天鹅座,把蝎虎刺刺入到了他的身上,但是由于田昊没有被他吸走寿命和生命力,于是也就暂时没有吸收它的寿命和生命力,把她当成了猪仔,只吸走了他一半的魔力。 接下来田昊抛弃了被吸收了不少魔力的天鹅座,走向了蓝色的人鱼,水瓶座阿葵亚。 不得不说阿葵亚也算是妖尾世界的一个大美人了,但是田昊还是对他提不起来性趣,果断的握住了他的脖颈,把蝎虎刺刺入到了阿葵亚的身上! 接着田昊引动了自己的意念,蝎虎刺源源不断的吸取着阿葵亚身体内的魔力,也是直到了吸取了一半魔力的界限了以后就放过了阿葵亚。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戴利欧拉 田昊抛下了这个看起来很漂亮的水瓶座星灵人鱼阿葵亚,田昊现在想起来了和他一同过来的海棠还不知道落在了那个地方?加入了哪一个公会? 田昊达成了自己的目的,现在田昊相见一见那个传说中的星灵王,但是田昊还是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因为田昊也没有办法预测到那个星灵王究竟会有多强大的实力! 如果和自己的猜测一样的话,那么星灵王之后还有一个神灵,现在自己看这些星灵的实力,恐怕那个神灵也是一个老牌神灵了,自己绝非是他的对手,还是先把这些魔力消化成为自己的力量再说吧! 田昊打了一个响指,一个空间门出现了,田昊走了出去一看,发现外面很热闹啊! 纳兹和一只疑似是狗人的魔导士还有一个使用扭曲魔法的魔导士进行战斗。 格雷和他的师兄利昂,两人打的那叫一个热闹啊!! 露西和雪莉打的那叫一个热闹啊!!!雪莉操纵着露西的星灵不停地攻击着露西,感觉还是蛮意思的。 田昊自己直接飞身走进了神殿,直奔戴利欧拉而去,田昊想看一看当年的乌鲁赌上性命封印的戴利欧拉,到底是多么强悍的一个恶魔啊! 田昊走过了一间间的神殿,神殿上的铭文虽然田昊看不懂,但是田昊凭借着自己本身接近神明的实力,隐约可以感觉到这是什么地方,但是田昊十分的疑惑,难道这些神明都已经强大到不需要信仰了吗? 但那是不可能的啊,那有神明不需要信仰啊?如果真的有的话,西方的各路神明要需要打生打死的吗? 话说回来,这个神殿的主人乃是月亮与破邪女神,看这神职还是比较吃香的一个神职啊,所有膜拜月亮的祭祀祭礼,她都可以分到几分的信仰,更别说破邪了,这个世界的魔物不是一般的多,所以你的信仰也不会太差的! 但是你的神殿怎么会如此的破败啊!没有信徒供奉吗? 根本就是毫无道理的啊! 田昊带着满心的疑惑,一步步的走进了神殿的正中心,也就是神像摆放之处,也就是现在的戴利欧拉解除封印的地方,可以直射到月之滴的地方。 随着慢慢的走近到正中心,田昊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灾厄之恶魔戴利欧拉。 此时的戴利欧拉已经被封印了,浑身覆盖着厚厚的冰层,里面的恶魔样子和啦啦拜有着本质上的差别,就好比一个天一个地。 唯一的共同点也就是他们的肤色都是一样的,都是一个深咖啡棕黄色,啦啦拜在戴利欧拉面前就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戴利欧拉的体型至少是啦啦拜的三倍。 另外从他们身上散发的威严来看,啦啦拜那就是个弟弟中的弟弟中的弟弟,估计戴利欧拉随便一击就可以把他秒成渣渣吧!不过一个是物理战士,一个是辅助攻击流法师,论其体型和威严相比,啦啦拜比不上戴利欧拉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差这么多,也就实在是有点圆不过去了! 但是田昊用心感受,还是可以感受得到当年戴利欧拉的强大,绝对不逊色于那些星灵在星灵界的战力,由此可见戴利欧拉的强大,如果这么说大家不太明白的话,打一个比方吧。 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一个是活了不知道是多少年的老鬼,这么一对比的话大家明白了吧,戴利欧拉是多么的强悍,当年需要一个圣十级别的魔导士堵上了自己的生命才封印的戴利欧拉,由此也从另一个方面透露出了杰尔夫到底有多么的强大啊!绝对有资格冲击神明之位,神明也是因为惧怕,才有了杰尔夫身上的诅咒。 田昊继续感受戴利欧拉身上的寒冰,戴利欧拉身上的寒冰的魔力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流逝,而且还有一个叛逆中二的的徒弟和一个不懂事的闺女不停的使用月之滴的削弱,但是还是具有这么强悍的封印之力。 乌鲁的死真的是太可惜了啊! 田昊试探性的打了一拳,戴利欧拉身上的坚冰居然没有丝毫的变化,田昊用上了一部分的灵力,这才掰下来了一点的寒冰,田昊使用封印术士封印了那些寒冰。 这时候田昊来到这里的目的已经完成了一大半,接下来的就是强行开封,看一看戴利欧拉还活着吗?反正原著中是死掉了,没准暴力开封他还有一丝的生命力存活! “天山六阳掌·阳关三叠!” 此时的田昊已经今非昔比,随手的一击天山六阳掌,一旦用出就会有异象降临,这时候出现了六个太阳。 阳关三叠一瞬间就把六个太阳异象的力量合二为一了,把这些异象的力量和田昊本身的力道分为了三叠劲,一叠更比一叠强,第一击就是正常的力道,第二击是第一击的三倍,第三击就是第一击的九倍。 阳关三叠一下就把戴利欧拉身上的那些寒冰震碎了,此时的戴利欧拉传来了一声咆哮,田昊的神色一点变化也没有,因为他感受到了寒冰破碎的那一刻,戴利欧拉的最后一丝生命力彻底的随着寒冰的破碎消失了。 此时对战的格雷和利昂两个人一个兴奋,一个沮丧,因为戴利欧拉的吼声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因为就是这个吼声才让他们的师傅赌上了自己的生命! “利昂,你这个疯子,居然真的把戴利欧拉放出来了!你就不知道戴利欧拉有多么的恐怖吗?” 格雷说话有些癫狂,从这里看来,格雷还是没有从戴利欧拉的阴影中走出来。 “哈哈哈!我会亲手打败戴利欧拉的,我会证明我已经超越了乌鲁的啊!!” 利昂哈哈大笑,对这格雷说出了这一席话。 利昂一辈子的梦想就是超越自己的师父乌鲁,让他看到自己的徒弟是多么的优秀。 所以利昂才不惜一切的想要寻找解除戴利欧拉封印,其实他心中还是有着一丝的幻想吧! 第一百四十五章 结束 他的幻想就是希望自己的老师乌鲁可以再告诉他一次,利昂一定要双手结印哦!单手结印是非常不稳定的啊! 两个人飞身冲向了戴利欧拉封印的所在地。 ····································· 此时的田昊看着对面的那一个小矮子,对面的小矮子是什么身份田昊心里早就心知肚明了,江湖人称泪姐的乌鲁蒂亚,也是乌鲁的亲女儿,现任评议会的议员,恶魔的心脏的七眷属之一的时间之弧。 “这位大人还真的是厉害那!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干掉戴利欧拉,真的是太厉害了!” 这个看似小老头的小矮子不停的夸赞着田昊。 “我看你也很强,过两招吧!镭射光束!!!” 田昊不怀好意的看向了乌鲁蒂亚,手指对着她一点,七八道镭射光束飞了出去,攻向了乌鲁蒂亚!!!! “好危险啊!” 乌鲁蒂亚手里的水晶球飞了出去,挡下了那些镭射光束。然后乌鲁蒂亚还有余力对田昊发起进攻,水晶球瞬间变成了好几个,砸向了田昊。 别地方不说,就单说现在乌鲁蒂亚露得这一手,不仅轻松挡下了田昊的镭射光束,还能顺便反击田昊一手,由此可见乌鲁蒂亚的实力不低啊!!!! “就这小把戏吗?给我爆!!!!” 田昊轻蔑的一笑,眼神一瞥,实在是太看不起乌鲁蒂亚了,不过也是这种普通的虚实变换,怎么会碰得到田昊那! 田昊手一挥,普通的镭射光束就把来袭的水晶球轻松打碎了,可是万万没想到啊! “时间的弧线啊!!!” 乌鲁蒂亚终于使用了自己的失落魔法时间的弧线,一下子水晶球复原砸到了田昊的身上。 田昊一把就握住了砸过来的水晶球,田昊可以感受得到这上面传过来的力量,那就是时间的力量吗? 果然看上去深奥的很,田昊也是触摸不到上面的那一股无形的力量。 于是乎很理所当然的,田昊就看上了世间的弧线这一个失落的魔法!!! 这时候格雷和利昂赶到了,他们看到了戴利欧拉的碎片,利昂就好像疯了一样,大喊着。 “这是怎么回事,戴利欧拉怎么死了啊!” “戴利欧拉被你们的师傅乌鲁的封印磨灭了所有的生命力,解开封印的那一刻,戴利欧拉就已经死了啊!” 田昊心情好不介意向他们解说一下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小矮子,也就是乌鲁蒂亚居然想着要溜,田昊刚想要追上去。 “ice~大鹫!!!!” 这时候利昂居然想着要偷袭田昊。 这下子田昊可是很生气,很生气的啊!后果自然就很严重啊! “震字~天雷!!!!” 一股天雷劈了下去,利昂差点当场暴毙,田昊拂袖一挥,攻过来的大鹫就被田昊出手拍碎。 但是也就是这一会儿的功夫,乌鲁蒂亚溜了啊···················· 不愧是社会我泪姐,溜得是真儿快!!!! 原著这一次战斗你打完了,人溜了,原著评议会炸了,你溜了,原著恶魔的心脏灭了,你又溜了······················ 你是专门练习过跑路的一百零八种方式吗?这泪姐你这是把跑路技能点满了啊······················ 田昊也没有办法了,只能随后说了一句。 “格雷我去把任务完成了,我们就回去吧!你就在这里再陪一下爱你的师父吧!他作为师父实在太合格了啊!!!!” 田昊转身走了,留下了焦炭利昂和失魂落魄的格雷!!!!!!!! ································ 外面的战斗田昊看到了,不过挺好意外的是露西还在被追着打,然后田昊惊醒了,原来这是自己的锅,自己把露西的制胜的星灵阿葵亚给废了! 额!! 算了还是给你解决了吧! 田昊一伸手,很简单的一个镭射炮,十分轻松的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雪莉,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魔导士罢了!! “左右与右手的火焰合二为一啊!火龙的不灭的力量啊!火龙的煌炎!” 就在另一方的战场,随着火龙的煌炎的出现另一方面的战场也已经分出了胜负,纳兹就彻底的解决对面的那两个杂鱼啦,怎么说那,纳兹号称妖尾五五开,跟谁都能打一个五五开,打的有来有回的,但是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在我的bgm中谁也打不过我,龙之力一开,bgm一响,就是神我也秒给你看。 这就是纳兹,本世界的主角,主角光环就是燃曲一开,谁都能秒。 “纳兹,露西,哈比,我们去把任务给他结算一下吧,顺便毁掉紫色的月亮!” 田昊微笑着和他们打了一个招呼! “你疯了吗?月亮你怎那么毁掉!” 露西对着田昊说道,因为毁掉月亮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哦!!真的是太棒了,要毁掉月亮吗?我燃起来了哦!” 纳兹还是一如既往的·······应该说是白痴吗?还说他没长脑子啊。 “你们注意了,是毁掉紫色的月亮,你们要记清楚啊!紫色的月亮才是重点·······你们见过紫色的月亮·········只要紫色的月亮消失了,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田昊着重的点出了任务的内容,紫色的月亮才是重点,只要月亮恢复原来的颜色,那么任务自然就完成了啊! 田昊真的很纳闷,妖精尾巴的公会居然还能生存到现在,真的是深刻的体会到了马卡洛夫会长的痛苦啊! 带着这一群拆迁队狂人,白痴,暴露狂,居然还没有被强制解散,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不过,这才是妖精的尾巴啊!也正是因为如此,妖精的尾巴才会屹立不倒! 第一百四十六章 结束 妖精的尾巴因为伙伴而脆弱,也因为伙伴而强悍,只要伙伴还在,谁也无法磨灭妖精的尾巴,这就是妖精的尾巴的意志,所有人的一个家,工会的人不分强弱都是一家人啊! 虽然平日里吵吵闹闹的,平日里总是乱糟糟的,但,这就是,妖精的尾巴啊!!!!!! 田昊自己说完了,大步走向了迦尔纳岛的恶魔之村,毕竟妖精尾巴的魔导士总要完成任务啊!毕竟每次出去都拆家,那都是需要金币赔偿的哦! 走到了村落,田昊见到了村长,村长直接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大喊道。 “你们什么时候才可以毁掉月亮啊!毁掉月亮!” 田昊微微一笑,对着他说道。 “就是现在啊!你先不要着急,看我的!” 田昊调动了自己体内的灵力,久不动用自己的六脉神剑了,还真是怕它有点生疏了。 “刺啦!” 一声剑鸣,一道神剑的虚影在田昊身后浮现而出,此件乃是天地剑之法则的所化,无所不破,无所不灭。 不过很快虚影就开始凝聚,再田昊的手里变成了一道剑气,飞射而出。 这一剑,这一剑直直的刺向了天空中的月亮,让让纳兹明白了自己和田昊的差距还很大,自己离s级魔导士还有一段距离啊! “砰!卡!卡!卡!卡!” 好像是刺破了什么东西,天上传来了卡卡破碎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什么碎了。 抬头看过去,天空·······不对,好像是有一个罩子状的东西破碎了,罩子变成了紫色的粉末,粉末开始散落。 “巽字·晚风!!!!” 一道微风开始打卷把那些紫色的粉末席卷到田昊手里的瓷瓶中,田昊对着他们说。 “这可都是好东西啊!月之滴的实体化魔力,专门解除各种封印,还可以用来对付恶魔,好东西啊!” 这时候他们都看呆了啊!那还有功夫跟你收拾这玩意啊! 等这些粉末收集完了以后。田昊继续对他们说到。 “现在我来为你们揭晓一下吧!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首先问你们一句你们就没有人想要去那个神殿去查看一下吗?全村都已经这样了,你们还有什么可怕的啊!” 这时候村长已经想起来了所有的事情。他对着田昊说道。 “没错,我们确实叫人去过,但是都靠近不了神殿,因为我们是·············” 田昊抢先回答:“因为你们是恶魔对不对!” “不错!” “什么,你们是恶魔!!!!” 露西十分的震惊啊! “老爷子,太酷了啊!!!” 纳兹所在意的点和常人都永远的不太一样啊!!!! 田昊继续说道:“那是因为这个神殿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镇压你们,那神殿里的铭文就是为了镇压你们防止你们跑出这个岛,既是镇压,也是保护。因为你们虽然是恶魔,但是实力着实是差的很远!” 村长也露出了一个缅怀的神色,点了点头,说道:“那是一个很温柔的女神,就算是面对我们这些恶魔也是一样,她没有杀害我们,反而建造了一个神殿用来保护我们!” “接下来的就是重点了,月之滴的魔力并没有全部的灌到戴利欧拉的身上,多余的一部分慢慢的凝结了一个紫色的罩子,月之滴这个魔法怎么说啊!虽然普华无实没有太强的攻击力,但是用来克制恶魔绝对是一顶一的魔法,于是你们慢慢的忘记了自己才是恶魔的事情,反而把自己的象征当作了诅咒,于是这才有了你们的委托。” 田昊一五一十的讲出了自己的的这些推测,他们听的那是连连的点头啊! 接下去顿了一顿,田昊继续说道。 “其实在外面迦尔纳岛就有恶魔岛之称,所以才没有任何的船只敢来迦尔纳岛,你们以为s级魔导士就是单纯的时期的强悍吗?s级任务经常会有各种的小陷阱,所以需要s级的魔导士面对各种事件的能力,s级魔导士需要的是全面应对各种事情,反观老爷子那种圣十级别就是需要名望和实力了,两者缺一不可。” “喂!你说什么!我一定会打败你们的,成为s级的魔导士!” 纳兹一点都没有get到要点,气的田昊给了自己两巴掌,气冲冲地说道。 “我特么也是石乐志,居然对你说这些事情!哎!你当我啥也没说吧!” 反而是露西和那边的村长一副受教了的表情,点了点头。看来他们明白了那些魔导士和会长那个级别的区别。 村长走了过来对着田昊说道。 “哈哈!这位大人不如今天晚上那个就让我们来好好的款待一下你们吧!!!” “好啊!”田昊也是不客气的应下来了。 “晚会晚会!” 纳兹又开始了兴奋状态。 露西的脸上也露出了高兴的表情,这时候田昊不知道为什么,就想着逗他们一下子,对着他们说道。 “也是,那就让你们好好的玩一下子把!你们将来也许就在也玩不到啊!毕竟你们违反了妖精尾巴的规则,你们会受到很严厉的惩罚的!!!!” “啊啊啊啊!!!!完蛋了啊!” 纳兹十分惊恐得脸都变色了。 这也是露西第一次看到脸都变色了的纳兹。 也把露西吓得够呛,露西十分的好奇问道。 “到底是什么惩罚啊!!!” 可是田昊就是对着他笑了笑,纳兹哈比沉迷恐惧,没人理他。 田昊一把拉过来露西,对着他说道:“放心吧!惩罚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恐惧!只是对于纳兹有点接受不了!!” 这没有打消露西的好奇心,露西反而变得更加的好奇了! 这是无比热闹的一夜,整整那个狂欢了一夜,整个迦尔纳岛都是十分的热闹!! 直到明天早上,田昊收下了酬劳,带着露西他们离去了。 在路上田昊把人马座的钥匙送给了露西,没想到是竟然收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收获啊!!! 第一百四十八章 “看来今天你留不住我了,影子通灵术!我的影子通灵术可以瞬间传送到我留下印记的地方!你能奈我何啊!垃圾!” 影魔照惯例装完了13就溜,不过这次你踢到铁板了啊! “是吗?你可以试试啊!让你跑了,我特么就不混了!” 田昊呵呵一笑,对着影魔说了这一句话。 “那你就别混了!哈哈哈哈!!!我走了!” 场面一度很是尴尬,这家伙吼了半天,一点都没动弹啊!显然影魔先生有点尴尬啊! 田昊早就等着他那,两大领域早就张开了,就等他出现了,不然辛辛苦苦的让他溜了,自己这三天三夜的努力岂不是白废了啊! “既然你不走了,那就好好的和你算个账啊!撕碎他,百鬼夜行!” 田昊一声大吼,那些地狱之鬼冲了上去就要撕碎他! “啊啊啊啊!!” 很显然,这就传来了影魔的嘶吼声。 很显然这些鬼的手段对他很有效果,这影魔乃是由阴影组成的,这邪鬼不但可以把它撕碎,还可以一口一口的吞噬掉他。场上到处都是影魔痛苦的嘶吼声。 “好了,魔法解除,再玩下去,我怕他们把你吃了,现在看我的,黑暗降临!” 田昊不仅解除了那些魔法,反而还怕影魔死了过去,先是一波奶过去。把影魔的状态拉了回来,再然后就是其他的魔法了。 “我这有一招点天灯你听过没有啊!不过看你的反应显然是没有,那你就瞧好了!” 田昊看着这个影魔一脸的迷茫,拿出了一个灯笼,然后就把影魔塞到了灯芯的地方,灯笼点燃了,开始以影魔的生命力点燃了,影魔可以感受到的最大痛苦就是这个点天灯了,天灯不仅是燃烧他的肉体还有生命力,还有他的精神,还有他的灵魂,都会一点点的慢慢地被点燃,然后直到燃烧殆尽。 这种痛苦绝不是一般的人可以承受的,最大的痛苦不过就是点天灯了,天号时不时的还给他奶一口,这就保证了他不可以死去,会一直承受这个痛苦。 “杀了我,你杀了我!” 影魔开始求饶了,这个痛苦实在是太痛苦了,点天灯可是凝聚了数代人的改良才出现了这种想法,一个小小的影魔它的刑罚还停留在砍胳膊腿的年代那,所以影魔很快的就开始求饶了。 “这才刚刚开始,你就受不了了,你实在是弱爆了啊!” 田昊嘲讽着他,不过田昊也不是一个变·态,看到他这个样子也想给他一个痛快了,毕竟自己的怨气都已经出的差不多了啊! “你杀了我,我告诉你一个大秘密,这个秘密可是很重要的,就是神明也会动心的!” 影魔开始露出了自己的底牌,打算和他进行交易。 “哦!你说的是什么东西啊!拿出来吧!如果你没有骗我,我给你一个痛快。” 田昊听他这么一说,有了几分的心动,按照他的智慧,不应该一直的搞风搞雨的呀,这不正常啊!难道就和那些小说中的一样,有着什么宝物不成啊! 他也是近几年来才开始的屠杀,每一次杀完了以后都会收集他们的灵魂和血液,这一看就有问题啊! 田昊的念头一动,灯笼的火焰熄灭了。 “我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只能相信你了,事情要从七年前说起来,我无意中捡到了一个珠子,这个珠子就是一个陨落神明的神国,但是需要一种强大的力量解封他,我没有其它的办法,只能采用血祭和魂祭慢慢的磨灭他,今天到头来,没想到给你做了嫁衣啊!真的只差一点点了啊!” 影魔再说出了些话的时候,带着一种嫉恨,不过这也是应该的,自己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搞了七年,这好不容易快成功了,还要被人摘了桃子,怎么让影魔补记恨啊! 不过不得不说,他这一席话,真的让田昊动心了,自己差的就是一个神国了,得到神国,自己就可以晋升为神了,然后摆脱凡人之躯,继续完成向神的再一次进化。 “好!带我去拿吧!我或许没准放过你一马!” 田昊把影魔放了出来,让影魔带着他前行,田昊丝毫不惧现在的影魔,现在的影魔对他造成不了太大的伤害,田昊也不怕他逃跑,自己已经把领域张开了,影魔除非可以直接变成阴影之神,否则只能乖乖的认栽! 现在的影魔真的乖得很,他在前面带路,走了不远,他带着田昊走进了一个山洞中。 山洞中阴森森的,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但是不止如此,田昊还感知到了无数的灵魂碎片,这些种种表明影魔说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啊!!! 自己真的离神只有一步之遥了啊!! 终于走到了尽头,那里有着一个巨大的魔法阵,以黑色的灵魂之力为刀刃切割着那个珠子上的封印,红色的血脉之力则是不断地消减着珠子上封印的强度,两者相辅而成,珠子上的封印还有薄薄的一层,田昊可以感觉得到,自己完全可以破开那个封印,而里面确实是一个神明的神国,但是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位神明的神国。 田昊对着影魔谓微微的一笑,对着他伸出了两个手指,说道。 “我现在可以给你两个选择,一就是我们说好的,让你去死,二就是你加入我的部下,从此以后受我的节制,听我的命令,你自己选择吧!” “参见主人,小魔能为主人效劳,实在是小魔的荣幸,小魔选二。” 很显然,影魔选择了从心大法,这实在是太真实了。 “你过来!” 田昊把影魔叫了过来,拿出了一个魔种打入了影魔的身体,然后利用拘灵遣将把它的灵魂本源拘走,影魔也是一个没有实体的恶魔,这对田昊来说,拘他的灵魂实在是太简单了! 田昊在掌控了影魔以后,一伸手就把那个珠子吸了过来,然后手上一用力,捏碎了珠子上的封印,然后把柱子收入了自己的大罗洞观中,田昊决定还是回去再研究这是那个神明的神国吧! 还是先回家吧!! 第一百四十七章 讨伐影魔 田昊自从光明圣子的身份露出去了以后,妖精尾巴的任务栏上就丰富了起来,各种的治愈任务,解除诅咒任务,还有哪些要求精细的作战任务,这些几乎都是专门发给田昊的,因为其他人根本就完成不了。 治愈的魔导士别说是妖精的尾巴了,就是整个菲奥烈王国都没有几个,可以说是比凤毛麟角更加的稀少,解除诅咒就更不用说了,几乎就是那些会长级别的专属任务,精细的作战任务给妖精的尾巴,你想笑死谁啊! 作战任务你交给妖精的尾巴没有任何的问题,他们的战斗力还是可以让人信任的,但是精细的作战任务就算了吧!他们没准把任务目标都给你干掉了。 但是田昊就截然不同了,治愈魔法是一个好手,净化诅咒的魔法也是极为精通,然后为人出手特别的有分寸,长得又帅又高,擅长的魔法还是光魔法,这使得田昊的名望几乎已经超越了一些不怎么管事的圣十级别的魔导士,也有另一个说法,那就是田昊隐隐的已经被冠上了光明神的美誉。 田昊救了不少的村子与小国家,几个月的时光几乎已经走便了整个大陆,田昊已经收到了不少的信仰之力,已经完全的融合了那一个黑暗神格,重新点燃了神火可以吸收信仰之力了,现在田昊已经隐隐的迈入了神之领域。 另外最值得一提的是,田昊通过解析啦啦拜,田昊关于造化法则和生命法则也有着一些自己的领悟,有合适的机会估计就可以领悟到他们的雏形! 不仅如此,黑暗和光明魔法已经研发了不少的禁咒级别的魔法,田昊已经凝结出了光明领域和黑暗领域,一旦融合成功就可以成就神国,接引那些死去的狂信徒,让他们成为类似星灵的存在,也就是所谓的圣灵!!!! 不过这一次田昊接到了一个很麻烦的任务就是,斩杀杰尔夫留下来的恶魔,影魔。 这个玩意,实力虽然不高,但是极为难缠,速度超快,最重要的是他有脑子,搞完了事情,一旦遇到自己打不过的,马上就跑,一点都不带犹豫的,这就是他最为难缠的原因。 但是这是评议会强行指派的任务之一,不能拒绝,只能接受了。 田昊大范围的释放着自己创造出来的魔法之一,光之感知,释放出庞大的金光,金光所到之处田昊都可以感知的一清二楚,田昊可以确定这货一定就在这一个山脉,但是田昊已经搜寻了整整三天三夜。 田昊咬牙切齿的发誓,从一开始的废了他,到了后来的宰了他,现在已经变成了彻底地肢解了他,分解了他,这是田昊执行过的最麻烦的任务了,平时都是飞过去,一个魔法搞定,哪像现在不眠不休的搜寻了三天三夜。 所以现在的田昊,绝对会比那些女人来大姨妈的时候更加的烦躁,一旦影魔露头估计就是禁咒洗地了!!! “哈哈哈哈哈!我靠!我特么终于找到你了啦!!混账影魔!!!给我滚出来!” 田昊仰天大笑,不容易啊!找了这么久,终于把你这个罪魁祸首找出来了,大笑之后是大怒,影魔啊!准备好承受一个神明的怒火了吗? 田昊大吼以后,发现什么都没有出现,影魔这是以为自己在诈他。 好,好滴很!再田昊的脑海中不自觉的出现了这样的一个画面。 影魔:麻麻,我要吃禁咒。 田昊:吃,一个够吗?来两个吧! 影魔:谢谢麻麻。 “既然你不出来,是吧!那就别怪我了!这周围也没其他人,推平一座山脉,也在评议会得接受范围之内吧!禁咒·烈阳裁决·十倍功率最大化!” 田昊说完了这一句话,周围的气温突然升高,从天上那个降临了一个三足金乌的异象,所有的一切都开始了燃烧,数千度的温度只是开始,一切都在焚烧,这个禁咒不仅仅是可以召唤太阳外围火焰的温度,而是通过一部分的空间法术,强行召唤太阳星的太阳星力焚尽一切,就算是一座山脉又如何拿,不过是多焚烧一段时间罢了。 金乌缓缓地落下,草木从盛开到枯死在到点燃,不过是短短的几秒钟罢了,土地开始变得琉璃化,琉璃化之后又开始变成液体,岩石慢慢的融化成为了岩浆。 这就是田昊的禁咒,烈阳裁决·十倍功率最大化的威力,所谓裁决就是把一切都裁决掉,这才是神灵们的一贯作风,只有恐惧才是吸收信仰的最佳标准。 比如佛门圈养妖魔,神明相互放出自己的神使和恶魔开始交战,神仙们总是有意无意找一个理由的迁怒一方水土,比如没事搞一个大旱或者水灾啥的,只有这样那些民众才会献出自己的信仰,成为真正的信徒。 现在就很明显了,一个小小的影魔,最多也不过是圣灵级别的水准,和现在的田昊是万万不能相提并论的,等级差的实在是太多了,不过既然他是杰尔夫的恶魔,想必也是有一手的。 “我要和你拼了,阴影!” 无数阴影开始在魔力的催动下出现了,阴影人,阴影魔物都开始出现了无数只,浩浩荡荡的扑向了田昊! 田昊邪魅一笑,这正中他的下怀,绝对不可以让你轻轻松松的死去,我要用尽自己的手段狠狠的折磨你,这样才能泄我心中的怨气,该死的影魔啊! “那你看看我的阴影之术吧!地狱沉沦·百鬼夜行!” 显然无数的鬼魂出现了,这都是被田昊从地狱通灵出来的,无数的鬼物,把整个天空都遮蔽了,地上是无物不燃的火焰,头顶是地狱百鬼,浩浩荡荡的扑向了影魔。 影魔啊!今天我要好好的整死你,你惹事我不管,惹了事你就站出来,害老子不眠不休的找你找了三天三夜,有这三天三夜,没准我又提升了米拉和露西的好感度了!(这才是最主要的吧!) 第一百四十九章 撤退 一道圣光从天而降,现在的田昊显然已经不是化成了光飞来飞去的,虽然很快,但是很low,现在他虽然速度慢了,但是很帅,强只是一版本的事,帅才是一个职业的根本,是吧吊机兄,蓝猫············· 从天而降的圣光化作魔法阵,田昊慢慢地从魔法阵里走了出来,但是他发现了··············· 妖精的尾巴工会被人拆了,妖精尾巴的伙伴被人打伤了,别人对他投来了怜悯的表情,田昊好像明白了什么,为什么会突然被评议会指定一个如此强制化的任务,就是为了给他们创造一个毁灭妖精的尾巴的机会吗? 那么,幽鬼,评议会准备迎接恐惧了吗············ 来自神的裁决和愤怒······· 田昊拦住了一个过往的民众,田昊淡淡的问道:“请问我的伙伴去哪里了?” “他·····他们好像是和幽鬼宣战了吧!” 这个人结结巴巴般地说道。 田昊轻轻的一笑,对着四周围大喊了一声。 “哈哈哈!原来如此,那么评议会的老鼠们,你们听好了,现在的我宣布·······本人田昊退出妖精的尾巴,正式成立光明教会,拒绝承认魔法评议会的公正地位,光明教会以裁决消灭黑暗为己任!现在我宣布对幽鬼正式的宣战了!” 说完了,整个人光辉大作,一个王冠缓缓地落下,戴在了田昊的头上,田昊背后生长出十二对光翼,这个异象让整个马格诺利亚的人都开始情不自禁的跪拜了。 无数的信仰之力开始凝聚到田昊的身上,田昊一步跨越千里,大步迈到了幽鬼的工会面前。 “光明羽织!!!!” 无数的羽毛散落,一个个的光元素天使开始由那些羽毛开始变化,慢慢的凝聚出了身体,背后开始长出了一对到三队的羽翼,再田昊的指挥下对这幽鬼公会发起了冲击!!!! 大门瞬间被砸碎,这些人开始对着和妖精尾巴工会动手的那些人发起了进攻。 他们的手里开始凝聚了长剑,权杖,巨斧,镰刀和弓箭,开始了不同的分工组成一个又一个的小组开始了进攻。 拿着长剑的光元素天使作为主攻手,拿着权杖的天使则是给与他们增益魔法,拿着巨斧的天使则是燃起了圣焰毫不留情的开始了进攻,拿着镰刀天使的则是毫不留情的开始了杀戮,拿着弓箭的天使则是不停的利用魔法弓箭支援需要支援的天使。 “这是·········田昊你回来了!” 艾露莎本来已经绝望了,看到了田昊的到来,十分高兴得对着田昊大喊道。 “我们的最强s级魔导士到了!打回去啊!” 马卡欧不愧是四代会长,很懂得审时度势,看到了田昊的到来,马上就组织反攻了。 “火龙的咆哮!我开始燃起来了哦!!!” 纳兹疯狂的开始进攻!干劲充足啊! “就凭你们吗?ice·蔷薇地板!” 地上都开始被冰封了,格雷的这一招解决不少的杂兵。 田昊此时没看到会长,田昊感觉有些不妙,联想到原著中马卡洛夫被偷袭吸干了魔力,于是很紧张的对他们说道。 “会长在那里!!” “会长在楼上,这时候应该正和他们的会长交手了吧!” 艾露莎回答了他的疑问。 “不好··············” 田昊的话还没有说完,所有人都看到了他们妖精尾巴的会长就从天上缓缓地落下,摔在了地上。 田昊一看这样面,马卡洛夫的身体都已经发绿了,现在很显然已经失败了,他被阿利亚偷袭,已经失去了魔力,这样的伤势是他没有办法治愈的,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他送到另一个世界的天龙哪里去。 “会长·······” 田昊正在思考中,此时被艾露莎的喊声惊醒了。 “田昊你快来救救会长!!!!” 艾露莎看到了田昊就像溺水的人看到了救命稻草,马上就开始向田昊开始求救了。 田昊看了他一眼,很抱歉的对着她说道。 “抱歉,艾露莎,我无能为力,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马上就撤,然后带着会长去波流西卡女士那里,他可以拯救我们的会长。” “纳兹,格雷,马卡欧组织他们,我们马上撤退,会长受伤了,现在田昊没有办法治疗会长了!我们必须要马上带会长前去治疗啊!!” 艾露莎看到了,田昊没有办法治愈会长,毫不犹豫的开始组织了他们撤退。 “什么,老爷子他居然会············怎么可能啊!” 显然纳兹并不愿意相信老爷子重伤的事实,在纳兹的记忆中老爷子一向都是无比强大的!怎么会······· “该死的,ice·枪骑士团!!!” 格雷惊讶过后开始了更加猛烈的进攻。 “大家马上准备撤退吧!毕竟治疗会长的伤势才是最重要的啊!!” 马卡欧马上就做出了最佳的选择,不愧是四代啊! 这里就可以看出他们的风格了,纳兹看似冲动,但是大部分时候还是可以克制的,格雷看似最冷静的一个,但是其实是最冲动的一个啊!马卡欧沉稳大气,识大体,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从脑子上和情商上来说可以说是最合格的继任会长的人选了,唯一的缺点就是实力太弱了啊! 所以也正是因为如此,马卡洛夫才会一直的硬撑着,直到田昊的降临,可是马卡洛夫明白田昊一定会离去的,他不是池中之物,它远比这些孩子们都要出色,不能因为妖精的尾巴就阻止他的魔道啊! 田昊摇了摇头,一下就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扔了出去,对着他们一声大吼。 “所有人听我指挥,都别废话了,大家不要冲动,不要恋战,现在最重要的是救治老爷子,大家马上带老爷子去马格诺利亚西边的森林中去寻找波流西卡女士!我留下来断后!现在马上就走。” 第一百五十一章 铁龙梅达利卡娜 田昊只伸出了一个手指,一点就点破了它的咆哮,但是这时候寄宿在戈吉鲁体内的的铁龙梅达利卡娜出手了,因为他如果再不出手,那么他选的这个种子,就要被田昊这一指头点死了,这就是差距啊! 一个黑色的巨龙出现了,浑身似由钢铁铸造般无比光滑没有鳞片的痕迹,背后长着双翼,尖牙利爪无不泛着寒光,这就是铁龙梅达利卡娜! “人类放过他,我可以让你离去,不计较这些!” 这铁龙张口吐出了这一些话,好像是恩赐一样! “哈哈哈哈哈!!!!” 田昊仰天大笑,随后带着狰狞的笑容说了一句话。 “这是你对我的怜悯和恩赐吗?来动一下手如何?神之领域张开吧!” 在说完这一些话以后,田昊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体内的一口郁气吐出,神之领域真的成型了,领域名为光暗阴阳混沌杀戮造物领域。 从名称就可以看出来,这个领域字多,惹不起,这可不是在说笑,一般的神明都是看字数的,虽然不是神明靠字多来取胜的吧,但是字少一定就low,不信你看,玉皇大帝,即“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又称“太上开天执符御历含真体道昊天玉皇上帝“、“玉皇大天尊“、“高天上圣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玄穹高上帝“、“天公“、“老天爷“ 再比如,三清,道教的三位至高神。总称为“虚无自然大罗三清三境三宝天尊“,指道教所尊的玉清、上清、太清三清胜境,也指居于三清胜境的三位尊神,即:玉清圣境无上开化首登盘古元始天尊、上清真境玉晨道君灵宝天尊、万教混元教主玄元皇帝道德天尊。 low货是不配拥有名字的,名字多和人家读起来都不一样的啊!一般来说通过名字就可以知道对方的神位和神职,所以名字多的一般就统帅地方多,神职广泛,神职代表着信仰,比如光明在普通的曙光神之上,曙光神的信仰就会被吸收一部分贡献给光明神,很多大神都是依靠这种方式来收取供奉的,再有就是摆上神像你位列与我之下,拜你先拜我,我先吃一口信仰和香火,你再吃。 但是神名不是乱起的,一般都是天赐神名,根据法则的分支来决定,轻易不会出现重合。但是打个比方,一般两个光明神遇到了,就会分出一个高低胜负,胜者吃下一切,败者要么就是选择一个下位神职,要么就去死吧! 铁龙梅达利卡娜因为感到了这些领域也就隐约感到了他的神职,明白了刚才是自己鲁莽了,不过现在看来事情是不可以善了了,一定要打一场了。 新生神明一旦出世,就喜欢拿他们这些远古生物扬威,说来说去还是那这些远古种立威最有效果了,最容易体会到一个教派的强大,吸纳民众的信仰。 既然不能善了,那就战吧,龙族绝不屈服! 铁龙梅达利卡娜振翅飞起,一口铁龙的咆哮喷了出来,最简单的龙息也是最受龙族欢迎的,这是他们的本能啊! 这一口吐息可是和戈吉鲁的不一样,瞬间这个幽鬼公会的分部就被拆了,这一口吐息遮天蔽日,毁灭了不少的民房,扑向了田昊。 “混沌杀生剑!斩!” 田昊在领域中用自己的神格造就凝聚了自己的神器,混沌杀戮剑,剑长三尺三,古汉剑制,通体灰色,平平无奇,但是只要到了一定境界的都会感受到这一古剑对于他们的威胁,绝对不能被砍中,否则会死的啊! 田昊挥剑一斩,这一斩的风情啊,这一斩斩开了铁龙梅达利卡娜的吐息咆哮,还有一道斩击波飞射而出,直接砍了铁龙梅达利卡娜一个措手不及,铁龙梅达利卡娜的身体上出现了一个大伤口,其斩击波的余势还是斩开了整个城市,让这个城市多了一道泾渭分明的分割线。 “新生的神明吗?好恐怖啊!我的防御在你的面前居然如此的不堪。再接我一招铁龙的斩击!” 梅达利卡娜飞空而起,然后猛地下冲,用自己那攻击力最强的利爪啊,抓向了站立在那里的田昊。 “龙的防御,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坚固啊!混沌与造物之力啊!具现化吧,混沌漩涡!” 田昊持剑吟唱,自己本身的神术凭空增长了几分的威能,自己的神术现在虽然不多,但是每一个都是顶尖的神术,绝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神术可以比拟的。 铁龙梅达利卡娜感知到了神术,但是他还是毅然决然的扑了下来,她打算这依靠自己的强大的抗性皮肤来抵抗这一个神术,因为在他看来,这个神还很赢弱,他还没有凝聚神国,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神,自己还有一拼之力。 如果他是一个真的神明的话,那也许就只有那个吸收了他们所有魔力的黑龙阿库诺洛基亚才可以与之对抗了吧,虽然很想宰了那一条黑龙,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强啊! 但是理想总是很丰满,现实总是很残酷的,现实给他来了一个致命打击,他的皮肤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在这个混沌漩涡中,自己浑身出现了无数的伤口,皮肤开始撕裂,但是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 自己在这个神术中感受不到魔力了,所有的魔力都开始被这个神术同化,一旦同化完成,自己也就消失了,自己将彻底的消失在这个大陆上,世间将再也没有铁龙梅达利卡娜了! 于是铁龙梅达利卡娜果断的从心了。(从心大法好啊!) “伟大的神明啊!铁龙族梅达利卡娜愿意臣服于您的脚下,成为您的眷属,您的仆人,铁龙梅达利卡娜没觉得有什么可丢人的,因为他们龙族一开始就是神明的仆人,能够再次臣服神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有神明的庇护,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大陆上了,不必惧怕人类,不必惧怕黑龙,在神明面前,一切都是极为无力的啊!” 第一百五十二章 信徒和评议会 田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拂袖一挥,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你可要想好了,我这人平生最恨叛徒,背叛我者,上至万古神界,下至黄泉地狱,我必追它回来,让i其生不如死,魂灵不灭,受尽世间痛楚!” 铁龙梅达利卡娜心里就想说,我有一句mmp能说不,现在我要是反悔了,那家伙还能活着吗?你这跟我开玩笑呐,没得选了啊!只能认头了。 铁龙梅达利卡娜一声大吼,对着田昊说道:“铁龙梅达利卡娜愿在此立誓,效忠吾主,愿为吾主流尽最后一滴血,战至血干,吾铁龙梅达利卡娜愿为吾主手中最锋利的剑,最坚硬的盾!” 田昊看了他一眼,凝聚了两个魔种飞射而出,进入了他和铁龙戈吉鲁的体内,一瞬间铁龙就如同开智了一样,无数铁之魔法的奥义出现了,一些平时想不通的地方,通通变得无比的通透,似乎稍加感悟就可以感到铁之法则的存在。 就是魔种的力量,不仅是单纯的控制,而是可以从魔种中领悟到母体的修道规则,这也是在他们死后,母体可以收割他们的一身精华的原因。 “你们接受了我的魔种,就正式成为了我的部下,今后为我效力,少不得你们的好处,今后你就作我的一个脚力吧!至于这小子还是稍加培养吧!现在还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田昊给他们打入了魔种,并且对他们稍加安抚,不能光叫马儿吃草,不让马儿奔跑啊!马上就到了运用到他们的时候了! 铁龙梅达利卡娜也许感受到了,也许没有感受到,这都不重要了,铁笼梅达利卡娜低了自己的头颅,献上了自己的信仰,一股比起普通人类粗上了数百倍的信仰之力涌入到了田昊的神格之中,大力推动这田昊的进化之路。 田昊明白了,这个梅达利卡娜是真正的归心了。 田昊对着铁龙梅达利卡娜说了一句。 “我们走出发前往我们的教堂,冰雪山脉,哈路基克山哈鲁基克族的驻地!” 他们要去的就是极北之地的哈鲁基克族的驻地,田昊救了他们一族,他们一族表示愿意臣服田昊,并且献上了自己的信仰,是田昊的第一批信众,其中不乏有一些狂信徒,甚至还有几个圣灵。 信徒的等级:假信徒,泛信徒,信徒,真信徒,狂信徒,圣灵。 虽然等级不高但是信徒每提升一级都是极为困难的,假信徒就是只知道你的一个名字,平时里装模作样的拜一拜,但是发现你不给他办事,就开始仇恨你敌视你,这种假信徒,该死,百害而无一利,他们的香火都是从不吸收的,他们的唯一作用就是被神明折磨,用来树立典型,明正法典教规,体现神明的威严。 泛信徒就是一般的表示知晓你的神位和神职,会保持一个中肯的态度,不得罪也不信仰你,一般出现了神迹,或者是出现了打动了他们的事情,他们会投身到信徒的行列中来。 信徒就很好理解了,会为你献上信仰,平时里还会给你贡献香火,表示我信仰你,但是如果神明对他们极为苛刻,他们会掉出信徒的行列,成为泛信徒一样的存在。 所谓真信徒就是对神明深信不一的存在,他们是信徒的进阶版,他们的信仰永远不会再更改,会一直选择相信神明,在家中的时候也会一直的选择信仰神明,祭拜神明贡献香火,可以作为神职人员。表现好的话,死后会接引他们进入神国,保持不死的状态。 至于狂信徒也很好理解,疯狂的信徒,会用生命去捍卫自己的信仰,神明的一句话可以让他们去死,他们绝不会抵抗或者怀疑,所有对神明的质疑和对神明的不敬,他们都会无比的敌视,不惜和对方拼命,这种人一般就是神明的重点观察对象,活着的时候一般都会成为神职人员或者贵族,死后也会进入神国,和神明同在。 最后一级的圣灵则是可遇而不可求,一旦出现了,神明就会降下神旨,提升他们为圣子,培养他们的战力,如果他们争气,也会抬一手他们,让他们成为下属的神明,活着的时候一般都是由他们来做教皇职位和一些重要的部门部长职位,死后最次也会在神国担任要职。 ·················· 此时的魔法评议会, 一个老头子用力的摔下了一个水晶球,大骂道:“混账东西,没有我们的推动,这个混账的光明圣子哪来的,现在还好,居然还敢反咬我们一口,把它列入黑暗工会的行列中吧!” 这老头气喘吁吁的,他就是现任魔法评议会的会长克劳福德·希姆,当初就是他一手推动了光明圣子事件,他错误的估计了田昊,认为田昊也是想妖精尾巴的那些人一样,没有野心很好糊弄的那种,谁知道挺好是这么一个无法无天的性子啊! 这一次估计是要偷鸡不成还要蚀一把米了啊!! 乌鲁蒂亚很罕见的发言了,对着那些人说道。 “如果把它列入了黑暗工会的行列,我们应该如何镇压他,据现在的最新消息传言,他降服了当年777年消失的铁龙王梅达利卡娜,通过黑龙王阿库诺洛基亚,我们可以知道龙王那个级别的战力!” 他们错误的估计了龙王级别的战力,不是每一个龙王都是阿库诺洛基亚,但是如果给现在的铁龙王梅达利卡娜一段时间的话,他还真的可以达到那个境界,毕竟魔种给他的助力实在是太大了啊! 这家伙也是,乌鲁的发言直击他们的内心,就是摆在明面上说,你们这些老头子别吹了,黑龙王那个战力的你们联合起来打得过吗? 别忘了,这个田昊可是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降服了铁龙王,这个意义大家都明白的吧! 不是打败了就能降服,最起码你要有远远高于铁龙王的战力吧!不然的话,他敢臣服,你敢接受吗? 第一百五十三章 魔法评议会 评议会第三席米凯罗站了出来,面色发苦,语气严肃的说道:“是啊!现在我们没有办法奈何得了他啊!!” 评议会议长克劳福德·希姆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好似突然开悟说了一句话。 “我们可以联合工会们开展除魔活动啊!你们感觉我的这一个建议如何?” 这时候杰拉尔的思念体齐克雷音一下子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让这个评议会议长克劳福德·希姆把他给逗笑了,你这一点脑子也不要了吗?好好用脑子想一下就知道,这不现实啊! 评议会议长克劳福德·希姆拿起了手中代表着评议会议长的权杖,重重的敲击了一下地面,爆发了魔力大怒,然后瞪着愤怒的双眸看向了齐克雷音,对着他语气低沉的愤怒的说道。 “齐克雷音,你务必给我一个解释,否则我会让你知道扰乱会场的惩罚是什么!!!” 齐克雷音丝毫不惧,一个眼神看了过去,淡淡的说道。 “不得不说,议长啊!你的建议实在是太可笑了!!!” 这家伙,给评议会议长克劳福德·希姆气的啊!恨不得当场就把齐克雷音给毙了,这都是多亏了老夫你才能做到这议员的位子,现在你出来和老夫对着干来了啊!! 气得评议会议长克劳福德·希姆三尸神暴跳,很不得当场就送你去世,现在评议会议长克劳福德·希姆盯着他,对着他说了一句话。 “那么齐克雷音议员有什么要说的吗?” 评议会议长克劳福德·希姆的意思表达的很简单呐!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不然今天这个事实在是没完啊! 齐克雷音露出了一个微笑,对着评议会议长克劳福德·希姆说了一句话。 “议长别着急!你听我给你分析一下啊!” “本议长以洗耳恭听!” 评议会议长克劳福德·希姆那是一点好气也没有啊!两个都是自己抬上去的人给老子找毛病,这谁受得了啊! 齐克雷音顿了顿,那手往后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之后说道。 “首先我们以什么名义把田昊他列入应该被讨伐的暗黑工会之中,就因为他质疑了一下我们魔法评议会吗?那我们魔法评议会成为了一个什么样的组织了?独裁者组织吗?那我们魔法评议会就真的如人家所说的一样了,彻底的失去了威信,我们魔法评议会从根子就烂掉了啊!!” 齐克雷音的话越说越高扬,评议会议长克劳福德·希姆的脸也越来越平静,但是这不是一个好事啊!越平静就越危险啊!评议会议长克劳福德·希姆明白了他的意思啊!这是要自己伺机而动啊!! 齐克雷音随后接着说了下去。 “至于让其他的公会一起针对他就更是无稽之谈了,没有合适的理由,怎么调动那些工会啊!反观光明圣子的名声有多好大家不知道吗?妖精的尾巴就靠它从最不受欢迎的公会一跃差点到了榜首,由此可见他的威望和名声,叫那些人去针对他,讨伐他,凭什么啊! 当魔法评议会失去共正,那么魔法评议会还算一个组织吗?还能得到谁的承认!不得不说,田昊这一手做的无可挑剔,人家只是对魔法评议会提出了质疑,建立了一个势力罢了,而且还退出了妖精的尾巴,这样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去管理他,针对他,对吗?” 这一席话把评议会议长克劳福德·希姆怼的哑口无言,因为齐克雷音说的很对,没有一丝一毫的错误,魔法评议会要工会们去讨伐一个人一个组织,都是经过所有议员和工会门的同意的,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乱来的。 评议会议长克劳福德·希姆脸色很严肃的,低下了头,对所有人鞠了一个躬,然后随后很真诚地说道。 “对不起,诸位,我失态了!” 评议会议长克劳福德·希姆能做到今天的位子,自然不是一个笨蛋,反而是一个极为不简单的狠角色,从原著中可以随意的叫妖精尾巴的s级魔导士艾露莎去挨训,就可以看到评议会的强横和评议会议长克劳福德·希姆这个议长的不简单啊! “议长日理万机,自然眼里容不得沙子,这次冲动了一点,不是太大的罪过,议长何必如此啊!” 米凯罗作为评议会第三席,也是评议会议长克劳福德·希姆的铁杆,自然第一个站出来打了圆场! 不过他说的,到也没有什么错,克劳福德·希姆作为评议会议长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事情,反而兢兢业业扶起了魔法评议会,让魔法评议会成为了一个具有威严和强大公正力的一个超然组织,凌驾一切机构之上的组织,所以克劳福德·希姆作为评议会议长无疑是极为合格的啊! 这也让克劳福德·希姆作为评议会议长把田昊记住了,只能是日后在清算了,现在万万招惹不得田昊啊!因为大义在他那里,自己这次本来做的就有点问题,所以只能是日后再和他算账了,叫人死死的盯住他,不信他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一旦做了,呵呵,那可就怪不得我了吧! 不得不说这件事情还是告一段落了,但是克劳福德·希姆作为评议会议长这货盯上的人,哦不,盯上了一个神,毫无疑问,一力破万法,唯有神才可以对抗神,这货悲剧了啊!!!!! ················· 此时,哈鲁基克族的驻地······ 田昊坐在了上手,下面的人分别是哈鲁基克族的族长哈鲁基克,雪魔族的族长杰克斯,这两位都是田昊的信众种族,都是为了报答田昊的大恩不惜牺牲自己都无所谓的存在。 另一边都是无数精灵寄生的魔导士们,他们在精灵们的指引下来到了这里,来帮助田昊建立自己的光明教廷!来帮助自己成长为强大的魔导士!因为精灵们承诺在这里他们可以获得强大的力量。 第一百五十四章 谋划 这些魔导士一来了就知道了,自己这一趟值了,因为他们看到了,在外面卧着的那一条巨龙了,要知道巨龙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啊!这一次看到了货真价实的巨龙,而且还是被这里的主人收服的巨龙,怎么会不让人心动啊! 这还有什么可怀疑的,这里的主人绝对的强啊!不然的话怎么回收服巨龙啊!要知道巨龙们的强大和骄傲那都是在世界上出了名的啊! 值了,值了,我们这一辈子值了啊!见到了活着的巨龙啊! 田昊打量着他们的神色,摇了摇头,心里寻思道,这都是什么货色啊!这一个个的水平,如此的沉不住气,看这些家学渊源的族长以及跟随他们的这些后代,差的太远了,虽然这些人实力也许不如那些魔导士的实力高,但是这心理差的就太远了啊! 不过现在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矮个子里拔高个,只能选择接受了。 田昊面无表情,对着他们严肃地说道。 “诸位,我给各位一个机会,一个变强的机会,代价就是付出你们的忠诚,你们可以考虑一下,我这个人最恨的就是背叛者,你们有不同意的可以离去,我绝不阻拦,但是若有背叛者,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田昊浑身散发出庞大的威势,用威严镇压着他们。 这些人大多狼狈不堪,有的趴在地上无法动弹,有的勉强站立,还有一部分人就直接就不再抵抗了,唯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毅力坚韧,强行站立而不到,用毅力苦苦支撑着。 不得不说,田昊这威势绝不是他们可以抵抗的,但是这些人有什么表现田昊都记得一清二楚,最起码要人尽其用啊!不能浪费人才啊!若是心性不良的有人想着搞事,那么日后不缺人才了可以慢慢的清算啊! 田昊真的是把每一步都算到了,这怎么说那,也不应该说他聪明吧! 他的唯一的倚仗就是自己的实力,只要他的实力足够,一切魑魅魍魉牛鬼蛇神通通会被填好轻易地覆灭,不费吹灰之力的覆灭那些敢跳出来搞事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建立神国,但是建立神国的前提就是让他们出去建立教会,一旦教会建立的好了,自己成就神明之位,也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了。 田昊运用自己的灵力让他们,分开了,按照他们各自的表现接受了不同的考验。 最次一等就是就是厮杀斩杀之道,单纯的考验他们的战斗力。他们的目的就是斩杀那些敌人,建立教会的威严。 次一等的就是通过种种机关考验,而不是单纯的战斗厮杀,这就是为了当他们当上管理层做准备啊! 高等的就是和一些人打交道,在幻境里和那些难缠的人打交道,这样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他们可以执掌高位,但是除了教皇以外的一切位置。 至于这是为什么,那当然就是教皇之位要留给田昊自己去做,不能什么事都依托于神灵出手吧,神灵一旦出手的多了那就不值钱了,就会让人们失去敬畏之心。 神明吗?还是保持神秘点的好! “看来是时候放出去点妖魔作恶了,地狱通灵·群魔乱舞!” 田昊开始掐印放出地狱里的无数魔头,让他们出去为祸一方,这样光明教廷才可以成功出世,随着光明教廷的出世,黑暗教廷也可以筹划了,这样黑白两道的信仰他都可以吃到,渍渍,完美的策划。 这一招还是和那些天庭的神明们和佛教的大佬学来的啊! 唯有破坏才可以让他们感到和平的可贵,经历了恶魔们的搞事,光明教廷成功解除叛乱,这样就会收获到一大笔的信仰,然后黑暗里的家伙们就会被腾出手来的评议会绞杀,然后黑暗教廷腾空出世,剿灭他们,只有这样才会折断他们的脊梁,然后黑白通吃······················ 可是事情真的会如同他们所想的一样嘛? ······························· 这时候的幽鬼正在进攻妖精的尾巴,一切都和剧情没有差别,理所应当的幽鬼马上就要被人攻入大本营了,这时候的约瑟好像有点不对劲,浑身魔力翻涌,无数的幽兵实力暴涨。 一瞬间攻守颠倒。 无数的幽兵压着妖精尾巴的魔导士吊打,这时候一道光芒照射而出,作为妖精尾巴的会长马卡洛夫登场了,可是马卡洛夫的魔力不是应该直接净化了这些幽兵吗? 事实却是这些幽兵根本就浑然不惧,继续发动攻势。 马卡洛夫终于明白了,斩草要除根,事情要从根本下手,不然的话根本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约瑟,敢伤害我的孩子们,我来了啊!!!” 马卡洛夫直接撞进了幽鬼的工会的内部,站在了约瑟的面前,可是一进去,马卡洛夫就感到不对劲了,这个家伙的魔力怎么会如此的邪恶恐怖啊!他的魔力不是远远地逊色于自己吗,可是现在他的魔力竟然稳稳的压制了自己一头! “马卡洛夫,没想到你没死啊!不过也是有波流西卡在,你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死去哪!今天就让我回送你一程吧!黑魔爆裂!” 约瑟和马卡洛夫早就认识了,不过他们的关系向来就不是很好,再加上妖精的尾巴和幽鬼一直在争夺谁才是菲奥雷王国的第一魔导士工会就让他们的仇怨越来越深了,马卡洛夫还好一点,约瑟则是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弄死马卡洛夫,灭掉妖精的尾巴,让自己的幽鬼工会有成功的上位啊! 黑色的黑暗魔力爆炸开来,几乎所有的一切都在毁灭,马卡洛夫也不敢托大,马上用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巨人魔法。 马卡洛夫瞬间变大,挡下了约瑟的这一击,然后马卡洛夫举起了自己的拳头,一拳就又对着约瑟打了回去。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寻常的约瑟 这一拳正正好好的打在了约瑟的身上,一拳就把约瑟打飞了,可是这对约瑟来说没有任何作用,反而约瑟还趁势开始反击了,这让马卡洛夫十分的惊讶啊! 自己的一拳到底有多少的力道自己可是一清二楚啊!可是看约瑟的样子居然是毫发无伤。 这·············怎么可能啊!开玩笑的吧! “马卡洛夫,你的拳头如此的无力吗?桀桀!” 约瑟还是这样一副欠打的样子啊!慢慢地从那里站了起来,第一句话就是在嘲讽别人,这玩意啊! 约瑟一拳打出去,居然把马卡洛夫打得不停的后退,找知道马卡洛夫可是动用了自己巨人魔法啊!马卡洛夫现在可是在魔法的增幅之下,力量魔力和平时都不可同日而语啊! 反观对面的约瑟只是简单的一击啊!!! “约瑟,你这··········” 马卡洛夫十分的震惊,脸上的震惊的神色都露了出来。 “哈哈哈哈!!!马卡洛夫,这就是神明的恩赐,凡人又怎么可以与神明比肩啊!等着吧!我会让所有的妖精折翼,从天空陨落,我的幽鬼才是菲奥雷王国第一的公会啊!” 约瑟张狂的大笑,丝毫不顾及马卡洛夫那越来越铁青的脸色。 约瑟爆发着令人惊骇的魔力一步一步的朝着马卡洛夫逼近。 “约瑟,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害我的孩子们的!尝尝·来自妖精的愤怒吧!妖精的法律!” 马卡洛夫一声大吼,很显然,他这是被约瑟的话语激怒了,你敢动我的孩子,老子和你拼了啊! 浑身金色的光芒开始爆发,妖精的法律乃是一个超魔法,可以攻击一切以自己的认知中判定为敌人的存在,漫天星辉流转,马卡洛夫身上的光芒竟然盖过了太阳。 庞大的光之魔力以碾压一切的势头镇压而下,想要净化抽空唯一被认定为敌人的约瑟的魔力。 光之魔力足足净化了一刻钟,马卡洛夫的全身魔力都被抽空了,马卡洛夫虚弱得跌落在了地上,被赶过来的艾露莎接住,看向了约瑟所在的地方。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因为魔力交锋掀起的的尘土正在慢慢的散去,令人无比惊恐的一幕发生了,那个约瑟就那样站立在那里纹丝不动,很显然妖精的法律并没有伤害到他。 因为有神力的存在,这种因果律的魔法在高纬度的力量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 “哈哈!马卡洛夫,妖精的女王,让我送你们一程吧!里魔法·黑暗灭绝!” 约瑟看到他们两个懵了,哈哈大笑,然后凝聚了自己的魔法,想要一击毁灭他们。 马卡洛夫很是虚弱的对着艾露莎说道:“艾露莎,妖精的尾巴交给你了,马上就给我走啊!” “换装·金刚之凯!会长你在说什么傻话!妖精的尾巴的魔导士从来不会抛下自己的家人!” 艾露莎一声愤怒的大吼,换装出了金刚铠甲,拿起了金刚铠甲的盾牌横在了胸前,看来是准备硬抗下这一击了! 约瑟看到了这景象,高兴地不能自拔,因为马上他的敌人马卡洛夫就会死在他的手下了,自己的幽鬼工会将会成为最强的公会,去死吧,马卡洛夫和妖精的女王! 就在这个时候,最帅的救场来了········· 一脚踢飞了约瑟得里魔法·黑暗灭绝,一人落在了那里,来人就是我们的现任光明教廷教皇田昊,且看来人。 一身华丽的教皇服饰,身上镶嵌了无数的宝石,头戴一顶王冠,这一顶王冠贵不可言,婴儿拳头大的七彩龙水晶见过吗?上面有十八颗,怪不得会有,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的说法,这玩意能不沉吗? 另外手里拿着的则是一个权杖,权杖之上那个铭刻则是选择的是神国的说法,上三十三天的铭刻,上面有着无数的光明精灵,无数的天使,唯有的乃是四大天使:水之天使长加百列、火之天使长米迦勒、地之天使长拉斐尔、风之天使长乌列。 这些东西都是神机百炼的精华,乃是让铁龙贡献了它的珍藏才有了这些装备,虽然对田昊来说聊胜于无,但是对于一般的没有接触的神灵门槛的人来说,无异于至宝,这就是光明教廷的底蕴,打算把它们当作教皇的象征传承下去。 田昊一个光明苏生,让他们两个人地伤势恢复了不少,对着他们两个人说了一句。 “艾露莎带着老爷子走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了。” “该死的,别想着逃啊!里魔法·黑暗怨沼!!!!” 约瑟一声大吼,他绝对不甘心放马卡洛夫逃走!一声大吼全力爆发了,天象伊始,天空开始阴暗了下来,地上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沼泽,沼泽中有着无数的怨灵,伸着手臂想要把马卡洛夫留下来。 “班门弄斧啊!光明之力·神光战锤!” 田昊转手抄起了一个巨大战锤,一锤锤翻了整个公会,幽鬼公会这个行走的总部就在这一锤之下分崩离析,毁天灭地般的一锤啊! “田昊你小心啊!我这就带老爷子回去了。” 艾露莎一看,哎呦,可以啊!田昊这战斗力绝对不虚亚瑟,自然就放下了心,然后对着田昊喊了一句,换装出天伦缭乱之凯飞走了。 “我要撕碎你!田昊!” 约瑟一声愤怒的大吼,可是田昊完全没有把它放在心上,就你还想撕碎我啊! “我有一个问题,你务必要回答我啊!” 田昊饶有兴趣的想要问他一个问题,这神色无比的嚣张啊!! 就好比你正摆满了充足的架势想要和人一决高下,但是对面的人给你来了一句,来了,老弟! 求约瑟的心理阴影面积!(高考必考题!) “想让我回答你的问题,你还是去地狱让那些魔鬼回答你吧!” 约瑟气的七窍冒火了,约瑟本来就是一个很小肚鸡肠的人,你这还在这不停的挑衅他,约瑟的身体上冒出了一股黑烟,手拿一个长枪,背生一对蝠翼,头生双角,约瑟整个人都变了样子················ 第一百五十六章 神之化身 这个不寻常的约瑟,哦不,应该是约瑟后面的幕后黑手,一个上古的旧神,看着田昊开口了。 “现在的后辈真的是了不得啊!居然这么快就要成就神明了!幸好现在发现了你,不然再拖上一段时间老夫可能还真的拿你没有办法!因为一旦成就神明了,想要弑神谈何容易啊!这个世界绝不允许出现新的神明了!” “哦!你说的算吗?让我来试试一是你的成色吧!大言不惭的失败者!” 田昊其实早就因这些旧神的离去有了一个猜测,那就是在这些就神是被入侵者打退了,自己既然可以来这里,那诸天万界其他的人想必也会来到这里,入侵者和那些旧神交战,很有可能伤到了世界的根基,所以这就导致了那些旧神必须要去修补世界根基,可是这样神明不是越多越好吗? 但是填好隐隐的他踏出了那一步感觉到了,每一位神明都会抽取天地规则进行合道参悟,现在的世界经不起抽取规则了,而且主要是一旦抽取了天地规则,他们所需要修复的时间就又会变久,而且这个神明他们可以感受到它就是外来者,想要利用他们的世界借鸡生蛋,这绝不能容忍啊! 两人开始做了一个简单的试探,双方谁也没有占到便宜,可是严格来说,田昊根本不是其对手,毕竟这不过是这个神明的一个化身,谁也不知道这个神明还能分出多少个化身。 殊不知对面的这个神明的内心也是波涛汹涌的,这家伙什么鬼啊!现在这是自己可以释放的最大力量了,现在居然只占这一点点的上风啊! 这样下去,先撑不住的必然是自己,现在如果全力修复还需要三年,只能和他赌一把了,现在不能和他硬拼,但是也不能轻易的放过他,看看可以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势吧! 毕竟如果他多疗伤一天,我们那就多出来一天的时间,他现在差的就是凝聚神国,可是凝聚神国哪有那么简单,想要凝聚神国就要招收信徒,招收信徒凝聚神国完了以后还有一个神劫,只有度过了神劫他才可以成神,这就给我们争取了一段时间了啊! “我们不如以一击定胜负如何!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啦!如何!” 田昊也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于是主动提出来,想要和他决一胜负,这个是没有办法避免的啊!现在自己只能给他这一个台阶下,自己只需要一年的时间就可以成就神明,到时候你奈我何! “好,一言为定,那就一击定胜负吧!” 这个神明自然是答应了下来,他怎么会知道对面的那小子手里会有一个死去神明的神国,比他更需要时间,他要是知道,就是拼死了也不能给他这一个机会啊! 双方也算是郎有情妾有意了!一来二去的半推半就的这事情他就成了啊! “神域开!混沌之域!” 田昊故意留了一手,自己这个混沌法则是偏门的很啊!他们看到了估计也不会放在心上,这样也许就会给自己一个发展的时间,等到时候木已成舟,他们在反悔也就来不及了。 “幽冥法则!” 这个神明开始使用用了自己的法则,幽冥法则,和黑暗法则一个等级的,但是等级略低于黑暗法则,这个神明一看对面那小子的神域就心里有数了,这小子的神域和自己这些人的神域并不冲突,如果不是这个时候,可能和他商量好,把他留在这个世界,可能也就允许他成就神位了! 小子啊!要怪就怪你生不逢时吧!这个神明在心里说了一声,之后就举起了手中的枪,一枪捅了出去。 两大神域的对撞,就如同彗星撞地球,田昊不出意外地失败了,但是按照约定,这个神明也不允许出手了,所以如此说来自己的目的也就算是达成了。 “小子啊!记住老子的名字,幽冥之神,盖亚·普罗。希望我们还有再见的一天!” 说完这一句话,这个幽冥之神盖亚·普罗,就慢慢的化为了灰烬离去了,作为宿主的约瑟自然也就一起的化作了灰烬死去了,彻底的灰飞烟灭·············· 约瑟也算是一个强大的魔导士了,就这样死去了,由此可见这些神明下手可是够狠的啊! 没有一个善茬子,自己回去该把自己积攒的那些气运点用一用了,不然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使用了啊! 宿主:田昊 等级:半仙(半步神明)(诸天四星) 气运点:700000(六级抽奖一次) 物品:黑魔导卡牌,炎豚内甲,修罗剑,残缺神国 技能:太祖长拳(宗师)猛虎拳(宗师)咏春拳(宗师)天山六阳掌(宗师)北冥吞天功(大成)凌波微步(宗师)一阳指。(宗师)六脉神剑(宗师)道心种魔(大成)八大奇技(大成)杀心、光明法则雏形,造物法则雏形,黑暗法则雏形,混沌法则雏形,杀戮法则雏形,吞噬法则雏形, 异兽:无数的东北仙家、十大剑灵 体质:万毒不侵(中级)神明之胃(中级)未知的魔族血脉(高级)先天道体 武魂:四环魔刹饕餮,阴阳魔刹心,道宫 可保留投影:无,无,无 田昊回到了妖精尾巴的总部,对着这些人说了一句。 “约瑟我已经给你们解决了,各位重建工会的事情就靠大家了啊!” “你小子还是有一套的啊!” 艾露莎朝着田昊伸了一个大拇指,表示对田昊很满意。 “田昊,和我决斗吧!” 纳兹这个白痴,从来不看场合的啊!! “黑暗魔法·暗影束缚!!!” 又是熟悉的味道,一堆黑暗触手把纳兹捆了一个结结实实的。 这时候会长马卡洛夫慢慢的走了过去,看到了田昊,“唉!”了一声,叹了一口气,然后对和他说道。 “田昊你真的要退出妖精的尾巴吗?我知道你是怕连累妖精的尾巴,可是我们不怕啊!” 第一百五十七章 乌尔奇奥拉 田昊转过了身,向外面走了出去,这就表明了态度,光明圣子再也不会回来了啊! 田昊走到了自己的大本营,对着那些人看了一眼,那些人还在沉迷考验之中。 田昊走到了铁龙梅达利卡娜面前对着他说了一句:“我要闭关,梅达利卡娜别让他们来打扰我,谁也不能让他们来打扰我啊!” 铁龙梅达利卡娜睁开了自己的双眼挪动到了入口的地方重新坐下,从他的嘴里吐出了一句。 “如你所愿,我的主人!” 田昊听到了这一句话,之后缓步走进了密室中,盘膝坐下,进入到开了自己识海的骨镜空间之中········· 又是一个熟悉的地方,不过这一次田昊可以感受得到,这漫天的星星开始实质化了,自己居然可以吸收到上面的星力,虽然很微弱,但是实在是太了不起了啊! 田昊看自己的气运点一眼,自己已经拥有了70万点了,于是自己直接投入了三十万气运点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次抽取。 “开始投影,最大化的加强我自身的战力!三十万气运点!” 无输的流光显现,又是那一个神秘的大手开始捕捉诸天万界人物的投影,不知道这一次会抽到谁啊! 在这无数的流光之中,骨镜似乎感受到了一丝困难,这些流光都带有灵性了,突然伸出了一双大手,一把就拽住了其中的一道流光,流光开始显现而出了! 田昊已经知晓来的人就是谁了。 有一头黑色短碎发、惨白的肤色与绿色的眼睛,脸上有深绿色类似于泪痕的破面纹。一个编号“4“字刻印在左胸前,脸部的面具位置为头部左半,呈带角的盔状,身形极为纤细瘦弱。 上身穿白面黑底、镶有黑边的高领长袖外套,外套可以通过拉链打开。下着白色和服裤裙,以黑色宽腰封束好,斩魄刀插在腰封上,脚上则着黑袜白鞋。 他就是来自《死神》中的虚中的第四十刃乌尔奇奥拉。 人物:乌尔奇奥拉 称号:第四十刃 实力:四阶 物品技能:黒翼大魔,响转,反膜,王虚的闪光,黑虚闪 简介:乌尔奇奥拉的个性沉着而冷酷,鲜有表情变化,在整个篇章中明显的情绪波动仅有1次。他的行动着重理性,对敌人毫不留情,但讨厌滥杀,也不喜欢同类相残。但凡被乌尔奇奥拉看上的猎物,他都会在跟自己虚洞相同的地方给对方也打上一个洞,不喜欢被他人以称呼人类的方式称呼。 在整个破面群体中,因为冷静理智、忠于命令的个性,乌尔奇奥拉较得蓝染惣右介的信赖,经常执行蓝染给他的任务。拥有强大力量的乌尔奇奥拉忠于蓝染,乌尔奇奥拉个性中比较特别的地方是,对破面同胞表现出一种冷淡但又不乏关怀的态度。 乌尔奇奥拉原本对“心灵“的存在感到可笑,人类正因为拥有心灵才会对事物有所期待或进行有勇无谋的挑战,他认为那是没有必要的,他对此也非常执着,曾多次想要将其否定。但后来透过与黑崎一护等人的战斗,他开始对人类产生了兴趣,最终理解了何谓“心灵“。 可以说是一个最完美的属下,他的实力就是在四阶当中也是绝对不可以小觑的啊! “封锁吧,黑翼大魔!!!” 这时候从天而降黑色的灵压雨滴开始密密麻麻的滴落,乌尔奇奥拉背后长出了一对足以遮蔽天空的黑色大翅膀,身穿白色连身长袍,头戴有双角头盔,黑色指甲变成了长爪,头发变长,泪痕亦有加深加粗。 很显然,乌尔奇奥拉不喜欢废话,直接一阶归刃了! 乌尔奇奥拉直接冲了过来,一爪子抓向了田昊的胸口,田昊一个光速踢来到了乌尔奇奥拉的身后,刚想要一脚踢飞乌尔奇奥拉,可是谁知道乌尔奇奥拉居然会············· 乌尔奇奥拉居然会预判,直接从嘴里喷出了一口大虚闪,让毫无防备的田昊直接是牢牢的挨上了这一击,这一下子就让田昊吃了一个大亏啊! 乌尔奇奥拉手中直接凝聚了一把月光之剑冲了过来,死死的拖住了田昊甚至不惜自己受伤以死换伤,可是说是极为的冷酷,,虚的身体可以超高速再生所以乌尔奇奥拉丝毫不担心自己会受伤。 田昊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疯狗一样的人物,真的烦啊! “混沌之剑!出!” 田昊凝聚出了自己的混沌之剑,一剑就砍断了乌尔奇奥拉手里的长枪,乌尔奇奥拉的攻势终于被压制了! 可是田昊的再次突进一剑砍向乌尔奇奥拉的头颅的时候,直接被乌尔奇奥拉振飞。 “二段归刃,解放!” 伴随着乌尔奇奥拉一声大吼,乌尔奇奥拉开始变了模样,乌尔奇奥拉上半身衣服消失,眼中流下黑色液体,泪痕下半部分为两条,眼睛的眼白变为绿色,瞳孔类似假面虚化时的瞳孔。 腹部到腿部以及手臂和背部都被黑色的羽毛覆盖,长袍的下半身后部分为两半,翅膀完全张开,露出蝙蝠状的爪子。头盔上的角向上变长变尖,长出可自由操控的长尾巴,尾巴尖部有类似刀的骨质物体,脚部有锋利的爪子,虚洞变大,虚洞到腹部出现黑色图案。 这时候乌尔奇奥拉身上散发的灵压,居然让田昊都感受到了压力,这给了田昊一个警醒,那就是自己突破的实在是太快了,现在还远远没有达到自己这个境界的极限,所以自己绝对不可以太快的突破到神级,因为那样会很大程度的浪费自己的潜力啊! 不过现在还是别想那些个啦!对面的乌尔奇奥拉这个小子拿着雷霆之剑冲过来了。 雷霆之剑是乌尔奇奥拉在二段归刃下凝聚的新型武器,这个武器就不是田昊简单可以削断了啦,因为这在刚才的碰撞中,已经证明了啊! 雷霆之剑每一击都会带动庞大的灵压开始攻击,每一集都带有毁天灭地的威力,这威力也不得不让田昊叹服啊! 第一百五十八章 归刃 “光暗阴阳混沌杀戮造物领域!开!混沌杀生剑出来吧!” 田昊用出了自己的底牌,就是自己的混合神域,这可是集合了田昊的所有力量才出现的的神之领域啊! 灰色的混沌之力快速扩散,场中的各种力量开始迅速的被混沌之气所吞噬,混沌之气作为上位力量具有同化融合一切力量之伟力。 对面的乌尔奇奥拉显然对这混沌之力有点抗拒,从浑浑噩噩中醒来的乌尔奇奥拉再也不想变成那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只有本能杀戮的野兽了。 所以乌尔奇奥拉对于田昊身上冒出来的这一股力量十分的不喜,张口一声大吼。 “王虚的闪光!!!” 一发王虚的闪光喷涌而出,这是一个无比庞大的光柱,就算是在十刃中也不是谁都可以释放的强大虚闪,只有聊聊的几人,才拥有如此的实力啊! 不得不说啊!乌尔奇奥拉绝对是一个被低估的十刃啊! 唯一一个可以二段归刃的破面,这是在历史上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强者啊! 这一道王虚的闪光没有经过任何的削弱,就这样轰在了田昊的神域之上。 混沌之气开始不断的凝聚,变成了一柄灰色的巨剑,迎上了乌尔奇奥拉的王虚的闪光啊! “给我开!” 田昊控制着混沌色的巨剑,劈开了这个王虚的闪光,一击劈开了以后,乌尔奇奥拉的身影消失了······· 就在这个时候,乌尔奇奥拉出现在了田昊的身后,锐利的尾刺向了田昊的心脏。 可是这一切都在田昊的掌握之中,田昊的蝎虎刺出现了,不但招架住了乌尔奇奥拉的尾刺,反而还发出了反击。 这都是神域的功劳啊!何谓神域,就是一个完全在自我掌控中的的一个领域,在这个领域中,我就是无敌的象征,一切的力量法则都会被强行修改为对自己有利方向。 所以由此可见,乌尔奇奥拉想要偷袭田昊,这无疑是白日做梦啊! 乌尔奇奥拉落入下风了啊! 田昊趁势用出了自己的杀招,唯一的完整神术。 “神术·混沌破灭之剑。” 田昊手里的混沌杀生剑消失了,不过是一瞬就是看到乌尔奇奥拉的身躯开始崩解,原来在那一瞬间混沌杀生剑斩杀了乌尔奇奥拉。 “叮!恭喜宿主获得归刃之力。” 所谓归刃之力就是让自身获得一个和法则共鸣的机会,让自身触类旁通,觉醒各种神术,要知道神明之间的争斗都是通过神术一决胜负的啊。 田昊这一次收获不菲啊!于是田昊这一次加大了投入,直接投入了剩下的四十万气运点开始了自己的第二次抽取。 “开始投影,最大化的加强我自身的战力!三四十万气运点!” 无输的流光显现,又是那一个神秘的大手开始捕捉诸天万界人物的投影,不知道这一次会抽到谁啊! 在这无数的流光之中,骨镜似乎感受到了一丝困难,这些流光都带有灵性了,突然伸出了一双大手,一把就拽住了其中的一道流光,流光开始显现而出了! 田昊通过骨镜空间的讯息已经知晓来的人就是谁了。 他,师出正道三大门派之一、当今正邪两道之首的青云门。 他,是青云门十一代弟子,也是青云门十一代掌门。 他是青云门最负盛名的一代祖师,也是最负传奇的一代人物。青云后代弟子都以他为骄傲,是他光大兴盛了青云门一派。 他资质过人,虽年纪轻轻,却能参破前人古卷,修行远胜于历代先人。 他力挽狂澜,以一己之力,伏诛青云山六峰外敌,夺回了青云山阵地。 他天纵奇才,在幻月洞府闭关十三年,整理前辈祖师传下的道法,以自身领悟无名古卷,创下四式镇山奇术。 他惊才绝艳,手执诛仙古剑,创立诛仙剑阵,聚青云七脉山峰之灵力为阵,化天地万物杀气为剑,使之无敌于天下。 他领袖群伦,在青云门穷途末路之时,以一己之力把一个小小青云门,搞得生气勃勃,兴旺无比,到如今更是天下正道领袖。 他就是来自诛仙世界的青云门掌门青叶真人。 姓名:青叶子。 实力:诸天四星。 物品:诛仙剑阵 功法:太极玄清道、清风诀御剑飞行、缚神、天机印、神剑御雷真诀、七星剑式 经历:一生的主角光环打开,简单来说几乎是镇压了一个时代的天才,整个时代都是他一个人的舞台。 把一个落魄门派硬生生的抬到了天下第一门派的位置。青云一生不弱于人,我青叶在世独孤求败,一生敢言无败。 一袭青衣道袍,好似谪仙临凡不染尘埃,三十来岁的模样乃是青叶真人一生中最为巅峰的时刻,打服了世间各路门派,敢问世间道途谁为峰,一剑诛仙皆成空。 身上散发着一股凌厉的灵力,镇压一切,带着一股刺破苍穹的剑意,全身都是在散发着诛仙剑的建意,可以说几乎是仙人之下,有我无敌。 “道友,有礼了!” 青叶看到了田昊行了一礼,虽然青叶的剑意霸道凌厉无比,但是青叶本人却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道友,有礼了!此间诸事道友已然明了了吧。” 田昊还了一礼,到了青叶的这一个境界,许多事情都已经明了了,自然也就明白了,这里是怎么的一回事了。 “道友这是想要我的传承,虽我愿意传下传承,但是法门不可轻传,你我还要做过一场才是啊!哈哈!” 青叶也是洒脱得很,少年天才执掌大门,想法自然也不会如同那些老古董一样,。 也乐得留下传承,光大青云门,毕竟不过是留下一个种子罢了,但是法不可轻传,轻易得到的东西往往都不会珍惜,于是青叶也留了一分想法来考验一下对面的这个人。 若是个少年天才留下传承便是了,可若是一个废物那恐怕就万万不能留下传承授予他了,法不传无缘之人啊! 第一百五十九章 诛仙剑 “七星式,贪狼。” 七星式乃是青云门的一位精才艳艳的剑仙所创,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七式剑法,斩尽世界一切邪魔,可是这若是斩妖除魔自然是天下无双,可惜啊!想要扶起青云门这并非长久之道,哎! 作为正道自然要左右逢源,交好其他门派,这一剑仙不懂人情世故,可悲可叹,再加上青云门青黄不接,哎!青云门没有再度崛起,只是留下了一个青云剑仙的传说罢了! 这个剑仙只留了这一剑诀,终究还是没有扶起来青云门啊! “我来是定要做一个直踏青云的剑仙,师尊,我有负于你啊!” 最后的一句遗言留下,剑仙如彗星一般消失了! 这七星剑式直到到了青叶真人的手里才让世人回忆起了,被这一名有意遗忘了姓名的剑仙的恐惧。 贪狼剑气直奔田昊而去,田昊伸手一指,混沌之气凝聚成了一根手指直直的点向了青叶真人,这一指凝聚了田昊好久不用的武道真意,让田昊回到了那个敢于各路英豪相争的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 这一指点破了贪狼剑气,但是丝毫没有让青叶感到畏惧,反而青叶高兴得一声大喊。 “痛快啊!本来还担心的实力不济会受伤的啊!抱歉,是我的错啊,我将要动用我的全力了!”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随着田昊的话音落下,田昊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人形,那就是田昊的武道真意,隐隐有着道家大神通法天象地的影子啊! “诛仙古剑!” 对面的青叶拿出了一个古朴的青铜剑,此青铜剑虽然没有种种异象,但是可以察觉得到,这剑上带着一种精纯的杀意,大有一剑破尽世间法的意思, 青叶缓缓开口,脸色带着一丝严肃的神色,对着田昊说道。 “诛仙古剑,乃是我从一秘境得来,铸造之人早已无法考量,或许此剑本就是天地精华所化,本就是不是人间之物,这上面铭刻着诛仙二字,我至今也不过是参悟了一个皮毛,诛仙者也,何等霸气,道友啊,可敢接我此剑!” “既然已经踏上了道途,何惧一死,就让我见识一下号称诛仙的古剑吧!道友请接我一招!阳春白雪!” 田昊一声大吼,用处了一式阳春白雪。 天地间散落着燃烧的雪花,这燃烧的雪花无不暗含着强悍的太阳之力,可以焚尽一切,可以说田昊已经走上了一个新的路子了,也许早就已经超脱了创造出天山六阳掌的那个人了啊! “诛仙剑气!” 应该是怎么说那,不知道是惊才艳艳的青叶成就了诛仙古剑的威能,还是诛仙古剑成就了这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叶大真人,这怎么说这一式剑气那。 精纯,无比的精纯,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各种力量,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各种力量,就是一个看似很是古老的一式剑气罢了! 罢了!罢了! 这一诛仙剑真的可以弑杀仙人吗? 我告诉你真的可以的啊! 这一式只有精纯的杀意。 杀!杀!杀!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可报天,唯有一字!!! 杀! 杀出一个通天大路,杀出一个坦荡乾坤,杀出一个·············· 田昊直接被此剑穿胸而过,破坏性的剑气再田昊的体内乱窜,田昊陷入了生死危机··········· 这就是诛仙古剑的威能,没有任何的神意,没有助人成道的力量,没有助人悟道的力量,但是在帮助自己承认的主人的时候,可以为自己的主人护道,诛仙一剑,杀尽世间仇敌,杀尽一切贼寇,为我自行登顶仙道。 这时候的田昊痛不欲生,浑身充满了裂痕,浑身各处都在往外冒着鲜血,浑身各大要穴更是被击破,这时候田昊只能用出了自己的刚得到的归刃和哪一个被封印的神国了啊! “一段归刃!神国!” 神国的封印被解除了,混沌领域一下子就把神国吞噬了,庞大的混沌之气不断的修复田昊的身体,可是还是杯水车薪,这个时候就只能看归刃可以觉醒什么力量了啊!!! 青叶没有丝毫偷袭的意思,就是这样看着,田昊修复自己的身体········· 神国中出现了无数的力量,这些力量慢慢的渗透进了神域之中,就在这个时候一股神秘的力量开始涌入进来,这就是归刃之力,归刃之力开始结成了一个大茧子·············· 田昊可以感受到了,自己的力量开始慢慢的剥离,自己走歪的道路开始被修正回来,慢慢的凝聚成为了一个新的自己,那就是自己内心的虚,他醒过来了,但是那些伤势也就由他承受了。 这时候的青叶真人好像是感受到了,田昊的伤势正在恢复。 于是他做了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青叶真人抛出了自己手中的诛仙古剑,自己开始慢慢的分崩离析,一点一点的开始消失。 “叮!恭喜宿主触发了暴击!!!!” “叮!恭喜宿主获得了太极玄清道、清风诀御剑飞行、缚神、天机印、神剑御雷真诀、七星剑式,诛仙古剑,诛仙剑阵。” 在这个时候田昊的茧子破碎了,田昊*身*体的从里面走了出来,田昊摇了摇头,有点懵了,自己明明打输了没想到啊,青叶真人还是留下了他的传承啊!!! 这可真的是意外之喜啊! 田昊手一甩,诛仙古剑出现在了自己的手里,自己终于有了意见趁手的武器啊!!! 这诛仙古剑上密密麻麻的有着无数的铭文,上面田昊可以感受得到,蕴含在其中的那一股庞大的力量,怪不得青叶只说自己领悟到了上面的一丝皮毛啊!!! 随后一甩,一道诛仙剑气轻飘飘的飞出,田昊可以感知到上面那杀死一切的力量,虽然自己关于西方神道的力量被分离到了虚的身上,但是有这个歌诛仙古剑的补充,自己的实力绝对没有下降啊!! 第一百六十章猪八戒 反正还有一次六级抽奖,不如就把六级抽奖用了吧,可以看看这诛仙古剑的威能。 于是田昊也就这样寻思着,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给它解决了吧,于是就对着系统说道。 “狗系统!给我抽六级抽奖吧!” 无输的流光显现,又是那一个神秘的大手开始捕捉诸天万界人物的投影,不知道这一次会抽到谁啊! 在这无数的流光之中,骨镜似乎感受到了一丝困难,这些流光都带有灵性了,这一次都开始躲避这大手的抓取了,突然伸出了一双大手,一把就拽住了其中的一道流光,流光开始显现而出了! 田昊通过骨镜空间的讯息已经知晓来的人就是谁了。 此人原是天庭玉皇大帝手下的天蓬元帅,主管天河。天蓬元帅在道家中地位很高,是北极四圣之首,手下还有几十名天神猛将,掌管天河相当于天宫的总司令。猪八戒因喝醉酒调嫦娥女被玉皇大帝逐出天界,到人间投胎,却错投猪胎,嘴脸与猪相似,曾占福陵山云栈洞为妖。 它咬杀母猪,打死群彘,又招赘到福陵山云栈洞的卯二姐家,想不到一年卯二姐却死了,只留下一个洞府给他。至此栖身云栈洞,自称“猪刚鬣”。观音菩萨赐法号悟能。唐僧西去取经路过高老庄,猪八戒被孙悟空收服,被唐僧收为二徒弟后,为让其继续戒五荤三厌,唐僧给他起了个别名叫“八戒”。 八戒从此成为孙悟空的好帮手,一同保护唐僧去西天取经。后经观音菩萨指点,拜唐僧为师,一同赴西天取经。在小说当中,由于他的懒惰、贪吃和好色,常常使唐僧师徒陷于困境当中。取回真经后,猪八戒由于“又有顽心,色性未泯”被封为净坛使者。 他会天罡三十六变身术,能腾云驾雾,使用的兵器是九齿钉耙。在《西游记》中,猪八戒也称木母或木龙(猪八戒属真阴,五行属木)。 也有诗曰: 自小生来心性拙,贪闲爱懒无休歇。 不曾养性与修真,混沌迷心熬日月。 忽然闲里遇真仙,就把寒温坐下说。 听言意转要修行,闻语心回求妙诀。 有缘立地拜为师,指示天关并地阙。 得传九转大还丹,工夫昼夜无时辍。 三花聚顶得归根,五气朝元通透彻。 功圆形满却飞升,天仙对对来迎接。 敕封元帅管天河,总督水兵称宪节。 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神仙人物,绝非大家认为的是一个废物,因为没有人会让一个废物坐上那个天蓬元帅的位置,天蓬元帅什么位置啊!天宫的兵马大元帅啊! 后来被贬下凡,不过是短短的数百年时间就重新修得了一身大神通,与孙悟空大战一夜不分胜负。(由此可见猪八戒并不废物,可能有的人想要说孙悟空修行了七年,你看看孙悟空和猪八戒的出身吧,一个是数万年的仙石的石卵,吸收了无数的天地精华,七年只是教他如何应用罢了,猪八戒则是成了一个普通的野猪,两相对比!) 名称:猪八戒 其他名称:悟能、猪刚鬣、木母、天蓬元帅、净坛使者、呆子 师父:东华帝君(全真道始祖) 主要成就:曾掌管八万水军,西天取经 武器:九齿钉耙(上宝逊金耙) 神通:三十六天罡神通,全真道诀 简介:小时候浑浑噩噩直到寿命将近之时,路遇真仙点拨,立地拜师,得赐九转大还丹,苦修之后拔地成仙,初一上界,各路神仙逢迎,得玉皇天尊委任天蓬元帅,太上老君带领群仙,以及各路大神打造兵器为贺礼。 只是后来做下错事,蟠桃会上调戏仙女被贬下凡(个人观点就是调戏仙女不是大事,但是你在蟠桃会上调戏,必须办你啊!),后在福陵洞重新修炼,以凡猪之身修行数百年,得遇观音菩萨,讨了一个取经人的差事,一路艰难险阻,终至灵山,得封净坛使者。 猪八戒的样子则是生得丑陋,长着一个猪头大耳,长长的猪鼻子高高的拱起来然后身穿着一身黑色大褂,露出着高高的大肚皮,腰间系着一根花青色的长布条,灰色的宽松的大裤子,脚上踏着一个黑色短帮的布鞋,手里拿着一个大钉耙,想必此钉耙就是穷仙界众人之力打造的上宝逊金耙! 虽然看着其猪八戒貌不扬,但是其眼神泛着神光,绝非一个废物可以拥有的。 这猪八戒打了一个哈哈,对着田浩说道。 “小友竟有如此威力,可以接引老朱的影子,真的是不简单啊!” 田昊则是对他微微一笑,这还是第一个可以意识到自己被人借走的是一个影子,田昊对着他说道。 “久闻天蓬元帅大名啊!这大名如雷贯耳啊!” “你不用奉承俺老猪,俺老猪的名声如何,俺老猪自己清楚,不过重新再来罢了,老朱我不是注重本相的人啊!” 猪八戒哼了哼鼻子,对着田昊说了一句。 这猪八戒也是一个明白人啊! “那就请元帅赐教吧! 田昊也没有多说,多说无益,就看自己可以获得什么东西了。 “好!就让你见识一下俺老猪的厉害!小子你有福了,老朱可不时常指点他人啊!小子俺老猪就让你先动手吧!” 说着猪八戒一挥自己的钉粑对着田昊。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元帅,那我就先出手了啊!诛仙古剑,七星剑法,去!” 田昊大喝一声,拔出了诛仙古剑,一道七星剑气飞了出去。 “哈哈!小子,在我面前卖弄星力,你怕是不知道,诸天星辰除去紫薇星,那都是我的下属啊!” 猪八戒拿出了自己的钉耙,用力一挥轻而易举的就破去了田昊攻过来的七星剑气啊!!! “元帅这只是开胃菜罢了!破军!” 很显然田昊这是动用了七星剑法之一的破军式,破军式势大力沉,一击祭出就如同攻城的角撞车一样,势如破竹。 第一百六十一章 胜 “小子可以啊!看老猪的!” 猪八戒火力全开,一耙耙了下去,什么破军剑气不过是虚妄罢了,是破军剑气不强吗? 当然不是,当力量达到了一定的程度,什么剑气不过都是虚妄罢了,就如同蝼蚁憾树一样,不过是虚妄罢了,一力破尽世间玩法,对,没错,你的底牌对于对方来说不过是一个玩法罢了。 盘古开天辟地之时,三千神魔的到来,不过只是消耗了盘古的一些气力罢了,于事何补? 不过是一群蝼蚁大叫着来要弄死自己,而自己要做的就是,一脚一脚的踩死他们,毁灭他们的希望,毁灭他们的一切,就是这样,仅此而已,你会在意一些蝼蚁的逃离给自己带来危害吗? 这也就是一些神魔有幸逃走了以后感觉自己很厉害,其实就是懒得搭理他罢了,再敢回来,一斧子送你化作灰灰,万般大道皆成虚妄! “既然元帅如此强悍那就再接我一击神剑御雷真诀吧!九天玄刹,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 田昊一声大吼,抛出了自己手中的诛仙古剑,诛仙古剑飞上了半空之中,天地变色。 田昊的身边出现了一个蓝紫色的罩子,口中念念有词。 周围的灵气不断的被抽取,天上渐渐地出现了一个蓝紫色的漩涡,蓝紫色的漩涡中出现了不少蓝紫色的雷云,无数蓝紫色的雷电滋生。 雷兽也开始先出了雏形,龙从云,虎从风,龙虎最先成型,无数天兵随后渐渐成形,好一副天兵降魔之相。 猪八戒哼唧了哼唧鼻子,显然根本就没有把它放在了心上,天罡三十六变就有掌控五雷之法,乃是道家正宗的五雷正法之术,这些雷电挥手便可破去罢了。 不过猪八戒马上就发现不对劲了,这天上的雷云怎么开始激增了,这样在下去老猪还真的没准折在了这啊! 很显然后悔也玩了啊!他只不是一个影子罢了,如果本体在这自然挥手就可散去雷云,现在难了啊! 要说这神剑御雷真诀还真的是不简单啊! 一旦开始雷云就会越来越大,威力自然也就越来越大,不过确实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准备的时间确实太长了啊!平时谁没事让你准备啊! 虽说使用的时候吧,会有一个罩子出现,不过那个罩子能顶什么事啊! 不过猪八戒也是一个好面子的人,大叫一声。 “当真是好剑术啊!” 蓄势完成的的神剑御雷真诀终于慢慢的降落了,这一式毁天灭地,携带着天地大势对着猪八戒碾压而来。 “小子,且看老朱的神功!大小如意!” 猪八戒现出了本相,变得无比的巨大,那是一个黑皮的野猪,手持上宝逊金粑,迎上了神剑御雷真诀,这才是真正的以一己之力力敌天地之力啊! 上宝逊金粑在猪八戒的挥舞之下密不透风,无数蓝紫色的雷电都被上宝逊金耙抵挡了下来,说起这上宝逊金耙那可是非同小可啊!!! 有诗曰: 这钯岂是凡间之物?你且听我道来: 此是煅炼神冰铁,磨琢成工光皎洁。 老君自己动钤锤,荧惑亲身添炭屑。 五方五帝用心机,六丁六甲费周折。 造成九齿玉垂牙,铸就双环金坠叶。 身妆六曜排五星,体按四时依八节。 短长上下定乾坤,左右阴阳分日月。 六爻神将按天条,八卦星辰依斗列。 名为上宝逊金钯,进与玉皇镇丹阙。 因我修成大罗仙,为吾养就长生客。 敕封元帅号天蓬,钦赐钉钯为御节。 举起烈焰并毫光,落下猛风飘瑞雪。 天曹神将尽皆惊,地府阎罗心胆怯。 人间那有这般兵,世上更无此等铁。 随身变化可心怀,任意翻腾依口诀。 相携数载未曾离,伴我几年无日别。 日食三餐并不丢,夜眠一宿浑无撇。 也曾佩去赴蟠桃,也曾带他朝帝阙。 皆因仗酒却行凶,只为倚强便撒泼。 上天贬我降凡尘,下世尽我作罪孽。 石洞心邪曾吃人,高庄情喜婚姻结。 下海掀翻龙鼍窝,上山抓碎虎狼穴。 诸般兵刃且休题,惟有吾当钯最切。 相持取胜有何难,赌斗求功不用说。 铜头铁脑一身钢,钯到魂消神气泄! 又岂是这普通的雷电可以毁灭的啊,那岂不好似在痴人说梦,不过就算是猪八戒的武艺了得,还是有一些雷电透过了猪八戒的防御劈在了猪八戒的身上,但是猪八戒浑然不知,又可以看出来这猪八戒的实力之强悍了! 终于雷电终了,猪八戒变回寻常模样,虽然有些狼狈,但是确实是挡下了这神剑御雷真诀啊! 猪八戒继续说道:“小子,这还伤不了我!” “天蓬元帅,再接我一招,诛仙剑阵!” 田昊一声大吼,发动了自己的底牌,诛仙剑阵! 这一次猪八戒开始认真了,这是因为他感到了诛仙古剑的存在,那是一个很强大的先天灵宝啊! 加上阵法,虽然不知道这小子能发挥几分的威力,自己也必须得认真起来了,先天灵宝的威能可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招惹的啊! 自己要是全盛时期的时候,那会还是天蓬元帅的时候,这先天灵宝怕是也奈何不了自己,但是现在自己一是还没有修回去原来的法力,二就是自己现在只是一个投影发挥的实力有限啊! 这就实在是太难办了啊! 这一式诛仙剑阵几乎抽干了田昊所有的法力,诛仙剑的真意被彻底的引发,飞出了一式轻飘飘的剑意,这一道诛仙剑气平平无奇,但是猪八戒的本能告诉他,自己扛不住。 现在的自己根本就扛不住这等的威能啊! 这小子怎么可以发挥这么多的力量啊!就在猪八戒的心惊之时,剑气降临到了猪八戒的身上,猪八戒彻底的化作了灰灰。 现在结果已然明了,猪八戒的投影失败了,彻底的化作了飞灰,死在了诛仙剑气之下。 “叮!恭喜宿主获得········”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天罡三十六变 “叮!恭喜宿主获得天罡三十六变!!!!!” 居然抽到了天罡三十六变,这是三个选择中最好的一个选择了啊! 道家谓三十六天罡为变,七十二地煞为化。三十六天罡之变,乃“恒顺地理,承天布宣“之理,是谓“天罡“,诸天万物能随心变化,即天地之“道“变。而七十二地煞化是阴阳五行九宫八卦之“术“变。所以三十六天罡的道变和七十二地煞的术数之化,二者是体和用的关系。三十六天罡变乃是本元变化,而七十二地煞是外形变化也。 三十六神通中又包含:“斡旋造化;颠倒阴阳;移星换斗;回天返日;唤雨呼风;振山撼地;驾雾腾云;划江成陆;纵地金光;翻江搅海;指地成铜;五行大遁;六甲奇门;逆知未来;鞭山移石;起死回生;飞身托迹;九息服气;导出元阳;降龙伏虎;补天浴日;推山填海;指石成金;正立无影;胎化易形;大小如意;花开顷刻;游神御气;隔垣洞见;回风返火;掌握五雷;潜渊缩地;飞砂走石;挟山超海;撒豆成兵;钉头七箭。“ 这天罡三十六变每一个都是直指大道的神通啊!!! 宿主:田昊 等级:半仙(神明)(诸天四星) 气运点:0 物品:黑魔导卡牌,炎豚内甲,修罗剑,诛仙古剑 技能:太祖长拳(宗师)猛虎拳(宗师)咏春拳(宗师)天山六阳掌(神)北冥吞天功(大成)凌波微步(宗师)一阳指。(宗师)六脉神剑(宗师)道心种魔(神)八大奇技(大成)杀心、光明法则雏形,造物法则雏形,黑暗法则雏形,混沌法则雏形,杀戮法则雏形,吞噬法则雏形,神国(虚),神术·混沌杀生剑(虚),归刃,天罡三十六变(入门),太极玄清道(大成)、清风诀(大成)、御剑飞行、缚神、天机印(小成)、神剑御雷真诀(大成)、七星剑式(小成),诛仙剑阵(入门) 异兽:无数的东北仙家、十大剑灵 体质:万毒不侵(中级)神明之胃(中级)未知的魔族血脉(高级)先天道体 武魂:四环魔刹饕餮,阴阳魔刹心,道宫 可保留投影:无,无,无 田昊看了一眼自己的面板,田昊就走出了骨镜空间,于是开始了自己的谋划,这个世界的信仰自己是要定了,自己可以让虚坐镇这些世界吸收各种信仰,来参悟各种法则,然后反馈到本体之中················· 也不知道那些恶魔把事情做得怎么样!那些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过现在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坚持放那些恶魔出去搞事啊! 因为人心最是难测啊! 让那些人吧自己的信仰交给我,也只有苦难才可以把这件事情做好,目前除了让恶魔们出去搞事情,另外一个比较重要的就是让魔法评议会早日崩坏! 田昊推开了密室大门,见到的第一个人,哦不,是第一条龙,铁龙梅达利卡娜十分忠心的守护在了那里,虽然没有人会来打扰自己,但是看到铁笼梅达利卡娜这么忠心,还是有着几分的感触的!!! “铁龙梅达利卡娜,你辛苦啊!” 田昊对着铁龙梅达利卡娜来了这么一句话,铁龙梅达利卡娜心头有着几分的更咽,对着田昊点了点头。 “为主尽忠怎么敢言辛苦那?” 田昊瞥了他一眼,寻思着,咋回事,小老弟,变舔狗了!!!!! 田昊道:“你的那个干儿子戈吉鲁怎么样了啊?” 铁龙梅达利卡娜看了一眼田昊,对着田昊说道。 “那小子的表现还可以啊!不知道教皇问他干什么啊!” 田昊道:“我打算让他去做宗教裁决所的所长,这需要他的实力,不然的话他会死的很快的啊!!!” 铁龙梅达利卡娜没有说话,对着田昊说了一句。 “教皇放心吧!我会对他进行特训的一定会让他的实力突飞猛进的啊!!!” 田昊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些个恶魔把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梅达利卡娜很生气,对着田昊说道。 “那些恶魔实力太弱了!根本就掀不起来什么波澜,而且诶还没有脑子是那么人都敢去招惹,出去搞事情无疑就是和送死一样!” “也罢!只能去想其他的办法了啊!” 田昊慢慢的走出了这里·················· 田昊放出了自己体内的虚,那个人和田昊的模样一模一样,慢慢的从嘴里喷发出白色的骨膜,变成了一个面具,一个布满神秘花纹盖住了上半个脸庞的神秘面具。 “嘎嘎嘎!你终于把我放出来了,你这家伙啊!” 这个虚突然从面具之下冒出来了这么一句始料未及的话语。 “那你这是不想出来了吗?” 田昊毫不在意,你要是不想出来,那就别出来了。 “你······你这家伙可唬不住我啊!我是你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你杀了我,你就没有如此合适的棋子了啊!” 这虚也不是一个傻子,他与田昊一体二分,田昊的心思他也可以猜出来一个七七八八,既然他选择让自己承载西方神系之力,那么自己就绝对是一个很重要角色绝非寻常人可比。 “我可以选择杀了你,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心魔,重新归刃,你可以赌一下,看一看你到时候复活还会不会是你啊?” 田昊祭出了自己的的大杀器不听话就宰了你,重新再来过罢了,不过是一个归刃显化出来的小心魔罢了,没有资格在自己手里嚣张啊! “你······这厮·····啊!” 这一句话把心魔震慑住了,虚这才明白自己没有资本和对面的这一个男人谈任何的条件,自己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能力强行催生的一个幻身,自己又不是他真正的心魔,可以真真正正死了复活,自己死了就如同他说的一样,复活的自己又会是真正的自己吗? 第一百六十三章 其实现在的田昊的心里也有点慌张,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杀死自己眼前的这一个虚。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体内的一个心魔,没有斩灭心魔的法门和神通,那又怎么会杀死自己的的心魔啊,田昊现在不过是强行吓唬眼前的这一个虚罢了! 真正的虚有其表,也只是欺负这个归刃出来的虚没见识啊! “好!我现在愿意听从你的吩咐,但是你绝对不允许太过分了,否则,我宁愿赌一把·······” 这个虚瞪了田昊一眼,眼神狠厉,这也证明了这个虚确实经历了一系列的心里斗争,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了,这才选择了臣服啊! “好!你我同为一体,你如果不动歪心思,我绝对不会太过分的,毕竟你我也算是有过交易了,你若不愿意,我也不会强人所难的,祝我们合作愉快。” 田昊面无表情的的点了点头,实则自己的内心波涛汹涌,刚才就好似有一个锤子不停的敲击自己的心脏,这家伙自己的心脏都快不堪重负了啊! 田昊也呼出了一口气,心里的锤子放下了,这家伙不停的思考该怎么办,自己那是处于生死阶段没有办法才归刃了,当时内心的渴望就是活下去,这才会显化出来了这一个虚,给田昊自己整了一个定时炸弹。 现在这个定时炸弹终于停止计时了,虽然他一定还会爆炸,但是还是给予了自己一个解决问题的时间啊! 现在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了,自己要给予他什么样的任务,是否要让他成就神位吗? 如果不让它成就神位,那么自己应该何去何从啊!那些复苏的腾出手来的时候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啊! “我给你个选择,你考虑一下吧,我有意让你成就神位啊!然后让你作为主力军去对抗那些复苏的主神。” 田昊娓娓道来,对着自己面前的虚说到。 可以说是田昊相当的有诚意了,让虚自己选择,不过说来,其实也没有选择,虚不管他愿不愿意,这个都是他必须要担负的啊! 否则,一旦遭遇这个事情的意义着实是不大,虚如果死了的话,田昊是可以继续存活的,但是相反的是田昊如果死了的话,那么虚是一定会死的,两者虽然相生但是却不相死。 并非同生共死之人,所以如此说来虚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一条路走到黑,所以虚一定会担起这个责任,不为了其他,只为了自己可以活下去啊! “我愿意接过这一个责任,但是条件就是要你退出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三十年内,你不允许在进入这个世界。” 虚居然提出了这一个始料未及的条件,这让田昊有些措手不及,但是田昊仔细的思考过后,还是点头答应了这一件事。 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答应这一件事,虚一定不会接受的,所以自己也必须答应这一件事。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要帮我完成一件事,那就是帮我我找到海棠,保护好她呀!然后·········” 田昊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还是有些说不出口,随后继续说到。 “就这样吧╮(﹀_﹀)╭,帮我保护好她啊!不管付出什么,一定要保护好她,不然我一定会不惜一切毁灭掉你。” 虚听到了这一席话,什么也没有说,而是自己静静的看着他,对着他说道。 “这个事情不难,我可以为你办到,我会向你发誓,一定会找到海棠保护好她,如何?” “可!那我现在就离开吧!” 田昊见到他答应了下来,自然也就需要完成自己的许诺,田昊呼唤出来了自己的系统。 “系统,我要留下自己的化身镇压此世界不知道可以吗?”田昊终于等来了系统的一句回答。 “可!” 于是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田昊回到了自己的世界,此时主世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啊! 龙蛇起陆无数的恶魔级别的强者纷纷入侵了这一个世界。 炎魔,魅魔,虫族,龙族等无数的种族纷纷开始了侵略进攻,主世界的武者纷纷败退,主世界的这些人还是太弱小了,对于这些入侵这根本就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这些入侵者在自己的头领带领下,攻无不胜,战无不克,一切都陷入了他们的节奏当中。 而此时的田昊想要打听自己的仇人黑水城,可是谁知道,黑水城已经被覆灭了被无数的进攻者硬生生黑水城的一切生灵。 谁都没有例外,自此主世界已经三年没有人见过了黑书城了,据说一开始黑水城还是可以抵抗的那,但是后来却是被人用一掌之力,拍平了黑水城残留的敌寇。 田昊走入了一间大酒楼,这个大酒楼的就是后来崛起的第一酒楼乃是站在了无数妖族的尸体上建立的八珍阁。 八珍阁有着八样菜惊艳天下,这八道菜分别是:乌龙出株,有凤来仪,清蒸当康,爆炒乌虺,清水白莲,乌龙金汤,百兽血酒,万花草糕。 这八道菜号称青云八珍,最适合带着年轻弟子来尝一尝了! 乌龙出株乃是选用了一条蛟龙的逆鳞之下的龙肉,活生生的片了下来,然后放在了玄冰柱之上,是骑兵汉纸器渗入这蛟龙之肉的里面,故名这乌龙出株。 有凤来仪就显得简单得多了,取了一个血脉返祖的凤类灵禽,扒去皮毛,下入水内加入各种灵药大火煮开,炖熟了之后,放上了调味的灵药,有凤来仪就上来了! 清蒸当康在这里面是最名贵的一道菜了,这乃是机缘巧合之下抓住的一窝纯种当康幼崽,当康是一个“其形如猪,身长六尺,高四尺,浑身青色,两只大耳,口中伸出四个长牙,如象牙一般,抱在外面''的怪兽。 当康乃是象征着丰收的神兽,其肉美味无比,无需调料,清蒸即可,这是青云阁最后一直当康了,乃是看在叶昊的面子上才有了这一道菜。 第一百六十四章离去 爆炒乌虺简单的多了,虺是古代传说中龙的一种,多以爬虫类的蛇作模样,常在水中。“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龙五百年为角龙,千年为应龙。”此物剧毒但是若除去毒牙毒囊,爆炒其肉乃是很鲜的一道菜! 清水白莲乃是取了在灵气复苏以后的的白莲,用灵水煮开,灵药入味乃是一道清心补气的药膳! 乌龙金汤乃是各类龙属的龙筋,大火炖烂,入味了以后,汤成金色,龙筋已经完全的溶于汤内,想着都令人流口水,这乃是青云阁的招牌汤品! 百兽血酒,很简单取各种灵兽的血液酿酒,没有固定搭配,每一种都有其独特的味道,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好酒了! 万花草糕,就是主食了,捣烂无数的草药,加入袁神农培育的灵麦制成的面粉,再请上一顶一的面点师,才做出了这万种风味的万花草糕。 不得不说啊!这味道真的是举世无双啊!就连田昊这半仙的强者初一尝到这等美味,道心都抖了三抖。 这等美味真的的是世间再难寻到。 不过从这几道菜就可以看出来现在的这个世界的战争有多么激烈,无数的高位妖族就这样被当成了食物,也就可以看出来战争的激烈了。 而在这种酒楼,探听消息就很有价值了,可以让自己迅速地了解现在的世界,毕竟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离去多少年了。 “喂!你听说了吗?” 在田昊的特意探知之下,田昊听到了旁边包厢里的人在交谈。 这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模样,听这说话的语气,还是蛮冲的,估计是一个奋战在前线的人。 “什么事啊?” 对面这个人的语气就不一样了,这说话懒洋洋的,听声音就像是一个中老年的男人,掌管后勤,混日子的,没有功绩,也没有纰漏,你们做什么事情我都不关心啊! “据说下一次的妖族入侵就要来了,领头的乃是异世界的一个妖族大能,这一次也不知道顶不顶得住啊!” “关你我何事啊!你不过就是一个小队长罢了,一个小小的队长去操心元帅们的事情,别想那么多了,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得了。” “你这厮怎么如此的没有志气,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十五州。这些异世界混球可是没少搞事情,你我如果没有志气,如何把他们赶出去。” “笑话!你可知当年我如何帮助他们,每战先登,我们都是悍不畏死的人啊!只是因为统帅是大将军的子侄,他的愚蠢叫我们这些人用人命去换,去弥布他们的缺口,可是多少人命才勉强填上,最后我们还有一个罪名就是私通敌国,被他们所剿灭,呵呵·········” “这个·······” “哈哈哈·········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哈哈!” 田昊早就知道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取出灵物结了账就离去了。 现在的世道就变得很乱很乱的啦,异族入侵,总体来说本世界的人,大多都是实力不济之背,异族现在应占领了不少的领地,所有人都想着收复失地,但是内部有大部分的人还在继续捞好处。 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啊!还有就是······· ················· 人类的本能。 ················· “叮!宿主触发任务一统主世界,奖励:不详” “这个不详是个什么设么意思啊!” 田昊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但是很显然系统并不准备告诉他(ー_ー)!! “系统,我要去新世界啊!” 田昊想了想自己还是别冲动,继续发育吧!!!! “系统抽取中·········” “抽取完成,本次世界为聊斋。” “聊斋那个世界没有什么价值的吧!” 很显然系统是不会搭理田昊的,继续发布自己的任务。 “任务一,重整秩序,建立自己的天庭地府,让神道重立,湿天地间都变得清明无比,奖励气运点500000。” “任务二:寻找世界的本源,探索世界的法则,寻找世界的根源,奖励800000。” “任务三:不详······························” “你这任务三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什么都没有,这怎么回事啊!我怎么完成任务。” 田昊看到任务三,整个人都懵了,?这种啥都没有的任务,怎么去做,怎么完成任务啊! “宿主在进入世界以后,会随着任务一和二的进行决定第三任务的进程,根据不停的任务,获得不同的回报。回报基本上都会是你想像不到的丰厚。” 系统对着田昊详细的解释了这个任务的原因,以及这个任务的丰厚程度 “现在都没随机开售抽取人物背景身份·········” 无数光点开始如同流星一般流动,一双大手好似从那命运长河中抓了一把,留下的命运水滴就是田昊这一次的身份了。 这三个命运水滴分别是富甲天下的豪商,神秘门派的弟子还有一个是破衣烂衫的乞丐。 富甲天下的豪商自然不必多说,对于需要发展势力的田昊来说这是一个最佳的选择了,利用财富招募各种各样的人才来加入自己的组织,这对组织的发展来说,财富可以省去大部分的不必要的麻烦。 神秘门派的弟子怎么说那,如果是以前的田昊,缺少战斗力,缺少传承,毫无疑问最佳的选择,没有之一\(◎o◎)/! 对于这个乞丐吗?田昊苦思冥想也没有想到这个乞丐的身份会对自己要做的事情有什么样的帮助。 但是田昊想了好久,都没有想到这个身份会对自己有什么样的帮助,想了好久田昊也没有想到这个身份的的第二个优点,第一个优点就是省钱,除此之外只会降低自己的格调,让简单的事情变的更复杂。 第一百六十四章 但是啊! 田昊他没有选择现在的他就是一个穷光蛋,一点气运点都没有,所以,这意思是说,田昊他没有选择,他只能选择那个百害而无一利的身份。 田昊叹了一口气,他表示对这些没有什么好说的,因为没有办法,谁叫当初自己只顾的消费气运点。而没有考虑出来留下一部分备用。 于是田昊,选择乞丐身份。进入了聊斋世界。 聊斋世界果然是一个荒凉。百里尽无人烟的世界。 聊斋世界妖魔横行。鬼怪白日行动肆意的杀害各种人族,用他们的血肉来修炼,增长自己的道行。 想要重新建立天庭地府,一就是去寻找手下建立势力,二就是去寻找天庭地府的遗址,这是因为修缮总会比自己重新建造要来的强的多啊!!!! 田昊慢慢的走在路边。你现在想要摆脱自己的乞丐身份,五一不就是依靠大侠们的义举劫富济贫。 田昊于是大步的按照自己的记忆朝着城池里面走过去,这时候,田昊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啊! 一个老鼠正在挑衅一个黑灰色的大蟒蛇,这大蟒蛇看着已经是一只精怪了,身上的妖气不断的外冒出来。 反观这一只老鼠虽然也是一个精怪,但是妖气远不如这黑灰色的大蟒蛇身上的妖气浓厚,老鼠的妖气稀薄但是还是不断的去招惹这条蟒蛇。 田昊看到了都感觉这老鼠是在花式作死啊! 暂且先不说两者妖气上面的强弱,蟒蛇乃是老鼠的天敌,这老鼠不停的去招惹这条蟒蛇,要不是这一条蟒蛇刚吃了饭,肚皮高高的鼓了起来,这个老鼠早就到蟒蛇的肚子里面了啊! 但是接下里的事情不得不会让人感叹了,老鼠不停的进攻的条黑灰色的蟒蛇,大有一种不死不休的感觉,可是仔细一想就是一个作死的老鼠。 但是蟒蛇是因为刚吃饱了,行动不便,总是想着先溜了再说。 每一次蟒蛇都是想着要逃尽自己的洞穴之中,但是一进去,这老鼠就会把它在从里面咬着他的尾巴把他拖出来。 如此循环往复,终于这蟒蛇挺不住了,从自己的嘴里吐出来了一个老鼠的尸体,这一次蟒蛇再要走的时候这个老鼠不再阻拦了。 这老鼠不停的做着任何的尝试,想要看看自己的这一个好朋友还能不能重新活过来,可是现实中就是很残酷的啊! 很显然这老鼠还是死了,被吞了那么久的时间,这老鼠不可能在活着了。 不过这老鼠的义举还是感动了田昊,田昊一伸手马上魔种就飞向了他们的身上。 “这老鼠还是蛮讲义气的啊!我现在帮你把你的同伴融入到你的影子里,这样他也就不算死去了,以另外的一种方式活了下去,你如果感觉可以就点一点头。” 田昊对着这老鼠很详细的解释清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终于这个老鼠也很着急地点着头。 “好今后,你就是我的义鼠了,十二生肖也就是十二天干地支你为首位,统帅其他的天干地支。” 田昊帮助他炼化了自己的一身灵力,这义鼠马上就可以口吐人言了,这义鼠化作了人形之后第一件事就跪在了田昊的面前。 “多谢主人的大恩大德,小老鼠今生今生一定誓死效忠吾主。” “别人说这话,我不信,但是是你说的,我信了,另外我给你起一个名字吧,你姓王名恕字子义如何啊!” 田昊看到这个手下如此的懂事,于是就赐予了一个名字。 “多谢主人的大恩大德了!” 这老鼠也是激动的不能自拔,自己终于有名字了啊!!!!! 于是一个乞丐带着一个老鼠就这样走向了不远处的城池。 在路上,这王恕对田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现在这里遭遇了百年不遇的大旱灾了,到处都是难民。 也知道了自己是在哪里,自己是在金华地区的一个县城里面。 金华境域的范围颇广,共有六大州府,而每处州府的治下,大致上都有五六座县城。 还不包括县城内外,形形色色的村落。 不过具体是哪一个县城,田昊还真的是一无所知啊! 据闻,目前旱灾蔓延的地区,在金华的下游区域,上游地区,暂时还没有遭到波及。 虽然如此,但是却仍有不少从下游地区逃难上来的百姓,无论是城县还是村落,路上随处可见乞讨流浪的难民,堪称是苦不堪言。 田昊睁开了自己眯着的双眼,用眼一看,但见所属之地,乃是一处比较宽阔的黄泥道中央,周围时不时的,也会有行人与马车经过。 前方不远处,隐隐可见一座县城矗立。 然而在无意之间,田昊看到了路边的界碑,上面刻着的三个大字,却着实令他一怔! 郭北县! 不错!界碑上面写着的,正是郭北县。 这个地方的传说,田昊都没少听说啊!,因为此处可是个有象征性的地方,同时这里还有一座很有象征意义的寺庙,乃是所有故事的起源地。 兰若寺! 正是兰若寺! 无论是女鬼小倩,还是宁采臣,亦或者是树妖姥姥,乃至黑山老妖,都聚集在此处。 可以说这一个郭北县几乎就是聊斋世界最经典的场景了。 最有名的故事倩女幽魂不就是在这里出现的吗? “这里可是最有价值的啦,关键是黑山老妖肯定知道地府的所在地,所以一定要从他的嘴里问出这一个消息”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田昊对宁采臣和聂小倩的人鬼情未了,那是特别的感兴趣啊! 毕竟是出了名的生死相交!!!! 这家伙怎么会让别人不感兴趣?!!! 于是田昊大步的的朝着郭北县的大门走过去了。 也不知历经了多少岁月,城墙已经破旧的不成样子了,年久失修,甚至都露出了里面的泥石墙体,上方一块破木牌子,写着“郭北县”三个大字,就连字迹,都显得有些模糊。 两旁的城墙上,挂满了布告,有不少是通缉犯的,也有一些是关于粮税等等之类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领悟 “站住,哪里来的臭乞丐啊!快滚,郭北城不让你进!臭乞丐。” 守门的兵吏盛气凌人,对着现在一身乞丐装的田昊自然是一脸的瞧不起他,平时那也是没事就拿着这田昊的前身,也就是乞丐们取乐,拿他们逗乐子,心情不好的死后就揍他们出出气。 守门的兵吏一把就推了田昊一把,这时候田昊的身上那只义鼠想要冒头出去咬死那几个狗眼看人低的兵吏,田昊也不恼怒,自是微微一笑,伸手一指转身离去,但是田昊却是没有走了多远,就等着看笑话了。 田昊那一指可是不简单啊! 那一指乃是神通的体现,上面带有三十六天罡斡旋造化之术,所谓斡旋造化乃是无上大神通之一,斡旋造化:乃无上法力,斡旋天地,玄堪造化;以无生有,以死为活,又能变化万物也。注:“演化乾坤,创造生灵。“ 可以说这门神通直指天地间的造化大道,虽然现在的田昊不过只是修行了一点点的皮毛,挥手之间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生老病死,田昊不过是就和那些神话怪谈里的行走天下得游方道士一样,给他一个教训。 不过是一时三刻的时光,转瞬即逝··········· “啊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腿啊······怎么会········” 只见这个兵士大声高呼,一把扔下了自己的兵器,抱着自己的大腿大声呼喊,好似有着极大的痛楚。 旁边的兵士都扔了下了自己的兵器,围了过去。 掀开那个大声胡痛的兵士的铠甲,只见他的左腿已经开始腐烂了,在那些腐烂的血肉中,露出了血肉中的一个洁白的大腿骨,这等景象让无数人都为之感到惊恐。 “快看啊!他长那么会变成那样啊!” “一定是来自上天的惩罚,让他变成这等模样。” “这种狗腿子,都是活该!!!” ········································· 周围的人也都是在看热闹,看守门口的兵士这可是好差事,平时日没少搜刮普通百姓的钱财,尤其是这个乱糟糟的世道,普通百姓过的本来就很惨了,还遇到了这兵士衙役的迫害,所以对这些兵士自然都带着几分的愤恨。 所以人们看到这个守门的兵吏的模样,没有丝毫的怜悯,反而还感到十分的痛快啊! 田昊看着他们现在的模样,反而感到一股十分的痛快,怪不得自古那些神话怪谈中那些得到高人都喜欢戏弄凡夫俗子,这种戏弄完了他,他还浑然不知的的感觉是真的舒爽啊! 就好比三伏天,你在沙漠之中快要渴死了,然后有人给你递了一杯冰镇西瓜汁,这感觉自然是心清气爽,不仅仅是肉体上的舒服,心灵也得到了满足。 比起那种无脑杀戮,做这种惩戒种得到的感觉还是舒服得很。那种亲自下场杀戮,只会显得自己是一种无脑莽夫,一个不懂世事的只知杀戮的野兽,真正的大神级别的都不太讲究杀戮,选择的是制衡之道,有的时候死亡才是最大的解脱,人间才是无间地狱。 我自堕入地狱,历经十七层的刑罚,到了第十八层的无间地狱,这一个地狱的恶鬼告诉我,欢迎来到人间。 “福生无量道尊!!!!” 田昊点了点头,自身的心境得到了洗练,有了长足的进步,道心已经浑然无缺了,自己就这样领悟了何谓于道,领悟了诸天万界无处不在的天道之理。 大道至公,天道不仁,仙道贵生,无量度人。 田昊以往的杀戮蒙蔽了自己的面目,让自己迟迟的不见真正的道,现在一朝得悟,终于看到了天仙道果的模样,那是一个浑圆的珠子,自己只需要度过雷劫,自己就有一份的机会可以触摸到天仙道果,成就真正的天仙果位。 得证天道,明悟天仙道果的奥义,田昊可以感到随时都会有雷劫降临。 田昊自己一个闪身在那些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就进入到了城内。 城里和外面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区别,里面的人脸上都或多或少的带着几分的微笑,城里不见各处的流民,今日也一反常态,看来城内有大事发生啊! 田昊放出自己的神识,什么事情一切都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原来是有一户人家过寿啊! 田昊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那一户人家,田昊的身体上还散发出了异味,很浓烈的臭味,堪比生化武器的味道。 香飘十条街,一熏半个城··············· 不多时便来到了这一户人家的门前,这户人家姓赵,至于怎么知道的吗?你看门上的牌匾写着赵府的字样,这不必多说这一户人家姓赵,门口乃是两尊汉白玉所制的狮子,虽说汉白玉不算什么顶级的玉石吧,但是有此规格实属不易,更不必说这鬼斧神工级别的雕工了,非神匠者不可雕制啊! 这些府邸上悬挂的都是上好的蜀地锦缎,乃是上好的蜀地织工制作,每一匹蜀锦都是普通人家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财物,足以养活一家人数年的生活所需,另外无数家丁婢女往来迎送,可见这一家人的财力雄厚。 这往来人群都有大富大贵之面相,不少人身上都还带有着官府之气运,呈飞禽走兽之相,如此看来必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家啊! 田昊运起神通逆转未来,这逆转未来可了不得啊!乃是集易数之大成者,方才有了这一门神通。逆知未来:可以洞察过去或现在以及未来,善能洞悉天机,未卜先知也,能知晓众生之命运。注:“乃能了知一切因果。“ 隐约感到此府有蛟龙命格,若有风云之助力,他日定可一窥九五至尊之奥妙,不过现在还是要看自己和他有多大的缘分啊! 田昊微微一笑,径直的闯入其中········· 第一百六十七章 只见田昊径直闯入这赵府之中,一身破衣烂衫邋里邋遢的,浑身还带着恶臭难闻的气味,肆无忌惮的直接奔着大堂闯入进去。 “拦住那个不知死活的乞丐,千万别惊扰了贵人,打扰了老爷的寿宴,我们谁也担当不起啊!” 一看就是大管家,这才说出了这话,周围数十个家丁一拥而上,可是田昊想进,就凭他们拦得住吗? “今日我田某人特来讨一杯水酒喝喝,怎么你们这般小气啊!” 田昊这一声大喊,直通云霄,所有人都被惊动了。 田昊丝毫没有在意这些家丁,直接一个简单的冲撞,把这些拦路的家丁撞飞出去。 这个老管家大喊道:“老爷啊!老奴对不起您呐!拦不住这厮啊!” 这时候所有人都来这里围观这个敢来这里撒野的乞丐,要知道赵府乃是历代都有人在朝为官的官宦世家啊! 如今大儿子乃是当朝的骠骑大将军,二儿子乃是天下第一富商,三儿子更是才名远洋,估计连中三元不在话下啊! 可谓风头一时无二啊!这才有这无数的贵人争相前来道贺,一般的人都没资格前来拜访祝寿。 所以这些人对于有人敢来闹事感到了十分的震惊啊! 这比去一般的王府闹事的后果还严重那,王府迫于形势一般的还不敢擅自做主杀了闹事的人,可是赵家不一样啊! 赵家想要杀死闹事的人,估计都不用动手,只要放出风去,有的是人来帮助赵家杀了这个敢于挑衅赵家威严的蠢货。 可是这也是相对而言的,一般的人闹事自然就是蠢货,向田昊这么强的,一般打不过,又没有敌意的,一般都是叫做缘分,交个朋友。 “这位朋友不知道从何处来到这里,不如来到这席间一聚吧。” 说话的人乃是赵家的三子赵生,字蟾宫,少时聪慧自然明白自己在这个时候应该做一些什么,不能直接地把人驱赶走,这样于赵家的名声不好,留下他来不过就是几口吃食的问题,赵家不差这几口吃食。 田昊一看就看出了这个赵家三子,相貌不凡,一身白色的蜀锻锦袍,腰悬美玉一枚,头戴玉冠,脚踏凌云皂靴,手拿一个七寸折扇,果然是一副翩翩少年郎啊! 真的是················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 田昊一眼就看出了赵家的大富贵就应在了他的身上,此子乃是蛟龙命格,世道清平则是封侯拜相之命,现在天下大乱,合该他取得天下,自己只要稍加改动就可以让他变成潜龙命格,再在其背后推波助澜让其成就人间帝王职位。 然后自己重整三界秩序,人间则是在他的带领下臣服,不过自己还是要对他稍加考研,不然到时候他飘了那就麻烦了。 “哈哈哈!既然邀我入席,那就由你来背我入席吧!” 田昊哈哈一笑,有心刁难他一下,也是在考验他,看看他是否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是不是会放下自己的面子,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定要懂得权衡利弊,不能为了面子做出一些蠢货才可以做出的事情。 “你这乞丐,好不识趣,敢来羞辱我们赵家,找死吗?” “不识趣的乞丐,看他是怎么死的吧!” “没想到居然敢有人来赵家的府邸来撒野,活腻了不成。” ······················ 这家伙下面的人开始了紧急的讨论,都在看这个不知死活的乞丐会伦落到一个怎么样的下场。 怕是会死的很惨吧!死无全尸的那种吗? 此时的田昊正面带微笑的看着对面的赵生,只要他有枭雄之心就一定会背我入席,如此这般我才会精心培育他,否则不过是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 赵生自幼聪慧,智慧远超一般人,忽自然明白取舍之道,可是赵生作为赵府的三公子自然也不会想背一个乞丐,于是赵生就开始权衡利弊。 背他其实是最佳的处理方法,利远远的大于弊,首先给人一种赵三公子宅心仁厚的感觉,在然后就是会在赵家的推动下成为晋升的资本,缺点则是自己丢了面子,赵三公子简单的分析过后,这笔买卖值得做。 于是赵三公子跑到了田昊的身前屈膝蹲下,做出了一副要被田昊这一个乞丐入席的样子。 “先生请。” 赵生的态度还是蛮好的,既然做出了抉择,那么就不会拖拖拉拉的,果断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在身前蹲下准备背田昊入席。 “哈哈哈!!!!” 田昊一跃,跳到了赵三公子的背上,赵三公子乖乖的背起来了田昊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可见这赵三公子之果决,不拖泥带水的,说干就干。 田昊也是蛮喜欢这个赵生的这一点的,于是田昊悄悄的使用自己的天罡三十六变中的导出元阳和九息服气这两大神通。 九息服气:此乃金丹大道也,所谓“金丹”,即指生演万物的宇宙元始之炁。包含调息之法,吸纳先天一炁转化法力,以及全面状态恢复。注:“天仙一脉丹决。” 导出元阳:导出体内的命门之火。注:“偷取敌人的元阳,元阳即人活一口气。” 这两大神通都可以让赵生从此变得更加的与众不同,元阳的增多可以让他变得无论是练武和读书的速度都会超出其他人的一大截。 九息服气更是不必说了,乃是上好的修行法门,虽然没有得传这九息服气,但是被这九息服气洗练了一次,整个人的跟骨都会变得更好,浑身的杂质从身体里慢慢的流了出来,若是修道则是一日千里,若是练武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从文自不必说,过目不忘,举一反三。 这就是天罡三十六变的强悍之处,虽然只是入门,但是弹手之间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未来,真的是太可怕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就在这烈日之下,赵生也感受到了自己这背上之人的不凡之处,自己每走一步都是气力大涨,所以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终于在无数人的目光中赵生背着田昊走到了酒席面前,田昊呵呵一笑,落在了地上。 只见周围池子中的莲花盛开,香飘十里,在莲花中出现了金色的莲蕊。 田昊身上的乞丐服在一阵金光中开始变换,一身华丽的蓝白色的袍子,头顶紫金蓝羽冠,脚踏文士靴,再搭配上田昊身上那一股如神如魔般尊贵的气质的时候,整个人更是显得无比的威严。 这一手乃是天罡三十六变的花开顷刻和胎易化形。 胎化易形:法身与元神可以胎儿化或老年化,或为男,或为女,甚至改变容貌体态。又能变化天地万物,可谓随心变化也。注:“尽得周天变化之奥妙。“ 花开顷刻:使得百花可以瞬间绽放或凋零,乃至让一切植物或五谷能够快速生长以及结出果实。注:“此乃无上法力。“ 身上的霸气,震慑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哈哈哈哈!!!我与贵府三子有一师徒之缘,刚才一观贵府三子,实乃宅心仁厚,不知道诸位有何意见!” 田昊哈哈一笑,大袍子一甩,视众人于无物。 遍观他们的眼色,大多都是一些震惊得神色,唯有老寿星,赵家老太爷赵寅,面色沉重,他抬头一看,对着田昊问了一句。 “不知道先生,有何事可教我儿?” “琴棋书画,星象占卜,奇门遁甲,长生之术。如何老爷子,可否。” 田昊手一挥,身上一股香气蔓延而出,所有闻到此种异香味道之人,均可增幅增寿,延寿三载。 这一手可是斡旋造化加上九息服气的奥妙。以斡旋造化之术的化生造化之奥妙和九息服气的金丹大道的丹香之奥妙,两者结合才有着这一手证明自己实力的避死延寿之术。 斡旋造化之术:乃无上法力,斡旋天地,玄堪造化;以无生有,以死为活,又能变化万物也。注:“演化乾坤,创造生灵。“ 九息服气:此乃金丹大道也,所谓“金丹“,即指生演万物的宇宙元始之炁。包含调息之法,吸纳先天一炁转化法力,以及全面状态恢复。注:“天仙一脉丹决。“ “仙长好神通,生儿,还不快来拜见你的师傅,仙长好大的礼啊!来日我再让他给您摆一桌拜师宴!!!!” 这赵老头也是一个人精活了这么久,自己的身体再清楚不过了,这充满活力的感觉,虽然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延寿了,但是这一手也绝对是不凡的! 单论这一手让自己的儿子拜他为师,绝对值了啊! “哈哈哈!老大人不必叫我仙长,本座姓田名昊,得承东华帝君门下,得受三十六门大神通,入我门下,我会带走他三年,三年后方归,老大人,我就不久留了!” 很显然田昊的目的达成了,田昊没有心思和这些人在这里饮酒作乐,虽然可以,但没必要啊!!!! 田昊说完了这一句话,手一拉赵生,带着他离去了。 在场的众人都感到了一丝愕然,但是随即就感到释然了,一个超强大的仙人做出什么事情都是不足为奇的啊! ·············································· “你可以告诉我,你的一生所求吗?” 田昊和赵生就这样走在了离开郭北县的路上,田昊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我的一生所求?这是·············” 赵生感觉有点不知所措,突然就被田昊这一问给问住了,这家伙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赵老爷子是最有威严的一个人了,整个赵府所有人都生活在老爷子的威严之下,包括自己将来应该做什么事情,考取功名,甚至只见了一面就把他给推出去了,自己对于赵老爷子来说算一个什么啊? 儿子吗?绝对不是,应该姑且算得上是一个棋子吧! 赵生的脸上浮起了一丝苦笑的神情,对着田昊说道。 “我的梦想那就是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不管是一个好人,还是一个坏人,哪怕是穷困潦倒,做一个乞丐,只要让我能够选择过自己的生活,就可以了!” 田昊闻言一笑,对着他说道。 “你这是不可能做到的啊!纵观世间万物,皆需遵循生死之道理,你摆脱了赵老爷,再然后又摆脱了我,那么你做一个乞丐,遇上了别人想要杀死你,你然后那?” “我·········我不清楚。” 赵生被田昊说的支支吾吾的,哑口无言,赵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既然这样就和我旅行吧!看看世间的繁华你也许就会找到自己的想要走的道路,纵使是我也没有达到你说的这样,不过你说的就是我等修炼之人一生的追求,我一路上教你一些修行法术,人间的知识和道理。” 在田昊的引导之下,赵生点了点头,应下了这件事。 两个人走上了北方的道路,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去哪里。 纵观这聊斋世界,鬼怪虽然是主流,但是人心才是最恐怖的地狱,这一路上他们会来到什么地方啊,那个谁也不会知道。 行走了不知道多少里路,田昊的眼光一望,有一黑色的尸气自从一小酒馆蔓延而出,田昊掐指一算便知自己到了何地,此处乃是阳信县郊蔡店村,田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一把拉住了身后正在诵读《庄子》的赵蟾宫。 对着赵蟾宫呵呵一笑,说道:“蟾宫啊!为师让你明白一个道理。人要守得住规矩才可以长久。” 赵蟾宫一脸的懵,脑海里都是大写的问号,嘴里大喊。 “干什么···············喂·············” 就这样赵蟾宫被田昊拉着进入了这一间小店。看这小店的模样,一看就是新死了人··········· 第一百六十九章 女尸 这店里为什么会让人一看就感觉到死了人呐,这都是因为店里所蒙的那些白布,一看就是有了丧事,才会蒙的那些白布,田昊微微一笑,拉着赵蟾宫走了进来。 “店家可还有房间?” 田昊直接了当的问向了店家。 眼前的店家是一个老翁,观其模样七十有余,身穿棕色的粗布短衫,田昊以天罡三十六变之中的法门,观其面相发现乃是他的儿媳妇死去了。 六甲奇门:六甲者,遁甲之术,能役使鬼神,祈禳驱鬼。奇门者,分数理奇门与法术奇门。注:“包含符箓驱鬼,医卜星相,身外化身,三头六臂,袖里乾坤,丹器阵全篇,通幽法与玄光术等诸般仙法。“ “这位客人,我这儿媳新丧,店中事务繁忙,确实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啊!” 这店家对着田昊回答了他们的疑问。 “唉!老翁啊!可怜我等路过的行人,无处栖身,只求一房间使人安眠即可啊!” 田昊眼神一转卖起了可怜,把目光看向了老翁的眼神之中,对着老翁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不合适啊·········我儿媳新丧,我儿子出门为其打一口棺材,迟迟未归,哎,这实在是不好留客人入住啊!” 老翁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老人家莫要卖关子了,直言吧!” 田昊一眼就看出了这个老翁眼里的贪婪,这一眼贪婪也就注定了田昊不会救下他的性命。 “这我儿子不在,房间不够,只能把你们安排到我儿媳停尸体的房间中了,只是这个价位·········” 这老翁故意点明了,儿子不在,没有房间,儿媳尸体,也就是故意在欺负田昊他们二人,他们二人在这周围是不可能找到其他的客栈的,看他们的江湖阅历不深,想要故意欺诈于他们。 “掌柜的,此物可否足够!” 田昊看透了老翁不就是想多要一些银钱吗?田昊拿出了一锭金子在老翁的眼前一晃。 “够用了,够用了!二位跟我来吧!” 老翁接过了黄金,立刻就从柜子后走了出来,为他们二人引路。 可是谁知道这时候,田昊伸手摆了摆手,对着老翁说道。 “别误会,你带他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说着田昊伸手一指,在哪里愣了半天的赵蟾宫。 “这················我不去,怎么能让我与一个女子的尸体同处一室那?这······完全不合乎礼法啊!” 赵蟾宫就是有意思啊!现在看起来贼好玩,怪不得那些精灵鬼怪都喜欢捉弄这种纯情书生啊! 长得帅,不谙世事,然后还如此的在乎礼节,那些精灵鬼怪自然最喜欢捉弄这些书生了,可是田昊可是要培养出一个帝王之材的人,这又怎么会允许他成为一个腐儒,于是这可就由不得他了。 “你和老翁去吧!你说和已死去的女子独处一室不合适,那么你可知天地君亲师的道理,师父的存在是什么意思啊!” 田昊搬出了师傅的名头强行压赵蟾宫,这是要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好·······好吧!” 赵蟾宫勉强答应了下来! 田昊回身对着这老翁抱拳一礼,对着老翁说道。 “如此就麻烦老翁照顾我这不成器的徒儿了!” 田昊在手上散发出了一道没有人留意的暗淡金光,这一道金光被田昊打进入了赵蟾宫的体内,田昊不会明知道有危险的事情发生,硬逼赵蟾宫去面对危机,自然会给他留下一道保命的灵符! 于是田昊就看着他们走进了后院之中。 这老翁带着赵蟾宫走到了后院,这后院一进入就不由得感到了一丝的阴冷,赵蟾宫感觉不对,于是就对着老翁说道。 “老人家这里怎么会变得如此的阴寒啊!” 这老翁浑然被钱迷住了心窍,于是对着赵蟾宫说道。 “公子,可能是这天气变冷了吧,不过这公子可不必担心,一会我对给公子添上几床被子,这下公子就不担心了吧!” 这老翁当然不会让赵蟾宫走了,赵蟾宫一走,这金子可就飞了啊! 殊不知这金子可一下子就取走了他的寿命啊!本来老人家就身体不如年轻人健壮,这一次还被这引气入体,估计寿命不多了啊! 赵蟾宫还是感觉不对,但是赵蟾宫也感觉不出来哪里不对,于是不耐的跟着走进了院子。 这一走近了院子就更不对劲了,院子中居然种了一棵大槐树,这槐树接触到死人的尸体一定会发生不一般的事情的,可是这两个人却是浑然不懂奇门异术,自然是不知晓。 不过随着风儿吹过,这槐树树叶啪啪作响,就如同鬼拍手一样,这家伙让赵蟾宫的胆子更加的胆小了。 往前又走了数十步,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子之中,这个院子中只有一个房间,到处都蒙着白布,做灵堂之状,凭空多增添了几分的诡异。 走进房间,正中央摆着一个大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尸体,尸体上蒙着一个白布,白布下的女子的身材显得凹凸有致,屋子中显得尤为昏暗,只有桌子上的一盏油灯,油灯的火苗还在左右摇摆,显得屋里的光线更加昏暗了,风一吹这唯一的光源也就没有了。 这家伙,好嘛!本来不害怕,但是被这屋里屋外的环境一渲染,本来不害怕,也变得害怕了,本来就害怕的赵蟾宫自然就更害怕了! 这老头也是不和他多说话,把他带到了这屋子里,添了一床被子就赶紧溜了,生怕这公子改变了主意,然后让自己到手的金子飞了啊!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赵蟾宫虽然害怕,但是还是抵抗不住困意,脑袋瓜子一歪,头碰到枕头上就睡了过去。 找蟾宫身上浑厚的阳气,配合这屋子外面照射进来得月光,再加上本地那浑厚的阴气,被那一具女尸吸收了,引起了可怕的尸变······· 第一百七十章 魃 “撕拉!撕拉!” 这女尸显然是醒了过来,周围的灵气混合着阴气不断的被女尸所吸收,女尸撕拉一下,就撕碎了盖在自己身上的白布,这女子复活了,这女尸浑身上的阴气充足,再加上她的未知的死因。 这女子一复活就迈入了一般的魃的行列,但是奇怪的是她这魃有些太弱了啊! 你若是说她不是魃吧,但是这尸身不腐不硬,反而如同活人一样面带血色,如同生前一样,就好似复活过来了,但是这绝不是复活,因为她和活人最大的区别就是没有心跳,就算他和活人一模一样身体带有余温,甚至还带有呼吸,但是终究还是僵尸的一种,不是一个活人。 这女尸一下子就盯上了在哪里熟睡的赵蟾宫,赵蟾宫这一身阳气太重,一般的小鬼一旦接触到就会魂飞魄散,但是对于修炼有成的鬼灵精怪,乃是上好的补品啊! 这女尸虽然不是传说中的魃,但是品级他这就在那了,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小小的阳气自然镇不住她,所以这个女魃就决定对这个补品下手了。 这一个女魃就这样悄悄的走到了赵蟾宫的面前,女魃慢慢的把自己的嘴靠近了赵蟾宫的嘴。 可是赵蟾宫确实什么也不知道,还在那里熟睡那,也不知道做的是什么美梦,这么大的事情都没让他醒过来啊! 在外面的田昊都快看不下去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都死到临头了,还在那做你的春秋大梦那,自己这个师父做的还真的是难啊! 这女魃的嘴马上就要亲到赵蟾宫的嘴上了,就在亲上的那一刻,赵蟾宫的体表发起了金光,照射而出,一下就震飞了这女魃。 这些金光组成了一个奇门遁甲局,若是遇到懂得奇门遁甲的人的话,自然破解起来就比较容易,可若是遇到不懂行的人啊,那就难了啊! “呔!妖孽还不速速束手就擒,吃我一记天山六阳掌。阳关三叠。” 田昊就在这个时候破门而入,一式充满了阳气的天山六阳掌拍了出去,田昊无意伤她姓名,却是打算把她收入自己的门下,毕竟是一个魃,虽然神通不显,但是这个位格就摆在那了,稍加训练一定是一个强大的战力。 这一掌,有心算无心,田昊这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这个想要吸取赵蟾宫元气的魃的后心之上。 一巴掌就把这个魃拍飞了,怎么说那,不愧是魃,这一掌下来居然毫发无伤,由此可见,虽然这一只魃,特殊能力没有觉醒,但是这肉身的坚韧能力绝非寻常的鬼灵精怪啊可以比拟的。 “你这家伙!” 被打飞了,转眼站起来就可以反击,果然不愧是魃。 要想拿下这个魃哪有那么容易啊! 这个时候迷迷糊糊的赵蟾宫终于醒了过来,刚一醒过来,就看到了那个尸体诈尸了,这个东西现在正和自己的师傅交手那。 夭寿了,尸体都能诈尸了! 这个魃还真的是有够难缠的,下手轻了没效果,下手重了又怕直接给他拆了,这着实让田昊感到了有点难办的意思。 “你可愿臣服于我?我可以指点你的修行。” 田昊还是决定自己再招揽她一次,她如果老是这样不识趣,那么自己说不定也就要下重手了啊! “做梦吧!你这个野狐禅道士,我要吸干你的血,以泄我的心头之恨。” 这个女魃大吼一声,对于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打扰自己的好事,女魃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吸干他的鲜血,一泄自己的心头之恨。 这个女魃飞身冲了过去,,长长的指甲出现了,田昊也是被这个女魃的不识趣惹怒了。 又不是离了你不可以了,大不了灭了你的意志,,只留下你的躯体供我驱使就完了。 “那就接我一击神剑御雷真诀吧!九天玄刹,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 田昊一声大吼,抛出了自己手中的诛仙古剑,诛仙古剑飞上了半空之中,天地变色。 田昊的身边出现了一个蓝紫色的罩子,口中念念有词。 周围的灵气不断的被抽取,天上渐渐地出现了一个蓝紫色的漩涡,蓝紫色的漩涡中出现了不少蓝紫色的雷云,无数蓝紫色的雷电滋生。 雷兽也开始先出了雏形,龙从云,虎从风,龙虎最先成型,无数天兵随后渐渐成形,好一副天兵降魔之相。 这个女魃也感受到了恐惧,这种毁天灭地的伟力,何人都会感到惊恐,尤其是这力量还是至阳至刚,克制天下邪魔的雷电之力。 ,这个时候这一式神剑御雷真诀,伴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流逝,威力也在如同滚雪球一般,变得越来越强横了。 这个时候女魃终于发现了,自己逃脱肯定就逃脱不了了,只能选择和眼前的这一个男人拼了。 于是这个女魃直接冲向了田昊身体周边的这一个蓝紫色的雷电护罩,可是啊,这个时候为时已晚啊! 蓄势完成的的神剑御雷真诀终于慢慢的降落了,这一式毁天灭地,携带着天地大势对着女魃碾压而来。 那些异象,也就是雷电凝聚的雷兽和各种各样的天兵天将最想出现在了女魃的面前。 女魃的神威大作,这些雷电凝聚的样子i货,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就被女魃撕了一个粉碎。 顿时间,这个女魃就开始仰天大笑,对着田昊说到:“我还真的是差点就被你这个样子货唬住了那,接下来,你想怎么死啊!” “哦!是吗?那些不过是招式的一点点的余波,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神剑御雷真诀吧!” 田昊没有和他争辩,则是好好的控制着自己用诛仙古剑慢慢找来的神剑御雷真诀说所召唤来的神雷。 前面的动静自然是极大的了,但是这个神剑御雷真诀的这一式则是其貌不扬,缓缓的从天空落下,砸在了这个女魃的头上。 结果自然是不必说了,这个女魃当场就变成了一块焦炭······· 第一百七十一章 真·魃 神剑御雷真诀的威力不需要解释,带着惶惶的天威碾压而下,就算是魃也不具备抵抗天威的力量,更何况这一个不完全体的魃,根本就不具备魃的神通,所以自然抵抗不住那煌煌天威,在那蓝紫色的雷电之下化作了焦炭。 赵蟾宫这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师傅这么大发神威,仿佛就是天上的真神,心里就只有一个句话。 “我擦,我这个师父真牛掰,拜师值了啊!!!!!” 如此庞大的威势,不仅是只惊动了赵蟾宫一个人,还有个站里的所有人,这下子客栈立刻就热闹了啊! 真仙降世,大战僵尸,虽然这是一个神话位面,但是像这种战斗,可是极为罕见的啊! “这就是真正的神仙吗?” “仙师牛掰啊!” “仙师还收徒不,我要去拜师!” “你别做梦了!仙师只会收我为徒,我这根骨万古无一啊!” “滚!老子和你拼了,你个废柴!” ································ 这下子可就热闹了啊!都处都是求舔的言语,毕竟在这里的大多都是生活不得志的人,要是能够去修仙,没准生活就会好起来了,毕竟就算再差,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吧! “咔!咔!咔!” 就在那一具焦炭中,传来了裂开的声音,田昊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马德!我擦嘞!果然有诈,这个尸体不过是一个外衣罢了,真正的魔物该出来了。 “回风返火!三昧真火!燃!” 田昊一声大喝,天罡三十六变之回风返火用了出来。 回风返火:让刮过来的风倒卷回去,让燃烧的火焰缩小回去。注:“此神通乃可以克制和掌控三昧真火与三昧神风。“ 这一式神通乃是赤裸裸的攻伐神通,西游记中的红孩儿就是因为天生的天赋加上这半道回风返火的神通,烧翻了了无数妖魔,得了一个圣婴大王的名号。 一招鲜吃遍天,虽然田昊只是初学乍练,但是三昧真火的恐怖可是让无数的神明妖魔,体验到了何谓绝望二字,三昧真火在无数人的尸体上成就了诺大的名头。 三昧真火,又名三昧神火,一般认为“心者君火,亦称神火也,其名曰上昧;肾者臣火,亦称精火也,其名曰中昧;膀胱,即脐下气海者,民火也,其名曰下昧。“此为三昧真火。 三昧真火,就是木中火+石中火+空中火,或者说,上为君火-中为臣火-下为民火。要灭此种三昧真火只能用真水,乾坤玉露可灭;或者用四海海水淹没亦可。 人体内有三种火:一曰目光之火;二曰意念之火;三曰气动之火。古人称为“三昧真火“。这三种火合在一起,意念加重,注视不离,叫做武火;意念轻松,似有似无,叫做文火。 这就是最为通用的三种说法,此时出现的就是第二种威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最为弱小的说法,有着一定的上限,但是容易入手,一般的新人修炼者都是这种三昧真火,所以这种三昧真火才有克制之法,用真水,乾坤玉露可灭;或者用四海海水淹没亦可。 但是千万不要小瞧这种三昧真火,这种最为广为流传的三昧真火可就是让大部分人闻风丧胆的那一种啊! 三昧真火开始焚烧在了那一具焦炭之上,这一次那个焦炭的外衣爆炸了,从中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旱魃内丹,这内胆中传出了一个女声。 “该死的混蛋啊!你竟然敢打扰了本座的好事,本座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这种小火苗可困不住本座。” 说着一道红色的魔光发出想要强行压制那些三昧真火,三昧真火竟然一度被压制到了最低。 “我本来就没想要靠这种东西困住你啊!你可是上古的的大神啊!皇帝之女,火神中的最顶级的一级,这种小火苗在您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不是吗?” 田昊微微一笑,他终于确定了这个内丹的主人,没想到居然是一条大鱼啊! 不过这鱼可是一条食人鱼啊!吃人不吐骨头的啊! 僵尸中的一个顶级人物,不应该说是僵尸中的顶级人物,而是僵尸进化后的一个死而复生的一个形态魃中的,火之鼻祖,有史以来的第一个有明确记载的旱魃,皇帝之女,一登场就是赤地千里,血流漂杵,可说打败蚩尤,她乃是功不可没的一个大功臣啊! “那你这是在干嘛!找死吗?” 这内丹中传出了一个女声,带着一股戏虐的语气。 嘶!这该不会是当旱魃的日子太久了,尼玛你还愣着干嘛?很明显对面田昊这个就是在拖时间啊! “那就请大神再来见识一下我释放的这一手五雷正法吧!” 田昊掐诀念咒,步踏星斗,脚下七星禹步,这架势乃是天罡三十六变之掌握五雷,这实锤了,没得跑了。 天罡三十六变之掌握五雷:天雷者,能主劫运,擒治天妖;地雷者,主祷雨祈晴,节制地袛;水雷者,主役雷致雨,拯济旱灾;神雷者,即五行神雷,故主杀伐;社雷者,召命诸神,斩精除怪。注:“五雷决法。“ 世间凡人大多使用的都是社雷法,借诸神之力引动天地间的神雷之力,捉妖拿鬼,唯有一小撮人可以使用法门借助神雷法,引动五行神雷,也就是所谓的流传甚广的五雷正法,凡间天师府的拿手好戏。 田昊这一手乃是正宗的大道法门,这大道法门可是正好克制着这旱魃,这等大道异类。 天地间风云变色,风起云涌,整个天上的雷云开始凝结,无数的雷电一瞬间就锁定了这个旱魃的内丹,天地之威镇压住了这一个旱魃内丹,这旱魃内丹一瞬间的的想法,就是逃,逃得越远越好,这里绝对不能再停留了,如果再停留下去,说不定自己就折在这里了,谁会想到,一个普通的道士,竟然有这等的本事啊! “啊啊啊!混账,本座和你拼了,九幽魔火,燃!” 第一百七十二章 来龙去脉 一道黑色的魔火出现了,这一道魔火乃是来自九幽之下,世间最为阴暗的火焰,诞生为至阴之地,但是属性却是纯阳至刚的火焰,虽然这火焰诞生于九幽之下,但是其专烧各路的妖魔鬼怪,这火焰名不虚传,不愧是天地间最为顶级的火焰之一。 这火焰四处的焚烧,点燃了周身一切存在,浩浩荡荡的向田昊和赵蟾宫以及那些看戏的路人焚烧而去。 “师父救我啊!” “不好这火焰·········” “逃命啊!!!” “到了现在你还是想要拉几个垫背的吗?不过是一个分身而已,还敢要猖狂!回风返火,给我回去啊!!!” 田昊一声大喝,用出了回风返火的神通,把袭来的九幽魔火,一个倒卷强行按了回去,毕竟这九幽魔火现在也是弱得一批,虽然这九幽魔火的来头甚大,但是毕竟不是完全体,被这神通强行按回去也是理所当然的。 至于田昊为什么如此的紧张,那是因为,你烧死谁都可以,唯独不能烧死赵蟾宫,这是老子的重要棋子啊! 烧死了他,我这局还怎么继续下去啊!!!! “你太小看我了!桀!桀!桀!” 就在这个时候,无数的火焰开始膨胀爆发,就在一瞬间爆发了。 就在这个时候正正好好五雷开始降临了。 浩然大气的金色天雷,化作了无数的神兵利器飞奔而下,其中更是带有镇压一切的天威掺杂其中。 随后就是银色的地雷,如同绵绵细雨,缓缓降落,这银色地雷可以克制绝大部分地祇,现在用在这种后天的天神身上,正合适啊!这银色的地雷虽然不是主杀伐的,但是毫无疑问是最克制旱魃的神雷。 水雷者也是同理,滋润万物,带引着无数的甘霖降生,对于其他的妖魔鬼怪可能没啥作用,但是对于旱魃还是极为克制的。 神雷者五彩斑斓,主杀伐之道,金木水火土,五行神雷诛杀各路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五行神雷各有各的特点,不停地各式轰击,不停地攻击着旱魃,就这样神雷对于旱魃才是伤害最弱的。 最后一个社雷,可以借助天地法则,借助各路神明之力降服妖魔,无数的社雷幻化了各路神明,和旱魃进行了缠斗。 “啊!!!!” 随着五雷不停的轰击,旱魃内丹的声音越来越弱,旱魃强悍的终究是自己的那一个不可磨灭的身躯,这个内丹终究只是一个分身,如果他不停的成长下去,也许有一天可以战胜田昊,但是现在的这个旱魃内丹终究还是失败了,不敌田昊,变回了原形,那是一颗平平无奇的红色珠子,没有任何的特点,一般人捡到,是绝对不会当一回事的。 “蟾宫,我们走吧,这里的事情基本已经明了了!” 田昊朝着那边楞着的赵蟾宫大喊一声,说着转头就走。 ···························· 在路上, 赵蟾宫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对着自己的老师田昊说道。 “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和我说一下吧。” 田昊饶有兴趣的看了赵蟾宫一眼,对着他说道。 “你真的想知道吗?” 赵蟾宫一听兴致来了,兴致冲冲的说道:“当然想了,师父,你就告诉我吧!” 田昊决定还是把所有的事情对着赵蟾宫说一遍,不然这货估计会烦死自己的,于是对这赵蟾宫说道。 “这一切都源自于不守规矩这四个字,让我来给你从头说明白了吧。” 赵蟾宫说道:“好啊!好啊!” 田昊就好像看白痴一样的看了赵蟾宫一眼,心里就寻思了,我怎么就选择了这么一个白痴当自己的徒弟,想要让他变成一个合格的人间帝王,估计难了呦! 但是他还是决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赵蟾宫,开口说道。 “这一切都源自一个大神级别的人物,哦不,应该是神魔,这神魔的来历可了不得,乃是一个上古帝王的女儿,生来神异,生来就可以掌控无数的火焰,有一天他发现了一个神秘的洞口,可能是通往异世界的一个入口,她不敢自己貌贸然的进入这个洞口,担心会有什么危险发生,于是就分出了自己的一道真元和元神,扔到了这一个异世界。 然后被一个农妇捡到了,他捡到了,自己还偷偷的谁也没告诉,于是自己私自藏起来了这一个内丹,然后隐患就此埋下了,祸根就此深种。 在之后,事情就很简单了,这个农妇并非修行者,这内丹上有意无意的散发出旱魃之气,慢慢的夺走了这一个农妇的性命啊! 于是她发现自己的生命一天比一天衰弱,可是他还是不肯把旱魃的内丹给其他人,再然后她的生命就慢慢的走到了尽头。 在他死后这一个旱魃的内丹,就寄宿在她的身体里,再然后的剧情你们就知道了, 老翁贪图一些银两,让你住入了哪一个房间,于是你的阳气被旱魃感知到了,旱魃借着她的躯体复活了,然后她想吸收你的阳气,于是为师就和她大战一场,就有了这一颗旱魃内丹。 说到这里,你明白了吗?这一切都是因为贪心二字才引起的啊!!” 赵蟾宫一脸的懵逼,对着自己的师父田昊说道:“什么意思啊!” 这一问差点把田昊给气死,我·······,我到底是做了是那么孽啊!会收下哎这么一个蠢徒儿啊! 但是没办法,自己作得死,一定要坚持下去,于是对着自己的这个蠢的可怜的徒儿赵蟾宫继续说道。 “你仔细想想,如果不是旱魃的贪心,那么他会分出来自己的一缕真元和元神来到这个世界吗?如果农妇痛快的把这个东西交出去,那么他就不会死了,再如果老翁不贪图那点银两,那么你就不会入住,那么旱魃也就不会复苏,这难道不好理解吗?” 第一百七十三章 南山柳沟寺 赵蟾宫路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说了一句话:“汝听,人言否?” 田昊懒得理他,田昊知道他已经明白了,自己还需要多说什么吗?于是田昊用力一夹马腹,一骑绝尘而去。 这个时候一击破功,赵蟾宫的脸色马上就变了,总听人说,这世道混乱,一出来就遇到这么刺激的事情,由不得赵蟾宫不害怕,于是赵蟾宫一声大吼。 “师父,等等我啊·············” 于是赵蟾宫赶紧加急追了上去,他自己可不敢久留啊! ··························· 走了好几天,一路上游山玩水的,还碰见了好几个精怪,不过这几个精怪都死得很惨,肉体被他们两个美美的饱餐了一顿,灵魂被田昊操纵着做了很多的事情,田昊也开始正式的教授赵蟾宫修行,正式传下了三大法门。 其一太清玄清道,三大正派之一青云门所练功法名称,与天音寺的大梵般若,焚香谷的焚香玉册并驾齐驱,为神州三大顶级修真功法。也是青云门诸般奇术妙法的根本,乃是二千年前青云子于那无名古卷上参悟小成,经过历代青云门宗师精研,最终由青叶祖师将无名古卷完全领悟透彻得出一套完整修真法决。 其二炁体源流,炁体源流是《一人之下》中八奇技的一种,创造者是龙虎山天师府的弟子张怀义,炁体源流号称“术之尽头,炁体源流”。拥有气体源流的人可以迅速得学会所有的术,极大的提高人的悟性,可以找出其他人所使用的术的缺点,一击即溃。 其三就是天罡三十六变之一的九息服气:此乃金丹大道也,所谓“金丹“,即指生演万物的宇宙元始之炁。包含调息之法,吸纳先天一炁转化法力,以及全面状态恢复。注:“天仙一脉丹决。“ 赵蟾宫虽然不是修道的好苗子,但是在田昊有意无意的引导下,这赵蟾宫的修为不见增长,但是赵蟾宫的一身元阳在不断的增长,气力大增,虽然修为没涨,但是这一身的力气活脱脱的是霸王在世啊! 走了这些日子,前方到了一处地方,只见牌子上刻着三个大字。 “柳沟寺。” 田昊一看这柳沟寺,虽然其貌不扬,但是其下面却是隐隐的有魔气露出,可见此地绝对有着什么不简单的事情,这时候又来了一行人,领头的乃是孙家的太爷孙林。 说起这孙家虽然比不上赵家,但是在本土黄安县乃是站在县令头上的的土皇帝,只要孙林一句话,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要问这是为什么,别问,问就是朝上有人,儿子孙宇轩乃是六部尚书中的礼部尚书,孙子孙太白乃是新科状元,面见圣皇陛下,更是得下了皇帝陛下的宠爱,受封五品翰林士,翰林士虽然官小,但是可以经常遇见皇帝,这就是翰林士最大的好处。 这个孙家的老爷子一看到了赵蟾宫衣服上的纹饰就知道了,来人乃是赵家的嫡系。 至于为什么,这就和皇帝的衣服上必定绣龙一样,什么世家刻什么样的花纹的纹路,都是有规矩的,不守规矩的人只会贻笑大方,受到所有世家的排挤,然后就只能离开世家的行列,成为普通的家族,但是不能加入世家的行列中,自己的家啊!真得是很难长盛久衰,所以这个世家大会,我孙家一定要去。 这个东西,孙家的老爷子自然是不敢怠慢,孙家老爷子活了这么多的年头,一猜就知道这是谁了,这个人就是赵家三子赵蟾宫据说和一个活神仙出去学习了。 想必这就是赵家的三子的师父了,看起来如此的年轻,一定是一个有着真才实学的本事的人。 “田仙长,赵家三郎请留步啊!”孙林开口叫住了两人。 赵蟾宫知道,这是冲着自己的赵家来的,赵蟾宫回了一礼问道。 “在下郭北赵氏赵蟾宫敢问老翁是?” “老夫今日可以见到赵家三子,实乃是老夫的三生有幸啊!” 这老头顾左右而言其他,赵蟾宫也明白了,这货还没有进入世家的行列之中的啊! 你来我往的恭维中,两个人开始了熟络起来··········· 很显然,田昊对于这两个人的。交谈一点兴趣也没有,直接跑到了寺庙的门前,开始敲起了门。 田昊对于这个寺庙可是在是太感兴趣了,于是赶紧跑去了敲门,自己的徒弟都不要了-_-||。 从里面走出了几个和尚,一看就知道这里的装修不算很好,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到这个寺庙,香火不算很好,不然怎么会这么破破烂烂的一件寺庙。 领头的乃是一个秃子,不过和尚吗?都是秃子。这个方丈一身蓝色的袍子,就是很普通的材料,也不是什么法宝。 嘴巴下面长了长长的胡须,看上去,还是有点的世外高人的样子的啦。 “阿弥陀佛,几位施主这是来此所谓何事啊!” 田昊道:“我是来借宿一宿的,他们我就不知道了。” 不过这显然不用田昊操心,这个方丈看上去是这个老爷子的知己,两个人熟络得很,你们这一看就可以看出来这个老狐狸的尾巴又露了出来。 不过想想也是,一个想要让自己的家成功的跻身世族的行列之中。 另一个就是想着怎么捞钱,让自己的寺庙,更得越来越的有钱,然后翻修,为佛祖修缮金身,扩大寺庙的规模,让自己的寺庙闻名天下。 很显然这个寺庙里的人也都是势利眼,一看到孙家的老爷子孙林来了,那这个方丈就知道了,肥羊已降临,速来,来晚了就没了有呦。 “孙老爷,这次有何事啊!您这怎么亲自来登山了,您以前不是说了,这一辈子最讨厌爬山了。” “不过是两句玩笑话,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郭北赵家三子赵蟾宫,那位是他的老师田昊。” 第一百七十四章 此为人乎? “原来是郭北赵氏的三公子,还有那一位神通无量的居士,真的是有缘得见一面,不如几位同我进庙一叙吧!” 只见这老僧双手合十的施了一礼,口诵阿弥陀佛,让出身来,欲让几人今入庙中。 赵蟾宫就把眼光看向了田昊,田昊拿起腰间的酒壶,抿了一口哈哈一笑,对着赵蟾宫说道。 “无妨,进去一叙便是了。” 说完了自顾自的走了进去,赵蟾宫跟了上去,孙家一行人也跟了上去。 ······················· 这寺庙走进去两边就有两个池塘,池塘里养着不少的锦鲤,昭和三色,黄金龙凤,蝴蝶白鲤······等诸多锦鲤,但是田昊可以看出来这上面的不对劲,象征这个祥瑞之兆的锦鲤,此时他们的身上竟然带有着丝丝的魔气,看来这是已经不堪重负了,如果再这样下去,很有可能这些锦鲤就会妖魔化。 田昊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方丈,对着这个方丈说道。 “方丈此举恐怕实在是太过残忍了,用这些锦鲤化煞,在这样下去他们也会妖魔化的,这样下去又是一分的因果,方丈啊!佛门就是如此教人向善的吗?” 田昊恶狠狠的把目光投向了这个方丈,这种行为实在是太残忍了,这些锦鲤都是响当当的龙种,被大法力者用神通擒拿在此,借助他们身上的龙气除去此地源源不断冒出来的魔气,这一切都很合理,他们很弱,技不如人吗?被抓来化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啊! 但是,他们已经用一身的灵气尽全力化去此地的煞气了,但是这个寺庙的人却是不给他们一个活路,这样下去,这些锦鲤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妖魔化,然后这些寺庙里的“慈悲为怀”“济世救人”的大师们啊! 就会让世人知道何为明王降世,何为明王之怒,然后大显神通,灭杀那些妖魔化的锦鲤,这种行为还是人吗? 这并非圣母,这些锦鲤受到了无妄之灾,被人拿他们的灵气化去煞气,现在居然连一条活路都不给他们留了,然后还要他们变成妖魔,好彰显他们的伟光正,这难道不可笑吗? 这个方丈就这样被田昊的一句话问住了,哑口无言。 赵蟾宫和孙家老爷子因为眼界有限,并不懂他们在说一些什么,田昊看着迷茫的他们,叹了一口气说道。 “最可怕的永远都不是妖魔,而是人心所化的地狱,所以世界上就必须出现规则来约束他们。今日,就让我来渡了你们吧!相见即是有缘,既是有缘,你们和该让我度化了啊!” 田昊说了这么一句让人摸不到头脑的话,反而是孙老爷子有一些领悟,因为他看过太多人心的阴暗面了,这些阴暗面有的时候比妖魔还要恐怖得多啊! 田昊发动了天罡三十六变之补天浴日,这一门神通了不得啊!乃是得穿自女蜗大神的一道神通。 天罡三十六变之补天浴日:有补天之能和给太阳洗澡的手段。浴日乃净化之力,指能净化太阳的伟力。注:“乃是战胜自然之法术。“ 霎时间,光华大作,绵绵细雨落下,这院子里的魔气一扫而空,这些锦鲤身上的魔气也被化去了,整个池子中的莲花就在这数九寒冬再次开花了。 补天弥补了他们散去的根基,浴日净化了他们身上那如同跗骨之蛆的煞气,也算是他们有缘碰到了现在不仅斩去了心魔而且还掌握了天罡三十六变这大神通,这些锦鲤因祸得福充满了灵气。 田昊用出了自己的大罗洞观,为他们划出了一片区域,等到合适的时候,直到为他们寻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远离这些如同鬼蜮人心的地方,然后给他们一个安心立命之所。 经过了这个小插曲,田昊展示了自己的能耐,但是他的心情好像有些不痛快,这些僧人却是一副有救了的样子,不停的讨好着田昊。 孙老爷子也是把炙热的目光投向了田昊,这一手证明了传言非虚,这让老孙头这家伙紧张的要死啊!毕竟能多活两年,那肯定是好的啊! 赵蟾宫则是从来没有看到这种样子的师父,看来这件事真的让自己的这个师父生气的紧啊! 慢慢的继续往前面走去,这个寺庙看起来不起眼,但是光佛塔就有七座,这每一座佛塔都有蒙蒙的佛光,一田昊的眼力自然看的出来,这每一座佛塔都供奉着佛门的舍利子,从此推断就可以得知,这里的魔头是真的不简单啊! 虽然现在的神魔都消失了大部分,但是在这些神魔消失之前,能够让佛门布这么大的一个局,这魔的来头让田昊更加的好奇了。 于是一行人继续的走进到了这个寺庙的大堂,这个寺庙的大堂供奉的乃是西天灵山以释迦牟尼为首的灵山八百佛陀,以及无数的菩萨罗汉,这些雕像上都设下了无数的禁制,虽然这些雕像不是很厉害的法宝,但是积少成多,这里显然已经成为了妖魔的禁地,一般的小妖小魔都根本不能靠近,就是大妖大魔在这里一身的实力也会十不存一。 这到底是镇压了一个什么级别的妖魔················ 孙老头马上就开始了祭拜,燃香焚火,捐献香火钱,可以说这柳沟寺的大部分开支都来自于孙老头,孙老头撑起了他们这一个寺庙的开支。 随后这寺庙的方丈虽然想要请求挺好帮忙可是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于是只能暂且放下,安排晚上的素宴,事情都放到明天再说吧。 “田居士请,这可是我们寺庙在周围最为出名的素宴,长时间服用颇有延年益寿之效,虽然居士不需要,但是尝尝我们的手艺也是不错的啊!” 这方丈对着田昊发起了邀请,虽然田昊觉得这个寺庙整的也是挺邪乎的,但是他也不得不同意,毕竟活在人世间,与人为善嘛!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天魔 终于这素宴上来了,没有平白无故的名声,这素宴果真是一绝,上来了六杨菜品,分别是高汤白菜,琉璃三珍,柳暗花明,素东坡肉,蝉翼白滑,金灵珍。 高汤白菜注重的则是一个杂,无数高汤不停地煮,所有高汤都进入到了这白菜中,白菜有了百菜的味道。 琉璃三珍则是用三种白色的菜不停的熬制,取出其中的叶脉,只留取汤汁菜叶,冷却后呈三色琉璃化。 柳暗花明则是莲花和荷叶,莲花的淡香盖过了荷叶的清香,但是荷叶的清香一直都不容忽视,柳暗花明就应在了这里。 素东坡肉则是用打散的米粉,配合豆类形成三层肉的形状,配合特制的汤汁,不下于真正的东坡肉。 蝉翼白滑则是用面粉和百菜的汁液柔和和面,然后用刀削成如同蝉翼的薄片,下入开水中捞出,不用任何调料,留存本身的味道。 金灵珍则是唯一一道动用灵力制作的菜肴,调成酱汁,打入在那些金色的面团中,然后下油炸,直至金色的的颜色出现,金灵珍就成了啊!! “居士,尝一尝我们这招牌,这可是我们柳沟寺无数人代代相传的素宴。” 如果说修行和这些佛像都是来自佛门,但是这素宴可是柳沟寺独一号的东西。 田昊夹起来了这些菜尝了一尝,从田昊的眼里都浮现出了赞赏。 不得不说这六道菜肴不愧是柳沟寺的招牌,真的是让田昊尝到了那不下于主世界的青云八珍,不过青云八珍的食材远胜于这六道菜肴的食材,不错,真的不错。 终于这一场晚宴宾客尽欢,各自回了各自的住处。 这一到了夜间,屋外竟然阴风阵阵,田昊不知缘由,只得伸手掐算,用出了天罡三十六变之逆知未来和隔垣洞见。 逆知未来:可以洞察过去或现在以及未来,善能洞悉天机,未卜先知也,能知晓众生之命运。注:“乃能了知一切因果。“ 隔垣洞见:目运精光洞察三界,能见天地众生之生死苦乐以及世间种种形色。可以观察气运,甚至看破一切虚妄,又能放射神光伤敌。注:“此乃是天眼通也。“ 田昊知晓了前因后果,大骂一句。 “你特么的,这是在搞我啊!刚吃了你们佛家一点东西,就要老子拼命啊!泥马。” 你们这些佛陀啊!身子是金色的,心是真黑啊! 田昊直接从窗户中闯了出去,直面这一个魔头,田昊几步走了出去,看到了无数的山魈,这些山魈身披僧袍,田昊口中吟了一句“道生无量天尊!”。 掌控五雷挥洒而出,天雷者,地雷者,水雷者,神雷者,社雷者,五种雷电轮转轰击,柳沟寺就此成为了历史。 打得这一个刚刚从哪封印之处跑出来的大魔,节节败退啊! “你这小道士,可知道老子是谁啊!” 这头大魔勉强抵抗住了那些雷电,一声怒吼吼出,想要震慑住这个不停的使用轰击他的这个小道士。 这时候这个魔头的心里就一个想法,乖乖啊!这小道士都这么吊了吗?我这关的太久了与时代脱节了吗? “不过是一个天魔界里跑出来的一个小小魔头罢了,来到这里作威作福,欺负一些下界人士,很爽吗?切!” 田昊早就掐算出来了自己的面前的这一团黑气的原型,他就是诸天万界最为巅峰的一界大魔主开创的天魔界的一个天魔,也是和那个旱魃一样,也不知道怎么就来了这里,不过也是一个倒霉蛋,一来了就碰到了这个世界佛门的开创者释迦牟尼,直接打了一个半死镇压在这柳沟寺之下。 一个倒霉蛋现在出来了又碰到了一个道门正宗传人,天罡三十六变的传承者,你这还有什么好bb的,准备挨揍吧! “吼!看来阁下也不是此界之人,那么阁下何不同我一起一统此界,这样何乐而不为啊!” 这魔头有点从心了,因为他记得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名号是万古魔主,对面的这个小道士居然直接叫出了自己的名号,而且最为关键的是自己没有感受到对面的这一个小子身上出现的心魔,这就完蛋了啊!自己的大部分手段都是依托于心魔动的手,对面没有,这不是完克自己吗?就是那个佛门的开拓者尚还有着心魔的存在,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怪胎啊! 魔主啊!!!救救小的吧! “呵呵!虽然吧!他们那么搞那些可怜的锦鲤,我有点生气了那!但是你这样搞,和我绝非一类人啊!我好歹也是吃了人家的东西,现在你把人家搞成了那一副模样,我就只好灭了你去祭奠他们一下吧!” 田昊对着这个天魔说道。 田昊也就纳了闷了,你说你哪来的脑袋瓜子啊!你们天魔可是诸天所有种族的公敌,你现在还想着,让我和你一同这个世界,干嘛!等你发育起来了在灭了我,我像那种没有脑子的人嘛! 这一天天的开玩笑吧你!不过这就是两个人的差别了,田昊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把自己心魔的那一面留给了虚,现在自己的体内是没有心魔的,田昊忽略了这一点,这误会不就大了吗? “那就各分高低吧!你莫不是以为我奈何不了你吗?天魔大化!” 伴随着魔头噗的一声怒吼,天上的五雷被强行的驱散了,这是天魔以自身融于天地规则,强行驾驭天地规则,让田昊的掌握五雷的神通失效,然后地上的无数山魈发起了进攻。 “不错嘛!不愧是上界的天魔,你有山魈,我有豆兵,撒豆成兵之术!” 田昊伸手一洒,手中无数的豆子散落而出,此术乃是天罡三十六变之一的撒豆成兵之术。此术可是神异非凡,可以随手洒出豆子化作黄巾力士,在不同实力的人手里可以撒出不同实力的黄巾力士,实乃造化之术的大成者。 撒豆成兵:可以变出豆子化为兵卒。注:“此乃是天兵,并非凡兵也。“ 第一百七十六章 六甲奇门之八阵图 青面獠牙的山魈舞着尖锐的利爪,依靠着自己拿刀枪不入的身躯,和对面撒豆成兵的天兵天将干上了,相比山魈,这些天兵天将,那个就厉害的多了,身披银白道门十三禁制护身宝甲,手持银色红缨长枪。 不说了!一面倒的屠杀啊!精锐和一帮只会凭借自身身体素质的野兽对阵,双方还是同等级的存在,一方训练有素,一方杂牌军都算不上,这个历史上早就给了我们答案了,等死吧!没救了!告辞! 这在没有一定外力的牵扯下,很明显就是屠杀啊! “你可莫要猖狂,且看我的神通天罡三十六变之推山填海、鞭山移石、镇山撼地。” 推山填海:可以把山推倒,把海填平,乃是移山填海之神通。注:“威力强大。“ 鞭山移石:乃是鞭动大山、移动巨石之术。注:“操控大地山脉变换,即开山劈石,也能转移山脉,使其为己所用。 振山撼地:使大地产生地震,可地动山摇,能震慑山川大地。注:“威能甚广。“ 田昊挪移这周围几座大山的地脉,强行来镇压这一头天魔,身后几座大山的虚影若隐若现,虽然田昊没有那个能耐,可以真的搬来几座大山镇压这一头天魔。 但是就这几座山的虚影就是几座大山的地脉,亦有那千钧之力,镇压一般的妖魔鬼怪自然是无往而不利,虽然现在面对的这个天魔不是一般的妖魔鬼怪,但是拖住它一段时间还是不难的啊! 这三样神通虽然不是什么威力巨大的神通,但是用来拖延他一段时间也就足够了,这给田昊留下了布置天罡三十六变之六甲奇门的时间。 六甲奇门:六甲者,遁甲之术,能役使鬼神,祈禳驱鬼。奇门者,分数理奇门与法术奇门。注:“包含符箓驱鬼,医卜星相,身外化身,三头六臂,袖里乾坤,丹器阵全篇,通幽法与玄光术等诸般仙法。“ 六甲奇门中有着无数的阵法,可是六甲奇门虽好,但是布阵最缺的就是时间啊!!! 所以没办法只能是先用一些法门拖住了田昊,然后伺机而动,借着拖延的时间然后施展自己的法门,强行把这个天魔封印,然后再使用其他的方法把这个天魔彻底的封印, 再然后依靠一些方法,慢慢的使用其他的法门,封印也好,杀了它也好,现在这是头一次碰到这个玩意,自己也没有什么太好的方法来应对这一个天魔,先稳下他来了在说。 “桀桀!就这两下子吗?能奈我何啊!” 很显然这天魔以为田昊就只有现在所表现出来的这两下子,没有什么其他的能耐,所以也就杜绝了自己逃跑的念想,然后选择和田昊好好的玩一下。 哎!看看你那作死的样子吧! 就在这个时候田昊布的阵势终于完成了,此阵乃是赫赫有名的八阵图。三国时诸葛亮创设的一种阵法。相传诸葛孔明御敌时以乱石堆成石阵,按遁甲分成生、伤、休、杜、景、死、惊、开八门,变化万端,可挡十万精兵。这个由天、地、风、云、龙、虎、鸟、蛇八种阵势所组成的军事操练和作战的阵图。 天覆阵赞:天阵十六,外方内圆,四为风扬,其形象天,为阵之主,为兵之先。善用三军,其形不偏。 地载阵赞:地阵十二,其形正方,云主四角,冲敌难当,其体莫测,动用无穷,独立不可,配之於阳。 风扬阵赞:风无正形,附之於天,变而为蛇,其意渐玄,风能鼓物,万物绕焉,蛇能为绕,三军惧焉。 云垂阵赞:云附於地,始则无形,变为翔鸟,其状乃成,鸟能突出,云能晦异,千变万化,金革之声。 龙飞阵赞:天地后冲,龙变其中,有爪有足,有背有胸。潜则不测,动则无穷,阵形赫然,名象为龙。 虎翼阵赞:天地前冲,变为虎翼,伏虎将搏,盛其威力。淮阴用之,变为无极,垓下之会,鲁公莫测。 鸟翔阵赞:鸷鸟将搏,必先翱翔,势临霄汉,飞禽伏藏。审之而下,必有中伤,一夫突击,三军莫当。 蛇蟠阵赞:风为蛇蟠,附天成形,势能围绕,性能屈伸。四奇之中,与虎为邻,后变常山,首尾相困。 这回这个天魔可就知道何为真正的害怕了,他总要为自己的轻敌而付出代价,“八阵图“的组成,是以乾坤巽艮四间地,为天地风云正阵,作为正兵。西北者为乾地,乾为天阵。西南者为坤地,坤为地阵。东南之地为巽居,巽者为风阵。东北之地为艮居,艮者为山,山川出云,为云阵,以水火金木为龙虎鸟蛇四奇阵,作为奇兵。布阵是左为青龙(阵),右为白虎(阵),前为朱雀鸟(阵),后为玄武蛇(阵)。 有赞歌颂扬“八阵图“威力无比:“阵间容阵、队间容队;以前为后,以后为前;进无速奔、退无遽走;四头八尾,触处为首;敌冲其中、两头皆救;奇正相生,循环无端;首尾相应、隐显莫测;料事如神,临机应变。““八阵之法,一阵之中,两阵相从,一战一守;中外轻重,刚柔之节,彼此虚实,主客先后,经纬变动,正因为基,奇因突进,多因互作,后勤保证。“ 虽然这八阵图乃是军阵,但是别忘了田昊的撒豆成兵之术就在这个时候派上大用场了,田昊以那些天兵天将组成了八阵图,使其八阵图的实力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发挥。 大事可期,此事成矣! “你这混账,居然拿这阵法阴我,待本座出去,顶不与你干休!!!” 这天魔终于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了代价,被牢牢地镇压在了八阵图之中,天、地、风、云、龙、虎、蛇、鸟八种异象,牢牢的吧天魔镇压在了阵中。 他还妄想着有一天可以逃出去,然后报复于田昊,可是田昊并非这个世界的释迦牟尼,他自有铲除于你的办法啊! 第一百七十七章 魔化八阵图 “你以为自己还能逃得出去吗?你未免把我想象的太过无能了吧!诛仙古剑·诛仙剑阵!出!” 田昊看着这个八阵图里面的天魔,取出了自己的诛仙古剑,发动了诛仙剑阵。 那是一柄青铜色的长剑,上面复杂的铭文正在一点一点的亮起来,田昊因为战斗散落的长发,开始随风飘扬,一股戾气猛的爆发。 “什么诛仙古剑笑死人了!你这也配称为诛仙剑·················” 天魔的话都还没有说完,这个时候天地开始了下雨,这雨的雨点竟然是············· 血色的!这庞大的戾气强行引动了这个世界的杀戮法则。 天地有感,降下血雨。 天魔之所以话都没有说完,那是因为他感受到了切切实实的威胁,这种杀戮法则是完全可以杀死自己的啊! 蓝色的法阵开始扩散,法阵渐渐地把八阵图中的天魔笼罩了进去,那些复杂的铭文让天魔感受到了何为恐惧,很显然天魔是认识这些铭文的。 这个时候天魔开始惊恐的大喊。 “你放过我吧!我可以告诉你这古阵的来历!放过我·········” 很显然天魔的话都还没有说完,田昊对于他所说的那是一点的兴趣也没有,于是直接催动了诛仙剑阵,其实也不是田昊一点也不感兴趣,还有一点很重要的是诛仙剑阵的负担实在是太大了,让田昊引以为傲的深厚灵力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抽干的边缘,这是田昊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想来他的深厚灵力都是给他一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感觉,所以田昊不敢拖,直接对他下杀手就完事了。 诛仙古剑的力量开始倾斜而出了,在诛仙剑阵的引动下,没有什么声势浩大的血色灵力,只有万籁俱静的很纯粹,很简单的············ 杀戮!!! 诛仙古剑飞了出去,这一柄长剑直直的刺在了天魔的胸口,随后田昊··············· 田昊昏了过去,就这样昏倒在了原地。 诛仙古剑则是杀死了天魔,天魔开始了片片崩碎,天魔残留的力量开始融入了八阵图之中,八阵图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天覆阵赞:天阵十六,外方内圆,四为风扬,其形象天,为阵之主,为兵之先。善用三军,其形不偏。 地载阵赞:地阵十二,其形正方,云主四角,冲敌难当,其体莫测,动用无穷,独立不可,配之於阳。 风扬阵赞:风无正形,附之於天,变而为蛇,其意渐玄,风能鼓物,万物绕焉,蛇能为绕,三军惧焉。 云垂阵赞:云附於地,始则无形,变为翔鸟,其状乃成,鸟能突出,云能晦异,千变万化,金革之声。 龙飞阵赞:天地后冲,龙变其中,有爪有足,有背有胸。潜则不测,动则无穷,阵形赫然,名象为龙。 虎翼阵赞:天地前冲,变为虎翼,伏虎将搏,盛其威力。淮阴用之,变为无极,垓下之会,鲁公莫测。 鸟翔阵赞:鸷鸟将搏,必先翱翔,势临霄汉,飞禽伏藏。审之而下,必有中伤,一夫突击,三军莫当。 蛇蟠阵赞:风为蛇蟠,附天成形,势能围绕,性能屈伸。四奇之中,与虎为邻,后变常山,首尾相困。 这八个阵都出现了变化,最先出现变化的是天覆阵。 天覆阵开始出现了灰蒙蒙的细雨。这些细雨开始附带着强大的腐蚀能力。 地载阵则是出现了黑乎乎的迷雾,这些黑屋可以影响阵中之人的五感,这是加成最大的一个阵,让本就玄幻莫测的地载阵变得更加的玄幻莫测。 风扬阵则是和地载阵相互配合,然后就比较简单了,这些黑屋开始了流动,可以让阵中的人失去方向感,对于军团作战有着无与伦比的作用。 云垂阵则是和天覆阵相互配合,两者慢慢的合二为一,云垂阵加强了那些天覆阵的细雨,让天覆阵的杀伤力急剧增大。 龙飞阵则是出现了黑色的魔龙,在天魔的侵蚀下,那些用来布阵的黄巾力士,现在已经变成了半龙半人的怪物,龙头龙爪,全身都密布着黑色的鳞片,力大无穷,并且可以喷吐腐蚀他人灵力的黑色吐息。 虎翼阵则是出现了数头黑色的插翅虎,那些用来布阵的黄巾力士,也在天魔的力量下开始了妖魔化,变成了长着短翼的虎头人身,长着锋利的黑色的老虎利爪的的怪物,一旦被这个利爪抓到,伤口就会流血不止,直到死亡。 鸟翔阵则是出现了无数的黑色的大鸟,那些用来布阵的黄巾力士,也在天魔的力量下开始了妖魔化,变成了长着一对羽翼半鸟半人的怪物,他们的特殊能力则是可以发出蛊惑人心的叫声,让人失去意识。 蛇蟠阵则是出现了无数细小的黑色小蛇,那些用来布阵的黄巾力士,也在天魔的力量下开始了妖魔化,变成了全身黑色鳞片密布的半人半蛇吐着蛇信的怪物,他们可以通过阵中的阴影来前进,他们则是带着猛烈地剧毒,一旦沾染基本就离死亡不远了。 可以说这个道家的八阵图,现在完全被侵蚀掉了,本来就是虚妄的的一个阵图,凝虚为实变成了一个威力无穷的魔道宝物,变成了一个黑色的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阵图,只要祭炼认主就会是一件强悍的法宝。 看了半天的那个赵蟾宫终于跑了出来,看了看这个现场,幸好诛仙古剑在杀死了天魔之后回到了田昊的身体里,不然赵蟾宫还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啊! 赵蟾宫跑到了田昊的身边,一把扶起来了他,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 “何必那!师父你这么卖力,有没有人感谢你,现在好了,就是苦了我了。” 背起来了田昊,赵蟾宫顺手卷起来了那一卷八阵图,黑灯瞎火的走出了这个毁灭了的柳沟寺。 第一百七十八章 神秘画壁 “我们和寺庙这么有缘吗?” 赵蟾宫看着那个眼前的寺庙,那个牌匾上的三个大字《兰若寺》,一脸的无奈淡淡的看着坐在那一匹马上的田昊。 “这寺庙好像在你老家也有一个,走,徒儿我们进去看看。” 说着田昊就骑马走了进去。 “哎!师父········” 很显然,这是田昊作为师傅的倔强,绝对不停徒弟的话,直奔兰若寺。 至于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来话长了。 自从柳沟寺一别,田昊一身的法力被废了大半,幸好有着赵家的名头,这才给了田昊搜刮资源的时间,田昊一身的法力重修,运用天罡三十六变之大神通。 九息服气:此乃金丹大道也,所谓“金丹“,即指生演万物的宇宙元始之炁。包含调息之法,吸纳先天一炁转化法力,以及全面状态恢复。注:“天仙一脉丹决。“ 九息服气实乃天地间的大道理,由于此乃法力重修,九九归一,所以需要九九八十一日生演万物的宇宙元始之炁,以太昊之气为根本,重修一品天仙决,弥补自已以往的缺失,不过这修行九息服气的时间,九九八十一日方才功成,这九九八十一日不可有一丝的懈怠,所以一身神通皆无法施展。 所以田昊就只有靠赵蟾宫,手持那八阵图,且护这田昊一段时日。 ······································ 一走进这兰若寺,这兰若寺竟然空无一人,不过一切都不染尘埃,这就奇了怪了。 没有人的话,这里是如何保持干净整洁的啊! 身后的赵蟾宫紧赶慢赶的追了上来,大喘气的说道。 “师········师父········你······等等······我啊!” 田昊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赵蟾宫,没好气地说道。 “你这个废柴啊!你看看你自己,到底是我法力尽失了还是你自己法力尽失了啊!啊!!!!” 赵蟾宫哑口无言。 随后两个人一路往着寺庙的深处走了进去,这一路上的佛祖雕像,丝带璎珞,风火蒲团,木鱼金钟等一应器物,俱都一尘不染,光洁如新,所以这越走就越好奇,越好奇就往里面走。 两人走到了一处画壁的前面,这画壁上绣着一副市井图。 前段,郊野春光。疏林薄雾,掩映着几家茅舍、草桥、流水、老树、扁舟。两个脚夫赶着五匹驮炭的毛驴,向城市走来。一片柳林,枝头刚刚泛出嫩绿,令人感到虽是春寒料峭,却已大地回春。路上一顶轿子,内坐一位妇人。轿顶装饰着杨柳杂花,轿后跟着骑马的、挑担的,从京郊踏青扫墓归来。 中段,繁忙的码头。人烟稠密,粮船云集。人们有在茶馆休息的,有看相算命的,有在饭铺进餐的。有间“王家纸马店”,是卖扫墓祭品的。河里船只来往,首尾相接,或纤夫牵拉,或船夫摇橹,有的满载货物,逆流而上,有的靠岸停泊,紧张卸货。横跨汴河上的是一座规模宏大的木质拱桥,结构精巧,形式优美,因状若飞虹,故名虹桥。有一只大船正待过桥,船夫们或用竹篙撑,或用长竹钩住桥梁,或用麻绳挽船,或忙着放下桅杆以顺利通过桥拱。邻船的人也指指点点像在大声吆喝着什么。桥上的人也伸头探脑紧张议论,期盼大船顺利通过。 后段,热闹的市区街道。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屋宇鳞次栉比。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商店中有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的专门经营,还有医药门诊、大车修理、看相算命、整面修容……各行各业,应有尽有;大的商店门首还扎“彩楼欢门”,悬挂市招旗帜,招揽生意。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做生意的商贾、看街景的士绅、骑马的官吏、叫卖的小贩、乘轿的大家眷属、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问路的外乡游客、听说书的街巷小儿、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城边行乞的残疾老人……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有。轿子、骆驼、牛马车、人力车、太平车、平头车……形形色色,样样俱全。 这一幅壁画实乃巧夺天工,在这里出现更是显得突兀,能在这里绘画此画壁者,其画技定会如此的出神入化,于是田昊就扭头问向了赵蟾宫。 “徒儿啊!你可知道能够有此画技者·······” 田昊这扭头一看,嚯,好嘛! 赵蟾宫居然自己愣愣的走了进去,田昊直接就爆了粗口了。 “我靠,你在耍老子吗?这是最后一天了,过了今天我就可以正式的成仙了。**你个大**。” 田昊骂了一阵,口干舌燥的,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只能跟着他走进去了。 田昊说了一句。 “有你这个徒弟,还真够让我不省心的啊!!!也罢,为师还得走这一遭,事成事败就看天意吧!” 须知这赵蟾宫一走了进去,眼前的景色一变,无数的美貌婢女款款向他走来,更是有着一个巨大的宅邸,宅邸上的牌匾上书着四个大字《逍遥王府》。 身边走过来了一个身着白衣,头戴金钗,大眼狐脸美人,如同春风一样款款的走了过来行了一礼说道。 “夫君,还不进府吗?” 赵蟾宫对着她说道:“你是何人,为何叫我夫君。” 这美人好似要哭,梨花带雨般抹着眼泪的说道。 “夫君不要倩儿了吗?夫君自从当上着逍遥王就怪怪的啊!!!” 赵蟾宫一下子就震惊了,瞪着大眼睛对着他说道:“你是倩儿,我是逍遥王,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我怎么全然没有印象啊!” 这自称倩儿的女子巧笑嫣然,对着赵蟾宫说道。 “夫君啊!您可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啊!自小允文允武,文武双全,前段时间有为皇上平定了叛乱受封逍遥王·······” 第一百七十九章 美好和现实 而田昊走进去就完全不一样了,一走进去,田昊就在一个病床上醒了过来,屋子里弥漫的都是消毒水味,没有漂亮的护士小姐姐,只有肥胖并且态度不好的护士大婶。 你是魔鬼吗?我c,无情,我c,好残忍!!!! 这个大婶走了过来,拿着病历单对着田昊说道。 “24床的,没事了啊!一会去把剩余的医疗费交了,进口的药,合作医疗不管!!!” 田昊这个时候一脸的蒙蔽,我难道是做了一个梦吗? 田昊马上就掏出来了自己的手机那是一个智能手机,打开那个自己永远不会忘记的app图标,那是一个蓝色的底,上面有着一个白色的羽毛,和一条白色的涂鸦线。 打开了自己写的两本书《打遍诸天大佬》和《从我的聊天群开始无敌》,果然三天没有更新,自己的全勤废了啊! 看一看那收藏的数字,一个停留在六百,一个停留在九百,闻者伤心见者落泪,但是随手一翻,万万没想到的是居然有读者给自己投出了宝贵的月票。 田昊用力的掐着自己的人中,这时候田昊只有一个想法,自己一定是在做梦,赶紧醒过来,今日份的八千字还没有写,醒醒啊!!!! 但是田昊感受到了痛苦,,于是现在要做的就是感谢这一位书友“五岁路过”这一个第一个给自己投月票的书友。 “感谢五岁路过的四张月票,十分的感谢!!!!” 这不是梦,那么自己经历的那些就是梦了吗? 一个经常和自己过不去的妹妹田雨,一个平时都是天塌不惊的父亲田战,一个立志要走到最高的死党韩良,自己在斗罗世界认识的宁荣荣,自己在一人之下认识的海棠,还有自己在妖精的尾巴分裂出来的虚,还有自己在聊斋收的傻徒弟赵蟾宫,这都是假的吗? 自己的天罡三十六变,诛仙古剑,八奇技,神格,领域这些也都是假的吗? 呵!终究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田昊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走到了这个医院的交费处,拿出自己那唯一的银行卡交了1万8仟玖百玖拾玖元的的医药费,至于其他的吗?要就是归了保险,要么就是归了合作医疗。 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自己的卡里还有一千一百块钱,看来只有操刀自己的老本行了。 你们的田·托尼·昊老师上线了!!! 走在了这个十八线的小城市,随后走进了一家发廊,“亚澜造型”这个领自己入行的老师张亚澜,一个看起来挺横,但是还是蛮温柔的老师。 推开了这个玻璃门,熟门熟路的直接走了进去,对着那一个大眼的光头喊了一嗓子。 “师父,我来了啊!” 张亚澜抬头看了他一眼,对着他说道:“咋地!又回来上班了,你的作家梦走不通了!” 田昊瞥了他一眼,说道:“切,我现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追求自己的梦想有什么不对吗?” 张亚澜没有多说什么,沉思了一会说道:“小子啊!把你的东西放到宿舍,开始上班吧!” ····························· 张亚澜:田昊在托尼界的领路人,平日里填好的关系极佳,基本田昊在作家之路上碰壁了就会去投奔他,他总是会收留这个弟子,但是总会说教两句,嘴硬心软。 ······················ 田昊走在了这熟悉的街道,和路上的每一个人打着招呼,大家都是熟人,活了二十多年,怎会不熟啊!都是熟的透透的啦! 这时候,一个黑瘦黑瘦的小子从前边那跳了下来,这货就是田昊的熟人,王文涛,一个死党兼发小,从小就是一起打游戏的家伙,一块长起来的。 “田昊你这家伙跑哪去了!好久没看到你了!” 文涛见了田昊的第一句话就是关心,毕竟平日里可从来没出现过这情况啊! “别说了!莫名其妙的在医院住了几天,把自己的那两个钱坑进去了!现在一点事也没有了!” 田昊一个苦瓜脸,这个脸色苦的啊!!!! “好了,别说了,既然没事,晚上我请客,叫几个妹子给你认识一下!你不是想要认识那个妹子吗?机会来了呦!” 文涛这脸色,怎么说啊!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这货对于女人上手贼快,尤其是对于一些初入社会的女孩子,很会哄人开心的,大家懂得! 文涛家境还算不错,平时里游走于各个工作岗位,最大的梦想是当一个混子,钱多活少离家近,等自己玩够了,到了年纪了,就找一个漂亮的妹子结婚。 一个普通又不普通的人! 基本属于活得最潇洒的哪一种人,无独有偶。 “算了吧!一会和我去我老师那待会!我的作家之路曲折而又漫长啊!” 田昊在文涛面前没有什么好遮掩的,直说就是了。 “基本就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没有经历过感情的人,怎么可以老司机帅气飘逸的开车啊!没有秋名山车神的技术,你还想开车,不会开车,你还想要火!窝窝头,一块钱四个!” 文涛的毒舌表现的淋漓尽致啊!!! “嘿嘿!老子真的是中了窝窝头的毒!” 田昊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到了自己的宿舍,那是自己的师傅给自己的店里的员工租的单间,300一月,没有空调,没有暖气,水电费自理,价格还算便宜。 也不算辱没了我托尼老师的威名啊!!!! 两个人走到了单间里面,这个单间还真的有够简陋啊!!!! 三楼的彩钢顶子,绝对的夏日烤炉和冬天冰窖,有的时候你不逼自己一把,那你就不知道自己离了空调和暖气能不能活了,现在外面30来度,屋里面将近四十度,风扇的风都是热的,两个人放下了东西就有杀回了亚澜造型,两个人又不是受虐狂,自然要去到有空调的地方呆着啦! 第一百八十章 平凡 “小田啊!你又回来了!” 说话之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身材保养得很好,看上去真的就像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她就是田昊师父张亚澜的房东王姐,专业收租人士,没事就去收收租。 嗯!收租也会变成那个一个职业,你晓得吧! 一来二去没少打交道,彼此也是熟悉的很,田昊没少受到王姐的恩惠,彼此之间也是熟络得很。 “王姐来了啊!” 田昊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和王姐打了一个招呼,直接大大方方的推开了玻璃门走了进去。 “小田啊!你这是又回来了啊!” 现在这也是话赶话来到了一定的程度,田昊走了进去直接接过来话茬子。 “王姐今个这是来干啥来了,烫烫染染还是做个护理啊!” 王姐对着镜子照了照,对着田昊说道:“小田,给我做一个营养吧!说到底还是你做营养的手艺更好。” “那是自然地,他们还能有我按摩的到位啊!” 田昊带着王姐走到了后面的洗头床那块去洗头了············· 话分两头, 赵蟾宫这小子过上了三妻四妾,贪污腐败的日子,不知道为啥赵蟾宫的身上总有一个羊皮卷,赵蟾宫不管把它放在那里,第二天都可以从自己的胸口掏出来。 这是赵蟾宫怎么也解释不了的原因,也正是因为如此那个幕后黑手才没有吸收到赵蟾宫的阳气。 画壁的背后的隐秘空间, 一头巨大的狐狸精,这竟然是一只罕见的黑色狐狸,长着八条尾巴,在八条尾巴的下面还长着一个小肉包,一看大家就明白了,这是马上就要进化到九尾狐的阶段了,据说九尾狐一旦有了九条尾巴就足以达到天仙的阶段,可以与仙人媲美。 “该死的,这两个家伙什么来头啊!我居然吸收不到他们的阳气。” 这个黑色的八尾狐狸歇斯里地的大吼,这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 原来这一切都是九尾狐狸,哦不,八尾狐狸的阴谋,原来如此,这一切估计都是这只狐狸的阴谋,他利用大家心中的欲望,来陷入画壁之中,通过吸收陷入其中的人的法力精气来增长自己的实力。 就算这里再怎么麻烦,画壁又能是一个多强大的法宝啊! 两个人一个有着魔化八阵图在身,另外一个自然就不必说了,系统暂且不说,诛仙古剑你以为吃素的吗? 从那一个天魔的反应来看,这个诛仙古剑哪有那么的简单啊···················· 田昊的幻境里,现在已经到了晚上的八点钟,时候出去嗨皮一下了。 文涛那小子组的局,就在麋鹿酒吧!!! 虽然在一个十八线的小县城,但是酒吧的氛围还是有的,虽然没有撕葱兄那种土豪,但是总归还是有着一些的土豪和富二代一掷千金,勉勉强强的养活了这一个酒吧! 文涛捅了捅田昊对着他说道。 “小田子,作为我的僚机,你是时候出手了,两个小妞,那个你的,那个我的。” 田昊顺着文涛指的地方看了过去,他指的地方就是一个棕色的卡座,棕色的卡座上坐着两个风格不同的美女,一个是棕色的大破浪长发,斩男色的口红,高挑的身材,胸怀若谷,红色的上衣,穿着一个黑色的短裙,一看就是历经诸多风浪,见过各种市面的,比较开朗,玩得很开的那一种。 这个一看就是不是田昊的菜,这个肯定就是文涛那个小子的菜了,玩玩而已吗?和文涛的想法总是很合得来,毕竟谈恋爱是一回事,结婚是另外一回事啊! 反观另一个坐在她旁边的那个很合田昊的心,浅咖啡色的长发,白皙的脸庞,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大眼睛长睫毛,淡红色的口红,让她的唇看着分外的诱人,虽然看不到她的腿部,但是根据他那高挑的身材,肯定是有着一双大长腿,上身穿着民族风的印花上衣,下身是一个棕色的长裙,看着就很合田昊的审美观。 纵观田昊看上的那几个女人,无一不是长腿,身材高挑大眼的美女,所以田昊的审美观就很清晰明了了。 “哎!别着急啊!我会好好配合你的!另外你怎么认识的她们啊!” 田昊看完了这两个美女,扭着头问向了文涛。 文涛一脸的不以为意,对着田昊说道:“还能怎么认识的啊!某音,某信,某陌,某q,这个你都看不出来吗?” 田昊一拍自己的额头对着文涛说道:“也对啊!能对你抱有什么期望啊!” “你特么是不是在瞧不起我!走啦!不带你玩了!” 文涛一听这话,惯例的装疯卖傻,要拉着田昊走,两个人都实在是太清楚彼此是什么人了,装个啥,你骗得了别人,你还骗得了我吗? 两个人一来二去的,谁还不认识谁啊! 文涛牢牢地把住了田昊的脉,文涛这小子,可是贼清楚田昊的脾气秉性。 果不其然,田昊还是一把拽住了文涛对着他说道。 “滚回来!我还不清楚你,到手的东西,你还能不要。呵呵!” 田昊也清除,你文涛也不是什么好鸟啊!!! 把到手的妹子,没有任何的理由你会不继续了啊! 两个人谁还不清楚谁啊! 于是两个人结伴而行,走向了哪一个卡座。 文涛带着一脸的坏笑,对着那个他盯上的目标,笑着说道。 “认识一下吗?我是喜欢住在女儿国的唐三藏,本人叫王文涛,请问你是菲菲菲菲菲常可爱的巨兔12138吗?” “噗!” 田昊和那边那个直发妹子都笑了,都在心里想着,好特么诡异的名字啊!!!!!! “不想认识你了,我对你身边的这一个帅哥很感兴趣,你好我是菲菲菲菲菲常可爱的巨兔12138,我叫做陈琳,她就是我的好闺蜜,韩雪,不过她为人可是很腼腆啊!第一次来酒吧,你们要是敢欺负她,我可饶不了你啊!!!!” 第一百八十一章 “怎么可能,这么漂亮的美女捧着还来不及那,怎么敢欺负她!美女真爱开玩笑,在下田昊,深受万千美女的迷恋,长得帅任性啊!” 作为优秀的僚机,田昊自然明白该是时候轮到自己出手了,自己长得很帅很帅,要是不搞点事,这家伙,文涛就得急了眼啊! “噗!!” 很显然田昊这风趣的回答逗笑了两个美女,对于她们来说,帅哥干什么都是有道理的,帅哥就是道,帅哥就是理,你和女人讲道理,有什么好说的! 被帅哥迷住的女人,呵呵! 文涛心里只有三个字。 “mmp” 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苦恨年年压金线,却为他人作嫁衣。妹子成了被人家的小迷妹啊!就问你的心里苦不苦吧!自己撩了半天才撩动的美女,结果被被人一句玩笑,直接干掉。 谁的心里不苦逼啊! 这个世界没有比对,也就没有了杀害,愿天堂没有帅逼! 阿门,走好,文涛兄。 “你好我叫韩雪,我是广告设计师,很高兴认识你!” 这个田昊看上去的美女站了起来自我介绍,很明显这是对田昊很有兴趣啊! “你好美女,我是你们敬爱的托尼老师,田昊。” 很明显田昊这家伙也是风趣的很,很风趣的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不过田昊总感觉她很熟悉,就好像认识了很久,这个女人其实和海棠真的蛮像的,也怪不得田昊对其很有印象啊!! 但是田昊却以为这就是一见钟情,其实什么的一见钟情啊!不过是双方的一拍即合之后的见色起意罢了。 两个人对彼此都有好感,这是以你们想象不到的速度成为了男女朋友,一下在就把那两个人抛在了脑后,聊得如火如荼啊! 好吗?文涛和陈琳一下子就感觉不好了,感受到了世界对于单身狗那浓浓的恶意,浑身发冷,两人只好去了另一边聊他们自己的事情去了,毕竟这件事情的一开始就是他们在聊天,但是没想到,两个搭头一拍即合,好感度急速飙升,这速度下去,过几天就可以宣布结婚了啊! 这让两个大fff教团的人情何以堪啊!!!! ··································· 转眼几个月份过去了, 两个人的关系早就定了下来,早早的就见过了双方的父母,明天就是结婚的大喜日子了,怎么看两个人都是天生一对,明天的大婚日子倒计时也就只有不到六个小时了。 伴郎团以文涛为首的四个人,专业的从事开锁行业的王桂昌,能把死人说活了的主持人李胜臣,还有一个身强力壮的王大开,伴娘团的阵容早就被细作文涛摸清楚了。 以他的女朋友陈琳为首的四个人,古灵精怪的王雨,最会整人的李雪,还有脑洞清奇的同为作家行业的李晴,这就有意思了,双方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但田昊总是有一种隔阂感,一切来的实在是太容易了啊!让人感觉到置身在梦境之中,不过田昊并没有放在心上,可能是因为明天就是大婚之日了吧! 所以自己才会有这种不真实的感觉吗? 摇了摇头,田昊干脆就不想了,对着那些个伴郎团和自己的弟兄们说道。 “几位好好的,处理一下,赶紧在这里凑活着休息一下,明天就是我的大婚之日了。” “好!!” 于是就开始了一顿折腾。 ········································· 又是一夜的折腾过后,终于到了激动人心的抢亲,哦不,接亲环节,平时里段子看了好多,但是这一次就不是段子了,这可是自己的亲身经历啊!!!!! 这个时候女方的那边也是热热闹闹的,大家都是熟人自然也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啊!不过玩一玩还是无妨的啊! 新娘子的头纱,鞋在脑洞清奇的李晴的指挥下藏在了各个不易引人察觉的地方。 李雪则是开始了自己的“调”酒大业,芥末,醋,酱油,盐,糖,耗油,辣椒,每一样都是雨露均沾,各种的黑暗鸡尾酒应运而生············ 王雨则是不知道从哪里整来了二十多把锁,把各个地方都锁得严严实实的,绝对不能让伴郎团轻易的进来啊! 韩雪则是生气的大喊道:“你们这群损友啊!这是不想叫我嫁出去了嘛?” 陈林则是满脸的笑意,对着韩雪调笑道。 “哎呦喂,怎么了,小妮子这是恨嫁了!迫不及待的成为他们田家的人了吗??” 韩雪:“··············” ······························ “开门啊!你们不啊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你们几个伴娘已经被我们伴郎团包围了,乖乖的放下武器,交出新娘!!!!” 作为玩嘴皮子的特溜的李胜臣先来了一段开场白。 “有能耐你们攻进来啊!不存在的!” 作为上了这么多把锁的王雨自然是不甘示弱,出言挑衅。 “好!那就给你们一点厉害看看!上吧!就决定是你了,开锁大师桂昌。” 伴郎团派出了专业开锁的桂昌,桂昌对于这些自己吃饭的家伙,一根铁丝,什么这个锁那个锁的,花里胡哨,怎么比得上我大铁丝神教,一根铁丝统统撬开。 在铁丝的攻势下,这些锁头节节败退,第一道大门宣布失败,接下来就是第二道饮料大门了。 “你们把它喝完了,我们就告诉你怎么进入这个大门。不过是几杯酒对于你们来说还是简简单单的吧!” 李雪则是明白请将不如激将的道理,有的时候太过强硬的手段,反而会适得其反。 “当然没问题,哥几个安排一下。” 死道友不死贫道,田昊感觉有诈,所以田昊果断的安排了自己的这几个伴郎出手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告别自己的前世 “放心了,几杯酒哥几个给你解决了。” 说话的就是王大开,他的性格极好,豪爽大方,朋友众多,几杯酒他还没放在眼里。 然后几个人拿了起来,喝了一口之后············ “噗!” 几个人尝到了从来没有尝到的酸爽,这个滋味酸甜苦辣咸,人间百味都在这里面了,能够调出这种味道,李雪也是够流批的啊!!!! 表情都扭曲了,这几个人都感受到了何为痛苦。 “这什么怪味道啊!!!” “你们是魔鬼吗?” “别说了,输人不输阵,一个字,喝,就完事了。” 听到这几个男的的诉苦声,屋子里面传来了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哈哈哈!!!” 就在这个时候,李胜臣一声大喊。 “就是这个时候,趁现在,冲进去。” 终于到了用到王大开的时候了,王大开那一身的肌肉派上了用场直接撞开了这一个大门。 田昊终于看到了坐在床上的那一个女人,一股很奇怪的感觉出现了。 一看到的时候感觉到如此的惊艳,可是随后看到的时候却是感到了习以为常,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从今天起她就是我的新娘了,往后余生,两个人一起度过。 田昊向前走了一步,对着那一个穿着一身婚纱的女人说道:“韩雪,往后余生,万水千山你愿意为我一起去看吗?” 韩雪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点了点头,郑重其事的说道:“我愿意。” “哎呀!你们先不要肉麻呀!没有头纱和鞋子你们怎么举行婚礼那!” 李晴站了出来,对着这夫妇两个说道。 “你真的是煞风景啊!一点都不懂浪漫啊!!!!” 韩雪直接对着她说道。 停顿了一下,韩雪继续说道:“鞋子放在柜子后面,头纱就在窗帘上面。” 几个人很轻松的取下了头纱,找到了鞋子,田昊很温柔的为自己的妻子穿上了鞋子,戴好了头纱,一个公主抱抱走了今天最后一次的公主,因为从今天起他就是自己的妻子了啊!!!! 随后完美的举行了婚礼,虽然田昊没有父母,但是他们还是很幸福的····· ··························· 一晃三年过去了,当时的伴郎和伴娘们都结了婚了,最值得令人庆贺的是······· 田昊和韩雪有了自己的孩子,王旭。 日子过的一天比一天幸福,虽然也会有争吵,但是每一次田昊都会为自己的妻子服一个软,然后争吵就会从此揭过,两个人的生活总体来说还是很幸福的。 虽然田昊没有成为大作家,但是也算是小有名气,经常和自己的那些沙雕网友,斗智斗勇,自己更是经营着一间发廊,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是也算是生活富裕。 韩雪那则是建立了一个广告招商公司,更是干得如火如荼的。 但是夫妻两个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比较看重自己的家庭,随后慢慢的把权利放给了自己的得力干将,随后两个人隐居幕后,剩下了心放在了家庭上面,放在了自己的孩子上面。 ······························· 二十年后, 他们的孩子长大成人,王旭聪明过人,几乎就是都市主角的模板,自小聪敏过人,干啥啥都行,随便搞点东西就能够发家致富,至于学业更是不断的跳级,二十岁生日的时候正式拿下了数十个博士学位。 随后的一段时间里,开挂的人生不需要解释,完美的外貌加上这财富的魅力,更是万花丛中过,片叶都沾身,弱水三千,瓢瓢都尝一口,这才是正常的都市种马流主角啊!!!!!! 此时的田昊夫妇也开始了他们肆意的游山玩水的旅程,世界上的每一的地方都留下了他们的旅程,每一处的地方都留下了他们的欢声笑语。 ········································· 在时间慢慢的往后推进,五十年后, 凡人终究会老死,田昊送走了自己的亲人朋友········· 王桂昌,王大开,李胜臣,王雨,李晴,李雪他们都死去了,田昊见证着他们一个又一个的死去。 看着现在卧在病床上的两口子,陈琳和王文涛,他们也是欢乐的过了一辈子,现在一起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田昊牵起了韩雪的手,两个人走出了医院。 随后他们更是在夕阳下慢慢的散步,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了他们的身上,就仿佛披上了一件金色的斗篷。 韩雪在散步的过程中终于开口了,皱着脸上的皱纹对着田昊说道。 “老公!我漂亮吗?” 田昊抱住了她,说道:“当然,我的公主········” 听到了那一句话,韩雪在田昊的怀中与世长辞。 ·························· 又是二十年多年过去了,田氏家族开枝散叶, 田昊亲手送走了自己唯一的一个儿子,这里已经了无牵挂了。 田昊慢慢的抬起了头,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应该谢谢你,让我和前世可以彻底的搞一次别,再见了朋友们!” 随着这一句话的落下,眼前的世界轰然破碎,开始慢慢的变成了碎片······ ········································· 田昊又回到了兰若寺,只是这里不再是光洁如新了,而是残垣断壁,田昊对着这一个画壁鞠了一躬,嘴里淡淡的说道。 “不管你是妖是鬼是神是魔,总而言之还是谢谢你了啊!” 最后一句话音刚落,身后风云大作,田昊的一身法力尽数恢复了。 外面的就是田昊的仙劫,只要度过此劫,田昊就会再次开始进化,羽化成仙,登临仙路,成就地仙果位。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天劫 此时的田昊看着外面轰隆作响的雷电,天空中不断的凝聚雷电,田昊一步又一步的走了出去,向着自己的雷劫走了过去。 天空中的雷蛇挥舞,雷龙不停的蜿蜒游动,这阵势大有一去不复返的架势啊!! 可是田昊却是丝毫不虚,天罡三十六变之掌控五雷用出。 “小小雷电,能奈我何啊!!!” 田昊露出了一丝微笑,在掌控五雷的控制下,田昊可以感受到这雷劫的威力还在自己的承受范围之内,不由得露出了一个表情,这个表情的意思很明显的就是不屑( ̄_, ̄)。 但是这货想的太过美好了一点,自古雷劫可是很不好招惹的啊! 很显然雷电开始变化了,雷劫也分为级别。 一九雷劫:光刮风不下雨的那种,一般都是那种上边有人,自身功德无量的那种,走个过场。 二九雷劫:同样的没有危险,和上面的情况差不多,上面有人,自身有一定的功德。 三九雷劫:有一定的危险了,但是大部分半仙都可以成功的度过,前提是不要作死,挑衅雷劫。 四九天劫:有危险性了,一般的资质平庸之辈,是绝对不可能度过的啊!!! 五九天劫:变得极其的危险,一般都会用来惩戒或者考验天资极高的人,对于那些人来说,简单的很啊! 六九天劫:有质变性的天劫了,大部分的渡劫者都开始饮恨在这种天劫之下了,有着各种属性的天劫雷电。 七九天劫:一般用来针对十恶不赦之人还有一些的妖孽,从这个雷劫开始,就开始掺杂一些类的其他力量了,比如风火之力。 八九天劫:十死无生的劫难,除了想要逆天和那些被天道不容的人以及杀人无数的杀神以及罪孽极其深重的人,才有可能会出现八九天劫。 九九天劫:天劫之最,很少有人能够从这个天劫之下脱身,每一个脱身的人无一不是成为了世界的顶梁柱。 天劫就是一个劫数,当一个人做了违背天理的的事后,上天会给予他惩罚或灾难。就如修真者逆天而行,妄图以凡人之身修得真仙,上天就会降下天劫。春雷一声震天响,雷毁灭中孕育着生机,雷声被誉为希望的象征。春天的到来,是伴随着春雷之声到来的。 一声春雷震醒了大地,震醒了一切冬眠之物。使自然界重新焕发生机,开始发长生育,繁衍延续。这就是自然界的生命起始和过程,自然界的生命规律,自然界的生命动力。这就是自然界的动态呈现,也就是“变易“之理的自然依据。 所以一旦度过了天劫,伴随而来的就是造化,天劫每提升一个等级,则是之后得到的好处就越大,因为度过天劫之后,毁灭之后得到的自然就是新生,所以天劫过后,大道降下赏赐,不分善恶,不分好坏,一律降下造化。 天劫的力量在田昊的刺激下开始飙升,从普通的四九天劫直接飙升到了八九天劫·································· 诛仙剑阵的力量开始展开,天上的天劫开始降临了········· 虽然天劫的力量开始降临,但是田昊丝毫不惧,反手就是一个神剑御雷真诀。 “既然元帅如此强悍那就再接我一击神剑御雷真诀吧!九天玄刹,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 田昊一声大吼,抛出了自己手中的诛仙古剑,诛仙古剑飞上了半空之中,天地变色。 田昊的身边出现了一个蓝紫色的罩子,口中念念有词。 周围的灵气不断的被抽取,天上渐渐地出现了一个蓝紫色的漩涡,蓝紫色的漩涡中出现了不少蓝紫色的雷云,无数蓝紫色的雷电滋生。 雷兽也开始先出了雏形,龙从云,虎从风,龙虎最先成型,无数天兵随后渐渐成形,好一副天兵降魔之相。 要说这神剑御雷真诀还真的是不简单啊! 这个时候这一式神剑御雷真诀,伴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流逝,威力也在如同滚雪球一般,变得越来越强横了。 蓄势完成的的神剑御雷真诀终于慢慢的降落了,这一式毁天灭地,携带着天地大势对着天劫碾压而来。 那些异象,也就是雷电凝聚的雷兽和各种各样的天兵天将对着天劫发起了反冲击················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最*蛋的事情出现了········· 周围的灵气不断的被抽取,天上渐渐地出现了一个蓝紫色的漩涡,蓝紫色的漩涡中出现了不少蓝紫色的雷云,无数蓝紫色的雷电滋生。 雷兽也开始先出了雏形,龙从云,虎从风,龙虎最先成型,无数天兵随后渐渐成形,好一副天兵降魔之相。 八九天劫给我来了一个复制粘贴,不过也有值得可喜可贺的事。 那就是八九天劫的进程那个被打断了,现在的八九天劫虽然是名义上八九天劫但是威力大幅度的减免了,最多不过是六九天劫的极致,不到七九天劫的标准。 这下子也就轻松多了,六九天劫对于田昊这一个纵横诸天的家伙来说,还是难度不大的。 说破大天去,也就是一个六九天劫,对于有着天罡三十六变的田昊来说,六九天劫是真的不难。天罡三十六变的飞身托迹,潜渊缩地,正立无影,胎易化形,每一个都是直至大道的法门,你听说过哪一个道家的嫡系死在天劫之下,能够得到天罡三十六变的人,无一不是嫡系中的嫡系。 飞身托迹:遁身世外,隐游于天地之间,即自由无碍,随心所欲现身之能力,可谓无上法力。注:“乃是空间神通也。“ 潜渊缩地:能在深水来去自如,畅通无阻。能缩地脉,千里存在,目前宛然。注:“潜渊之神通与缩地成寸也。“ 正立无影:可以隐去身形,步日月无影,同时也没有实体,更能隐藏一切气息,能使攻击无效。注:“此乃隐身之神通。“ 第一百八十四章 摇人之术 胎化易形:法身与元神可以胎儿化或老年化,或为男,或为女,甚至改变容貌体态。又能变化天地万物,可谓随心变化也。注:“尽得周天变化之奥妙。“ 这个四大神通的每一个都是躲避天劫的无上法门,毕竟天劫也是有一定的时间限制的,天劫不现世还好,一旦现世天劫就必须在九个时辰之内进行裁决,一旦超出时间,不管你是一九天劫,还是九九天劫,时间一到,统统消散,不然你们以为九九天劫是怎么渡过的,还不是拖时间强行拖过去了。 但是田昊这号的就是喜欢脑子犯轴,总喜欢挑战一下··········· “诛仙剑阵,开!!!” 诛仙剑阵正被全功率的张开,诛仙剑的威力也被完全的张开了。 直直的刺向了天空,红色的诛仙剑气对上了被打断了蓄势的蓝紫色的天劫,这个也是真的是··········· 以现在的诛仙剑气的威力绝对不是这一个六九天劫级别的扛得住的,直直的直接的穿刺过去了。 ·································· 田昊一下子就失去了兴趣,这种不堪一击的天劫没有什么好说的,硬扛就完事了啊! 田昊伸手一掐手指,一股玄之又玄的气息从他的身上飘了出来,漫天的天雷开始了乱劈,所有的天雷都巧妙地避开了田昊所在的位置,这家伙好嘛! 这很明显就是天罡三十六变之一的颠倒阴阳。 颠倒阴阳:可使天地失其序,日月失其常,犹言颠倒是非,混肴黑白。谓之神牢天劫,乃是万物之逆旅,倒转乾坤是也。注:“可以扰乱阴阳,掩盖天机。“ 就在这个时候赵蟾宫,也从画壁里走了出来,在那里面赵蟾宫经历了王朝动乱,废帝事件,军阀割据,然后赵蟾宫亲自率军出击,一统河山,随后经历了自己的侄子的刀子,然后理所当然的看遍人世间的繁华和破败,重新起兵,攻破了皇城,建立了大乾王朝,随后一直到老死前的那一刻,终于魔化的八阵图显威,赵蟾宫从画壁里面走了出来·········· 最生气的就是那个八尾巴黑狐狸了,怎么着你们这一个个的都玩完了老娘拍拍屁股就想走,跟我闹呢!!!!! 不带你们这么玩的吧,把我的画壁当成什么了,老娘就差一点点,就顺利的成为了九尾天狐了!!!! 你们·······你们······这玩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家伙啊把这个小狐狸给气的啊!都快气炸了啊! 果断从画壁里跳了出来,抄着画壁就砸向了赵蟾宫。这家伙赵蟾宫现在也不是那个小雏鸡了,魔化八阵图顺势张开。 天覆阵开始出现了灰蒙蒙的细雨。 地载阵则是出现了黑乎乎的迷雾 风扬阵则是和地载阵相互配合,然后就比较简单了,这些黑屋开始了流动,让阵中的人失去方向感。 云垂阵则是和天覆阵相互配合,两者慢慢的合二为一,云垂阵加强了那些天覆阵的细雨,让天覆阵的杀伤力急剧增大。 龙飞阵则是出现了黑色的魔龙,同时也出现了不少的半龙半人的怪物,龙头龙爪,全身都密布着黑色的鳞片,力大无穷,并且喷吐腐蚀他人灵力的黑色吐息。 虎翼阵则是出现了数头黑色的插翅虎,同时也出现了不少的长着短翼的虎头人身,长着锋利的黑色的老虎利爪的的怪物,挥舞着利爪冲向了这个狐狸。 鸟翔阵则是出现了无数的黑色的大鸟,同时也出现了不少的长着一对羽翼半鸟半人的怪物,不断的发出发出蛊惑人心的叫声,让人失去意识。 蛇蟠阵则是出现了无数细小的黑色小蛇,同时也出现了不少的全身黑色鳞片密布的半人半蛇吐着蛇信的怪物,他们可以通过阵中的阴影来前进,他们在阴阳中伺机而动喷吐着毒雾。 不过很显然对面这个狐狸的画壁也很不简单,早就吸收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意志和元神,这个画壁俨然已经变成那个小世界了啊! 做生意的商贾、看街景的士绅、骑马的官吏、叫卖的小贩、乘轿的大家眷属、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问路的外乡游客、听说书的街巷小儿、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城边行乞的残疾老人……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有。轿子、骆驼、牛马车、人力车、太平车、平头车……形形色色上面的一切都活了过来。 这些人乃是在这八尾狐狸的法力催动下产生的,一个个的都具有不俗的战斗力,这些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有。轿子、骆驼、牛马车、人力车、太平车、平头车都各自有着不同的力量,有的力大无穷,有的可以削弱敌人的防御,有的可以使用神奇的能力,比如儒家正气,道家真气,佛家法力············ 这些人就这样直直的冲进去了八阵图,和八卦图中的魔物战至了一团。 虽然这些的人都各自有着各自神奇的能力,但是终究不敌八卦图里的那些训练有素的怪物们,这些怪物可以通过八阵图吸收天地之力加持。 对面的八尾巴狐狸自然也是求值不得和你拼消耗了,要知道手上的可是一个小世界,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不知道吸收了多少人的精气灵力,一身的法力早就变得如渊似海了,和我拼消耗你可以试一试啊!!!! 对面的赵蟾宫自然是无所谓了,这是因为眼看着那边的雷劫早就结束了,自己打不过还有一个仙人级别的师傅,你想干啥啊!!! 我还有师傅那,虽然打不过你,但是我可以摇人啊!!! 太年轻了,看我赵蟾宫的摇人之术~~~~~ 果不其然赵蟾宫支撑不住的时候,对着后边一声大吼。 “师父救我啊!!!!!” 第一百八十五章 旧时代的神祇 “我**你个大**,做人可以这么无耻的吗?” 这个八尾狐狸都惊呆了,做人怎么可以这么赵蟾宫!无耻到一定的境界了,八尾狐狸其实就想要揍他一顿就溜了,八尾狐狸明白的很,揍他一顿还是可以的,但是想要杀他,你以为那个仙人不存在的吗? 好歹也是师徒的关系,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宰了赵蟾宫的。 但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就是看那个家伙渡劫的手段,自己和他比起来差远了啊! 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才是最为妥当的,我八尾狐狸并不是怂,而是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这乃是大自在奥义,从心大法好啊!!!! 这家伙好一个从心大法啊! 田昊也是一眼就相中了这一个八尾狐狸,自己想要重整天地秩序,光杆司令肯定不行,这个狐狸倒是可以让他去管辖妖界事物,然后再从自己的那些灵里面挑一个或者是物色一个灵体去当地府的阎君。 既然决定要收服他了,那就先用这神通好好的教训一下他吧,不然他这心里总有气,使着肯定是不会顺手的,所以嘛!就让他看看自己的神通吧! “翻江倒海,振山撼地,呼风唤雨。” 唤雨呼风:可以召唤狂风,下起大雨,乃至云散雨收也。又能下起暴雪或冰霜,行云布雨之法。注:“操纵气象变化。“ 振山撼地:使大地产生地震,可地动山摇,能震慑山川大地。注:“威能甚广。“ 翻江搅海:操控星球之水巨浪翻滚的伟力,使大地永无宁日。注:“威力无边。“ 渲染背景三连招,这一下子气氛就有了,就好比训狗啥的,先得给他一顿教训,让他明白谁才是主人!!!! 天地间风雨大作,狂风在呼啸,暴雨如同倾盆之下,随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天崩地裂,大地不断的颤动引起了地裂,这下子这个背景是真的到位,吓得八尾狐狸都不敢动弹了。 随后更是手掌一翻真正的杀伐神通出手了,这个神通就是在天罡三十六变之中,也算是最顶级的啦,足以排进前三的大神通,他就是大神通之一的移星换斗。 移星换斗:将宇宙万物转宫,转换其位,则逆者可杀其身,灭其元,亦可活之。又能操纵星辰,轮转日月,以至昼夜颠倒,掌控时序也。注:“乃是无上法力。“ 虽然不能宰了他,但是移星换斗还是给人无上的威慑之力,漫天繁星显现·············· 就在这个时候,田昊通过了移星换斗刚刚的镇压了这个八尾狐狸,把它镇压在自己的右手食指之上,然后利用颠倒阴阳,给他一个错乱的时间差,让他以为自己被镇压了,而且是镇压了好久。 可是事情怎么会如同他所预料的一样啊! 就在这个时候从天上传来了一个声音。 “下界妖孽还敢扰乱天庭秩序,还不速速束手就擒,随我去天庭问责!” 田昊饶有兴趣的抬起了头,看到了一个大汉,这大汉一身的铠甲威武不凡,观其铠甲的样式,在天庭的地位不俗啊!!! 至少也是一个元帅级别的神祇啊!!!! 田昊对着他一脸的不屑,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因为他感知得到这货的实力实在是太弱了,堂堂元帅不过是相当于一个阳神境的修士!换算成诸天实力也就在诸天三星中下游的样子。 实在是令人提不起兴趣啊!!! 于是自然田昊就对他很不屑,一脸不爽的对着它问道:“你是何人,竟然在此对我大呼小叫的啊!” 这人一脸的骄傲,丝毫不在乎田昊的想法和行为,但是被这田昊这一问,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感觉有点挂不住。 这货心里的想法就是,我可是天界的神祇,让你束手就擒,你竟然还不服,咋地,找死吗? 于是这货自然带着几分恼怒的与其对着下面的田昊和赵蟾宫说道。 “本座乃是天界的天猷元帅,你们这两个下界的妖孽,还敢反抗吗?现在束手就擒,也许还有尔等的一线生机。” 这话一说可把赵蟾宫唬住了,这天猷元帅可是了不得啊!在天界的地位甚高啊!!! 天猷元帅是中国神话中神仙,北极四圣中排名第二位。更有说法是天猷丹天上帝,有诗曰“妙有天中通明殿右,领天罡之次帅,列下土之诸侯。“ 可见在天界的地位之不凡,赵蟾宫的眼力不济,自然看不出这个天猷元帅的实力,但是对于田昊来说不过是一个花架子罢了! 田昊微微的一摆手说道:“原来是天猷元帅,怪不得是一个废物啊!怎滴不是天蓬元帅啊!” 这话说的直接扎人家的心窝子啊! 天猷元帅被天蓬元帅压了一辈子,一直都是作为天蓬元帅的副将出现,虽然位列北极四圣之一,排名北极四圣第二,但是他的神职就在天蓬的直辖之下,作为天蓬的副手,其他的两位都有个自己的神职,落得一个自在逍遥。可以说他一直被天蓬压着,这是他一生最大的痛苦啊! 田昊这话扎心了啊!!! 气的天猷元帅脸色大变,抄起自己手里的一对金鞭,大叫一声。 “你这该死的妖孽,今日本元帅就代天行罚,斩杀你这妖孽于此地!!!!受死吧妖孽!!” 话说这天猷元帅抄起了金鞭,一身的实力开始了爆发,一对金鞭威力无双,虽说是实力相当于阳神境,但是有着一身的武艺,加上自己手里的金鞭,这天猷元帅还是真的有这几把刷子的啊! 要是搁在田昊没有渡劫之前,也许还会有一番苦战啊! 但是现在的话吗?就看田昊想不想和他玩了。要是想和他玩,还能走上几手,要是不想和他玩,呵呵······· 不过这个时机也是赶得不凑巧,平时也是可以和他玩玩,但是今天凑巧自己想要慑服这一只狐狸,所以那就还是拿他来杀鸡儆猴吧!!! 第一百八十六章 蹊跷 田昊手一挥,一个巨大的大山虚影出现了。 田昊运用出了鞭山移石这一大神通,挥手之间就是几座大山地脉变迁,基座五岳级别的大山灵脉镇压而下,冲着这天猷元帅的身上镇压而下。 这个天猷元帅现在其实就是一个样子货罢了,天清地宁的时候这些神祇的力量则是会无限大的放大,什么牛鬼蛇神,儒释道三教,妖魔鬼怪都不过是笑话罢了,没有任何的反抗的余地。 神祇的力量依托于天地,准确的说是天地正道,而魔道的力量则是来自天地的歪门邪道,所以现在聊斋世界的这个世道,呵呵!不用说也明白,这些神祇也就是有着一些特殊的手段罢了。 不然在那个蜈蚣精假扮他们的时候,他们不应该不显露出手啊! 他们也知道自己有多少的手段,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所以这才有了他们面对蜈蚣精默不作声的情况。 所以,天猷元帅这个猴表现的很好,很出色的完成了他的任务,被这地脉镇压在了此处。 这家伙把八尾狐狸吓得魂不附体,八位狐狸很理所当然的表示了臣服,于是田昊就把八尾狐狸彻底的封印在了自己的食指当中,然后转头看向了这一个天猷元帅,这个天猷元帅正好可以让田昊好好的研究一下。 田昊笑眯眯的朝着天猷元帅走了过去。 泥马!这下把天猷元帅给吓坏了,天猷元帅的脸上布满的都是惊恐的神色,心里琢磨着,这货不会是好男色吧! 这家伙好嘛,天猷元帅心里开始发毛了,被田昊的眼神盯着实在是有点发毛了。 “你干嘛!士可杀不可辱!” 天猷元帅不停的在哪里挣扎,这家伙真的把田昊当成了好男色的人了啊! 田昊一下子就感觉出了不对劲,你这货的反应程度咋那么一下子那么激烈了呢! 田昊仔细的盯着他好像看出来了一点点的眉目,这货该不会················ 直娘贼!你们这也怪不得你们会落到今天的这个局面了吧,你们这个思想这真的是无比的龌龊啊!!!!! “好!那我就成全你!让你杀身成仁!回风返火!” 田昊掐动手印,天罡三十六变之一的回风返火用了出来,三昧真火开始了凝聚,周围的神风开始了推波助澜,三昧神火配三昧神风是绝配,虽然没有三昧神风的搭配,但是有这种种神风的搭配,还是让那个三昧真火的威力大幅度的增长。 天猷元帅的眼神变了,他可以感应的出来,自己这是要玩完了,这个火焰绝对有着毁灭自己的能力,天猷元帅清楚的很,自己这些神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突然变的可以死去了,并且没有新的神祇可以补充,于是满天的神祇死一个少一个。 这下子天猷元帅不能保持超身世外的表情了,脸上布满了恐惧对着田昊说道。 “求········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可以为你们··········效力的啊!” 不过显然现在求饶已经晚了,矢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哦!是吗?可是我好像不需要你这种废物啊!!!!” 田昊笑着从嘴里吐出了一句话,然后抛出了自己手里的三昧真火。 田昊按照天罡三十六变之一的六甲奇门中的炼器法门,催动了三昧真火开始了淬炼。 六甲奇门:六甲者,遁甲之术,能役使鬼神,祈禳驱鬼。奇门者,分数理奇门与法术奇门。注:“包含符箓驱鬼,医卜星相,身外化身,三头六臂,袖里乾坤,丹器阵全篇,通幽法与玄光术等诸般仙法。“ “啊啊啊啊啊!!!你们一定会下地狱的,不!你们没有下地狱的机会,大帝一定会为我报仇的啊!!!” 火焰在这些各路灵风的推波助澜的波动之下,变得越发的炙热,里面开始不断的传出了天猷元帅的惨叫之声。 田昊的心思一下就被天猷元帅的这几句话说动了,这话的信息量有点大,一是地狱系统可能还很完善,二就是他口中的大帝,根据神职推断,很有可能六御天帝实力之最前列的真武荡魔大帝还活着啊!!!! 但是田昊没有放在心上,就算是大帝那又如何,自己自打成就了地仙果位之后,现在实力和自己的之前实力对比之下实在是一个天一个地,以前的自己,现在自己可以一下子打十个不费力的。 天罡三十六变的奥义在成仙之后的自己看来,以前的自己使用的真的是太过拙劣了,每一个都是一顶一的强悍法门,不存在废物的可能,毕竟这是道家的看门的神通,废物的神通是绝对不会收录进去的啊! 终于在三昧真火中出现了变化,天猷元帅被烧死了,他的身躯竟然还没有融化,还在抵抗着三昧真火的炼化,这从任何方面来说都是不可能的啊! 三昧真火虽然不是主打炼化的神通之火,但是量变引起质变,以现在的三昧真火的程度来看,别说是这种阳神境的啦,就是地仙遇到恐怕都会化作飞灰。 所以说天猷元帅的身躯绝对有鬼啊! 现在自己已经无限度的接近真实了,马上就会发现到底是什么东西了,这个东西从现在的种种迹象来看,绝对是非同一般的珍贵啊!很有可能和天地本源有关啊!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啊,事情出现了转机,天猷元帅的身体突然化成了飞灰,一个金色夹带着紫蓝色的物体想要从三昧真火中突围而出,猛地差一点就要从三昧真火中的包围冲出去了。 幸好田昊早就留了一手,那些灵风形成了一个天然的聚风大阵,硬生生的把想要突围出去的这个东西赶了回来,强行镇压在了三昧真火中继续炼化,可是这次就不是普通的炼化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计划开始 这一次啊,田昊开始向里面加入了各种的炼器手法,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它逃跑,想要把它镇压在这里面,炼制成一件法器,则是可以更好地观察这个东西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居然可以让一个阳神境的家伙抵抗住可以燃烧地仙的三昧真火,唯独有一点可以确定··········· 那就是这个东西一定是珍贵的非比寻常。 终于在这三昧真火的煅烧之下,里面的东西渐渐地失去了抵抗,但是就算是这样,田昊并没有放松警惕,而是继续的加入各式的镇压铭文,终于这个东西凝聚成为了实体化。 这个东西变成了一个蓝白色的一个小珠子,看着平平无奇,摸上去有一点温暖,但是田昊可以感受得到,这东西只要自己融合,自己就可以瞬间跻身天仙的行列,但是·········· 这个东西的副作用田昊也感受到了,那就是会收到聊斋天道的节制,就像这些神祇一样,在天道面前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猪羊罢了! 所以田昊是不可能融合这个珠子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啊!!!! 刚想到这些,打酱油的赵蟾宫走了过来,打了半天的酱油,终于出来来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了,不容易啊!!! 赵蟾宫兴致冲冲的跑过来,对着田昊兴高采烈地说道。 “师父,真流批,拜你为师乃是我赵蟾宫这一辈子做的最明智的事情了,你居然········居然把天上的神都给宰了啊!!” 对于赵蟾宫来说,最后的这个东西并没有田昊轻而易举间镇压了天上的天猷元帅来说造成的冲击大,天猷元帅按它在天上的地位换算到人间,最少也是一个二品掌握实权兵力的武勋权贵,对于凡间的人来说天上的一个芝麻绿豆大小的的都是在凡间的人的心中神圣不可侵犯弄的啊! 更何况田昊这一次可是宰了一个地位如此之高的存在啊! 这种冲击力想必大家都明白,这是在冲击世界观啊! 所以赵蟾宫才会感到如此的不可思议,但是他因为眼光有限,并没有看出,最后的炼化才是最为惊艳的一部分啊! 田昊看了他一眼,突然想到,这小子不就是最佳的实验对象嘛! 随后用着一个不怀好意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赵蟾宫。 赵蟾宫打了一哆嗦,对着田昊瑟瑟发抖的说道。 “师父,你可是·······好男风,别担心,我会给师傅找一些大汉好好的伺候师傅的!” 这家伙把田昊气的啊,直接让他领教了雷电法王杨教授的戒网瘾绝招,电磁脉冲了解一下。 “滋!滋!” “啊!啊!啊!啊!” 不一会就把赵蟾宫电的全身冒烟了啊!!! 不过田昊是很有分寸的,教训一下,让他知道尊师重道四个字是怎么写的就行了啊! 也难怪赵蟾宫会有这种想法,一路走来没见过自己的师傅对任何的女人动心,自己一直以为他的性取向有点不太正常,不过这东西实际上是因为田昊的进化程度越来越高了,一般的女性实在是引不起他的注意力了。 就好比物种之间的隔离一样,随着田昊的实力越来越高,田昊对于女人的挑选会越来越苛刻,这不是个例,而是自然的进化现象。 就像道家的高人一样,虽然不禁嫁娶,但是他们看上凡人的几率越来越小,而在修士之中寻找自己动心的女修的几率,自然也是不高,所以很多道家高人并没有自己中意的道侣。 “这次只是小惩大诫,以后你再有这种龌龊的思想,为师就废了你,把你逐出师门!!!” 田昊拿着手里的这个东西,突然想到,自己真的是有够蠢的,自己可以继续归刃啊! 归刃的是自己斩魄刀的能力,想必归刃出来的这个家伙,用来洗手这个东西是最为合适的啊!! 聊斋天道不过是节制的不过就是自己的一个分身罢了,这还有什么可怕的啊!! 于是说干就干,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叫这小子回家一趟吧,因为这小子身上的龙气已经产生了蜕变,结合这一路走来的情况,大燕王朝的崩塌就在这几年的时光了。 于是田昊转身对着赵蟾宫说道:“蟾宫啊!你回去准备吧!这一路上走来为师的意图想必你已经很清楚了。” 赵蟾宫道:“师傅你没有开玩笑吧!!!” 田昊道:“当然不是了。为师想要你做人间的帝王!!!” 赵蟾宫的眼珠子瞪的很大,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不过只是维持了一小会就消失了,他对着田昊说道。 “师父我明白了,在画壁当中我做了那么多年的人间帝王,我发现我还是很合适的啊!!!” 田昊点了点头,好像对赵蟾宫的表现很满意,对这赵蟾宫说道。 “好了你回去吧!去准备一下吧!以你们这种世家的能力,做一些前期的准备还是没问题的,过一段时间我会去找你的!!!” 赵蟾宫点了点头,展开了八阵图从其中放出来了一个插翅黑虎,翻身骑了上去对着田昊喊了一句。 “师父,保重啊!” 随后插翅黑虎冲天而起,一瞬间就消失在了天边··········· 田昊露出了一个微笑,从田昊的袖中爬出了一只老鼠,这一只老鼠也得到了不小的造化,田昊为了培育它的战力,可是把太极玄清道,七星剑法都传授给了他,现在的这一只老鼠实力可是已经到到了阳神境巅峰级别的战力,在这个人间也算是最绝顶的一方,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 魔种的感悟都是互通的,魔种给了他感悟,这个老鼠他在之后只要积攒灵力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突破了,不过这样子只有一个缺陷,那就是终身都是在沿着别人走的道路前进。 不过田昊并不在乎,这只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他的实力不能进步和我田昊有什么关系吗? 第一百八十八章 情况 “小老鼠,给你一个任务,给我把这里把守死了,任何生物都别让他进来!” 田昊对着这个小老鼠发号施令,这个小老鼠连连点头。 随后变成了一个英武男子,这男子一身很干练的灰色布衣,一现身就立马跪了下来,对着田昊说道。 “是的!主人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去打扰您的啊!!!!” 田昊点了点头,于是自己走了进去,找一个安静的实验地点。 ········································· 田昊盘膝坐下开始沟通自己识海里的那一个可怜兮兮的斩魄刀,自己几乎从来没用过这玩意,也就是当初在妖精的尾巴世界里面使用过一次,分出了一个虚,结果把自己逼得离开了那一个世界。 果然田昊的这个一个归刃是可以分出自己的分身,但是必须有一个的实物承载,于是田昊就用这一个神祇之位来承载这也是田昊自己的目的。 这个珠子开始破碎,慢慢的和归刃的力量融为一体,只见这一个珠子的力量全部的渗透到了白色的归刃分身里面了。 这种神祇的力量融入到了归刃的分身里面,田昊可以感觉得到,自己对于天地之间的规则多了一个奇怪的感应,那种能力可以让自己从天地之间瞬间借取到一股强大的力量。 这种力量无比的纯净,但是唯一的缺点就不不能久留,只能借取,但是田昊的本体可以感受得到有了这一个奇怪的感应,自己对于天地之间的法则,无比的清晰,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悟道,不过几个年头自己的实力就会突飞猛进,但是这个世界有限制,自己对于法则的领悟只能领悟到表皮的一个阶段,不能很深入的领悟,毕竟世界的上限就摆在这里了。 不过田昊也没有在意,本来就是意外之喜,不能要求的太多了,这就很令自己满意了。 现在田昊就开始打量起了自己眼前的这一个家伙,这个自己的分身。 这个家伙的长相和自己一模一样,嗯一模一样的帅啊!!! 忽略这个小插曲!!!! 这货身上穿着一个精美的铠甲,虽然防御力仅限可以抵抗最多不过半仙级别的攻击力吧,但是这个东西的上限还是蛮高的啊! 这精美的铠甲绝非人力可以锻造的,不是不可以,而是没必要,不管是从表面还是实用性来说算不上最佳,所以一般人绝对不会锻造这种性质的铠甲,而且主要是这材料局限性特别大。 现在的自己应该可以算是天猷元帅了吧,这个神位果然局限性很大,借用了那些力量之后,自己需要香火之力的补充,或者应该说是信仰之力,神道依靠的就是信仰,有了信仰则无所不能,失去了信仰则啥都不行。 所以这计划真的是应该快点开始了,推动人间帝王信仰自己,然后发动神道变革让自己窃取天帝果实,田昊有一种预感,天帝果位是不会让自己失望的啊! 田昊并没有让自己的天猷元帅归位,而是选择带着这个归刃分身去赵家的大本营郭北县,因为赵家的大本营郭北县都在赵家的掌管之下,建立一个神庙还是很简单的啊! 这样可以快速的收集到信仰,这是目前来说最妥善的方法了。 ··············································· 三个月后, 八尾狐狸再田昊的帮助下,成功的进化成了九尾天狐了,但是还想要试图反抗,可是在魔种的控制下,不过就是一个傀儡罢了,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力反抗,所以自然就很顺理成章为田昊办事了。 毕竟妖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另一边赵家的力量果然不是盖的,短短的三个月,建立起了数百家神庙,每一家神庙都是香火鼎盛,现在的田昊分身能够借取到的力量已经不下于田昊本体的力量了啊! 反观在于帮助田昊悟道的这一方面,能够更加清晰地看到法则,甚至领悟到法则也会更加的轻松。 所以田昊对于这种行为也是大力的推广,毕竟这是很有好处的事情嘛! ······················· 另一方面人间举事的准备已经在筹备了,赵蟾宫的大哥已经几乎把大燕为数不多的军队全部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赵蟾宫二哥更是凭借自己的财富收集了无数的粮草,可以说现在是隐藏起来的最大的一个军阀势力。 另一方面的大燕局势已经到了彻底的扶不起来的境地了,就如同中华五千年里的五代十国一样,几乎每一天都会有新的小国宣布自离,然后被扑灭,这样下去虽然成不了什么气候。 但是这个大燕的气数几乎已经临近到一定的关点了,一旦大燕的气数将近,赵蟾宫一行人也就会宣布自立,最起码现在在大燕的气数镇压之下,任何人立国都是不可能成功的啊! 祖龙死而地分,但是祖龙不死,世间没有任何人能够跳出来啊!!! 这些田昊并不关心,但是田昊现在最头疼的就是,没有找到阎君最合适的人选,实在没有办法了就只能随便找一个人顶上了,但是田昊清楚地知道,一般的灵是绝对吸收不了那个神祇之位的啊!! 郭北县的这个兰若寺他也已经过去了,很显然距离倩女幽魂的那个时间已经过去好久了,所谓的聂小倩,树妖姥姥黑山老妖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啊! 要知道田昊最早的想法就是以黑山老妖为突破口进入到冥界,寻找合适的灵,因为据他的分析,黑山老妖很可能就是阴山。 这个是目前最麻烦的一件事情了!!!! 也许自己可以去大燕的国都去碰一碰运气,也许会找到自己的想要找的目标。 田昊简单的通知了自己的徒弟赵蟾宫,然后就向国都出发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傅天仇 走在路边的人看见田昊骑着白马从这里路过,第一的反应不是羡慕,而是躲避就可以看出这个世道是有多么的混乱了啊!! 因为这些灾民比所有人都明白为人处事的道理,什么人可以招惹,什么人可以凑上去讨一份吃喝,什么人一上去就是送死的,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此话诚不欺我啊!” 田昊坐在白马上一路游览这沿路的风光,虽然江山破败,但是破败的风景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的啊!!! 有的事情在盛世年华你是看不到的啊!就得在这破败的时候才能看到,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看············ 前方发生了劫囚车的时间,啧啧,这还真的是符合古代画风的黑暗事件啊! 武侠世界里面的所谓的正义组织为了维护和平,必须得救出某位高官,所以组织了一群的高手准备开始劫囚车了啊!!! 虽然看上去很合理,但其实是扯得一塌糊涂,劫囚车你以为闹着玩啊! 每一个能被囚车押送的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你们以为随便搞几个杂牌军就能劫成了啊! 虽然豆包不是那么的抗饿,但是不能拿豆包不当干粮啊! 意思很简单,虽然军队没有什么一顶一的高手,但是你找几个三流高手去劫训练有素的军队的囚车,真搞笑啊!国家都是靠军人才能够维持不被其他的国家所灭的,其中二流高手无数,加上他们的配合,训练有素的军阵,别说几个三流的废物了,就是江湖一定义的高手也很有可能折在那强弓劲弩之下。 存在即为合理,这是田昊的人生格言。 自古以来,皇权和江湖人士的关系都很微妙,难道他们不知道控制了皇权,不管是门派壮大,还是搜集资源那一个不是轻轻松松的。 还不是因为他们根本就办不到,自古以来皇权都会拥有克制江湖人士们的底牌,不外乎是强弓劲弩罢了。 在一定的人口基数下,有着无数的天才,他们不懈的研究这各式克制武林人士的兵器或者方法,也许最顶尖的一部分人,暂时拿他们没有办法,但是下一层次的各大砥柱,总会拿他们有办法的,因为江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江湖,而是慢慢地演变成了一个庞大的关系网。 所以世界上无外乎是有着各种各样的规则在牵制着他们罢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正是因为有了规矩,就算在看不惯彼此,也能和谐的坐在一个桌子上喝酒吃肉啊! 这就是江湖,江湖啊!不就那么点事吗? 世界上不存在没有任何私心的人,只不过私心所注重的地方不一样罢了。 看着他们几个劫囚车还是很过瘾的,倒是有那么点意思,但是太天真了,时间不够的,除非他们可以神兵天降,直接把囚车带走,至于怎么带走吗? 谁管你啊!这一身枷锁上的严严实实啊!就这一身的枷锁你们就得破解一会了,更别说他们和那些押送囚车的官兵不过是勉强打了一个四六开的局面,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胜率就会越来越小,最后接近于无。 不过田昊已经打定了主意,自己想必要帮助他一手了,因为他们叽叽喳喳的,已经透露出了那个人的身份呢。 因为隐隐听到了傅天仇三个字,这可是赵家让自己来找的人啊! 兵部尚书傅天仇也算是赵家的嫡系了,看在自己徒弟的面子上也得救一下子嘛! 他可是很重要的一颗棋子啊!现在还不能被牺牲掉,他这一张脸可以调动不少的门生弟子,这对赵家的人间帝皇的局势来说,很重要啊! “阳春白雪。” 简单的天山六阳掌在现在的田昊的手里发挥得淋漓尽致,漫天的雪花洒落,无数的兵士瞬间化作了一坨坨的冰疙瘩,天山六阳掌这一个凡间的武学,再田昊的手里已然变成了一个恐怖的神通啊!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助我们。” 前来营救的傅清风发现自己一行人平安无事,对着出手的田昊说道。 “傅天仇,你应该认识赵兴吧!” 田昊都没有搭理傅清风,直接对这傅天仇说道。 傅天仇道:“莫非你是赵家的人吗?” “你应该知道吧!赵家的第三子赵生拜了一个师傅吧!我乃是他的师父,想必别人不知道,你傅天仇不会不清楚吧!” 田昊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出了这一句话,随后转身而去。 田昊牵起了自己的白马,对着他们几个人说道。 “愣着干嘛!一会人全部都来了,现在我们不是应该去国都吗?毕竟你不想好啊好的看一下那个国师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吗?” “有仙长在此,我等无忧矣!” 傅天仇满脸的微笑,脸上的全是讨好的神色啊! 他的二闺女都看不下去了,傅月池对着他说道。 “爹·············” “住口,越来越不像话了,去一边呆着去,回去再教训你!” 傅天仇真的是把这种势力眼表现的真的是淋漓尽致啊! 转眼就不认识这些玩命救他的人了,不过也是对于这种败类,所谓的忠君爱国算什么啊! 他们要是真的那么忠君爱国,大燕王朝会是现在的这个鬼样子啊!!! 这件事情说破大天去,傅天仇也不可能在新朝窃居高位,因为田昊很不喜欢他这个嘴脸呀。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行人各自心怀鬼胎的踏上了前往那个国都的道路了。 ············································· 就在这一路上田昊见到了自己想要见到的那个燕赤霞还有本土的昆仑道士知秋一叶,不过他们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和田昊想像中的实力差太多了,估计就是自己培育的那一只小老鼠他们都打不过吧!想来那一个蜈蚣精的实力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高吧! 第一百九十章 直捣黄龙 几个人一路上还算有惊无险的来到了国都,不过也是有着当世间唯一一个仙人在这,还能有危险那不是在搞笑吗? 脑子秀逗了吧! 不过这一路走来确实是不太平的很,各种的妖魔鬼怪层出不穷,不过这些妖魔鬼怪还是蛮好玩的,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的,有着各种花里胡哨的能力,有的恶心的要死啊!!! 比如哪一个大蛆,想想就是往事不堪回首,田昊想到这家伙就感觉到恶心啊! 现在来到了这里,田昊想要过去狱中去救诸葛卧龙,毕竟那货好像在原剧情中,起到的作用很大的。 这国都里面的妖气实在是太重了啊!让田昊感觉到很别扭很不舒服,毕竟这妖气和灵气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不过这皇朝的气运金龙值得提一嘴,田昊可以看到那气运金龙的身上已经千疮百孔了,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了,不日就会彻底的崩塌。 田昊明白了如果还在按照剧情推进的话,那么在蜈蚣精吸收完所有的文武百官的精华以后,皇帝驾崩之际,估计就是现在的这一个气运金龙的极限了吧! 田昊疾步走向了皇宫,田昊现在想要直接掀了这一个摊子,现在以自己的实力完全没必要和他在这里兜什么圈子了。 直接找到那一个蜈蚣精干掉它就完事了,干掉它了以后,自己这个徒弟的大计也就终于可以开始了。 ·································· 田昊来到了一处华丽堂皇的府邸,这里虽然华丽无比,但是这里的妖气之重,仅次于皇宫大内,只见这牌匾上三个大字“国师府”。 田昊不想兜圈子,直接大步的走了进去,一进去就有一个家丁跑了过来说道。 “敢问阁下这是要找谁啊!” 这家丁也是纳闷自己的主人下了一条命令,只要是来找他的,统统安排他们住了下来,这个家丁自然不明白自己的主人现在的身份,可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何必要和这些草莽结交啊! 说起他们来,这个家丁就生气了的很,他们来了也不知道珍惜着国师府里的珍贵事物,国师府里的花草树木俱都是珍贵的很,这家丁看着他们糟践也是心疼得很。 不过没办法啊! 自己的主人下的命令,这不是自己可以违抗的,所以也就任由他们糟践了,好在他们也不用自己伺候,眼不见心不烦,自己也就不去找他们去便是了啊。 “不知道贵主人可在吗?” 田昊以眼就看到了眼前的家丁,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人类,不过被妖气的侵蚀已深,寿命十去其八,几乎没有多长的时间好活了,不过这也是在情理之中,人类天生就和灵气亲近,和妖气、魔气甚至是仙气都犯冲,想要吸收这些不亲近人体的气,只有通过灵气慢慢的转化自己的体质,才可以吸收那些威力巨大的气。 “贵客真不巧啊!我家主人去了皇宫一直未曾回来,要不您等他一会。” 这个家丁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了他,毕竟这货还是蛮有礼貌的啊! 像他这么有礼貌的人着实是不多啊!说起里面的那些家伙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啊!差的太多了。 “呵呵!不必了,你要是还想活下去,那就赶紧走吧!” 田昊说了这一句话,反而把那个家丁惹怒了,骂了一句神经病就要把它轰走。 田昊手一挥,把这个家丁轰了出去。 随后法力全开,一个巨大的虚影出现了,这乍一出现就凝虚为实化作了了一座大山,现在的田昊的鞭山移石可是非同小可,现在的他可是真正的搬来了一座大山。 “该死的,这是有人想要搞我们啊!!” “一定是那个老蜈蚣!!” “赶快逃················” 里面逃出来了无数的妖魔鬼怪,什么妖魔鬼怪都有,各种实力的妖魔鬼怪的都有,各式各样的············· 田昊一看乐了,这都什么玩意啊!!! 什么实力的都有啊! 一群真正意义上的杂鱼,都不用自己出手的,是时候让自己的那些灵出来见一见世面了。 漫山遍野的灵几乎是一瞬就撕碎了那些个小妖小怪的,唯独剩下了一部分的大妖魔,那些大妖魔分别是一只狗妖,一只蛇精,一头狐妖。 两公一母,田昊亲自出手,回风返火用处,一下子就把这三个镇压了,随后田昊对着这些灵里面的领头的角色刘乾坤说道。 “你把他们几个吞了吧!我有重要的事情吩咐你们做。” 刘乾坤一口就把它们吞了下去,这也是多亏了它是进化的巴蛇,现在虽然走上了化龙的道路,但是身为巴蛇的时候的神通还在啊! 刘乾坤一下子就开始了大变样,身上的鳞片开始了变得更加的粗大,头上的龙角开始分叉,长出了一堆龙须,腹部的鼓包也终于变成那个了爪子,还是五爪级别的存在,赫然买过了蛟龙的门槛,可以称作一条真正的阴龙了。 一身的实力也是突飞猛进,跨入了半仙级别的行列,不过像这种半仙实力也是最弱的,一般都是被人拿去越级作战刷记录的,弱得可怜啊! 不过田昊的目的已经到达了,田昊想要的就是让强行推动他的境界,然后让他成为新的阎君,成为新的阴天子啊! 现在事情就很明显了,田昊的目的已经到达了,半仙的实力已经可以勉强继承这种阎君级别的神位了。 田昊刚想要和刘乾坤交代一些什么事情,突然之间妖魔之气大作,天空中的魔雷大作,一切都预示着有一个强悍的狠角色要来了,也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一声大喊,蜈蚣精终于赶到了啊! “混账!!!到底是谁竟然敢杀死我的亲朋好友啊!” 田昊露出了一丝的微笑,说道, “亲朋好友,哈哈哈!!!” 第一百九十一章 王朝灭 “他们不过是你的食物罢了,你会把它们当成亲朋好友,笑死我了啊!哈哈哈!!” 田昊直接毫不留情的开始嘲讽这个蜈蚣精,就算是伪善也什么都没有学到,还当成亲朋好友,不不过就是让他们好吃好喝得呆在那里,万一要是那些文武百官的力量不足够让它突破的话,这些东西就是作为他的后备食物准备的啊! 这个蜈蚣精化作了人形气质还是蛮不错的,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神情,随后又变得轻松了起来。 “哈哈哈!!!你说的不错我就是把它们当成自己的食物,现在我发现了更好的食物啊!” 这个蜈蚣精就这样当着田昊的面丝毫没有避讳,直接对着田昊说出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啊! 不过这蜈蚣精也着实太过狂妄了,敢在一个仙人面前把一个仙人当成自己的食物,这是老寿星上吊――找死啊!妥妥的嫌自己活的时间长了吧! 找死你这好歹也找一个舒服的死法吧!跟田昊斗,你会死的很惨的! 没准把你打死了,还拿你去泡酒啊! 不······可能你还活着,就把你泡酒了,你得瑟个啥啊!一个泡酒的药材罢了,看着一天天给你跳的啊! 生命不息,作死不止吗? 田昊以气御剑,一柄宝剑飞出,如同天上银河垂落,带着堂皇大势直奔蜈蚣精而去。 蜈蚣精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啊!自己也是有着两把刷子的,两道黑紫色的光芒飞射而出,迎上了田昊的一柄宝剑。 这蜈蚣精把自己的毒牙炼制成了两柄飞剑,飞剑上下翻飞,和田昊的宝剑缠斗在了一起。 不过有什么说什么,这个蜈蚣精还是挺有本事的,这两柄飞剑上下翻飞,牢牢的纠缠住了田昊的飞剑。 “哈哈!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 这蜈蚣精显得尤其的张狂,因为这两柄毒牙飞剑对于他来说不过雕虫小技,但是就算是这种雕虫小技,对面的这个家伙都应对起来如此的麻烦,亏得自己还以为他很强大呐,灭了自己的那些食物。 “哼!是吗?回风返火!” 田昊不屑地的瞥了他一眼,回风返火的神通用了出来,漫天火焰,让整个天地都为之变色,天空都已经变成了火焰般的红色,这整个国师府瞬间化作灰烬。 “有点意思了!不过你敢杀他们吗?” 这个蜈蚣精看到了这漫天的火焰,露出了一丝的笑容,这蜈蚣精把那些文武百官的躯壳挂了出来,随后对着田昊挑衅道。 或许有的人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这些文武百官他们还有最后的一口气吊着自己的性命,一旦要是田昊动手杀了他们,田昊势必就会被这大燕王朝的气运金龙盯上啊! 这气运金龙虽说不日就会彻底的败亡,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是一个数百年王朝的气运金龙啊! 这气运金龙具有庞大的龙气,一旦被他盯上也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啊! 可是田昊会怕吗? 田昊的三昧真火在一瞬间就把那些文武百官燃烧成为了灰烬,田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只有像你这样的废物,才会如此的瞻前顾后,既然这个腐朽的王朝敢挡住我的去路,那我就把他挑了,不就完事了吗?” 田昊一点都没有把那些文武百官放在心上,其实是应该说是根本就没有把这个腐朽的大燕王朝放在心上啊! 杀了就杀了,这个气运金龙能奈我何啊! 就在田昊焚烧了文武百官的时候,风雷涌动,这个残破的气运金龙把目光盯上了田昊,缓缓地从皇宫上方凌空飞起,向着田昊飞扑而来。 “哈哈哈!你还真的是称职啊!你杀了这文武百官,气运金龙必定会和你不死不休,你今天死定了,不过我会记住你的,你成功的帮助我在化龙之路上走了很大的一步,我只要吞食了这个气运金龙,今天我就可以成功的变成一条真龙,蠢货去死吧!” 看到田昊激怒了这个气运金龙,蜈蚣精疯狂的大笑,仿佛已经看到了田昊的末路,又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已经成功的变成了一条真龙,不由的疯狂大笑着。 这气运金龙裹挟着庞大的威势冲了过来,可是田昊不曾惧怕,掐动手决,天罡三十六变之大小如意用了出来,一瞬间化作了一个巨人,顶天立地,这个金龙对于现在的田昊来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爬虫,一伸手就把它攥在了手里。 金龙开始了疯狂的挣扎,可是这一切都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田昊早就看得一清二楚,自从大燕王朝衰败以后,这金龙的身上出现的不仅是各式的伤痕,同时他还在一点点失去自己的生命以及自己的神通,这才是这个王朝可以让这些妖魔随意进出的原因。 如果这个金龙还在全盛时期,呵呵!别闹了,一个小小的蜈蚣精,能够掀起什么风浪,一进王朝国都,估计其一身的实力就失去七八了,更别说把整个的文武百官都侵蚀吞噬掉了,那是不可能的。 现在的气运金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能量聚合体罢了。 真正的气运金龙连可以做到万法封禁,一切修行者在气运金龙的面前都不过是土鸡瓦狗,唯一克制气运金龙的就是上界的神祇们,他们可以利用天地之力死死的克制住下界的气运金龙。 但是他们则是会被下界的妖魔克制,一旦妖魔之道盛行,他们的实力就会降低到一定的程度,然后被那些妖魔们当成最好的补品,一口吞下去,当做自己的修炼资源。 聊斋世界的人、神、妖就是达成了如此的诡异的克制链,才可以一直这样诡异的存续下去,三者其实谁也离不开谁,不管是人道大治,还是妖魔横行,亦或者是神明镇世,都对于聊斋世界的规则保持在一个相对平和的状态,谁也不会打破这一个诡异的食物链。 第一百九十二章 化龙 但是这一切都因为遇到了田昊而被打破了,田昊不在他们这一个被克制的食物链中,所以那,只要是田昊有足够的实力,田昊就可以在这个世界横冲直撞,肆意横行。 就比如现在,田昊稍一用力就把自己抓住的气运金龙撕成了数段。 世界传来了一声哀嚎,天地间风起云涌,一下子天就黑了,天空下起了暴雨,为王朝的落幕送了一次行。 大燕王朝从现在开始就彻底的崩灭了,无数潜伏的蛟龙命格开始产生了蜕变。 首当其冲的就是田昊的徒弟赵蟾宫,它的气运从蛟龙命格一瞬间就变成了那个最接近真龙蟠龙命格,一旦随着它的征伐,建立了自己的国度,积攒了足够的龙气就会产生蜕变,成为下一个气运金龙,与国同修,千秋万代。 这就是田昊努力的成果,田昊杀了气运金龙,覆灭了大燕王朝,天地啊把这一笔帐算在了赵蟾宫的身上,赵蟾宫的命格才可以走在了最前面,化身蟠龙。 这个蜈蚣精有点看呆了,心路充满的是恐惧,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蜈蚣精突然到看了呗那个巨人撕碎的那些气运金龙的碎片,于是他选择拼死一搏,现在不如不博一下,一会等待自己的估计只有死亡了啊!!! 于是这个蜈蚣精变回了原形,那是一个长达数百米的庞然大物,是一条巨大无比的蜈蚣。 可是最重要的是这一条蜈蚣和寻常的蜈蚣不同,他的身上布满了鳞片,头顶的触角变成了两个高耸的鼓包,一看就是具备了一部分的真龙之形,这就是它吸收了文武百官的气运和精华所产生的异变吧!!! 当真是无比的恐怖,变回了原形之后,这一条蜈蚣精就把那些金龙的碎片,通通的吞入了腹中。 不过蜈蚣精并没有如同他所想的马上化龙,反而是感受到了巨大的痛楚,不停的翻滚,随着那些痛苦越来越严重,蜈蚣精反而心情变得好了起来。 气运金龙的龙气开始了渗透,开始了一点点的慢慢渗透到了蜈蚣精的身体里面,蜈蚣精的身体一下子啊就产生了蜕变,它的甲壳开始了破碎,浑身露出了新生的血肉,血肉上面布满着细密的金色的龙鳞。 头顶的鼓包也破裂了,那是一对龙角,嘴角长出了两根长长的龙须,尾巴也开始变成了龙尾的形状,伴随着甲壳的破碎,那些多余的节肢状的蜈蚣足,开始了脱落,从腹部长出了两对龙爪,现在这一个蜈蚣精已经彻底摆脱了蜈蚣的限制,变成了一条真龙。 虽然现在的实力及不上真正的真龙,但是现在他的实力比起之前的那个蜈蚣形态的他来说,实在是一个天一个地啊! 这个蜈蚣精又开始了张狂,肆无忌惮的对着田昊说道。 “你这该死的家伙,居然不阻止老子变成真龙,那么作为谢礼,老子就让你和我融为一体,老子就不客气的把你吃下去,让你永永远远的存活下去,成为真龙的一份子!!!” “啊!哈哈哈哈哈!” 田昊掩面大笑,这个蜈蚣精还是很有搞笑天赋的嘛!要不就不弄死他了,让他当一个相声演员怎么样啊! 田昊随后继续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让你进化吗?” 对面的蜈蚣精的笑声戛然而止,同时他的心里冒出了疑惑,这玩意,说的也对啊! 他为什么会留下我的性命啊? 被他这么一说,好像他说的是有点道理的啊! 这个蜈蚣精就对着田昊问道:“为什么?” 田昊又笑了,看着这个蜈蚣精对着他说道:“本来想把你收到我的部下,当个相声演员,搞笑玩,但是现在看你的这个脑子,实在是太蠢了,所以我就决定还是宰了你吧!至于为什么会留下你的性命,那当然是因为如果在你进化之前宰了你,不过是获得了一个大蜈蚣罢了,现在宰了你,就可以获得一条真龙的肉身,以及一条龙魂,恋着你都想不明白,你这实在是太蠢了啊!!!” 这家伙好嘛!实在是把蜈蚣精气炸了,就好比有人站在你的面前,对着你比划,说是你的眼珠子,价值多少多少钱啊,你的心肝肺价值多少钱啊!你的腰子,价值多少多少钱啊! 这蜈蚣精气得脸色都扭曲了,脸都变绿了,大怒,对着田昊怒骂道、。 “岂有此理,你实在是··········实在是·········欺人太甚,啊!不对,欺龙太甚啊!!!” 这蜈蚣精化作了一条灰色的真龙,升腾在这天空之上,一口吐息喷向了田昊。 这一口吐息可了不得啊! 蜈蚣本就是剧毒之舞,进化成了真龙,非但这蜈蚣精没有选择消去自己的毒性,而是选择继续加强自己的毒性,让自己进化成为了一条毒龙,毒性冠绝天下,别的不多说,就单说这一口毒,恐怕聊斋世界可没有几个人能够破此剧毒啊! 这个毒龙就单凭这一手,就可以在这世界上横着走了,就是原著里的那一班人马,燕赤霞,知秋一叶等一行人遇上他恐怕也只有饮恨的下场啊!!! 一口绿色的毒云从天上盖了下来,直接洒向了田昊,让田昊避无可避,但是田昊也跟没打算躲,这毒云虽然厉害,但是啊! 可惜啊!碰上了这个bug级别的田昊啊! 田昊的天罡三十六变里面的九息服气正是应了此时,九息服气乃是金丹大道,金丹大道正是克制着世间的一切邪魔外道,田昊的九息服气乃是正宗的道门的金丹法门,只要一口真气足,这毒性怎么会奈何得了田昊啊! 金丹之力化作了一个金色的护罩,田昊秉持着自己的真气,运用起了九息服气的法门,自是一口真气足,这护罩变得外邪不侵。 金色的护罩面对毒云就像清风之如山岗,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我自一口真气足。 第一百九十三章 诛仙剑阵 “现在你的毒云可奈何不了我,那就不要怪我下手狠厉了!” 田昊撑着护罩来了这么一句,随后掏出了自己的杀招,诛仙古剑。 田昊一掏出了诛仙古剑,就让这个蜈蚣精浑身发抖,灵觉示警,这个蜈蚣精一下子就想着要逃离此地,可是为时已晚啊! 在田昊掏出了诛仙古剑的那一刻,诛仙剑阵就打开了,诛仙剑阵一张开就自成了一方天地,就如同封神演义中的那些截教中人布下的阵法,阵法一旦张开,外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彻彻底底的被封锁了。 阵法自成了一方天地,想逃出去,没有大神通和强悍的法宝想从阵法里逃出去,怎么可能啊! 多少奇人异士都饮恨在了阵法中,阵法历来都是杀伐中的可以越级挑战的事物,多少高手都是死在了阵法之中。 这诛仙古剑更是在田昊成仙了,田昊才真正开发了诛仙剑阵的威能,诛仙古剑诚不欺我啊!!!! 这诛仙古剑一布下诛仙剑阵,哪管你是地仙天仙,还是玄仙金仙,就算是大罗金仙入了这诛仙剑阵,恐怕也要留下这三两的肉身啊! 再难全身而退,这诛仙剑阵绝不简单呐,虽说这诛仙剑阵可能不如那截教教主通天圣人的诛仙剑阵那么的凶横,但是胜在无缺无漏,没有摘剑破阵的说法,这诛仙古剑布下的诛仙剑阵上映天数,下合地理,乃是遍数三千大道,只合杀戮之道,虽无助人悟道之能,但是这剑阵可护人道途,让人免去杀身之厄!!! 道途之上,遇妖斩妖,遇鬼杀鬼,遇魔除魔,遇神灭神,在道途上可以让人横行无忌,免去身死之危难,不仅如此,这剑更厉害的是可以诛杀自己心里的心魔。 这蜈蚣精一心的想要出逃,但是啊! 有这阵法在此,想逃怎么可能,都说了这诛仙古剑布下的诛仙剑阵上映天数,下合地理,这个蜈蚣精飞了一时三刻,回头一看,这家伙把它吓得啊! 三魂七魄都吓得没了,魂不附体,魄不守舍,心里寻思着,不得了了,夭寿了,难道我就要死在此处了吗? 只见这周身出现了无数的符文,上面的符文只有一个意思,杀!!! 杀杀杀!!!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可报天,唯有杀杀杀!杀出一个朗朗乾坤,杀出一个天清地宁,杀出一个人间大道,杀出一个长死不死的前程。 这蜈蚣精在诛仙古剑一出鞘的时候,就被这杀戮大道镇压在了诛仙剑阵之中,动弹不得,唯有伸着自己的龙头等死罢了。 这诛仙古剑终于出鞘,一出鞘,红光一闪,世间再无这蜈蚣精这一号人了。 万般因果皆寂灭,万般红尘皆消亡。 纵使你生前万般富贵,纵使你生前富可敌国,纵使你生前权倾朝野,身死之后皆寂灭,一般凡人还有轮回一说,但是死在这诛仙剑阵之下,其灵魂、肉身、真灵、本源统统化作诛仙剑阵的养料。 不过正想到这里·········· “啪!” 田昊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我擦嘞,我这个猪脑子啊! 万万没想到啊!我怎么忘了啊!这个诛仙剑真可以斩杀一切生灵,以生灵的一切的一切为养料,作为这诛仙剑阵的一份子,成为这诛仙剑阵中的一份杀气。 这也怪不得那个天魔会如此的害怕,把一切都吸收成为那个了诛仙剑阵的养料,这没有了前生来世,那就再也没有了复活之机。 今天宰了这个蜈蚣精,也是多怪自己这个猪脑子,为了装逼,什么事情都忘了,好好的一条真龙肉身和龙魂,就这样从自己的手里溜走了啊!!!! 我的心,痛滴狠啊!!! 好心痛啊!这一笔好大的财富呀!!!!!! 就这样从自己的手里溜走了啊,哎呀下一一定得长记性啊! 田昊神识外放,周围的国都都变得群魔乱舞了啊! 让田昊看得心烦的很,于是田昊就干脆的让自己的诛仙剑阵最大化,拿这些到处乱跑的妖魔们血祭了自己这诛仙剑阵,这也不算浪费了啊! 就在这个时候燕赤霞赶到了啊! 他大声喊道:“此处乃是何方妖道,摆此恶阵,害人性命啊!” 哎!不得不令人叹息啊!这燕赤霞的眼拙的很啊! 他根本就认不出来这些人乃是妖魔鬼怪所化的,如果是强悍的妖魔或许它还可以凭借妖气辨识出来,但是这些小妖小魔的妖气都没有释放出来,就被田昊祭了阵法。 这也就不怪燕赤霞,以为这里是有人血祭如此恶阵,以燕赤霞的火爆脾气,既然认定了是此恶道害人,所以肯定直接下就下了杀手。 但是田昊也是不客气的,我来这里不是受气的,你一个胡了吧唧的沙蛋,上来就想着要杀我,你算一个什么东西,你欺负一下宁采臣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也就罢了,现在还敢欺负到老子的头上来,宰了你啊!!! “般若波罗蜜,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急急如律令,轩辕剑阵。“ 燕赤霞张开了自己的轩辕剑阵,不过这个剑阵和诛仙剑阵比起来那是压根就没有可比性啊! 田昊这脾气一上来,那就直接拿燕赤霞祭了自己的诛仙剑阵,田昊本身就是一个无法无天的性子,性子一上来就是,我先把我自己的气出了再说,哪管他们的洪水滔天啊! 这家伙好嘛!田昊拿燕赤霞祭了剑阵以后,燕赤霞的轩辕剑也就落到了田昊的手里,田昊看到这个轩辕古剑,都感到了丢人,好嘛! 这么一个垃圾东西,都能叫轩辕剑,除了名字是一样的,这个东西不论是外貌,还是上面的力量根本就不值一提,没有了王道力量的轩辕剑,根本就是假的,或者是仿造的轩辕剑,不值一提啊! 这样田昊实在是大为失望啊!不过蚊子再小也算是肉啊!聊胜于无吧!可以送给自己的徒弟啥的,耍着玩,在聊斋世界也算得上是一个强悍的法宝。 第一百九十四章 糜烂的局势 大燕王朝的覆灭毫无疑问的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无数野心家揭竿而起,为了他们万世的富贵,毫无疑问的以无数人的性命当做棋子,为了他们的欲望而拼命,这真的值吗? 答案是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大部分的人就像无间炼狱里的恶鬼,他们没有选择,只能任由别人把他们的性命当做棋子间的博弈,随意的选择舍弃与交换,如同最黑暗的五胡乱华时期一样,人命还不如路边的一根稻草,稻草可以让上位者们活命,而那些卑微的流民,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来说,真的,真的,真的不值一提啊!!! 整个聊斋世界都乱了起来,大量的人死去,造就了无数的阴兵借道,阴兵借道一多,人们死去的也就越来越多,神道也慢慢的开始了崩塌,这就代表着制衡妖魔们的天敌消失了啊! 聊斋世界一时间将群魔乱舞,再也没有人可以强行的拨乱反正,让聊斋世界的规则恢复正常,到处都传出了无数的妖魔现世,无数惊才艳艳的妖魔也开始了诞生,那些上古的妖魔们一个个都出来了啊! 这些妖魔的出现无不显露着一件事那就是,聊斋世界的天道彻底的崩塌了啊! ··································· 作为名义上的拨乱反正的赵家则是打出了北府军的名号,分为三路兵马,乞活军乃是由赵蟾宫亲自统帅,在其师傅田昊的的培养下,一路势如破竹,天下第一兵马,势不可挡,裹挟着天地大势,一路碾压而去。 第二支兵马乃是原大燕王朝的精锐兵马,虎豹骑,虎贲军,皇家金吾卫等数十支精锐兵马的统合,在其天下兵马大元帅赵武的统帅之下,军队的战力极为全面,打得各路叛军望风而逃,论其实力,在无数叛军中也难得有几支兵马可以与之抗衡。 第三支就是赵家二子赵文的鬼兵,虽然战力不是最顶尖的,但是这一支军队那可不得了,乃是无数的江湖的奇人异士组成的,用诡异的药液灌下,让他们成为近乎妖魔的的一支军队,来无影去无踪,天地任他们来去自如,乃是最好的斥候部队啊!没有之一。 在这三支兵马的不断冲杀之下,北府军的名号名震天下,现在已经牢牢地占据了中原之地,坐看天下纷争。 我们主角田昊现在就在乞活军的大营,乞活军大营可以说是这些叛军中最为破败的大营了,到处都是残肢断骸,到处都是充满了血腥,至于乞活军为什么会建立,那都是因为田昊前世的记忆,为了活命,人会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能,流民可以击退百战精兵,在无数流民的数量碾压下,精兵是最为脆弱的。 就在那些烛火的面前,田昊用自己的记忆勉强组建了医疗队,还有火头军,但是最没有必要的建立的督战营,最后也还是建立了,这都不外乎人心二字。 人心难测,但是田昊笑了,对着那些贵族真正的笑了,那是一种无比丑陋的笑容,那是一种除了可以看到嘲讽再无其他意思的笑容,田昊没有解释,要建立就随它去吧,田昊记住了所有的人,这些人都失去了死后封神的机会。 田昊想要说的一句话其实就是,这些可怜的人,你们只要给它一口饭吃,那它就绝对不会选择背叛,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怎么会明白人间疾苦啊! 这是双方价值观的区别,是一道无可逾越的鸿沟,人们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任凭你再怎么努力,也休想搬动他们。 田昊走到了外面,不是因为不想看到他们,而是因为田昊感到了一个人的,不,一个姑且称作是神的妖魔接近了,他就是来自一阴间的黑山老妖。 这黑山老妖了了不得啊!乃是阴间的阴山得道,在这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了半神半魔的产物,所以他不管在人间怎么的肆意妄为,都不会有那些修行界的大佬出手降妖除魔,虽然可笑,但是这就是现实啊! 这黑山老妖率先开口说道。 “没想到,现在人间又出了一位大圣人,人间大圣可以力敌阴间阎罗,天宫天帝,妖中王者,可惜就是这个寿命嘛!也就是几十年间,不如咱们打一个商量,我们给你延寿,你把那些人的性命交给我们如何啊!” 田昊有些疑问,自己明明就是一个仙人,寿命对于自己来说,几乎没有意义,可以存活九个元会的时间,一个元会是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九个元会那就是一百一十六万六千四百年,寿命对于自己来说毫无意义啊!!! 你用寿命诱惑我,那简直是在痴人说梦啊! 但是田昊对与他说的话很感兴趣,人间圣人可以达到自己的这个战力吗? 于是田昊带着微笑很有兴趣的对着它问道。 “人间圣人是什么意思啊!我现在就是人间圣人吗?” 这个黑山老妖则是慷慨的很,张着自己那一张大嘴说出了对于他们这些人都知道的秘闻。 “哈哈!你还不知道自己这一身的力量从何而来吧!你在最适合的时候改朝换代,乃是这一任的气运之子,任凭天数加身,再加上你这活人无数的功德,所以你就成为了人间的活生生的圣人,掌握天地伟力,些许妖魔对于你来说不过是不值一提罢了。但是人间的圣人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也会生老病死,虽然他有举世无双的伟力,但是人间寿命不过是短短几十年罢了。” 黑山老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故意透露出来田昊的寿命不久,想要引诱他拿无数乞活军的人的性命来换取他自己的寿命,这都是因为黑山老妖打不过所谓的人间圣人,因为人间圣人顾名思义,人间的圣人,在人间乃是无敌的,每一个人间圣人的出世都不得不让无数妖魔在人间销声匿迹。 第一百九十五章 黑山老妖 所以那,这才让黑山老妖站了出来,不停的拿寿命诱惑田昊,这下子把田昊給乐坏了,你说你这是一个什么行为啊! 拿寿命在诱惑我,你说你这就好比是拿十块钱人民币,去诱惑世界首富一样。 脑子秀逗勒!!!! 田昊也是故意的将计就计准备给他来一下子狠的,一击毙命的那种,贼狠贼狠的那种。 于是田昊就故意对着他询问道。 “不知道这价钱我们怎么谈啊!多少人可以拿来换多久的寿命啊!你若是少了我这手里的剑可不答应啊!!!!” 说着田昊手里出现了诛仙古剑,田昊缓缓地拔出了自己手里的诛仙古剑,诛仙剑阵也是悄悄地的展开了啊!!! 对面的黑山老妖则是完全没有感受到田昊对他的恶意,然后就可能就这样的栽在了田昊的手里,这黑山老妖还是在想要和这个田昊慢慢的讨价还价,对着田昊说道。 “十万人换你一年的寿命如何啊!!!” “那你还有什么好谈的啊!” 田昊慢慢的拔出了自己手里的长剑,一股杀气弥漫到了全场。 “价钱不满意我们可以接着谈吗?八万人如何啊?” 黑山老妖丝毫不在意,这种撕破脸皮的想法,不过就是为了要一个好价钱吗?何必要着急啊!你还能抵抗得了生命的诱惑不成啊! 这不是搞笑吗?你看看,对不对啊! 这就是黑山老妖实在是太想当然了,一点都没有了了解到田昊的情报啊! 要知道田昊一开始的露相,那就是给人延续寿命,自己怎么会没有延续寿命的办法啊! 哎!黑山老妖死于愚蠢啊! 诛仙剑阵就在这一刻完全的张开了啊!血色的诛仙剑阵凝固了周围的空间,这时候的黑山老妖才醒悟过来,自己这,可能,也许,大概,自己这是被人阴了。 但是自己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啊!他怎么可以抵挡寿命的诱惑啊!这一点都不科学啊!他难道就没有一点点长生的欲望吗? 黑山老妖疑惑不解,他对着田昊问道。 “你难道对于寿命就没有一点点的渴望吗?” “你看您这就不会说话了吧,谁还不想多活两年啊!可是啊!我要的价钱你给不起啊!你一点都不打探一下我的底细的吗?你不知道我可以给人续命吗?你不知道我可以给人延寿吗?你实在是太蠢了啊!!” 田昊现在的心情不错,带着微笑的稍微提点了一下黑山老妖。 告诉他的行为到底有多么的愚蠢,这种行为无疑为是在自己作死,拿着毫无诱惑力的东西去诱惑别人,然后还自己为是,以为自己的的东西很有诱惑力,这其实是无意为是在作死啊!!! “·················” 黑山老妖的心里是绝望的啊!自己一行人的无往而不利的手段失效了啊!这才是最恐怖的事情,一个人间无敌的圣人,摆脱了寿命的约束,那是黑山老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实在是一个噩梦啊!一个让人想都不敢想的噩梦啊! 但是就算是这样,我黑山老妖也绝不可能屈服的啊!我黑山老妖和你拼了,你还真的敢灭了我黑山老妖不成吗?灭了我黑山老妖,就是灭了阴山,灭了阴山,你就失去了天地气数的庇护,你没有了人间圣人的实力,那人间就彻底的失去了你的庇护啊!!! “·············” 田昊无语了,你哪来的自信可以和我拼了啊!! 不过这家伙田昊不想和他说话了,并且直接发动了诛仙剑阵,血色的铭文展开,彻底的凝固了这一方的空间,外面的天地变色,无数的雷霆劈落在了诛仙剑阵的上面。 诛仙剑阵这一张开,黑山老妖真的感受到了生命的恐惧以及生命的威胁,但是很快黑山老妖的神色从恐惧变成了欢愉,黑山老妖仰天长啸,在那里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连上天都站在了我的这一边,你怎么打啊!你咋那么硬啊!天地都能给你压迫了!你咋地,还敢杀了我不成啊!” “你还真的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天地都庇护你,但是那又如何啊!我想杀的,谁也留不住他,这是我说的,去死吧你!” 田昊看着它那哈哈大笑,感觉你这是在不停的,不停的挑衅自己啊! 就算天地都站在你的那一边那又如何啊!我想杀的人,谁也留不住他! 田昊彻底的发动了诛仙剑阵的能力,一瞬间万籁俱静,十死无生,就连时间和空间都就此凝固了,一切的一切都开始在这里结束了。 黑山老妖一下子就变回了自己的原型,那是一个巨大无比阴山,高约数万丈,宽约数万里,这个阴山不是由草木岩石组成的,而是由无数重组的尸骨血肉堆砌而成的阴山,代表着极致的寂灭死亡之意的阴山。 一下子就想撑破诛仙剑阵,可是哪有那么的容易的啊! 诛仙剑阵自然有芥子纳须弥的效果,虽然诛仙剑阵没有扩大,但是诛仙剑阵的芥子纳须弥的效果,一下子就把阴山容纳在了其中。 这阴山越大,对于诛仙剑阵的好处就越大啊! 无数的尸骨血肉成为一滩烂泥,慢慢的融入到了诛仙剑阵之中,诛仙剑阵的所有力量都开始用在了镇压阴山的上面,慢慢的分解阴山,开始很慢,但是随着慢慢的吸收,速度开始加快,整个银山都开始慢慢的融入到了诛仙剑阵之中。 一时三刻之后,这个雄壮无比的阴山彻底的消亡了啊! 阴山内部的所有精华都融入到了诛仙剑阵之中,这阴山的力量使诛仙剑阵发生了蜕变,诛仙剑阵变得更加的稳妥,更加的浑然一体,没有任何的漏洞,慢慢的所有的力量都融入到了每一处,让自己的对手一旦进去就再也没有可以出来的可能性,不仅如此这些血肉的磨砺让诛仙剑阵的锋芒,变得更加的锋利啊! 第一百九十六章 诛仙剑阵的进化自然也带动了诛仙古剑的进化,诛仙古剑上面的锈迹开始脱落,露出了诛仙古剑的本来面目,那是一柄平平无奇的宝剑,好似秦汉时期的的古剑。 上面没有杀气,也没有特殊的力量,让人看上去的第一感觉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古剑了,没有什么价值的古剑,让人一眼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古剑。 和之前那个锈迹斑斑,但是却不停的散发着引人入魔的杀戮之意的诛仙古剑,有着一个天一个地的区别啊!这就是宝物的锋芒内敛,厉害的不少古物都有一个说法,那就是神物自晦。 可是这不能只看现在的收获啊!外面的天地法则显然已经容忍到了极限了,这个小子不停的在这里搞风搞雨的,外面的雷霆也不停的蓄势,看来今天的这一顿雷罚,你是非得挨批不可啦啊! 显然田昊又膨胀了,大大咧咧的走了出去准备挨劈了呀。 田昊一出去就发动了自己的天罡三十六变的三大神通,飞身托迹,潜渊缩地,立正无影。 飞身托迹:遁身世外,隐游于天地之间,即自由无碍,随心所欲现身之能力,可谓无上法力。注:“乃是空间神通也。“ 潜渊缩地:能在深水来去自如,畅通无阻。能缩地脉,千里存在,目前宛然。注:“潜渊之神通与缩地成寸也。“ 正立无影:可以隐去身形,步日月无影,同时也没有实体,更能隐藏一切气息,能使攻击无效。注:“此乃隐身之神通。“ 可是这一次失效了,一旦被这个世界死死的盯上了,可不是像那个渡劫一样,随便一应付就结束了,这个可是天罚,不管你到底是谁,不管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天罚永远都会不遗余力的对自己的目标进行惩戒。 所以不要寄希望于靠几个神通就可以随随便便的糊弄过去的,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无数的天地雷霆开始凝聚了。 这些雷电凝聚成了雷龙,雷虎,雷花,以及不断蓄势的各种千奇百怪的雷电。 这些雷电裹挟着天地大势,直奔田昊的身体之上而来,田昊无奈只能以力破力了。 “那就再接我一击神剑御雷真诀吧!九天玄刹,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 田昊一声大吼,抛出了自己手中的诛仙古剑,诛仙古剑飞上了半空之中,天地变色。 田昊的身边出现了一个蓝紫色的罩子,口中念念有词。 周围的灵气不断的被抽取,天上渐渐地出现了一个蓝紫色的漩涡,蓝紫色的漩涡中出现了不少蓝紫色的雷云,无数蓝紫色的雷电滋生。 雷兽也开始先出了雏形,龙从云,虎从风,龙虎最先成型,无数天兵随后渐渐成形,好一副天兵降魔之相。 现在的神剑御雷真诀,和之前的神剑御雷真诀这可不是一个级别的东西啦,现在的神剑御雷真诀更是可以随随便便的就调动了天罚的威能。 两拨几乎是同时是碰撞在了一起的的怎么说啊,盗版的终究干不过正版啊! 田昊借来的那些天罚之力,简直就是一个大花架子,在田昊得控制下,借来的力量终究有了一个结局。慢慢的,慢慢的,田昊没有办法只能用出了自己的天罡三十六变之掌控五雷。 五彩斑斓的五雷迎面撞了了上去,两者的威势极大,到处都是毁灭的余波,田昊感觉到了这样下去终究不是一个办法。如果想要获胜的话一定要想办法驱散这些天罚之雷。 最好的办法是硬抗,其实意思也很简单啊!只要想办法泄去了这满天无止境的天罚之力,让他好好的出一口恶气,也就自然的放过了田昊了。 于是田昊没有办法了,运用起来了自己的天罡三十六变之一斡旋造化,在斡旋造化的推动之下,田昊布下了八阵图,运用起来了自己的撒豆成兵之术,开始就这样顶住了这个缠人的,如同附骨之蛆的天罚之力,虽然这个办法算不上很好,但是这也是目前为止,最为合理的办法,但是田昊观察没用的,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看来今天自己怎么也得挨一顿暴揍了,于是田昊不在推诿,发动了天罡三十六变之一的大小如意。 田昊硬是靠着自己的大小如意,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硬是抗住了三十六波天罚,浑身血肉崩裂,但是总算是扛了下来,天罚散去··········· 这时候又开始有无数的小妖来这里是来打秋风了,但是也算是他们命中注定的结局了。 诛仙古剑再次张开,不过瞬间也就在一瞬间的时候,这些小妖成功的变成了这个的诛仙剑阵的养分了,这也让田昊的伤势得到了一股助力,大部分伤势已经复原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阴间的人开始来找麻烦了,毕竟刚灭了他们得阴山,不过也就是总要有一个交代吧! 为首的乃是判官陆判,身后乃是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四大战力,显得这个判官还是有着别样的能力,长的比那几个歪瓜裂枣的强多了。 “小子你如果下马投降,乖乖的交出自己的真灵,我们可以考虑放你一马,饶你性命。” 陆判作为领头的,自然这还是由他说出来,手持一柄青钢宝剑,几个人里面也就这货的样貌还算合格。 “何其的可笑?以你们的实力,一手遮天吗?要我投降你们还是回去睡一觉吧,就你们这点实力还出来丢人现眼。” 田昊骂了他们一顿,再次发动神剑御雷真诀了。 奔田昊的身体之上而来,田昊无奈只能以力破力了。 “那就再接我一击神剑御雷真诀吧!九天玄刹,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 田昊一声大吼,抛出了自己手中的诛仙古剑,诛仙古剑飞上了半空之中,天地变色。 田昊的身边出现了一个蓝紫色的罩子,口中念念有词。 周围的灵气不断的被抽取,天上渐渐地出现了一个蓝紫色的漩涡,蓝紫色的漩涡中出现了不少蓝紫色的雷云,无数蓝紫色的雷电滋生。 第一百九十七章 神剑御雷真诀的力量全力爆发,裹挟着天地大势,一路碾压而下,满天都是蓝紫色的雷电,等闲的小妖小魔,瞬间就化作了飞灰,魂消魄灭,连一丝灵魂都不曾留下。 对面的陆判则是不慌不忙,抛出了一本书册,漫天的雷霆一瞬间开始了逆转,这是田昊从来都没有的体验,神剑御雷真诀不是被抵挡,而是在一股力量的组织之下返本归源,。 神剑御雷真诀与其说是被破,不如说是慢慢的开始倒放,漫天的雷霆就此烟消云散,诛仙古剑从天而落,插在了田昊的面前的土地之上。 “不过是小道而已,生死簿主生死,小小雷霆,怎么可以抵挡得住我们啊!” 陆判看着田昊那个不可思议的神色仿佛已经看到了很多次,没错,他真的看了很多次。 阴间之所以可以审判众生的生死,全都是凭借着这人书,生死簿。 生死簿在手,只要你是生灵就会受到这生死簿的节制,除非有人手持大地之书,掌管无数地祇的神书,可以册封无数地祇,这大地上的每处在地书上都有记载,无数的山神土地,河伯江神皆有此书册封。 再不然就是漫天的天神也不受这生死簿的节制,他们乃是封神榜的造物,只会受到封神榜的节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天书还节制着地书山河社稷图和人书生死簿。 可以说是这最纯粹的天道本源的力量,神剑御雷真诀不过是借助天道雷霆之力,自然对于这生死簿没有任何作用,毕竟亲疏有别,一个亲儿子,一个鬼知道哪来的一个家伙。 天道向着谁,这还用说吗? 不过这也就是系统不留情面的原因吧!毫不在意的发下解析天道规则本源的任务,看来自己找到了完成任务的捷径了,那就是他手里的生死簿。 田昊寻思着盯上了陆判手里的生死簿,陆判此时毫不知情,但是就算他知道了估计也不会在意的吧,毕竟在他的眼里不过就是一个蝼蚁罢了。 田昊拔出了插在地上的诛仙古剑,自己很久没有真正的战上一场了。 “杀心开!魔刹饕餮!道宫出!” 田昊的战力瞬间暴涨,天地之间都被一股精纯的杀意充斥着,此时的田昊,头顶长出了饕餮的犄角,饕餮之力加持于自己的身上,头顶的道宫则是泛出一股蒙蒙的清光,让田昊摆脱了来自生死簿的克制。 牛头马面伴随着一声大吼,飞身而起,手持钢叉变成了两大护法神灵,身着布衣,浑身都是壮硕的肌肉,撑起了那个普通的布衣,两人一左一右站立在了田昊的面前。 头又叫阿傍、阿防。《五苦章句经》说:“狱卒名阿傍,牛头人手,两脚牛蹄,力壮排山,持钢铁钗。“ 据《铁城泥犁经》说, “佛言。我见天下人不孝父母。不事沙门道人不敬长老。不畏县官禁戒。不畏今世后世者。不惊不恐。如是曹人死即入泥犁。与阎罗王相见。即去善归恶。泥犁卒名曰旁。旁即将人前至阎罗所。泥犁旁言。此人于世间为人时不孝父母。不事沙门道人。不敬长老不布施。不畏今世后世。不畏县官。“ (注:泥犁即地狱,泥犁旁即狱卒牛头人阿旁) 马面又叫马头罗刹。“ 罗刹“为恶鬼,故马头罗刹即马头鬼。形象为马头人身,与牛头是老搭档。 《楞严经》卷八称“亡者神识,见大铁城,火蛇火狗,虎狼狮子,牛头狱卒,马面罗刹,手持枪矛,驱入城内,向无间狱。“ 黑白无常则是一声长啸,变成了他们本来的模样。 白无常名为谢必安,属阳。时常满面笑容,身材高瘦,面色惨白,口吐长舌,其头上官帽写有“一见生财“四字,予感谢并对恭敬神明之人以好运,尊之曰“活无常“,“白爷“等。对男性吸其阴魂,对女性散其阴魄。 黑无常名为范无救(或称无赦、无咎),属阴。面容凶悍,身宽体胖,个小面黑,官帽上写有“天下太平“四字,意为对违抗法令身负罪过者一概无赦,尊之曰“矮爷“或“黑爷“。对女性吸其阳魂,对男性散其阳魄。 两个人分别在腰间佩戴者脚铐手铐,腰间系着锁魂之链,连个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根哭丧棒,看着平平凡凡,但是上面却是带着可以把生灵的魂魄从身体里面打出来的规则,一旦被打中,不管你是人间帝王,还是富可敌国的商贾,还是在路边乞食的乞儿,统统魂魄出体,锁魂链一锁,乖乖去往了那阴间黄泉之路啊!! 陆判则是分身化为三个赏善判官,罚恶判官,察觉判官。 折叠赏善司:魏征 执掌善薄,身着绿袍,笑容可掬。生前行善小鬼全部由他安排,根据生前行善程度大小、多少予以奖赏。在六道轮回中,或登天成神,或投胎做人,只须在孟婆处喝一碗迷魂茶,忘却生前恩怨,即可重食人间烟火。 折叠罚恶司:钟馗 身着紫袍,怒目圆睁。双唇紧闭,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凡来报到的鬼魂,先经孽镜台前映照,显明善恶、区分好坏。生前作恶的坏鬼全部由他处置,他根据阎罗王的“四不四无“原则量刑,四不--不忠、不孝、不悌、不信;四无--无礼、无义、无廉、无耻,轻罪轻罚,重罪重罚,再交阴差送到罚恶刑台上,送往十八层地狱,直到刑满,再交轮回殿,拉去变牛变马,变虫变狗等等,重返阳世。 折叠察查司:陆之道 陆判双目如电,刚直不阿,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其职责是让善者得到善报,好事得到弘扬,使恶者受到应得的惩处,并为冤者平反昭雪。 自此这就是来袭的全部战力了。 田昊大喝一声:“北府军所属,后撤三百里!你们在这里也是拖累于我。” 北府军遵从了调令,全部开始了后撤,在赵蟾宫八卦图的庇护之下,迅速后撤三百里。 第一百九十八章 战斗开始 牛头马面,黑白无常,赏善罚恶察觉三大判官则是没有任何的阻拦,他们和黑山老妖不一样,乃是正统的阴间神祇,这次来了就是为了重新建立阴间神祇的秩序,为了收取他们的信仰之力,自然不会对这些人类大开杀戒,那样岂不是和妖魔无异了,这次也算是田昊小心眼了。 “幽冥之源!” 庞大的幽冥之力倒卷而出,虽然这幽冥之力势大无比,但是对面的那几个天天在这幽冥之力里面打滚,还怕你这点幽冥之力,班门弄斧吧! 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幽冥之力虽然对他们伤害不大,但是同样的对面的幽冥之力也会经过这幽冥之力的同化,威力大大的衰减。 “哦!你竟然可以御使这幽冥之力,有趣!” 说话之人乃是赏善判官魏征腰中挎着一柄长剑,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 “休要说那些废话,拿下他。” 脾气火爆的罚恶判官钟馗,是唯一一个没有拿着武器的,抡起自己的拳头就冲了上来。 “呵呵!” 陆判嘲笑了钟馗一声,右手上出现了一根春秋笔,一笔一划带有惊天动地之力。 牛头马面配合默契,一言不发两人同时一起举起钢叉跟着钟馗冲了上去,这两个人可是罚恶司的钟馗的直系属下,老大都冲了上去,自己两个也得跟了上去。 两柄钢叉朴实无华,配合着牛头马面的翻天巨力,一举一动都打得田昊不得不全力招架。 “回风返火!” 很快田昊就不太好招架了,回风返火神通用了出来,漫天的烟火之气四溢,熊熊燃烧的三昧真火一下就分散了其沉重的压力。 牛头马面就吃亏在这里了,牛头马面虽然有着撼天动地之伟力,但是唯独不擅长法术,面对着三昧真火,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 魏征见状,拔剑而出,跳进了战团,用自己那精湛的剑术,拨开着三昧真火。 黑白无常也紧随其后出手了,两柄哭丧棒直指田昊的要害,要不是田昊有着道宫镇压着自己的魂魄,早就被这哭丧棒上规则把灵魂打出了体外,一旦灵魂被打出了体外,锁魂链一锁,你就是大罗金仙也回天乏术了,只能乖乖的束手就擒。 黑白无常最难应付的就是他们的无影无踪了,他们类似于天罡三十六变的立正无影一样,可以随时随地的遁在虚空之中,时不时的举起自己的哭丧棒,给田昊抽空子冷不丁的来上一下子。 真的是十分的难缠啊! 就在这个时候陆判看他们久久拿不下这个田昊,抛出了自己手里的生死簿,然后拿起了春秋笔,轻轻的一划。 这可真的是不得了啊!一道锐利无比的攻击,飞了出去,这一道攻击一刀就砍伤了田昊,田昊那防御如同虚设,这可不是那什么幽冥之气,而是货真价实的天地规则,正是因为它,陆判这才得以整合阴间势力,让阴间如同铁板一块,保持着阴间的秩序,保护着六道轮回的安稳。 这一刀的威力可让田昊惊慌失措,这伤势竟然无法恢复,这伤口处带有着浓浓的规则之力,田昊他这才明白了,这规则之力不除,自己这伤势就别想恢复了。 “神道分身出!” 田昊灵机一动,召唤出了自己的神道分身,田昊的神道分身可是威武的很啊! 头顶三凤碧玉金冠,身着淡黄流云袍子,身着黑色镶宝蓝铠甲,腰系一根白玉奇珍腰带,脚踏流云金边黑底皂靴,手持两个金锏,做怒目圆睁之状。 只见神道分身大喝一声、。 “纳命来!” 身上两条黑龙随行,手持一堆金锏,径直冲向了陆判,金锏上面纵使有这千万斤的巨力,也丝毫不能让陆判惊慌,陆判轻松的一笔一划,挡住了这神道分身,但是这挡下了,田昊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赏善罚恶两大判官,联手,钟馗的怪力,每一拳都震得大地颤抖,田昊只是扛了一拳就被轻松得打飞。 魏征的剑术更是无比的精妙,你永远不知道他的剑会从什么地方刺了过来。 牛头马面的钢叉也能成功的挑开了,那无人操纵的三昧真火,牛头马面手持钢叉也加入了围攻田昊的行列。 黑白无常则是伺机而动,找准田昊的要害,一击建功,这下子可就麻烦了啊! 六个顶级神祇如同车轮一样的把田昊围在了中心,来回缠斗,站至一团,六个人的围殴真的是让田昊有点顶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赵蟾宫终于出手了,魔化八阵图变成了一张画卷,把几个人围在了里面。 天覆阵赞:天阵十六,外方内圆,四为风扬,其形象天,为阵之主,为兵之先。善用三军,其形不偏。 地载阵赞:地阵十二,其形正方,云主四角,冲敌难当,其体莫测,动用无穷,独立不可,配之於阳。 风扬阵赞:风无正形,附之於天,变而为蛇,其意渐玄,风能鼓物,万物绕焉,蛇能为绕,三军惧焉。 云垂阵赞:云附於地,始则无形,变为翔鸟,其状乃成,鸟能突出,云能晦异,千变万化,金革之声。 龙飞阵赞:天地后冲,龙变其中,有爪有足,有背有胸。潜则不测,动则无穷,阵形赫然,名象为龙。 虎翼阵赞:天地前冲,变为虎翼,伏虎将搏,盛其威力。淮阴用之,变为无极,垓下之会,鲁公莫测。 鸟翔阵赞:鸷鸟将搏,必先翱翔,势临霄汉,飞禽伏藏。审之而下,必有中伤,一夫突击,三军莫当。 蛇蟠阵赞:风为蛇蟠,附天成形,势能围绕,性能屈伸。四奇之中,与虎为邻,后变常山,首尾相困。 虽然依靠八阵图抵挡住这六个顶级神祇不可能,但是也足以分化他们一段时间了,这是田昊的一个千载难逢的一个好机会,田昊挥手放出了自己的培育的那个老鼠,老鼠虽然修为不高,但那是被他的飞剑扎一下,则足够他们受的啦!你就看我怎么扎你就完事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八阵图显威能 这老鼠天性谨慎,更是有着自己的神通鼠目寸光,可以看透敌人防御的弱点,于是就在这八阵图里面抽空子,找到一个机会就冷不丁的给他们来上那么一下子,虽然不至于杀死他们,但是这飞剑上的毒素也足够他们应付的,这个世道对于这些妖怪们的加成实在是太大了。 天覆阵开始出现了灰蒙蒙的细雨。这些细雨开始附带着强大的腐蚀能力。 地载阵则是出现了黑乎乎的迷雾,这些黑屋可以影响阵中之人的五感,这是加成最大的一个阵,让本就玄幻莫测的地载阵变得更加的玄幻莫测。 风扬阵则是和地载阵相互配合,然后就比较简单了,这些黑屋开始了流动,可以让阵中的人失去方向感,对于军团作战有着无与伦比的作用。 云垂阵则是和天覆阵相互配合,两者慢慢的合二为一,云垂阵加强了那些天覆阵的细雨,让天覆阵的杀伤力急剧增大。 龙飞阵则是出现了黑色的魔龙,在天魔的侵蚀下,那些用来布阵的黄巾力士,现在已经变成了半龙半人的怪物,龙头龙爪,全身都密布着黑色的鳞片,力大无穷,并且可以喷吐腐蚀他人灵力的黑色吐息。 虎翼阵则是出现了数头黑色的插翅虎,那些用来布阵的黄巾力士,也在天魔的力量下开始了妖魔化,变成了长着短翼的虎头人身,长着锋利的黑色的老虎利爪的的怪物,一旦被这个利爪抓到,伤口就会流血不止,直到死亡。 鸟翔阵则是出现了无数的黑色的大鸟,那些用来布阵的黄巾力士,也在天魔的力量下开始了妖魔化,变成了长着一对羽翼半鸟半人的怪物,他们的特殊能力则是可以发出蛊惑人心的叫声,让人失去意识。 蛇蟠阵则是出现了无数细小的黑色小蛇,那些用来布阵的黄巾力士,也在天魔的力量下开始了妖魔化,变成了全身黑色鳞片密布的半人半蛇吐着蛇信的怪物,他们可以通过阵中的阴影来前进,他们则是带着猛烈地剧毒,一旦沾染基本就离死亡不远了。 牛头落在了龙飞阵,牛头用自己的钢叉,一个又一个的挑飞里面的魔龙,这些魔龙根本就奈何不了牛头,但是牛头被困在阵中,一时之间竟不得门而入,已不得门而出。 马面则是落在了鸟翔阵,马面的实力虽然比之牛头差上啊几分,但是落在了这个鸟翔阵中,谁也奈何不了谁,不是有些大鸟飞身而下,还有不少手持长枪的鸟人和马面站至一团,不过没有太大的的意义,马面和牛头一样被困在了阵中,一时之间竟不得门而入,已不得门而出。 黑无常则是落在了虎翼阵,和这些怪物交上了手,这可就苦了黑无常了,黑无常实力稀松,平时里就仗着哭丧棒锁魂链这两大法宝称雄,这些家伙都是灵气形成的,黑无常被这些怪物死死的拖住了,根本就没办法招架啊! 白无常则是落在了蛇蟠阵,和这些怪物交上了手,这可就苦了白无常了,白无常和黑无常一样实力稀松,平时里就仗着哭丧棒锁魂链这两大法宝称雄,这些家伙都是灵气形成的,白无常也被这些怪物死死的拖住了,根本就没办法招架啊! 但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们在里面,天魔的魔气会慢慢地侵蚀他们的神祇之力,这对于他们来说才是最致命的啊! 但是赏善罚恶判官就截然不同了,两个人都是博采众家之长的人,这八阵图可以困得住黑白无常,牛头马面,绝对困不住赏善罚恶判官两大判官。 但是他们感知到了这里面的魔气对于他们神祇之位的危害,他们两个虽然不惧,但是嘛! 这里面的魔气对于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他们的神祇之位的危害还是蛮大的,所以他们不能在里面拖延了,必须破了这个大阵,可是怎么可能啊!田昊还在这里啊,绝对不会让他们轻易破阵的啊! 就在他们两个人想要破阵的时候,田昊来了啊! “二位来了就不要着急走啊!让我好好的尽一下地主之谊!” 田昊拿这诛仙古剑从天而降,慢慢的展开了诛仙剑阵,在外面是怕他们会跑,所以诛仙剑阵不方便展开,现在诛仙剑阵的伟力终于可以再现了。 “你这是·········” 魏征一下子就感到了一股足以威胁到他的生命安全的杀意,钟馗也开始向他靠近了,因为钟馗也感受到了,不过现在威视已经晚了啊! 一进了诛仙剑阵就不是有他们做的了主的啦!无尽的杀意紧紧地包裹住了赏善罚恶两位判官。 另一边的老鼠则是是不是的抽空袭击一下牛头或者马面,因为他们显得游刃有余,生怕他们误打误撞的跑了出去,赵蟾宫也是认真的操纵着这阵法,因为压力真的还是蛮大的,这里毕竟是六个顶级的神祇啊!就怕它们从这里跑了出去,一旦跑了出去可就麻烦了啊! 在外面的神道分身已经开始支撑不住了,但是还是在勉强支撑着,辛亏香火之力足够,不停的燃烧着香火之力这才可以勉强抵抗住对面陆判的攻击啊! 不过这下子陆判看着对面的这个神道分身,心里不是一个什么滋味,自己的香火之力有限的很,看着对面的这么多的香火之力,馋得很啊! 不过陆判心里寻思着,赶紧干掉这个家伙吗,香火之力对于我们来说,那就可以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了啊! 那就可以回到当初的日子了,香火之力我用一份扔一份别问我为什么,香火之力爷有的是,不缺,就是任性。 可怜的陆判并不知道,里面的两位判官遭到了生死危机,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也被困在了阵中,哎呀,陆判的如意算盘可能就要失算了啊!诛仙剑阵的威力他还是没有见识到,并不知道诛仙剑阵那有多么的强悍啊! 第二百章 两大判官凉凉 诛仙剑阵完全体就在这个时候完成了,这是第一次田昊完全体的展开诛仙剑阵,这种状态下的诛仙剑阵才是诛仙剑阵本来的面目,纯粹杀意也在不断的侵蚀田昊本身自我的意志。 此刻正面面对诛仙剑阵完全体的两个判官也为之心惊,他们是真正的为之心惊,脸上都露出了恐惧两个字,浑身都在微微颤抖,这就是杀意给他们带来的恐惧。 魏征提着长剑的右手,握剑都有握不稳了,或许有人说这是懦弱,不,其实并不是的,这是本能啊! 就像食肉动物们去狩猎自己的食物一样,那些个小白兔或许有的可以做出反抗,但是大部分都是根本不敢动弹的,就如同猫捉老鼠一样,这是本能啊!来源自他们的血脉,血脉中历代先祖的记忆告诉他们,马上你就该死了! 来自天敌的克制,老鼠和小白兔他们被血脉的记忆所影响,本能让他们无法逃脱只能引颈待戮,这能说他们是懦弱吗? 人生自古谁无死,但是从这句话开始流传的那一刻,就证明了人们已经开始了害怕,甚至恐惧死亡,死亡给他们带来的恐惧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抵消的。 只能依靠信仰来蒙蔽自己,让自己相信死亡以后还有世界,还有所谓的地府,还有所谓的来世。 可是就算是这样,也不曾有人可以真正的坦然的面对死亡,当然有的人会说我一无所有,死亡我早就看开了。 呵呵!!你真的以为他们会坦然的面对死亡吗? 不会的,无论是在什么时候,一个人都不曾,会真正意义上的坦然面对死亡,或许有的人走投无路跳楼了,有的人因为痛苦不堪重负自杀死去了,但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们这是在逃避自己的痛苦,因为外界的环境压力,通过权衡利弊之下,他们选择了以用死亡来逃避,或者利用死亡来换取一些东西,换取一个公道或者金钱。 所以魏征因为自己知道太多,就更加的害怕自己的死亡,所以他很自然的就握不住自己的手里的长剑,这是一个看似很懦弱,但是却极为符合自己的本能的一个情况。 反观钟馗那,钟馗平日里的的那一股子的勇气在这种杀意的碾压之下,也不复平时里的勇气,钟馗看了一眼自己那微微颤抖的身躯,自己那个握拳使不上力气的手,来自死亡的恐惧让他的实力十不存一,甚至是百不存一。 钟馗和魏征对看着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欲哭无泪的表情,他们明白了,自己这是在劫难逃了,这种情况之下,他们连一搏的勇气也失去了,浑身无力,等待着田昊的杀戮。 田昊举起来了自己的诛仙古剑,一剑挥下这一剑斩断了一切,赏善罚恶两大判官就此成为了过去,没有什么天降异象,雷霆阵阵,漫天血雨。 从现在开始就连天地也忘记了,曾经有赏善罚恶两大判官,这就是诛仙剑阵的斩断因果,灭亡过去的一击,一击之下众生皆灭,没有流淌的鲜血,没有残肢断骸,就这样结束了。 牛头在龙飞阵的一个哆嗦,打了一个冷颤,嘴里说道。 “我,好像有点不对劲,难道是老大出事了!不········不可能的·········老大那么········那么的强!怎么会·····会出事的!” 马面则是也打了一个哆嗦,这一个哆嗦直接被一个鸟人的长枪刺中,马面一声大喝。 “该死的混账!” 马面奋力地用钢叉一挑,摔死了那个家伙,马面摇了摇头,好像忘了什么东西,继续投身自己的破阵事业了。 黑无常则是慢慢的找到了节奏,在虎翼阵里玩的不亦乐乎,突然感到了什么,被一只老虎咬在了左腿。 “我!魏征大人啊!!!” 黑无常一棒打飞了这个老虎,哀嚎一声,为自己的老大送行了。 白无常则是很小心的应对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蛇,他也感到了什么,但是默默的什么话也没有说,沉默就是最好的应对了,为自己的老上司魏征送行,回想着魏征平日里的行为。 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平时里对着自己那么好的魏征老师,现在离自己远去了,自己可以感受得到,自己脑海里面的记忆关于魏征老师的越来越模糊了啊! 魏征老师再见了啊! 白无常虽然不善言辞,但是手上的功夫一点也没有落下,哭丧棒把扑上来的那些蛇拦腰打断,防御和进攻做得滴水不漏。 田昊强忍着自己被侵蚀的意志,解除了诛仙剑阵,田昊摇了摇头,再杀意中把自己给摆脱了出来,现在的诛仙剑阵威力是不错,但是副作用也是极大的,这种杀意让田昊这一身纯正的道家仙力,都有点抵抗不住了。 看来自己还是得找一个办法,这件事不得不说恐怕还是得落在佛家法门的身上,毕竟佛家术业有专攻,对付这些杂念那可是首屈一指的专业啊! 田昊从阵中一步一步的走了出来,刚一出来就看到了,看到了自己的神道分身被打碎了,田昊怒骂一声,心里寻思着,自己这个诛仙剑阵,恐怕还是得用啊! 陆判的春秋笔用力一划,田昊的神道分身当即开始了崩碎,两条黑龙开始变得支离破碎的,身上的铠甲也开始了开裂,田昊伸手掐诀,这才算是了保下了这一个神道分身,毕竟是分身一旦彻底打碎了,那可就很那复原了啊!!! 田昊抬着自己的头看向了外面陆判,此时的陆判也抬头看向了从阵法中走出来了田昊。 陆判的心中一下子就开始惊疑不定了,两个眼睛死死的盯着田昊,定得田昊有一点发毛,陆判的心中还带有着一丝的希望,对着田昊说道。 “魏征和钟馗到底怎么样了,你害死不可能搞定他们的,对不对,他们是困在阵中了对吧,对不对!对不对!” 第二百零一章 马面凉凉 “哈哈哈!!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田昊掩面大笑,路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田昊这才明白了,他们三大判官的感情,看来钟馗和魏征的死去,对眼前的陆判影响很大啊!那就让自己再添一把料吧! 随后田昊亲口对着他说道。 “你知道吗?他死的很惨啊!他们两个就这样被我一刀一刀的砍成了那个碎片,魏征和钟馗临死前的哀嚎,让我听来那是如此的悦耳,他们死的时候不停的用哀嚎来取悦与我。你知道吗?看着他们死去的神情,我的心里那是如此的高兴啊!你到底知不知道啊!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妙动听的哀嚎啊!!!” 对面的陆判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自己的头上,不过马上他就平和下去了,就这样死死的盯着田昊。 陆判露出了一个神色,笑呵呵的死死的盯着田昊说道。 “呵呵,小子啊!也许你真的杀了魏征和钟馗,人死不能复生,鬼死亦是如此,他们的仇恨,他们的遗憾,就有我陆判背负了,从今天起我陆判,我不再为了········为了我自己而活,小子,我会拿你的灵魂点起天灯去祭奠他们,你,准备好了,受死的准备了吗?” 田昊则是露出了一个惊喜的表情,随后长出了一口气,很是惊讶,但那会也就是一瞬间,然后收起了惊讶的神色,然后看着陆判说道。 “果然啊!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既然动摇不了你,那我还是得请出诛仙剑阵啊!” 田昊拔出了自己的诛仙古剑,诛仙剑阵随即慢慢的开始张开,但是,马上就出现了问题········· 对面的陆判举起了自己的生死簿,生死簿上庞大的力量开始了抵抗诛仙剑阵,诛仙剑阵上面的力量就这样被生死簿的力量开始抵抗住了。 这也是田昊第一次遇到这一种情况,生死簿的强大力量裹挟着众生的寿命之力一下子就反制住了诛仙剑阵,生死簿不愧是主宰着众生的寿命的人书,弹指间镇压众生的人书。 这个级别的法宝足以对抗诛仙古剑,甚是生死簿在某种意义上还压制着诛仙古剑。 田昊的心思灵活,于是想到了自己那早就弃之不用的一道神通。 拘灵遣将!!! 这个神通在一般人看来不过尔尔,但是现在对面的陆判不过是一个魂体,正适合该应此劫数啊! “哈哈!你看来今天注定要死在这里啊!陆判!看我的拘灵遣将!” 田昊一伸手,滚滚的黑气蔓延而出,硬生生的压制了陆判,这种天敌一般的克制,呵呵,就算是生死簿也没有什么办法啊,生死簿可以帮他抵抗法宝,但是生死簿不是全知全能的啊! 若是天书封神榜、地书山河社稷图以及最后的人书生死簿三书合一,兴许可以镇压了田昊,现在单凭一本人书生死簿,根本就没有什么办法抵抗田昊。 生死簿目前只能抵抗诛仙古剑或者拘灵遣将中的一种,两者不能兼顾,此时的陆判没有办法只能燃烧自己的魂体了。 陆判的魂体就像汽油一样一点就着,燃烧了魂体的陆判,拥有了庞大的魂力,陆判可以牺牲一部分魂力,驾驭着春秋笔,一笔点落,田昊的拘灵遣将这一个神通短时间内被封住了啊! 陆判对着他说道。 “我倒是要看看现在你还有什么能耐!” “是吗?这也是我所希望的,就算没有了诛仙古剑,我照样宰了你!” 田昊开始了魔化,一身的实力再度上涨,飞身一拳打了过去。 陆判则是不甘示弱,拿着春秋笔不停的点落,两人战至一团,周围都是他们逸散的灵气,幽冥之力和田昊的魔气四溢,周围的一切都在发生着改变。 此时八阵图中, 老鼠的七星剑诀则是锐利无比,时不时的冒出来偷袭一下,此时的马面已经顶不住了啊! 马面的实力本就不如牛头,本来就是地府为了强行凑一对才提拔的马面,现在的马面是真的撑不下去,马面的实力本就是在这几个人的力量中都是垫底的,现在加上赵蟾宫刻意的照顾,老鼠还在不停的偷袭。 就在这个时候,马面终于发动了自己的底牌,那就是用出自己的神道神通,法天象地,马面的耐力大幅拔高,手中的力量可敌千钧,想要强行撑破八阵图,不过这也算是误打误中找到了办法,赵蟾宫没有办法,只能暂时的稳住,不过赵蟾宫绝对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绝对不能放这几个人出去,因为刚才已经表现的很明白了,一旦放出去这几个家伙,自己的师父绝对顶不住的啊! “你这一头怪物,吃我一记贪狼剑法。” 一道狼型剑气扑了出去,撕拉,就在马面的身体上出现了一个大伤口,这就是鼠目寸光的威力,可以在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打到想要打到的致命地点。 “好痛啊!这一击打的我好痛啊!你这个小老鼠终于出现了吗?我要撕碎了你!” 马面丝毫不以为意,虽然这一下子打的他很痛,但是这以及对于现在的马面来说并不致命,反而激起了马面的凶意,马面举着钢叉想要一叉子插死这个惹人烦的老鼠,就爱放冷箭,暗箭伤人。 可是一个巨人想要精准的插到一个小老鼠,那是怎么可能的啊! 现在的老鼠无比的灵活,一边躲避着马面的攻击,一边找机会反击,这样不停的风筝着马面,不得不说老鼠找到了最佳的击败马面的机会。 “文曲剑气,武曲剑气。” 一到书生意气般的剑气,一道如同战场杀伐般的剑气,两道剑气相辅而成,竟然一击直接刺穿了马面的胸口,马面的鲜血洒落,很显然这一击直接打中了要害。 马面有点扛不住了,现在的每一次攻击都是在消耗他那为数不多的生命力,但是现在的他就一定是不可能攻击到老鼠的啦! 终于,马面倒了下去,战斗结束。 第二八零二章 谁黔驴技穷了 虽然现在马面凉凉了,但是还有黑白无常和最强悍的牛头,两个人还是需要很谨慎的配合,这样才可以继续的拿下那三个怪物啊! 现在没有了马面那种抽风的家伙,又可以愉快的偷空子,偷袭了,嘿嘿嘿!!!! ····················· “破!” 陆判这浓重色彩的一点,瞬间就破去了田昊天罡三十六变的飞沙走石的神通,田昊漫天的飞沙走石,遮天蔽日,都是滚滚风沙遮蔽了整个的天空,滚滚的黄沙遮蔽住了所有的视线。 就在陆判这一笔点下的时候,漫天的黄沙一朝尽去,天清地宁,伴随着黄沙的散落,现在的陆判开始了反击,又是一笔点下,一座山峰降临,朝着田昊镇压而下。 春秋笔的强悍,则是在于随着使用者的实力高低,可以不停的具现一切规则,这乃是和人书配合的无上法宝,因为有了它这才可以无限制的修改人书,所以绝对不可以小瞧春秋笔。 “看我的,推山倒海。” 天罡三十六变之一的推山倒海用了出来,田昊的身体上涌出了千万斤的巨力,一下子就托住了,降落的山峰,田昊用力的一推,这山峰就被田昊推着砸向了陆判。 这也是幸亏了陆判自己有着两手,笔一挥又把自己召唤出来的山峰给抵消了。 “金科玉律·斩立决。” 陆判这一手乃是运用了自己半步大帝的道果,乃是阎罗的真实正威力,可惜只是半步道果,如果是真正的大帝,只需要一句话自然就可以调动天地之力,让天地之力按照自己的意志开始运转,这也就是大帝级别的神祇,可以力压那些跳出命运长河的大罗金仙的重要原因。 在这半步大帝的道果的催动之下,无数金色的锁链飞出一下子就锁住了田昊,冥冥中的一柄大刀降临,田昊感受到了致命的危险,一旦被这个大刀砍中,自己很可能就会直接凉凉,但是此时田昊只好掐动道决。 就在这一刻,金刀斩下······················· 颠倒阴阳:可使天地失其序,日月失其常,犹言颠倒是非,混肴黑白。谓之神牢天劫,乃是万物之逆旅,倒转乾坤是也。注:“可以扰乱阴阳,掩盖天机。“ 田昊用一个替身替代了自己,并且使用了颠倒阴阳,颠倒了天机,让一道灵气所化的分身替自己挨了这一刀。 要是在晚上一点点的话,那么估计自己就会人头落地,从此身死道消,自己的魂魄也会被对面的陆判拿去点天灯,用来祭奠魏征和钟馗。 不得不说,真的是太过惊险了,田昊抬头看向了对面的陆判,对着他说道。 “呵呵!看来你真的还是有一点本事的啊!不过你这非得让我用出杀招啊!!!!看我的移星换斗。” 田昊这次用出了自己的杀招,移星换斗,这对自己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消耗,自己的法力还是有点不堪重负,但是唯有这样强行改写规则,才可以抵抗他的大帝道果,这移星换斗就是专门用来克制这些顶级神祇的。 移星换斗:将宇宙万物转宫,转换其位,则逆者可杀其身,灭其元,亦可活之。又能操纵星辰,轮转日月,以至昼夜颠倒,掌控时序也。注:“乃是无上法力。“ 满天星辰出现,无数星辰移位,法则改写,陆判的大帝道果威力大减,田昊顺势发动了攻击。 陨石天降。 从天空中坠落无数的燃烧着星火的陨石,数不胜数的燃烧着星火的陨石就这样砸向了陆判。 陆判手中的春秋笔一划,见招拆招,笔墨落下之处出现了无数身披金甲的善射之士,无数的善射之士纷纷搭弓射箭,射爆了这从天空中陨落的万千陨石,陆判还是成功的拆了田昊的攻势,让田昊无功而返。 陆判也发懂了自己的反击,再一笔点下场上出现了一个门户,从里面走出来了,不少的恶鬼,看来这是陆判把地府里面的恶鬼放出来了,一时间场上阴风阵阵,到处都是阴森的鬼影,一瞬间场上百鬼夜行,无数奇形怪状的野鬼在场上肆意的横行。 “看来你这是黔驴技穷了啊!你以为这些妖鬼可以奈河得了我吗?回风返火。” 天罡三十六变之一的回风返火用了出啊,三昧真火再度的燃烧了起来,这些厉鬼看上去凶猛的很,但是一碰到三昧真火的时候,这些厉鬼基本马上一碰到就让这些厉鬼化成飞灰,就此的灰飞烟灭。 别说这些厉鬼了,就是陆判的亲自碰到恐怕也很难讨到了好处,基本也照样会化成飞灰,没有什么两样。 “我是否黔驴技穷,你马上就要知道了啊。以众生之魂魄作为祭礼,以无数厉鬼的本源为祭祀之物,恭请天齐仁圣大帝泰山府君。” 霎时间,天地变色,天空中黑烟滚滚,慢慢的开始了演化,在中间的地方慢慢的。 很话就从漩涡的中心传来了一句话。 “何方的小鬼,居然敢唤醒本大帝·······” 慢慢的一到声音传来之后,漩涡中慢慢的出现了一个身影,和普通人的身高一样,头戴旒冕,身穿黑色的袍子,胯下乃是一只狰狞神兽。 就这样从漩涡的中心走了出来,虽然他不是真正的泰山天齐仁圣大帝,而是泰山天齐仁圣大帝的一到分身,但是他也算是货真价实的大帝分身,绝对不可以小瞧。 只见这大帝的手掌用力一按就好似有着山岳降临,从九天之上降落,想要把田昊彻底的镇压在了这里,田昊用出了天罡三十六变之一的纵地金光,一下子就瞬息离去了三千里之远,躲开了这试探性的攻击。 田昊则是催动了天罡三十六变之一的五雷掌控,一下子天地就出现了异变,无数雷云出现,阴云密布,雷电在这些阴云之中来回乱串······· 第二百零三章 建立新朝 漫天雷霆裹挟着天地大势散落,令田昊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泰山天齐仁圣大帝就这样凉凉了,哇! 小伙伴都惊呆了,陆判都傻了,你介四干嘛啊! 你这就这样凉凉了,你对得起我吗? 好嘛!这把陆判逼得,一口流利的天津话,都被他给整了出来啊! 田昊也有点震惊勒,小老弟,这是咋回事啊!你叫的人不顶事啊!这就完了,那你就可就完蛋了。 田昊拿着自己的诛仙古剑走了过去,现在的陆判已经是一个强弩之末了,田昊露出了一个笑容,对着陆判说了一句。 “看来穷途末路的人,黔驴技穷的人是你不是我啊!而是你啊!给爷死·············” 田昊则是使用另外一个方法摘了陆判的桃子,天罡三十六变之一的花开顷刻,花开顷刻从另一方面来说则是一个强悍无比的魔功,可以就这样使用花开顷刻,让陆判如同花朵一样瞬间生长、枯萎、结果,就这样以对方的一切为代价吸取了对方的一切道果,集万千法术之大成,让他毕生的生命、法术、神通、记忆、法则通通的变成了一个道果,任人采摘。 但是这一个在道门中是绝对禁止的行为,天罡三十六变则是绝不轻传的法门,因为天罡三十六变不是简简单单的神通,而是三十六条大道,他并不像其他的神通有着固定的规格,有着固定的规条,所以,天罡三十六变可以造就一个道门的高手,同样也可以造就一个魔门的高手,也可以造就一个佛门的高手,所以道门对于地煞七十二变那种极其死板的神通并没有任何的限制,而对于天罡三十六变就不一样了,纵观整个西游世界,也就只有正宗的道教嫡传弟子猪八戒,得到了天罡三十六变。 田昊伸手采摘了哪一个从陆判身上的道果,怪不得这种方法道门从来都是禁止的。 这如同琉璃黑宝石一样的色泽,晶莹剔透,上面传来了一股味道,这一股味道无比的诱人,简直让人没有办法克制了,这一股味道,啊!! 田昊的道心在道果面前就是就是一个笑话,一触即破,田昊的道心根本就抵挡不了道果的诱惑,田昊一口就吞了下去,但是一吞了下去,田昊就后悔了。 田昊立马就开始了归刃,再次分裂了自己的一丝魂魄,成功地塑造了一个阎罗分身,这下子一切的问题很久都迎刃而解了。 这个阎罗身披黑色的龙袍,头戴旒冕,增添了几分的霸气与威武,田昊可以感应得到他可以在阴间随意的调动力量,在阴间他就是无所不能的,他可以做到一切,但是在人间的话就和自己手里有多少香火有关系了。 田昊对着赵蟾宫喊了一声:“把它们放出来吧!” 赵蟾宫对自己师父的言语毫不怀疑,立马就解除了自己的八阵图。 四个一脸懵*的家伙就摔出来了,老鼠骂骂咧咧的对着赵蟾宫磨叽,你这家伙咱们两个刚才还并肩作战,现在你在背后阴老子,有木有天理,有木有王法,真是的啊!你这·········· 牛头一看就知道了,马面已经彻底的死去了,牛头一声怒吼举起了自己的钢叉,这一叉子就要刺死在那里的赵蟾宫。 田昊一看,你这个小牛犊子,咋地,不懂事啊! 阎罗分身反掌一按,牛头的身体就开始了崩解,一点一点的化成了飞灰,这也算是杀鸡儆猴,黑白无常识时务者为俊杰,马上就单膝下跪行了大礼,见过阎罗。 既然如此,,阎罗就带着自己的两个手下回了阴间,整合阴间势力,这样下去阴间和人间相互配合不过几个月就足以平定人间势力了。 ········································· 一个月后, 赵蟾宫带领北府军,平定了江南,雄踞中原江南,以及北地草场,水军,陆军,骑兵都冠绝天下,乃是顺从人心,带领着人们重新平定了这个战乱·········· 又过了几个月, 赵蟾宫登基为帝,国号大明,从此举国供奉阴间天子,推倒了无数神灵的庙宇,重新供奉神灵体系,以田昊的神道分身建立了新的神道体系,田昊的神道分身进位为天帝。 ·································· 旧神灵和田昊为首的新神灵又开始了时日持久的战争,现在积累了无数的香火,终于到了最后的战争了。 田昊亲自迎战天庭所剩下的最后一位大帝。 北方真武荡魔大帝。 真武大帝又称玄天上帝、玄武大帝、佑圣真君玄天上帝、荡魔天尊、玉虚师相、九天降魔祖师、无量祖师,全称真武荡魔大帝,是中国神话传说中的北方之神,为道教神仙中赫赫有名的玉京尊神。武当山供奉的主神就是真武大帝,道经中称他为“镇天真武灵应佑圣帝君“,简称“真武帝君“。民间称荡魔天尊、报恩祖师、披发祖师。 真武大帝的形象非常威武,其身长百尺,披散着头发,金锁甲胄,脚下踏着五色灵龟,按剑而立,眼如电光,身边侍立着龟蛇二将及记录着三界功过善恶的金童玉女。 更是兼有其他的几大神位。 其一.为北方之神 《楚辞·远游》注云:“玄武,北方神名。“《史记·天官书》曰:“北宫玄武,虚危,危为盖屋。“《重修纬书集成》卷六《河图》:“北方黑帝,神名叶光纪,精为玄武。“以玄武为北方之神。 其二.为水神 根据阴阳五行来说,北方属水,故北方之神即为水神。王逸《九章怀句》云:“天龟水神。“《后汉书·王梁传》曰:“玄武,水神之名,司空水土之官也。“《重修纬书集成》卷六《河图》:“北方七神之宿,实始于斗,镇北方,主风雨。“因雨水为万物生存所必需,故玄武的水神属性,深受人们的信奉。 第二百零四章 神战将起 其三.为阴阳交感演化万物的象征 东汉魏伯阳《周易参同契》曰:“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雄不独处,雌不孤居。玄武龟蛇,纠盘相扶。以明牝牡,毕竟相胥。“就是利用龟蛇纠盘的例子来说明阴阳必须相合的观点。 其四.为戈之事的主持者 勾陈大帝之重要支持,剑仙之道守护神,武学之人的护法者。灵龟为盾、玄蛇为剑,兵天剑修真的看守护者。武当山道教最高尊神。因北方七宿(斗、牛、女、虚、危、室、壁)组成龟形,其下有腾蛇星,故龟蛇合体;位于北方,属水,其色玄,故称玄武。玄武的这些特性,不但赢得了中国社会各阶层的普遍信仰,而且还为唐宋以后玄武演变成道教大神奠定了基础。 其五.荡魔统摄三界群邪之神 玄天上帝位列北极四圣,属中天北极紫微大帝直隶。受玉皇大天尊敕封位镇北方,后受元始天尊符召敕令。而北极四圣的职责上统伏三界群魔诸妖邪,下摄酆都幽冥鬼魅,令三界逆魔邪首不敢残害生灵。玄天真武有号玉虚师相而济度群迷。又号终劫济苦天尊,在五劫中的终劫救度众生,破诸魔法邪宗。皈命玄天不堕邪见。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个被当真武大帝的战力那是极高的,毕竟看名号,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名号,能够号称北方荡魔真武大帝,总领三界降妖除魔的职务,这实力能低吗?要是实力不济,早被那些大妖大魔们给收拾了。 所以这一次的战争,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不惜一切手段,这个家伙可能要比那个陆判还要麻烦,这个个家伙可是货真价实的大帝啊! 另外这位大帝的手下还有北极四圣一说。 天蓬大元帅 北极天蓬真君是四圣之首。他“现三头六臂之威容,运七政八灵之洪造,帝钟才震,万圣齐临;钺斧轻挥,群魔碎灭,神光赫赫,常救护于众生;真性巍巍,誓永兴于正道。“ 考“天蓬“一名,本为星宿神之称。《道法会元》卷一七二说:“北斗九宸,应化分精,而为九神也。九神者,天蓬、天任、天衡、天辅、天英、天内、天柱、天心、天禽也。谓顺支辰,总御阴阳,契合天地,主张造化,乘三明以应四时,随月建以定八节,历九宫也进退。“即是以天蓬为北斗九宸之首辅,主四时八节、阴阳造化之政。 天蓬大元帅为嗣教外卿,别有神局,主阴治司职,号北极驱邪院,如世之殿师,兵府是也。其中阴治主者,以仙官为任,使拯治阴魔,禁御万杀,承阳宣化,保宁山川,生育万汇,皆荷道化。 北极四圣的第二位是天猷元帅。《太上九天延祥涤厄四圣妙经》说他位居“妙有天中通明殿右, 领天罡之次帅,列下土之诸侯。““上佐北帝,下临九州,肩生四臂,项长三头,身披金甲,手执戈矛,云随步发,海逐身流,红光杳杳,紫气悠悠,雄风,猛雾飕飕,真气宛转,星斗回周,千神自朝,五岳巡游,金童鼓吹,玉女歌讴,名列金阙,位镇丰幽,苍禽狮子,巨海蛟虬,三十万兵,从我周游,逢妖即斩,遇鬼皆收,人遭尤善,祟遇无休,降临福气,涤荡无忧。“ 四圣的第三位是翊圣元帅,亦名黑杀元帅、黑煞将军。《太上九天延祥涤厄四妙经》说北极翊圣黑杀大元帅,“天庭位列,总三洞五雷之号令,掌八天九地之权衡,悯造化之枢机,僚真仙之将吏,无邪不断,何鬼敢当。摄大力之妖魔,逐流星之芒怪,光华日月,威震乾坤。“其《黑杀咒》曰:“走符摄录,绝断鬼门,行神布气,摄除五瘟,左右吏兵,三五将军,雷公霹雳,电激风奔,刀剑如雨,队仗如云,手把帝钟,头戴昆仑,行绕天下,搜提鬼神,九州社令,血食之兵,不许拒逆。“ 帝阃功成,天庭位列。总三洞五雷之号令。掌八天九地之权衡。欲造化之枢机。僚真仙之将吏。无邪不斩,何鬼敢当。摄大力之妖魔。逐流星之芒怪。光华日月,威震乾坤。大悲大愿,大圣大慈。通天析佑,延祥涤厄。护持身命。北极翊圣黑杀大元帅。储庆保德真君。证果游行三界天尊。 北极四圣的最后一位即真武元帅。乃是真武大帝的嫡系传人。其《真武咒》曰:“干元有将,顶戴三台,披发圆象,真武威灵,助吾大道,龟蛇合影,身如山岳,四气朗清,金光赫赫,努目光明,牙如剑树,手执七星,天魔外道,鬼魅妖精,见吾为血,化为紫尘,魁罡正气,是吾本身,天符通现,大保乾坤。“ 这个四大元帅每一个都不是好惹的,天猷元帅属于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但是其他的三个个顶个的强啊! 天蓬自然不必多说,统帅天河水兵,纵观天上神职能比他高的没有几个,就是雷部、火部、水部的几个大神都得位列在他之下,满天星君也就紫薇、太阳和太阴等为数不多的几个星君和他平级,其他的也都尽不如他。 但是田昊也是横的很,蚁多咬死象,田昊把所有在这场动乱中死去的人都封了神灵,天罡地煞一百零八星君,斗部、雷部、火部和水部,也共计数十个神灵,这就是没有了正统的天书册封,随便建立的山野神祀,都可以夺取那些漫天神灵的信仰,神灵们的神威都是来自于天书。 更可况这可是尽举人间所有人的信仰,活生生的夺取了他们的那空出来的神位,一举占据了那些空白的神位,但是大多数的实力都是强行拔高上去的,他们在战斗的那一方面还是差不少的,但是人间别的不多,就是不怕死的多,都想着自己能够登上神位,所以就一个,耗,人海战术!! 第二百零五章 战斗开始了 就这样,两拨人马终于面对面了新老神系的交锋,真武大帝不仅带着自己的属下北极四圣,同时还请出了另外一位大神,王母娘娘,现在退居昆仑山传下了昆仑道统,自号西王母。 王母娘娘,又称:太华西真万炁祖母元君、九灵太妙龟山金母、太灵九光龟台金母、瑶池金母、金母元君、西王母、西灵圣母、金母、王母、西姥等,全称为“上圣白玉龟台九灵太真无极圣母瑶池大圣西王金母无上清灵元君统御群仙大天尊“《枕中书》曰:“木公、金母,天地之尊神,元气炼精,生育万物,调和阴阳,光明日月,莫不由之。“ 王母是中国神话中掌管不死药、罚恶、预警灾厉的长生女神。一部分学者认为西王母是西羌祖先神化的始祖女神。 在道教神话中,西王母是女仙之首,主宰阴气、修仙的女神,对应男仙之首东王公。是生育万物的创世女神,全真教的祖师。现。 许多古籍及传说中都有关于王母的记载。商代的《归藏》对照西周的《周易》,可知王母拥有不死神药。《竹书纪年》中,西王母的形象是一位雍容的女帝王形象。《山海经》中的形象则是:“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狌,是司天之厉及五残。“《墉城集仙录》则称虎身是西王母使者西方白虎之神。 王母更是带来了两大主力,两大上古天神,并非天书所封的天神,而是天地生养,生而知之的两大神明,天生就被天地所赐予神祇之位。 昆仑山守护神开明兽(天兽)感觉是天界守门的某种动物,总之是神格低下的精兽。《山海经·海内西经》说巨大的昆仑有九道门,守门的就是开明兽,它们具有相当勇猛的性格,身体象巨大的老虎,有九个头并且长着人脸,但是表情肃穆,始终瞪大眼睛环视昆仑,不让任何异常生物进入昆仑,保护了昆仑的和平安宁。 陆吾即肩吾,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昆仑山神明,人面虎身虎爪而九尾。《山海经·西山经》:“西南四百里,曰昆仑之丘,是实惟帝之下都,神陆吾司之。其神状虎身而九尾,人面而虎爪;是神也,司天之九部及帝之囿时。“郭璞注:“即肩吾也。庄周曰'肩吾得之,以处大山'也。“陆吾神掌管这“帝之下都“,还兼管“天之九部“。 “好啊!大家这是都来齐了啊!” 田昊看着他们,一个乃是上古的王母,一个乃是北方荡魔天帝,这一次就是自己在聊斋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战吧! “我观你的行为并非妖魔,你又何苦如此的苦苦相逼啊!” 北方真武荡魔天帝,则是把目光看向了对面的田昊。 “呵!道不同不相为谋吧!你们挡了我的道,你若是放下天帝之位,乖乖的找一个地方去隐居,你我和平相处,甚至我可以分润给你香火之力。” 田昊苦笑了一下,虽然明知不可能,但是还是说出来了这一席话。 “你和他一样啊!不过你还算容得下别人,他···············” 王母看到这现在的田昊失了神,愣愣的看着田昊,仿佛想起了那一个人·············· “别的不多说了,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斤两吧!!!你我总是要做过一场的。” 真武大帝则是没有明确的表示自己的态度,这意思是先打了再说。 “既然你想要做过一场,那就如你所愿,你和王母一起上吧!来一战吧!!!” 田昊则是做出了了决定,既然想要做过一场,那就成全你们做过一场就完事了。 兵对兵,将对将的战斗开始了。 王母背后出现了一只白虎,王母看上去文文静静,但是这一身的战斗力可不是吹出来的,她的诸多神职中的一部分神职就是直指杀伐之道的神职。 真武大帝则是出现了一只玄武,,无数的法则为之一凝,真武大帝本来就是主镇压的,经过这么多年的战斗,一身杀气浓郁的都仿佛化不开了。 田昊则是拔出了自己的诛仙古剑,诛仙剑真正在慢慢的展开,每过一分钟都会张开一寸,诛仙剑阵中只剩下了田昊王母以及真武大帝,三个人就这样在阵中准备交手了。 王母拔下了自己头上的簪子,这个簪子成为了一柄长剑,真武大帝则是拔出了自己背上的宝剑,这宝剑上可是饮了无数的神魔之血啊! 对面的两个人也是看出了诛仙剑阵的不凡,这诛仙剑阵中那浓郁的杀气也是他们两个人的平生仅见,他们两个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这是决定拼死一搏了。 一道诛仙剑气飞了出去,王母手中的宝剑一划,仿佛一道银河垂落,空间出现了裂缝,一下子就把诛仙剑气,吸到了里面,趁此机会真武大帝也再度出手了,用力的一剑斩击之下,化作了一道龟形剑气和蛇形剑气,两道剑气分别带有着浓郁的真水之力和滚滚的玄冥之力,剑气所过之处,一切都被冰冻了。 田昊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回风返火用出,三昧真火再度的开始了燃烧,但是这个三昧真火就这样被玄冥之力冰封了,田昊也为此付出了代价,自己的的左手臂连抬手都费劲了,这下子自己的战斗力可是大幅的减底了啊!! 田昊在心里怒骂一声,我去,这次轻敌了,自己的回风返火在这种级别的敌人面前就是笑话,上次连那个陆判都奈何不了,更何况这次可是两个货真价实的大帝级别的战力啊! 自己真的是轻敌了啊!绝不没有下次了。 对面的王母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分神,但是现在可谓是一个大好的时机啊!!! “一剑分银河!” 王母拿出了自己的宝剑,用力的一剑划下,仿佛出现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银河,这银河还带着强悍的吸力,一旦吸了进去就会被镇压在银河之中,这银河里不知道镇压着多少的妖魔了。 第二百零六章 王母身陨 裂缝中散发出巨大的吸力,想要就此一站奠定胜果,把田昊镇压在那里面。 田昊则是试探着射出了几道剑气,这几道剑气无比的洗礼,上面附带着庞大的杀意,血红色的锐利剑气直直的刺向了裂缝,可是这根本就是徒劳的啊!! 剑气射了进去不过是泛起了一丝的波澜,这银河就像一个无底的黑洞,无数的剑气杀意涌了进去,这一次好像有点效果了,但是还是没有办法破掉这一招。 这一招不仅仅只是一道攻击的招式,而是就如同田昊的诛仙剑阵一样,乃是杀手锏,乃是王母道果的体现,这一击足以毁灭一切,乃是王母镇压了无数的大妖大魔的底气。 “你还是放弃吧!你是不可能破到我们这一式的,你的实力得到我们的认可了,我们可以让你占据一方大帝,只要你的胃口别这么大就可以了。” 王母娘娘自然明白不能逼人到绝路上,刚才的那一股杀意到现在还感受得到心悸,这个诛仙剑阵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剑阵,这个阵中自成了一方小空间,自己的实力大打折扣了。 不然,这一击就可以划破他的这一个剑阵,破了他的剑阵,一切就都可以解决了,但是最最重要的是自己这不是没有破吗?所以见好就收就得了,没必要真的分一个生死出来,这不合适啊! 诛仙剑阵完全体的展开终于在此刻完成了,刚才那个大发神威的银河就在这诛仙剑阵完成的这一刻,被庞大的阵法一下子就挤压没了。 “你在说什么啊!这关乎我的道,我是不可能后退的,现在你就先接我一击诛仙之斩吧!” 一到血红色的剑气在灰蒙蒙的空间里显得尤其的炸眼。 这一道剑气带着一股莫名的威势,死死的锁定住了王母,这让王母感觉得到,自己避无可避,躲无可躲,这能选择正面的接下里这一式攻击。 一道旗幡从王母的身上飘了出来,顿时间仙音渺渺,无数的灵气开始汇聚,这就是王母的另一件法宝,乃是素色云界旗,一旦展开,漫天的道音响了起来,就会吸收诸天的灵气护佑自身。 无数灵气五颜六色的形成了一个护罩,这个护罩给了王母略微心安的感觉,但是马上王母的脸色就变了。 ·················· 因为她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这一击打中自己会死的,一定会死的,自己的感觉是绝对不会错的,这是自己这么多年修行以来养成的直觉,上一次就就是凭借它,这才躲过了那一次毁天灭地般的大劫。 这一次给自己的感觉要比上一次的感觉还要强烈,就在这个时候王母想要使用其他的神通和法宝想要在加强一下防御,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剑气击中了王母,游戏结束了,王母就在真武大帝的目光注视之下,慢慢的化作了粉尘,随风逝去,融入到了诛仙剑阵中的诛仙古剑。 “啊啊啊啊啊啊啊!!!!” 真武大帝仰天长啸,面上露出的都是悲愤,这么多年的交情了,真武大帝和王母两个人早就已经谈不上到底是一个关系了,这个关系无比的亲密,活了那么多的年的年头,这个感情可能要比大家想象的夫妻的感情还要更好,这个人怎么说那,无数年来两个人一路扶持,这才走到了今天··········· 都怪自己,如果自己退让一步,王母就不用来,他就不会死的啊! 都是怪自己太过贪恋权势了吗? 王母一听说自己会有一场大战要打,马上就毫不犹豫的带着自己的部下前来帮助自己,现在他居然落得了这样的一个下场,都怪自己啊! 真武大帝强压下自己心中的悲痛,身上的两大力量就在这个时候融合为一,真武显出了自己的原型,那是一个长达数百米的庞然大物。 棕绿色的身躯,草绿色的龟壳,同时在这个龟壳上面还有这一个蓝色的蛇头,蓝色的蛇头不停的吞吐着寒冰之气,令人万万想不到的是真武大帝居然是一头玄武,怪不得真武大帝的背地里卖你到处都是玄武啊! 只见这个玄武一声大吼,霎时间诛仙剑阵的杀意就这样被玄武镇压了下去。 只见玄武开始了蓄力,周围的阵法都已经难免受到了玄武的影响,慢慢的开始了冻结。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田昊久违的开始了入魔,杀意灌注到了自己的体内··············· 田昊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只见他自言自语的说道。 “你为什幺拒绝诛仙古剑的力量啊!现在这样不也已经是很好吗?你就乖乖的看着我怎么宰杀了对面的这一个玄武吧!不得不说你真的是失败啊!凡事都想着退步忍让,你这个懦夫,连你自己的武器都没有信心去训服吗?既然你没有,那就让我去驯服他吧!” 田昊轻轻的挥动自己的诛仙古剑,数道血红色的诛仙剑气飞了出去,直接就刺中了玄武,这个伤到的不止是玄武的肉体,更为严重的是还伤害到了玄武的灵体和意志乃至是魂魄元神,这些伤害对于真武大帝来说才是最为严重的啊! “吼!” 真武大帝愤怒的一声怒吼,脸上的神色都不一样了,真个玄武的身躯变成了晶蓝色,然后从他的嘴里吐了一口寒气,这一口寒气所过之处,都被冻结了,这乃是玄武看家门的本事,玄冥之力。 拥有冻结一切,甚至就连空间和时间都可以为止一起冻结的力量。 对面的田昊和平时截然不同,如果是平时的田昊也许会选择避其锋芒,但是此时的田昊是绝对不会避其锋芒的,此时的田昊挥动了手中的诛仙古剑,一下子集结了无数的杀气,可是和玄冥之力抗衡,玄冥之力不管再怎么强大,在这个地方可是诛仙剑阵啊!玄冥之力再怎么也是受到了消弱的啊! 第二百零七章 回归 田昊调动着诛仙古剑,一下子就突破了玄冥之力的封锁,诛仙古剑就这样刺在了玄武的身上,天罡三十六变之大小如意用了出来,田昊整个人变成了一个身高数十米的巨人,青面獠牙,长须白发,显然这是在杀气下发生了异变,接触到了大小如意更加深层次的变化,法天象地。 现在的田昊在杀气的驱使下,浑身的实力不断的暴涨,法天象地是可以调动周围法则的力量,正好就把这诛仙剑阵积攒的那些无数死在了阵中的人的力量吸收到了身上。 田昊的诛仙古剑也随之变成了一柄巨大的长剑,身上的则是杀气凝聚成了一件血红色的坚硬铠甲,田昊提着诛仙古剑则是和玄武开始了肉搏。 诛仙古剑每一次砍到玄武的身上,杀气都会侵蚀玄武的身躯。 对面的玄武也不甘示弱,一口咬在了田昊的身体上面,玄冥之力就在玄武咬住的地方蔓延到田昊的身体上面,不过这也是幸好杀气凝聚了铠甲,真的才阻止了玄冥之力入侵到了自己的身体中。 些许的杀气也许不会让玄武怎么样,但是如果玄冥之力蔓延到了田昊的身体上面,那事情可就严重了,这不是因为玄冥之力的威力有多么的大,而是因为玄冥之力一旦接触到身体就会冻结身体,让行动为之变缓,这才是最为致命的,一旦行动变缓,那么行动就会越来越不便,如此的恶性循环之下,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也是玄武一族最为通用的战术,靠着防御抗住敌人的攻击,然后利用自己的玄冥之力,减缓敌人的行动,再然后就顺势直接拿下敌人,简单来谁就是依靠自己的防高血厚和敌人以伤换伤。 这对玄武来说才是最为划算的啊! 我玄武,来啊,互相伤害啊! 但是这种战术就怕有人可以抵抗他的玄冥之力,不然的话他就只有当一个肉靶子的能力了,玄武这个神兽哪都好,就是这个攻击力太过单一,一旦抵抗下他的玄冥之力,那么玄武就会毫无办法。 田昊见状自然是趁你病要你命,超期了诛仙古剑不断的侵蚀着他的防御,这样慢慢下去,玄武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果不其然随着战斗慢慢的继续下去,玄武的防御也已经弱化到了一定的阶段了。 田昊拔出了自己的诛仙古剑,凝聚了一并巨大的诛仙古剑,调动了诛仙剑阵所有力量,诛仙剑阵的所有力量都凝聚到了一起,一击斩下。 真武大帝则是彻底的消失了,彻彻底底的消失了,只留下了一个龟壳,玄武的防御果然不是盖的,诛仙剑真可以毁灭一切,居然还留下了这一个龟壳,由此可以看出来这龟壳的防御是多么的强悍。 伴随着诛仙剑阵的消失,田昊也重新取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田昊砍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龟壳,感叹道。 “真武大帝!你的野心彻底的害死了自己,还害死了前来帮助你的王母,这就是你有了相应的野心,但是没有相应的能力所付出的代价。” 田昊走了出去,拿着自己手里的龟壳,田昊一把就把龟壳甩了出去大喊道。 “王母和真武已经被我杀了!你们还想继续的负隅顽抗吗?” “你竟然杀了王母!去死吧!” 陆吾一声大吼就要冲了上来和田昊拼了,可是陆吾实在是太过自不量力了,他和田昊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这样冲上来除了死路一条,又怎么会有其他的选择啊! 田昊一剑就斩下了陆吾的头颅,这一个杀猴彻底的把这些剩下的小鸡仔们给震慑住了,所有人都不得不放弃了抵抗,称赋予了田昊。 终于田昊登临了天帝之位,一下子无数的法则奥义全部都明悟在了心中,田昊终于迈入了天仙的门槛。 整个人化成了一个金色的大茧子。 ······················· 又是三年的时光过去了, 茧子终于破碎了,田昊从里面走了出来,自己的第一任务和第二任务都已经成功地完成了、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务一,重整秩序,建立自己的天庭地府,让神道重立,使天地间都变得清明无比,奖励气运点500000。”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务二:寻找世界的本源,探索世界的法则,寻找世界的根源,奖励800000。” 总而言之自己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于是田昊直接把自己的徒弟叫了上来对着赵蟾宫说道。 “蟾宫,我马上就要离开这一个世界了,这个天帝之位还是由你来做吧!你可要好好得守着这一个天帝之位啊!不要给为师丢人。” “师傅你受了什么重伤吗?不要放弃啊!你不能就这样死去啊!” 赵蟾宫脸上露出了十分紧张的神色,对着田昊十分关怀的问道。 岂不料田昊瞬间暴走,田昊飞身一脚,直接就把找产共踢到了天宫的墙上,抠都抠不出来的那种啊! 马德!以前是总有刁民想害朕,现在连徒弟都不能盼着为师点好了。 总有不孝徒弟想要自立师门,田昊把一个金色的小印扔了出去,这个金色的小印一接触到了赵蟾宫就马上进入到了赵蟾宫的体内,田昊看到了这一幕,转头就离去了。 田昊慢慢的消失了,身体化作了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天地。 ································ “终于回来了,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看看一这个世界的风光,然后自己就该回去看看自己的妹妹和老爹他们了。鬼知道现在这是一个什么世道啊!没事就搞一些个乱七八糟的,什么怪物攻城那个啥的,没有意义,你们又不能真的灭绝了人族,开玩笑,人族占据了天地中心那么多年,现在不过是被你们打了一措手不及罢了,迟早都会反攻回去的!” 田昊说着,就朝着城里走了过去。 第二百零八章 风波 “掌柜的,你们家介这小酒不错呀!” 田昊尝了尝这桌子上的小酒,惊为天人,这小酒别有一番滋味啊!自己这也算是喝了不少的酒了,这种梅子酒还真的是没有喝到过这么清爽的梅子酒啊!连忙表示夸赞。 “您这真识相啊!别的咱不敢说,这青梅酒你就是找遍这全天下,恐怕也是找不出来第二家了·············” 最让这个掌柜得意的就是有人夸这一口青梅小酒了。 被田昊这一夸,立马就来了兴致,嘚吧嘚吧的开始说了起来。 田昊回来也有他个三五日了,这些日子里田昊真的是啥也不管,啥也不干,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至于会不会缺钱,你们看外面的那些妖兽,哪一个不是移动的小钱钱啊!!! 搞点钱而已,实在是轻松得一比!!! 下一站那该去老李头家的馄饨了,李老头家的混沌那是真香啊!本来我对馄饨没有任何的兴趣,但是尝了老李头家的馄饨,自此啊!田昊就爱上这一口了啊!!! 之所以田昊不肯离开这里,那是因为田昊知道,龙虎道门和万雷宗不日将会来在这里进行试炼,韩良拜入的就是龙虎道门,她妹妹田雨拜入的则是万雷宗。 这就是田昊之所以不肯离去的原因,至于为什么田昊这么笃定韩良和田雨为什么会来,那是因为田昊打听了,韩良和田雨都是嫡传弟子了,这一次带领那些新人的试炼就是韩良和田雨。 所以毋庸置疑天号只有在这里等着就完事了,那些东西又不是什么大秘密,搞点钱完全就可以打听到了,所以田昊也就乐得在这个世界当上几天的咸鱼,毕竟咸鱼的生活是最舒服的生活了,还有什么比痛痛快快的咸鱼生活更舒服啊! 可事情终究不如人所愿啊! “铛!铛!铛!” 传来了三声巨大的铜钟响声,这个响声田昊在待着的这几天,早就有所耳闻了,这钟声乃是预警的,九响为极致,一响为最弱,三响在这个破地方已经是了不得的警戒, 三响代表着有阳神境界的妖族来入侵了,在这个边陲小城,阳神境实在是不曾听闻的一个境界啊,阳神境界的一般都足以纵横天下了,谁会来这个边陲小城啊! 这里也就只有几个阴神境界的,对面的如果不是什么血统高贵的大妖,那也许还能有一搏的机会,,如果对面那个阳神境界的乃是一个带有神兽血统的大妖,那么自己这个城池也就没了啊! 对于妖族来说,人族,呵呵,上好的顶级血食。 现在城池里面到处都是慌慌乱乱的基本都是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没钱没力的就躲好了,只能祈求来袭的敌人会弱一点啊!不然弹指间,也许就去见了上帝了。 ················································· 田昊则是伪装成一个阴神境的修士,端着一碗混沌,就走上了城墙,从城墙往下看。 (ノ⊙w⊙)ノ嚯! 下面的景象还是真的壮观啊,密密麻麻的无数妖兽就这样围在了城池之下。 第一梯队就是什么猫狗兔子啥的一般比较常见的,第二梯队就是猛兽们了,豺狼虎豹,第三梯队就是斥候,大部分都是禽类的。 领头的实锤了啊!乃是一个带有神兽血脉的金翅大鹏鸟。 金翅大鹏雕,也称大鹏金翅鸟。在古典名著《西游记》里面介绍了金翅大鹏雕的来历。据如来佛祖所说:“自那混沌分时,天开于子,地辟于丑,人生于寅,天地再交合,万物尽皆生。万物有走兽飞禽,走兽以麒麟为之长,飞禽以凤凰为之长。那凤凰又得交合之气,育生孔雀、大鹏。孔雀出世之时最恶,能吃人,四十五里路把人一口吸之。 这个金翅大鹏鸟“金翅鲲头,星睛豹眼。振北图南,刚强勇敢。变生翱翔,鷃笑龙惨。抟风翮百鸟藏头,舒利爪诸禽丧胆。这个是云程九万的大鹏金翅雕。” 可以说这个金翅大鹏的实力绝不是这些普通的废物们可以抗衡的啊! 更何况看下面的场面还有另外一个大妖,看他的模样乃是一个九头狮子,这么直接说九头狮子,可能很多人都没有印象,但是西游记里面有一个九灵元圣,打得取经团队一点脾气都没有,注意这个大可不是依靠法宝才赢过孙悟空的啊!这个挑战孙悟空可是轻松拿下了孙悟空的存在。 九灵元圣,《西游记》中的妖怪,又叫九头狮子;是太乙救苦天尊阁下的座驾。整部《西游记》中,极少数对唐僧肉不感兴趣的妖怪之一。 趁天尊狮奴偷喝太乙天尊的轮回琼液沉醉之际,私下凡间,在玉华州竹节山九曲盘桓洞落草为妖三年(天上一日,人间一年),并收下黄狮、狻猊、抟象狮、白泽、伏狸、猱狮、雪狮七狮;它被七位狮子精尊称为“祖翁“,旗下徒子徒孙无数。 技能 吼声:上通三圣,下彻九泉。太乙天尊介绍,剧情无表现。 九口擒拿:摇摇头,九口一出,必然擒敌,就连孙悟空也被其所擒。实际剧情第二次被孙悟空回头跳开。 掐算之能:需要低头半晌,才能知道黄狮孙遭了毒手。可惜等算完七狮已经被全灭。 驾黑云:飞举之功。 摄法:将人摄走。 虽然这个并不是这一个九灵元圣,但是管中窥豹,这个九头狮子也绝对不是说你们可以随后,就可以随便欺负的啦!人家可是又怎能就这样,随便的说可以拿下这个九头狮子啊!!! 下面的妖兽们已经布好了大阵就等里面的人上头出来一站了,里面的人一旦出来,那这个城池就破了啊,所以话说到这里了,这件事情自然就不用要紧张了,金翅大鹏雕也不知道就是一个傻子,也跑了过来了,准备施展嘴遁之术。 第二百零九章 出手 “今天乃是本大王第一次领兵作战,你们这些两脚羊还不速速出来投降,要是再不投降的话,哼!那我就杀进去,带着小的们把你们统统吃掉,怎么样,怕了吧!还不速速出来投降。” 这个大鹏鸟也是,这说话带着一股子小孩子天真的模样,看得旁边的那个九头狮子懵了。 沃德啊呦,你在弄啥嘞! 你这话说都让人笑话死了,怎么感觉我们来这就是搞笑的来着,嘶啦!九头狮子捂着自己的大脑袋瓜子,感觉没脸在见人了,这一次妖族的脸,都被这个傻蛋丢尽了。 “哈哈!” 人族的人站在了城墙上哈哈大笑,看得田昊都傻了眼了,你们这群蠢货在笑个毛啊!!! 田昊刚才在这个大鹏鸟说话的时候,掐手运用了天罡三十六变之一的逆知未来,一下子就知道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知道了这个大鹏鸟为什么会如此的天真。 田昊看了他们一眼,这群傻货还在这里哈哈的大笑着,心里寻思着,这群二货活该会死,未来自己要是不来,这群蠢货会被愤怒的大鹏鸟屠城,惹怒了两大门派的长老,然后两大门派的长老,联合追杀这大鹏鸟和九头狮子,最后大鹏鸟重伤,这些个妖族联军被杀的七零八散,最后妖族的王者们出手了。 强势击杀了两大长老,人族为了找回面子,发动了总攻,这下子事情就大条了啊! 人妖两族这一动,整个世界都颤动了,不管是本土的隐士门派,诸子百家,还是外来的天外来客们,统统搅合了进来,世界大战就此掀开,这一切都源自于这个大鹏鸟。 这个大鹏鸟并非杂血神兽,而是血统纯正的上古遗留的一个大鹏鸟蛋孵化出来的,现在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幼鸟·,一旦成长就最少达到王境,王境乃是位列于炼体、修气、化元、凝魂、阴神、阳神、六大境界之上的境界。 王境就相当于是普通的天仙之境,再往上分别是对应着玄仙境界的皇境,对应着金仙的帝境,这个大鹏鸟稍加修炼足以破入帝境一举奠定盛果,为妖族增添一位大帝,甚至还有可能冲击帝境之上的那个不可言喻的境界。 一旦突破到了帝境之上的境界,那么就可以摆脱世界的束缚,镇压这一个时代,让妖族回到天地的中心,取代人族的天地主角的地位,所以大鹏鸟绝对不能出事,哪怕是掀起大战,决不妥协。 你这话说的就跟谁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一样,你要保他,那我们人族就绝不能让他活着,所以这一战是绝对要打的,这就是为什么掀起了世界大战的原因。 田昊此时心里想着的是,自己自从离开了妖尾世界,就没有了脚力,降服这个大鹏鸟做一个脚力也是不错的,至于妖族会不会不干。 呵呵!我,田昊!一生不弱于人,我会怕吗?笑话,你还能追到其他世界诶打我不成?嘿嘿!等小爷我在经历几个,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阻止我田昊装逼的下场········· “我要杀了你们!金羽漫天!” 这个大鹏鸟恼羞成怒,一声长啸飞上了天空,翅膀猛地一拍打,身上绽放了金光,具现出了无数的金色羽毛,每一个羽毛都附带着浓浓的金元素之力,不仅如此还附带着破之法则,无数的羽毛落下,想要就此毁灭了这一城池。 这羽毛如同疾风骤雨一般的落下,不可谓是不壮观啊!!!! 但是刚才还在笑的的蠢货们傻眼了,这怎么可能,蠢货都能走到这一步了,法则那就是王境的象征啊!他竟然可以附带上那个法则了,那这也就是意味着他是半步王境的怪物。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心中都绝望了,这根本就不是他们可以抵抗的。 什么!你说逃跑,逃跑怎么可能啊!大鹏鸟最为人称道的就是速度了,一旦被他盯上,就是货真价实的王境,也未必会比他快啊! “唉!你们这群傻子下次就别这么猖狂了!” 漫天金羽戛然而止,就这样停留在了半空中,伴随着一声叹气,这是田昊终于登场了。 “不过是小道,何足挂齿,破!” 漫天金羽化作了漫天金雨,浓郁的金色雨点落下,这些金玉就这样被田昊一击震成了金色的金元素雨点,杀伤力一点都没有了,反而还可以储存起来给小孩们修炼使用。 “怎么可能啊!” 大鹏鸟傻了眼了,自己的杀招就这样被人给破了,大鹏鸟好像有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跑!快跑啊!这个怪物不是你我可以抵挡的,逃啊!” 九头狮子反应过来了,立马就是一声大吼想要让金翅大鹏雕跑掉,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救了这包括自己在内的无数妖族的性命,因为也许凭借着他的速度可以逃掉,然后搬来救兵。 也许只有这样自己一行妖族的性命才可以保全吧! “太好了!是我们人族的大能者!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位王,居然有着这等的实力啊!” “终于不用死了啊!!” “这个仙王那个可是亲口夸赞老夫的青梅酒啊!老夫定要拿出我祖上所传的青梅酒报答仙王啊!!” “切,这个仙王还曾经夸赞老汉的混沌可口那!” “这个仙王好帅啊!我要给他生孩子!” “你这个小贱货,仙王怎么会看得上你,当然是我去嫁给仙王了!!” “去死!” “啊!老娘和你拼了!” “谁怕谁!!!” ························· 显然田昊的出现挽救了他们,给了他们吵架饶舌的机会。不然的话统统死无全尸,死无葬身之地,通通的变成一滩滩的肉泥,再也没有饶舌的机会了。 “嗷吼!” 九头狮子啊发动了自己的天赋神通,这吼声真的不是吹出来的,这个天赋神通,一下子就让田昊愣了三秒,就在这个时候大鹏鸟飞身遁去。 第二百一十章 坐骑 “太天真了,你以为他逃得掉吗?不过现在的你还是给我老实一会吧,一会把你送给我妹当一个脚力,毕竟我这个哥哥好像很少送她礼物的啊!现在就开始补上送给妹妹的礼物吧!鞭山移石,镇!!!” 田昊毫不在意的摇了摇头,转头看向了九头狮子。 面带微笑,这这样笑着搬来了一座大山镇压了这个九头狮子,随后脚下用力一踏,剩下的其余的妖怪四散而逃,可是田昊对他们一点兴趣也没有,还是那个金翅大鹏适合做老子的脚力,田昊在心中这么的想着,纵地金光使出,转瞬一步三万里,去追金翅大鹏雕了。 “杀啊!!!” “不要让这些可恶的妖怪们逃掉!” “冲啊!斩妖除魔啊!” 城池里面的人们一拥而出,顺风仗怎么能不打啊!随便打死一个就可以换很多的金钱了,这都是移动的金银珠宝啊!绝对不能放过,城里的战士们全部都出来了,追杀这些四散奔逃的妖族。 此时的田昊变成了一道金光,几乎是几秒钟就追上了这个金翅大鹏雕,虽然他的天赋是飞行速度极快,但是嘛!一个幼儿金翅大鹏又能飞的多快啊! 所以田昊很轻松的就追上了金翅大鹏雕,要是现在的金翅大鹏雕是一个完全体,那根本就想都不要想了,追得上才见鬼呢! 田昊就这样一步踩在了金翅大鹏雕的身上,这家伙好嘛,把金翅大鹏掉吓得三魂七魄都丢了,自己引以为傲的速度就这样的不值一提吗? 田昊则是什么也没有说,手指尖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水晶,这个黑色的水晶就是再度进化的魔种,一旦这个魔种种下,任谁都会回天乏术,田昊把这个魔种种入到了金翅大鹏雕的身上。 金翅大鹏雕全身泛黑,直直的坠落在了地上,痛的来回翻滚,魔种的力量开始侵占他的肉体,入侵他的意志,融合他的道果,终于在金翅大鹏雕的哀嚎中,融合完成了。 只见这个金翅大鹏雕振翅一挥,飞行速度猛然的增快,原来这是田昊送了他纵地金光的修行方法,这个魔种也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东西,金翅大鹏雕一下子就得到了田昊的修行感悟,现在的速度比起刚才来说简直是快了不止一倍啊! 不停飞行的金翅大鹏雕又开始膨胀了,振翅就想飞去,可是小孩子嘛,总是很天真的,总以为自己会逃掉,实在是太天真了,没有金刚钻,谁敢揽那瓷器活,既然传授了你纵地金光,那就是自然不怕你跑掉。 田昊催动了金翅大鹏雕的魔种,金翅大鹏调一下子就懵了,自己怎么控制不了自己了。 “你这是,怎么我了,我怎么动不了了,救命啊!” “你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好戏还在后面。” 田昊此时的笑容活像了那种拐卖小女孩去看小金鱼的怪蜀黍的笑容,罪孽啊!你莫不是连一个公鸟都不放过了吗? “破喉咙!破喉咙!破喉咙!” “·····················” 田昊的笑容浑然消失了,我这不是找了一个智障坐骑吧!这个脑子怕是有泡吧! 田昊操纵着金翅大鹏雕的魔种给他设置了一个禁止,只要是想跑就会痛苦不已,身体如同冰火两重天,时冷时热,痛苦无比,给人一种想要死的感觉!不,不是这玩意可比死还要痛苦,死了就是一了百了,这玩意就是不让你死,就这样折磨你! 如果是一个成年的金翅大鹏雕,想用这种办法让他屈服,怎么可能啊!为了神兽的威严那是死也不会臣服的啊!!! 可是问题来了,这家伙不就一个小孩子嘛! 如果小孩子不听话,那么多半是皮了,没有什么是抽他一顿解决不了的,如果有请继续揍他一顿!!! “我服了,我服了!我愿意当你的坐骑。” 金翅大鹏鸟嘴里喊着服气,但是心里还是想要找机会反抗,田昊自然也明白这件事情,但是他有自信,这点是算个什么事啊! 一个人自从被我打败以后,那么他就没有资格再做我的对手了,他是永远都不可能比得上我的进步速度的啊!!!! 田昊坐在了金翅大鹏雕的身上,飞回了城池,不过来了就是看到一面倒的屠杀,自己的妹妹田雨浑身雷霆,所到之处皆是命数,小伙子可知道电击啥感觉! 无数的雷霆让她成为了战场的第二主角,雷霆的扩散能力极为恐怖,大片的杀伤着这些妖族。 但是就算如此他还是比不上那一个男人,所到之处都为焦土,庞大的金色火焰让地上都有一点琉璃化了,虽然它的火焰没有那么大的扩散性,但是在他的催动下,火焰的威力可是强上了不止一丁半点,等闲的妖族一旦沾上就会烧成飞灰,魂飞魄散的那种! 田昊就这样那个在天空磕着瓜子,喝着汽水,看着下面的屠杀。 “你看你那个蠢样子,咬他屁股!还有你,射箭一点准头都没有,射什么箭啊,大刀才是男人的浪漫!” 田昊愉快的磕着瓜子喝汽水,还能指点江山,就连金翅大鹏雕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对着田昊说道。 “你咋那么可以这么的咸鱼啊!一点都没有吗?” “谢谢夸奖,要不是这个城池里面的梅子酒和馄饨味道不错的话,你们毁也就毁了啊!至于种族观念和集体荣誉感,那是啥玩意!不想有!当个个咸鱼就挺好!” 下面的人也注意到了上面有个嗑瓜子的,你说你磕瓜子也就算了,还往人家的大脑袋瓜子上扔汽水瓶子,你这有点过分了! “是谁,竟然敢暗箭伤人!” 这个被汽水瓶子砸到的家伙,一眼就看到了金翅大鹏雕,于是对着田昊说道。 “一定是你这个混球,还不下来给老子磕头,叫老子几声爷爷,然后把你的坐骑让给我,老子才可以考虑放过你!” 第二百一十一章 兄妹相见 “你说什么!再说一句好吗?爬虫!” 谁都没有反应过来,田昊就像是直接把他踩在了地上,就好像是本来就是把他踩在那里的,田昊的表情冰冷,浑身的威势放出,早就不用的龙威现在被他放了出来,所有人都抬不起来头,这下子这个家伙就是再蠢也知道了自己这是惹到了一个王境的高手身上了,这世界自古以来就有一个说道。 仙凡有别,王不可辱。 因为一旦踏入王境,就彻底的脱离了凡人之躯,成为了一个活着的传奇强者,所以为了维护王的威严,整个世界都有了一个说道,那就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王境之下皆蝼蚁,蝼蚁一旦侮辱了王境强者,那么非死不可,这既是维护王的威严,也是为了防止王者大怒,因为想要猎杀一个王者,那可就费劲了,但是王者想要毁灭一个地方,谁也不好拦住,所以就有了这一个说道。 田昊的愤怒不是这一个原因,而是你敢拿老子的父亲开玩笑,田昊两世为人,对于这个父亲自然是无比的看重,可是你竟然敢在这里唧唧歪歪的侮辱他,谁也救不了你! 田昊一脚踏下,这个人的头颅就如同破碎的西瓜一样,红色的汁水飞溅而出,就在这个时候,田雨飞身扑到了田昊的身上。 “马德!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决斗吧!我和你这个混蛋拼了!” “忍不了了,杀了你,你竟然敢抢我们的女神!” “切,你们上啊!人家可是王者,王境级别的强者,你们一群渣渣罢了,一群柠檬精,有胆就上啊!” “我们是打不过他,可是打你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上啊!兄弟们!” “·························” 可是很快田雨的一句话就让这些柠檬精安静了下来。 “哥,我没有在做梦吧!你还活着,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不回去看看我们啊!!!锦衣卫里的那个混蛋孔意,都怪他让你追·········追什么破城池的城主女儿。” “不怪他的,是我自己要去的,安了,现在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来看看老哥给你的礼物。” 田昊抱住了自己的妹妹田雨,然后对着她轻声柔语的说道。 田昊推开了田雨,手一挥,那个镇压着九头狮子的大山轰然消失,九头狮子大吼一声,转身就要离去,可是此时田昊早就有准备了,这个神通那都是徒劳的啊! 田昊保护了自己的妹妹和韩良,其他的人也就不在自己的保护范畴之内了。 田昊则是什么也没有说,手指尖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水晶,这个黑色的水晶就是再度进化的魔种,一旦这个魔种种下,任谁都会回天乏术,田昊把这个魔种种入到了九头狮子的身上。 九头狮子全身泛黑,奔跑的身躯戛然而止,浑身开始发抖抽搐,痛的来回翻滚,魔种的力量开始侵占他的肉体,入侵他的意志,融合他的道果,终于在九头狮子的哀嚎中,融合完成了。 就是狮子自然可以感受得到自己得到的好处,他明白自己算是逃不掉了,自己的氏族狮族也算是鼎鼎有名的种族了,这种诡异的东西,自己作为狮族的少主之一可是从来都没有听闻过。 这个东西可以融入了我的本源之中,本源这种东西是绝对不能允许别人染指的,但是木已成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没办法了,再不臣服就要吃苦头了,于是九头狮子干脆的很,直接下跪大喊一声。 “元灵儿参见主人和小姐!!!” 田昊则是把一个符印交给了田雨,在田雨耳边悄悄说道。 “他不听话就用这教训他,不用手下留情。” 然后田昊直接对着九头狮子说道。 “从今天起她就是你的主人了,你绝对不可以违逆他!” “是,元灵儿遵命!” 九头狮子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选择了答应。 “哼!混蛋老哥,我这次就原谅你一次,再有下次你就等着吧!!!” “哈哈!没想到你居然走在了我的前面,本来还说要罩着你那,现在就靠你来罩着我啦!” 韩良直接走了出来,对着田昊开玩笑的说道,其实也不算是完全的开玩笑,韩良真的很羡慕现在的田昊的,现在已经远远地走用在了自己的前面,还真的是让人羡慕啊! 两个人的关系让韩良心里充满了羡慕,而不是嫉妒,哥们能够变成现在这样,真的很不错了啊! “没事!你怕啥!我罩着你就完了,我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和小雨那!走我们去我住的地方,我把那个礼物送给你们。” 田昊直接就表示了,兄弟我罩着你们,然后带着他们两个去自己买下来的大宅子里面了。 “大舅哥等等我!” “这明明是我大舅哥!” “你这··········啊啊啊啊啊!” 田昊一个掌控五雷送给了他们,连锁雷电不停的跳跃,很显然对于他们的称呼,田昊不喜欢,这些人对于田昊来说就是一个废物,以田雨的眼光显然不会喜欢上这些废物的,所以田昊自然不会手下留情,一次断了他们的念想才是最好的行为。 田昊浑身带着电光,对着这些人说到。 “你们这些废物还想要追求我妹妹,我告诉你们,你们根本没戏,你们这些废物和我的妹妹跟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我妹妹今年才二十多岁,你们这些废物有一百岁以下的吗?一群废物,还想着要追求我的妹妹,你们还是回去洗洗睡吧!梦里也许啥都有,一群废物没有天资还不努力,迟早要玩完。” 田昊说玩了这一席话,看着他们一个个的鸦雀无声,就更加瞧不起他们了,连反驳的脾气都没有,果然是一群废物,实力还能修炼,但是心性这就没办法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些人······ 呵呵!也就这么一回事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传法 田雨和韩良跟随着田昊一步又一步地走到了走到了住处,把缩小的九头狮子和金翅大鹏雕放在了院子中,田昊推门走了进去,对着外面的天宇和韩良说道。 “跟我进来吧!有个东西送给你们。” “咣当!” 门被韩良关上了,田昊手中出现了两个金色的种子,田昊手一挥,两个金色的种子飞到了他们的面前,田雨和韩良接了过来。 田雨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直接对着田昊说道。 “这是什么啊!这该不会是神通种子吧!什么神通的种子啊!” 田雨好像看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了,毕竟活了那么久的年头,前世也是大帝一般的存在,些许的等闲的神通她还真的看不上眼啊! “你们吸收了就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了,这个神通绝对是这个世界上你们找不到的东西。” 田昊故作高深莫测,一脸的神秘田雨和韩良看到现在的田昊,拿他也没有办法,吸收了这个神通就是了。 田雨和韩良坐下调息,把这个神通种子举到了自己的面前,灵识交互,开始和神通种子建立了一个桥梁,然后神通种子飞入了他们的眉心,飞入眉心之后,顺着眉心进入到他们的识海。 进入到了他们的识海之后,田雨和韩良这才知道田昊所言不虚,这等神通当真不凡,韩良造化无数,大帝的传承那个他就遇到了了三个,三个大帝的神通法诀,都不如这个回风返火神通来的玄妙。 田雨则是震惊了,上一辈子自己镇压了一个时代,自己穷究天下万法,都不曾见过这等霸道的神通,一般的神通乃是和法则沟通,借取或者截取法则的力量,但是这个神通则是强行统御神通,让自己占据主导位置,将法则取而代之,融合与天地法则,我就是法则,我就是道。 当真是恐怖如斯,这个家伙哪来的这等强悍的神通啊! 看来自己的这个老哥(兄弟)得到了不小的造化啊!怪不会这个家伙居然得到了一个大帝之上的传承吧! 大地之上的传承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的触发条件,就是莫名其妙的出现,有史以来总共五个人得到了传承,第一个就是天妖凰,历任的妖族共主,统御万千妖族。 第二个就是道门的老祖宗得到了圣人手书一卷,现在乃是人族的扛把子门派,每代的传承只收一个人。 第三个就是魔门的老祖,魔门顾名思义乃是上古年间的魔族们流传下来的门派,这乃是根正苗红的继承遗产中的一个不起眼的嗜血珠中得到的传承。 第四个就是佛门的老佛陀,他得到了上古佛陀的舍利子一颗,现在沉迷轮回,没事就搞一个什么转世灵童的活动,促进一下信仰的吸纳啥的。 第五个就是平定了天下的汉高祖李煜彻底的终结了,无数宗门趴在皇朝上面吸血的的局面,想要分皇朝的气数,那你们就来人效力,不然休想分得一分的气数。 这也就是为什么人族可以牢牢的占据天地中心的原因,当然肯定也有其他的狠角色也会得到大帝之上的传承,毕竟这个世界大得很嘛!但是通过这五个人这就足以说明一件事,得到大帝之上的传承,基本上那个都是必成那个一方大帝的,这是完全不用质疑的。 所以几乎是所有人都会渴望得到一份大帝之上的那个传承。 但是这不太对劲啊! 自己加上田雨(韩良)那就是两份了,看他的表情很显然是还有好几份,这货哪来的这么多的传承啊! “杀不尽的欧洲狗,打倒欧皇,人人有责!” 田昊则是淡淡的喝了一口茶,很淡定地说道。 “怎么样,我没有欺骗你们吧!这还不是妥妥的惊喜啊!!!” “我就想问,兄得你这还有多少个传承!” 韩良一脸的好奇的表情看向了田昊,一边的田雨的小脑袋瓜上面都冒出了不少的问号! 田昊一脸的傲娇对着他们说道、。 “这算个啥,看看你们那没见过世面的亚子,像这样的传承,本帅比还有三十四个,就问你们怕不怕哦!” “怕你个头,揍他!” 显然田雨就是见不得自己的这个混蛋老哥这种一副穷得色的样子,果断的抄起了拳头,一拳头就打了过来,韩良那个也跟了上来。 “叮!” 道宫飞了出来!一声清啸,镇压世间无数敌人,田雨和韩良自然也不在话下,两人就这样被道宫死死的按在了那里,被镇压了。 “你们介四干嘛呀!就这还想要揍我,啦啦啦啦!你打不到我吧!” 田昊这个得瑟啊!田昊真正体会到了一句话的意思。 富贵不还乡,如同锦衣夜行。 也怪不得那些逼王如此的喜欢装逼,装逼的感觉是如此的刺激。 这个道宫本就镇压之力超强,再加上现在这个田昊的境界本就超过了他们,这两个人在田昊的面前,终究还是差了那么的一点事啊! 田昊则是对着他们说道:“田雨咱们老爸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 田雨慢慢的站了起来,说道:“家里一切都还好,有我和韩良在,谁敢那么不开眼,敢去两个半步王境的存在的老家去闹事啊!” 田昊站了起来说道:“那就好,我过些日子就去看看老爸去!你们待会吧!我就先走了,我要去把一些个没办完的事情去给他办完了去!” 田昊起身推开了大门,一步跨上了金翅大鹏雕的后背,向着天空而去了··············· 所谓没有办完的事情,当然就是斗罗大陆那一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以现在的实力,没有谁能打的过自己了,毕竟神界的那一票人,不能随便的去斗罗大陆,再退一步说,就算他们去,也未必打得过自己了。 这一去,收割一下那些十万年魂兽的魂环和魂骨吧!毕竟自己还差好多的魂环和魂骨没有附加那! 附加上再怎么着也能提升一点战斗力吧! 第二百一十三章 再回斗罗 透过田昊的控制,田昊重新降临在了这个斗罗大陆。 突然,田昊感应到了一个自己的魔种所在的人,一个瞬身就到了他的身边,只见这个人混的那叫一个凄惨无比啊,浑身都是伤口,一个袖管和裤管都空荡荡的耷拉了下来。 田昊脸上都是愤怒,大喊道。 “混账,这是谁干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会长,会长你回来了,我是叶知秋啊!” 这个人抬起头来,看着这个人狼狈的模样,这个人就是自己培养的那个玄龟武魂的拥有者叶知秋。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会长,武魂殿的人拔除了我们魂师工会,这几年间我们过的日子很惨啊!” 叶知秋再向田昊哭诉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声大吼。 “哈哈哈!!!哪里逃,看来这是又一个魂师工会的余孽啊!” “快逃!会长!你一定要为兄弟们报仇啊!” 叶知秋一声大喝,一把推开了田昊,召唤出了自己的武魂,黄,黄,紫,紫,紫,黑,黑,黑八个魂环飘了出来,一瞬间叶知秋变身玄龟,拦住了武魂殿的追击者。 “呦!看来钓到了一条大鱼,那个神秘的魂师工会会长!那你啊,没用了啊!废物,去死吧!” 对面的这个人:黄、黄、紫、紫、黑、黑、黑、黑、黑九个魂环瞬间变身,化身鬼魅,来人的身份呼之欲出,他就是武魂点的鬼斗罗鬼魅。 可是就在他的手刚要触碰到叶知秋的时候,就以一个爆发式的速度倒飞而出。 “混蛋,你们竟然敢对我的魂师工会动手,是真的不知道死活吗?” 滔天的魔气让天地为之变色,明明刚才还是烈日当空,现在仿佛世界已经陷入了黑暗,这是田昊成仙以后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发怒。 田昊现在可以说是唯一一个可以在斗罗大陆肆意行走的真神了,全力发挥之下,随手一击都可以让天地为之颤抖,让天地为之臣服。 更别说只不过是一个小小封号斗罗了,这一击就几乎打断了鬼斗罗得浑身骨头,这时候菊花关来了,也算是救了鬼斗罗一命,一朵金色的奇茸通天菊绽放了,无数的金色的小小花瓣,散落了。 菊斗罗和鬼斗罗对视一眼,两个人开始了他们的武魂融合技,周围的一切都禁止了,但是万万没有料到的是············· 两仪静止领域维持了不过半秒钟,两个人就吐血而飞了,这就是使用变态级别力量的代价,力量越变态,消耗的魂力就越大,平时对付一般人还差不多,这次可以说是把主意打到了一个神的头上,你说他们两个不是自己找死吗? 两个人就这样把自己作死了,但是田昊并不打算放过他们,拴手按在了他们的头颅之上,北冥吞天功释放而出,两个人的一身魂力都被田昊吸干了,他们身上的魂骨也被田昊一点一点的捏碎了。 “啊啊啊啊啊啊!!!!” 场上传来的都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哀嚎之声,就在田昊捏完了他们身上魂骨的时候,田昊对着他们淡淡的说了一句。 “叫比比东那个贱人准备受死吧!” 田昊放了一句狠话,随后随着叶知秋招呼了一声。 “走了叶知秋,我带你去看病。” 两个人一起走出了这里,要去寻找那一个七芯海棠的拥有者叶冷冷了。 ··································· 不过两个人的第一站就是昊天宗,田昊要去问一问哪一个九十九级的封号斗罗,唐晨。 凭借他九十九级的绝世斗罗的实力,魂师工会怎么会落到如今的地步,在一路上询问叶知秋,叶知秋也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武魂殿突然就发动了总攻,整个魂师工会还没反应过来,就几乎沦落到覆灭的地步了。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一处山村前。 这里距离天斗帝国首都天斗城不远,位于天斗城以东三百里外,背后,是群山环抱,而呈现在田昊眼前的,只是一个看上去与他当初离开的圣魂村相差不大的小村子。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村子。 袅袅炊烟从村子各处冒起,快是吃中午饭的时候了。村口处,几个顽童正在嬉戏,旁边的田地里,更是有不少人在收拾农具,准备回村中吃饭。 曾经的天下第一宗门,居然已经沦落成了眼前的样子么? 曾几何时,昊天宗还是斗罗大陆魂师界第一宗门。 可现在却沦落到隐藏在一个小山村之中。尽管这样能够很好的隐藏自身,可是,对于一个拥有强大传承的家族来说,这是何等巨大的打击。 不过这不是唐晨办事不利的理由,自己定要让他们给一个交代。 没有人能拿了我的好处不办事,老子好歹也是修罗神的继承人,拿了老子的神力修行到九十九级,现在居然拿了神力不办事,那就别怪我亲手毁灭了你的昊天宗。 “请离开这里,我们这里不欢迎外来者。”说话的是一名身材壮硕的中年人。一边说着,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上下打量着唐三。 田昊能感受到周围这几名村民开始变得紧张了,他们握住农具的手明显收紧。脚步轻微移动,隐隐有将自己包围的意思。 田昊的心里可以说竟是不屑地意思,老子想要动手就凭你们拦得住吗? “滚!” 伴随着田昊一声怒吼,所有人倒飞而出,田昊自顾自的往前走,这些人知道自己不是其对手于是马上大喊一声。 “快去后山搬救兵!” 这座小山村与其说是昊天宗,不如说是昊天宗地前哨。就算昊天宗落魄了,也不回让自己如此委屈。山村中生活的,都是昊天宗的附属旁系。而宗门真正的实力。都并不在此。 所以这些渣渣们,根本就不是田昊的对手,而且这些人还耍了一个小心思,那是隐隐约约的告诉田昊,你去后山后山才是昊天宗的驻地。都是人精啊! 第二百一十四章 昊天宗 不过田昊也不想和他们计较,和一些凡人扯皮,太跌份了,如果昊天宗不给自己一个解释,那么这里的人也会死的,让他们逃,他们也逃不掉的。 很快,田昊已经从村后出村,正前方,是一座山峰,山本身并不高,但却极为陡峭,整个山壁几乎是垂直于地面,并且极为光滑,没有任何植物存在,竟是一座石山。 “这我们怎么上去啊!昊天宗的驻地真够隐秘的啊!” “无须担心。” 田昊一把拽起来了叶知秋,带着他飞身而上。 叶知秋往下面看过去,原来,在这光滑如镜的山壁上,每隔十米左右就有一处凹陷,正好能够借力而上。 脸上流露出一丝微笑,看来,昊天宗这封闭的还真是彻底,但是眼前这座陡峭的山壁,就不是一般的魂师有能力攀登而上的。 就算有足够的实力,也要有足够的胆气才行。更何况,如果有人在山顶发动攻击,那么,就算是六、七十级的强者也未必能如愿上山。这绝对算得上是天堑屏障了。 上了山顶,前方视线豁然开朗。在石山的另一边,已不再是那么单调,放眼望去,前方几座山上有着大量绿色植被。 田昊放下了叶知秋,两个人继续朝着朝着山中而去。 通过观察,叶知秋发现发现,这片山脉很是奇特,大部分山峰都非常陡峭,而且山与山之间,更是由山涧组成。想要进山,如果是一上一下的攀登,无疑会产生极大的消耗。如果是在每一座山头都布置防御的话,那么,就需要经过一道接一道的天堑。哪怕进攻者的数量是防御者的十倍,也未必能够如愿攻入。这地形实在太险恶了些。 叶知秋不由得感叹:“这里的地形还真的是足够险恶啊!要是魂师工会在此,兴许会好的多吧!” 田昊直接对着他说道:“不是的,废物才是原罪,没有实力在那里都只有死的下场。” 叶知秋一言不发两个人继续前行。 前行没多久,他们已经到了脚下山头的尽头。五百米的高度,已有云雾缭绕。在这座山峰的尽头有根粗如手臂地铁索,一直延伸到远方。不用问,应该是连接到另一座山峰上了。而云雾飘渺,很好的将它掩藏在其中,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的很难发现。 就在这个时候,田昊一把提起来了叶知秋就直接飞过去。 此时的田昊心里就有一个哔了狗的想法,马德,昊天总的人那!!!!!! 拜托,马上就到你们大本营了居然没人???? 搞什么玩意那! 巨大的石质建筑宛如保垒一般,正门高达五米,虽然不能和教皇殿相比,但这种全石质建筑却显得格外敦实,正门上方,石刻的三个大字苍劲有力,更带着一份足以与周围山岳对峙的恢宏浩然,昊天宗。 走到了这里,终于看门的人出手了,他们直接就对着田昊大声说道。 “来人止步,你是何人!” “叫一个能顶事的人来说话。” 田昊坲手一挥,昊天宗紧紧关闭的大门直接被田昊打开了。 这一手让他们明白了,自己等人万万不是其对手,于是连忙跑了进去,去搬救兵了。 剩下的那一个守门的人也不负刚才的慵懒了,死死的盯着对面的田昊,这让田昊感到无比的可笑,我要动手你又能做一些什么啊! 过了一会,田昊有点不耐烦了,老子这是来砸场子来了,你们这是在干嘛,以为老子不会杀人的吗?这么久了还没人出来。 不过说曹操曹操到,里面传来了一声大吼。 “是谁敢来我昊天宗闹事,莫非是欺负我昊天宗无人吗?” 来人身材高达两米开外,虎背熊腰,刀削斧凿一般的面容,花白短发。 同样也是简朴的灰衣,但他站在那里,整个人就像是这座城堡的核心一般。 两米的身高或许并不算特别高大,但如果非要让田昊用一个词汇来形容面前这个人,那么,他只能想到巍峨二字。不错是一个强者,比那个菊斗罗和鬼斗罗要强上不止一筹啊! 眼前这人的炯炯有神的双眼目光如炬,一下子就盯视在了田昊身上。恢宏博大,没有任何掩饰的狂放气息铺天盖地而来,巨大的压力一下子就笼罩在了田昊身上。 但是这些东西对于田昊来说根本就是小意思,田昊微微一笑,一股威严释放了出来,眼前的这个男子一下子脸色就变了,脸都绿了,勉强抵抗着威严不让自己跪下去,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跪下去,昊天宗就要完了啊! “啊!!!!” 对面的这个人:黄、黄、紫、紫、黑、黑、黑、黑、黑九个魂环瞬间变身,手里出现了一个黝黑的大锤子,这个锤子看上去其貌不扬,但是田昊可以感受得到上面传来的血腥味道,由此可以看出来,这个啸天斗罗不愧是现在昊天宗的扛把子啊!!! 就在这个时候门里面至少出来了一百五十人以上。大多数人站在周围,领头的乃是五名白发苍苍地老者站在那里。 这五位白发发苍苍的老者就是除了啸天斗罗意外的五大长老,也是昊天宗的顶梁柱。 但是此刻他们的脸上都是震惊的神色,对面的这一个小子做的事就是他们平时就在做的事,用威严去考验后辈,可是那可是只有魂力差距巨大的人才有可能做到的啊! 可是眼前的这一个小子怎么可能啊!他才多大啊! 这实在是让人不敢相信啊! 这简直就是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啊! 田昊又把威严外放到了他们这些人的身上,除去五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其他的人“咣当”一声就跪下了,连动都动不了了,这就是田昊的威严,这些人不过是一群蝼蚁罢了,田昊根本就没有把他们放在自己的心上。 在田昊看来不过就是一群废物罢了,根本就是不堪大用。 就在这个时候从石门中跑出了一个男人,大喊一声。 第二百一十五章 统合战力 “昊哥!你回来了啊!!!!” 从里面跑出来的人正是唐三,此时按照剧情走向,这个时间线,唐三正好是认祖归宗的那个剧情吧! “小三,你走开,我连你一起废了,这和你无关!我和昊天宗的恩怨,子债父偿。” 田昊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 “什么父债子偿,我认识你吗?” 啸天斗罗不干了,你说归说,闹归闹,就算你再怎么强大,也不能随便的给我们昊天宗的脑袋瓜子上扣屎盆子吧! “是吗?唐晨你认识吗?” 田昊则是对着他冷笑了两声,随后继续说道。 “当然认识了,他乃是我的祖父。” 啸天斗罗丝毫没有否认,整个昊天宗的人没有不认识他的。 “那就完全没有错了,他拿了我的东西,没有完成应该完成的事情,所以我找你们出气,这是很合情合理的事情吧!” 田昊则是对着他们淡淡说道。 “怎么可能啊!祖父都是多少年前的人物了,早就死去了啊!怎么会拿了你的东西啊!” 啸天斗罗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反驳,这是不可能的,祖父都死了很多年了,怎么会拿了你的东西啊!你这个混蛋真的是越说越离谱了啊! “既然你们不知道我就放你们一马?如果让我知道你们在骗我,你们和唐晨有了接触,那么既然神力可以让他成为九十九级的绝世斗罗,那么我就绝对有能力宰了他和你们。” 田昊说着这一句话就收回了自己的威压,所有人都感觉到负担尽去了,感觉到了浑身轻松,但是他们心里的警报器还在不断响着,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连武魂都没有放出来,就让昊天宗几乎全灭,这是何等可怕的实力啊! 所有人都根本不敢掉以轻心,死死的盯着对面的田昊。 田昊对他们根本就没有兴趣,于是田昊对着唐三说了一句。 “小三,跟我过来。” 田昊招呼了一声,扭头就走,叶知秋和唐三连忙跟了上去。 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田昊率先开口对着唐三说道。 “小三,你可知道皇斗战队的情况,我要找他们的那个治疗师叶冷冷。” “我也并不清楚,我刚从杀戮之都出来。现在来这个昊天宗遵从我的父亲的意思认祖归宗。” “小三你保重吧!” 田昊带着叶知秋一路返回了天斗帝国。 那就随便拿你们的天使继承人来算账吧。 ······························ 这一路上打出了魂师工会的招牌,彻底的和武魂殿对立了。 魂师工会则是打出了一条铁则, 所有魂师必须要去魂师工会注册,不然视为叛逆,杀!杀!杀! 这一下子可谓是捅了马蜂窝,几乎是没人看好魂师工会啊! 可是田昊会在乎吗?这一次来就是大范围的收集十万年魂骨和魂环来强化自身,顺便一统斗罗大陆,混点积分,增长一下实力挡我者死。 宿主:田昊 等级:天仙(诸天五星) 气运点:1865000 物品:黑魔导卡牌,炎豚内甲,修罗剑,诛仙古剑 技能:太祖长拳(宗师)猛虎拳(宗师)咏春拳(宗师)天山六阳掌(神)北冥吞天功(大成)凌波微步(宗师)一阳指。(宗师)六脉神剑(宗师)道心种魔(神)八大奇技(神级)杀心、光明法则雏形,造物法则雏形,黑暗法则雏形,混沌法则雏形,杀戮法则雏形,吞噬法则雏形,神国(虚),神术·混沌杀生剑(虚),归刃,天罡三十六变(大成),太极玄清道(大成)、清风诀(大成)、御剑飞行、缚神、天机印(小成)、神剑御雷真诀(大成)、七星剑式(大成),诛仙剑阵(小成)、神道分身(天帝) 异兽:无数的东北仙家、十大剑灵、金翅大鹏雕 体质:万毒不侵(中级)神明之胃(中级)未知的魔族血脉(高级)先天道体 武魂:四环魔刹饕餮,阴阳魔刹心,道宫 可保留投影:无,无,无 田昊足以拥有与世界对立的实力,可以说是不顾事实谁都是一拳搞定。 重新回到了天斗帝国的国都,可是已进入宫殿,田昊就得到了一条令人气愤的消息。 那时是大帝驾崩,太子消失,幸好大帝生前有一遗诏,死后由流落在外的雪昊继位,这才勉强没有乱了起来,不然这个天斗帝国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不过木已成舟,现在只能先继位了。 次日,田昊的神道分身登基为帝,强行推动全国信仰天帝,更是覆灭了灭了神风赤火两大宗门,宣告了,天斗帝国的强势。 武魂殿也是露出了真正面目,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灭了蓝电霸王龙家族,和象甲、天水两大宗门,宣告了武魂殿的强势,不过和原著有点不同的是,星罗帝国正式沦为了武魂殿的势力,千道流亲自出手,镇压了白虎公爵,让星罗帝国失去了最后抵抗之力。 自此,现在斗罗大陆上只剩下了四大势力,勉强算是六大势力,其一田昊亲自统帅的天斗帝国,其二老牌势力武魂殿,其三乃是隐居的天下第一力武魂持有者昊天宗,其四乃是第一辅助宗门七宝琉璃宗,其五乃是在那个魂兽森立里面的银龙王了,其六就是海神岛一脉。 其实严格说最多算是三大势力,昊天宗根本就不行,七宝琉璃宗迟早并入天斗帝国,魂兽银龙王那个则是不出魂兽森林,所以也就只剩下了天斗帝国和武魂殿角逐,最后和海神岛一绝高低,完成大一统。 此时的局势也算是陆续明朗了,武魂殿和田昊则是各自收拢各自势力范围内的魂师,至于你是们说海神岛在干吗,人家早就收拢了近乎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海魂师了好吗? 海神岛借助了信仰,早就已经收拢了无数的海魂师,也正是因为如此现在的海神岛才可以超然世外,坐看大陆的风起云涌,静静地观看魂师工会和武魂殿的争斗。 第二百一十六章 极地三天王 田昊直接这一次首先来到了极地,来这里的目标就是那个百万年冰蚕以及极地三大天王,冰天雪女,泰坦雪魔王,冰碧帝皇蝎。 田昊一来到这里,这里的极地三大天王就已经现身了,田昊静静的看着极地三大天王。 泰坦雪魔王则是一个高大的冰猿,半分像人,九分像猿,还有半分像魔,身高百米,浑身白色的皮毛覆盖在身上,粗壮庞大的四肢撑起来了他那健硕的身躯,面露凶相嘴露獠牙。 泰坦雪魔据说是上古冰神临幸泰坦巨人遗留下来的后代。本族名叫泰坦雪魔,单论种族的话,无疑它们这一族在极寒之地是冇最为强大的。现在大约还能有个几百族人吧。只要它们聚集在一起,在这极寒之地就是无敌的存在。泰坦雪魔生下来身高就有十米开外。成年泰坦雪魔的身高更是会超过五十米。泰坦雪魔王,身高足足超过百米,说是斗罗大陆上第一巨大生物绝无问题,而且没有之一。就算是在海洋之中能够在体积上与它相比的也是凤毛麟角。 冰碧帝皇蝎身体前端有四层叠加,每一层的长度都比半尺略多一些,头部就长在最前端的那一层上,这四层叠加的前半身上,覆盖着一个个呈献为六边形,闪烁着无比璀璨光泽,宛如钻石一般的凸起。这些凸起密布在它的前半身还有那六条修长有力的长腿之上。 两只前蛰都有一米长,前蛰上同样覆盖着那奇异的六边形宛如钻石版的凸起,只有最前面的夹子和口器一样,是宛如镜面般光泽的银白色。它的眼睛是黄色的,就像是两颗黄钻镶嵌在上面似的。也是六边形。晶黄色的光芒闪烁,竟是有种宝光熠熠的感觉。 与普通蝎子长尾的多骨节不同,冰帝这条长尾上一共只有五节,每一节都是诱人的碧绿色,那碧绿色闪烁着的,是充满生命的光泽,诱人的光泽。五节颜色一致,最接近上半身的一节最宽,越向后越是收窄。到了最后一节的位置,同样有着钻石颗粒的尾钩高高举起,最尖端,也同样是银白色镜面光泽闪烁的钩尖。 雪帝乃是是绝色佳人。雪女一族原本就与人类长相十分相近,而雪帝不仅仅是实力强悍,相貌也是倾国倾城、沉鱼落雁,连冰帝也要为之动心。还专门有两句话来形容雪帝的三大绝学:拳掌令天冰雪寒,帝剑帝掌帝寒天 帝寒天雪舞耀阳:是一种领域类能力,据说雪帝在极北之地那个最适合她战斗的地方,能够在顷刻之间将直径万米范围内,全部化为自身领域,雪片飞舞之间,变为人间禁地。就连太阳的光芒也无法与之相比。 帝掌大寒无雪:雪帝的帝掌是很富有传奇色彩的,据说没有人能够免疫帝掌的攻击,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被其命中。因为帝掌本身威力巨大的同时,也受到了限制,那就是必须要手掌本体拍中对手,才能发挥出威力来。 帝剑冰极无双:锋之极致,一剑无双。威力绝强。 雪女作为领头之人率先开口:“你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我们对你们人类的争斗不感兴趣。” “噗嗤!” 田昊笑了,对着雪帝说道。 “雪帝,就算你是一个女人,你也不应该不明白我来这里的目的吧!是你故意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那?这样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我们直来直去的多好,要么臣服,要么死!” “你根本就没有给我们选择,不是吗?” 雪帝想要动怒,但是强行压制了下去,她明白自己绝对打不过眼前的这个男人,动手绝对只有死路一条。她的性格让她不能容忍这个男人肆无忌惮的在这里放肆,但是理智让她明白自己一定要容忍,不然相当于自杀,所以自己绝对不能动手。 “我们愿意臣服,可是你要展现一下你的实力,我们不会白白的臣服。” 雪帝终究还是做出了明智的选择,没有任何办法,就算在刚烈又能如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活得越久,那可就越怕死啊!这是没有办法的,但是想要不动手就让他们臣服的话,那也是不可能的啊! “好!你们三个一起上吧!” 田昊也已经明白了,这就是他们的底线,于是田昊就点头答应了下来,并且为了收拢她们的心思,田昊就直截了当的让她们一起上了。 “永冻之域!” “帝寒天舞耀阳!” “雪之狂暴!” 三个人都用出了自己的压箱底的东西,永冻之域和帝寒天舞耀阳开始了融合,两者相辅而成,成为了雪舞极冰域,周围的一切都被冰封了,巴掌大的雪花,飘飘洒洒的洒落,短短两分钟地上的积雪又厚实了几分。 泰坦雪魔王则是调动了周围冰雪的力量,借取他们的力量完成了狂暴化,极地三大天王相辅而成,彼此的力量相互弥补,三个人的力量一起释放。绝对会出现1+1+1大于4的效果,甚至会达到更高的效果。 但是反观对面的田昊则是不慌不忙,这些东西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可能就是有点冷罢了,就如同原著中的唐三一旦成神就和之前的绝世斗罗完全就是两个境界了。 一般的战斗三叉戟一挥,都不用出动自己的武魂了,直接就秒了自己的敌人,现在的他们对于田昊也是如此的这样一回事,生命层次差太多了。 “有的时候,不让你们努力一下你们就不知道什么是绝望!” 田昊则是毫不在意的说了这一席话,这一席话则是深深的伤了她们的心。 “冰皇之怒!” “帝剑” “泰坦寒天!” 所有的冰雪在冰碧帝皇蝎的操纵下开始了爆炸,雪帝则是抄起了一柄大剑,一剑挥砍了下去,仿佛可以切开了一切,最后的泰坦雪魔王则是一下子用蛮力冰封了一切,这三种力量就是他们最后的杀招了,不成功就成仁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目标十大凶兽 田昊则是轻松的抵挡了他们所有的攻击,睁开了自己那眯起来的眼睛,淡淡的说了一句那你们呀闹够了吧,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伟力吧! “斡旋造化之术!地底岩浆!” 再田昊的斡旋造化之术的催动之下,极地数百万年不化的冰雪,开始了融化,不仅如此,大片的雪地变成了干裂的大地,地上开始流出了岩浆,这就是斡旋造化之术的恐怖之处,改变一个物质的本质,他居然把一个万年冰封的极地变成了一个熔岩横流的烈焰之地,这下子可是把极地三天王那个惊呆了。 “这不可能的啊!” “这就算是烈焰之神都不可能办到的啊!” “他的力量就算是在神界也算是最顶尖的了吧!” 从此刻开始他们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力量,这种改变世界的力量,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这就是夏虫不可语冰,对于她们来说,这就是雪人不可语岩浆啊! 他们明白了,眼前的这一个男人值得他们臣服,于是三人低下了自己的头颅,表示了臣服。 “雪帝参见主人!” “冰帝参见主人!” “泰坦雪魔王参见主人!” 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表示了臣服,活了这么多年,谁也不是一个傻子,虽然对于他们来说臣服一个人是耻辱,但是臣服一个神这对于他们来说是荣耀啊! 更别说臣服一个如此强悍的神啊!!! 虽然他们臣服了,但是田昊却是没有停止他的脚步,冰雪之地还在融化,田昊的目的在这一刻也就呼之欲出了,他的目的就是那个百万年的魂兽,天梦冰蚕,他还是比较合适成为自己的魂环和魂骨的,这也是就是自己肯放过极地三天王的原因之一。 终于被田昊找到了,这个冰蚕所在的地方,一个帮嘟嘟的不大的冰蚕就窝在了那个洞穴里面,身上散发出了浓郁的精神之力,田昊一伸手就把它攥在了自己的手里,手指间一用力,手中就剩下了一个天梦冰蚕的遗蜕,以及一个金色的头部魂骨和一个金灿灿的魂环 田昊的道宫飞了出去,金灿灿的魂环套在了田昊的道宫之上,田昊竟然感受到了一股魂力的加成,让自己的战力有了一定幅度的进步,这是弥足可贵的啊! 田昊完成了自己的目的,又继续释放了斡旋造化之术,整个极地又恢复了之前冰雪冰封的样子,但是这个三大巨头清楚的明白,自己刚才看见的绝对不是什么障眼法,也不是什么幻术,而是真实存在的。 此时的田昊则是在手中凝聚了魔种扔在了她们的身上,魔种瞬间就渗透了进去,和他们合二为一了。 这下子他们才算正式加入了田昊的阵营之中!!!! 接下来田昊就带着他们去寻找其他的十大魂兽。 排名第一。本体为金眼黑龙王。 兽神帝天,斗罗大陆公认的第一强者,百万魂兽之王,大陆十大凶兽之首,星斗大森林的最高统治者,除龙神的分身金龙王和银龙王以外血脉最纯正的黑龙王一族现任族长。被龙神赐予了龙族至高绝技龙王爪,拥有极致黑暗属性,目前已知当今世上仅有的三位阴阳双魂核的强者之一,使用龙神爪后实力足以媲美半神。曾因自己用于保护霍雨浩的黑龙逆鳞被迫挡下了号称最接近十级魂导器的‘死神塔’的全力一击‘死神之光’,败于人类最顶级的魂导机甲后陷入颓废,后又因银龙王的觉醒而欣喜若狂,但却也因人类的强大对银龙王有些担心,是如今斗罗大陆上仅存的几只魂兽之一(出自《斗罗大陆外传之神界传说》第119章希望) 种族:龙族 血脉:金眼黑龙王 身份:斗罗大陆第一强者、大陆十大凶兽之首、星斗大森林最高统治者、当今世上最强魂兽、大陆百万魂兽之王、黑龙一族族长 修为:接近九十万年(神界传说时期为绝世唐门时期万年后),使用龙神爪后实力足以媲美半神 魂核:阴阳互补双魂核 居住地:星斗大森林核心圈生命之湖 恋人:传说为翡翠天鹅碧姬 龙神亲传魂技:龙神爪(前期名称为龙王爪) 自创魂技奥义:黑日紫月·黑龙剑 邪君/邪帝 排名第二。本体为邪眼暴君主宰。 日月帝国的最强魂兽,其种族居住在邪魔森林。是一只体型超过三百米的巨大眼眸,长有巨大触手。精神力极其强大,绝招时空之光让兽神帝天都闻之色变。 种族:邪眼暴君 身份:邪眼暴君种族的族长、邪魔森林的最强者、霍雨浩灵眸武魂的第九魂环 修为:接近80万年 居住地:邪魔森林 自创魂技:时空之光 碧姬 排名第四。本体为翡翠天鹅。 星斗大森林的守护,强大的治愈系魂兽,心地善良。 种族:翡翠天鹅 身份:最强的治愈系魂兽,帝天的恋人(传说),传灵塔的长老 修为:五十九万年(神界传说时期为绝世唐门时期万年后) 居住地:星斗大森林核心圈 万妖王 排名第五。本体为妖眼魔树。 星斗大森林的王者之一,最强大的植物系魂兽,综合能力较强,是个难缠的对手。 种族:妖眼魔树 身份:最强大的植物系魂兽 修为:五十四万年(神界传说时期为绝世唐门时期万年后) 居住地:星斗大森林核心圈 熊君 排名第六。本体为暗金恐爪熊。 星斗大森林的王者之一,超强的强攻实力,一双巨爪甚至能够撕裂空间。 种族:暗金恐爪熊 身份:星斗大森林的超级凶兽 修为:四十八万年(神界传说时期为绝世唐门时期万年后) 居住地:星斗大森林核心圈 自创魂技:撕天爪 排名第八。本体为三头赤魔獒。 星斗大森林的王者之一。 种族:三头赤魔犬 身份:星斗大森林的超级魂兽,三眼金猊的保镖 修为:三十一万年(神界传说时期为绝世唐门时期万年后) 居住地:星斗大森林核心圈 第九:迟缓之王 种族:天青牛蟒 身份:星都森林核心圈之外的王者。 修为:二十万年左右。 第十:破坏之王 种族:泰坦巨猿 身份:星斗外围王者 修为:十五到十八万年左右。 第二百一十八章 泰坦巨猿陨落 星斗大森林, 无数的参天古木,无数的魂兽在此刻都销声匿迹,只剩下了那些点点流萤的萤火虫。 田昊自己一个人来到了这里,这一次为了猎取魂环而来,对面的就是外围的破坏之王泰坦巨猿。 泰坦巨猿身高数十米,站了起来就仿佛像一个巍峨的山峰,每一次的挪动就足以让大地都随之颤抖,虽然身高没有泰坦雪魔王的身高高,但是论其体型,一个能顶他三个,身体外部裹着厚厚的石甲,在裂缝处因为可见身体内部那个不同流动着的燃烧的橙色岩浆状血液。 “吼!” 泰坦巨猿一声大吼,过于年幼的他并不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只有本能的愤怒,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居然敢在他的领地如此的放肆,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泰坦巨猿一拳打了出去,周围的空气都凝聚了,空间开始咔咔作响,这一拳隐隐有打破空间的力量,这一拳就是他的看门魂技,泰坦苍穹破。 但是对面的田昊面对这一击居然不闪不避,这一拳的力量慢慢的受到了阻碍,慢慢的这一拳的力量开始了消散,开始时最外面的一圈力量崩碎,随后中间的力量开始崩碎,最后后面核心的力量到了田昊的面前一公分的时候消散了! 泰坦巨猿仿佛见了鬼一样,自己的这一击就这样被破解了。 从心底泛起了一丝寒意,传来的一丝心悸告诉他,面前的这个男人有着杀死他的力量,自己必须要全力一搏了。 泰坦巨猿最后的两个力量被完全的解放,重力领域让无数的参天古木轰然破碎,然后在重力的挤压和压迫之下,迎来了终结,草木成灰,所有避之不及的魂兽都爆炸成了一片血雾,平时为了防止毁灭星斗大森林,泰坦巨猿不记得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释放自己的重力领域了。 是一万年,还是两万年,亦或者是三万年,这个自己熟悉到有点陌生的力量,终于在此刻完全的解放了,一切的一切在重力的面前都沦为一个变成粉末的下场。 随后的大地之力更是了不得,如果说重力领域是在不断的挤压那些草木竹石的话,那么大地之力的每一次调动都在彻底的毁灭那些草木竹石,大地开始碎裂,橙黄色的力量不断的附加在了泰坦巨猿的身上,让泰坦巨猿本来就无比高大的身躯再次迎来了暴涨。 现在的泰坦巨猿身高近一百五十米到一百八十米左右的样子,浑身披着能量实质化的大地之凯,每一次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地裂山崩,这就是泰坦剧院能够以自己十多万年的修为一跃进入到十大凶兽的行列,搏得了一个破坏之王的美誉。 但是对面的田昊还是不为所动,这种程度的可以勉强和自己的挟山倒海的状态下有一拼了,但是也仅此而已了,这种力量不错,我看上了,在自己的手里或许破坏力还不止如此啊! 对面的泰坦巨猿再次打出了泰坦苍穹破,这一次的威力可不是刚才可以比拟的啦! 田昊露出了一丝的微笑,身躯猛地增长。 一瞬间顶天立地,身躯有数百米之高,挟山倒海之力加持于自己的身躯之上,反手一拳打出,迎上了泰坦苍穹破,这一击石破天惊。 泰坦苍穹破被瞬间击碎,残余的力量直接打了泰坦巨猿一个踉跄,现在胜负已分了!!! 这一个踉跄代表着泰坦巨猿的大地之力被打碎,断开了和大地之力的链接,所以说泰坦巨猿的败局已定。 随着田昊又一击的打了下去,近乎碾压的一拳,直接葬送了泰坦巨猿的生命,为这个活了十多万年的泰坦巨猿的生命划上了一个句号。 破环之王这个星斗大森林外围的森林之王泰坦巨猿,陨落了。 地上的那个血红的魂环以及那个橙黄色的的魂骨就是铁证,这个彻底的宣布了泰坦巨猿的逝去。 田昊的体型重新变回了自己原来的样子,血红色的魂环附加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个魂环融入到了自己的武魂魔刹饕餮的身体上面,第五个魂环出现了,这个可是货真价实的十万年魂环,上面附带着重力领域和大地之力这两个在力量上来说近乎无敌的魂技。 另一处的天青牛蟒疯狂了,庞大的湖泊破涛汹涌,天青牛蟒在兴风作浪,卷起了无尽的浪涛,宣泄着自己的愤怒,他明白了自己的兄弟泰坦巨猿死去了,两人早就不知道多少年的交情了,虽不似亲兄弟,但是感情要比亲兄弟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田昊好像感受到了什么,他的脚步没有停留,大步的向前面迈了出去。 下一个目标就是你了,你急什么啊!天青牛蟒!!!!! 吼――,一声低沉的咆哮声响起。田昊立刻就看到,不的树林之中,一只巨大的魂兽猛的从匍匐中站了起来,恶狠狠的盯视向自己的方向。 那是一头黑色的巨虎,通体纯黑,没有一丝杂色,红色的双眼充满了阴森的气息,身长足足超过了八米,全身肌肉隆起,恐怕体重要在三千斤之上,额头上的王字也是黑色的,但与皮毛的黑色不同,是一种阴沉如同雾气一般的黑。最奇特的是它的尾巴,和普通虎类魂兽相比,它的尾巴要长的多,而且是向上竖起的,由无数骨组成,最顶端是一个巨大的倒钩,闪耀着森然幽光。 看到了他田昊明白了他是谁了,他就是那个原著中的暗黑邪魔虎,不仅成为了唐三的一大助力,而且到了另外的一个世界,还扶起了另外的一个主角。 同时田昊回忆起了大师对着他所说的暗黑邪魔虎的详细资料。 这是一个几乎绝迹的魂兽。大师也是在一本古籍中查阅到,因为这种魔兽很是奇特,数量又极其的稀少,大师在讲述的时候并不算太详尽,但却肯定的告诉田昊,这是一种顶级魂兽的存在,也正是因为它太顶级,在魂兽世界中是很难生存的,所以才会那样稀少。 第二百一十九章 暗黑邪魔虎 按照古籍中记载,这种魔兽的名字叫做暗魔邪神虎,传说中,是邪恶之神降临到一白虎身上,令其发生变异,使白虎原本的光明属性变成了黑暗属性,生出代表着堕落的黑色双翼,以及那如同蝎尾般的邪神钩。 暗魔邪神虎的实力极为强劲,一般来说,魂兽都有可能是人类的武魂,但这暗魔邪神虎却是个例外,从未有任何人的武魂是它。它本身并非是黑暗属性,而是邪神留下的至邪属性。 暗魔邪神虎有一个极其霸道的天性,它的成长并不是以自己修炼来进行的,它本身修炼是极其困难的,只有吞噬别地魂兽或者是人类魂师的魂力才能令自己的实力快速提升。因此,这种魂兽不论出现在什么环境,都会立刻引起其他魂兽群起而攻之,务必要趁它未曾强大起来之前将它彻底毁灭。 也正是因为如此,大师一再的嘱咐,这一个和田昊的武魂相性极为匹配,猎杀他得到的魂环一定会超出田昊的意料之外。 此时田昊的面前就是一个修为足足超过六万年地存在,按照大师所说,这种顶级魂兽足以挑战超越自己的魂兽,也就是说,万年级别的暗魔邪神虎甚至有可能挑战十万年级别的魂兽。 时也命也,第六魂环你上门来了啊!!!! 看到田昊猛然站起的巨大暗魔邪神虎血红色的双眼骤然亮了起来,面对海神三叉戟,它竟然没有半分逃避或者躲闪地意思,在它那咆哮中,反而充斥着兴奋的气息。缓慢的抬起虎爪,一步步朝着田昊地方向逼进过来。 体内传承的邪神血脉只是令他感受到了田昊身上的法则波动。田昊那纯粹的法则气息令它大为兴奋。它很清楚,吞噬唐三这么一个人类,恐怕要比吞噬一只十万年魂兽的修为还要好。虽然它心中隐约不安,但它还从未败给过人类。再加上修为已经达到了六万多年的程度,自然信心满满。可就算是如此,它在前进的过程中还是极为小心,从田昊身上,它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心悸般危险。 不过,暗魔邪神虎还是无法忍受田昊对它的诱惑,田昊的身躯可以说是半实质化的法则集合体,它很清楚的判断出,如果能够吞噬了田昊的身躯,那么自己很有可能时间内突破十万年的界限。它的修为可是不需要用年头来衡量的,只要实力到了就能进步。到了那时候,自己完全可以一争森林之王的地位,位列十大凶兽之一。 暗魔邪神虎背后那巨大的邪神钩缓缓扬起,在身后轻轻的摆动着,每一次摆动,都会另空气中带起一串扭曲的奇异光晕,它的身体是黑色的,但散发出的能量波动确实灰色,充满邪气的灰色。星斗大森林内的温度似乎陡然降低了下来,那是属于邪恶的冰冷。 对面的田昊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毕竟自己已经站在了斗罗大陆的顶点,斗罗大陆能对自己造成威胁的东西着实是不多,甚是几乎是没有,除非海神,修罗神,天使神,罗刹神等这些神明集体来斗罗围攻自己,不然的话,这些魂兽就是待宰的东西罢了。 暗魔邪神虎隐隐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劲,它那双血眸也变得谨慎起来,前进的步伐进一步减缓,但身上的气息却越发强横起来。暗魔邪神虎在距离唐三还有三十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它没有再发出咆哮声,冰冷的血眸看上去冷静的可怕。它在找我的破绽。 田昊一眼就看出了对面的这个暗黑邪魔虎的打算,他这是打算寻找自己的破绽吗? 不错,你引起了我的兴趣,这是田昊看到了的战斗素养最高的一个魂兽,极地三天王和泰坦巨猿都远不如自己面前的这个暗黑邪魔虎,虽然暗黑邪魔虎的修为最低,但是这个战斗素养不得不承认,确实是非同一般,更加偏向于智者的打法,而极地三天王和泰坦巨猿就是纯粹的莽夫,别提战斗素养这个词,他们不配啊! 对面的暗魔邪神虎四肢同时发力,猛然横移,巨大的身体还从两颗大树中穿过,暗魔邪神虎眼中红光一闪,背上双翼猛然展开,用力的拍打了一下,顿时,无数黑光奔涌而出,化为数十道尺余大小的利刃腾空而起,杀向了对面的田昊。 这个看上去不起眼的黑色光刃就这样砍在了田昊随手构建的防御之上,但是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刀居然砍碎了田昊的防御,砍没了田昊的一个衣角。 那看上去并不起眼的黑色光刃乃是又风与邪恶两种属性能量融合而成的,凭借着风属性的强力切割,再加上邪恶属性的强悍腐蚀,这才一举破了田昊的防御。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暗魔邪神虎的邪恶属性应该是暗属性的进化,拥有暗属性的特性,却又更加强大。 看到自己的攻击没有奏效,对面的暗魔邪神虎似乎被激怒了,右前爪骤然拍击在地面之上,一道黑光呈直线状紧贴地面直奔田昊而去。黑光所过之处,植物纷纷枯萎消失,几乎只是一瞬间,攻击就到了田昊脚下。 轰地一声巨响,爆炸开来,顿时,漫天地尘土、破碎的植物冲天而庞大的邪恶之气以及特殊的麻痹感,直接奔着田昊的胸口而来,暗黑邪魔虎想要一击建功,黑色的尖锐利爪伸向了田昊的胸口,这一击在暗黑邪魔虎看来实在是势在必得的一击。 田昊一伸手就握住了暗黑邪魔虎的前爪,一把拽了过来用力的一摔,把这个暗黑邪魔虎摔了一七荤八素,但是田昊的心中实在是太满意了,趁着现在的机会,魔种给暗黑邪魔虎种上了。 田昊放弃了猎杀它当做自己的魂环,给它种下了魔种,让他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 相比起一个魂环,田昊更相信它的能力,可以给自己带来更大的好处。 第二百二十章 天青牛蟒陨落 暗黑邪魔虎一下子就通过魔种明白了许多,通过自己的血脉记忆对比,眼前的这个男人甚至要比自己血脉里的祖先邪神还要强上几分,自己是万万没有办法与之对抗的。 于是暗黑邪魔虎则是很心服口服的选择了臣服,也许跟着他,自己也可以成就神位。 “参见主人!” “我还要向前推进,寻找魂环,你先回去在外围等着我。” “是!主人!” 田昊选择继续向前推进,并且打发了暗黑邪魔虎回去,自己则是继续向深处走去。 天色慢慢随着时间的推移,黄昏已过,来到了晚上,今夜的月色很好,很适合杀戮不是吗? 终于走进了森林深处。来到那中心之地。他惊讶地发现。在那里竟然不再是森林,而是一个面积不大的小湖。湖水清澈。周围森林环抱。就像是人间仙境一般。 突然之间,他面前地小湖沸腾了,紧接着。他看到一个巨大无比的牛头从水面下探了出来,无比庞大的压力令那位封号斗罗也不禁大为吃惊。牛首蟒身的魂兽缓缓脱离水面,露出了它那长达百米的庞大身躯。这只通体青色地魂兽仰天长啸一声。空中的月亮似乎有蒙蒙光华射落被它所吞噬。 “是你,就是你,你居然杀了二明!” 天青牛蟒口吐人言,因为极度的愤怒眼睛泛出了猩红的光芒,猩红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对面的田昊,对面的田昊给他带来心悸的感觉,但是他也丝毫没有在意,他的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眼前的男人为二明泰坦巨猿报仇雪恨,为此就算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不错就是我杀的,现在我就送你下去陪它吧!” 田昊没有否认,并且看着它现在的这个样子,田昊决定还是宰了他的好,省得麻烦,顺便做一个好人好事,送他和自己的好兄弟一起去团聚,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兄弟就要同生同死吗? 没什么太大的毛病,就应该是这样的一个道理。 对面的天青牛蟒则是直接展开了自己的领域,迟钝领域,在领域内的一切都会强制的变得迟缓十倍。 但是像这种领域,有多么的变态,就有多么大的副作用,天青牛蟒都还没有动手,身上的皮肤就开始了片片龟裂,血液开始了渗透出来。 这个时候,也许天青牛蟒才明白了二明是怎么死的,死在这个强悍的对手的手里,二明死的不亏。 也就是这样,这个想法成了天青牛蟒的最后一个想法,田昊直接把它的牛头拧了下来。 然后就从他的身上浮现出来了一个血红色的魂环,田昊早就明白了,这个天青牛蟒背负的这个领域着实是了不得啊! 这个迟缓领域隐约接触到了时间法则,所以这个魂环就直接套在了道宫的上面,成为了道宫的第一个魂环,这个魂环果然没有让田昊失望,得到了两个魂技。 其一就是天青迟钝神爪:物理防御无效。锁定,追身。一旦命中,那么,被抓住者的六感以及身体行动能力,将全部迟钝十倍,这个技能无声无息,没有任何能量波动产生,本身的作用就在于限制。状态所持续的时间十秒,这十秒的时间,会根据被命中者的精神力强度以及使用者的精神力强度而发生变化,需四秒蓄力时间。 其二就是迟缓领域,可以让所有人或者事物强行迟缓十倍,无视一切,但是有着很强大的副作用,如果对方的实力过高,那么死的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可以说是一个副作用和实用性都很大的一个魂技。 随后田昊就又摸索出了两个魂骨,一个就是天青牛蟒之右臂骨,一个蓝紫色的右臂魂骨,另一个就是自己手上的这个巨大的头颅上的牛角,可以断定是一个外附魂骨,具体的作用估计只有使用者才会知道。 并且每一个外附魂骨都有一个强悍的独一无二的魂技,这个混迹只有使用者才会知道,其他人除了使用者告诉他们以外,否则是绝对不会知道这个东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 但是每一次事情都不会尽如人意,果然来了三个魂兽打扰了田昊的思考。 这个魂兽就是不管在哪里都是随处可见的魂兽,唯一不太对劲的事就是这三个千钧蚁的修为。 三只千钧蚁地身体一般大小,身长都在三米左右,单看体积的话,就算它们三个加起来,也比暗魔邪神虎的威势差的太多了。甚至还不如拥有八根巨大蛛矛的五万年人面蛛皇。 三只千钧蚁长约三米的身体上,各自覆盖着一层暗金色地甲壳,各有六条粗壮有力的断腿,此时面对田昊,它们都已经站了起来。头顶上,也各有六只眼睛,两大四小。释放着幽绿色的光芒。这些,都是千钧蚁地特性。田昊以前见过不少这种魂兽,但是,他却从未见过这么大个的千钧蚁。 千钧蚁是一种生命力十分顽强地魂兽,身体防御能力出众,抗击打能力极强,而且力量奇大无比。有着远超身体比例的力量。 这就是千钧蚁的全部特性了,作为一种魂兽,它们自身却并没有什么魂技。在任何魂兽森林中,它们经常会成为其他魂兽的食物。它们的防御虽然不错,但终究是有限的,又缺乏攻击手段,虽然力量不错,但也很难发挥出来。 当然,也有不少魂兽对千钧蚁不屑一顾,毕竟,破掉它们地防御再吃它们实在是有些累。正因为生命力顽强,这种魂兽才会数量众多的存在于魂森林之中。 一般来说,十年修为的千钧蚁体长大约在三寸左右,只有嘴部有一对剑齿,能够咬断坚硬的东西。百年修为的千钧蚁,体长也不会超过六寸。到了千年修为,才有长到一尺长的可能。这已经是很少见的千钧蚁了。因为它们是在没有什么强大的保命手段,而且自身族群之中也经常会出现相互残杀的情况。 第二百二十一章 根据大师的判断,如果千钧蚁的修为能够达到万年,恐怕体长也就是长到两尺左右,三万年修为才有可能超过一米。大师在对魂兽的研究中,也仔细研究过这种力量大却缺乏其他能力的魂兽。 三万年修为才能达到一米身长,而此时田昊眼前出现的三只千钧蚁的体长都超过了三米,唐三可以肯定,这三只千钧蚁都是千钧蚁王级别的,不,应该说是千钧蚁皇才对,它们的修为,恐怕要达到了九万年左右。距离突破最后的界限,进入到十万年级别,已经不远了。 它们本身是三兄弟,在千钧蚁族群中,都是强大地兵蚁。在一次与另外一个族群千钧蚁战斗的时候,三兄弟表现出色,受到了蚁后的赏识,成为了兵蚁首领。之后南征北战,纵横于星斗大森林中,不知道多少次险死还生,才逐渐成长起来。 随着它们实力地强大,渐渐受到了蚁后的忌惮,决定将它们除去,这也是为什么千钧蚁很难变得强大的重要原因。族群中,蚁后是发号施令,并且负责传宗接代的。但是蚁后本身并没有任何攻击能力。只能孕育后代,一旦出现了不受她控制地兵蚁,就有可能出现问题。因此,蚁后是从来不允许有强大兵蚁出现的。一旦兵蚁的修为达到千年时,立刻就会遭受到蚁后派遣的其他兵蚁攻击,被彻底毁灭。 但是,这兵蚁三兄弟却是幸运的,它们因为战斗骁勇,自身力量强大,而受到兵蚁们的拥戴,当蚁后命令其他兵蚁向他们发动攻击地时候,被其他兵蚁事先通知,三兄弟得以逃之夭夭。 他们原本对蚁后忠心耿耿,竟然遭到了如此待遇,修为达到千年,已经有了一定智慧的他们自然是大为愤怒,因此,他们并未远离,利用对族群地熟悉,在一起本族群与另外一群千钧蚁战斗的时候,悄悄地摸入了蚁后的巢穴,将蚁后杀死,并且三兄弟吃掉了蚁后地尸体,逃之夭夭。 等他们逃出了原本族群的领地范围后,突然惊喜的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变大了许多,力量也变得更加强大了。吃掉蚁后的身体令它们修。这一发现,顿时令兵蚁三兄弟有了想法。从那时们就到处寻觅其他千钧蚁的巢穴,寻找机会秘密潜入,击杀其蚁后,兵将其吞噬。利用蚁后的营养来滋养自己的身体,快速成长。 刚开始的时候,它们还曾多次遇险,有几次都险些死在反击的兵蚁群中,但随着实力不断增加,突破了万年级别后产生了第一次变异。他们就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了。有的时候甚至是正面攻入蚁穴,去猎杀蚁后。渐渐的,这三兄弟在整个星斗大森林中成为了所有千钧蚁的公敌。但奈何它们的实力越来越强大,也越来越狡猾,普通千钧蚁又能拿他们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将自己族群的蚁后藏的更加隐秘。 随着实力的增长,千钧蚁皇三兄弟的野心也越来越大了,眼前这片小湖不只是星斗大森林的中心位置,同时也是灵气最足,最适合于魂兽修炼的地方。它们自认实力不俗,就看上了这里。可惜,它们还是自恃太高,在一次偷袭中,它们同时面对了泰坦巨猿与天青牛蟒的反击,打的三兄弟落荒而逃。 凭借着强悍的防御力和飞行能力才得以逃出生天。但它们也一直被大明和二明赶出了星斗大森林。再也不敢踏入一步。 这一次来就是为了重新挑战泰坦巨猿与天青牛蟒的森林之王的地位,这一次他们可是三个都疯狂的把无数的千钧蚁的蚁后统统给吞噬掉了,她们平时里认为自己之所以打不过泰坦巨猿与天青牛蟒,那就是因为自己没有到十万年,这一次乃是特地来到这里复仇的啊! 没想到有人就解决了天青牛蟒,他们三兄弟此时也绝不会退缩,因为在他们的认知中,人类就是它们的食物而已,天青牛蟒之所以被干掉,那一定是这个人类使用了什么阴谋诡计,这才杀了天青牛蟒。 自己三兄弟一定可以轻松杀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奠定自己森林之王的地位。 这三个蠢货因为刚刚突破到十万年的级别,还没有收到帝天的征召,划分地位,他们还以为泰坦巨猿与天青牛蟒就是深林的霸主,干掉他们自己就可以取而代之,成为新的森林霸主。 所以也就是因缘际会的,三个魂环送上了门来啊! 田昊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这三个家伙,从心底传来了一股心悸的感觉,三股金色的魂力光芒爆发,嗡嗡嗡嗡,千钧蚁皇拍打着背后的翅膀,急速的飞了起来,这三兄弟不愧是在一起生活了多年,动作整齐划一,就像是镜像一般,不论是翅膀拍打的速度还是从地面上升的高度都是一模一样。 感受到了这一股心悸的感觉,他们选择遵从自己的的本心,从心大法好!!!! 三道暗金色光芒一闪,三兄弟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分头逃跑,这就是他们能够顺顺利利的成就十万年魂兽的原因。 “哦!原来看上去如此自大的你们心思居然这么的灵活,可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都不和我打声招呼的吗?回来,重力领域。” 田昊表示我这可不是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啊! 来自泰坦巨猿的魂技重力领域用了出来,他们飞出去的有多快,被吸回来的速度就有多快,庞大的反作用力就把他们吸到了自己的面前。 三个千钧蚁皇就这样狠狠的摔在了田昊的面前,田昊看着自己眼前的这几个千钧蚁皇,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恶趣味,于是田昊好像想到了什么,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有几分的气力啊!鞭山移石。” 田昊手中一道奇异的光芒一闪,转眼间几座大山镇压而下。 第二百二十二章 赤王熊君的登场. 几座大山狠狠的镇压了眼前的三个魂兽,这几座大山都是斗罗大森林周围的巨大山峰,庞大无比,这一次搬来就是为了田昊想要满足自己的恶趣味,试一试这个蚂蚁的力气。 几座大山死死的镇压住了这几个千钧蚁皇,一时间竟失去了动静,这让田昊极为失望,名头那么大,原来都只不过是吹出来的。 “咔!咔!咔!” 山峰开始了颤抖,田昊回过头仔细的观看,果然是名不虚传啊!这些山峰不停的抖动,田昊于是就笑眯眯的在赶过去了几座山峰,终于就这样一了百了了啊! 伴随着三个血红色的魂环晃晃悠悠的飘了出来,这也就正式的说明了千钧蚁皇三兄弟下线了。 三个血红色的魂环飘到了田昊的魔刹饕餮的武魂上面,获得了六个魂技,同时大幅度地加强了自身的力量。 第一个魂技就是千钧蚁皇的招牌,千钧之力,自身力量翻倍,十分简单的纯粹,力量翻倍,但是对身体有着很高的要求,自身体力有多强就可以维持多久。 第二个乃是蚁皇装甲,身上出现千钧蚁皇的甲壳,大幅度的提高自身的防御力,提升防御力的同时,可以更好的使用千钧蚁皇带来的庞大巨力。 第三个就是千钧蚁皇的爆发力,名为瞬爆,简单纯粹的一级,下一击的力量为正常力度的十倍,不具有任何的可操纵性,对于攻击的手臂或者腿部有着极其苛刻的要求。 第四个名为千钧蚁皇的极速飞行,瞬间爆发自己的十倍速度,维持半分钟,消耗自身三分之一的魂力。 第五个魂技就是千钧蚁皇的特殊属性,探测,可以根据自己精神力的大小可以感受周围的一切,探索周围的一切事物,对于田昊来说,有点鸡肋。 第六个就是千钧蚁皇的领域,力之领域,恨天无环,恨地无柄,大幅提升自己的力量,根据自身的力量,几乎没有上限。但是会受制于自身的肉体强度,不然这一击打出去,反而会让自己的肉身爆炸开来。 这个六个魂技相互配合相辅而成可以说是极为的完美了,蚁皇三兄弟留下了四块魂骨,蛮力无双之左臂骨,憾山巨力之身躯骨,爆炸之力之右前腿,剩下的一个就是外附魂骨,灵觉探测之蚁皇触角。 收获着实是不低,没想到这个意外之喜,竟然还出乎了田昊的意料之外,这令田昊很是满意,唯一不太满意的就是时间拖的有点长啊! 自己魔刹饕餮的魂环才八个,紫、紫、黑、黑、红、红、红、红。阴阳杀心则是一魂环也没有,道宫则是孤零零的套着一个金色的魂环。 田昊说了一句:“时间有点紧啊!” 言下之意,几乎是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在神界诸人有意无意的排斥之下,斗罗大陆也开始了慢慢的排斥他,这是田昊这一次一降临就感受到了的,所以这也是他这一来了,就大刀阔斧的开始了粉碎武魂殿的计划。 田昊继续的向着林子里的深处走了过去,这里的魂兽质量都高的可怕,五万年之上的魂兽随处可见,不仅如此,这些魂兽的血脉都不低,几乎都有各自独特的力量,实力一个个的都不低。 终于出现了第一个十万年的魂兽三头赤魔獒,三头赤魔獒浑身燃烧着熊熊的烈火,身高五米,长着三个巨大的头颅,口中喷吐着火焰,到处都是地狱之火。 只见这个三头赤魔獒口吐人言对着田昊说道。 “就是你扰乱了星斗大森林的秩序吗?” 三头赤魔獒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语气,仿佛是在质问眼前的田昊。 “不错。” 田昊回答了他想要得到的答案。 “让你就去死吧!地狱之火。” 这个地狱之火的威力着实是恐怖无比,周围的一切都开始了燃烧,整个周围完全的变成了炼狱。 可是对面的田昊丝毫不惧回首用出了自己的天罡三十六变之回风返火。 灵风开始了汇聚,一个火种瞬间就开始了燃烧,转眼间滔天的火焰一下子就开始了同化对面得三头赤魔獒的地狱之火。 不过是一瞬之间,地狱之火直接开始了溃败,三头赤魔獒一瞬间被点燃,浑身燃烧起了三昧真火,在三昧真火中传来了三头赤魔獒的惨烈哀嚎。 “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慢慢的越来越微弱了,慢慢的消失了,伴随着从火中漂浮而出的血红色魂环,这无不是在宣告这一件事情,三头赤魔獒失去了,十大凶兽之一的赤王失去了,这个星斗大森林又失去了一个三十万年修为三头赤魔獒啊! 这个魂环成为了田昊魔刹饕餮的最后一个魂环,获得了两个魂技,一就是地狱之火,不过同样都是地狱之火,在田昊的手里绝对不逊色于三昧真火,甚至单说攻击力,地狱之火还要强上了几分。 第二个就是一个神级魂技了,三头三命,田昊可以通过舍弃一部分魂力,抵挡必死的攻击,这个乃是毫无争议的魂技了。 也几乎是在这个时候,不知道哪里飞出来了一道,金色的能量爪刃。 这一刀虽然没有立功,但是却是给了偷袭者的莫大的机会,偷袭者一击就打飞了在灰尘里的田昊。 这下子来袭者,露出了他的真正面目。 他的真实身份就是星斗大森林的超级魂兽、暗金恐爪熊一族的族长、熊类魂兽中的王者、万熊之熊、最强的熊类魂兽星斗大森林的王者之一,有着魂师界破坏王,丛林毁灭者之称超强的强攻实力,一双巨爪甚至能够撕裂空间。暗金恐爪熊王。 他还拥有拥有部分比蒙巨兽血脉属性为金(接近极致之金) 生而为王的强大种族,四十七万年级别,他的撕天爪曾经抓伤过兽神帝天,不过为此帝天狠狠地教训了熊君一番。熊君一直对帝天不满,这一次本来不想出马,但是被强制性的指定,这让他对帝天的怨恨越来越深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三大凶兽登场 田昊慢慢的站了起来,他的愤怒已经压制不住了,这是他来到斗罗大陆第一次受伤,庞大的威严释放而出,熊君一下就被压制的有点动弹不得了。 但是熊君是不会这样轻松的被打败的,熊君的特点就是可以破开各种禁锢,攻伐之力无双,虽然看上去是一个肉盾,但是实际上却是一个高攻的刺客角色。 他的招牌就是自己的双手,一对可以撕裂一切的,甚至包括各种能量以及最不可思议的空间的利爪,一对暗金恐爪熊的撕天爪,熊君如果能够走到最后无疑走的就是盘古大神的路子。 一力破尽世间万法。 任凭你是各种花里胡哨的力量,任凭你是何种惊才艳艳的人物,任凭你再怎么强悍无敌,镇压亿万时代,就算你是掌控时间以及空间的力量的魔神。 我自一爪破之,纵横天下,无一人是一合之敌,如果说他真的是走到了最后,那么估计新一代的龙神,哦不,熊君应该是成为熊神,挑起兽神之位,力抗无数的神明。 盘古大神无疑就是一个很好的表率,换一个其他的大道之子,未必能够力敌三千魔神而不败,对于那些魔神来说,盘古的力之法则让他们为之绝望,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大道,让盘古开天辟地。 这个就是换做时间魔神、空间魔神、命运魔神、阴阳魔神、混沌魔神、造化魔神、毁灭魔神、生死魔神、起源魔神、终结魔神、文明魔神这十个最为顶尖的魔神都万万做不到的,被说他们单个了,就是他们十个联手,恐怕都不足以让三千魔神为之绝望,放弃自己的大道,由此只有一个结论。 盘古的力之大道,已然超越了一切,力之大道其实就是一个排名中下游的大道,但是在盘古的手中已然超越了一切,一跃镇压其他的大道。 成为了无敌一样的存在,完全的把力之大道扶到了稳稳超出了其他人一线,不,应该是一个天埑,这才让他们不得不屈服的啊! 不然三千魔神怎么会放弃自己的的大道,乖乖的让盘古成就真正的大道。 盘古开天辟地,虽然身化天地,但是三千魔神心里是最清楚的,盘古,既然化身了天地,那么迟早有一日他一定会回来的,因为盘古的境界没人摸的清,安知他没有在一个角落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这些魔神在像耍猴一样取悦于他啊! 所以三千神魔无不视洪荒为洪水猛兽,时间魔神则是自持自己的实力无需去借助洪荒世界的力量,而其他一般的角色则是根本不敢去踏足洪荒一步,几个排名前类的魔神则是进入了洪荒世界,借助洪荒世界证道。 然而只有几个人里面最强的空间魔神走了出去,其他的几个都沦为了世界的走狗,我就不信了,这背后没有人策划,之后的那些走狗们为什么都不遗余力的破坏世界,不就是为了不停的试探盘古是不是在活着吗? 但是事情就是他们越破坏,就越感觉到盘古在活着,呵呵,很有意思吧······················· 话说回来,这个熊君真的有够优秀的,但是田昊的选择是杀了他,然后自己取而代之接收他的力之大道,没有什么会比力量握在自己的手中更让人欢喜啊!!!! 虽然想了这么多,但是实际上时间不过是过了一瞬间,田昊不慌不忙的站了起了,右手不自觉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头,伸手一指,对着对面的熊君说道。 “你排名第六实在是太屈才了啊!!!!” 叶秋第一次用用了武魂魔刹饕餮的武魂真身,一个巨大的饕餮显露了出来,身上有着九个魂环,这个魂环的颜色一般人看到估计就会吓得半死,紫、紫、黑、黑、红、红、红、红、红,周围的魔气都增添了三分,一般的魂兽吸入到了魔气都开始变得不安起来。 随后他们的双眸开始变得通红,然后随着哀嚎,开始了不惜一切代价的彼此厮杀。 “撕天爪!” 三道爪芒开始从熊君那里飞了出来,带着浓浓的撕裂之力,直奔田昊而来。 可惜的是有了防备的田昊完全可以直接碾压对面的熊君,三到撕天爪的爪芒根本就没有办法伤到田昊,反而田昊的惊天一击泰坦苍穹破,一击打了回去。 “砰!!” 周围的大地都开始了开裂,这也是极致的力量,这一击拥有了毁天灭地一般的力量,直接打在了熊君的身上,十大凶兽再次的陨落一名。 “破灭之光!” “黑暗毒雾!” “天鹅剑雨!” 还没等田昊确定熊君的生死的时候,碧姬,万妖王和邪帝一起出手了。 一道湛蓝色的光线直接轰击了过来,这一击的威力直接是熊君的攻击力的数倍,绝对拥有毁天灭地一般的威力,不愧是七十万年魂兽邪眼暴君主宰。 万妖王的毒雾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草木枯萎,有一些魂兽不小心碰到了,马上全身就开始了腐烂,然后在哀嚎中慢慢的变成了一摊白骨,这就是万妖王的专精毒雾的力量,这就是他作为五十万年级别的魂兽的压箱底的本事。 碧姬的天鹅剑雨从碧姬的身上出现了无数碧绿色的羽毛,如同下雨一般何等的壮观啊,不仅仅是壮观,这些羽毛的攻击力也绝不容小觑的,碧姬排名第四,这个等级的魂兽绝不对是单纯的辅助系魂兽,死在他的手里的魂师以及无数的魂兽绝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他们的攻击足以让田昊开始认真了,因为在这种等级的攻击之下,就是田昊也会一不小心受伤的,没有人会喜欢平白无故的受伤,所以田昊也就收起了自己的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好!既然你们一起来了,那就一起把你们了解掉吧!重力领域!迟缓领域!杀戮领域!阴阳领域!魔化!开!” 第二百二十四章 各显神通 周围的一切都开始了变化,四大领域同时张开,黄色浑厚的重力领域,青灰色的迟缓领域,血红色的杀戮领域,黑白色的阴阳领域,四大领域牢牢地抵挡住了邪眼暴君主宰的破坏之光。 万妖王的毒雾虽然在不断的侵蚀四大领域,但是有着四大领域的存在,万妖王的毒雾唯有无功而返这一个选项。 碧姬的天鹅剑雨则是不停的无间断轰击,可是终究还是很无力,虽然每一次轰击都威力不凡,但是终究还是四大领域环环相扣,相辅而成的防御更胜一筹。 抵挡下了他们的攻击,田昊抬头看向了对面的这三大魂兽。 万妖王乃是一个参天古木周围全部都是它的根系,一瞬间就控制了周围的全部地形,不仅如此他还不停的分泌出各种毒雾粘液,看上去无比的恶心,虽然他对于一般人来说是最为难缠的,但是遇到了田昊就注定了他的死亡,田昊故意的隐藏住自己不怕他毒雾的特性就是为了一击必杀,虽然它的毒雾很厉害,但是别忘了田昊的生命本质早就该变成为了更加高级的生命,这个等级的根本就伤不到田昊,这个绝对会造成一个一击必杀大的效果。 邪眼暴君主宰则是一个巨大的眼珠,眼珠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触须,这个眼珠乃是巨大无比的一个眼珠,邪眼暴君主宰的身体太庞大了,那是一个直径超过三百米的巨大眼眸。恐怖的巨眼身体周围足足有九九八十一根触手,每一根的长度都超过五百米,在空中挥舞。 在它那庞大的身体背后,完全是一片暗红色,那是它的魂力海洋,所以才有了先前那种它一出现,就宛如世界末日一般的感觉。八十一根触手不断在空中挥舞着,天空又变成了一片扭曲,强大的精神力在空中回荡,那种铺天盖地的压力再一次出现。邪眼暴君主宰那八十一根触手瞬间就变成了赤红色,从四面八方朝着田昊挥舞抽击。 碧姬则是一个姿态优雅的碧绿色的天鹅,翅膀每一次的拍击都会绽放出绿色的光芒,身高数十米,姿态看上去极为的优雅,但是永远不要忽视碧姬,就算她是一个主打辅助治疗的魂兽,她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凶兽啊!!! 田昊伴随着领域的全部展开,又传来了一个心脏跳动的声音。 “咚!咚!咚!” 这个声音很有节奏感,这个时候漫天一片红光,到处都是弥漫的杀气。 天发杀机,移星换斗,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翻地覆。 这一股杀机让他们感受到了何为死亡的感觉,对面的三个人也彻底的认真了起来。 “剧毒领域!” “暴君领域!” “生命领域!” 三个魂兽的领域都代表了不同的力量,万妖王可以侵蚀并且腐蚀一切的剧毒领域,暴君的镇压一切充满了毁灭之力的暴君领域,可以治疗一切伤势的生命领域。 三个魂兽的领域和田昊的领域碰撞在了一起,一人三兽的领域的碰撞的部位都在不停的破碎,然后重组,一般的十万年魂兽这个时候根本都参与不进来就会彻底的绞碎,连魂环和魂骨都不曾留下。 “你们几个感受死亡的恐惧吧!神剑御雷真诀!” 田昊一声大吼,抛出了自己手中的一柄杀机所凝聚的的能量剑,能量剑飞上了半空之中,天地变色。 田昊的身边出现了一个蓝紫色的罩子,口中念念有词。 周围的灵气不断的被抽取,天上渐渐地出现了一个蓝紫色的漩涡,蓝紫色的漩涡中出现了不少蓝紫色的雷云,无数蓝紫色的雷电滋生。 雷兽也开始先出了雏形,龙从云,虎从风,龙虎最先成型,无数天兵随后渐渐成形,好一副天兵降魔之相。 要说这神剑御雷真诀还真的是不简单啊! 这个时候这一式神剑御雷真诀,伴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流逝,威力也在如同滚雪球一般,变得越来越强横了。 三大魂兽也明白了,绝对不能再拖下去了。 “邪眼暴君破坏之光!” 斜眼暴君的眼眸中开始了凝聚,周围的触手不断的拍击调动着周围空气中的魂力,然后凝聚了这无数的魂力聚焦在自己的眼眸中,一个粗壮无比大约百米直径的红色的光柱已经凝聚的差不多了。 “大地吞噬!” 万妖王则是想办法干扰对面的田昊,无数的根须准备从地底发动攻击,田昊的周围都是万妖王的树根了,虽然有着领域的抵挡,但是还是有着不少的树根攻击到了田昊的护罩上面。 碧姬则是没有出手,但是周围的生命气息则是变得极其的浓郁,随时准备开始治疗。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蓄势完成的的神剑御雷真诀终于慢慢的降落了,这一式毁天灭地,携带着天地大势对着三大魂兽碾压而来。 那些异象,也就是雷电凝聚的雷兽和各种各样的天兵天将对着三大魂兽发起了反冲击。 攻防之势瞬间转换,一道神剑御雷真诀诶所化的庞大雷龙,从天上就这样奔向了邪眼暴君主宰,可是邪眼暴君主宰的破坏之光还没有蓄力完成。 万妖王明白现在只能是自己献身了,万妖王那个抖动着自己的身躯,迎上了扑击而来的神剑御雷真诀所化的庞大雷龙,碧姬则是一边抵挡着那些小雷兽以及各种雷电的异象,另外的一边就是不断的输送生命之力给万妖王。 胜负手就在万妖王的身上了,万妖王如果是毫发无伤的抵挡下来了,那么邪眼暴君的破坏之光就会直接轰击在田昊的身上,如果没有抵挡下来,那么邪眼暴君主宰则是完全没有防御的挨上这一击,不仅如此他还会受到破坏之光的反噬,而万妖王的下场则是重伤,剩下一个相对不善战斗的碧姬,结果也就自然地不言而喻了啊!!!!! 终于这一击落下了,狠狠地砸在了万妖王的身上。 第二百二十五章 寻帝天 万妖王的身躯则是不停的在焦炭和新生之间变化,意料之中万妖王显露出了落败的景象,一下子就狠狠的被击倒在了地面,身躯燃起了雷火,雷火熊熊燃烧。 去势不绝的雷龙再次的砸了下来,同时也就在这个时候。 邪眼暴君主宰的破坏之光终于蓄势完成了,这一击狠狠地砸向了对面的田昊。 碧姬的脸上露出的满是兴奋,就算这个雷龙砸在了她们的身上那也无所谓了,只要不死,生命在她的生命领域下被救活恢复过来,那就是一个简简单单小事啊! 有一句话说的好,世界上的最残忍的事不是彻底的绝望,而是那个在绝望之中看到了希望的光,然后你亲手在他们的面前把这一个希望的光芒掐灭,这世间最残忍的事情也就莫过如此了吧!!! 雷龙狠狠地把碧姬和邪眼暴君炸成了重伤,碧姬那一身优雅的碧绿色的羽毛,付之一炬,变成了那个灰烬,而邪眼暴君主宰则是变得更加的凄惨啊!!! 浑身的触手不少的都变得开始萎缩,飘起了一股很香的味道,巨大的眼珠上面出现了裂纹,一看就是受伤颇重。 但是在这三个半死的魂兽的心里,这一切都是值得的,终于把他们的大敌除掉了,,马上就要班师回府,回去疗伤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扭头的一瞬间,他们知晓了何为真正的绝望,田昊就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们。 原来他们是被田昊算计了,田昊早就利用斗转星移挪动了自己的位置,他们打中的那个田昊不过就是一个虚影罢了! 真正的田昊早就脱离了他们的打击范围,就在他们的身后静静地凝视着它们,看着他们从喜悦堕入了一个名为绝望的深渊!这是何等的有趣啊!把自己的敌人玩弄在自己的掌心之中。 “天罡三十六变之回风返火。” 霎时间炙热的火焰涌了出来,整个周围的一切都开始了燃烧,火势愈烧愈烈,三大魂兽就在火中彻底的逝去了啊!!! 十大凶兽再次减员三位,现在十大凶兽就只剩下了那个百万年魂兽的兽神帝天,兽神帝天,斗罗大陆公认的第一强者,百万魂兽之王,大陆十大凶兽之首,星斗大森林的最高统治者,除龙神的分身金龙王和银龙王和龙神九子以外血脉最纯正的金眼黑龙一族现任族长。被龙神赐予了龙族至高绝技龙王爪,拥有极致黑暗属性,目前已知当今世上仅有的三位阴阳双魂核的强者之一,使用龙神爪后实力足以媲美半神。 四个魂环漂浮到了田昊的胸口之中,田昊的阴阳罗刹心则是一下再附加了四个十万年魂环,获得了八个魂技。 第一个乃是暗金恐爪熊的撕天爪,无视一切防御,将攻击发展到极致的撕天爪。 第二个乃是暗金恐爪熊的力之领域,可以大幅提升自身的力量,发展到了极致可以一窥力之法则的奥妙。 第三个乃是碧姬的生命领域,可以迅速的恢复所有的伤势,拥有调动周围生物的生命之力,可以随意的抽取和赋予他人生命之力,发展到了极致可以一窥生命法则的奥义。 第四个乃是碧姬的生命之光,可以通过透支生命力,让一个生物瞬间解除一切伤势。 第五个乃是万妖王的剧毒领域了,可以控制毒素的力量,让自身变得百毒不侵。 第六个乃是万妖王身为植物系魂兽的看家门的能力,可以收取周围的一切植物的生命力来提升自己的修为,修复自己的伤势。 第七个乃是邪眼暴君的暴君领域,说是暴君领域其实通俗来讲就是实质精神力领域,利用庞大的精神力来驾驭一切,是一个极为实用的领域。 第八个就是邪眼暴君主宰的破坏之光,可同通过注入的魂力来决定威力多大,但是威力越大,需要的蓄势的时间就越久。 田昊总共收获了六块魂骨,暗金熊骨之躯干骨,外附魂骨之暗金恐爪熊手骨,头部魂骨之翡翠天鹅智慧凝聚生命头骨,外附魂骨之翡翠天鹅之翼,头部魂骨之邪眼暴君主宰精神力增幅头骨,右腿骨之万妖剧毒腿骨。 田昊不想等了,没有必要了,是时候和帝天决战了,田昊一步穿越了空间来到了帝天所在的星斗大森林的中心地带。 天空晴朗,碧空如洗,明媚的阳光照耀在星斗大森林上,令这座大森林散发着浓浓的生命气息。 田昊悬浮在空中,身上开始亮起一层淡淡的光芒,展开了他的暴君领域,,庞大的精神力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向外扩散开来。宛如水银泻地一般,蔓延向整个星斗大森林。 “帝天,我来了!”简单的五个字化为潮水般的意念,传入星斗大森林之中。瞬间将这个广袤的森林完全覆盖。那恐怖的精神意念令包括十万年魂兽在内的强者们,无不为之颤抖。 星斗大森林核心圈的生命之湖中。一颗巨大的头颅猛然从那碧绿的潮水中扬起, 带出无数水花。浓郁的生命气息随之向四周散开。帝天那金色的巨大眼眸缓缓睁开。庞大的身躯渐渐升起。 “你终于来了吗?我已经等你很久了。”低沉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声浪滚滚。整个星斗大森林顿时轻微地颤抖起来。紧接着,天空渐渐变了颜色,顷刻间被乌云遮盖。 帝天悬浮在半空之中,面对这乌云压城城欲摧之势却毫无动摇。 “这一天,我也已经等了很久很久。”田昊目光平静地看着一个方向。之所以这么说,那就是因为自从田昊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决定了要了猎杀帝天成就自己。 一团烟云从那个方向升空而起,刚开始的时候只有小小的一团,但很快迅速变大,宛如一条巨大的龙一般升空而起。生机勃勃的星斗大森林在这一刻竟然变得寂静,没有一点声音传出。 烟雾凝聚,一身黑衣,长发披肩的兽神帝天,双手背在身后,就那么出现在田昊的面前。 第二百二十六章 战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对抗已经进入了化繁为简的境界,却绝对比任何战斗都更加危险。 天空越发阴沉,昏暗的光线给人一种奇异的美感。 两道银光几乎同时从乌云中闪烁而出,霍雨浩和帝天同时出现在万米高空之上。 这是封号斗罗级别的强者都无法企及的高度,万米高空中不但有超低温,空气更是极其稀薄,还有强烈的罡风。 如果一般生物突然出现在这里,瞬间就会化为飞灰而亡。 但田昊与帝天出现在这个高度,看上起却像在平地上一般,并没有任何变化。 而且,他们同时出现的时候,甚至连彼此之间的局里都和之前一模一样。 帝天向田昊点了点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的有斗志了,也有很多年没有人挑战过我了。其实,我很寂寞。” 田昊道:”我能感觉到,其实你对生命没有那么眷恋,为什么?” 帝天淡然一笑,道:”如果你也活了几十万年,就不会问我这样的问题了,我熟悉星斗大森林之中的每一颗尘埃,也见过这里发生的一切离奇故事。对这里,我早已厌烦,是责任让我一直坚守在这里,不能离开。否则,我肯定汇总未来的岁月中去追逐更加新奇的世界。” “咦?兽神想要追求的新奇世界是什么呢?”田昊有些好奇的问道。 帝天的眼眸之中流露出一丝向往之色,道:”是斗罗大陆之外的世界,早年间,我就已经游遍了这个世界,你知道吗?其实我们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圆球。如果朝着一个方向飞行,最终的结果就是绕一个大圈子。回到原点。在我们这个世界中,大海占据了绝大部分区域。真正的陆地只有寥寥几片罢了。我不管再怎么的飞行,再怎么的来回寻找新的陆地,这个世界我都已经不知道飞行了多少圈了,可以说这个世界我已经呆腻了啊!” 最后帝天继续说道。 “所以我想到其他世界去看看,我曾经尝试过飞得更高,当超过一定高度之后,空气中的压迫力和束缚力就会降低,但是那里有一道屏障,只有冲出那道屏障,才有去追寻另一个世界的可能。我不知道我这一生是不是能够做到,但我真的很想尝试一下。那道壁障或许就是神界给我们这个世界的束缚吧。如果我能够冲过去,说不定就有前往神界的可能。我甚至觉得,神界很可能就是另一个星球上的世界,那里凌驾于我们这个星球之上,能够掌控更多力量。” “那你为什么不去试试呢?”田昊大概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是他还是继续问道。 帝天摇了摇头,道:”我不能。虽然生死之事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可是我并不只是为了自己而活着,我要守护星斗大森林,也要守护我们龙族最后的纯正血脉。所以,我不能冒险,还要活着,哪怕是估计无聊的活着,也不能放弃。” 果然听到他的回答,田昊一点也不意外,意料之中的事情,银龙王和金龙王都已经死去,银龙王那个留下的不过是一道灵魂,现在的帝天就是为了龙族的血脉的纯净化,所以才一直硬撑着,毕竟他是最后一只血统纯正的真龙了。 田昊对于他的这种想法,嗯,怎么说那。 应该是有点鄙视的吧,龙不与蛇同居,你现在早就已经不是真龙了,一个爬虫罢了! 龙者,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方今春深,龙乘时变。呵气成云,既能变水,又能变火。鳞虫之长,能幽能明,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 神龙神威无穷,大可顶天立地,小可如须弥芥子,大则可以吞云吐雾,呼风唤雨,掌控雷电,小可遁入虚空,穿梭空间,肉眼不可察知,这才是真正的神龙。 此时的帝天不过就是一个极为可怜的爬虫罢了,怒其不争,哀其不幸,注定了就是那些天之骄子们的踏脚石,这种人其实早就不是真龙了,而是一个大号的爬虫罢了,帝天的命运早已注定,自己不需要这种没有丝毫上进心的属下,自己要的是出色的优秀的战士,而不是混吃等死的废物。 “既如此,那就战吧!” 叶秋淡淡的说了一句,眼神死死的盯着对面的帝天。 “那就战吧!阴阳互补领域!” 阴阳互补领域张开了,一瞬间就在整个星斗大森林中心张开了,整个星斗大森林的中心都囊括进了领域,天地变成了黑白两色。 “阴阳领域吗?我也有一个。阴阳磨灭领域开!” 阴阳领域作为田昊最早的领域,平时里使用的次数着实是不多,但是千万不要因此就小瞧了阴阳领域,阴阳领域可以绞杀周围的一切,让一切回归最本源的混沌。 两个人的领域开始了膨胀,领域都在不断的扩大,田昊的领域主镇压磨灭,而对面的帝天的领域则是镇压冲击,两大领域的对撞则是田昊稳稳地站在了上风。 田昊占据上风的原因不是因为他的实力很强,而是帝天本人,哦,本龙,他一直都怕打扰到沉眠的银龙王,所以它本身十分惧怕阴阳领域的余波,会毁灭掉下面的湖泊,所以帝天还要分出一部分力量来守护住下面的湖泊,这就是帝天落入下风的主要原因。 帝天抬起的右手指向了田昊,而是发生了变化——骨节迅速变得粗大,然后一块块鳞片浮现而出,赫然化为了一只龙爪。曾经威慑人间的龙神爪!兽神帝天竟然在这一战中一开始就准备用它了吗? 龙神爪一出,虽然还没有进行攻击,但天地之间仿佛出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威严气息,龙神爪遥对田昊,帝天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在它身后,巨大的黑龙光影缓缓地浮现而出,而在这黑龙光影之上隐隐有一团七彩光芒闪烁着。 第二百二十七章 结束 田昊他只觉得一股无法抗衡的巨力束缚着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压力在不断增加,仿佛要将他碾碎一般。 龙神爪,尽管只是借助龙神的力量,却是当初龙神留给帝天的。正式凭借着龙神爪的力量,帝天才能屡屡突破瓶颈,成为兽中之神。 这不是神祗的力量,却绝对超越了极限斗罗的层次——半神! 巨大的压迫力令真个天空都在颤抖,田昊耳边回响着低沉的龙吟声。那龙吟声极其威严,震慑心神。 帝天的龙神爪正在一点一点地变成金色,它的双眸之中却燃烧起了七彩光芒的火焰。 一抹淡淡的笑容浮现在帝天的嘴角处,它心中暗暗得意:想不到吧,年轻人?实际上,当你敢前来挑战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将你当成了生平大敌。如果没有狮子搏兔的精神,我又怎么可能活到现在呢? 虽然只是一个半神级别的攻击,但是田昊竟然感到了几分的心悸,这个东西的来源乃是当年的龙神,这个龙神爪虽然那只能够将帝天本身的修为提升到半神,但是上面的攻击力却是货真价实的神祇级别的攻击力啊! 帝天都明白狮子搏兔亦需全力的机会,田昊有怎么回不明白啊! 虽然因为太过小看帝天,让自己落入了下风,但是啊!帝天你还差的远啊! 老子才是货真价实的天仙啊!!!!!! 真正的神祇级别的战斗力啊!想用这个东西就来干扰自己,你太天真了吧! “移星换斗·北斗星阵!!!” 天空中一片星光璀璨,出现了七个星辰,他们就是北斗七星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又名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主死的北斗七星。 七星流转,七道庞大的星力开始灌注到了田昊的身躯之中。 田昊双目绽放出了璀璨的光芒,天枢星变成了一对金属剑制翅膀,天璇星变成了自己的上半身的铠甲,天玑星变成了自己的腰带,天权星变成了自己的下半身的铠甲,玉衡星则是变成了一双靴子,开阳星则是变成了一顶玉冠,最后的摇光星则是变成了一并无坚不摧的长剑。 这种使用星力的方法并不常见,但是对于现在的田昊来说却是最为合适的一种了! 对面装备上了龙神爪的帝天,一声大吼,扑了过来。 七彩的龙神之爪直接就破开了阴阳领域,这个七彩的龙神之爪直直的冲向了田昊的胸口,帝天想要一击解决掉对面的田昊,因为他明白不能再让这个家伙这样下去了,现在的实力和刚才的他,何止是相差了一倍啊!! “你就这两下子吗?滚!” 帝天的身形戛然而止,对面的田昊居然直接握住了他的龙神爪,右手的长剑一击斩下,然后一个抽打打飞了帝天,在帝天的哀嚎中,跌入了那个中心的湖泊。 湖大的黑龙跌入了湖泊,惊起了滔天的巨浪,田昊借助了七星之力,足以比肩神明,一般的神明在其现在的状态中都走不过几个回合就会落一个身陨的下场。 帝天从水中窜了出来,同时冲出来的还有一道银光,银光变成了一个银色的巨龙,这个银色的巨龙浑身银光闪耀,庞大的身躯让帝天在他的面前那就是一个小虫子,田昊更不必说,显得更加的渺小。 漫天的元素凝聚了,这就是银龙王那个的招牌,元素凝聚领域,银龙王一下就进入到了黑龙帝天的身躯里面,接着借着帝天的嘴里说出了一句话。 “你们这些虚伪、卑鄙、无耻、垃圾、混蛋的神族,到现在都不放过我们魂兽一族吗?既然如此那就和你们拼了吧!七彩元素之剑!” 显然银龙王那个误会了,他以为田昊是神界的走狗,是神界派来铲除他们的,这不由得让银龙王一股无名之火在心头燃烧,熊熊的怒火让银龙王初一登场就就是杀招。 禁断的七彩元素之剑,水、火、风、雷、地、光、暗七大属性凝聚了七彩的元素之剑,轻轻的挥动可以斩断无数的空间,天地各系元素任她调动。 “呵!呵!呵!没有你这样看不起人的,我不是任何人的走狗,我就是我自己啊!记住我的名字,杀你者,田昊,北斗摇光坠!” 田昊则是呵呵一笑,表示你怎么可以把我当成走狗啊! 那我就只能好好的用自己的实力回报你了,杀你者,田昊也! 田昊抛出了自己的摇光剑,摇光剑飞上了上空,融合了星辰瑶光星,借着瑶光星辰的星力,从空中直直的坠了下去。 只见银龙王大吼一声,黑龙握着龙爪手持七彩元素禁忌之剑扑了上去,可是仙凡有别,这一击她只能输,没有丝毫的悬念,作为北斗星辰之一的瑶光星经历无数的时光,不知道主宰了多少神魔的生死,早已经变得无比的恐怖了。 一道星力伴随着剑光落下,终结了这个龙神分裂的死去的苟延残喘的银龙王的最后的一道灵魂。 银龙王的灵魂消逝了,一个金色的魂环飘了出来,金色的魂环飘到了田昊的身上,道宫飞出自动的融合,这个不仅是黑龙的魂环,还有银龙王最后的力量,田昊获得了三个魂技。 第一个就是帝天的阴阳互补领域,可以不断的吸收外界的一切游离的能量,然后转换成浓郁的阴阳之气,增强领域的威力。 第二个就是龙神爪,龙神爪并不弱,只不过是帝天太弱了,龙神爪则是附加了一个很简单的状态,破,破除一切的能量,上限由使用者决定,在龙神的手里可是饱饮了无数神祇的鲜血。 第三个就是银龙王那个的七彩元素领域,可以随意的驾驭水、火、风、雷、地、光、暗七大属性来提升自己的力量,自由的调动这七大属性,可以利用他们做到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绝技就是可以斩断一切禁忌的七彩元素之剑。 第二百二十八章会谈 伴随着十大魂兽的消亡,星斗大森林整个十万年修为的所有魂兽统统被田昊屠杀殆尽,在田昊看来就算是竭泽而渔也是值得的,毕竟只有我在自己手里的才是自己的力量。 田昊的阴阳魔刹心获得了其他的五个魂环十个魂技。 第四个魂环就是一个十万年阴阳熊猫的魂环,它的两大魂技分别是,阴阳图录和食铁。 魂技阴阳图录则是可以不停的凝聚阴阳图录形成一个法宝一般的存在,平时几乎没有上限的积攒阴阳之气,然后在需要的时候爆发,可以说是实用性max。 食铁就垃圾的恨了,可以通过食铁提升自身的身体素质,以现在的田昊的身份地位,食铁这个技能基本就是一个废了的技能,一点用处也没有。 第五个魂环就是来自一个十万年的七彩鹿,两个魂技变态的一笔。 天运,随机刷新一个增益状态,同时清除自身的一切减益buff,这个往小里说就是增强自身的一些实力,没啥大用,但是后面就变态了,要知道一切对自身不利的都可以归属于减益buff,甚至包括困扰了田昊良久的的心魔,你们这就可以想象得到这个魂技有多么的变态了。 祥瑞增加自己本身的修炼速度三倍,遇难呈祥,可以规避大部分的灾难以及生死危机,对于危机有本能的预知。 第六个魂环就是来自一头老去的狼王,在死去的时候跨入了十万年魂兽的界限,活出了第二世,虽然活过来了,但是他却没有去争夺自己的狼王之位,成为了一个独狼。 第一个魂技,独狼,孤军奋战之时,大幅度提升自己的实力,根据情况以及孤独的程度不同实力从一倍到五倍,提升战斗力可谓是一个神技,但是由于不能提升自己本身的魂力,等实力成长到一定的程度的时候,增幅魂技没有办法生消的时候,算是一个废魂技。 第二个就是绝望,在面临绝境的时候会爆发不可预知的潜力,平时则是会不断的提升阴阳魔刹心的造血能力,提升本身的体质以及能力。 第七个魂环就是来自一个蓝银皇的魂环。 蓝银领域:与外界蓝银草产生共鸣,短时间内把蓝银草改变为蓝银皇为自己所用,大幅度提升战斗力,隔绝一定不良状态,控制领域范围内的所有蓝银草使用技能以领域为媒,在领域范围内可配合精神力探查周围的信息。 附加技能:蓝银范围缠绕:蓝银领域第二次进化技能,附带效果为范围缠绕。 森罗万象:蓝银领域第三次进化技能,同化、压制。压制技能会将武魂属性全部压制百分之十,包括魂力释放也会降低百分之十。在领域中停留的时间越长,压制的效果也会随之增强,并能释放吞噬金丝吞噬对方能量。 海纳百川:蓝银领域终极进化,在拥有蓝银草的地方,领域能够将所有蓝银草地生命力转化为蓝银帝皇所需要地任何形态能量,补充自身,只要还有蓝银草,那么,蓝银帝皇的能量就不会枯竭。这能量转化可以是生命力,也可以是魂力或者精神力。这最终极地领域效果无疑令蓝银帝皇在森林中与同等级对手战斗时能够处于无敌状态。 另一个则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身体自我修复,哪怕是断肢也能自行生长出来,在蓝银领域和充满蓝银草的地方,对这个魂技发挥都极为有利。一个简单纯粹的恢复魂技。 第八个魂环就是来自一个十万年魂兽插翅虎的魂环。 第一个魂技如虎添翼,大幅度的增加自身的修炼速度,拥有一个魂技名为飞行,隐约可以接触到速度法则的影子。 第二个魂技就是风之领域,可以自由自在的随心所欲的驾驭风之力。 第九个魂祭乃是来自一个九尾狐的魂环。 第一魂技不用说了乃是魅惑,将本身的魅力拉满,配合田昊帅气的脸庞,绝对的斩获无数的对手的芳心,魅惑技能成功率大大的增强。 第二个乃是九尾替命,顾名思义拥有就此可以躲开致死危机的机会,一旦使用完了就此以后,此魂技就会消失。 以上就是田昊的全部收获了,田昊这一次去了,估计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 三日后, 七宝琉璃宗的大殿前, 田昊坐在了主位,看着副手的剑斗罗尘心,骨斗罗古榕,以及另外一边的宁风致,田昊淡淡的说道。 “泰山大人安好啊!,我之来意想必泰山大人已经明了了吧!” 宁风致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茶杯,淡淡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是为了七宝琉璃宗而来吧!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我的好女婿?还是魂师工会会长?” 田昊看了一眼宁风致,皱了皱眉头说道。 “我既是您的女婿,也是魂师工会的会长,至于吞并您的七宝琉璃宗,实乃大势所趋,被逼无奈··········” 还没等田昊说完了就被脾气火爆的骨斗罗制止了, “你这小子真的是一个白眼狼,娶了我们的小公主还不知足,现在还想着要吞并我们七宝琉璃宗了吗?真的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古斗罗也是一个火爆的脾气,直接上来就是大骂一通田昊,田昊并没有说话。 反而是对面的宁风致使了一个眼色,彼此之间无比熟悉的剑斗罗一下子就明白了,剑斗罗一把就拽住了骨斗罗向外面走了出去,剑斗罗对于这一切都明白的很,自己根本就保护不了七宝琉璃宗,的确是像他所诉说的一样,七宝琉璃宗危已。 宁风致则是站了出来,对着田昊说道。 “说一说你的条件吧!就算你我是翁婿,我也不会就这样放弃我自己的七宝琉璃宗啊!!!”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七宝琉璃宗何去何从 “可是岳父大人啊!你有得选择吗?” 田昊这话一说出来,宁风致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无比的难看,甚至就连宁荣荣给她按摩的手也僵硬了起来,田昊不用看也知道现在宁荣荣的脸色会有多么的难看。 但是田昊明白自己必须要把这个事情挑明,挑破,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事情必须要说明白。 你究竟还有没有选择,你有什么资格在这种大战里左右逢源。 因为你的我的岳父大人吗???? 可笑,你的势力是你的势力,我的魂师工会则是我的势力,所以你是一个拦路石,我会毫不留情的把你一脚踢开,你明白吗? 这个事情我说的足够明白了吧! 成大事者必须要做出抉择,我不想给将来留下隐患。 毕竟我是有儿子的,纵使现在没有,将来也会有的,我不可能永远都是孤身一人,我要有自己的基业传承下去,总是将来我变得更加强大,那么我也要给我的儿子追随者留下一些东西吧! “你想要做什么,杀了我吗?现在你就可以动手了,古叔和剑叔在你面前就如同蝼蚁,你在星斗大森林大发神威的场面,我也有所耳闻了啊!” 宁风致也想明白了,自己没有办法反抗,于是宁风致有些自暴自弃的,仿佛认命了一样,说出了这一席话。 宁风致有些着魔了,丝毫没有顾忌宁荣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也根本没有想明白,要是田昊真的想动手,那么还有你在这废话的时间吗? 田昊什么没有说,拉起了宁荣荣的手,走了出去,走出大门的那一刻,田昊留下了一句话说道。 “岳父大人好好想想,想想你说的那特么的是人说的话吗?” 田昊和宁荣荣走了出去,大殿里随后迎来的就是黑暗,宁风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知道陷入了一个死循环里面,他感觉自己祖传的基业,为伟大的辅助系武魂七宝琉璃塔就难道在这里彻底的销声匿迹了吗? 不,自己决不能让七宝琉璃塔就此消亡,他说的话到底是什意思啊!!! 宁风致陷入了纠结之中,难以自拔,就这样在黑暗中不见一丝的光明。心里满满的全部都是黑暗,再也没有一丝的光明啊! 绝望的情绪充斥在他的心中,宁风致就这样在绝望中思考着。 ··········································· 田昊带着宁荣荣来到了后山,宁荣荣很生气,小魔女的性子表露无遗,一句话也不想和田昊说。 但是田昊丝毫没有在意,一把直接把宁荣荣拉了过来,直接就吻了过去,绝对是一副霸道总裁的作风。 田昊带着微笑看这个在自己家怀抱里像一个小白兔一样的宁荣荣,这让他更加的坚信自己根本就没有做错,事情本就应该这样做,哪来的那些拖拖拉拉的事情,自己要为自己的女人扫平一切障碍,让自己的儿子有最好的一切,不弱于任何人,就算他天生不是主角。 但是, 有自己这个父亲在这,只要他想成为主角,那么自己绝对要让自己的的儿子成为唯一的主角,替他掐灭所有的星光,让他成为世间独一无二的太阳,绽放它的光华。 这大概就是世界上为什么会有父亲二字存在的意义吧! 所有的父亲都会给自己的后代一个前途,没有人会不想让自己的儿子过的更好,也没有人会想着害自己的儿子,几乎所有的父母都在竭尽一切给自己的后代一个好的环境,一个富足的家庭、一个坚不可摧的支柱,一个让他为之骄傲的名字。 难道不是吗??? 田昊对着自己怀里的宁荣荣说道。 “荣荣,你明白我之所以为啥那么会这么做吗?” 宁荣荣用自己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田昊,看着田昊都有点发毛了,宁荣荣才说道。 “你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做啊!非要逼死我的父亲吗?” “荣荣啊!我之所以这么做的话,就是想着给我们的子孙后代一个前程,也给七宝琉璃宗一个前程。” 田昊似乎早就有所预料,宁荣荣不理解自己的行为,于是很仔细的对着宁荣荣一点一点的开始了解释。 自己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的意义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以为七宝琉璃宗会长久吗?七宝琉璃宗的战斗力根本就是硬伤,一个辅助的宗门,只能被人利用,除此之外他们想要被人灭掉,那就是分分钟的事情,而魂师工会就不同了,魂师工会会慢慢地控制天底下所有的魂师,完全可以给七宝琉璃宗的人一个很高的地位。” 田昊停顿了一下,观看了一下宁荣荣的脸色发现果然已经好看的多了,于是田昊慢慢的继续说道。 “所谓天地间的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乃是常态,所有的门派都有从斗争里胜出的资本,而七宝琉璃宗那,迟早有一天会被人彻底的抹除掉,因为不管投靠谁,都会不可避免的得罪一些人,这样的七宝琉璃宗你会喜欢吗?” 宁荣荣听到田昊这么一说,自然就不由得有了几分的紧张,于是她带着担忧的神色对着田昊说道。 “那七宝琉璃宗应该何去何从啊!” 田昊露出了一个微笑,说道。 “接下来的就是重点了,首先魂师工会是一个组织,一个掌控全天下魂师的组织,权力细分为最强之人会长,其次下设一个强悍的副会长和一个精通算计的副会长,本来我是想让那个岳父大人出席副会长,但是现在看来远远地还是不够啊,接下里在其次分为六大长老,七宝琉璃宗始终都占据一席,皇室占据一席,上任会长退位占据一席,其余的三位将会从民间选出强者担任。荣荣你看这样如何啊!七宝琉璃宗是不是最起码没有人会冒着得罪大陆最强实力去动一个长老啊!” 田昊对着宁荣荣提出了疑问。 第二百三十章 挑战 宁荣荣听了这一席话就站了起来,走了。 田昊明白他会去哪里,无非就是去他的父亲宁风致那里,不然还能去哪里啊!! 第二天,一则消息传遍了大陆,整个斗罗大陆都知道了,七宝琉璃宗迁入天斗皇城,加入魂师工会。 几乎这一则消息引起了无数人的议论。 “七宝琉璃宗居然加入了魂师工会。” “也是下四门已经破灭,上三门之一的蓝电霸王龙家族也被武魂殿灭了,昊天宗早就已经隐世了,现在的七宝琉璃宗已经没有选择了。” “看来一场大战的爆发在所难免了,魂师工会和武魂殿也不知道谁会胜出。” “我要去加入魂师工会,我要去拼一拼!” “魂师工会怎么会比得上武魂殿,我要加入武魂殿。” ······································· 整个世界掀起了轩然大波,武魂殿和魂师工会的冲突也越来越激烈,终于千道流和找回来的唐晨的战死,则是开启了最终的团战。 一战决定斗罗大陆最后的统治者是谁, 三日后一战分胜负,比比东继承了罗刹身的职位,千仞雪继承了天使神的职位,而宁荣荣在田昊的安排下则是去继承海神的职位,有着田昊的帮衬,海神之位的继承者基本也就确定了就是宁荣荣。 田昊则是获得了四个百万年魂环,分别是百万年邪魔虎鲸王的魂环,百万年深海恐惧大王乌贼的魂环,百万年深海魔鲸王的魂环,百万年深海海怪的魂环。 这就不得不说一句了,大海真的是一个无比恐惧的地方,这还是田昊没有仔细的寻找,随随便便就寻找到了四个百万年级别的魂兽。 虎鲸邪魔斧:完全作用于攻击,身为百万年魂骨,它的攻击力可想而知,凝全身功力于左腿,经魂骨增幅,化为薄如蝉翼的战斧利刃,直线型单体攻击。 虎鲸碎牙斩(群攻技能)。来源:邪魔虎鲸王。级别:百万年。只见一个巨大的虎鲸的牙齿,就再见不到其他了,敌人将会被彻底的吞噬掉。 深海恐惧大王乌贼的魂环第一个魂环,深海恐惧,让敌人彻底的失去你的踪迹,让他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你,让他彻底的失去了感知外界一切的能力,故名深海恐惧。 第二个魂技就是简单粗暴的魂技,缠绕,召唤出大王乌贼的化身死死缠绕自己的对手,作为百万年的魂技,大家应该可以想象得到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概念吧,越是这种简单到极点的,那就越是恐怖。 深海魔鲸王的第一个魂技就是大海啸,拥有瞬间改变周围一切环境的能力,直接召唤出庞大的海啸,破灭一切,一个群攻能力拉满的魂技,论其破坏力,一个字,强,两个字,无敌,三个字,强无敌。 第二个魂技就是魔鲸不灭身,拥有最为强悍的身躯,可以大幅提升自己的防御力,让自己身的伤势恢复程度极快。 百万年深海海怪的一个能力就是深海追踪波,可以感知周围的一切,乃是利用次声波来追踪敌人,大部分的防御手段,和反侦查手段几乎都是报废的手段,根本没有任何作用,神技一个!!! 第二个魂技乃是深海崩灭,召唤出了一个强大的船锚,配合一技能百发百中,虽说是单体,但是破坏力不俗,硬生生的变成了群体攻击。 得到了四块魂骨,分别是深海魔鲸王之躯干骨,大王乌贼之右臂骨,邪魔虎鲸王之左腿骨,深海海怪之躯干骨。 田昊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开始了抽奖。他来到了骨镜空间。 又是一个熟悉的地方,不过这一次田昊可以感受得到,这漫天的星星开始实质化了,自己居然可以吸收到上面的星力,虽然很微弱,但是实在是太了不起了啊! 田昊看自己的气运点一眼,自己已经拥有了二百万万点了,于是自己直接投入了一百万气运点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次抽取。 “开始投影,最大化的加强我自身的战力!一百万气运点!” 无输的流光显现,又是那一个神秘的大手开始捕捉诸天万界人物的投影,不知道这一次会抽到谁啊! 在这无数的流光之中,骨镜似乎感受到了一丝困难,这些流光都带有灵性了,突然伸出了一双大手,一把就拽住了其中的一道流光,流光开始显现而出了! 田昊已经知晓来的人就是谁了。 葛小伦,(五阶)拥有远超同阶战士的身体硬度,独一份的反虚空能力,手持已知宇宙第一尖端武器。基因型号为划破恐惧的“银河之力“,是三大造神工程之一。 在“银河之力“的超级基因底层混有三万年前的天使基因,可在其背后开启一对翅膀,成为空中作战单位。 千年前由诺言之星的杜卡奥将其基因带到地球并且植入到人群中,超神学院在地球培训的第一批超级战士。后在费雷泽战役中与天使彦双双晋级为神,成为第三代超级战士,可以摆脱肉体死亡的大限,依靠能量维持生命。 银河之力是神河三代超级战士,拥有虚空引擎的大剑,坚不可摧的神体,反虚空能力。 德诺星系战争中,德星的神河之力计划并没有完成,但是取得了一定的成果。诺星最高军事指挥官卡奥在忏悔战争之余,努力将神河之力的研究成果带走,并承诺德星王族,一定将神河之力应用在最高尚的事业上,以忏悔发动战争的罪过。受基兰校长的指引,卡奥沉睡万年,终于降临在了银河系中的一个封建文明,即地球。时代正值唐末。卡奥改性杜,全名杜卡奥,于是在地球将收集的德诺星系的基因散布给有识之士,或者仁人义士的后代,并承诺,永远坚守高尚品德,将诸神的子嗣传承下去。 这个银河之力的基因想必就是可以加强自己的战斗力的东西吧,不得不说这个基因确实够牛*。 第二百三十一章 张桂芳 葛家继承了神河之力的基因。葛家世代从军,但只参与保护国家和民族的军事任务,并且从来不当官。直到葛小伦的父亲,是一名抗美援越的老兵,他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基因和使命,但只记住了家训:军武世家,精忠报国,尊从美德,绝不从政。不过在葛父看来,封建社会和旧社会,不从政是应该的,但是在新中国,从政即是为民,所以仍然在地方当了干部。 葛小伦就是一个优秀军人的模板,虽然一开始的不着调,但是后来慢慢地成长成为了一个无敌的强者。 主要是成长速度极快,才过了几个年头啊!基本打遍诸多星系无敌手,这样下去的话,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一个强悍无敌的宇宙之主了。 “这里是哪里,地球已经被毁灭了嘛!你怎么会穿着这种奇形怪状的衣服,在玩cos吗?” 现在的这个葛小伦也就是出征费雷泽之后的他,虽然已经成长起来了,但是实力还是不上不下的,没有到达自己的巅峰时刻。 田昊则是没有和他多说废话,直接就动手了。 “你来感受死亡的恐惧吧!神剑御雷真诀!” 田昊一声大吼,抛出了自己手中的一柄杀机所凝聚的的能量剑,能量剑飞上了半空之中,天地变色。 田昊的身边出现了一个蓝紫色的罩子,口中念念有词。 周围的灵气不断的被抽取,天上渐渐地出现了一个蓝紫色的漩涡,蓝紫色的漩涡中出现了不少蓝紫色的雷云,无数蓝紫色的雷电滋生。 雷兽也开始先出了雏形,龙从云,虎从风,龙虎最先成型,无数天兵随后渐渐成形,好一副天兵降魔之相。 要说这神剑御雷真诀还真的是不简单啊! 这个时候这一式神剑御雷真诀,伴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流逝,威力也在如同滚雪球一般,变得越来越强横了。 这一剑带着浓浓的雷暴之力,正要缓缓地降临。 结果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啊! “肃静!” 葛小伦这一声大喊,直接让田昊吐了一口老血。 田昊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液,随后田昊不停的寻思着,这个鬼东西可以无视防御吗? 直接禁魔,我这还没打架上来就先负伤了,怎么着,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对面的葛小伦好像意识到了田昊可能也是自己的敌人,于是葛小伦一声大吼。 “最终裁决!” 一柄巨大的光剑开始了成型,光剑上附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力量,这让田昊有了一个猜想,最终裁决这个鬼东西不会就是大道法则的具现化的斩杀吧!!!! 但是事情不都是见招拆招的吗? 于是田昊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天罡三十六变之颠倒阴阳。 颠倒阴阳:可使天地失其序,日月失其常,犹言颠倒是非,混肴黑白。谓之神牢天劫,乃是万物之逆旅,倒转乾坤是也。注:“可以扰乱阴阳,掩盖天机。“ 果然这个光剑直接就消失了,于是伴随着诛仙剑的一生鸣叫,葛小伦战败了,葛小伦毕竟没有好好开发银河之力基因的力量,于是死在诛仙剑的剑下,这样就没有好奇怪的啦。 “叮!恭喜宿主获得银河之力!!!!” “狗系统!给我继续抽奖吧!” 无输的流光显现,又是那一个神秘的大手开始捕捉诸天万界人物的投影,不知道这一次会抽到谁啊! 在这无数的流光之中,骨镜似乎感受到了一丝困难,这些流光都带有灵性了,这一次都开始躲避这大手的抓取了,突然伸出了一双大手,一把就拽住了其中的一道流光,流光开始显现而出了! 田昊通过骨镜空间的讯息已经知晓来的人就是谁了。 顶上银盔排凤翅,连环铠素似秋霜。 白袍暗现团龙滚,腰束羊脂八宝镶。 护心镜射光明显,四棱口挂马鞍旁。 银鬃马走龙出海,倒提安邦白杵枪。 胸中炼就无穷术,授玄功宝实异常。 青龙关上声名远,纣王驾下紫金梁。 素白旗上书大字:“奉敕西征张桂芳。 张桂芳,商朝青龙关的总兵,张桂芳不但精通兵法,武艺超群,擅使枪法,并且少年时师从截教仙人,学得一门秘法“唤名夺魂“(呼唤敌人的名字并控制对方落马)。仗着此秘法,张桂芳在商朝八百镇诸侯中鹤立鸡群,称雄一方,其综合实力堪称封神世界人仙第一。手下为风林。最终因寡不敌众,战败被围攻,不愿归降,走投无路之际,自刎于枪下,为国捐躯,后魂归封神台,名额被姜子牙以封神榜收录,敕封为“丧门星君“。 这一门异术堪称无敌,喊谁谁凉,一点都没得商量。 要不是遇到了哪吒这一个天生克星,没准张桂芳还可以绽放出更大的光彩。 其一、发动秘法时,必须先得知对方姓名。若是不知道对方姓名,秘法就无法发动。 这是呼名落马术的重大弊端。黄飞虎正是结合这个弊端,提醒众将,在与张桂芳对阵时,千万不要告诉对方姓名,以免中招。 其二、发动秘法的关键在伤人不在伤坐骑。 其三、呼名落马专门攻击魂魄。 原因有三: 其一,人仙以下皆被克制 任何人只要是未成仙道,没有凝炼出元神,那么,都会有三魂七魄。只要有三魂七魄,就会被呼名落马之术克制。 其二,秘法攻击范围大。 在封神世界中,还有几位人仙高手,也擅长对魂魄发动攻击。比如七首将军余化,哼哈二将等等。 比较四者,孰优孰劣呢?当然是张桂芳更强! 余化施展戮魂幡时,必须要让敌将走到戮魂幡下才能发动攻击。 哼哈二将口鼻中喷出奇异气息,一般只有三五尺长,只有与敌将近身搏斗时,法术攻击才会奏效。 呼名落马术攻击范围要大的多。两军对阵,只要让张桂芳看到,呼唤对方名字,对方就会昏迷落马。--当然,敌人落马不是死亡,而是昏迷,因此,必须有部下配合,才能将对方擒拿。 其三,施法次数无上限。 在介绍哼哈二将时,原著强调:有异人秘传,养成腹内一道黄气。 也就是说,在一定时间内,哼哈二将只能发动一次攻击,而张桂芳则是没有上限。 这个能力有弊有利,从现在来说利大于弊啊! 第二百三十二章 呼名落马之术 张桂芳的名头,不当全凭此术建功,这败在他手底下的可有不少都是数一数二的大能,张桂芳自身的武力值也是一个拉满的存在,一个人打一群,一点都不虚。 遭遇以黄天祥为首的周营数十骑围攻,魂归封神台。 这一战,可真是暴露出了姜子牙的真心,单打独斗打不过你,我就给你来个围攻,量你再厉害,也是吃不消的。果不其然:黄天祥大战张桂芳,三十合未分上下。 周营数十骑,左右抢出伯达、伯适、仲突、仲忽、叔夜、叔夏、季随、季騧、毛公遂、周公旦、召公奭、吕公望、南宫适、辛甲、辛免、太颠、闳夭、黄明、周纪等,围裹上来,把张桂芳围在垓心。好张桂芳,似弄风猛虎,酒醉斑彪,抵挡周将,全无惧怯。到这里,张桂芳力敌数人,仍不见败像,可见其当之无愧的是第一猛将。 但是之后,哪吒参战,打破了张桂芳心中的底线。从清晨只杀到午牌时分,桂芳料不能出,大叫:“纣王陛下!臣不能报国立功,一死以尽臣节!“自转枪一刺,桂芳撞下鞍鞒,--一点灵魂往封神台来,清福神引进去了。 可见这个武力值,绝对可以轻松当上武将第一队列了吧! 这么多人一起围攻,都能硬生生从早晨打到了晌午,而且参战的没有废物,都是一顶一的一流武将,只不过在封神中,无数的异术法宝遮掩了这一个武力无双的张桂芳。 终于张桂芳的形象显露了出来,卖相那是端的不凡,头顶银盔,身披如秋霜洁白的白银色连环铠甲,一袭白袍上含龙滚之相,腰悬羊脂宝玉,明亮的护心镜挂在胸口,胯下白马增添了几分的气势,手中倒提一杆安邦白杵枪。 张桂芳面如寒玉,生得一副威武不凡的好面相,只见他手中的长枪遥指对面的田昊,大喝一声、。 “吾乃青龙关守将张桂芳,来将可敢通名!!!!” 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你就是靠这一手,坑了多少人,你以为我会告诉你我的名字,让你搞我吗? “我乃爸爸!字老汉!” 田昊有心整他一下子,于是报了一个假名字坑他。 对面的张桂芳没有反应过来,对着田昊大喊一声。 “爸爸!还不速速下马受降!!!” 但是田昊听了以后,感觉一下子有点不对劲。 、握草!你这声爸爸有点上头啊,田昊一下子感觉到自己的元神受到了了莫大的冲击,一下子元神混乱,脑袋嗡嗡作响,一时间分不清东西南北,五官感知混乱。 岂不料对面的张桂芳,竟然大惊失色。 “我虽知他报的乃是一个假名字,但是收了我这一击呼名落马之术,竟然丝毫不为所动,这家伙的实力真的是高深莫测啊!要知道寻常人,除了那个没有元神肉身的哪吒,何人都不能受我这一击,这人竟然能够硬生生的承受了我这一击,而且只不过脚步混乱了几步,实乃吾平生未曾遇见之劲敌!” 张桂芳都不由为之心惊,但是当将军的数十年给他带来的经验告诉他,自己必须要动手了,现在实乃天赐良机。 张桂芳挺枪便刺,对面的田昊也是感受到了杀机,仓促之间武魂附体,但是还是不可避免的被这一枪刺中了。 这一杆白缨定邦枪粘上了一抹的血腥,白缨变成了那个红缨,由此可见张桂芳的武艺绝对不是盖的,要知道就算那些百万年魂兽都不曾伤了田昊一丝一毫,这个张桂芳竟然一击建功,要不是田昊自己反应的快,这一场投影无疑就肯定是失败了啊! “好强的一个人啊!差点就把老子送走了。” “没想到你竟然用假名字骗我,你这也算是自食恶果了吧!” “那我不用假名字骗你,会好哪去啊!” “不过你也算是一个一顶一的强者,为什么会如此的不知廉耻,妄语张嘴就来。” “兵不厌诈呀!” “呵呵!!!” 两人又开始扭打到了一起,张桂芳仗着自己骑着坐骑,居高临下,长枪猛刺,如同疾风骤雨一般发起自己的攻势,一寸长一寸强在他的手里展现得淋漓尽致,让田昊一身的道功没得发挥。 张桂芳灵活运用自己的武艺死死的压制住了田昊,让田昊的一身实力发挥不出三成。 但是田昊也不是吃素的,在田昊的手中,诛仙古剑如同一条毒蛇,剑剑都不离张桂芳的要害,田昊把一对短一寸险发挥到了极致,每一剑只要命中要害就足以带走张桂芳,可说是高风险高收益的剑术。 两人都是只攻不守的人,两个人的战斗也不拖拖拉拉的,可谓是精彩得很,但是这种战斗都是以分出胜负为目的,从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可以说从开战开始就把生死置之度外。 田昊已经很久没有打过这种战斗了,田昊的上一次恐怕还是在笑傲江湖和东方的那一战。 这种战斗就是看谁舍得出去,看谁有拼死一搏的勇气,终于被田昊抓住了一个机会。 诛仙古剑划破了张桂芳的喉咙,鲜血喷溅而出,同时张桂芳的攻击也狠狠地刺中了田昊的左手,张桂芳在消失的光芒中看了田昊一眼,这一场张桂芳输在运气。 如果他没被划中,那么张桂芳的一枪刺中得就是田昊的心口,让田昊在无反抗之力,自己则是赢了了这一场的胜利,但是张桂芳则是没有不服气,而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他还想要和这种对手交手。 和这种人交手那是何等的痛快,自己自从有了呼名落马之术,自己就再也没有打过如此痛快的战斗。 “叮!恭喜宿主获得呼名落马之术(落魂之术)!” 田昊接收到了呼名落马之术的奥妙,这才知道呼名落马之术,得到对面的名字只不过是一个媒介,用以锁定对面,这也就是张桂芳学艺不精,要是张桂芳把此术修至大成。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丙灵公 这个呼名落马之术并非是一个普通的异术,而是一个鼎鼎有名的神通,这才是让张桂芳在战场上得以横行无忌的重要原因,落魂术,专破神魂,一声下去元神尽毁,三魂七魄离散,是为落魂。 此术练至大成,一声即可破灭一切,像哪吒那种的元神溶于肉身中的,一嗓子连他那个莲藕化身都给他震碎了,谈什么克制,被克制只能说明你自己太垃圾,只要你够强,一巴掌拍死,哪来的克制这么一说啊! 事是这么一个事,理也是这么一个理。 盘古自混沌开天辟地,任凭你三千神魔,一千个来,一千个死,不管是是何等身份,何等的修为,我这一斧子下去,你可能会凉啊! 还有就是鸿钧,分宝崖,只要你来听我的课,什么这个那个的,先天灵宝统统拿去,不在乎这些个。 随后圣人交手天崩地裂,鸿钧一出,一个个都像乖宝宝一样,谁敢弄事。 阐教十二金仙下凡,宝物一被弟子拿走,自己就跟废了一样,你看老子,太极图你随便拿,一招手就回来,你奈我何。 西游记那是有多少的坐骑童子,拿走了宝物下凡作乱,你看这些个大佬,个个都是手一指,游戏结束,乖乖的开始了投降。 所以说对于真正的强者来说,大道至简,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花里胡哨的,任你万千法门,我自一拳破之,所谓的大神通者,其实有的时候会打上很多的时间,但是打来打去也就那两下子,但是千万不要小瞧那两下子,大道化繁为简,看似简单的一拳,一拳足以崩灭一个小世界,一个呼吸就破灭了一个小世界。 于是田昊开始了最后的第三次抽奖。 “开始投影,最大化的加强我自身的战力!一百万气运点!” 无输的流光显现,又是那一个神秘的大手开始捕捉诸天万界人物的投影,不知道这一次会抽到谁啊! 在这无数的流光之中,骨镜似乎感受到了一丝困难,这些流光都带有灵性了,突然伸出了一双大手,一把就拽住了其中的一道流光,流光开始显现而出了! 田昊已经知晓来的人就是谁了。 黄天化,又称为三山正神炳灵公,黄飞虎长子,母贾氏,兄弟黄天禄、黄天爵、黄天祥,青峰山紫阳洞清虚道德真君之徒。生的身高九尺,面似羊脂,眼光暴露,虎形豹走,性如烈火。头戴焰烈飞金冠,体挂团龙大红袍,身披连环金锁铠,手使一对八棱亮银锤,武艺高强,有万夫不当之勇。腰挎宝剑,乃清虚道德真君镇山之宝,名曰“莫邪“,可发白光取人首级,胯下坐骑玉麒麟,非道德(法力高深)之士不能骑乘。另有法宝:火龙标(得自陈桐)、攒心钉(师傅授予,以此斩杀魔家四将)、花篮(可以收取敌人暗器),为周营四大先锋之一。 封神榜时,黄天化为封神榜第二位,仅次于轩辕黄帝部下柏鉴,位于周朝第一位,甚至超过其父黄飞虎。 悟道高山十六春,仙传道术最通灵。 潼关曾救生身父,莫邪宝剑斩陈桐。 束发金冠飞烈焰,大红袍上绣团龙。 连环砌就金锁铠,腰下绒绦左右分。 两柄银锤生八楞,稳坐走阵玉麒麟。 奉命特来收四将,西岐城外立头功。 旗开拱手黄天化,封神榜上炳灵公。 其实是一个比较符合古人忠孝仁义的人,对待母亲,父亲,师父,同僚都做的面面俱到,比如, 黄天化听闻母亲被纣王逼死,居然能够“大叫一声,气死在地“。醒来之后,满眼垂泪,哭得如醉如痴,大叫曰:“父亲!孩儿也不去青峰山上学道,且杀到朝歌,为母亲报雠!“可见性情如何。 邓九公伐西岐,哪吒在阵前被邓婵玉用石子打了脸,黄天化言曰:“为将之道:身临战场,务要眼观四处,耳听八方。难道你一块石头也不会招架,被他打伤;今恐土星打断,就破了相,一生俱是不好。“把哪咤气得怒冲牛斗,今日失机着伤,又被黄天化一场取笑。 之后,黄天化出战,依然被邓婵玉打了一石子。书中特别说明:“比哪咤分外打得狠,掩面遽回“。这次,轮到哪吒取笑他了。哪吒几乎是把黄天化所说,原封不动地回敬给他,并且还加上一句:“被他打断山根,一百年还是晦气!“黄天化大怒曰:“你为何还我此言!我出于无心,你为何记其小忿!“哪咤亦怒:“你如何昨日辱我!“两人彼此争论,被子牙一声喝:“你两个为国,何必如此!“二人各自负愧,退入后寨。不题。 由此可见,黄天化也是个性情中人,有着年轻人特有的热情和冲动,也难免会和同伴争吵。但是自己也会觉得“负愧“,这一下就让人物形象活了起来。 实力更是不俗,立下诸多的功劳。 在潼关,奉师命营救生父黄飞虎,以莫耶宝剑击杀陈桐。 在杨戬的配合之下,击杀了魔家四将。 西岐方面开始讨伐纣王,在金鸡岭,孔宣先锋官陈庚前来搦战,黄天化出战,大战三十回合之后诈败,以火龙标击杀了陈庚,获得讨伐纣王的首功。 最后可惜被人暗算, 金鸡岭大战,坐骑玉麒麟被商将高继能使蜈蜂蛰了眼睛,麒麟吃痛,将黄天化甩下鞍桥,跌落在地,被高继能一枪正中肋下,死于非命。 但是从这种种来说,无疑黄天化可以算是当时的一个标杆了。 对上不负父母的教导养育之恩,助武王伐纣。 对师父不负师傅的教导之恩,亦是助武王伐纣。 也不负西岐军团的收留之恩,亦是助武王伐纣。 现在定睛一看,从场中凝聚了一个少年英杰,胯下骑着一个玉麒麟,手持两柄八棱银光锤,身着狮虎吞金凯甲,头顶烈焰飞金冠,腰间悬跨一宝剑,身后大红色的战袍随风飘扬,好一个英武不凡的小将军。 第二百三十四章 神战 “何人在此,还不速速现身一见!” 黄天化挥舞着自己的锤子,大吼一声。 “小将军莫急,在下田昊就让在下来会一会你。” 田昊说着,笑呵呵的走了出来,面带微笑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就是把小爷我搞到这里来的,还不速速放了小爷,小爷还要去讨伐纣王了,现在放了小爷,小爷不和你计较,不然耽误了讨伐纣王的大计,哼哼!” 黄天化也是一个火爆的脾气,于是直接对着田昊大喊,要让田昊放了他。 “小将军,想要走很简单,打赢了我,自然就会放你离去的,你不要着急吗?” 田昊还是笑呵呵的对着他说道。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接小爷我一锤。” 黄天花自持武艺非凡,直接抄着八棱亮银锤,骑着玉麒麟冲了过来。 怎料田昊一个后跳,躲开了攻击,露出了一个微笑,大喝一声。 “黄天化,此时还不落马,更待何时!” 田昊这一声大喝,直接震伤了黄天化的魂魄,黄天化迷迷糊糊的从玉麒麟上坠落,田昊纵身一跃,手中的诛仙古剑划过了一丝亮光,黄天化的头颅,骨碌骨碌的在地上打滚。 这一战就这样被田昊拿下了,由此可见,田昊实属老阴*。 “叮!!恭喜宿主获得法宝四件套,莫邪宝剑、攒心钉、花篮、火龙标。” 田昊本来都不抱希望了,主要是这个黄天化法宝是一套,单个确实是作用不大,但是万万没想到,这玩意直接爆了一个套装。 我·田·尼古拉斯·欧皇·昊岂是浪得虚名啊!!!! 田昊走了出去,这下子不管他们掀起怎么样的风浪,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啊!!! ······························ 三日之后, 说是武魂殿和魂师工会的决战也不过是千仞雪何比比东联手对战田昊。 整个战场没有其他的人能够够插足,三个神祇级别的战力,一场大战就此开始。 “天使武装!” 伴随着千仞雪的一声大喊,三对洁白的羽翼展开,头顶圣光,一身白色的白银铠甲,手中握着一柄燃烧着圣火巨大的圣剑,一举一动引动无数的光芒随行,很明显这是激发了自己的神祇之力,这就是天使神的力量。 “罗刹武装!” 比比东的罗刹武装就显得恐怖的多了,无数冤魂咆哮,背后八只蛛腿上面附带着浓浓的诅咒之力,面上出现了诡异的花纹,身着一件紫黑色的铠甲,手里拿着两柄极为细长的长剑,作为罗刹神这种恶神,这就是罗刹神该有的风采吧! “比比东,千仞雪,还不速速受死!” 田昊的呼名落马之术终于露了一手。 比比东和千仞雪虽然受到了伤害,但是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大碍,田昊一下子有点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田昊大声质问二人。 “你们,怎么会·······” “你当真继承了修罗神的神位吗?我们神祇早就把自己的灵魂寄托于神格,你能奈我们如何?” 千仞雪还是年轻啊!你看你·妈比比东,人家二话不说,抄起了自己的细长长剑直接上去干架了好不! 一看你就是没看过反派的自我修养,学着点。 罗刹神的神力带着浓浓的腐蚀之力,只要轻微解除就会被腐蚀掉,而且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比比东浑身是毒啊!人面魔蛛和地穴魔蛛都给予了比比东强悍无比的毒性,一旦沾上麻烦得很,要知道比比东现在的这个阶段,那就是地仙的那个阶段,这些毒素足以伤到田昊。 田昊诛仙古剑刺啦一声出鞘,杀机四起,天地变色,整个天地都被杀机充斥着,诛仙剑阵再次的张开了,无数诡异的铭文开始展开。 “神光裁决!” 千仞雪拂袖一挥,数柄巨大光剑出现了,每一柄巨大光剑都是天使神的神力所凝结的,上面燃烧着破除恶魔的圣火,一旦被砍中,绝对的重伤没跑了。 无奈的田昊只能选择中断自己的诛仙剑阵,抛出了一个花篮。 花篮在天空中猛地变大,直接就把那几柄巨大的光剑收入了花篮中,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巨大的蛛丝网出现了,直接想要抓住田昊,原来又是比比东出手了,这就是比比东的魂技,蛛网束缚。 一旦被网中,就会完全的承受比比东和千仞雪的全力攻击。 “肃静!!” 来自银河之力的禁魔之力初露峥嵘,至少三个呼吸之内比比东和千仞雪都没有办法释放自己的魂技了。 “最终裁决!” 银河之力的奥义,大宝剑之力,拥有对一切发起审判的力量,一旦被裁决之力清算,别说你们这些刚成为神祇的人了,就是老牌神祇,那种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们,一旦被砍中也得乖乖的给爷死。 “罗刹领域!” 比比东做出了自己的抉择,召唤出来了自己的神域,选择硬扛这一击,也许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也许他根本就不知道最终裁决是怎么样的一个攻击。 紫黑色的罗刹领域展开了,里面居然是一个沉睡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蜘蛛。 “我的主人,你终于再度召唤了我!结茧!” 无数的蛛丝吐出,死死的包裹了罗刹领域,把罗刹领域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保护得了自己吗?真的是太天真了!” 田昊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极为不屑的笑容,像是在嘲讽比比东的天真呢!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打脸了,田昊虽然拥有了银河之力,但是田昊对银河之力的力量根本就不清楚,于是乎自自己打了自己的脸,这一剑破开了罗刹领域没错,但是打偏了,这个刚出场几秒的大蜘蛛直接被秒,根本就没能拿下比比东。 “神圣裁决!” 这时候因为尴尬,田昊一时间没注意,结结实实的中了千仞雪这个天使之神的全力一击,被砸到了地面之上。 第二百三十五章 结束 趁你病,要你命,这回千仞雪这一下子打的可狠啊! 全力一击达到了不设防的田昊身上,这一击差点就把田昊送走了。 “罗刹猎食!” 比比东则是召唤出了罗刹神最本源的力量,那是罗刹神神力的体现。罗刹神神智乃是代表着残忍与杀害的力量,想要趁着这个机会一击解决掉田昊,以所有被罗刹神杀害之生物的怨恨与灵魂,给予你们死亡! 一个巨大的鬼脸张口咬向了那个田昊,要是被这个一击命中田昊也就差不多了。 “圣光审判!” 千仞雪的这一击乃是和比比东一样,调动了自己天使神的神祇之力,圣光悬浮于天空之上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女子,缓缓地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圣光长剑,一击斩下,毁天灭地一般的实力,拥有终结世界的力量,这就是圣光的力量,净化一切圣光所认定的敌人。 田昊心里暗骂一声,两个贱人,这是要一击要把老子干掉的节奏啊! “看我的!莫邪宝剑!” 田昊祭出了自己得到的法宝,若论攻伐实力,此物更在诛仙古剑之上,诛仙古剑强的是可以开启杀机所化的诛仙剑阵,本身就是一柄质地坚硬带有浓浓杀机的宝剑,而莫邪宝剑就不同了。 清虚道德真君,,元始天尊座下的阐教十二仙人之一。自称炼气士,道场为青峰山紫阳洞,座下收有两名弟子:杨任、黄天化。有镇洞法宝--混元幡、飞电枪、五火七禽扇、莫邪宝剑、攒心钉、收标花篮等。坐骑有玉麒麟、云霞兽(都以赠予二名徒弟)。 要知道这可是他的镇洞之宝,这等身份怎么会是一般的法宝,要知道阐截二代弟子那身份都是不凡的人,怎么会拿一般的东西作为自己的镇洞之宝啊! 要知道莫邪宝剑作为青峰山紫阳洞清虚道德真君镇山之宝。一把莫邪宝剑送予黄天化,出来就杀了陈桐。 原文曾描写:“照陈桐只一指,只见剑尖上一道星光,有盏口大小,飞至陈桐面上,陈桐已落於马下。” 要知道这莫邪宝剑只在一个快字,只见一道流光闪过,比比东的头颅在地上滚落,血液猛地喷溅了出来。 整个天地猛地就开始黑暗了下来,狂风呼啸,天降血雨,鬼哭狼嚎,所有人心中都开始了压抑了起来,仿佛天地都开始了悲伤,案子伤感神祇的逝去,有史以来陨落的神祇可是绝无仅有啊! 这可能在这斗罗大陆都是独一份的吧! 这一次不仅仅是杀了比比东,顺便还毁灭了罗刹神的传承啊!这才是斗罗大陆天地同悲的原因! 不过在莫邪宝剑回到田昊手里的时候,田昊的脸刷的一下子就白了,感觉身体被掏空,身上无比的虚弱,这一下子就好似那啥了三天三夜,身子骨都掏空了,哎呀妈呀! 很显然这个莫邪宝剑是很流批,但是啊,这个消耗也是蛮大的了,田昊一身的法力虽说一开始的时候消耗了不少,但是被这玩意一击就掏空了,这足以说明这玩意的消耗有多大了。 很显然比比东的死去彻底的激怒了千仞雪,虽然千仞雪一生中都没有怎么受到过母亲的关照,自小就去天斗帝国做了卧底,但是不久之前母子相认,让她更加的真是自己的这个母亲,怎会料到,今日竟然出了如此的祸事,自己的母亲就这样死去了,而且是彻彻底底的死去,连灵魂都不曾留下。 “啊!我一定要杀了你!圣光在上,我千仞雪原燃此残躯,献祭于圣光,祈求圣光给予我复仇的力量!!” 千仞雪当即开始了立誓,再次由衷的开始了祈求,为了交换得到力量,甚至不惜燃烧自己所有的力量,奉献自己的身躯和灵魂,只为了得到强大的力量用来复仇。 显然千仞雪的祈求生效了,圣光给予了她力量,前任雪整个人都化做了圣光,田昊面露苦色,田昊明白了,她这是彻底的化作了圣光法则,让自身和圣光那个合二为一,这个状态和自己恶魔果实觉醒有些相似,但是不一样的是,对面千仞雪的这个过程那个显然是不可逆的,一旦身体化作了圣光,一旦圣光之力消失了,那么千仞雪也就彻底的消亡了。 “圣光之力,无限圣光!” 千仞雪现在果然不一样,随手一挥,无数的圣光之力开始爆炸,连空间都开始了爆炸,空间都不能幸免于难,显然对于田昊这个现在空蓝的人,每一次攻击都是足以致命的。 “没有办法了,这是你逼我的!” 田昊拿起了自己的修罗神神格一口咬了下去,把神格当作自己的食物吞了下去,杀机灌体,田昊一声大吼。 “吃下去,力量就涌上来了!莫邪给我斩!” 田昊吞噬了修罗神神格,当做了自己的灵力补充,田昊又一次的祭出了自己的莫邪宝剑,一道白光闪过,千仞雪纵使是元素之体,亦是被其一击斩杀,在无回天之力。 自此斗罗大陆被彻底的平定,魂师工会的那个登顶成为了第一的势力。 ··············································· 数月之后, 整个斗罗大陆被彻底的平定了,所到之处皆是王土,所见之人皆是吾臣,田昊和宁荣荣在这个世界举行了婚礼,田昊把王位和魂师工会会长传给了宁荣荣,让宁荣荣有朝一日传给自己的孩子,田昊潇洒的离开了斗罗大陆,只等这里一切事情安排好了,孩子长大了该放手了,自己就来这里接宁荣荣回去,让宁荣荣和自己一起回去见见她的公公。 田昊潇洒的破空而去,留下了数块十万年的魂骨,以及无数的魂骨给了成为海神的宁荣荣,在这个世界宁荣荣绝对是最为顶尖的战斗力,已经没有之一了,唯一的真神,足以镇压斗罗大陆的这一个时代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转生 “恭喜宿主来到了西游世界,可选择身份如下,发布任务如下。” “身份一:道门门下正宗的吕洞宾转世之身。” “身份二:佛祖二弟子六翅金蝉转世之身,西游主角唐三藏。” “身份三:大妖通风大声猕猴王。” “任务一:加入西游团伙,成功完成西游之路!奖励三百万积分。” “任务二:根据身份,或成为道门魁首,或成为佛门佛祖,或成为妖族共主一代妖皇。奖励八百万积分。” “任务三:未知。” 这还用说吗?我必定选择唐三藏啊! 根正苗红,西游主角,谁都可以换,你有能耐换了我,你这不是开玩笑吗? 倾家荡产我也得选择他啊! 于是一道流光闪过,田昊转生唐三藏那个成功了,现在变成那个了金蝉子。 场景:盂兰盆会。 还好啊!一点也不亏,还能赶上佛祖讲经,不赖,不赖!!! 说起这个盂兰盆会,那可不简单。 佛祖居于灵山大雷音宝刹之间。一日,唤聚诸佛、阿罗、揭谛、菩萨、金刚、比丘僧等众曰:自伏乖猿安天之后,我处不知年月,料凡间有半千年矣。今值孟秋望日,我有一宝盆,盆中具设百样奇花,千般异果等物,与汝等享此盂兰盆会,如何?概众一个个合掌,礼佛三匝领会。如来却将宝盆中花果品物,着阿傩捧定,着迦叶布散。大众感激,各献诗伸谢。 前面的这都没有问题,但是到了后面问题可就大了,金蝉子这个小王八蛋,他不按套路出牌啊! 现在你这么认真听话,我应该怎么搞你啊!!! 蓝瘦啊! 佛祖死死的盯着田昊,田昊一看这不太对劲,田昊自我反思,这是咋回事啊! 对喽,我想起来了,金蝉子睡觉被赶下去了,我这太认真了是吧! 好的,那我就给你一个理由吧! 好家伙,你这是疯了吧! 只见金蝉子拿起来了桌子上面的各色灵果,那是一顿胡吃海塞。 只见这个佛祖正襟高座,怒斥一声。 “金蝉子!汝不听说法,目无尊卑,轻慢我之大教,故贬汝之真灵,转生东土,尔可服气!” 田昊能说不服吗? 于是田昊果断的站了出去,双手合十,躬身一礼,说道。 “弟子愿去东方,教导世人向善,南无阿弥陀佛。” 田昊翻了翻记忆,脑海中找到了金身圆寂之法,盘膝坐下,留下了一个金身,一道元神转生离去。 岂不料田昊刚一离开,佛祖又给他点了一道灵光,用来封印他的记忆,除非有朝一日,他能重新位列灵山,这才可以回忆起今日之事。 ·················································· “佛祖这个老阴比,辛亏这是有你在啊!不然我就凉凉了啊!” 田昊保留了记忆一连修行了九世,不过这回这九世虽然都是在取经,但是在取经的时候,田昊都会悄悄留下金身,圆寂而死,这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在取经的路上收回自己的金身,要知道自己这修行了九世,每一世可都是有着罗汉业果啊! 这到时候去回来再加上自己是这一次的主角,借助这庞大的天地汽运,自己成为佛祖不过分吧! 要知道到了西游记后传的时候,那可是连猴子都成了万佛之祖了啊! 自己博一个佛祖之位大概应该会是不难的吧,要知道原著的唐僧是一个弱鸡,但是自己可不是啊! 自己奶是利用佛门的炼体功法加上银河之力的基因,每一世都足以修成了一个罗汉因果,这大概也许如来他们都是知道的吧! 但是自己这么识趣,圆寂当场,他们相比也不会再叫沙僧吃了自己的金身吧! 答案是当然不会,要知道九世善人和九世罗汉那可是天地差别,上一个就是吸收了天地气运那也是一个垫底的佛陀,估计都打不过十八罗汉,但是后一个就足以不同了吸收了天地气运,没准啊!就真的是佛祖之位后继有人了啊! ·········································· 时光流逝,又到了下一次的盂兰盆会了。 佛祖居一月灵山大雷音宝刹之间,一日,唤聚诸佛,阿罗、揭谛。菩萨、金刚、比丘增、尼等众,曰:“自伏乖猿,安天之后,我处不知年月,料凡间有半千年矣,今值孟秋望日。我有一宝盆.具设百样花,千般异果等物,与法等享此‘孟兰盆会’,如何?”慨众一个个合掌,礼佛三匝.领会。如来却将宝盆中花果品物,着阿傩捧走,着迎叶布散、大众感激。各献诗伸谢。 众菩萨献毕,因请如来明示根本,指解源流。那如来微开善口,敷演大法,宣扬正果,讲的是三乘妙典,五蕴得严。但见那天龙同绕,花雨缤纷。 佛祖忽然说道:“我观这个四大部洲,北俱芦洲虽然喜欢杀生,但是实属无奈,东胜神州,大多都懂得敬畏神灵,礼道拜佛,我西牛贺洲一派祥和,不偷不抢,并无各种论乱角色。但是南瞻部洲确实大有不妥,好勇斗狠,愚昧非常只懂杀戮,现如今我有经书三卷,可教化世人。” 诸菩萨闻言,合掌皈依,向佛前问曰:“如来有哪三藏真经。”如来回:“我有法一藏,谈天;论一藏,说地;经一藏,度鬼;三藏共计三十五部,该一万五千一百四十四卷,乃是修真之径,正善之门。我待要送上东土,叵耐那方众生愚蠢,毁谤真言,不识我法门之要旨,怠慢了瑜迦之正宗。怎么得一个有法力的,去东土寻一个善信.教他苦历千山,远经万水,到我处求取真经,永传东土,劝他众生,却乃是个山大的福缘,海深的善庆、谁肯去走一遭来?”当有观音菩萨,行近莲台.礼佛三匝,道:“弟子不才,愿上东土寻一个取经人来也。” 第二百三十七章 唐王邀请 诸众抬头观看,那菩萨: 如来见了,心中大喜,道:“别个是也去不得,须是观音尊者、神通广大,方可去得。”菩萨道;“弟子此去东土,有甚言语吩咐?”如来道;“这一去。要踏看路道,不许在霄汉中行,须是要半云半雾;目过山水,谨记程途远近之数,叮咛那取经人。但恐善信难行,我与你五件宝贝。”即命阿傩、迦叶,取出“锦澜袈裟”一领,“九环锡杖”一根,对菩萨言回;“这袈裟、锡杖。可与那取经人亲用。若肯坚心来此,穿我的袈裟,免堕轮回;持我的锡枚,不遭毒害。” 这菩萨皈依拜领,如来又取三个箍儿,递与菩萨道:此宝唤做‘紧箍儿’,虽是一样三个,但只是用各不同。我有‘金紧禁’的咒语三篇。假若路上撞见神通广大的妖魔。你须是劝他学好,跟那取经人做个徒弟。他若不伏使唤,可将此箍儿与他带在头上,自然见肉生根。各依所用的咒语念一念,眼胀头痛,脑门皆裂,管教他入我门来。” 不得不说观音你这个家伙,居然贪污了两个紧箍咒,且看他遇上这个流氓一样的田昊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那? 南瞻部洲大唐国土长安城外一间寺庙, 老禅师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唐三藏,眼珠子都快瞪爆了,老子堂堂的西天一罗汉,现在又被你问住了,白马非马,这货的佛学修为又深厚了,等这货回到西天你等着,老子非吃穷了你不成。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各位且容我慢慢的道来。 作为穿越过来的田昊自然不会白白的浪费时光,前九世都是不停的压制自己的实力,达到地仙就圆寂积累了九世的他,在这第十世,也就是身为唐三藏的这一世,锋芒毕露,再也无需隐藏自己的锋芒。 三月口吐人言,七月下地行走,三岁识文断字,七岁成就大德高僧,十六岁时成就了罗汉金身,现二十二岁依然是大唐第一佛门高僧,没有之一,是最为顶尖的第一高僧,在大唐的威望那是高得吓人啊!!! 不久之前,听说唐王堕入阎罗地府,后来侥幸逃了回来,但是还是被泾河龙王的龙魂所扰,现在唐王特地派人召集万两黄金,为我佛重塑金身,只求大德高僧唐三藏可以为他超度亡魂,稍后更是还有无数的封赏送到。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方丈考核唐三藏,没想到方丈这个正宗的西天罗汉,就这样被唐三藏难住了,被一个白马非马玩得死死的,不得不承认不愧是佛祖的二弟子,就算是失去了所以的记忆,这佛性也是根本洗不去的,果然接连十世,十世都在二十岁的年纪就证了罗汉道果。 牛笔!!!! “南无阿弥陀佛!三藏,我已没有什么可以教授你的啦!此行就看你的啦!” 这个方丈站了起来,对着唐三藏道了一句。 “南无阿弥陀佛,此行武势必解救唐王,扬我佛门威风!” 唐三藏说着走出了庙门。 朵朵金莲盛开,所到之处皆有阵阵佛门梵音,这一路金莲随行,就这样走到了大唐的都城长安城。 唐长安城,即隋大兴城,是隋、唐两朝的首都、京师,是世界历史上规模最大的城市,也是中国古代最大的都城。 唐长安城,隋朝称之为大兴城,其兴建于隋朝,唐朝易名为长安城,为隋唐两朝的首都,是中国古代规模最为宏伟壮观的都城,也是世界历史上规模最大的城市。它是隋文帝君臣建立的宏伟都城,反映出大一统王朝的宏伟气魄。为体现统一天下、长治久安的愿望,城池在规划过程中包揽天人合一的思想观念。 “法天象地“,帝王为尊,百僚拱侍。为容纳更多的人口以及迁徙江南被灭各国贵族以实京师的宏伟计划,将城池建设得超前迈古,面积达84平方千米,是汉长安城的2.4倍,明清北京城的1.4倍,比同时期的拜占庭帝国都城君士坦丁堡大7倍,较公元800年所建的巴格达城大6.2倍,古罗马城也只是她的五分之一。 此后几千年间,她一直是人类建造的最大都城,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城“。长安城由宫城、皇城和外郭城三部分组成,城内百业兴旺,最多时人口超过100万。唐王朝的建立后,对唐长安城进行了多方的补葺与修整,使城市布局更趋合理化。龙首原上大明宫的建立,使李唐王朝统治者更加占有高亢而优越的地理位置。站在龙首原上,俯瞰全城,更显一代帝国一统天下的气度与风范。 在西游世界更是威武非凡实乃人间最为繁华的城市,龙气翻涌,但是在其最中心的位置,有着一缕黑色的怨气,看来就是那个泾河龙王了。 泾河龙王的事情,田昊作为唐三藏那个也有所耳闻,不过这个事情怎么说啊! 也怪李世民,也不怪李世民,怪是因为泾河龙王那个拜托他的事情,他没有办到,泾河龙王找他的麻烦,天经地义,一般人根本没有插手的理由,但是不怪李世民是因为,这件事情李世民也是尽力了,死死的拖住了魏征,可是这玩意谁说的好,魏征打个盹就把你给砍了,这能怪李世民不帮你忙,怪不着的啊!是你找的这个人毕竟是一个人间天子,要杀你的乃是三界共主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 真正的三界统治者,虽然实力不高,但是这个身份就够了,要杀你一个小小的龙王,一句话的事。 唐三藏一路走来早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所有的人都知道,大德高僧唐三藏来了,据说见大德高僧唐三藏一面,就可以洗去自身的一切的因果业力,让自己来世投身一个好人家。 其实这也就是吹牛*,唐三藏哪来的这个本事,就是佛祖让他一下子洗去这么多的因果业力,那也够他喝一壶的。 ······································ 注解:这本书单纯的西游世界,也可能有西游记后传,但是没有圣人们什么事!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下地府 不过场面事情还是要做的,每走一步暗暗掐动法诀呼风唤雨,唤来一阵灵雨给他们做了一个洗礼,让他们感受到一阵心旷神怡,顺便治疗一下他们的小伤小痛,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一阵灵雨足以让唐三藏的名头更上一层楼了。 “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 再田昊的一声箴言呼唤之下,所有人都齐声唤南无阿弥陀佛,这让唐三藏西游之路还不曾行走,就先收获了一阵西游教化气运,田昊自然是一路大步的向前行走,作为大德高僧,虽然信众那是无比的崇拜,但是却不曾有人敢阻拦他的去路。 田昊就此大步的走进了长安的宫殿,之所以没有人敢拦他,那这就是名头带来的好处了,作为人间活佛的唐三藏自然不是第一次和唐王打交道了, “陛下,这些日子过得可好啊!” 唐三藏无需跪地行礼,要知道在这个神佛治世的时代,区区一个人间帝王,田昊是不可能给他下跪的,尤其是现在自己身上背负了,活佛,这样一个有些特殊的称呼,所以很早以前,李世民就特地下了一个旨意,让唐三藏可以见君不跪不拜,因为历来都是人间之人跪拜各路神仙佛祖,活佛怎么会下拜啊! 李世民自然看得清楚的很,每一个君主一旦不祭祀上天,那么神仙们就会推动着改朝换代,所以现在的李世民自然是识趣得很,不会自讨苦吃,更何况唐三藏可没少给他解决麻烦。 “法师说笑了,朕现在可是头疼得很啊!一条龙魂可是死死的缠住了我,朕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才不得不求助法师啊!” 李世民也是被这个龙魂折磨得不轻啊!你看他的脸色变得刷白刷白的,整个人精气神都没有了,一看就是遭受了不小的折磨,能够让一个君主露出这等的低姿态,可见李世民受到的痛苦。 “南无阿弥陀佛!本座一定会为陛下解决此事的,还请陛下请将来龙去脉一一道来吧!” 唐三藏没有直接应下此事,只为太过轻松得到的,往往不会得到很大的利益啊!!! 所以唐三藏自然就是故意吊着他,然后这李世民有时把这事情来龙去脉的说了一通。 于是唐三藏站了起来对着李世民说道。 “陛下哎,请树贫僧无能为力啊!人无信则不立,何况陛下乎!!!” 说罢唐三藏转头离去。 这下子事情有点尴尬了,人家大德高僧一听你说完,那就走了,你说这事情也是啊! 你没事应承下这事情干嘛!自找麻烦啊! 你不想想你只是一个人间的天子,要斩了孽龙的人可是三十三重天的玉帝啊!你又何必去招惹他啊! 满朝文武也是无语了,这事情也确实是怪你,没有金刚钻,非揽瓷器活砸了吧! 不过此时秦叔宝和尉迟敬德站了出来,齐声说道。 “臣愿为陛下把守宫门,定不会让孽龙惊扰陛下。” 此时魏征也站了出来,说道。 “臣愿意为陛下把守后门,定不会让孽龙惊扰陛下!” 有两首诗夸赞道三人。 头戴金盔光烁烁,身披铠甲龙鳞。护心宝镜幌祥云,狮蛮收紧扣,绣带彩霞新。这一个凤眼朝天星斗怕,那一个环睛映电月光浮。他本是英雄豪杰旧勋臣,只落得千年称户尉,万古作门神。 熟绢青巾抹额,锦袍玉带垂腰,兜风氅袖采霜飘,压赛垒荼神貌。脚踏乌靴坐折,手持利刃凶骁。圆睁两眼四边瞧,那个邪神敢到! 这回有了这三个人李世民也算一夜好梦,不过这样事情必不长久,三人怎么也是凡俗之体,不是一个长久之计啊! 于是李世民心生一计,将秦叔宝尉迟敬德二人选择丹青圣手,绘二人于画卷之上,张贴在了那个宫殿的各处门口,后又将魏征斩龙的宝剑张挂在了后门,这才让李世民有了安稳之计。 但是这个小心眼子,一下子就恨上了唐三藏,后续的封赏都没有了。 后李世民慢慢的把消息放了出去,让世人都知道那个唐三藏乃是沽名钓誉之人,唐三藏听闻直至呵呵一笑,心中算计着,老子定要你大出血一次。 这个泾河龙王那也不是好惹的,你害死了我以为这就可以挡住我,看我去阴间搞你的状,看你怎么办! 于是李世民梦中又梦到了黑白无常前来拿他,于是李世民连夜召集群臣,将国家大事尽数托付于徐茂公和房谋杜断二人然后就商议起来了自己的丧事。 这时候,魏征哈哈大笑,李世民大怒欲要斩了魏征。 老子都要死了,你他么还笑,你是以为我杀不了你吗?来人啊!给我宰了他! 这时候魏征站出来解释了,对着李世民说道。 “陛下,臣之所以大笑,并非庆灾乐祸,而是臣有一计可救陛下性命。” 李世民大喜,连忙站了起来,对着魏征说道。 “爱卿还请速速请起,朕洗耳恭听啊!!!” 魏征随后慢慢的开始了解释。 “臣有一个老友,名为崔钰在地府做了一个判官,待臣手书一封,叫他好生照顾陛下,陛下哎,虽然私德有亏,但是没有理由会被直接索命,所以陛下定会平安无事,有了这封手书,他定会全力为陛下周旋,好早日送陛下还阳啊!” “此事有劳爱卿了!!” 李世民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手下居然有这等的流批角色,阴阳两道都有人啊!黑白通吃,是一个狠角色啊! 李世民一接过来了魏征的手书,就化作了一道魂灵,径直前往了地府。 路遇了一个人叫住了李世民,这个人的身份就是。 头顶乌纱,腰围犀角。头顶乌纱飘软带,腰围犀角显金厢。手擎牙笏凝祥霭,身着罗袍隐瑞光。脚踏一双粉底靴,登云促雾;怀揣一本生死簿,注定存亡。鬓发蓬松飘耳上,胡须飞舞绕腮旁。昔日曾为唐国相,如今掌案侍阎王。 第二百三十九章 游览阴间 李世民这遇到的就是正主崔钰了,也就是魏征的故友,于是李世民就把魏征的手书递给了他。 辱爱弟魏征,顿首书拜大都案契兄崔老先生台下:忆昔交游,音容如在。倏尔数载,不闻清教。常只是遇节令设蔬品奉祭,未卜享否?又承不弃,梦中临示,始知我兄长大人高迁。奈何阴阳两隔,天各一方,不能面觌。今因我太宗文皇帝倏然而故,料是对案三曹,必然得与兄长相会。万祈俯念生日交情,方便一二,放我陛下回阳,殊为爱也。容再修谢。不尽。 崔钰见了书信哈哈一笑,摇着头说道。 “魏征啊!魏征!” 说完了以后又是对着李世民说道。 “还请陛下宽心,前日魏征战龙的事情,三界皆知,臣与对于他做的事情自然是满心欢喜,那孽龙不尊天旨,合该有此一劫,臣之后代又是多亏了魏征的照顾,所以臣一定会尽全力为陛下周旋,让陛下早日还阳啊!” 于是二人一路走到了冥界,刚刚到冥界就有两个人直接缠上了他,李世民定睛一看这不是自己的大哥和三弟吗? 李世民被两个人撕扯着衣服,一时之间无法脱身,多亏了崔钰,崔钰手掌一挥,把两个小鬼打飞继续向着前面走去,直奔阎罗殿而去了。 走了不知道多少里路,终于来到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面前。 飘飘万迭彩霞堆,隐隐千条红雾现。耿耿檐飞怪兽头,辉辉瓦迭鸳鸯片。门钻几路赤金钉,槛设一横白玉段。窗牖近光放晓烟,帘栊幌亮穿红电。楼台高耸接青霄,廊庑平排连宝院。兽鼎香云袭御衣,绛纱灯火明宫扇。左边猛烈摆牛头,右下峥嵘罗马面。接亡送鬼转金牌,引魄招魂垂素练。唤作阴司总会门,下方阎老森罗殿。 李世民正在外面观看,只见那壁厢环珮叮噹,仙香奇异,外有两对提烛,后面却是十代阎王降阶而至。是那十代阎君: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转轮王 十大阎罗出现在了阎罗殿前,十人一起同迎接李世民的到来,李世民一时间有点不敢前行。 十大阎罗道:“陛下是阳间人王,我等是阴间鬼王,分所当然,何须过让?” 太宗道:“朕得罪麾下,岂敢论阴阳人鬼之道?” 两行人推辞了好久,终于还是推辞不过,于是一大堆的鬼,分别按照宾主位置坐落了下来。 过了一段时间秦广王拱手对着李世民说道:“泾河鬼龙告陛下许救而反杀之,何也?” 李世民道:“朕曾夜梦老龙求救,实是允他无事,不期他犯罪当刑,该我那人曹官魏征处斩。朕宣魏征在殿着棋,不知他一梦而斩。这是那人曹官出没神机,又是那龙王犯罪当死,岂是朕之过也?” 十大阎罗闻言,伏礼道:“再从那龙一出生,南斗星生死簿上就注定了他会被魏征斩杀,我们早就已经知晓了,但是他来此告了一状,所以这才不得不召了你这人皇来此一序,不过此事陛下哎千不该万不该,应下他保命之事,所以才有了今日这等的祸事,若是要平息此事,非得叫人间活佛出手,超度,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还请陛下早日请那人间活佛出手啊!人间活佛可是并不简单啊!” 灵通本讳号金蝉,只为无心听佛讲,转托尘凡苦受磨,降生世俗遭罗网。 投胎落地就逢凶,未出之前临恶党。父是海州陈状元,外公总管当朝长。 出身命犯落江星,顺水随波逐浪泱。海岛金山有大缘,迁安和尚将他养。 年方十八认亲娘,特赴京都求外长。总管开山调大军,洪州剿寇诛凶党。 状元光蕊脱天罗,子父相逢堪贺奖。复谒当今受主恩,凌烟阁上贤名响。 恩官不受愿为僧,洪福沙门将道访。小字江流古佛儿,法名唤做陈玄奘。 言毕,命掌生死簿判官:“急取簿子来,看陛下阳寿天禄该有几何?” 判官仔细翻看回答道:“还有阳寿二十年。” 秦广王说道:“崔钰,你去送人皇还阳吧!” 崔钰应声就带着李世民离去了,李世民离去之后大殿上的声音继续响了起来。 “这个愚蠢的蠢货,居然被金蝉子特地的嘱咐,无须增寿,一定是得罪金蝉子了!” “一点都看不清形势,真是一个蠢货!” 场上七七八八的都是批评李世民是一个蠢货的声音。 就在崔钰带着李世民来到阴山之处。 形多凸凹,势更崎岖。峻如蜀岭,高似庐岩。非阳世之名山,实阴司之险地。荆棘丛丛藏鬼怪,石崖磷磷隐邪魔。耳畔不闻兽鸟噪,眼前惟见鬼妖行。阴风飒飒,黑雾漫漫。阴风飒飒,是神兵口内哨来烟;黑雾漫漫,是鬼祟暗中喷出气。一望高低无景色,相看左右尽猖亡。那里山也有,峰也有,岭也有,洞也有,涧也有;只是山不生草,峰不插天,岭不行客,洞不纳云,涧不流水。岸前皆魍魉,岭下尽神魔。洞中收野鬼,涧底隐邪魂。山前山后,牛头马面乱喧呼;半掩半藏,饿鬼穷魂时对泣。催命的判官,急急忙忙传信票;追魂的太尉,吆吆喝喝趱公文。急脚子旋风滚滚,勾司人黑雾纷纷。 好不容易才过了这个阴山,又来到了下一站地狱。 吊筋狱、幽枉狱、火坑狱,寂寂寥寥,烦烦恼恼,尽皆是生前作下千般业,死后通来受罪名。酆都狱、拔舌狱、剥皮狱,哭哭啼啼,凄凄惨惨,只因不忠不孝伤天理,佛口蛇心堕此门。 磨捱狱、碓捣狱、车崩狱,皮开肉绽,抹嘴咨牙,乃是瞒心昧己不公道,巧语花言暗损人。寒冰狱、脱壳狱、抽肠狱,垢面蓬头,愁眉皱眼,都是大斗小秤欺痴蠢,致使灾屯累自身。 油锅狱、黑暗狱、刀山狱,战战兢兢,悲悲切切,皆因强暴欺良善,藏头缩颈苦伶仃。 第二百四十章 回阳间 血池狱、阿鼻狱、秤杆狱,脱皮露骨,折臂断筋,也只为谋财害命,宰畜屠生,堕落千年难解释,沉沦永世不翻身。一个个紧缚牢栓,绳缠索绑,差些赤发鬼、黑脸鬼,长枪短剑;牛头鬼、马面鬼,铁简铜锤。只打得皱眉苦面血淋淋,叫地叫天无救应。正是人生却莫把心欺,神鬼昭彰放过谁?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李世民战战兢兢的,筋骨腿软,全赖崔钰扶着这才过了地狱这一关。 随后又到了一个桥,此桥两极分化,一边平安无事,道路平坦,有各种鬼差手持旗幡灯笼引路,另一边凶险异常,狂风呼啸,是不是有血雨迸溅而出,一旦那桥上的灵魂沾到血雨,就会损伤魂体痛不欲生。 李世民问道:“此处乃是何处啊!” 崔钰答曰:“此乃奈何桥!还请陛下回到阳间切勿乱说啊!不然陛下说不好就会去哪恶桥上走一遭啊!” 奔流浩浩之水,险峻窄窄之路。俨如匹练搭长江,却似火坑浮上界。阴气逼人寒透骨,腥风扑鼻味钻心。波翻浪滚,往来并没渡人船;赤脚蓬头,出入尽皆作业鬼。桥长数里,阔只三騑,高有百尺,深却千重。上无扶手栏杆,下有抢人恶怪。枷杻缠身,打上奈河险路。你看那桥边神将甚凶顽,河内孽魂真苦恼,桠杈树上,挂的是青红黄紫色丝衣;壁斗崖前,蹲的是毁骂公婆淫泼妇。铜蛇铁狗任争餐,永堕奈河无出路。 亦有诗句说道: 时闻鬼哭与神号,血水浑波万丈高。无数牛头并马面,狰狞把守奈河桥。 多亏了崔钰照顾,李世民这才能够勉勉强强磕磕碰碰的走过了奈何桥,只是这一过了奈何桥无数的腰斩鬼,无头鬼,碎尸鬼铺天盖地地扑了上来,吓得李世民魂魄都不稳了,连忙向着外面逃了回去。 岂不料崔钰竟然拽住了李世民。 这些恶鬼扑到了李世民的身上,对着李世民又是拍打又是撕咬,李世民大怒,大喊着。 “崔钰,你疯了吗?这些鬼要杀了我啊!你还不快救驾!” 崔钰道:“回陛下,你可知道这些鬼魂究竟是何人啊!” 李世民惊恐的大喊:“关我何事!快来救驾!” 崔钰轻轻一笑,对着李世民说道。 “陛下种下了因,他们就是陛下的果啊!陛下,那些人都是那六十四处烟尘,七十二处草寇,众王子、众头目的鬼魂;尽是枉死的冤业,无收无管,不得超生,又无钱钞盘缠,都是孤寒饿鬼。陛下得些钱钞与他,我才救得哩。” 太宗道:“寡人空身到此,寡人哪里来的银钱啊?” 崔钰道:“陛下,阳间有一人,金银无数,阴德厚实,共计十三库金银,在我这阴司里寄放。陛下可出名立一契约,小判原意为陛下哎作保,暂且借他一库,送与这些可怜的孤魂野鬼,了却一些罪业,方得过去。” 李世民大喜,随后问道:“此人是谁?” 崔钰道:“他是河南开封府人氏,姓相名良,他有十三库金银在此。陛下若是借用过他的,到阳间还他便是了。”李世民大喜,到了阳剑一库金银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笔小钱罢了,李世民自然是情愿出名借用。于是马上就立下了文书递与崔钰,借他金银一库,让太尉尽行给散于这些孤魂野鬼。 判官复吩咐道:“这些金银,尔等可以随意的均分使用,以供平日之需求,放你面前的大唐皇帝过去,他的阳寿还早着那。我乃是领了十殿阎罗的号令,送他还魂,教他到阳间做一个水陆大会,度化尔等超生,休要生事犯了过错,不然定要尔等魂飞魄散。” 众鬼听说了这话,又喜又惧,得了金银,俱都是连忙逃去了。崔钰令太尉摇动引魂幡,带着李世民离开了枉死城中,奔上平阳大路,飘飘荡荡而去。 百岁光阴似水流,一生事业等浮沤。昨朝面上桃花色,今日头边雪片浮。 白蚁陈残方是幻,子规声切想回头。古来阴鱿能延寿,善不求怜天自周。 却说李世民随着崔判官、朱太尉,自摆脱了那些冤家债主,往前面走了良久,却来到了“六道轮回”之所,又见那腾云的身披霞帔,受箓的腰挂金鱼,僧尼道俗,走兽飞禽,魑魅魍魉,滔滔都奔走那轮回之下,各进其道。 李世民问道:“这里又是何处地方啊?” 崔钰道:“陛下明心见性,一定是忘记了这在阳间都是大名鼎鼎的地方,这叫做六道轮回:行善的升化仙道,尽忠的超生贵道,行孝的再生福道,公平的还生人道,积德的转生富道,恶毒的沉沦鬼道。”唐王听说,点头叹曰: “善哉真善哉,作善果无灾!善心常切切,善道大开开。 莫教兴恶念,是必少刁乖。休言不报应,神鬼有安排。” 最后终于来到了最后的地点名为超生贵道门的地方,崔钰对着李世民着重的嘱咐道。 “陛下到了阳间务必要做一个水陆大会,切记,切记,一定要是那个人间活佛来做,余者皆不可唯有他才可救陛下于水火之中,若是阴司没有孤魂冤鬼,阳间才可得享太平,也唯有那个活佛才有资格净化这些罪业,还望陛下此去励精图治,人间太平,如此方可保大唐江山永固。还望陛下哎此行珍重,老臣就只能送到这里了。接下去就让朱太尉送陛下一程吧!” 李世民道:“朕一定谨记!” 刚要走的时候崔钰一把就拽住了李世民到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陛下万不可再招惹那个唐三藏了,他之来历贵不可言,陛下哎,你招惹他,绝没有好下场的,老臣只能说这么多了。” 这李世民的脸上都是惊慌的神色,你说的啥玩意,不能招惹他,可是我都已经招惹完了他了,答应他的回报我都没有给他,而且还污蔑他了,你这·········· 第二百四十一章 唐王死而复生 不过李世民还有得选吗?只能回去再补救了。 不过李世民万万不知道,因为这点破事,自己本来可以延寿数载的,结果白来一趟,反而因为孤魂野鬼的纠缠,平白折损了一些大唐气运。 哎!小气万万要不得唉! 如果你没有能力解决它,干嘛要去做那些恶心人的小事啊!人家是真的可以搞死你的啊! 李世民终于和朱太尉来到了阳间,只因李世民耍性子,与要多看那渭水河边的金色鲤鱼一眼,朱太尉久催他不走,然后逼急了朱太尉,就被朱太尉一脚踢了下去。 此时的皇宫中有徐茂功、秦叔宝、胡敬德、段志贤、马三宝、程咬金、高士廉、虞世南、房玄龄、杜如晦、萧瑀、傅奕、张道源、张士衡、王珪等两班文武,俱保着那东宫太子与皇后、嫔妃、宫娥、侍长,都在那白虎殿上举哀。 这时候商议着要把李世民身死的消息传遍天下,然后报着太子登基大宝之位。 这时候魏征在旁道:“你们都不能这么办,不可,不可!若是惊动各个州县,恐会发生不测之事。只要诸位在耐心等上一日,我主必还魂也。” 下边闪上许敬宗道:“魏丞相此言一点道理都无有。自古人云泼水难收,人逝不返,你怎么还说这等虚言,惑乱人心,是何道理!” 魏征道:“不瞒许先生说,下官自幼得授仙术,推算最明,管取陛下不死。” 正在不停的争吵,只听得棺中连声大叫道:“淹死我了!淹死我了!” 唬得个文官武将心慌,皇后嫔妃胆战。吓得服侍的诸位嫔妃以及宫女等人, 面如秋后黄桑叶,腰似春前嫩柳条。储君脚软,难扶丧杖尽哀仪;侍长魂飞,怎戴梁冠遵孝礼?嫔妃打跌,彩女欹斜。嫔妃打跌,却如狂风吹倒败芙蓉;彩女欹斜,好似骤雨冲歪娇菡萏。众臣悚惧,骨软筋麻。战战兢兢,痴痴痖痖。把一座白虎殿却象断梁桥,闹丧台就如倒塌寺。 待大部分人都如鸟兽一般四散逃离,多亏了正直的徐茂功,理烈的魏丞相,有胆量的秦琼,忒猛撞的敬德,上前来扶着棺材,叫道:“陛下有什么放不下心处,说与我等,不要装神弄鬼,惊骇了眷族。” 魏征道:“不是装神弄鬼,此乃陛下还魂也。快取器械来!” 打开棺盖,果见李世民坐在里面,还叫“淹死我了!是谁救捞于我?” 茂功等上前扶起道:“陛下苏醒莫怕,臣等都在此护驾。” 唐王方才开眼道:“朕适才好苦,躲过阴司恶鬼难,又遭水面丧身灾。” 众臣道:“陛下宽心切勿惧怕,哪有甚水灾来的啊?” 李世民道:“朕骑着马,正行至渭水河边,见双头鱼戏,被朱太尉欺负我,将朕推下马来,跌落在了河中,几乎淹死在了河里面。” 魏征道:“陛下鬼气尚还未解。”急着太医院进安神定魄汤药,又安排粥膳。连服上了一二次,方才恢复的和原来一样,变回了原来的李世民。 自从李世民死去已经三天三夜了,这才阳间为君王。诗曰: 万古江山几变更,历来数代败和成。周秦汉晋多奇事,谁似唐王死复生? 现在天色已晚,这些王侯国公们也就不便久留了,于是纷纷拜别离去了。 次日清晨,脱去孝服,重新披上各色衣裳,各自身着官服,上殿拜见李世民。 此时的李世民重新恢复了帝王威仪,那个披上了龙袍, 戴一顶冲天冠,穿一领赭黄袍。系一条蓝田碧玉带,踏一对创业无忧履。貌堂堂,赛过当朝;威烈烈,重兴今日。好一个清平有道的大唐王,起死回生的李陛下! 唐王上金銮宝殿,聚集两班文武,山呼已毕,依品分班。 只听得传旨道:“有事出班来奏,无事退朝。” 那东厢闪过徐茂功、魏征、王邦杜如晦、房玄龄、袁天罡、李淳风、许敬宗等,西厢闪过殷开山、刘洪基、马三宝、段志贤、程咬金、秦叔宝、胡敬德、薛仁贵等,一齐上前,在白玉阶前俯伏启奏道:“陛下前朝一梦,如何许久方觉?” 李世民道:“日前接得魏征书,朕感觉神魂出殿,只见羽林军请朕出行狩猎。正兴起之时,人马无踪,又见那先君父王与先兄弟争嚷。正在为难厮打之时,见一人乌帽皂袍,乃是判官崔邦,喝退先王兄弟,朕将魏征手书传递与他。 正看时,又见青衣之人,执幢幡,引朕入到森罗殿内,到森罗殿上,与十代阎王叙坐。他说那泾河龙诬告应了要救他,但是却不曾救他之事,是以朕又将前言陈具一遍。 他说已三曹对过案了,急命取过来了生死文簿,检看我的阳寿。 时有崔判官传上簿子,阎王看了道,寡人有三十三年帝王寿命,才过得十三年,还该我二十年阳寿,即着朱太尉、崔判官、送朕回来。 朕与十王作别,允了送他瓜果谢恩。自出了森罗殿,见那阴司里,不忠不孝、非礼非义、作践五谷、明欺暗骗、大斗小秤、奸盗诈伪、淫邪欺罔之徒,受那些磨烧舂锉之苦,煎熬吊剥之刑,有千千万万,看之不足。又过着枉死城中,有无数的冤魂。尽都是六十四处烟尘的叛贼,七十二处草寇的魂灵,挡住了朕之来路。 幸亏崔判官作保,借得河南相老儿的金银一库,买转鬼魂,方得前行。 崔判官教朕回阳世,千万作一场水陆大会,超度那无主的孤魂,将此言叮咛分别。 出了那六道轮回之下,有朱太尉请朕上马,飞也相似行到渭水河边,我看见那水面上有双头鱼戏。正欢喜处,他将我一脚踢到了渭水之中,朕这才得以回到了阳间。” 于是遂有的官员当然是各种的称赞,尽行其逢迎之事,不过这个时候也没人给李世民添腻了,一时间将这个事情传遍了天下,各个大小官员都上疏称赞。 第二百四十二章 刘全入地府 却说李世民又传旨大赦天下罪人,又查狱中重犯。不时就有审官将刑部绞斩罪人,查有四百余名呈上。李世民放赦回家,让他们和自己的父母兄弟告别,把自己的财产赠送与自己的亲戚子侄,直至明年的今日返回大牢,仍领今日的应得之罪。众犯纷纷谢恩而退。又出了一个恤孤榜文,又反复检查宫中老幼彩女共有三千人,令其出宫自由婚配。自此,内外俱善,有诗为证,诗曰: 大国唐王恩德洪,道过尧舜万民丰。死囚四百皆离狱,怨女三千放出宫。 天下多官称上寿,朝中众宰贺元龙。善心一念天应佑,福荫应传十七宗。 李世民既放宫女、出死囚已毕,又出御制榜文,遍传天下。榜曰: 乾坤浩大,日月照鉴分明;宇宙宽洪,天地不容奸党。使心用术,果报只在今生;善布浅求,获福休言后世。千般巧计,不如本分为人;万种强徒,怎似随缘节俭。心行慈善,何须努力看经?意欲损人,空读如来一藏! 自此时,天清地宁,世间正道得以伸张,天下皆以行善事为荣。 后李世民又出招贤榜,招人进瓜果到阴司里去;又下旨令将宝藏库金银一库,让鄂国公胡敬德上河南开封府,访相良还债。 皇榜张贴了数十日,有一赴命进瓜果的贤者,本是均州人,姓刘名全,家有万贯之资。 只因妻子李翠莲在门首拔自己的金钗送与化缘的僧人,刘全骂了他几句,说他不遵妇道,擅出闺门。李氏一时间忍气不过,自缢而死。 撇下一双儿女年幼,昼夜悲啼。刘全又不忍见,无奈,于是遂舍了自己的性命,放弃了家缘,撇下了自己的儿女,情愿以死去阴曹进瓜,将皇榜揭了,来见唐王。于是李世民传旨意,让他去金亭馆里,头顶一对南瓜,袖中携带黄钱,口中服下了毒药。 那刘全果服毒而死,一点魂灵,顶着瓜果,早到鬼门关上。把门的鬼使喝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来此处?” 刘全道:“我奉大唐太宗皇帝钦差,特进瓜果与十代阎王受用的。” 那鬼使欣然接引。随后带着刘全径至森罗宝殿,见了阎王,将瓜果进上道:“小的奉唐王旨意,特来阎罗殿上远进瓜果,以谢十王宽宥之恩。” 阎王大喜道:“好一个有信有德的太宗皇帝!” 于是就此收了瓜果。便问那进瓜的人姓名,那方人氏,刘全道:“小人乃是均州城民籍,姓刘名全。因妻李氏缢死,撇下儿女无人看管,小人情愿舍家弃子,捐躯报国,特与我王进贡瓜果,谢众大王厚恩。” 十王闻言,对着身边鬼差说道:“尔等查一查他的生死寿数。” “是!” 伴随着鬼差应下此事,于是马上就去寻生死簿调查一下这个家伙的生死寿数了。 那鬼使不久就速取来在森罗殿下,与刘全夫妻相会。诉罢前言,回谢十王恩宥,那阎王却检生死簿子看时,心生疑惑对着身边的判官说道。 “他们夫妻寿数未尽,命中该有等线之寿啊!就由你送他们回去吧!” 下面的鬼差回禀阎王说道:“李翠莲归阴日久,尸首无存,魂将何附?” 阎王道:“唐御妹李玉英,今该促死。你可借他尸首,教他还魂去也。” 那鬼差当时就领了阎王之令,即将刘全夫妻二人还魂。带定出了阴司,一阵阴风绕绕,径直到了长安大国的都城长安,将刘全的魂灵,推入金亭馆里。将翠莲的灵魂,带进皇宫内院。只见那玉英公主,正在花阴下,徐步而行在游览花园,被鬼差扑个满怀,推倒在地,活捉了他魂,却是一把将翠莲的魂灵,推入玉英公主的身躯里面。鬼使这才回转阴司。 却说宫院中的大小侍婢,见玉英跌死,急走金銮殿,报与三宫皇后道:“宫主娘娘跌死也!”皇后大惊,随报太宗,太宗闻言点头叹曰:“此事信有之也。朕曾问十代阎君:‘我这一家老小可有生死离别之事吗?”他道:‘俱是平安,但恐御妹大限将至,阳寿已近。’果中其言。” 整个宫殿的人都十分的悲痛,尽到花阴下看望的时候,只见那公主微微有气。唐王道:“莫哭,莫哭!休惊了她。”连忙跑上前将自己的妹妹扶起头来,叫道:“御妹苏醒苏醒。”那公主忽的翻身,叫:“夫君你且慢行啊,等我一等!” 太宗道:“御妹,是我等在此。” 公主抬头睁眼观看道:“你是谁人,敢来扯我?”太宗道:“是你皇兄、皇嫂。” 宫主道:“我那里有什么皇兄、皇嫂!我娘家姓李,我的乳名唤做李翠莲,我丈夫姓刘名全,两口儿都是均州人氏。因为我三个月前,拔金钗在门首送与化缘的僧人,我丈夫怪我擅出内门,不遵妇道,骂了我几句,是我一时间气塞胸堂,然后又将自己将白绫带悬梁缢死,撇下一双儿女,昼夜悲啼。 今因我丈夫被唐王钦差,赴阴司进献瓜果,阎王这才怜悯我夫妻二人,放我夫妻回来。他在前走,因我来迟一步,故此这才赶不上他,我绊了一跌。你等竟然无礼!不知我等姓名,怎敢随意扯我一妇人!” 太宗闻听言,与众宫人道:“想是御妹跌昏了,摔坏了脑袋,胡说八道那。”传旨教太医院进汤药,将玉英公主扶入宫中。 李世民当殿,忽有当驾官奏道:“万岁,今有勇士刘全还魂,在朝门外等旨。” 李世民大惊,急忙传旨将刘全召进,俯伏丹墀。太宗问道:“进瓜果之事何如?” 刘全道:“臣顶瓜果,一路走过了黄泉路,后又是辗转反侧的来到了鬼门关,然后就引上森罗殿,见了那十代阎君,将瓜果奉上,在言吾皇感激他们十人的恩情。阎君于是大喜,多多拜上我王道:‘真是个有信有德的太宗皇帝’!” 第二百四十三章 李世民还债 李世民道:“你可在阴司见过一些什么事来?” 刘全道:“臣不曾有什么见闻,对着阎王据实说了献果之事,后阎王查探了我夫妻的生死簿,说我夫妻都有登仙之寿,便让鬼使送我二人回来,后因我妻子肉身已失,阎王就有言说陛下御妹李玉英今该促死,就让臣的妻子翠莲即借玉英尸还魂去了。’臣不知唐御妹是在什么地方,家居住在何处,我还未曾去寻找她那。” 李世民听刘全这么一说,随后大喜,马上就对着身后的宦官说道:“可请公主出来,看她有什么话说。” 李世民又说道:“朕才命太医院去进药,不知何如。”便教妃嫔入宫去请。那公主在里面乱嚷道:“我吃什么药?这里可不是我家!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正嚷着,只见四五个女官,两三个太监,扶着他,直至殿上。 李世民道:“你可认得你丈夫么?” 玉英道:“你这好不懂事,说的那是那里话,我们两个从小儿的结发夫妻,与他生男育女,怎么会不认得?” 唐王叫内官扶她下去。那公主下了宝殿,直至白玉阶前,见了刘全,一把扯住道:“丈夫,你往那里去,就不等我一等!我跌了一跤,被那些没道理的人围住我嚷,这是怎么说!” 那刘全听他说的话是妻子的话语,但是看他的面目又和自己的妻子不一样,于是一时间不敢相认。 李世民道:“这正是山崩地裂有人见,捉生替死却难逢!”于是李世民就按照皇榜赏赐了他夫妻两个,父亲二人便在阶前谢了恩,欢欢喜喜还乡。有诗为证: 人生人死是前缘,短短长长各有年。刘全进瓜回阳世,借尸还魂李翠莲。 他两个辞别了君王,径直来均州城里,见旧家业儿女俱好,两口儿宣扬善果暂且不提。 却说那尉迟公将金银一库,上河南开封府访看相良,原来靠水为活,同妻张氏在门前贩卖乌盆瓦器营生,但凡赚得些钱儿,只以盘缠为足,其余数多少斋僧布施,买金银纸锭,尽数焚烧,故才有此善果臻身。 阳世间是一条好善的穷汉,那在阴间世里却是个积玉堆金的长者。其阴德之雄厚一生不遇鬼神之事,遇神神退,遇鬼鬼躲,遇难成祥,一生虽无大富贵,但是有此积德行善之事,死后定有他的因果。 尉迟公将金银送上他门,吓得他们相公、相婆夫妻二人魂飞魄散。又有无数的本地大小官员,茅舍外车马都足足的积攒了一个集市,那老两口子如痴如哑,跪在地下,只是磕头礼拜。 尉迟公道:“老人家请起。我虽然是个钦差官,却是却是奉着我王的谕旨,拿此金银送来还你。” 他战兢兢的答道:“小的没有什么金银放债,如何敢受这不明之财?” 尉迟公道:“我也知晓你乃是一个穷汉,只是你斋僧布施,尽其所用,结余就买办金银纸锭,烧记到阴司,阴司里有你积下的钱钞。是我太宗皇帝死去三日,还魂复生,曾在那阴司里借了你一库金银,今此照数送还与你。你可一一收下,等我好去回旨。” 那相良两口儿只是朝天礼拜,那里敢受,道:“小的若受了这些金银,就死得快了。虽然是烧纸记库,此乃冥冥之事;况万岁爷爷在那世里借了金银,有何凭据?我决不敢受。” 尉迟公道:“陛下说,借你的东西,有崔判官作保可证,你收下罢。”相良道:“你就是给小民十个胆子,小民也是决然不敢受此金银的!”尉迟公见他苦苦推辞,只得具本差人启奏李世民。 太宗见了本,知相良不受金银,道:“此诚为善良长者!”即传旨教胡敬德将金银与他修理寺院,起盖生祠,请僧作善,就当还他一般。旨意到日,尉迟敬德望阙谢恩,宣旨,众皆知之。遂将金银买到城里军民无碍的地基一段,周围有五十亩宽阔,在上兴工,起盖寺院,名“敕建相国寺”。左有相公相婆的生祠,镌碑刻石,上写着“尉迟公监造”,即今大相国寺是也。 工完回奏,太宗李世民大喜,此事也算是了解了。接下来就是召开水陆大会了。 李世民还是不想请唐三藏,这货还是一个小心眼子,要是唐三藏老老实实救他,哪来如此多的事情,可是他又怎么知道,西行之路他这一劫是一定要去的,哎!小心眼子一个。 次日,三位朝臣,聚众僧,在那世间无数的庙宇里,逐一从头查选,内中选得一名有德行的高僧。你道他是谁人: 灵通本讳号金蝉,只为无心听佛讲,转托尘凡苦受磨,降生世俗遭罗网。 投胎落地就逢凶,未出之前临恶党。父是海州陈状元,外公总管当朝长。 出身命犯落江星,顺水随波逐浪泱。海岛金山有大缘,迁安和尚将他养。 年方十八认亲娘,特赴京都求外长。总管开山调大军,洪州剿寇诛凶党。 状元光蕊脱天罗,子父相逢堪贺奖。复谒当今受主恩,凌烟阁上贤名响。 恩官不受愿为僧,洪福沙门将道访。小字江流古佛儿,法名唤做陈玄奘。 当日对众又是选举出了玄奘法师。这个人自幼为僧,出娘胎,就持斋受戒。他外公见是当朝一路总管殷开山,他父亲陈光蕊,中状元,官拜文渊殿大学士。一心不爱荣华,只喜修持寂灭。查得他根源又好,德行又高。千经万典,无所不通;佛号仙音,无般不会。 并且最重要的是还有世间活佛之称呼,当世无一人能够与之相比。 当时三位来到御前,奏曰:“臣星等蒙圣旨,选得高僧一名陈玄奘。” 李世民当时就像吃饭的时候吃出来一个死苍蝇的感觉一样,真的是哔了狗了,怎么还是他啊! “还有其他的人选吗?难道就找不出来一个比他更合适的吗?非要找它不可以吗?” 第二百四十四章 观音寻金蝉 三位大臣齐声说道:“只有此人才可以到到水陆大会应该达到的效果,其余僧道皆不可。” 李世民沉思半刻说道:“那好吧!唐三藏为有德行有禅心的和尚。朕赐其左僧纲、右僧纲、天下大阐都僧纲之职。再赐五彩织金袈裟一件,毗卢帽一顶,再赐十万两黄金为佛祖重塑金身。尔等就这样速去宣旨吧!” 三位大臣齐声说道:“吾皇圣明!” 于是几位大臣自是不必多说,连忙下去拟定圣旨了。 不日圣旨来到了化生寺,唐三藏提出了三个条件,唐王若是应允,我自然会去做这一个水陆大会。 其一:唐王敕封化生寺为护国大寺,与国同休。 其二:唐王年年虚来化生寺参拜我佛,保我化生寺信仰不衰。 其三:我要大唐三十年国运,镇压亿万恶鬼,洗去他们的一生罪孽,让他们重入轮回。 ······························ 就在李世民听到了这些话的时候当时大怒,但是他终于还是想起来了崔钰的话,无可奈何的选择了接受。 新的宣旨之人已经到了,唐三藏的嘴角露出了微笑,唐三藏之所以没有提太过分的条件,就是因为唐三藏知道自己应该适可而止,自己应该出去走一走历经世间的磨难了。 一步跨出,香风缥缈,金莲飘落,唐三藏点起了大小明僧共计一千二百名,分派上中下三堂。诸所佛前,物件皆齐,头头有次。选到本年九月初三日,黄道良辰,开启做七七四十九日水陆大会。即具表申奏,太宗及文武国戚皇亲,俱至期赴会,拈香听讲。 三日之后,水陆大会开始。 龙集贞观正十三,王宣大众把经谈。道场开演无量法,云雾光乘大愿龛。 御敕垂恩修上刹,金蝉脱壳化西涵。普施善果超沉没,秉教宣扬前后三。 贞观十三年,岁次己巳,九月甲戌初三日,癸卯良辰。陈玄奘大阐法师,聚集一千二百名高僧,都在长安城化生寺开演诸品妙经。那皇帝早朝已毕,带着文武百官,乘凤辇龙车,离开了金銮宝殿,径直上寺来拈香。怎见那銮驾?真个是: 一天瑞气,万道祥光。仁风轻淡荡,化日丽非常。千官环佩分前后,五卫旌旗列两旁。执金瓜,擎斧铖,双双对对;绛纱烛,御炉香,霭霭堂堂。龙飞凤舞,鹗荐鹰扬。圣明天子正,忠义大臣良。介福千年过舜禹,升平万代赛尧汤。又见那曲柄伞,滚龙袍,辉光相射;玉连环,彩凤扇,瑞霭飘扬。珠冠玉带,紫绶金章。护驾军千队,扶舆将两行。这皇帝沐浴虔诚尊敬佛,皈依善果喜拈香。 唐王李世民大驾,早到寺前,吩咐住了音乐响器,走下了车辇,引着多官,拜佛拈香。三匝已毕,抬头观看,果然好座道场。但见: 幢幡飘舞,宝盖飞辉。幢幡飘舞,凝空道道彩霞摇;宝盖飞辉,映日翩翩红电彻。世尊金象貌臻臻,罗汉玉容威烈烈。瓶插仙花,炉焚檀降。瓶插仙花,锦树辉辉漫宝刹;炉焚檀降,香云霭霭透清霄。时新果品砌朱盘,奇样糖酥堆彩案。高僧罗列诵真经,愿拔孤魂离苦难。 太宗文武俱各拈香,拜了佛祖金身,参了罗汉。又见那大阐都纲陈玄奘法师引众僧罗拜唐王。礼毕,分班各安禅位,法师献上济孤榜文与太宗看。榜曰: 至德渺茫,禅宗寂灭。清净灵通,周流三界。千变万化,统摄阴阳。体用真常,无穷极矣。观彼孤魂,深宜哀愍。此奉太宗圣命:选集诸僧,参禅讲法。大开方便门庭,广运慈悲舟楫,普济苦海群生,脱免沉疴六趣。引归真路,普玩鸿蒙;动止无为,混成纯素。仗此良因,邀赏清都绛阙;乘吾胜会,脱离地狱凡笼。早登极乐任逍遥,来往西方随自在。 诗曰: 一炉永寿香,几卷超生箓。无边妙法宣,无际天恩沐。 冤孽尽消除,孤魂皆出狱。愿保我邦家,清平万年福。 太宗李世民看了满心的欢喜,对着众僧说道:“汝等秉立丹衷,切休怠慢佛事。待后功成完备,各各福有所归,朕当重赏,决不空劳。”那一千二百僧,一齐顿首称谢。当日三斋已毕,唐王驾回。待来日正会,复请拈香。此时天色将晚,各官俱退。怎见得好晚?你看那: 万里长空淡落辉,归鸦数点下栖迟。满城灯火人烟静,正是禅僧入定时。 一宿晚景题过。次早,法师又升坐,聚众诵经不题。 却说南海普陀山观世音菩萨,自领了如来佛旨,在长安城寻找前往西天取经的善人,寻了许久许久都不曾有真实有德行者。忽听闻太宗李世民宣扬善果,选举高僧,开建大会,又见得法师坛主,乃是江流儿和尚,正是极乐中降来的佛子,又是他原引送投胎的长老,菩萨十分欢喜。取经人已找到了。 就将佛赐的宝贝,捧上长街,与木叉货卖。你道他是何宝贝?有一件锦蝠异宝袈裟、九环锡杖,还有那金紧禁三个箍儿,密密藏收,以待后用。观音只将袈裟、锡杖出卖。 长安城里,有那选不中的愚僧,倒有几贯银钱。见菩萨变化成的丑陋老头,身穿破衲,赤脚光头,将袈裟捧定,艳艳生光,他上前问道:“那癞和尚,你的袈裟要卖多少价钱?” 菩萨道:“袈裟价值五千两银钱,锡杖价值二千两银钱。”那愚僧笑道:“这两个癞和尚是疯子,是傻子!这两件粗物,就卖得七千两银子?只是除非穿上身长生不老,就得成佛作祖,也值不得这许多!拿了去,卖不成!” 那菩萨更不争吵,与木叉往前又走。行走了多时,来到东华门前,正撞着宰相萧星散朝而回,众头踏喝开街道。那菩萨公然不避,当街上拿着袈裟,径迎着宰相。 宰相勒马停下观看,见袈裟艳艳生光,心理寻思着这乃是了不得的宝物啊!马上着手下人问那卖袈裟的要价几何。 第二百四十五章 九环锡杖,锦襕袈裟 菩萨道:“袈裟要五千两,锡杖要二千两。”萧星道:“有何好处啊,值这般高价啊?”菩萨道:“袈裟有好处,有不好处;有要钱之处,有不要钱之处。”萧星道:“何为好之处?何为不好之处?” 菩萨说道:“着了我袈裟,不入沉沦,不堕地狱,不遭恶毒之难,不遇虎狼之穴,便是好处;若贪淫乐祸的愚僧,不斋不戒的和尚,毁经谤佛的凡夫,难见我袈裟之面,这便是不好处。” 又问道:“何为要钱,不要钱?”菩萨道:“不遵佛法,不敬三宝,强买袈裟、锡杖,定要卖他七千两,这便是要钱;若敬重三宝,见善随喜,皈依我佛,承受得起,我将袈裟、锡杖,情愿送他,与我结个善缘,这便是不要钱。” 萧星闻言,满脸的春色,知晓他是个好人,即便下马了,与菩萨以礼相见,口称:“大法长老,恕我萧星之罪。我大唐皇帝十分好善,满朝的文武,无不以此事为第一的头等大事。即今起建水陆大会,这袈裟正好与大都阐陈玄奘法师穿用。我和你入朝见驾去来。” 菩萨欣然从之,于是转头跟不上了宰相,径直进入东华门里。黄门官转奏,蒙太宗李世民的旨宣至宝殿。 见萧星引着两个疥癞僧人,立于阶下,唐王问曰:“萧星来奏何事?” 萧星俯伏阶前道:“臣出了东华门前,偶遇二僧,乃卖袈裟与锡杖者。臣思法师玄奘可着此服,故领僧人启见。” 太宗大喜,便问那袈裟价值几何。菩萨与木叉侍立阶下,更不行礼,因问袈裟之价,答道:“袈裟五千两,锡杖二千两。”太宗道:“那袈裟有何等好处,就值许多?”菩萨道: 袈裟,龙披一缕,免大鹏蚕噬之灾;鹤挂一丝,得超凡入圣之妙。但坐处,有万神朝礼;凡举动,有七佛随身。这袈裟是冰蚕造练抽丝,巧匠翻腾为线。仙娥织就,神女机成。方方簇幅绣花缝,片片相帮堆锦饾。玲珑散碎斗妆花,色亮飘光喷宝艳。穿上满身红雾绕,脱来一段彩云飞。 三天门外透玄光,五岳山前生宝气。重重嵌就西番莲,灼灼悬珠星斗象。四角上有夜明珠,攒顶间一颗祖母绿。虽无全照原本体,也有生光八宝攒。这袈裟,闲时折迭,遇圣才穿。闲时折迭,千层包裹透虹霓。遇圣才穿,惊动诸天神鬼怕。 上边有如意珠、摩尼珠、辟尘珠、定风珠。又有那红玛瑙、紫珊瑚、夜明珠、舍利子。偷月沁白,与日争红。条条仙气盈空,朵朵祥光捧圣。条条仙气盈空,照彻了天关;朵朵祥光捧圣,影遍了世界。照山川,惊虎豹;影海岛,动鱼龙。沿边两道销金锁,叩领连环白玉琮。 诗曰: 三宝巍巍道可尊,四生六道尽评论。明心解养人天法,见性能传智慧灯。 护体庄严金世界,身心清净玉壶冰。自从佛制袈裟后,万劫谁能敢断僧? 唐王在那宝殿上闻言,十分欢喜,又问:“那和尚,九环杖有甚好处?”菩萨道:我这锡杖,是那—— 铜镶铁造九连环,九节仙藤永驻颜。入手厌看青骨瘦,下山轻带白云还。 摩珂五祖游天阙,罗卜寻娘破地关。不染红尘些子秽,喜伴神僧上玉山。 唐王闻言,即命宦官展开袈裟,从头仔细的观看,果然是件好报物,随后对着观音菩萨说道:“大法长老,实不瞒你,朕今日大开善教,广种福田,见在那化生寺聚集多僧,敷演经法。内中有一个大有德行者,法名玄奘。朕买你这两件宝物,赐他受用。你端的要价几何?” 菩萨闻言,与木叉合掌皈依,道声佛号,躬身上启道:“既是有大德行之人,贫僧情愿送他,决不要一分银钱。”说罢,抽身便走。 唐王急着让萧禹扯住,欠身立于殿上,问曰:“你原说袈裟五千两,锡杖二千两,你见朕要买,就不要钱,敢是说朕心倚恃君位,强要你的物件?更无此理。朕按照你的原价奉偿,却是不可推避啊。” 菩萨起手说道:“贫僧有愿在前,原说果有敬重三宝,见善随喜,皈依我佛,不要银钱,愿送与他。今见陛下明德止善,敬我佛门,况又大德高僧有德有行,宣扬大法,理当奉上,决不要钱。贫僧愿留下此物告回。”唐王见他这等勤恳甚喜,随命光禄寺安排素宴酬谢。菩萨又坚辞不受,畅然而去,依旧潜伏在望都土地庙中隐避不题。 却说太宗设午朝,着魏征宣旨,宣玄奘入朝。那法师正聚众登坛,念经诵偈,即闻有旨,随下坛整衣,与魏征同往见驾。太宗道:“求证善事,有劳法师,无物酬谢。早间萧星迎着二僧,愿送锦蝠异宝袈裟一件,九环锡杖一条。今特召法师领去受用。” 唐三藏点头谢恩。太宗道:“法师如果不弃,可穿上与朕看看。”唐三藏于是将袈裟抖开,披在身上,手持锡杖,侍立阶前。君臣个个都心悦臣服。果然是一个西天如来佛子,你看他: 凛凛威颜多雅秀,佛衣可体如裁就。辉光艳艳满乾坤,结彩纷纷凝宇宙。 朗朗明珠上下排,层层金线穿前后。兜罗四面锦沿边,万样稀奇铺绮绣。 八宝妆花缚钮丝,金环束领攀绒扣。佛天大小列高低,星象尊卑分左右。 玄奘法师大有缘,现前此物堪承受。浑如极乐活罗汉,赛过西方真觉秀。 锡杖叮噹斗九环,毗卢帽映多丰厚。诚为佛子不虚传,胜似菩提无诈谬。 此时的唐三藏心里,当时就美的那是不得了啊! 须知这两件宝物远胜自己的诛仙古剑,现在这两件佛宝在自己的手里了,这又怎么会不让田昊欢喜,田昊之所以不肯离去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两件佛宝,果然是名不虚传。 原著的那个唐僧脑子也是被驴踢了,带上这个袈裟会让他少受多少的苦啊!一点都不知道物尽其用这个道理啊! 第二百四十六章 菩萨点破取经事 马上文武就在台阶前喝采,太宗李世民喜不自胜,随后唐三藏法师穿了袈裟,持了宝杖,又赐了两队仪从,让文武百官送出朝门,教他上大街行道,往寺里去,就如中状元夸官的一般。 这位人间活佛唐三藏,在那大街上,烈烈轰轰,摇摇摆摆。你看那长安城里,行商坐贾、公子王孙、墨客文人、大男小女,无不争看夸奖。俱说道:“好一个大德法师啊,真是个活罗汉下降,活菩萨临凡!” 唐三藏直至寺里,僧人下榻来迎。见到他披此袈裟,执此锡杖,都道是地藏王来了,各各归依,侍于左右。玄奘上殿,炷香礼佛,又对众感述圣恩已毕,各归禅座。又不觉红轮西坠,正是那: 日落烟迷草树,帝都钟鼓初鸣。叮叮三响断人行,前后街前寂静。 上刹辉煌灯火,孤村冷落无声。禅僧入定理残经,正好炼魔养性。 光阴拈指之间就过了数日,却当七七四十九日水陆大会最后的一天,唐三藏又重新上表,请唐王亲自上香。此时善声遍满天下。 太宗李世民当即摆驾,率文武多官、后妃国戚,早早的来到了寺里。那一城人,无论大小尊卑,俱都来到此寺听讲。 当有菩萨与木叉道:“今日乃是水陆正会,以一七继七七之日,可以了。我和你夹杂在众人丛中,一则看他那会何如,二则看金蝉子可有福穿我的宝贝,三则也听他讲的是那一门经法。” 两人随后来到了寺里。正是有缘得遇旧相识,般若还归本道场。 入到寺里观看,真个是天朝大国,果胜裟婆,赛过祗园舍卫,也不亚上刹招提。那一派仙音响亮,佛号喧哗。这菩萨直至多宝台边,果然是明智金蝉之相。诗曰: 万象澄明绝点埃,大典玄奘坐高台。超生孤魂暗中到,听法高流市上来。 施物应机心路远,出生随意藏门开。对看讲出无量法,老幼人人放喜怀。 又诗曰: 因游法界讲堂中,逢见相知不俗同。尽说目前千万事,又谈尘劫许多功。 法云容曳舒群岳,教网张罗满太空。检点人生归善念,纷纷天雨落花红。 那法师在台上,念一卷《春秋度人经》。此经乃是唐三藏在此世走出来的自己的佛果,自己创立的无上渡人真经,自成一派,渡尽众生,世间无不可渡之人,一卷经如数念罢。 就连观音都不由心惊,好一个六尺春秋金蝉,好一个金蝉子,竟有如此的佛心,过不愧是我佛最下最有佛心的弟子,怪不得会让他来此领这等西方大兴的功德,好一派称佛做祖的模样。 不过菩萨虽然心惊,但是也并没有忘记自己来到这的目的。 这菩萨近前来,拍着宝台厉声高叫道:“那和尚,你只会谈小乘教法,可会谈大乘么?” 唐三藏闻言,心中大喜,翻身跳下台来,对菩萨起手道:“老师父,弟子失瞻,多罪。见前的盖众僧人,都讲的是小乘教法,却不知大乘教法如何。” 却不知唐三藏心里想的是,好你个观音啊!我等你等得好苦啊! 你可算是来了,在这里我该捞的好处早就捞完了,我开辟的掌中佛国,还需要那无数的佛子往来诵经,那些西游路上的小妖,就由贫僧前来渡化吧! 南无阿弥陀佛!我唐三藏竟然如此的慈悲啊! 菩萨道:“你这小乘教法,度不得亡者超升,只可浑俗和光而已。我有大乘佛法三藏,能超亡者升天,能度难人脱苦,能修无量寿身,能作无来无去。” 唐三藏不由的附和,对,你说的都对,赶紧的快点吧!我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出发了。 正讲处,有那司香巡堂官急奏唐王道:“法师正讲谈妙法,被两个疥癞游僧,扯下来乱说胡话。” 唐王大怒,令人把此二人捉来,也就是现在观音需要你的配合,不然你敢搞事,抓我,后果请参考乌鸡国国王。 只见许多人将二僧推拥进后法堂。见了太宗,那僧人手也不起,拜也不拜,仰面道:“陛下问我何事?” 唐王却认得他,道:“你是前日送袈裟的和尚?” 菩萨道:“正是。” 太宗道:“你既来此处听讲,只该吃些斋便了,为何与我法师乱讲,扰乱经堂,误我佛事?” 菩萨道:“你那法师讲的是小乘教法,度不得亡者升天。我有大乘佛法三藏,可以度亡脱苦,寿身无坏。”太宗正色喜问道:“你那大乘佛法,在于何处?” 菩萨道:“在大西天天竺国大雷音寺我佛如来处,能解百冤之结,能消无妄之灾。” 太宗道:“你可记得么?” 菩萨道:“我记得。”太宗大喜道:“教法师引去,请上台开讲。” 你说讲就讲吗?我观音不要面子的,佛祖早就告诉我们了,没有足够的金银,休想听我佛门真经。 于是乎那,那菩萨带了木叉,biu,的一声飞上了高台,脚踏祥云,直至九霄,现出救苦原身,托了净瓶杨柳。左边是木叉惠岸,执着棍,抖擞精神。 喜的个唐王朝天礼拜,众文武跪地焚香,满寺中僧尼道俗,士人工贾,无一人不拜祷道:“好菩萨,好菩萨!”有词为证,但见那: 瑞霭散缤纷,祥光护法身。九霄华汉里,现出女真人。那菩萨,头上戴一顶金叶纽,翠花铺,放金光,生锐气的垂珠缨络。身上穿一领淡淡色,浅浅妆,盘金龙,飞彩凤的结素蓝袍。 胸前挂一面对月明,舞清风,杂宝珠,攒翠玉的砌香环珮;腰间系一条冰蚕丝,织金边,登彩云,促瑶海的锦绣绒裙。面前又领一个飞东洋,游普世,感恩行孝,黄毛红嘴白鹦哥。 手内托着一个施恩济世的宝瓶,瓶内插着一枝洒青霄,撒大恶,扫开残雾垂杨柳。玉环穿绣扣,金莲足下深。三天许出入,这才是救苦救难观世音。喜的个唐太宗,忘了江山;爱的那文武官,失却朝礼。盖众多人,都念“南无观世音菩萨”。 我们佛门讲究的就是这个排场,你们很上道啊! 第二百四十七章 出发西天取经之路 太宗即传旨:教巧手丹青,描下菩萨真象。 旨意一出,选出个图神写圣远见高明的被人尊称画圣的吴道子,此人即后图功臣于凌烟阁者。 当时展开妙笔,图写真形。那菩萨祥云渐远,霎时间不见了金光。只见那半空中,滴溜溜落下一张简帖,上有几句颂子,写得明白。颂曰: 礼上大唐君,西方有妙文。程途十万八千里,大乘进殷勤。此经回上国,能超鬼出群。若有肯去者,求正果金身。 太宗见了颂子,即命众僧:“且收胜会,待我差人取得大乘经来,再秉丹诚,重修善果。” 众官无不遵依。当时在寺中问曰:“谁肯领朕旨意,上西天拜佛求经?” 问不了,旁边闪过法师唐三藏,说起我们这个主角终于到了出山的时候了,马上那个就站了出去。 对着李世民施了一礼道:“贫僧不才,愿效犬马之劳,与陛下求取真经,祈保我王江山永固。” 唐王李世民大喜,我当初对法师实属不该啊,于是上前将御手扶起道:“法师果能尽此忠贤,不怕程途遥远,跋涉山川,朕情愿与你拜为兄弟。” 唐三藏当时就不肯了,你算哪根小白菜,于是唐三藏装作感谢不尽道:“陛下,贫僧有何德何能,敢蒙天恩眷顾如此?我这一去,定要捐躯努力,直至西天。如不到西天,不得真经,即死也不敢回国,永堕沉沦地狱。” 随在佛前拈香,以此为誓。唐王李世民甚喜,当时起驾回宫,待选一良辰吉日,发牒出行,遂此驾回各散。 唐三藏亦回洪福寺里。那本寺多僧与几个徒弟,早闻取经之事,都来相见,因问:“发誓愿上西天,实否?” 唐三藏道:“是实。”他徒弟道:“师父呵,尝闻人言,西天路远,更多虎豹妖魔。只怕有去无回,难保身命。” 玄奘道:“我已发了弘誓大愿,不取真经,永堕沉沦地狱。大抵是受王恩宠,不得不尽忠以报国耳。我此去真是渺渺茫茫,吉凶难定。” 又道:“徒弟们,我去之后,或三二年,或五七年,但看那山门里松枝头向东,我即回来。不然,断不回矣。”众徒将此言切切而记。 实际上田昊压根就没有搭理他们,你们一个个都是西天的佛子,还在我这装蒜,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靠!马德zz! 次早,太宗李世民设朝,聚集文武,写了取经文牒,用了通行宝印。有钦天监奏曰:“今日是人专吉星,堪宜出行远路。” 唐王大喜。又见黄门官奏道:“着法师朝门外候旨。” 随即宣上宝殿道:“御弟,今日是出行吉日。这是通关文牒。朕又有一个紫金钵盂,送你途中化斋而用。再选两个长行的从者,又银絺的马一匹,送为远行脚力。你可就此行程。” 唐三藏也没跟他叫吃这些乱七八糟的,即便谢了恩,领了物事,更无留滞之意。 唐王排驾,与多官同送至关外,只见那洪福寺僧与诸徒将玄奘的冬夏衣服,俱送在关外相等。唐王见了,先教收拾行囊马匹,然后着官人执壶酌酒。 太宗李世民举爵,太宗李世民道:“今日之行,比他事不同。此乃素酒,只饮此一杯,以尽朕奉饯之意。”唐三藏不想折拉他的面子。接了酒,方待要饮,只见太宗低头,将御指拾一撮尘土,弹入酒中。三藏不解其意。 你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还想让老子吃土,我擦嘞!你个忽必烈。 太宗李世民笑道:“御弟啊,这一去,到西天,几时可回?”三藏道:“只在三年,径回上国。”太宗道:“日久年深,山遥路远,御弟可进此酒:宁恋本乡一捻土,莫爱他乡万两金。” 于是唐三张则是面露泪意,酒也没有喝,翻身骑上白马,拿了紫金钵盂,甩下了随从,单骑直奔西天而去。 这一去就正式掀起了西天取经的的大潮,一切劫难依旧会发生,但是现在的唐三藏可不是原著的的唐三藏。 有唐王降敕封,钦差玄奘问禅宗。坚心磨琢寻龙穴,着意修持上鹫峰。 边界远游多少国,云山前度万千重。自今别驾投西去,秉教迦持悟大空。 却说三藏自贞观十三年九月望前三日,蒙唐王与多官送出长安关外。一二日马不停蹄,早至法门寺。本寺住持上房长老,带领众僧有五百余人,两边罗列,接至里面,相见献茶。茶罢进斋,斋后不觉天晚,正是那: 影动星河近,月明无点尘。雁声鸣远汉,砧韵响西邻。 归鸟栖枯树,禅僧讲梵音。蒲团一榻上,坐到夜将分。 众僧们灯下议论佛门定旨,上西天取经的原由。有的说水远山高,有的说路多虎豹,有的说峻岭陡崖难度,有的说毒魔恶怪难降。三藏钳口不言,但以手指自心,点头几度。 众僧们不解其意,合掌请问道:“法师指心点头者,何也?”三藏答曰:“心生,种种魔生;心灭,种种魔灭。我弟子曾在化生寺对佛设下洪誓大愿,不由我不尽此心。 这一去,定要到西天,见佛求经,使我们**回转,愿圣主皇图永固。”众僧闻得此言,人人称羡,个个宣扬,都叫一声“忠心赤胆大阐法师”,夸赞不尽,请师入榻安寐。 装得一手好皮,这个我先装为敬。 早又是竹敲残月落,鸡唱晓云生。那众僧起来,收拾茶水早斋。玄奘遂穿了袈裟,上正殿,佛前礼拜,道:“弟子陈玄奘,前往西天取经,但肉眼愚迷,不识活佛真形。今愿立誓:路中逢庙烧香,遇佛拜佛,遇塔扫塔。但愿我佛慈悲,早现丈六金身,赐真经,留传东土。” 虽然都知道就是这么一回事,自己肯定可以取回真经,但是这个样子还是要做的,不过只是做一个样子罢了,以现在田昊以唐三葬之躯发挥的战力已然超越了不佛陀的战力,所以随便念几句阿弥陀佛就完事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路遇双叉岭,度化三魔头 祝罢,回方丈进斋。斋毕,那僧众整顿了鞍马,促趱行程。三藏出了山门,辞别众僧。众僧不忍分别,直送有十里之遥,噙泪而返,三藏遂直西前进。正是那季秋天气。但见: 数村木落芦花碎,几树枫杨红叶坠。路途烟雨故人稀,黄菊丽,山骨细,水寒荷破人憔悴。白灊红蓼霜天雪,落霞孤鹜长空坠。依稀黯淡野云飞,玄鸟去,宾鸿至,嘹嘹呖呖声宵碎。 师徒们行了数日,到了巩州城。早有巩州合属官吏人等,迎接入城中。安歇一夜,次早出城前去。一路饥餐渴饮,夜住晓行,两三日,又至河州卫。 此乃是大唐的山河边界。早有镇边的总兵与本处僧道,闻得是钦差御弟法师上西方见佛,无不恭敬,接至里面供给了,着僧纲请往福原寺安歇。 本寺僧人,一一参见,安排晚斋。斋毕,吩咐二从者饱喂马匹,天不明就行。及鸡方鸣,又惊动寺僧,整治茶汤斋供。斋罢,出离边界。 这也是太起早了。原来此时秋深时节,鸡鸣得早,只好有四更天气。迎着清霜,看着明月,行有数十里远近,见一山岭,只得拨草寻路,说不尽崎岖难走,又闻得一声哮吼高呼,叫:“拿将来,拿将来!” 只见狂风滚滚,拥出五六十个妖邪,将三藏、从者揪了上去。这法师战战兢兢的,偷眼观看,上面坐的那魔王,十分凶恶,真个是: 雄威身凛凛,猛气貌堂堂。电目飞光艳,雷声振四方。 锯牙舒口外,凿齿露腮旁。锦绣围身体,文斑裹脊梁。 钢须稀见肉,钩爪利如霜。东海黄公惧,南山白额王。 魔王喝令绑了唐三藏,众妖一齐将三人用绳索绑缚。正要安排吞食,只听得外面喧哗,有人来报:“熊山君与特处士二位来也。”三藏闻言,抬头观看,前走的是一条黑面大汉,你看他那是长的什么一副丑陋模样: 雄豪多胆量,轻健夯身躯。涉水惟凶力,跑林逞怒威。 向来符吉梦,今独露英姿。绿树能攀折,知寒善谕时。 准灵惟显处,故此号山君。 又见那后边来的是一条胖汉,你道怎生模样: 嵯峨双角冠,端肃耸肩背。性服青衣稳,蹄步多迟滞。 宗名父作牯,原号母称牸。能为田者功,因名特处士。 这两个摇摇摆摆走入里面,慌得那魔王奔出迎接。熊山君道:“寅将军,一向得意,可贺,可贺!”特处士道:“寅将军丰姿胜常,真可喜,真可喜!”魔王道:“二公连日如何?”山君道:“惟守素耳。”处士道:“惟随时耳。”三个叙罢,各坐谈笑。 这才是初出长安第一场苦难。 正怆慌之间,渐渐的东方发白,那二怪至天晓方散,俱道:“今日厚扰,容日竭诚奉酬。” 方一拥而退。不一时,红日高升。三藏昏昏沉沉,刚睡醒了过来,正在那不得命处,忽然见一白发老头,手持拄杖而来。 唐三藏明白了第一场劫难已过,这是第一个来分润功德的,待他离去自己就可以收服第一批佛子了。 这个老头走上前,用手一拂,绳索皆断,对面吹了一口气,三藏双手合十说道:“多谢老公公,搭救贫僧性命!” 老叟答礼道:“你起来。你可曾疏失了什么东西?” 三藏道:“贫僧只不知行李马匹在于何处?” 老叟用杖指定道:“那厢不是一匹马、两个包袱?” 三藏回头看时,丝毫不以为意,这东西别看不起眼,在这个世界,黑白两道就没人敢动这包袱,唐三藏问老叟曰:“老公公,此处是何地啊?公公何由在此?” 老叟道:“此是双叉岭,乃虎狼巢穴处。你为何堕此?” 三藏道:“贫僧鸡鸣时,出河州卫界,不料起得早了,冒霜拨露,忽失落此地。见一魔王,凶顽太甚,将贫僧绑了。又见一条黑汉,称是熊山君;一条胖汉,称是特处士,走进来,称那魔王是寅将军。他三个天光才散。不想我是那里有这大缘大分,感得老公公来此救我?” 老叟道:“处士者是个野牛精,山君者是个熊罴精,寅将军者是个老虎精。左右妖邪,尽都是山精树鬼,怪兽苍狼。只因你的本性元明,所以吃不得你。你跟我来,引你上路。” 三藏不胜感激,将包袱捎在马上,牵著缰绳,相随老叟径出了坑坎之中,走上大路。却将马拴在道旁草头上,转身拜谢那公公,那公公遂化作一阵清风,跨一只朱顶白鹤,腾空而去。只见风飘飘遗下一张简帖,书上四句颂子,颂子云: 吾乃西天太白星,特来搭救汝生灵。前行自有神徒助,莫为艰难报怨经。 、太白星君,你没事嘚吧那么多多烦啊! 还是看我的吧! “本座唐三藏特来度化此地妖魔!” 唐三藏一声大吼,身上袈裟散发着无量佛光,一下子就笼罩了整个双叉岭,九环锡杖摇动,佛音渺渺,田昊念动春秋无量度人真经。 只见一头老虎,一头野牛,一个巨大的熊罴,身后伴随着数十苍狼野兽之属,掌中佛国摇动一行妖魔化做了佛子模样被镇压在了掌中佛国之中,日日夜夜不停的念动春秋无量度人真经,有朝一日佛国大成,无数妖魔均可回归正道,要是与田昊于敌,只要手掌一翻就可镇压亿万敌人,不过现在还只是一个雏形,缺的就是无数的佛子加持。 田昊收走妖魔跨上白马一路继续西去。 寒飒飒雨林风,响潺潺涧下水。香馥馥野花开,密丛丛乱石磊。闹嚷嚷鹿与猿,一队队獐和麂。喧杂杂鸟声多,静悄悄人事靡。那长老,战兢兢心不宁;这马儿,力怯怯蹄难举。 三藏舍身拚命,上了那峻岭之间。行经半日,更不见个人烟村舍。一则腹中饥了,二则路又不平,正在危急之际,只见前面有两只猛虎咆哮,后边有几条长蛇盘绕。左有毒虫,右有怪兽,唐三藏刚想要出手降魔,但是忽然想到这马德,可能又是一难,还是等等看吧! 第二百四十九章 镇山太保刘伯钦 正在那犹豫之时,果不其然自己的救星来了,忽然见毒虫奔走,妖兽飞逃;猛虎潜踪,长蛇隐迹。三藏抬头看时,只见一人,手执钢叉,腰悬弓箭,自那山坡前转出,果然是一条好汉。你看他: 头上戴一顶艾叶花斑豹皮帽,身上穿一领羊绒织锦叵罗衣,腰间束一条狮蛮带。脚下翙一对麂皮靴。环眼圆睛如吊客,圈须乱扰似河奎。悬一囊毒药弓矢,拿一杆点钢大叉。雷声震破山虫胆,勇猛惊残野雉魂。 我该怎么办啊! 按照我记忆中的唐长老,此刻应该是会,大喊:“救命啊!好汉,或者是救命啊!大王!” 于是唐三藏看到他来得越来越近,跪在路旁,合掌高叫道:“大王救命,大王救命!” 那条好汉到了跟前,放下钢叉,用手搀起道:“长老休怕。我不是什么坏人,我乃是这山中的猎户,姓刘名伯钦,绰号镇山太保。我才刚来此处,要寻两只山间野味食用,岂不料遇到长老您,多有冲撞。” 唐三藏道:“贫僧是乃是来自东土大唐驾下钦差,奉命往西天拜佛求经,普渡众生的和尚。适间来到此处,遇道些狼虎蛇虫,四边围绕,幸好有我这袈裟在身,些许狼虫虎豹,毒蛇猛兽进不得我身,但是我一时不能不前进。忽见太保来此,众兽皆走,让贫僧得以前行,善哉,善哉!” 伯钦道:“我在这里住人,专靠打一些狼虎为生,捉一些蛇虫过活,故此众兽才如此怕我,见我一来便是转身逃离。你既是唐朝来的,与我都是乡里。此间还是大唐的地界,我也是唐朝的百姓,我和你同食皇王的水土,诚然是一国之人。你休怕,跟我来,到我舍下歇马,明朝我送你上路。” 唐三藏闻言,满心欢喜,谢了伯钦,牵马随行。 其实心里早就门清,你还想瞒得过我,我这都不用神通观看,就知道你乃是这一座山的山神,就算不是也和上边多少挂着点背景,你这玩意,好嘛! 这里开始出现妖魔了,要是凡俗猎户,岂敢在此地定居,就算在此地定居,那么日常所需的东西又是去何处寻来啊! 我也就不揭穿你了,你好我好大家好,我这一行啊!不知道多少人分这点功德气运那! 说着此时过了那山坡,又听得风声呼呼作响。 伯钦道:“长老切莫离去,坐在此处。风响之处,是个山猫来了。等我拿他家去管待于你。” 三藏见说,又顾作胆战心惊,不敢举步。 其实心里想的是,马德制杖,你个忽必烈,你就没有留意到我是一个僧人吗? 你拿肉来款待我,你确定那些护教迦蓝,四方揭谛啥的不会和你秋后算账吗? 说时迟那时快太保执了钢叉,迈开了他那六亲不认的步伐,迎将上去。 只见一只斑斓虎,对面撞见。他看见伯钦,急回头就走。这太保霹雳一声,大喊道:“呔!那孽畜,那里走!” 那虎见此人来势汹汹,自己不得脱身,于是转身轮爪扑来。 这太保三股叉举手迎敌,吓得个唐三藏软瘫在草地。实际上唐三藏看得很是无聊,太保与那虎在那山坡下,人虎相持,果是一场好斗。但见: 怒气纷纷,狂风滚滚。怒气纷纷,太保冲冠多膂力;狂风滚滚,斑彪逞势喷红尘。那一个张牙舞爪,这一个转步回身。三股叉擎天幌日,千花尾扰雾飞云。这一个当胸乱刺,那一个劈面来吞。闪过的再生人道,撞着的定见阎君。只听得那斑彪哮吼,太保声騕。斑彪哮吼,振裂山川惊鸟兽;太保声騕,喝开天府现星辰。那一个金睛怒出,这一个壮胆生嗔。可爱镇山刘太保,堪夸据地兽之君。人虎贪生争胜负,些儿有慢丧三魂。 不是我就纳了闷了,你就直接给他一叉子不就完了吗? 两个斗了有一个时辰,只见那虎爪一时间慢了半拍,被太保举叉平胸刺倒,可怜啊,钢叉尖穿透心肝,霎时间血流满地。揪著耳朵,拖上路来,好男子! 气不连喘,面不改色,对三藏道:“造化,造化!这只山猫,彀长老食用几日。”三藏夸赞不尽,道:“太保真山神也!”伯钦道:“有何本事,敢劳过奖?这个是长老的洪福。去来!赶早儿剥了皮,煮些肉,管待你也。” 我倒是想来上几口,但是这合适吗?等我西天归了位,吃啥喝啥没问题,但是现在你丫的确定我能吃,你看西边那一堆了吗?都是来监视我的,你这个忽必烈。 刘伯钦一只手执着叉,一只手拖着虎,在前引路。三藏牵着马,随后而行,辗转行过山坡,忽见一座山庄。那门前真个是: 参天古树,漫路荒藤。万壑风尘冷,千崖气象奇。一径野花香袭体,数竿幽竹绿依依。草门楼,篱笆院,堪描堪画;石板桥,白土壁,真乐真稀。秋容萧索,爽气孤高。道旁黄叶落,岭上白云飘。疏林内山禽聒聒,庄门外细犬嘹嘹。 看来不是山神啊! 是一个有点背景的关系户啊! 也不知道是走的谁的背景,会让你来取这一分功德,虽然此劫难的功德不多,但是你换个别人来插一脚试试,哼哼! 伯钦到了门首,将死虎掷下,叫:“小的们何在?” 只见走出三四个家仆,都是怪形恶相之类,上前拖拖拉拉,把这只虎扛将进去。 伯钦吩咐教:“赶早剥了皮,安排将来待客。” 复回头迎接三藏进内。彼此相见,三藏又拜谢伯钦厚恩怜悯救命,伯钦道:“同乡之人,何劳致谢。” 坐定茶罢,有一老妪,领着一个媳妇,对三藏进礼。伯钦道:“此是家母、山妻。” 三藏道:“请令堂上坐,贫僧奉拜。” 老妪道:“长老远客,各请自珍,不劳拜罢。” 伯钦道:“母亲啊,他是唐王驾下差往西天见佛求经者。适间在岭头上遇着孩儿,孩儿念一国之人,请他来家歇马,明日送他上路。” 老妪闻言,十分欢喜道:“好,好,好!就是要请他,恰好明日你父亲周忌,就烦劳长老做些好事,念卷经文,到后日送他去罢。” 这刘伯钦,虽是一个杀虎手,镇山的太保,他却有些孝顺之心,闻得母言,就要安排香纸,留住三藏。 第二百五十章 离去 说话间,不觉的天色将晚。 小的们排开桌凳,拿几盘烂熟虎肉,热腾腾的放在上面。伯钦请三藏食用。 但是唐三藏在心里寻思道,其实我本人是很想来几口这野味的,闻着这个味不赖啊! 但是我要吃了,这个事就闹大了! 所以, 唐三藏合掌当胸道:“善哉!贫僧不瞒太保说,自出娘胎,就做和尚,更不晓得吃荤。” 伯钦闻得此说,沉吟了半晌道:“长老,寒家历代以来,不晓得吃素。就是有些竹笋,采些木耳,寻些干菜,做些豆腐,也都是獐鹿虎豹的油煎,却无甚素处。有两眼锅灶,也都是油腻透了,这等奈何?反是我请长老的不是。” 三藏道:“太保不必多心,请自受用。我贫僧就是三五日不吃饭,也可忍饿,只是不敢破了斋戒。” 伯钦道:“倘或饿死,却如之何?” 三藏道:“感得太保天恩,搭救出虎狼丛里,就是饿死,也强如喂虎。” 伯钦的母亲闻说,叫道:“孩儿不要与长老闲讲,我自有素物,可以管待。” 你看你母亲,就是比你多活了不少年头,你看看这个。 伯钦道:“素物何来?” 唐三藏就那了这个闷了,你怎么事就那么多啊! 可能刘伯钦的母亲也是对他无语了。 于是刘伯钦的母亲道:“你莫管我,我自有素的。” 叫媳妇将小锅取下,着火烧了油腻,刷了又刷,洗了又洗,却仍安在灶上。先烧半锅滚水别用,却又将些山地榆叶子,着水煎作茶汤,然后将些黄粱粟米,煮起饭来。 又把些干菜煮熟,盛了两碗,拿出来铺在桌上。老母对着三藏道:“长老请斋,这是老身与儿妇,亲自动手整理的些极洁极净的茶饭。” 三藏下来谢了,方才上坐。那伯钦另设一处,铺排些没盐没酱的老虎肉、香獐肉、蟒蛇肉、狐狸肉、兔肉,点剁鹿肉干巴,满盘满碗的,陪着三藏吃斋。 方才坐下,刘伯钦刚拿起了自己的筷子,只见三藏合掌诵经,吓得个伯钦不敢动筷子,急忙起身立在旁边。三藏念不数句,却教“请斋”。 伯钦道:“你是个念短头经的和尚?” 三藏道:“此非是经,乃是一卷揭斋之咒。” 伯钦道:“你们出家人,偏有许多计较,吃饭便也念诵念诵。” 吃了斋饭,收了盘碗,渐渐天晚,伯钦引着三藏出中宅,到后边走走。穿过夹道,有一座草亭,推开门,入到里面。只见那四壁上挂几张强弓硬弩,插几壶箭,过梁上搭两块血腥的虎皮,墙根头插着许多枪刀叉棒,正中间设两张坐器。 伯钦请三藏坐坐。唐三藏不想久坐,于是就出了草亭。 又往后再行,是一座大园子,却看不尽那丛丛菊蕊堆黄,树树枫杨挂赤;又见呼的一声,跑出十来只肥鹿,一大阵黄獐,见了人,呢呢痴痴,更不恐惧。 三藏道:“这獐鹿想是太保养家了的?” 伯钦道:“似你那长安城中人家,有钱的集财宝,有庄的集聚稻粮。我们这打猎的,只得聚养些野兽,备天阴耳。” 他两个说话闲行,不觉黄昏,复转前宅安歇。 次早,那合家老小都起来,就整素斋,管待长老,请开启念经。 俗话说得好,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受了人家的招待,自然就要为人家办事了。 这唐三藏净了手,同太保家堂前拈了香,拜了家堂。三藏方敲响木鱼,先念了净口业的真言,又念了净身心的神咒,然后开《度亡经》一卷。 诵毕,伯钦又请写荐亡疏一道,再开念《金刚经》、《观音经》,一一朗音高诵。诵毕,吃了午斋,又念《法华经》、《弥陀经》。 各诵几卷,又念一卷《孔雀经》,再开始谈及了清洗罪业的故事,从清晨到半夜。献过了种种香火,化了众神纸马,烧了荐亡文疏。 至于为何不念自己的春秋渡人真经,那当然是因为省点事情的啦! 把他度入自己的佛国,那就没有必要,随便念动几卷经书,清洗业力此事也就到此结束了。 果然佛事已毕,又各安寝。 却说那伯钦的父亲之灵,经此法事超脱地狱沉沦,鬼魂儿早来到东家宅内,托一梦与宅中长幼道:“我在阴司里苦难难脱,日久不得超生。今幸得圣僧,念了经卷,消了我的罪业,阎王差人送我上中华富地长者人家托生去了。你们可好生谢送长老,不要怠慢,不要怠慢。我去也。” 这才是:万法庄严端有意,荐亡离苦出沉沦。 这一看不就是安排好的吗?开玩笑,你一个地狱的小鬼,还想随便来阳间,你以为那些鬼卒无常,都是工具人啊! 次日那合家儿梦醒,日头又正逢太阳东上,伯钦的娘子道:“太保,我今夜梦见公公来家,说他在阴司苦难难脱,日久不得超生。今幸得圣僧念了经卷,消了他的罪业,阎王差人送他上中华富地长者人家托生去,教我们好生谢那长老,不得怠慢。他说罢,径出门,徉徜去了。我们叫他不应,留他不住,醒来却是一梦。” 伯钦道:“我也是那等一梦,与你一模一样。我们起去对母亲说去。” 他两口子正欲去说,只见老母叫道:“伯钦孩儿,你来,我与你说话。” 二人至前,老母坐在床上道:“儿啊,我今夜得了个喜梦,梦见你父亲来家,说多亏了长老超度,已消了罪业,上中华富地长者家去托生。” 夫妻们俱呵呵大笑道:“我与媳妇皆有此梦,正来告禀母亲,不料母亲呼唤,也是此梦。” 于是遂叫一家大小起来,安排谢意,替他收拾马匹,都至前拜谢道:“多谢长老超荐我亡父脱难超生,报答不尽!” 三藏道:“贫僧有何能处,敢劳致谢!” 伯钦把三口儿的梦话,对三藏陈诉一遍,唐三藏一副不出所料的模样。 早供给了素斋,又具白银一两为谢。三藏分文不受。 我能用银两来开路吗?我取取经你们随便意思意思就得咧! 一家儿又恳恳拜央,三藏仍旧分文未受,但道:“是你肯发慈悲送我一程,足感至爱。” 伯钦与母妻无奈,急做了些粗面烧饼干粮,叫伯钦远送,三藏收纳。太保领了母命,又唤两三个家僮,各带捕猎的器械,同上大路,看不尽那山中野景,岭上风光。 第二百五十一章 得见孙悟空 行走半日,只见对面处,有一座大山,真个是高接青霄,崔巍险峻。 三藏不一时,到了边前。那太保登此山如行平地。正走到半山之中,伯钦回身,立于路下道:“长老,你自前进,我却告回。” 三藏闻言,滚鞍下马道:“千万敢劳太保再送一程!” 伯钦道:“长老不知,此山唤做两界山,东半边属我大唐所管,西半边乃是鞑靼的地界。那厢狼虎,不伏我降,我却也不能过界,你自去罢。” 三藏心惊,轮开手,牵衣执袂,滴泪难分。正在那叮咛拜别之际,只听得山脚下叫喊如雷道:“我师父来也,我师父来也!” 听闻此事,唐三藏心中大喜,我徒弟来了啊! 但是表面上还是要和刘伯钦一样装做了一副惊惶失色的样子。 佛即心兮心即佛,心佛从来皆要物。若知无物又无心,便是真如法身佛。 法身佛,没模样,一颗圆光涵万象。无体之体即真体,无相之相即实相。 非色非空非不空,不来不向不回向。无异无同无有无,难舍难取难听望。 内外灵光到处同,一佛国在一沙中。一粒沙含大千界,一个身心万法同。 知之须会无心诀,不染不滞为净业。善恶千端无所为,便是南无释迦叶。 却说那刘伯钦与唐三藏惊惊慌慌,又闻得叫声师父来也。 众家仆道:“这叫的必是那山脚下石匣中老猿。” 太保道:“是他,是他!” 三藏问:“是什么老猿?” 太保道:“这山旧名五行山,因我大唐王征西定国,改名两界山。先年间曾闻得老人家说:‘王莽篡汉之时,天降此山,下压着一个神猴,不怕寒暑,不吃饮食,自有土神监押,教他饥餐铁丸,渴饮铜汁。自昔到今,冻饿不死。’这叫必定是他。长老莫怕,我们下山去看来。” 随后唐三藏依从,牵马下山。行不数里,只见那石匣之间,果有一猴,露着头,伸着手,乱招手道:“师父,你怎么此时才来?来得好,来得好!救我出来,我保你上西天去也!”这长老近前细看,你道他是怎生模样: 尖嘴缩腮,金睛火眼。头上堆苔藓,耳中生薜萝。鬓边少发多青草,颔下无须有绿莎。眉间土,鼻凹泥,十分狼狈,指头粗,手掌厚,尘垢余多。还喜得眼睛转动,喉舌声和。语言虽利便,身体莫能那。正是五百年前孙大圣,今朝难满脱天罗。 这太保诚然胆大,走上前来,与他拔去了头部周边的荒草砂石,问道:“你为什么如此说话?” 那猴道:“我和你没话说,教那个师父上来,我问他一问。” 三藏道:“你问我什么?” 那猴道:“你可是东土大王差往西天取经去的么?” 三藏道:“我正是,你问怎么?” 那猴道:“我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只因犯了诳上之罪,被佛祖压于此处。前者有个观音菩萨,领佛旨意,上东土寻取经人。我教他救我一救,他劝我再莫行凶,归依佛法,尽殷勤保护取经人,往西方拜佛,功成后自有好处。故此昼夜提心,晨昏吊胆,只等师父来救我脱身。我愿保你取经,与你做个徒弟。” 唐三藏心中叹道,你已经不是那一个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了,而是像一个被驯服的狼狗一样,虽是不时会露出獠牙,但是被鞭子一抽,呵!獠牙就收回去了啊! 于是唐三藏故意的对着他说道:“你虽然有此善心,又蒙菩萨教诲,愿入沙门,只是我又没斧凿,如何救你出来啊?” 那猴道:“不用斧凿,你但肯救我,我自出来也。” 三藏道:“我自救你,你怎得出来?” 那猴道:“这山顶上有我佛如来的金字压帖。你只上山去将帖儿揭起,我就出来了。” 三藏说道:“你这猴头待我为你诵经一卷,洗去你的种种业果可好啊!” 猴子丝毫的不以为意,对着唐三藏说道:“师父,使得!使得!” 唐三藏盘膝坐下,春秋度人经念动,霎时间佛光乍现,无数梵文涌动,金莲花开,佛音渺渺,可是唐三藏却是看到了在那里不为所动的孙悟空,于是念动了一遍之后就选择了放弃。 这猴子大声叫道:“还请师父大发慈悲,给我解了那个咒。” 三藏依言,回头对刘伯钦道:“太保啊,我与你上山走一遭。” 伯钦道:“不知此事真假何如!” 那猴高叫道:“是真!决不敢诓骗师傅啊!” 伯钦只得呼唤家仆,牵了马匹。他却扶着三藏,复上高山,攀藤附葛,只行到那极巅之处,果然见金光万道,瑞气千条,有块四方大石,石上贴着一封皮,却是“唵嘛呢叭咪吽”六个金字。 三藏走到近前仔细的打量起了石头,看着金字,拜了几拜,望西祷祝道:“弟子陈玄奘,特奉唐王旨意求取真经,得以普度众生,救众生脱离苦海,若弟子与这猴头有徒弟之分,则揭得金字,救出这个猴头,同去灵山,得成正果。若无徒弟之分,此辈亦是个凶顽怪物,在此哄赚弟子,不成吉庆,便揭不得起此金贴。” 祝罢,又拜。拜毕,上前将六个金字轻轻揭下。只闻得一阵香风,把压帖儿刮在空中,忽闻到半空中有一道声音叫道:“吾乃监押大圣者。今日他的难满,吾等回见如来,缴此封皮去也。” 吓得那个伯钦一行人,望空礼拜。走下了高山,又至石匣边,对那猴道:“揭了压帖矣,你出来么。” 那猴欢喜,叫道:“师父,你请走开些,我好出来,莫要惊了你。” 伯钦听说,领着三藏,一行人回东即走。走了五七里远近,又听得那猴高叫大道:“再走,再走!” 三藏又行了许远,下了山,只闻得一声响亮,真个是地裂山崩,山摇地动,滚石滚落,无数山石崩裂,只见从哪个石头堆中跳出了一个破破烂烂的猴头,虽然穿得破破烂烂的,但是神威不凡,身上充满了压迫力,此时唐三藏才明白自己渡不了他的原因。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上路 众人尽皆悚惧,只见那猴头早就到了三藏的马前,赤淋淋跪下,道声:“师父,我出来也!” 对着三藏拜了四拜,急起身,与伯钦唱个大喏道:“有劳大哥送我师父,又承大哥替我脸上薅草。” 谢毕,就去收拾行李,扣背马匹。那马见了他,腰软蹄矬,战兢兢的立站不住。原因是那猴头原来是弼马温,在天上看养龙马的,有些法则,故此凡马见他害怕。 唐三藏看这个猴头,心里寻思着,要是一直这样那就好了,这个猴头好像还打过我,是几次来着,算了不想了,我又不是那个呆瓜,想打我,你可以试一试。 于是唐三藏便叫道:“徒弟啊,你姓什么?” 猴王道:“我姓孙。” 三藏道:“我与你起个法名,却好呼唤。” 猴王道:“不劳师父盛意,我原有个法名,叫做孙悟空。” 三藏欢喜道:“也正合我们的宗派。你这个模样,就象那小头陀一般,我再与你起个混名,称为行者,好么?” 悟空道:“好,好,好!” 自此时又称为孙行者。那伯钦见孙行者一心收拾要行,却转身对三藏唱个喏道:“长老,你幸此间收得个好徒,甚喜甚喜,此人果然去得。我却告回。” 三藏躬身作礼相谢道:“多有拖步,感激不胜。回府多多致意令堂老夫人,令荆夫人,贫僧在府多扰,容回时踵谢。”伯钦回礼,遂此两下分别。 却说那孙行者请三藏上马,他在前边,背着行李,赤条条,拐步而行。不多时,过了两界山,忽然见一只猛虎,咆哮剪尾而来,三藏在马上波澜不惊。 那些守护神看到,不禁感叹,果是一成大事之人啊!见此危机沉着冷静,果是不凡啊! 要是唐三藏知道,一定一口盐汽水喷他们脸上,老子好歹也是罗汉道果了吧,怕一个猛虎像什么样子啊! 只见孙行者在路旁欢喜道:“师父莫怕他,他是送衣服与我的。” 放下行李,耳朵里拔出一个针儿,迎着风,幌一幌,原来是个碗来粗细一条铁棒。他拿在手中,笑道:“这宝贝,五百余年不曾用着他,今日拿出来挣件衣服儿穿穿。” 你看他拽开步,迎着猛虎,道声:“业畜,那里去!”那只虎蹲着身,伏在尘埃,动也不敢动动。却被他照头一棒,就打的脑浆迸万点桃红,牙齿喷几珠玉块。 行者将虎拖来道:“师父略坐一坐,等我脱下他的衣服来,穿了走路。” 三藏道:“他那里有甚衣服?” 行者道:“师父莫管我,我自有处置。” 好猴王,把毫毛拔下一根,吹口仙气,叫:“变!”变作一把牛耳尖刀,从那虎腹上挑开皮,往下一剥,剥下个囫囵皮来,剁去了爪甲,割下头来,割个四四方方一块虎皮,提起来,量了一量道:“阔了些儿,一幅可作两幅。” 拿过刀来,又裁为两幅。收起一幅,把一幅围在腰间,路旁揪了一条葛藤,紧紧束定,遮了下体道:“师父,且去,且去!到了人家,借些针线,再缝不迟。” 他把条铁棒,捻一捻,变作了一根针儿,收在了耳里,背上着行李,恭恭敬敬请师父上马。 两个前进,唐三藏故意在马上问道:“悟空,你才打虎的铁棒,如何不见?” 行者笑道:“师父,你不晓得。我这棍,本是东洋大海龙宫里得来的,唤做天河镇底神珍铁,又唤做如意金箍棒。当年大反天宫,甚是亏他。随身变化,要大就大,要小就小。刚才变做一个绣花针儿模样,收在耳内矣。但用时,方可取出。” 唐三藏闻言笑曰:“你这猴头可否给我一看?” 只见孙行者哈哈大笑:“师父,你可千万不要小看我这兵器,我这兵器唤作如意金箍棒重一万三千五百斤。又唤做天河镇底神珍。” 唐三藏笑道:“无妨,我佛门自有神异,芥子纳须弥,区区万斤罢了,怎奈我何?” 行者闻言无奈,递过了这如意金箍棒,只见唐三藏接了过来,手中稍加挥舞,惊得行者合不拢嘴,随后唐三藏失去了兴致,又把这金箍棒还了回去。 此时的唐三藏心里寻思道,这金箍棒只不过是一个质地坚硬,能大能小的棒子罢了,并无太多的神异,看来齐天大圣的名头乃是来自孙悟空本身,而非手中之兵器啊! 三藏又问道:“方才那只虎见了你,怎么就不动动,让自在打他,何说?” 悟空道:“不瞒师父说,莫道是只虎,就是一条龙,见了我也不敢无礼。我老孙,颇有降龙伏虎的手段,翻江搅海的神通,见貌辨色,聆音察理,大之则量于宇宙,小之则摄于毫毛!变化无端,隐显莫测。剥这个虎皮,何为稀罕?见到那疑难处,看展本事么!” 三藏闻得此言,策马前行。师徒两个走着路,说着话,不觉得太阳星坠。但见: 焰焰斜辉返照,天涯海角归云。千山鸟雀噪声频,觅宿投林成阵。 野兽双双对对,回窝族族群群。一勾新月破黄昏,万点明星光晕。 行者道:“师父走动些,天色晚了。那壁厢树木森森,想必是人家庄院,我们赶早投宿去来。” 三藏策马而行,径奔人家,到了庄院前下马。行者撇了行李,走上前,叫声:“开门,开门!” 那里面有一老者开了门,看见行者这般恶相,腰系着一块虎皮,好似个雷公模样,吓得脚软身麻,口出谵语道:“鬼来了,鬼来了!” 三藏近前搀住叫道:“老施主,休怕。他是我贫僧的徒弟,不是鬼怪。” 老者抬头,见了三藏的面貌清奇,方然立定,问道:“你是那寺里来的和尚,带这恶人上我门来?” 三藏道:“我贫僧是唐朝来的,往西天拜佛求经,适路过此间,天晚,特造檀府借宿一宵,明早不犯天光就行。万望方便一二。” 老者道:“你虽是个唐人,那个恶的却非唐人。” 悟空厉声高呼道:“你这个老儿全没眼色!唐人是我师父,我是他徒弟!我也不是甚糖人蜜人,我是齐天大圣。你们这里人家,也有认得我的,我也曾见你来。” 第二百五十三章 悟空路遇六欲贼 那老者道:“你在那里见我?” 悟空道:“你小时不曾在我面前扒柴?不曾在我脸上挑菜?” 老者道:“这厮胡说!你在那里住?我在那里住?我来你面前扒柴挑菜!” 悟空道:“我儿子便胡说!你是认不得我了,我本是这两界山石匣中的大圣。你再认认看。” 老者方才省悟道:“你倒有些象他,但你是怎么得出来的? ”悟空将菩萨劝善、令我等待唐僧揭帖脱身之事,对着那老者细说了一遍。老者却才下拜,将唐僧请到里面,即唤老妻与儿女都来相见,具言前事,个个欣喜。又命看茶,茶罢,问悟空道:“大圣啊,你也有年纪了?” 悟空道:“你今年几岁了?” 老者道:“我痴长一百三十岁了。” 行者道:“还是我重子重孙哩!我那生身的年纪,我不记得是几时,但只在这山脚下,已五百余年了。” 老者道:“是有,是有。我曾记得祖公公说,此山乃从天降下,就压了一个神猴。只到如今,你才脱体。我那小时见你,是你头上有草,脸上有泥,还不怕你。如今脸上无了泥,头上无了草,却象瘦了些,腰间又苫了一块大虎皮,与鬼怪能差多少?” 一家儿听得这般话说,都呵呵大笑。这老儿颇贤,即令安排斋饭。饭后,悟空道:“你家姓甚?” 老者道:“舍下姓陈。” 三藏闻言,即下来起手道:“老施主,与贫僧是华宗。” 行者道:“师父,你是唐姓,怎的和他是华宗?” 三藏道:“我俗家也姓陈,乃是唐朝海州弘农郡聚贤庄人氏。我的法名叫做陈玄奘。只因我大唐太宗皇帝赐我做御弟三藏,指唐为姓,故名唐僧也。” 那老者见说同姓,又十分欢喜。行者道:“老陈,左右打搅你家。我有五百多年不洗澡了,你可去烧些汤来,与我师徒们洗浴洗浴,一发临行谢你。”那老儿即令烧汤拿盆,掌上灯火。师徒浴罢,坐在灯前,行者道:“老陈,还有一事累你,有针线借我用用。” 那老儿道:“有,有,有。”即教妈妈取针线来,递与行者。 他又去寻些草料喂了马。此时各各事毕,师徒与那老儿,亦各归寝。 次早,悟空起来,请师父走路。三藏着衣,教行者收拾铺盖行李。正欲告辞,只见那老儿,早具脸汤,又具斋饭。斋罢,方才起身。三藏上马,行者引路,不觉饥餐渴饮,夜宿晓行,又值初冬时候。但见那: 霜凋红叶千林瘦,岭上几株松柏秀。未开梅蕊散香幽,暖短昼,小春候,菊残荷尽山茶茂。寒桥古树争枝斗,曲涧涓涓泉水溜。淡云欲雪满天浮,朔风骤,牵衣袖,向晚寒威人怎受? 师徒们正走多时,忽见路旁唿哨一声,闯出六个人来,各执长枪短剑,利刃强弓,大咤一声道:“那和尚,那里走!趁早留下马匹,放下行李,饶你性命过去!” 行者道:“师父放心,没些儿事,这都是送衣服送盘缠与我们的。” 三藏道:“悟空,你想是有些耳背?他说让我们留下马匹、行李,你倒问他要什么衣服、盘缠?” 行者道:“你管守着衣服、行李、马匹,待老孙与他争持一场,看是何如。” 三藏道:“好手不敌双拳,双拳不如四手。他那里六条大汉,你这般小小的一个人儿,怎么敢与他争持?” 行者的胆量原大,那容分说,走上前来,叉手当胸,对那六个人施礼道:“列位有什么缘故,阻我贫僧的去路?”那人道:“我等是剪径的大王,行好心的山主。大名久播,你量不知,早早的留下东西,放你过去。若道半个不字,教你碎尸粉骨!” 行者道:“我也是祖传的大王,积年的山主,却不曾闻得列位有甚大名。”那人道:“你是不知,我说与你听:一个唤做眼看喜,一个唤做耳听怒,一个唤做鼻嗅爱,一个唤作舌尝思,一个唤作意见欲,一个唤作身本忧。” 悟空笑道:“原来是六个毛贼!你却不认得我这出家人是你的主人公,你倒来挡路。把那打劫的珍宝拿出来,我与你作七分儿均分,饶了你罢!” 那贼闻言,喜的喜,怒的怒,爱的爱,思的思,欲的欲,忧的忧,一齐上前乱嚷道:“这和尚无礼!你的东西全然没有,转来和我等要分东西!”他轮枪舞剑,一拥前来,照行者劈头乱砍,乒乒乓乓,砍有七八十下。悟空停立中间,只当不知。 唐三藏看着他们,心里寻思道,这六贼虽然看起来,弱得很,但是却是和佛门功法即为契合,可以收入我掌中佛国做一个佛陀,日日夜夜诵经强化佛国威力。 那贼道:“好和尚!真个的头硬!” 行者笑道:“将就看得过罢了!你们也打得手困了,却该老孙取出个针儿来耍耍。” 那贼道:“这和尚是一个行针灸的郎中变的。我们又无病症,说什么动针的话!” 行者伸手去耳朵里拔出一根绣花针儿,迎风一幌,却是一条铁棒,足有碗来粗细,拿在手中道:“不要走!也让老孙打一棍儿试试手!” 唬得这六个贼四散逃走,被他拽开步,团团赶上,一个个尽皆打死。剥了他的衣服,夺了他的盘缠,笑吟吟走将来道:“师父请行,那贼已被老孙剿了。” 三藏道:“你十分撞祸!他虽是剪径的强徒,就是拿到官司,也不该死罪。你纵有手段,只可退他去便了,怎么就都打死?这却是无故伤人的性命,如何做得和尚?出家人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你怎么不分皂白,一顿打死?全无一点慈悲好善之心!早还是山野中无人查考,若到城市,倘有人一时冲撞了你,你也行凶,执着棍子,乱打伤人,我可做得白客,怎能脱身?” 悟空道:“师父,我若不打死他,他却要打死你。” 第二百五十四章 第一金身 三藏道:“我这出家人,宁死也决不敢行凶。我就死,也只是一身,你却杀了他六人,如何理说?此事若告到官,就是你老子做官,也说不过去。” 行者道:“不瞒师父说,我老孙五百年前,据花果山称王为怪的时节,也不知打死多少人。假似你说这般到官,倒也得些状告是。” 三藏道:“只因你没收没管,暴横人间,欺天诳上,才受这五百年前之难。今既入了沙门,若是还象当时行凶,一味伤生,去不得西天,做不得和尚。忒恶,忒恶!” 原来这猴子一生受不得人气,他见三藏只管绪绪叨叨,按不住心头火发道:“你既是这等,说我做不得和尚,上不得西天,不必恁般绪浩恶我,我回去便了!” 那三藏却不曾答应,他就使一个性子,将身一纵,说一声:“老孙去也!” 三藏急抬头,早已不见,只闻得呼的一声,回东而去。撇得那长老孤孤零零,点头自叹,悲怨不已,道:“这厮,这等不受教诲!”正是: 舍身拚命归西去,莫倚旁人自主张。 其实唐三藏的心里,早就乐得开花了,孙行者你终于离开了,马上就有人给我送来束缚你这一条恶犬的缰绳了啊!!! 哈哈! 唐三藏坐在了地上,诵经超度那六贼,果然那六贼的魂魄澄净无色,带有六欲的神奇力量,唐三藏把他们度入了自己的佛国之中,竟得到了一个意外之喜,意外之喜就是可以吸收众生的六欲之力打磨自己的红尘金身,着实是强悍的很,一般的佛陀只能是使用香火愿力,再强一些的就是使用功德之力。 不过那些东西哪有,这六欲之力来得多啊! 唐三藏满怀欢喜的踏上了西行的路程。 果不其然,果然是不出唐三藏的所料。 行不多时,只见山路前面,有一个年高的老母,捧一件绵衣,绵衣上有一顶花帽。三藏见他来得至近,慌忙牵马,立于右侧让行。 唐三藏心里寻思,观音啊!你可让我等的好苦啊!你终于把那紧箍咒给我送来了啊! 那老母问道:“你是那里来的长老,孤孤凄凄独行于此?”三藏道:“弟子乃东土大唐奉圣旨往西天拜活佛求真经者。” 老母道:“西方佛乃大雷音寺天竺国界,此去有十万八千里路。你这等单人独马,又无个伴侣,又无个徒弟,你如何去得!” 三藏道:“弟子日前收得一个徒弟,他性泼凶顽,是我说了他几句,他不受教,遂渺然而去也。” 老母道:“我有这一领绵布直裰,一顶嵌金花帽,原是我儿子用的。他只做了三日和尚,不幸命短身亡。我才去他寺里,哭了一场,辞了他师父,将这两件衣帽拿来,做个忆念。长老啊,你既有徒弟,我把这衣帽送了你罢。” 三藏道:“承老母盛赐,但只是我徒弟已走了,不敢领受。”老母道:“他那厢去了?”三藏道:“我听得呼的一声,他回东去了。” 老母道:“东边不远,就是我家,想必往我家去了。我那里还有一篇咒儿,唤做定心真言,又名做紧箍儿咒。你可暗暗的念熟,牢记心头,再莫泄漏一人知道。我去赶上他,叫他还来跟你,你却将此衣帽与他穿戴。他若不服你使唤,你就默念此咒,他再不敢行凶,也再不敢去了。” 三藏闻言,低头拜谢。那老母化一道金光,回东而去。 唐三藏也是长出了一口气,你这个观音终于走了啊!我那个金身就在你脚底下踩了半天了,哎呀! 唐僧那更向前走了几步,拾起了那个微型的金身雕塑,盘膝坐下,微型金身融入了唐三藏的躯体之内。 说起那唐三藏回忆起了自己的前世,前世乃是一名书生,十八岁之前极尽风流,身边美女如云,妻妾成群,后因路遇一大德禅师,大彻大悟领悟了佛法真谛,投身佛门,于五十岁的高龄决定一路西行,去往西方朝圣,但是怎奈何天数已定,前世于两界山坐化,死前的最后一刻得了一个罗汉道果,留下了这个不灭金身。 但是金身是死的人是活的,金身上面包裹了一层石皮,辗转反侧此金身流落到了此处。 唐三藏的修为大涨,在罗汉道果,同时也就是天仙之道上走了一大步,唐三藏回过神来,自是无比满意,于是收拾了行囊了,一路向西而去。 却说那悟空别了师父,一筋斗云,径转东洋大海。按住云头,分开水道,径至水晶宫前。早惊动龙王出来迎接,接至宫里坐下。 礼毕,龙王道:“近闻得大圣难满,失贺!想必是重整仙山,复归古洞矣。”悟空道:“我也有此心性,只是又做了和尚了。” 龙王道:“做甚和尚?” 行者道:“我亏了南海菩萨劝善,教我正果,随东土唐僧,上西方拜佛,皈依沙门,又唤为行者了。” 龙王道:“这等真是可贺,可贺!这才叫做改邪归正,惩创善心。既如此,怎么不西去,又回我这龙宫了?” 行者笑道:“那是唐僧不识人性。有几个毛贼剪径,是我将他打死,唐僧就绪绪叨叨,说了我若干的不是。你想老孙,可是受得闷气的?是我撇了他,欲回本山。故此先来望你一望,求钟茶吃。” 龙王道:“承降,承降!” 当时龙子龙孙即捧香茶来献。 茶毕,行者回头一看,见后壁上挂著一幅“圯桥进履”的画儿。 行者道:“这是什么景致?” 龙王道:“大圣在先,此事在后,故你不认得。这叫做圯桥三进履。” 行者道:“怎的是三进履?” 龙王道:“此仙乃是黄石公,此子乃是汉世张良。石公坐在圯桥上,忽然失履于桥下,遂唤张良取来。此子即忙取来,跪献于前。如此三度,张良略无一毫倨傲怠慢之心,石公遂爱他勤谨,夜授天书,着他扶汉。后果然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太平后,弃职归山,从赤松子游,悟成仙道。大圣,你若不保唐僧,不尽勤劳,不受教诲,到底是个妖仙,休想得成正果。” 第二百五十五章 孙行者终受制 悟空闻言,沉吟半晌不语。龙王道:“大圣自当裁处,不可图自在,误了前程。”悟空道:“莫多话,老孙还去保他便了。” 龙王欣喜道:“既如此,不敢久留,请大圣早日出发,莫要耽误了你师父。” 行者见他催促请行,一耸身,出离海藏,驾着云,别了龙王。 正走,却好遇着南海菩萨。菩萨道:“孙悟空,你怎么不受教诲,不保唐僧,来此处何干?” 慌得个行者在云端里施礼道:“向蒙菩萨善言,果有唐朝僧到,揭了压帖,救了我命,跟他做了徒弟。他却怪我凶顽,我才闪了他一闪,如今就去保他西去也。” 菩萨道:“赶早去,莫要错过了时间。”言毕各回。 这行者,须臾间看见唐僧在路旁闷坐。他上前道:“师父!怎么不走路?还在此做甚?” 唐三藏心思急转,想要给他套上束缚,还是得顺着他这个猴脾气。 于是三藏抬头道:“你往那里去来?我行又不敢行,动又不敢动,只管在此等你。” 行者道:“我往东洋大海老龙王家讨茶吃吃。” 三藏道:“徒弟啊,出家人不要说谎。你离了我,没多一个时辰,就说到龙王家吃茶?”行者笑道:“不瞒师父说,我会驾筋斗云,一个筋斗有十万八千里路,故此得即去即来。” 三藏道:“我略略的言语重了些儿,你就怪我,使个性子丢了我去。象你这有本事的,讨得茶吃;象我这去不得的,只管在此忍饿,你也过意不去呀!” 行者道:“师父,你若饿了,我便去与你化些斋吃。”三藏道:“不用化斋。我那包袱里,还有些干粮,是刘太保母亲送的,你去拿钵盂寻些水来,等我吃些儿走路罢。” 行者去解开包袱,在那包裹中间见有几个粗面烧饼,拿出来递与师父。又见那光艳艳的一领绵布直裰,一顶嵌金花帽,行者道:“这衣帽是东土带来的?” 三藏就顺口儿答应道:“是我小时穿戴的。这帽子若戴了,不用教经,就会念经;这衣服若穿了,不用演礼,就会行礼。” 行者道:“好师父,把与我穿戴了罢。”三藏道:“只怕长短不一,你若穿得,就穿了罢。”行者遂脱下旧白布直裰,将绵布直裰穿上,也就是比量着身体裁的一般,把帽儿戴上。 三藏见他戴上帽子,就不吃干粮,却默默的念那紧箍咒一遍。行者叫道:“头痛,头痛!” 那师父不住的又念了几遍,把个行者痛得打滚,抓破了嵌金的花帽。三藏又恐怕扯断金箍,住了口不念。不念时,他就不痛了。伸手去头上摸摸,似一条金线儿模样,紧紧的勒在上面,取不下,揪不断,已此生了根了。他就耳里取出针儿来,插入箍里,往外乱捎。 三藏见他有不消停,口中又念起来。他依旧生痛,痛得竖蜻蜓,翻筋斗,耳红面赤,眼胀身麻。那师父见他这等,又不忍不舍,复住了口,他的头又不痛了。行者道:“我这头,原来是师父咒我的。” 三藏道:“我念得是紧箍经,何曾咒你?”行者道:“你再念念看。”三藏真个又念,行者真个又痛,只教:“莫念,莫念!念动我就痛了!这是怎么说?” 三藏道:“你今番可听我教诲了?” 行者道:“听教了!” 三藏道:“你再可无礼了?” 行者道:“不敢了!” 三藏手一挥,一道禁制不了下来,三藏传出了一道声音说道:“我要有几句机密的话要嘱咐我的徒弟,你们就在外面待会吧!” 惊得外面的护法珈蓝,四方揭谛啥的震惊不已,佛祖你是在开玩笑吗? 就这一手,这三藏就不比我们差了啊! 不过随后他们就明白过来了,自己等人本来就是为了监察唐三藏一行人的路途,确保不会走偏,按天数行事。 猴子对着他说道:“师父,你这是·············” 三藏随后对着她说道:“猴子啊!有的时候,你自己不行,就要遵守被人定下来的规矩,这个规矩被人定了下来,自古以来能够打破规矩的一个都没有,你知道这个为什么吗?” 猴子并不理解,大喊道:“为什么?” 三藏道:“因为你太弱了,现在你能反抗吗?与我一同西行吧!你会找到自己的答案的!” 猴子他口里虽然答应,心上还怀不善,把那针儿幌一幌,碗来粗细,望唐僧就欲下手,三藏长老不慌不忙的口中又念了两三遍,这猴子跌倒在地,丢了铁棒,不能举手,只教:“师父!我晓得了!再莫念,再莫念!” 三藏道:“你怎么欺心,就敢打我?” 行者道:“我不曾敢打,我问师父,你这法儿是谁教你的?” 三藏道:“是适间一个老母传授我的。” 行者大怒道:“不消讲了!这个老母,坐定是那个观世音!他怎么那等害我!等我上南海打他去!” 三藏道:“此法既是他授与我,他必然先晓得了。你若寻他,他念起来,你却不是死了?” 行者见说得有理,真个不敢动身,只得回心,跪下哀告道:“师父!这是他奈何我的法儿,教我随你西去。我也不去惹他,你也莫当常言,只管念诵。我愿保你,再无退悔之意了。” 三藏道:“既如此,伏侍我上马去也。” 三藏口中微微叹气,心里说道:“朽木不可雕也,你这个猴头,哎!慢慢调教吧!” 那行者才死心塌地,抖擞精神,束一束绵布直裰,扣背马匹,收拾行李,奔西而进。 却说行者伏侍唐僧西进,行经数日,正是那腊月寒天,朔风凛凛,滑冻凌凌,去的是些悬崖峭壁崎岖路,迭岭层峦险峻山。 三藏在马上,遥闻唿喇喇水声聒耳,回头叫:“悟空,是那里水响?”行者道:“我记得此处叫做蛇盘山鹰愁涧,想必是涧里水响。” 说不了,马到涧边,三藏勒缰观看,但见: 涓涓寒脉穿云过,湛湛清波映日红。声摇夜雨闻幽谷,彩发朝霞眩太空。 千仞浪飞喷碎玉,一泓水响吼清风。流归万顷烟波去,鸥鹭相忘没钓逢。 第二百五十六章 唐僧鹰愁涧失马 师徒两个正然看处,只见那涧当中响一声,钻出一条龙来,推波掀浪,撺出崖山,就直奔唐三藏而来。 孙悟空连忙一把抓住了唐三藏飞身离去。 那条龙就赶不上,把他的白马连鞍辔一口吞下肚去,依然潜入水中。行者把师父送在那高阜上坐了,却来牵马挑担,止存得一担行李,不见了马匹。 他将行李担送到师父面前道:“师父,那孽龙也不见踪影,只是惊走我的马了。” 三藏道:“徒弟啊,却怎生寻得马着么?” 行者道:“放心,放心,等我去看来。” 他打个唿哨,跳在空中,火眼金睛,用手搭凉篷,四下里观看,更不见马的踪迹。按落云头报道:“师父,我们的马断乎是那龙吃了,四下里再看不见。” 三藏道:“徒弟呀,那厮能有多大口,却将那匹大马连鞍辔都吃了?想是惊张溜缰,走在那山凹之中。你再仔细看看。” 行者道:“你也不知我的本事。我这双眼,白日里常看一千里路的吉凶。象那千里之内,蜻蜓儿展翅,我也看见,何期那匹大马,我就不见!” 三藏道:“既是他吃了,我如何前进!可怜啊!这万水千山,怎生走得!” 说着话,泪如雨落。行者见他哭将起来,他那里忍得住暴燥,发声喊道:“师父莫要这等脓包形么!你坐着,坐着!等老孙去寻着那厮,教他还我马匹便了。” 三藏却才扯住道:“徒弟啊,你那里去寻他?只怕他暗地里撺将出来,却不又连我都害了?那时节人马两亡,怎生是好!” 行者心中暗想:“害了你才好,不过你也是一个天仙境界的人了,为何要如此作态。” 行者越想越气,越加嗔怒,就叫喊如雷道:“你忒不济,不济!又要马骑,又不放我去,似这般看着行李,坐到老罢!” 哏哏的吆喝,正难息怒,只听得空中有人言语,叫道:“孙大圣莫恼,唐御弟休哭。我等是观音菩萨差来的一路神祗,特来暗中保取经者。” 行者道:“你等是那几个?可报名来,我好点卯。” 众神道:“我等是六丁六甲、五方揭谛、四值功曹、一十八位护教伽蓝,各各轮流值日听候。” 行者道:“今日先从谁起?”众揭谛道:“丁甲、功曹、伽蓝轮次。我五方揭谛,惟金头揭谛昼夜不离左右。” 行者道:“既如此,不当值者且退,留下六丁神将与日值功曹和众揭谛保守着我师父。等老孙寻那涧中的孽龙,教他还我马来。” 众神遵令。三藏才放下心,坐在石崖之上,吩咐行者仔细,行者道:“只管宽心。”好猴王,束一束绵布直裰,撩起虎皮裙子,揝着金箍铁棒,抖擞精神,径临涧壑,半云半雾的,在那水面上,高叫道:“泼泥鳅,还我马来,还我马来!” 却说那龙吃了三藏的白马,伏在那涧底中间,潜灵养性。只听得有人叫骂索马,他按不住心中火发,急纵身跃浪翻波,跳将上来道:“是那个敢在这里海口伤吾?”行者见了他,大咤一声“休走!还我马来!”轮着棍,劈头就打。那条龙张牙舞爪来抓。他两个在涧边前这一场赌斗,果是骁雄。但见那: 龙舒利爪,猴举金箍。那个须垂白玉线,这个眼幌赤金灯。那个须下明珠喷彩雾,这个手中铁棒舞狂风。那个是迷爷娘的业子,这个是欺天将的妖精。他两个都因有难遭磨折,今要成功各显能。 来来往往,战罢多时,盘旋良久,那条龙力软筋麻,不能抵敌,打一个转身。又撺于水内,深潜涧底,再不出头,被猴王骂詈不绝,他也只推耳聋。 行者没及奈何,只得回见三藏道:“师父,这个怪被老孙骂将出来,他与我赌斗多时,怯战而走,只躲在水中间,再不出来了。” 三藏道:“不知端的可是他吃了我马?” 行者道:“你看你说的话!若不是他吃了你的马,他还肯出来招声,与老孙犯对?” 三藏道:“你前日打虎时,曾说有降龙伏虎的手段,今日如何便不能降他?” 原来那猴子吃不得人急他,见三藏抢白了他这一句,他就发起神威道:“不要说,不要说!等我与他再见个上下!” 这猴王拽开步,跳到涧边,使出那翻江搅海的神通,把一条鹰愁陡涧彻底澄清的水,搅得似那九曲黄河泛涨的波。那孽龙在于深涧中,坐卧不宁,心中思想道:“这才是福无双降,祸不单行。我才脱了天条死难,不上一年,在此随缘度日,又撞着这般个泼魔,他来害我!” 你看他越思越恼,受不得屈气,咬着牙,跳将出去,骂道:“你是那里来的泼魔,这等欺我!” 行者道:“你莫管我那里不那里,你只还了马,我就饶你性命!” 那龙道:“你的马是我吞下肚去,如何吐得出来!不还你,便待怎的!” 行者道“不还马时看棍!只打杀你,偿了我马的性命便罢!” 他两个又在那山崖下苦斗。斗不数合,小龙委实难搪,将身一幌,变作一条水蛇儿,钻入草中去了。 这下子可是把孙行者气了一个半死,你这厮又溜到了水底,这次再想把他叫出来可就麻烦了,都怪俺老孙修行之前多次落水,这才留下了俺老孙不善水战的毛病。 急得他三尸神炸跳,七窍烟生,念了一声唵字咒语,即唤出当坊土地、本处山神,一齐来跪下道:“山神土地来见。”行者道:“伸过孤拐来,各打五棍见面,与老孙散散心!” 二神叩头哀告道:“望大圣方便,容小神诉告。” 行者道:“你说什么?” 二神道:“大圣一向久困,小神不知几时出来,所以不曾接得,万望恕罪。” 行者道:“既如此,我且不打你。我问你:鹰愁涧里,是那方来的怪龙?他怎么抢了我师父的白马吃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白龙马 二神道:“大圣自来不曾有师父,原来是个不伏天不伏地齐天大圣,如何得有什么师父的马来?” 行者道:“你等是也不知。我只为那诳上的勾当,整受了这五百年的苦难。今蒙观音菩萨劝善,着唐朝驾下真僧救出我来,教我跟他做徒弟,往西天去拜佛求经。因路过此处,失了我师父的白马。” 二神道:“原来是如此。这涧中自来无邪,只是深陡宽阔,水光彻底澄清,鸦鹊不敢飞过,因水清照见自己的形影,便认做同群之鸟,往往身掷于水内,故名鹰愁陡涧。只是向年间,观音菩萨因为寻访取经人去,救了一条玉龙,送他在此,教他等候那取经人,不许为非作歹。他只是饥了时,上岸来扑些鸟鹊吃,或是捉些獐鹿食用。不知他怎么无知,今日冲撞了大圣。” 行者道:“先一次,他还与老孙侮手,盘旋了几合。后一次,是老孙叫骂,他再不出,因此使了一个翻江搅海的法儿,搅混了他涧水,他就撺将上来,还要争持。不知老孙的棍重,他遮架不住,就变做一条水蛇,钻在草里。我赶来寻他,却无踪迹。” 土地道:“大圣不知,这条涧千万个孔窍相通,故此这波澜深远。想是此间也有一孔,他钻将下去。也不须大圣发怒,在此找寻,要擒此物,只消请将观世音来,自然伏了。” 行者见说,唤山神土地同来见了三藏,具言前事。三藏道:“若要去请菩萨,几时才得回来?我贫僧饥寒怎忍!”说不了,只听得暗空中有金头揭谛叫道:“大圣,你不须动身,小神去请菩萨来也。” 行者大喜,道声:“有累,有累!快行,快行!”那揭谛急纵云头,径上南海。行者吩咐山神、土地守护师父,日值功曹去寻斋供,他又去涧边巡绕不题。 却说金头揭谛一驾云,早到了南海,按祥光,直至落伽山紫竹林中,托那金甲诸天与木叉惠岸转达,得见菩萨。菩萨道:“汝来何干?”揭谛道:“唐僧在蛇盘山鹰愁陡涧失了马,急得孙大圣进退两难。及问本处土神,说是菩萨送在那里的孽龙吞了,那大圣着小神来告请菩萨降这孽龙,还他马匹。” 菩萨闻言道:“这厮本是西海敖闰之子。他为纵火烧了殿上明珠,他父告他忤逆,天庭上犯了死罪,是我亲见玉帝,讨他下来,教他与唐僧做个脚力。他怎么反吃了唐僧的马?这等说,等我去来。”那菩萨降莲台,径离仙洞,与揭谛驾着祥光,过了南海而来。 有诗为证,诗曰: 佛说蜜多三藏经,菩萨扬善满长城。摩诃妙语通天地,般若真言救鬼灵。 致使金蝉重脱壳,故令玄奘再修行。只因路阻鹰愁涧,龙子归真化马形。 那菩萨与揭谛,不多时到了蛇盘山。却在那半空里留住祥云,低头观看。只见孙行者正在涧边叫骂。菩萨着揭谛唤他来。 那揭谛按落云头,不经由三藏,直至涧边,对行者道:“菩萨来也。”行者闻得,急纵云跳到空中,对他大叫道:“你这个七佛之师,慈悲的教主!你怎么生方法儿害我!” 菩萨道:“我把你这个大胆的马流,村愚的赤尻!我倒再三尽意,度得个取经人来,叮咛教他救你性命。你怎么不来谢我活命之恩,反来与我嚷闹?” 行者道:“你弄得我好哩!你既放我出来,让我逍遥自在耍子便了,你前日在海上迎着我,伤了我几句,教我来尽心竭力,伏侍唐僧便罢了。你怎么送他一顶花帽,哄我戴在头上受苦?把这个箍子长在老孙头上,又教他念一卷什么紧箍儿咒,着那老和尚念了又念,教我这头上疼了又疼,这不是你害我也?” 菩萨笑道:“你这猴子!你不遵教令,不受正果,若不如此拘系你,你又诳上欺天,知甚好歹!再似从前撞出祸来,有谁收管?须是得这个魔头,你才肯入我瑜伽之门路哩!” 行者道:“这桩事,作做是我的魔头罢,你怎么又把那有罪的孽龙,送在此处成精,教他吃了我师父的马匹?此又是纵放歹人为恶,太不善也!” 菩萨道:“那条龙,是我亲奏玉帝,讨他在此,专为求经人做个脚力。你想那东土来的凡马,怎历得这万水千山?怎到得那灵山佛地?须是得这个龙马,方才去得。” 行者道:“象他这般惧怕老孙,潜躲不出,如之奈何?” 菩萨叫揭谛道:“你去涧边叫一声‘敖闰龙王玉龙三太子,你出来,有南海菩萨在此。’他就出来了。” 那揭谛果去涧边叫了两遍。那小龙翻波跳浪,跳出水来,变作一个人象,踏了云头,到空中对菩萨礼拜道:“向蒙菩萨解脱活命之恩,在此久等,更不闻取经人的音信。” 菩萨指着行者道:“这不是取经人的大徒弟?” 小龙见了道:“菩萨,这是我的对头。我昨日腹中饥馁,果然吃了他的马匹。他倚着有些力量,将我斗得力怯而回,又骂得我闭门不敢出来,他更不曾提着一个取经的字样。” 行者道:“你又不曾问我姓甚名谁,我怎么就说?” 小龙道:“我不曾问你是那里来的泼魔?你嚷道:‘管什么那里不那里,只还我马来!’何曾说出半个唐字!” 菩萨道:“那猴头,专倚自强,那肯称赞别人?今番前去,还有归顺的哩,若问时,先提起取经的字来,却也不用劳心,自然拱伏。” 行者欢喜领教。菩萨上前,把那小龙的项下明珠摘了,将杨柳枝蘸出甘露,往他身上拂了一拂,吹口仙气,喝声叫:“变!” 那龙即变做他原来的马匹,又将言语吩咐道:“你须用心了还业障,功成后,超越凡龙,还你个金身正果。”那小龙口衔着横骨,心心领诺。菩萨教悟空领他去见三藏,“我回海上去也。” 行者扯住菩萨不放道:“我不去了,我不去了!西方路这等崎岖,保这个凡僧,几时得到?似这等多磨多折,老孙的性命也难全,如何成得什么功果!我不去了,我不去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观音禅院 菩萨道:“你当年未成人道,且肯尽心修悟;你今日脱了天灾,怎么倒生懒惰?我门中以寂灭成真,须是要信心正果。假若到了那伤身苦磨之处,我许你叫天天应,叫地地灵。十分再到那难脱之际,我也亲来救你。你过来,我再赠你一般本事。” 菩萨将杨柳叶儿摘下三个,放在行者的脑后,喝声:“变!”即变做三根救命的毫毛,教他:“若到那无济无主的时节,可以随机应变,救得你急苦之灾。”行者闻了这许多好言,才谢了大慈大悲的菩萨。那菩萨香风绕绕,彩雾飘飘,径转普陀而去。 观音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并不想和唐僧见面,观音似乎已经感觉到了,金蝉子的记忆极有可能恢复了,不过大家都是讲究规矩的人,这西行之路估计自己会轻松很多的。 话说回来,那行者才按落云头,揪着那龙马的顶鬃,来见三藏道:“师父,马有了也。” 三藏即与行者收拾前进。行者喝退了山神土地,吩咐了揭谛功曹,却请师父上马。 此去行有两个月太平之路,相遇的都是些虏虏、回回,狼虫虎豹。光阴迅速,又值早春时候,但见山林锦翠色,草木发青芽;梅英落尽,柳眼初开。 师徒们行玩春光,又见太阳西坠。三藏勒马遥观,山凹里,有楼台影影,殿阁沉沉。三藏道:“悟空,你看那里是什么去处?” 行者抬头看了道:“不是殿宇,定是寺院。我们赶起些,那里借宿去。” 三藏欣然从之,放开龙马,径奔前来。 却说他师徒两个,策马前来,直至山门首观看,果然是一座寺院。但见那: 层层殿阁,迭迭廊房。三山门外,巍巍万道彩云遮;五福堂前,艳艳千条红雾绕。两路松篁,一林桧柏。两路松篁,无年无纪自清幽;一林桧柏,有色有颜随傲丽。又见那钟鼓楼高,浮屠塔峻。安禅僧定性,啼树鸟音闲。寂寞无尘真寂寞,清虚有道果清虚。 诗曰: 上刹祗园隐翠窝,招提胜景赛娑婆。果然净土人间少,天下名山僧占多。 长老下了马,行者歇了担,正欲进门,只见那门里走出一众僧来。你看他怎生模样: 头戴左笄帽,身穿无垢衣。铜环双坠耳,绢带束腰围。 草履行来稳,木鱼手内提。口中常作念,般若总皈依。 三藏见了,侍立门旁,道个问讯。那和尚连忙答礼,笑道失瞻,问:“是那里来的?请入方丈献茶。”三藏道:“我弟子乃东土钦差,上雷音寺拜佛求经。至此处天色将晚,欲借上刹一宵。” 那和尚道:“请进里坐,请进里坐。” 三藏方唤行者牵马进来。那和尚忽见行者相貌,有些害怕,便问:“那牵马的是个什么东西?” 三藏道:“悄言,悄言!他的性急,若听见你说是什么东西,他就恼了。他是我的徒弟。” 那和尚打了个寒噤,咬着指头道:“这般一个丑头怪脑的,好招他做徒弟?” 三藏道:“你看不出来哩,丑自丑,甚是有用。” 唐三藏在心里寻思道:“自作孽不可活,要是被那猴头知道了,顶不与你干休。” 那和尚只得同三藏与行者进了山门。 山门里,又见那正殿上书四个大字,是“观音禅院”。三藏又大喜道:“弟子屡感菩萨圣恩,未及感谢。今遇禅院,就如见菩萨一般,甚好拜谢。” 那和尚闻言,即命道人开了殿门,请三藏朝拜。那行者拴了马,丢了行李,同三藏上殿。三藏展背舒身,焚香念经祷告,只见那金象面色扭曲,化成虚无,不受三藏的香火。那和尚便去打鼓,行者就去撞钟。 三藏俯伏台前,倾心祷祝。祝拜已毕,那和尚住了鼓,行者还只管撞钟不歇,或紧或慢,撞了许久。那道人道:“拜已毕了,还撞钟怎么?” 行者方丢了钟杵,笑道:“你那里晓得,我这是做一日和尚撞一日钟的。” 此时却惊动那寺里大小僧人、上下房长老,听得钟声乱响,一齐拥出道:“那个野人在这里乱敲钟鼓?” 行者跳将出来,咄的一声道:“是你孙外公撞了耍子的!” 那些和尚一见了,唬得跌跌滚滚,都爬在地下道:“雷公爷爷!” 行者道:“雷公是我的重孙儿哩!起来起来,不要怕,我们是东土大唐来的老爷。” 众僧方才礼拜,见了三藏,都才放心不怕。内有本寺院主请道:“老爷们到后方丈中奉茶。” 遂而解缰牵马,抬了行李,转过正殿,径入后房,序了坐次。 那院主献了茶,又安排斋供。天光尚早,三藏称谢未毕,只见那后面有两个小童,搀着一个老僧出来。看他怎生打扮: 头上戴一顶毗卢方帽,猫睛石的宝顶光辉;身上穿一领锦绒褊衫,翡翠毛的金边晃亮。一对僧鞋攒八宝,一根拄杖嵌云星。 满面皱痕,好似骊山老母;一双昏眼,却如东海龙君。口不关风因齿落,腰驼背屈为筋挛。 众僧道:“师祖来了。” 三藏躬身施礼迎接道:“老院主,弟子拜揖。” 那老僧还了礼,又各叙坐。老僧道:“适间小的们说东土唐朝来的老爷,我才出来奉见。” 三藏道:“轻造宝山,不知好歹,恕罪,恕罪!” 老僧道:“不敢,不敢!” 因问:“老爷,东土到此,有多少路程?” 三藏道:“出长安边界,有五千余里,过两界山,收了一个小徒,一路来,行过西番哈咇国,经两个月,又有五六千里,才到了贵处。” 老僧道:“也有万里之遥了。我弟子虚度一生,山门也不曾出去,诚所谓坐井观天,樗朽之辈。” 三藏又问:“老院主高寿几何?” 老僧道:“痴长二百七十岁了。” 行者听见道:“这还是我万代孙儿哩?” 三藏瞅了他一眼道:“谨言!莫要不识高低冲撞人。” 那和尚便问:“老爷,你有多少年纪了?” 行者道;“不敢说。” 第二百五十九章 比宝贝你可以试一试 那老僧也只当一句疯话,便不介意,也不再问,只叫献茶。有一个小幸童,拿出一个羊脂玉的盘儿,有三个法蓝镶金的茶钟。又一童,提一把白铜壶儿,斟了三杯香茶。真个是色欺榴蕊艳,味胜桂花香。 唐三藏心里开始寻思了,这一劫还要应在这锦襕袈裟上面,于是故意夸奖激他。 三藏夸爱不尽道:“好物件,好物件!真是美食美器!” 那老僧道:“污眼污眼!老爷乃天朝上国,广览奇珍,似这般器具,何足过奖?老爷自上邦来,可有什么宝贝,借与弟子一观?” 三藏道:“可怜!我那东土,无甚宝贝,就有时,路程遥远,也不能带得。” 行者在旁道:“师父,你身上这袈裟,不是件宝贝?拿与他看看如何?” 众僧听说袈裟,一个个冷笑。 行者道:“你笑怎的?” 院主道:“老爷才说袈裟是件宝贝,言实可笑。若说袈裟,似我等辈者,不止二三十件;若论我师祖,在此处做了二百五六十年和尚,足有七八百件!” 叫:“拿出来看看。” 那老和尚,也是他一时卖弄,便叫道人开库房,头陀抬柜子,就抬出十二柜,放在天井中,开了锁,两边设下衣架,四围牵了绳子,将袈裟一件件抖开挂起,请三藏观看。果然是满堂绮绣,四壁绫罗!行者一一观之,都是些穿花纳锦,刺绣销金之物,笑道:“好,好,好,收起,收起!把我们的也取出来看看。” 对比之下唐僧身上的袈裟就是想破破烂烂的东西一样,根本就不具备可比性啊! 三藏把行者扯住,悄悄的道:“徒弟,莫要与人斗富。你我是单身在外,只恐有错。” 行者道:“看看袈裟,有何差错?” 三藏道:“你不曾理会得,古人有云,珍奇玩好之物,不可使见贪婪奸伪之人。倘若一经入目,必动其心;既动其心,必生其计。汝是个畏祸的,索之而必应其求可也。不然,则殒身灭命,皆起于此,事不小矣。” 行者道:“放心,放心!都在老孙身上!” 你看他不由分说,急急的走了去,一点唐三藏的身上,早有霞光迸迸,袈裟上面的浮尘尽去,取出袈裟!抖开时,红光满室,彩气盈庭,更有无数的梵文显露,佛光乍现,众僧见了,无一个不心欢口赞。真个好袈裟!上头有: 千般巧妙明珠坠,万样稀奇佛宝攒。上下龙须铺彩绮,兜罗四面锦沿边。 体挂魍魉从此灭,身披魑魅入黄泉。托化天仙亲手制,不是真僧不敢穿。 那老和尚见了这般宝贝,果然动了奸心,走上前对三藏跪下,眼中垂泪道:“我弟子真是没缘!” 三藏搀起道:“老院师有何话说?” 他道:“老爷这件宝贝,方才展开,天色晚了,奈何眼目昏花,不能看得明白,岂不是无缘!” 三藏教:“掌上灯来,让你再看。” 那老僧道:“爷爷的宝贝,已是光亮,再点了灯,一发晃眼,莫想看得仔细。” 行者道:“你要怎的看才好?” 老僧道:“老爷若是宽恩放心,教弟子拿到后房,细细的看一夜,明早送还老爷西去,不知尊意何如?” 三藏听说,故意埋怨行者道:“都是你,都是你!” 行者笑道:“怕他怎的?等我包起来,教他拿了去看。但有疏虞,尽是老孙管整。” 那三藏阻当不住,他把袈裟递与老僧道:“凭你看去,只是明早照旧还我,不得损污些须。” 老僧喜喜欢欢,着幸童将袈裟拿进去,却吩咐众僧,将前面禅堂扫净,取两张藤床,安设铺盖,请二位老爷安歇。一壁厢又教安排明早斋送行,遂而各散。师徒们关了禅堂,睡下不题。 却说那和尚把袈裟骗到手,拿在后房灯下,对袈裟号啕痛哭,慌得那本寺僧,不敢先睡。小幸童也不知为何,却去报与众僧道:“公公哭到二更时候,还不歇声。” 有两个徒孙,是他心爱之人,上前问道:“师公,你哭什么啊?” 老僧道:“我哭自己无缘,看不得唐僧宝贝!” 小和尚道:“公公年纪高大,发过了他的袈裟,放在你面前,你只要放开看便罢了,何须痛哭?” 老僧道:“看的不长久。我今年二百七十岁,空挣了几百件袈裟,怎么比得上他这一件?怎么得做个唐僧?” 小和尚道:“师公差了。唐僧乃是离乡背井的一个行脚僧。你这等年高,享用也彀了,倒要象他做行脚僧,何也?” 老僧道:“我虽是坐家自在,乐乎晚景,却不得他这袈裟穿穿。若教我穿得一日儿,就死也闭眼,也是我来阳世间为僧一场!” 众僧道:“好没正经!你要穿他的,有何难处?我们明日留他住一日,你就穿他一日,留他住十日,你就穿他十日便罢了。何苦这般痛哭?” 老僧道:“纵然留他住了半载,也只穿得半载,到底也不得气长。他要去时只得与他去,怎生留得长远?” 正说话处,有一个小和尚名唤广智,出头道:“公公,要得长远也容易。” 老僧闻言,就欢喜起来道:“我儿,你有什么高见?” 广智道:“那唐僧两个是走路的人,辛苦之甚,如今已睡着了。我们想几个有力量的,拿了枪刀,打开禅堂,将他杀了,把尸首埋在后园,只我一家知道,却又谋了他的白马、行囊,却把那袈裟留下,以为传家之宝,岂非子孙长久之计耶?” 老和尚见说,满心欢喜,却才揩了眼泪道:“好,好,好!此计绝妙!” 即便收拾枪刀。内中又有一个小和尚,名唤广谋,就是那广智的师弟,上前来道:“此计不妙。若要杀他,须要看看动静。那个白脸的似易,那个毛脸的似难。万一杀他不得,却不反招己祸?我有一个不动刀枪之法,不知你尊意如何?” 老僧道:“我儿,你有何法?” 第二百六十章黑熊精盗宝 广谋道:“依小孙之见,如今唤聚东山大小房头,每人要干柴一束,舍了那三间禅堂,放起火来,教他欲走无门,连马一火焚之。就是山前山后人家看见,只说是他自不小心,走了火,将我禅堂都烧了。那两个和尚,却不都烧死?又好掩人耳目。袈裟岂不是我们传家之宝?” 那些和尚闻言,无不欢喜,都道:“强,强,强!此计更妙,更妙!” 于是就让各房头搬柴来。唉!这一计,正是弄得个高寿老僧该尽命,观音禅院化为尘!原来他那寺里,有七八十个房头,大小有二百余众。当夜一拥搬柴,把个禅堂前前后后四面围绕不通,安排放火不题。 却说三藏师徒,安歇已定。那行者却是个灵猴,虽然睡下,只是存神炼气,朦胧着醒眼。忽听得外面不住的人走,揸揸的柴响风生,他心疑惑道:“此时夜静,如何有人行得脚步之声?莫敢是贼盗,谋害我们的?” 他就一骨鲁跳起,欲要开门出看,又恐惊醒师父。你看他弄个精神,摇身一变,变做一个蜜蜂儿,真个是: 口甜尾毒,腰细身轻。穿花度柳飞如箭,粘絮寻香似落星。小小微躯能负重,嚣嚣薄翅会乘风。却自椽棱下,钻出看分明。 只见那众僧们,搬柴运草,已围住禅堂放火哩。行者暗笑道:“果依我师父之言,他要害我们性命,谋我的袈裟,故起这等毒心。我待要拿棍打他啊,可怜又不禁打,一顿棍都打死了,师父又怪我行凶。罢,罢,罢!与他个顺手牵羊,将计就计,教他住不成罢!” 其实三藏那个早就醒了过来,不过看了一眼,区区凡火让他烧就是了,于是三藏回去安心睡下不提。 好行者,一筋斗跳上南天门里,吓得无数天兵天将心神不宁,俱道:“不好了,不好了!那闹天宫的主子又来了!” 行者摇着手道:“列位免礼休惊,我来寻广目天王的。” 说不了,却遇天王早到,迎着行者道:“久阔,久阔。前闻得观音菩萨来见玉帝,借了四值功曹、六丁六甲并揭谛等,保护唐僧往西天取经去,说你与他做了徒弟,今日怎么得闲到此?” 行者道:“且休叙阔。唐僧路遇歹人,放火烧他,事在万分紧急,特来寻你借辟火罩儿,救他一救。快些拿来使使,即刻返上。” 天王道:“你差了,既是歹人放火,只该借水救他,如何要辟火罩?” 行者道:“你那里晓得就里。借水救之,却烧不起来,倒相应了他;只是借此罩,护住了唐僧无伤,其余管他,尽他烧去。快些快些!此时恐已无及,莫误了我下边干事!” 那天王笑道:“这猴子还是这等起不善之心,只顾了自家,就不管别人。”行者道:“快着,快着,莫要调嘴,害了大事!”那天王不敢不借,遂将罩儿递与行者。 行者拿了,按着云头,径到禅堂房脊上,罩住了唐僧与白马、行李,他却去那后面老和尚住的方丈房上头坐,着意保护那袈裟。看那些人放起火来,他转捻诀念咒,望巽地上吸一口气吹将去,一阵风起,把那火转刮得烘烘乱着。好火,好火!但见: 黑烟漠漠,红焰腾腾。黑烟漠漠,长空不见一天星;红焰腾腾,大地有光千里赤。起初时,灼灼金蛇;次后来,威威血马。南方三硁逞英雄,回禄大神施法力。燥干柴烧烈火性,说什么燧人钻木;熟油门前飘彩焰,赛过了老祖开炉。 正是那无情火发,怎禁这有意行凶,不去弭灾,反行助虐。风随火势,焰飞有千丈余高;火趁风威,灰迸上九霄云外。乒乒乓乓,好便似残年爆竹;泼泼喇喇,却就如军中炮声。烧得那当场佛象莫能逃,东院伽蓝无处躲。胜如赤壁夜鏖兵,赛过阿房宫内火! 这正是星星之火,能烧万顷之田。须臾间,风狂火盛,把一座观音院,处处通红。你看那众和尚,搬箱抬笼,抢桌端锅,满院里叫苦连天。孙行者护住了后边方丈,辟火罩罩住了前面禅堂,其余前后火光大发,真个是照天红焰辉煌,透壁金光照耀! 不期火起之时,惊动了一山兽怪。这观音院正南二十里远近,有座黑风山,山中有一个黑风洞,洞中有一个妖精,正在睡醒翻身,只见那窗门透亮,只道是天明。起来看时,却是正北下的火光晃亮,妖精大惊道:“呀!这必是观音院里失了火!这些和尚好不小心!我此时要去他救一救。” 好妖精,纵起云头,即至烟火之下,果然冲天之火,前面殿宇皆空,两廊烟火方灼。他大拽步,撞将进去,正呼唤叫取水来,只见那后房无火,房脊上有一人放风。 他却情知如此,急入里面看时,见那方丈中间有些霞光彩气,台案上有一个青毡包袱。他解开一看,见是一领锦蝠袈裟,乃佛门之异宝。正是财动人心,他也不救火,他也不叫水,拿着那袈裟,趁哄打劫,拽回云步,径转东山而去。 那场火只烧到五更天明,方才灭息。你看那众僧们,赤赤精精,啼啼哭哭,都去那灰内寻铜铁,拨腐炭,扑金银。有的在墙筐里,苫搭窝棚;有的赤壁根头,支锅造饭。叫冤叫屈,乱嚷乱闹不题。 却说行者取了辟火罩,一筋斗送上南天门,交与广目天王道:“谢借,谢借!”天王收了道:“大圣至诚了。我正愁你不还我的宝贝,无处寻讨,且喜就送来也。” 行者道:“老孙可是那当面骗物之人?这叫做好借好还,再借不难。” 天王道:“许久不面,请到宫内少坐一时何如?” 行者道:“老孙比在前不同,烂板凳高谈阔论了。如今保唐僧,不得身闲。容叙,容叙!” 急辞别坠云,又见那太阳星上,径来到禅堂前,摇身一变,变做个蜜蜂儿,飞将进去,现了本象,看时那师父还沉睡哩。 第二百六十一章火烧观音禅院 行者叫道:“师父,天亮了,起来罢。” 三藏醒觉,翻身道:“正是。” 穿了衣服,开门出来,忽抬头只见些倒壁红墙,不见了楼台殿宇,装出了一副极为浮夸的样子大惊道:“呀!怎么这殿宇俱无?都是红墙,何也?” 行者内心无语,自己这个师父到底是什么来路啊!老是这么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 于是行者道:“你还做梦那!今夜走了火的。” 三藏道:“我怎不知?” 行者道:“是老孙护了禅堂,见师父浓睡,不曾惊动。” 三藏道:“你有本事护了禅堂,如何就不救别房之火?” 行者笑道:“好教师父得知。果然依你昨日之言,他爱上我们的袈裟,算计要烧杀我们。若不是老孙知觉,到如今皆成灰骨矣!” 三藏闻言,害怕道:“是他们放的火么?” 行者道:“不是他是谁?” 三藏道:“莫不是怠慢了你,你干的这个勾当?” 行者道:“老孙是这等惫懒之人,干这等不良之事?实实是他家放的。老孙见他心毒,果是不曾与他救火,只是与他略略助些风的。” 三藏浮夸的说道:“天那,天那!火起时,只该助水,怎转助风?” 不过三藏的意思是很明显的,好徒儿干得好!!棒棒哒! 行者道:“你可知古人云,人没伤虎心,虎没伤人意。他不弄火,我怎肯弄风?” 三藏道:“袈裟何在?” 行者道:“没事,没事!烧不坏!那放袈裟的方丈无火。” 三藏故意狠狠的说道:“我不管你!但是有些儿伤损,我只把那话儿念动念动,你就是死了!” 行者慌了道:“师父,莫念,莫念!管寻还你袈裟就是了。等我去拿来走路。” 三藏才牵着马,行者挑了担,出了禅堂,径往后方丈去。 却说那些和尚,正悲切间,忽的看见他师徒牵马挑担而来,唬得一个个魂飞魄散道:“冤魂索命来了!” 行者喝道:“什么冤魂索命?快还我袈裟来!” 众僧一齐跪倒叩头道:“爷爷呀!冤有冤家,债有债主。要索命不干我们事,都是广谋与老和尚定计害你的,莫问我们讨命。” 行者咄的一声道:“我把你这些该死的畜生!那个问你讨什么命!只拿袈裟来还我走路!” 其间有两个胆量大的和尚道:“老爷,你们在禅堂里已烧死了,如今又来讨袈裟,端的还是人是鬼?” 行者笑道:“这伙孽畜!那里有什么火来?你去前面看看禅堂,再来说话!” 众僧们爬起来往前观看,那禅堂外面的门窗鬲扇,更不曾燎灼了半分。众人悚惧,才认得三藏是位神僧,行者是尊护法,一齐上前叩头道:“我等有眼无珠,不识真人下界!你的袈裟在后面方丈中老师祖处哩。” 三藏行过了三五层败壁破墙,嗟叹不已。只见方丈果然无火,众僧抢入里面,叫道:“公公!唐僧乃是神人,未曾烧死,如今反害了自己家当!趁早拿出袈裟,还他去也。” 原来这老和尚寻不见袈裟,又烧了本寺的房屋,正在万分烦恼焦燥之处,一闻此言,怎敢答应?因寻思无计,进退无方,拽开步,躬着腰,往那墙上着实撞了一头,可怜只撞得脑破血流魂魄散,咽喉气断染红沙!有诗为证,诗曰: 堪叹老衲性愚蒙,枉作人间一寿翁。欲得袈裟传远世,岂知佛宝不凡同。 但将容易为长久,定是萧条取败功。广智广谋成甚用?损人利己一场空。 慌得个众僧哭道:“师公已撞杀了,又不见袈裟,怎生是好?”行者道:“想是汝等盗藏起也。都出来,开具花名手本,等老孙逐一查点!” 那上下房的院主,将本寺和尚、头陀、幸童、道人尽行开具手本二张,大小人等,共计二百三十名。行者请师父高坐,他却一一从头唱名搜检,都要解放衣襟,分明点过,更无袈裟。又将那各房头搬抢出去的箱笼物件,从头细细寻遍,那里得有踪迹。 三藏坐在上面念动那咒。行者扑的跌倒在地,抱着头,十分难禁,只教:“莫念,莫念!管寻还了袈裟!” 那众僧见了,一个个战兢兢的,上前跪下劝解,三藏才合口不念。 行者一骨鲁跳起来,耳朵里掣出铁棒,要打那些和尚,被三藏喝住道:“这猴头!你头痛还不怕,还要无礼?休动手!且莫伤人!再与我审问一问!” 众僧们磕头礼拜,哀告三藏道:“老爷饶命!我等委实的不曾看见。这都是那老死鬼的不是。他昨晚看着你的袈裟,只哭到更深时候,看也不曾敢看,思量要图长久,做个传家之宝,设计定策,要烧杀老爷。自火起之候,狂风大作,各人只顾救火,搬抢物件,更不知袈裟去向。” 行者大怒,走进方丈屋里,把那触死鬼尸首抬出,选剥了细看,浑身更无那件宝贝,就把个方丈掘地三尺,也无踪影。行者忖量半晌,问道:“你这里可有什么妖怪成精么?” 院主道:“老爷不问,莫想得知。我这里正东南有座黑风山,黑风洞内有一个黑大王。我这老死鬼常与他讲道,他便是个妖精。别无甚物。” 行者道:“那山离此有多远近?” 院主道:“只有二十里,那望见山头的就是。” 行者笑道:“师父放心,不须讲了,一定是那黑怪偷去无疑。” 三藏道:“他那厢离此有二十里,如何就断得是他?” 唐三藏的内心中早就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这个黑熊精乃是西游路上为数不多的,能和孙悟空打平的没有凭借任何法宝的草根妖怪,实数了不得啊! 行者道:“你不曾见夜间那火,光腾万里,亮透三天,且休说二十里,就是二百里也照见了!坐定是他见火光昆耀,趁着机会,暗暗的来到这里,看见我们袈裟是件宝贝,必然趁哄掳去也。等老孙去寻他一寻。” 三藏道:“你去了时,我却何倚?” 第二百六十二章 黑熊精 行者道:“这个放心,暗中自有神灵保护,明中等我叫那些和尚伏侍。”即唤众和尚过来道:“汝等着几个去埋那老鬼,着几个伏侍我师父,看守我白马!” 众僧领诺。行者又道:“汝等莫顺口儿答应,等我去了,你就不来奉承。看师父的,要怡颜悦色;养白马的,要水草调匀。假有一毫儿差了,照依这个样棍,与你们看看!” 他掣出棍子,照那火烧的砖墙扑的一下,把那墙打得粉碎,又震倒了有七八层墙。众僧见了,个个骨软身麻,跪着磕头滴泪道:“爷爷宽心前去,我等竭力虔心,供奉老爷,决不敢一毫怠慢!” 好行者,急纵筋斗云,径上黑风山,寻找这袈裟。正是那: 金禅求正出京畿,仗锡投西涉翠微。虎豹狼虫行处有,工商士客见时稀。 路逢异国愚僧妒,全仗齐天大圣威。火发风生禅院废,黑熊夜盗锦蝠衣。 话说孙行者一个筋斗跳将起去,吓得那些观音院大小和尚并头陀、幸童、道人等一个个朝天礼拜道:“爷爷呀!原来是腾云驾雾的神圣下界,怪道火不能伤!恨我那个不识人的老剥皮,使心用心,今日反害了自己!” 三藏道:“列位请起,不须恨了。这去寻着袈裟,万事皆休。但恐找寻不着,我那徒弟性子有些不好,汝等性命不知如何,恐一人不能脱也。” 众僧闻得此言,一个个提心吊胆,告天许愿,只要寻得袈裟,各全性命不题。 却说孙大圣到空中,把腰儿扭了一扭,早来到黑风山上。住了云头,仔细看,果然是座好山。况正值春光时节,但见: 万壑争流,千崖竞秀。鸟啼人不见,花落树犹香。雨过天连青壁润,风来松卷翠屏张。山草发,野花开,悬崖峭嶂;薜萝生,佳木丽,峻岭平岗。不遇幽人,那寻樵子?涧边双鹤饮,石上野猿狂。矗矗堆螺排黛色,巍巍拥翠弄岚光。 那行者正观山景,忽听得芳草坡前有人言语。他却轻步潜踪,闪在那石崖之下,偷睛观看。原来是三个妖魔,席地而坐。 上首的是一条黑汉,左首下是一个道人,右首下是一个白衣秀士,都在那里高谈阔论。讲的是立鼎安炉,抟砂炼汞,白雪黄芽,旁门外道。 正说中间,那黑汉笑道:“后日是我母难之日,二公可光顾光顾?”白衣秀士道:年年与大王上寿,今年岂有不来之理?” 黑汉道:“我夜来得了一件宝贝,名唤锦襕佛衣,诚然是件玩好之物。我明日就以他为寿,大开筵宴,邀请各山道官,庆贺佛衣,就称为佛衣会如何?” 道人笑道:“妙,妙,妙!我明日先来拜寿,后日再来赴宴。” 行者闻得佛衣之言,定以为是他宝贝,他就忍不住怒气,跳出石崖,双手举起金箍棒,高叫道:“我把你这伙贼怪!你偷了我的袈裟,要做什么佛衣会!趁早儿将来还我!” 喝一声:“休走!” 轮起棒照头一下,慌得那黑汉化风而逃,道人驾云而走,只把个白衣秀士,一棒打死,拖将过来看处,却是一条白花蛇怪。索性提起来,车成了七八碎段,径入深山,找寻那个黑汉。转过尖峰,抹过峻岭,又见那壁陡崖前,耸出一座洞府,但见那: 烟霞渺渺,松柏森森。烟霞渺渺采盈门,松柏森森青绕户。桥踏枯槎木,峰巅绕薜萝。鸟衔红蕊来云壑,鹿践芳丛上石台。那门前时催花发,风送花香。临堤绿柳转黄鹂,傍岸夭桃翻粉蝶。虽然旷野不堪夸,却赛蓬莱山下景。 行者到于门首,又见那两扇石门,关得甚紧,门上有一横石板,明书六个大字,乃“黑风山黑风洞”,即便轮棒,叫声:“开门!” 那里面有把门的小妖,开了门出来,问道:“你是何人,敢来击吾仙洞?”行者骂道:“你个作死的孽畜!什么个去处,敢称仙洞!仙字是你称的?快进去报与你那黑汉,教他快送老爷的袈裟出来,饶你一窝性命!” 小妖急急跑到里面,报道:“大王,佛衣会做不成了!门外有一个毛脸雷公嘴的和尚,来讨袈裟哩!” 那黑汉被行者在芳草坡前赶将来,却才关了门,坐还未稳,又听得那话,心中暗想道:“这家伙不知道是那里来的,这般的无礼,他敢打上我的门来!”教:“取披挂!”随结束了,绰一杆黑缨枪,走出门来。这行者闪在门外,执着铁棒,睁睛观看,只见那怪果生得凶险: 碗子铁盔火漆光,乌金铠甲亮辉煌。皂罗袍罩风兜袖,黑绿丝绦麃穗长。 手执黑缨枪一杆,足踏乌皮靴一双。眼幌金睛如掣电,正是山中黑风王。 行者暗笑道:“这厮真个如烧窑的一般,筑煤的无二!想必是在此处刷炭为生,怎么这等一身乌黑?” 那怪厉声高叫道:“你是个什么和尚,敢在我这里大胆?” 行者执铁棒,撞至面前,大咤一声道:“不要闲讲!快还你老外公的袈裟来!” 那怪道:“你是那寺里和尚?你的袈裟在那里失落了,敢来我这里索取?” 行者道:“我的袈裟,在直北观音院后方丈里放着。只因那院里失了火,你这厮,趁哄掳掠,盗了来,要做佛衣会庆寿,怎敢抵赖?快快还我,饶你性命!若牙迸半个不字,我推倒了黑风山,踏平了黑风洞,把你这一洞妖邪,都碾为齑粉!” 那怪闻言,呵呵冷笑道:“你这个泼物!原来昨夜那火就是你放的!你在那方丈屋上,行凶招风,是我把一件袈裟拿来了,你待怎么!你是那里来的?姓甚名谁?有多大的手段,敢在那里胡言乱语!” 行者道:“是你也认不得你老外公哩!你老外公乃大唐上国驾前御弟三藏法师之徒弟,姓孙,名悟空行者。若问老孙的手段,说出来教你魂飞魄散,死在眼前!” 那怪道:“我不曾会你,有什么手段,说来我听。”行者笑道:我的儿,你站稳了,仔细听了!我—— 第二百六十三章 黑熊精遁逃 自小神通手段高,随风变化逞英豪。养性修真熬日月,跳出轮回把命逃。 一点诚心曾访道,灵台山上采药苗。那山有个老仙长,寿年十万八千高。 老孙拜他为师父,指我长生路一条。他说身内有丹药,外边采取枉徒劳。 得传大品天仙诀,若无根本实难熬。回光内照宁心坐,身中日月坎离交。 万事不思全寡欲,六根清净体坚牢。返老还童容易得,超凡入圣路非遥。 三年无漏成仙体,不同俗辈受煎熬。十洲三岛还游戏,海角天涯转一遭。 活该三百多余岁,不得飞升上九霄。下海降龙真宝贝,才有金箍棒一条。 花果山前为帅首,水帘洞里聚群妖。玉皇大帝传宣诏,封我齐天极品高。 几番大闹灵霄殿,数次曾偷王母桃。天兵十万来降我,层层密密布枪刀。 战退天王归上界,哪吒负痛领兵逃。显圣真君能变化,老孙硬赌跌平交。 道祖观音同玉帝,南天门上看降妖。却被老君助一阵,二郎擒我到天曹。 将身绑在降妖柱,即命神兵把首枭。刀砍锤敲不得坏,又教雷打火来烧。 老孙其实有手段,全然不怕半分毫。送在老君炉里炼,六丁神火慢煎熬。 日满开炉我跳出,手持铁棒绕天跑。纵横到处无遮挡,三十三天闹一遭。 我佛如来施法力,五行山压老孙腰。整整压该五百载,幸逢三藏出唐朝。 吾今皈正西方去,转上雷音见玉毫。你去乾坤四海问一问,我是历代驰名第一妖! 那怪闻言笑道:“我还道是谁啊!你原来是那闹天宫的弼马温么?” 行者最恼的是人叫他弼马温,听见这一声,心中大怒,骂道:“你这贼怪!偷了袈裟不还,倒伤老爷!不要走,看棍!” 那黑汉侧身躲过,绰长枪,劈手来迎。两家这场好杀: 如意棒,黑缨枪,二人洞口逞刚强。分心劈脸刺,着臂照头伤。这个横丢阴棍手,那个直拈急三枪。白虎爬山来探爪,黄龙卧道转身忙。喷彩雾,吐毫光,两个妖仙不可量:一个是修正齐天圣,一个是成精黑大王。这场山里相争处,只为袈裟各不良。 那怪与行者斗了十数回合,不分胜负。渐渐红日当午,那黑汉举枪架住铁棒道:“孙行者,我两个且收兵,等我进了膳来,再与你赌斗。” 行者道:“你这个孽畜,教做汉子?好汉子,半日儿就要吃饭?似老孙在山根下,整压了五百余年,也未曾尝些汤水,那里便饿哩?莫推故,休走!还我袈裟来,方让你去吃饭!” 那怪虚幌一枪,撤身入洞,关了石门,收回小怪,且安排筵宴,书写请帖,邀请各山魔王庆会不题。 却说行者攻门不开,也只得回观音院。那本寺僧人已葬埋了那老和尚,都在方丈里伏侍唐僧。早斋已毕,又摆上午斋,正那里添汤换水,只见行者从空降下,众僧礼拜,接入方丈,见了三藏。 三藏道:“悟空你来了,袈裟如何?”行者道:“已有了根由。早是不曾冤了这些和尚,原来是那黑风山妖怪偷了。老孙去暗暗的寻他,只见他与一个白衣秀士,一个老道人,坐在那芳草坡前讲话。也是个不打自招的怪物,他忽然说出道:后日是他母难之日,邀请诸邪来做生日,夜来得了一件锦蝠佛衣,要以此为寿,作一大宴,唤做庆赏佛衣会。 是老孙抢到面前,打了一棍,那黑汉化风而走。道人也不见了,只把个白衣秀士打死,乃是一条白花蛇成精。我又急急赶到他洞口,叫他出来与他赌斗。他已承认了,是他拿回。 战上这半日,不分胜负。那怪回洞,却要吃饭,关了石门,惧战不出。老孙却来回看师父,先报此信,已是有了袈裟的下落,不怕他不还我。” 众僧闻言,合掌的合掌,磕头的磕头,都念声:“南无阿弥陀佛!今日寻着下落,我等方有了性命矣!” 行者道:“你且休喜欢畅快,我还未曾到手,师父还未曾出门哩。只等有了袈裟,打发得我师父好好的出门,才是你们的安乐处;若稍有些须不虞,老孙可是好惹的主子!可曾有好茶饭与我师父吃?可曾有好草料喂马?” 众僧俱满口答应道:“有,有,有!更不曾一毫有怠慢了老爷。” 三藏道:“自你去了这半日,我已吃过了三次茶汤,两餐斋供了,他俱不曾敢慢我。但只是你还尽心竭力去寻取袈裟回来。” 行者道:“莫忙!既有下落,管情拿住这厮,还你原物。放心,放心!” 正说处,那上房院主,又整治素供,请孙老爷吃斋。行者却吃了些须,复驾祥云,又去找寻。正行间,只见一个小怪,左胁下夹着一个花梨木匣儿,从大路而来。 行者度他匣内必有什么柬札,举起棒,劈头一下,可怜不禁打,就打得似个肉饼一般,却拖在路旁。揭开匣儿观看,果然是一封请帖。帖上写着: 侍生熊罴顿首拜,启上大阐金池老上人丹房:屡承佳惠,感激渊深。夜观回禄之难,有失救护,谅仙机必无他害。生偶得佛衣一件,欲作雅会,谨具花酌,奉扳清赏。至期,千乞仙驾过临一叙。是荷。先二日具。 行者见了,呵呵大笑道:“那个老剥皮,死得他一毫儿也不亏!他原来与妖精结党!怪道他也活了二百七十岁。想是那个妖精,传他些什么服气的小法儿,故有此寿。 老孙还记得他的模样,等我就变做那和尚,往他洞里走走,看我那袈裟放在何处。假若得手,即便拿回,却也省力。” 好大圣,念动咒语,迎着风一变,果然就象那老和尚一般,藏了铁棒,拽开步,径来洞口,叫声开门。那小妖开了门,见是这般模样,急转身报道:“大王,金池长老来了。” 那怪大惊道:“刚才差了小的去下简帖请他,这时候还未到那里那,如何他就来得这等迅速?想是小的不曾撞着他,断是孙行者呼他来讨袈裟的。管事的,可把佛衣藏好了,莫要让他看见。” 二百六十四章 借宝孙行者 行者进了前门,但见那天井中,松篁交翠,桃李争妍,丛丛花发,簇簇兰香,却也是个洞天之处。又见那二门上有一联对子,写着:“静隐深山无俗虑,幽居仙洞乐天真。” 行者暗道:“这厮也是一个脱垢离尘、知命的怪物。” 入门里,往前又进,到于三层门里,都是些画栋雕梁,明窗彩户。 只见那黑汉子,穿的是黑绿纻丝袢袄,罩一领鸦青花绫披风,戴一顶乌角软巾,穿一双麂皮皂靴,见行者进来,整顿衣巾,降阶迎接道:“金池老友,连日欠亲。请坐,请坐。”行者以礼相见,见毕而坐,坐定而茶。 茶罢,妖精欠身道:“适有小简奉启,后日一叙,何老友今日就下顾也?” 行者道:“正来进拜,不期路遇华翰,见有佛衣雅会,故此急急奔来,愿求见见。”那怪笑道:“老友差矣。这袈裟本是唐僧的,他在你处住札,你岂不曾看见,反来就我看看?” 行者道:“贫僧借来,因夜晚还不曾展看,不期被大王取来,又被火烧了荒山,失落了家私。那唐僧的徒弟,又有些骁勇,乱忙中,四下里都寻觅不见。原来是大王的洪福收来,故特来一见。” 正讲处,只见有一个巡山的小妖来报道:“大王,祸事了!下请书的小校,被孙行者打死在大路旁边,他绰着经儿变化做金池长老,来骗佛衣也!” 那怪闻言,暗道:“我说那长老怎么今日就来了,又来得如此迅速,果然是他!” 急纵身,拿过枪来,就刺行者。行者耳朵里急掣出棍子,现了本相,架住枪尖,就在他那中厅里跳出,自天井中,斗到前门外,唬得那洞里群魔都丧胆,家间老幼尽无魂。这场在山头好赌斗,比前番更是不同。好杀: 那猴王胆大充和尚,这黑汉心灵隐佛衣。语去言来机会巧,随机应变不差池。袈裟欲见无由见,宝贝玄微真妙微。小怪寻山言祸事,老妖发怒显神威。翻身打出黑风洞,枪棒争持辨是非。棒架长枪声响亮,枪迎铁棒放光辉。 悟空变化人间少,妖怪神通世上稀。这个要把佛衣来庆寿,那个不得袈裟肯善归?这番苦战难分手,就是活佛临凡也解不得围。 他两个从洞口打上山头,自山头杀在云外,吐雾喷风,飞砂走石,只斗到红日沉西,不分胜败。那怪道:“姓孙的,你且住了手。今日天晚,不好相持。你去,你去!待明早来,与你定个死活。” 行者叫道:“儿子莫走!要战便象个战的,不可以天晚相推。” 看他没头没脸的,只情使棍子打来,这黑汉又化阵清风,转回本洞,紧闭石门不出。 行者却无计策奈何,只得也回观音院里,按落云头,道声“师父”。那三藏眼儿巴巴的,正望他哩,忽见到了面前,甚喜。 又见他手里没有袈裟,又惧。问道:“怎么这番还不曾有袈裟来?” 行者袖中取出个简帖儿来,递与三藏道:“师父,那怪物与这死的老剥皮,原是朋友。 他着一个小妖送此帖来,还请他去赴佛衣会。是老孙就把那小妖打死,变做那老和尚,进他洞去,骗了一钟茶吃,欲问他讨袈裟看看,他不肯拿出。 正坐间,忽被一个什么巡山的,走了风信,他就与我打将起来。只斗到这早晚,不分上下。他见天晚,闪回洞去,紧闭石门。老孙无奈,也暂回来。” 三藏道:“你手段比他何如?” 行者道:“我也硬不多儿,只战个手平。” 三藏才看了简帖,又递与那院主道:“你师父敢莫也是妖精么?” 那院主慌忙跪下道:“老爷,我师父是人。只因那黑大王修成人道,常来寺里与我师父讲经,他传了我师父些养神服气之术,故以朋友相称。” 行者道:“这伙和尚没甚妖气,他一个个头圆顶天,足方履地,但比老孙肥胖长大些儿,非妖精也。你看那帖儿上写着侍生熊罴,此物必定是个黑熊成精。” 三藏道:“我闻得古人云,熊与猩猩相类,都是兽类,他却怎么成精?” 行者笑道:“老孙是兽类,见做了齐天大圣,与他何异?大抵世间之物,凡有九窍者,皆可以修行成仙。” 三藏又道:“你才说他本事与你手平,你却如何可以得胜,取我袈裟回来?” 行者道:“莫管,莫管,我有处治。” 正商议间,众僧摆上晚斋,请他师徒们吃了。三藏教掌灯,仍去前面禅堂安歇。众僧都挨墙倚壁,苫搭窝棚,各各睡下,只把个后方丈让与那上下院主安身。此时夜静,但见: 银河现影,玉宇无尘。满天星灿烂,一水浪收痕。万籁声宁,千山鸟绝。溪边渔火息,塔上佛灯昏。昨夜庠黎钟鼓响,今宵一遍哭声闻。 是夜在禅堂歇宿。 三藏那个夜会孙行者,对这孙行者道:“悟空,我有一法可以助你降服于它。” 行者不以为意,答曰:“如何能够赢过他?虽不愿承认,此妖魔与我不过是五五之分。” 说着三藏掏出了火龙标,又对着孙行者说道:“悟空,你自拜我为师以来,为师还不曾送与你礼物,此物乃是火龙标,威力无穷,一旦掷出,一道神光闪过,任凭它是仙佛妖鬼,都叫他尽数陨落与我这火龙标之下,有诗曰: 标发飞烟焰,光华似异珍,逢将穿心过,中马倒埃尘。 安邦无价宝,治国正乾坤。今日破妖魔,万死落沉沦。 今时今日为师就把它借予你,如果你日后表现得体,或许为师会考虑把他送与你,如何?” 行者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法宝之威能早就让行者心痒痒了,只不过世间的法宝尽都无比的珍贵,行者也未曾寻到合适的法宝啊! 于是行者接了过来,说道:“使得,使得,多谢师父,多谢师父!” 行者那是无尽的欢喜啊,没想到如今的这个师父竟然出手如此的大方啊! 此时唐三藏说道。 第二百六十五章 收服黑熊精 “悟空,为师送与你此标,并非叫你好勇斗狠,而是你要想办法擒住他,这黑熊精有如此的实力,可以收入我们的势力之中,悟空,不管怎么样人还是有自己的班底的啊!” 不过很显然,行者的目光可都是放在了火龙标的上面,急起叫道:“悟空,天明了,快寻袈裟去。”行者一骨鲁跳将起来,说声去,早已无踪。须臾间,到了南海,停云观看,但见那: 汪洋海远,水势连天。祥光笼宇宙,瑞气照山川。千层雪浪吼青霄,万迭烟波滔白昼。水飞四野,浪滚周遭。 水飞四野振轰雷,浪滚周遭鸣霹雳。休言水势,且看中间。 五色朦胧宝迭山,红黄紫皂绿和蓝。才见观音真胜境,试看南海落伽山。好去处,山峰高耸,顶透虚空。中间有千样奇花,百般瑞草。 风摇宝树,日映金莲。观音殿瓦盖琉璃,潮音洞门铺玳瑁。绿杨影里语鹦哥,紫竹林中啼孔雀。罗纹石上,护法威严;玛瑙滩前,木叉雄壮。 这行者观不尽那异景非常,径直按云头,到竹林之下。早有诸天迎接道:“菩萨前者对众言大圣归善,甚是宣扬。今保唐僧,如何得暇到此?” 行者道:“因保唐僧,路逢一事,特见菩萨,烦为通报。” 诸天遂来洞口报知。菩萨唤入,行者遵法而行,至宝莲台下拜了。 菩萨问曰:“你来何干?” 行者道:“我师父路遇你的禅院,你受了人间香火,容一个黑熊精在那里邻住,着他偷了我师父袈裟,屡次取讨不与,今特来问你要的。” 菩萨道:“这猴子说话,这等无状!既是熊精偷了你的袈裟,你怎来问我取讨?都是你这个孽猴大胆,将宝贝卖弄,拿与小人看见,你却又行凶,唤风发火,烧了我的留云下院,反来我处放刁!” 行者见菩萨说出这话,知他晓得过去未来之事,慌忙礼拜道:“菩萨,乞恕弟子之罪,果是这般这等。但恨那怪物不肯与我袈裟,师父又要念那话儿咒语,老孙忍不得头疼,故此来拜烦菩萨。望菩萨慈悲之心,助我去拿那妖精,取衣西进也。” 菩萨道:“那怪物有许多神通,却也不亚于你。也罢,我看唐僧面上,和你去走一遭。”行者闻言,谢恩再拜。即请菩萨出门,遂同驾祥云,早到黑风山,坠落云头,依路找洞。 正行处,只见那山坡前,走出一个道人,手拿着一个玻璃盘儿,盘内安着两粒仙丹,往前正走,被行者撞个满怀,掣出棒,就照头一下,打得脑里浆流出,腔中血迸撺。 菩萨大惊道:“你这个猴子,还是这等放泼!他又不曾偷你袈裟,又不与你相识,又无甚冤仇,你怎么就将他打死?” 行者道:“菩萨,你认他不得。他是那黑熊精的朋友。他昨日和一个白衣秀士,都在芳草坡前坐讲。后日是黑精的生日,请他们来庆佛衣会。今日他先来拜寿,明日来庆佛衣会,所以我认得,定是今日替那妖去上寿。”菩萨说:“既是这等说来,也罢。” 行者才去把那道人提起来看,却是一只苍狼。旁边那个盘儿底下却有字,刻道:“凌虚子制”。 行者见了,笑道:“造化,造化!”老孙也是便益,菩萨也是省力。这怪叫做不打自招,那怪教他今日了劣。” 菩萨说道:“悟空,这教怎么说?” 行者道:“菩萨,我悟空有一句话儿,叫做将计就计,不知菩萨可肯依我?” 菩萨道:“你说。”行者说道:“菩萨,你看这盘儿中是两粒仙丹,便是我们与那妖魔的贽见。这盘儿后面刻的四个字,说凌虚子制,便是我们与那妖魔的勾头。菩萨若要依得我时,我好替你作个计较,也就不须动得干戈,也不须劳得征战,妖魔眼下遭瘟,佛衣眼下出现。菩萨要不依我时,菩萨往西,我悟空往东,佛衣只当相送,唐三藏只当落空。” 菩萨笑道:“这猴熟嘴!” 行者道:“不敢,倒是一个计较。” 菩萨说:“你这计较怎说?” 行者道:“这盘上刻那凌虚子制,想这道人就叫做凌虚子。菩萨,你要依我时,可就变做这个道人,我把这丹吃了一粒,变上一粒,略大些儿。菩萨你就捧了这个盘儿两颗仙丹,去与那妖上寿,把这丸大些的让与那妖。待那妖一口吞之,老孙便于中取事,他若不肯献出佛衣,老孙将他肚肠,就也织将一件出来。” 菩萨没法,只得也点点头儿。行者笑道:“如何?”尔时菩萨乃以广大慈悲,无边法力,亿万化身,以心会意,以意会身,恍惚之间,变作凌虚仙子: 鹤氅仙风飒,飘祆欲步虚。苍颜松柏老,秀色古今无。 去去还无住,如如自有殊。总来归一法,只是隔邪躯。 行者看道:“妙啊,妙啊!还是妖精菩萨,还是菩萨妖精?”菩萨笑道:“悟空,菩萨妖精,总是一念。若论本来,皆属无有。”行者心下顿悟,转身却就变做一粒仙丹: 走盘无不定,圆明未有方。三三勾漏合,六六少翁商。 瓦铄黄金焰,牟尼白昼光。外边铅与汞,未许易论量。 行者变了那颗丹,终是略大些儿。菩萨认定,拿了那个玻璃盘儿,径到妖洞门口看时,果然是: 崖深岫险,云生岭上;柏苍松翠,风飒林间。崖深岫险,果是妖邪出没人烟少;柏苍松翠,也可仙真修隐道情多。山有涧,涧有泉,潺潺流水咽鸣琴,便堪洗耳;崖有鹿,林有鹤,幽幽仙籁动间岑,亦可赏心。这是妖仙有分降菩提,弘誓无边垂恻隐。 菩萨看了,心中暗喜道:“这孽畜占了这座山洞,却是也有些道分。” 因此心中已是有个慈悲。走到洞口,只见守洞小妖,都有些认得道,凌虚仙长来了。一边传报,一边接引。那妖早已迎出二门道:“凌虚,有劳仙驾珍顾,蓬荜有辉。” 菩萨道:“小道敬献一粒仙丹,敢称千寿。”他二人拜毕,方才坐定,又叙起他昨日之事。菩萨不答,连忙拿丹盘道:“大王,且见小道鄙意。”觑定一粒大的,推与那妖道:“愿大王千寿!”那妖亦推一粒,递与菩萨道:“愿与凌虚子同之。”让毕,那妖才待要咽,那药顺口儿一直滚下。现了本相,理起四平,那妖滚倒在地。 第二百六十六章 菩萨,对不住了! 菩萨现相,问妖取了佛衣,行者早已从鼻孔中出去。 菩萨又怕那妖无礼,却把一个箍儿,丢在那妖头上。那妖起来,提枪要刺,行者、菩萨早已起在空中,菩萨将真言念起。那怪依旧头疼,丢了枪,满地乱滚。 半空里笑倒个美猴王,平地下滚坏个黑熊怪。菩萨道:“孽畜!你如今可皈依么?” 那怪满口道:“心愿皈依,只望饶命!” 行者恐耽搁了工夫,意欲就打,菩萨急止住道:“休伤他命,我有用他处哩。” 行者道:“巧了,菩萨,对不住了,我师父一路西行宣扬佛法,自昨日发下大誓,要普渡众生,度化西游一路上的各路妖魔,方显我佛门手段,这黑熊,俺老孙要压他回去复命。” 菩萨道:“你执意要如此做吗?” 行者道:“不错正是如此,我佛门自古以来不是慈悲为怀吗?” 行者自然是了一看见菩萨吃瘪,看到观音这不善的脸色,行者这才明白,师父送与他火龙标的意义。火龙标并非是用来对付黑熊精的,而是用来对付观音的。 怪不得,师傅特地留下了暂时性的克制紧箍咒的禁制。 不过观音自然是明白大局之人,这个黑熊精虽然他想要收服,但是话赶话到了这个份上,不管是从大局上来说,还是从道理上来说,这个黑熊精自己今日是带不走了。 菩萨吩咐道:“悟空,你回去罢。好生伏侍唐僧,以后再休懈惰生事。” 行者道:“深感菩萨远来,弟子还当回送回送。” 菩萨道:“免送。” 菩萨脚下生了祥云,飞身而去,行者押送这黑熊精去了自己师父的住处。 行者一进门大声呼喊:“师父,我已压送这黑厮来到了这里。” 三藏道:“不错,你出去吧!” 行者道:“师父这?” 三藏道:“无妨,他也带上了这紧箍咒,怎么奈何得了我。” 行者推门出去,腰间的火龙标飞了回去,飞到了唐三藏的手里,行者刚要说些什么,但是也什么都没有说。 整整一夜,屋子里面传来了黑熊精的嘶吼声和唐三藏的念经之声,下的行者一哆嗦,暗道三藏的狠毒。 次早方刷扮了马匹,包裹了行囊出门。众僧远送方回。行者引路而去,正是那春融时节,但见那: 草衬玉骢蹄迹软,柳摇金线露华新。桃杏满林争艳丽,薜萝绕径放精神。沙堤日暖鸳鸯睡,山涧花香蛱蝶驯。这般秋去冬残春过半,不知何年行满得真文。 师徒们行了五七日荒路,忽一日天色将晚,远远的望见一村人家。三藏道:“悟空,你看那壁厢有座山庄相近,我们去告宿一宵,明日再行何如?”行者道:“且等老孙去看看吉凶,再作区处。”那师父挽住丝缰,这行者定睛观看,真个是: 竹篱密密,茅屋重重。参天野树迎门,曲水溪桥映户。道旁杨柳绿依依,园内花开香馥馥。此时那夕照沉西,处处山林喧鸟雀;晚烟出爨,条条道径转牛羊。又见那食饱鸡豚眠屋角,醉酣邻叟唱歌来。 行者看罢道:“师父请行,定是一村好人家,正可借宿。” 那长老催动白马,早到街衢之口。又见一个少年,头裹绵布,身穿蓝袄,持伞背包,敛鸑扎裤,脚踏着一双三耳草鞋,雄纠纠的出街忙走。 行者顺手一把扯住道:“那里去?我问你一个信儿,此间是什么地方?” 那个人只管苦挣,口里嚷道:“我庄上没人,只是我好问信?” 行者陪着笑道:“施主莫恼,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你就与我说说地名何害?我也可解得你的烦恼。” 那人挣不脱手,气得乱跳道:“蹭蹬,蹭蹬!家长的屈气受不了,又撞着这个光头,受他的清气!” 行者道:“你有本事,劈开我的手,你便就去了也罢。” 那人左扭右扭,那里扭得动,却似一把铁钤纮住一般,气得他丢了包袱,撇了伞,两只手,雨点似来抓行者。行者把一只手扶着行李,一只手抵住那人,凭他怎么支吾,只是不能抓着。行者愈加不放,急得爆燥如雷。 三藏道:“悟空,那里不有人来了?你再问那人就是,只管扯住他怎的?放他去罢。” 行者笑道:“师父不知,若是问了别人没趣,须是问他,才有买卖。” 那人被行者扯住不过,只得说出道:“此处乃是乌斯藏国界之地,唤做高老庄。一庄人家有大半姓高,故此唤做高老庄。你放了我去罢。” 行者又道:“你这样行装,不是个走近路的。你实与我说你要往那里去,端的所干何事,我才放你。” 这人无奈,只得以实情告诉道:“我是高太公的家人,名叫高才。我那太公有一个女儿,年方二十岁,更不曾配人,三年前被一个妖精占了。 那妖整做了这三年女婿,我太公不悦,说道女儿招了妖精,不是长法,一则败坏家门,二则没个亲家来往,一向要退这妖精。 那妖精那里肯退,转把女儿关在他后宅,将有半年,再不放出与家内人相见。我太公与了我几两银子,教我寻访法师,拿那妖怪。我这些时不曾住脚,前前后后,请了有三四个人,都是不济的和尚,脓包的道士,降不得那妖精。 刚才骂了我一场,说我不会干事,又与了我五钱银子做盘缠,教我再去请好法师降他。不期撞着你这个纥刺星扯住,误了我走路,故此里外受气,我无奈,才与你叫喊。不想你又有些拿法,我挣不过你,所以说此实情。你放我走罢。” 行者道:“你的造化,我有营生,这才是凑四合六的勾当。你也不须远行,莫要化费了银子。我们不是那不济的和尚,脓包的道士,其实有些手段,惯会拿妖。这正是一来照顾郎中,二来又医得眼好。烦你回去上复你那家主,说我们是东土驾下差来的御弟圣僧往西天拜佛求经者,善能降妖缚怪。” 第二百六十七章 高老庄 高才道:“你莫误了我。我是一肚子气的人,你若哄了我,没甚手段,拿不住那妖精,却不又带累我来受气?” 行者道:“管教不误了你的事情。你来引我到你家门首去来。” 那人也无计奈何,真个提着包袱,拿了伞,转步回身,领他师徒到于门首道:“二位长老,你且在马台上略坐坐,等我进去报主人知道。” 行者才放了手,落担牵马,师徒们坐立门旁等候。 那高才入了大门,径往中堂上走,可可的撞见高太公。 太公骂道:“你那个蛮皮畜生,怎么不去寻人,又回来做甚?” 高才放下包伞道:“上告主人公得知,小人才行出街口,忽撞见两个和尚,一个骑马,一个挑担。他扯住我不放,问我那里去。我再三不曾与他说及,他缠得没奈何,不得脱手,遂将主人公的事情,一一说与他知。他却十分欢喜,要与我们拿那妖怪来的。” 高老道:“是那里来的? ”高才道:“他说是东土驾下差来的御弟圣僧,前往西天拜佛求经的。” 太公道:“既是远来的和尚,怕不真有些手段。他如今在那里?” 高才道:“现在门外等候。” 那太公即忙换了衣服,与高才出来迎接,叫声“长老”。三藏听见,急转身,早已到了面前。那老者戴一顶乌绫巾,穿一领葱白蜀锦衣,踏一双糙米皮的犊子靴,系一条黑绿绦子,出来笑语相迎,便叫:“二位长老,作揖了。” 三藏还了礼,行者站着不动。那老者见他相貌凶丑,便就不敢与他作揖。 行者道:“怎么不唱老孙喏?”那老儿有几分害怕,叫高才道:“你这小厮却不弄杀我也?家里现有一个丑头怪脑的女婿打发不开,怎么又引这个雷公来害我?” 行者道:“老高,你空长了许大年纪,还不省事!若专以相貌取人,干净错了。我老孙丑自丑,却有些本事,替你家擒得妖精,捉得鬼魅,拿住你那女婿,还了你女儿,便是好事,何必谆谆以相貌为言! ”太公见说,战兢兢的,只得强打精神,叫声“请进”。 这行者见请,才牵了白马,教高才挑着行李,与三藏进去。他也不管好歹,就把马拴在敞厅柱上,扯过一张退光漆交椅,叫三藏坐下。 他又扯过一张椅子,坐在旁边。那高老道:“这个小长老,倒也家怀。”行者道:“你若肯留我住得半年,还家怀哩。” 坐定,高老问道:“适间小价说,二位长老是东土来的?” 三藏道:“便是。贫僧奉朝命往西天拜佛求经,因过宝庄,特借一宿,明日早行。” 高老道:“二位原是借宿的,怎么说会拿怪?” 行者道:“因是借宿,顺便拿几个妖怪儿耍耍的。动问府上有多少妖怪?” 高老道:“天哪!还吃得有多少哩!只这一个妖怪女婿,已彀他磨慌了!” 行者道:“你把那妖怪的始末,有多大手段,从头儿说说我听,我好替你拿他。” 高老道:“我们这庄上,自古至今,也不晓得有什么鬼祟魍魉,邪魔作耗。只是老拙不幸,不曾有子,止生三个女儿:大的唤名香兰,第二的名玉兰,第三的名翠兰。 那两个从小儿配与本庄人家,止有小的个,要招个女婿,指望他与我同家过活,做个养老女婿,撑门抵户,做活当差。不期三年前,有一个汉子,模样儿倒也精致,他说是福陵山上人家,姓猪,上无父母,下无兄弟,愿与人家做个女婿。 我老拙见是这般一个无羁无绊的人,就招了他。一进门时,倒也勤谨,耕田耙地,不用牛具;收割田禾,不用刀杖。昏去明来,其实也好。只是一件,有些会变嘴脸。” 行者道:“怎么变么?” 高老道:“初来时,是一条黑胖汉,后来就变做一个长嘴大耳朵的呆子,脑后又有一溜鬃毛,身体粗糙怕人,头脸就象个猪的模样。食肠却又甚大,一顿要吃三五斗米饭,早间点心,也得百十个烧饼才彀。喜得还吃斋素,若再吃荤酒,便是老拙这些家业田产之类,不上半年,就吃个罄净!” 三藏道:“只因他做得,所以吃得。” 高老道:“吃还是件小事,他如今又会弄风,云来雾去,走石飞砂,唬得我一家并左邻右舍,俱不得安生。又把那翠兰小女关在后宅子里,一发半年也不曾见面,更不知死活如何。因此知他是个妖怪,要请个法师与他去退,去退。” 行者道:“这个何难?老儿你管放心,今夜管情与你拿住,教他写了退亲文书,还你女儿如何?” 高老大喜道:“我为招了他不打紧,坏了我多少清名,疏了我多少亲眷。但得拿住他,要什么文书?就烦与我除了根罢。” 行者道:“容易,容易!入夜之时,就见好歹。” 老儿十分欢喜,才教展抹桌椅,摆列斋供。斋罢将晚,老儿问道:“要甚兵器?要多少人随?趁早好备。” 行者道:“兵器我自有。” 老儿道:“二位只是那根锡杖,锡杖怎么打得妖精?” 行者随于耳内取出一个绣花针来,捻在手中,迎风幌了一幌,就是碗来粗细的一根金箍铁棒,对着高老道:“你看这条棍子,比你家兵器如何?可打得这怪否?” 高老又道:“既有兵器,可要人跟?” 行者道:“我不用人,只是要几个年高有德的老儿,陪我师父清坐闲叙,我好撇他而去。等我把那妖精拿来,对众取供,替你除了根罢。” 那老儿即唤家僮,请了几个亲故朋友。一时都到,相见已毕,行者道:“师父,你放心稳坐,老孙去也。” 你看他擅着铁棒,扯着高老道:“你引我去后宅子里妖精的住处看看。” 高老遂引他到后宅门首,行者道:“你去取钥匙来。” 高老道:“你且看看,若是用得钥匙,却不请你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行者欲要降魔 行者笑道:“你那老儿,年纪虽大,却不识耍。我把这话儿哄你一哄,你就当真。” 走上前,摸了一摸,原来是铜汁灌的锁子。狠得他将金箍棒一捣,捣开门扇,里面却黑洞洞的。行者道:“老高,你去叫你女儿一声,看他可在里面。” 那老儿硬着胆叫道:“三姐姐!” 那女儿认得是他父亲的声音,才少气无力的应了一声道:“爹爹,我在这里那。” 行者闪金睛,向黑影里仔细看时,你道他怎生模样?但见那: 云鬓乱堆无掠,玉容未洗尘淄。一片兰心依旧,十分娇态倾颓。樱唇全无气血,腰肢屈屈偎偎。愁蹙蹙,蛾眉淡,瘦怯怯,语声低。 他走来看见高老,一把扯住,抱头大哭。行者道:“且莫哭,且莫哭”!我问你,妖怪往那里去了?” 女子道:“不知往那里走。这些时,天明就去,入夜方来。云云雾雾,往回不知何所。因是晓得父亲要祛退他,他也常常防备,故此昏来朝去。” 行者道:“不消说了,老儿,你带令爱往前边宅里,慢慢的叙阔,让老孙在此等他。他若不来,你却莫怪;他若来了,定与你剪草除根。”那老高欢欢喜喜的,把女儿带将前去。 行者却弄神通,摇身一变,变得就如那女子一般,独自个坐在房里等那妖精。不多时,一阵风来,真个是走石飞砂。好风: 起初时微微荡荡,向后来渺渺茫茫。微微荡荡乾坤大,渺渺茫茫无阻碍。 凋花折柳胜缮麻,倒树摧林如拔菜。翻江搅海鬼神愁,裂石崩山天地怪。 衔花糜鹿失来踪,摘果猿猴迷在外。七层铁塔侵佛头,八面幢幡伤宝盖。 金梁玉柱起根摇,房上瓦飞如燕块。举棹梢公许愿心,开船忙把猪羊赛。 当坊土地弃祠堂,四海龙王朝上拜。海边撞损夜叉船,长城刮倒半边塞。 那阵狂风过处,只见半空里来了一个妖精,果然生得丑陋。黑脸短毛,长喙大耳,穿一领青不青、蓝不蓝的梭布直裰,系一条花布手巾。 行者暗笑道:“原来是这个买卖!” 好行者,却不迎他,也不问他,且睡在床上推病,口里哼哼飐飐的不绝。那怪不识真假,走进房,一把搂住,就要亲嘴。行者暗笑道:“真个要来弄老孙啊!” 即使个拿法,托着那怪的长嘴,叫做个小跌。漫头一料,扑的掼下床来。那怪爬起来,扶着床边道:“姐姐,你怎么今日有些怪我?想是我来得迟了?” 行者道:“不怪,不怪!” 那妖道:“既不怪我,怎么就丢我这一跌?” 行者道:“你怎么就这等样小家子,就搂我亲嘴?我因今日有些不自在,若每常好时,便起来开门等你了。你可脱了衣服睡是。” 那怪不解其意,真个就去脱衣。行者跳起来,坐在净桶上。那怪依旧复来床上摸一把,摸不着人,叫道:“姐姐,你往那里去了?请脱衣服睡罢。” 行者道:“你先睡,等我出个恭来。”那怪果先解衣上床。 行者忽然叹口气,道声:“造化低了!” 那怪道:“你恼怎的?造化怎么得低的?我得到了你家,虽是吃了些茶饭,却也不曾白吃你的。我也曾替你家扫地通沟,搬砖运瓦,筑土打墙,耕田耙地,种麦插秧,创家立业。如今你身上穿的锦,戴的金,四时有花果享用,八节有蔬菜烹煎,你还有那些儿不趁心处,这般短叹长吁,说甚么造化低了?” 行者道:“不是这等说。今日我的父母,隔着墙,丢砖料瓦的,甚是打我骂我哩。” 那怪道:“他打骂你怎的?” 行者道:“他说我和你做了夫妻,你是他门下一个女婿,全没些儿礼体。这样个丑嘴脸的人,又会不得姨夫,又见不得亲戚,又不知你云来雾去,端的是那里人家,姓甚名谁,败坏他清德,玷辱他门风,故此这般打骂,所以烦恼。” 那怪道:“我虽是有些儿丑陋,若要俊,却也不难。我一来时,曾与他讲过,他愿意方才招我,今日怎么又说起这话!我家住在福陵山云栈洞。我以相貌为姓,故姓猪,官名叫做猪刚鬣。他若再来问你,你就以此话与他说便了。” 行者暗喜道:“那怪却也老实,不用动刑,就供得这等明白。既有了地方姓名,不管怎的也拿住他。” 行者道:“他要请法师来拿你哩。” 那怪笑道:“睡着,睡着!莫睬他!我有天罡数的变化,九齿的钉钯,怕什么法师、和尚、道士?就是你老子有虔心,请下九天荡魔祖师下界,我也曾与他做过相识,他也不敢怎的我。” 行者道:“他说请一个五百年前大闹天宫姓孙的齐天大圣,要来拿你哩。” 那怪闻得这个名头,就有三分害怕道:“既是这等说,我去了罢,两口子做不成了。” 行者道:“你怎的就去?” 那怪道:“你不知道,那闹天宫的弼马温,有些本事,只恐我弄他不过,低了名头,不象模样。 ”他套上衣服,开了门,往外就走,被行者一把扯住,将自己脸上抹了一抹,现出原身,喝道:“好妖怪,那里走!你抬头看看我是那个爷爷?” 那怪转过眼来,看见行者咨牙璟嘴,火眼金睛,磕头毛脸,就是个活雷公相似,慌得他手麻脚软,划剌的一声,挣破了衣服,化狂风脱身而去。行者急上前,掣铁棒,望风打了一下。那怪化万道火光,径转本山而去。 行者驾云,随后赶来,叫声:“那里走!你若上天,我就赶到斗牛宫!你若入地,我就追至枉死狱!” 却说那怪的火光前走,这大圣的彩霞随跟。正行处,忽见一座高山,那怪把红光结聚,现了本相,撞入洞里,取出一柄九齿钉钯来战。 行者喝一声道:“泼怪,你是那里来的邪魔?怎么知道我老孙的名号?你有什么本事,实实供来,饶你性命!” 那怪道:是你也不知我的手段!上前来站稳着,我说与你听。我—— 第二百六十九章 猪刚鬣 自小生来心性拙,贪闲爱懒无休歇。不曾养性与修真,混沌迷心熬日月。 忽然闲里遇真仙,就把寒温坐下说。劝我回心莫堕凡,伤生造下无边孽。 有朝大限命终时,八难三途悔不喋。听言意转要修行,闻语心回求妙诀。 有缘立地拜为师,指示天关并地阙。得传九转大还丹,工夫昼夜无时辍。 上至顶门泥丸宫,下至脚板涌泉穴。周流肾水入华池,丹田补得温温热。 婴儿姹女配阴阳,铅汞相投分日月。离龙坎虎用调和,灵龟吸尽金乌血。 三花聚顶得归根,五气朝元通透彻。功圆行满却飞升,天仙对对来迎接。 朗然足下彩云生,身轻体健朝金阙。玉皇设宴会群仙,各分品级排班列。 敕封元帅管天河,总督水兵称宪节。只因王母会蟠桃,开宴瑶池邀众客。 那时酒醉意昏沉,东倒西歪乱撒泼。逞雄撞入广寒宫,风流仙子来相接。 见他容貌挟人魂,旧日凡心难得灭。全无上下失尊卑,扯住嫦娥要陪歇。 再三再四不依从,东躲西藏心不悦。色胆如天叫似雷,险些震倒天关阙。 纠察灵官奏玉皇,那日吾当命运拙。广寒围困不通风,进退无门难得脱。 却被诸神拿住我,酒在心头还不怯。押赴灵霄见玉皇,依律问成该处决。 多亏太白李金星,出班俯囟亲言说。改刑重责二千锤,肉绽皮开骨将折。 放生遭贬出天关,福陵山下图家业。我因有罪错投胎,俗名唤做猪刚鬣。 行者闻言道:“你这厮原来是天蓬水神下界,怪道知我老孙名号。” 那怪道声:“哏!你这诳上的弼马温,当年撞那祸时,不知带累我等多少,今日又来此欺人!不要无礼,吃我一钯!” 行者怎肯容情,举起棒,当头就打。他两个在那半山之中黑夜里赌斗。好杀: 行者金睛似闪电,妖魔环眼似银花。这一个口喷彩雾,那一个气吐红霞。气吐红霞昏处亮,口喷彩雾夜光华。金箍棒,九齿钯,两个英雄实可夸。一个是大圣临凡世,一个是元帅降天涯。 那个因失威仪成怪物,这个幸逃苦难拜僧家。钯去好似龙伸爪,棒迎浑若凤穿花。那个道你破人亲事如杀父,这个道你强**女正该拿!闲言语,乱喧哗,往往来来棒架钯。看看战到天将晓,那妖精两膊觉酸麻。 他两个自二更时分,直斗到东方发白。那怪不能迎敌,败阵而逃,依然又化狂风,径回洞里,把门紧闭,再不出头。行者在这洞门外看有一座石碣,上书“云栈洞”三字,见那怪不出,天又大明,心却思量:“恐师父等候,且回去见他一见,再来捉此怪不迟。”随踏云点一点,早到高老庄。 却说三藏那个活了十世,一身见识博古通今,三藏与那诸老谈今论古,一夜无眠。正想行者不来,只见天井里,忽然站下行者。 行者收藏铁棒,整衣上厅,叫道:“师父,我来了。” 慌得那诸老一齐下拜。谢道:“多劳,多劳!” 三藏问道:“悟空,你去这一夜,拿得妖精在那里?” 行者道:“师父,那妖不是凡间的邪祟,也不是山间的怪兽。他本是天蓬元帅临凡,只因错投了胎,嘴脸象一个野猪模样,其实性灵尚存。他说以相为姓,唤名猪刚鬣。是老孙从后宅里掣棒就打,他化一阵狂风走了。 被老孙着风一棒,他就化道火光,径转他那本山洞里,取出一柄九齿钉钯,与老孙战了一夜。适才天色将明,他怯战而走,把洞门紧闭不出。老孙还要打开那门,与他见个好歹,恐师父在此疑虑盼望,故先来回个信息。” 说罢,那老高上前跪下道:“长老,没及奈何,你虽赶得去了,他等你去后复来,却怎区处?索性累你与我拿住,除了根,才无后患。我老夫不敢怠慢,自有重谢。将这家财田地,凭众亲友写立文书,与长老平分。只是要剪草除根,莫教坏了我高门清德。” 行者笑道:“你这老儿不分黑白,不分好坏。那怪也曾对我说道,他虽是食肠大,吃了你家些许的茶饭,他与你干了许多好事。这几年挣了许多的家资,皆是他之力量。他又不曾白吃了你东西,问你却又如何如此对他那。 据他自己所说,他乃是一个天神下界,替你把家做活,又未曾伤害了你家女儿。想这等一个女婿,却也门当户对,甚至还算是你们家高攀了那,你们这所行诸事皆有天神庇护,又不怎么坏了家声,辱了行止,说句好赖话,不如留他下也罢。” 老高道:“长老,虽然是不伤风化,但名声不甚好听啊。动不动着人就说,高家招了一个妖怪女婿!这句话儿教人怎当做人啊?小老儿,这一身的清誉······” 三藏道:“悟空,你既是与他做了一场,一发与他做个竭绝,才见始终。” 行者道:“我才试他一试耍子,此去一定拿来与你们看,且莫忧愁。” 叫:“老高,你还好生管待我师父,我去也。” 说声去,就无形无影的,跳到他那山上,来到洞口,一顿铁棍,把两扇门打得粉碎,口里骂道:“那馕糠的夯货,快出来与老孙打么!” 那怪正喘嘘嘘的睡在洞里,听见打得门响,又听见骂馕糠的夯货,他却恼怒难禁,只得拖着钯,抖擞精神,跑将出来,厉声骂道:“你这个弼马温,着实惫懒!与你有甚相干,你把我大门打破?你且去看看律条,打进大门而入,该个杂犯死罪那!” 行者笑道:“这个呆子!我就打了大门,还有个辨处。象你强占人家女子,又没个三媒六证,又无些茶红酒礼,该问个真犯斩罪哩!” 那怪道:“且休闲讲,看老猪这钯!” 行者使棒支住道:“你这钯可是与高老家做园工筑地种菜的?有何好处怕你!”那怪道:你错认了!这钯岂是凡间之物?你且听我道来—— 第二百七十章 天蓬归位 此是锻炼神冰铁,磨琢成工光皎洁。老君自己动钤锤,荧惑亲身添炭屑。 五方五帝用心机,六丁六甲费周折。造成九齿玉垂牙,铸就双环金坠叶。 身妆六曜排五星,体按四时依八节。短长上下定乾坤,左右阴阳分日月。 六爻神将按天条,八卦星辰依斗列。名为上宝沁金钯,进与玉皇镇丹阙。 因我修成大罗仙,为吾养就长生客。敕封元帅号天蓬,钦赐钉钯为御节。 举起烈焰并毫光,落下猛风飘瑞雪。天曹神将尽皆惊,地府阎罗心胆怯。 人间那有这般兵,世上更无此等铁。随身变化可心怀,任意翻腾依口诀。 相携数载未曾离,伴我几年无日别。日食三餐并不丢,夜眠一宿浑无撇。 也曾佩去赴蟠桃,也曾带他朝帝阙。皆因仗酒却行凶,只为倚强便撒泼。 上天贬我降凡尘,下世尽我作罪孽。石洞心邪曾吃人,高庄情喜婚姻结。 这钯下海掀翻龙鼍窝,上山抓碎虎狼穴。诸般兵刃且休题,惟有吾当钯最切。 相持取胜有何难,赌斗求功不用说。何怕你铜头铁脑一身钢,钯到魂消神气泄! 者闻言,收了铁棒道:“呆子不要说嘴!老孙把这头伸在那里,你且筑一下儿,看可能魂消气泄?”那怪真个举起钯,着气力筑将来,扑的一下,钻起钯的火光焰焰,更不曾筑动一些儿头皮。 唬得他手麻脚软,道声“好头,好头!” 行者道:“你是也不知。老孙因为闹天宫,偷了仙丹,盗了蟠桃,窃了御酒,被小圣二郎擒住,押在斗牛宫前,众天神把老孙斧剁锤敲,刀砍剑刺,火烧雷打,也不曾损动分毫。又被那太上老君拿了我去,放在八卦炉中,将神火锻炼,炼做个火眼金睛,铜头铁臂。不信,你再筑几下,看看疼与不疼?” 那怪道:“你这猴子,我记得你闹天宫时,家住在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水帘洞里,到如今久不闻名,你怎么来到这里上门子欺我?莫敢是我丈人去那里请你来的?” 行者道:“你丈人不曾去请我。因是老孙改邪归正,弃道从僧,保护一个东土大唐驾下御弟,叫做三藏法师,往西天拜佛求经,路过高庄借宿,那高老儿因话说起,就请我救他女儿,拿你这馕糠的夯货!” 那怪一闻此言,丢了钉钯,唱个大喏道:“那取经人在那里?累烦你引见引见。” 行者道:“你要见他怎的?”那怪道:“我本是观世音菩萨劝善,受了他的戒行,这里持斋把素,教我跟随那取经人往西天拜佛求经,将功折罪,还得正果。教我等他,这几年不闻消息。今日既是你与他做了徒弟,何不早说取经之事,只倚凶强,上门打我?” 行者道:“你莫诡诈欺心软我,欲为脱身之计。果然是要保护唐僧,略无虚假,你可朝天发誓,我才带你去见我师父。” 那怪扑的跪下,望空似捣碓的一般,只管磕头道:“阿弥陀佛,南无佛,我若不是真心实意,还教我犯了天条,劈尸万段!” 行者见他赌咒发愿,道:“既然如此,你点把火来烧了你这住处,我方带你去。” 那怪真个搬些芦苇荆棘,点着一把火,将那云栈洞烧得象个破瓦窑,对行者道:我今已无挂碍了,你却引我去罢。” 行者道:“你把钉钯与我拿着。” 那怪就把钯递与行者。行者又拔了一根毫毛,吹口仙气,叫:“变!” 即变做一条三股麻绳,走过来,把手背绑剪了。那怪真个倒背着手,凭他怎么绑缚。却又揪着耳朵,拉着他,叫:“快走,快走!” 那怪道:“轻着些儿!你的手重,揪得我耳根子疼。” 行者道:“轻不成,顾你不得!常言道,善猪恶拿。只等见了我师父,果有真心,方才放你。” 他两个半云半雾的,径转高家庄来。有诗为证: 金性刚强能克木,心猿降得木龙归。金从木顺皆为一,木恋金仁总发挥。 一主一宾无间隔,三交三合有玄微。性情并喜贞元聚,同证西方话不违。 顷刻间,到了庄前。行者拑着他的钯,揪着他的耳道:“你看那厅堂上端坐的是谁?乃吾师也。” 那高氏诸亲友与老高,忽见行者把那怪背绑揪耳而来,一个个欣然迎到天井中,道声“长老,长老!他正是我家的女婿!” 那怪走上前,双膝跪下,背着手对三藏叩头,高叫道:“师父,弟子失迎,早知是师父住在我丈人家,我就来拜接,怎么又受到许多波折?” 三藏道:“悟空,你怎么降得他来拜我?” 行者才放了手,拿钉钯柄儿打着,喝道:“呆子,你说么!” 那怪把菩萨劝善事情,细陈了一遍。三藏大喜,便叫:“高太公,取个香案用用。” 老高即忙抬出香案。 三藏净了手焚香,望南礼拜道:“多蒙菩萨圣恩!” 那几个老儿也一齐添香礼拜。拜罢,三藏上厅高坐,教:“悟空放了他绳。” 行者才把身抖了一抖,收上身来,其缚自解。那怪从新礼拜三藏,愿随西去。又与行者拜了,以先进者为兄,遂称行者为师兄。 三藏道:“既从吾善果,要做徒弟,我与你起个法名,早晚好呼唤。” 他道:“师父,我是菩萨已与我摩顶受戒,起了法名,叫做猪悟能也。” 三藏笑道:“好,好!你师兄叫做悟空,你叫做悟能,其实是我法门中的宗派。” 悟能道:“师父,我受了菩萨戒行,断了五荤三厌,在我丈人家持斋把素,更不曾动荤。今日见了师父,我开了斋罢。” 三藏道:“不可,不可!你既是不吃五荤三厌,我再与你起个别名,唤为八戒。”那呆子欢欢喜喜道:“谨遵师命。”因此又叫做猪八戒。 高老见这等去邪归正,更十分喜悦,遂命家僮安排筵宴,酬谢唐僧。 八戒上前扯住老高道:“爷,请我拙荆出来拜见公公伯伯,如何?”行者笑道:“贤弟,你既入了沙门,做了和尚,从今后,再莫题起那拙荆的话说。世间只有个火居道士,那里有个火居的和尚?我们且来叙了坐次,吃顿斋饭,赶早儿往西天走路。” 第二百七十二章 西游第一奇 高老儿摆了桌席,请三藏上坐,行者与八戒,坐于左右两旁,诸亲下坐。高老把素酒开樽,满斟一杯,奠了天地,然后奉与三藏。 三藏道:“不瞒太公说,贫僧是胎里素,自幼儿不吃荤。” 老高道:“因知老师清素,不曾敢动荤。此酒也是素的,请一杯不妨。” 三藏道:“也不敢用酒,酒是我僧家第一戒者。” 悟能慌了道:“师父,我自持斋,却不曾断酒。” 悟空道:“老孙虽量窄,吃不上坛把,却也不曾断酒。” 三藏道:“既如此,你兄弟们吃些素酒也罢,只是不许醉饮误事。” 遂而他两个接了头钟。各人俱照旧坐下,摆下素斋,说不尽那杯盘之盛,品物之丰。 师徒们宴罢,老高将一红漆丹盘,拿出二百两散碎金银,奉三位长老为途中之费。又将三领绵布褊衫,为上盖之衣。 三藏道:“我们是行脚僧,遇庄化饭,逢处求斋,怎敢受金银财帛?” 行者近前,轮开手,抓了一把,叫:“高才,昨日累你引我师父,今日招了一个徒弟,无物谢你,把这些碎金碎银,权作带领钱,拿了去买草鞋穿。以后但有妖精,多作成我几个,还有谢你处哩。” 高才接了,叩头谢赏。老高又道:“师父们既不受金银,望将这粗衣笑纳,聊表寸心。” 三藏又道:“我出家人,若受了一丝之贿,千劫难修。只是把席上吃不了的饼果,带些去做干粮足矣。” 八戒在旁边道:“师父、师兄,你们不要便罢,我与他家做了这几年女婿,就是挂脚粮也该三石哩。丈人啊,我的直裰,昨晚被师兄扯破了,与我一件青锦袈裟;鞋子绽了,与我一双好新鞋子。” 高老闻言,不敢不与,随买一双新鞋,将一领褊衫,换下旧时衣物。那八戒摇摇摆摆,对高老唱个喏道:“上复丈母、大姨、二姨并姨夫、姑舅诸亲,我今日去做和尚了,不及面辞,休怪。丈人啊,你还好生看待我浑家,只怕我们取不成经时,好来还俗,照旧与你做女婿过活。” 行者喝道:“夯货,却莫胡说!” 八戒道:“哥呵,不是胡说,只恐一时间有些儿差池,却不是和尚误了做,老婆误了娶,两下里都耽搁了?” 三藏道:“少题闲话,我们赶早儿去来。” 遂此收拾了一担行李,八戒担着;背了白马,三藏骑着;行者肩担铁棒,前面引路。一行三众,辞别高老及众亲友,投西而去。有诗为证,诗曰: 满地烟霞树色高,唐朝佛子苦劳劳。饥餐一钵千家饭,寒着千针一衲袍。 意马胸头休放荡,心猿乖劣莫教嚎。情和性定诸缘合,月满金华是伐毛。 三众进西路途,有个月平稳。行过了乌斯藏界,猛抬头见一座高山。三藏停鞭勒马道:“悟空、悟能,前面山高,须索仔细,仔细。” 八戒道:“没事。这山唤做浮屠山,山中有一个乌巢禅师,在此修行,老猪也曾会他。” 三藏道:“他有些什么勾当?” 八戒道:“他倒也有些道行。他曾劝我跟他修行,我不曾去罢了。” 师徒们说着话,不多时,到了山上。好山!但见那: 山南有青松碧桧,山北有绿柳红桃。闹聒聒,山禽对语;舞翩翩,仙鹤齐飞。香馥馥,诸花千样色;青冉冉,杂草万般奇。涧下有滔滔绿水,崖前有朵朵祥云。真个是景致非常幽雅处,寂然不见往来人。 那师父在马上遥观,见香桧树前,有一柴草窝。左边有麋鹿衔花,右边有山猴献果。树梢头,有青鸾彩凤齐鸣,玄鹤锦鸡咸集。八戒指道:“那不是乌巢禅师!”三藏纵马加鞭,直至树下。 却说那禅师见他三众前来,即便离了巢穴,跳下树来。三藏下马奉拜,那禅师用手搀道:“圣僧请起,失迎,失迎。” 八戒道:“老禅师,作揖了。” 禅师惊问道:“你是福陵山猪刚鬣,怎么有此大缘,得与圣僧同行?” 八戒道:“前年蒙观音菩萨劝善,愿随他做个徒弟。” 禅师大喜道:“好,好,好!” 又指定行者,问道:“此位是谁?” 行者笑道:“这老禅怎么认得他,倒不认得我?” 禅师道:“因少识耳。” 三藏道:“他是我的大徒弟孙悟空。” 禅师陪笑道:“欠礼,欠礼。” 三藏问西天大雷音寺在那里。 禅师道:“路途虽远,终须有到之日,却只是魔瘴难消。我有《多心经》一卷,凡五十四句,共计二百七十字。若遇魔瘴之处,但念此经,自无伤害。”三藏拜伏于地恳求,那禅师遂口诵传之。经云: 《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 无苦寂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劝。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脖,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此时唐朝法师本有根源,耳闻一遍《多心经》,即能记忆,至今传世。此乃修真之总经,作佛之会门也。 那禅师传了经文,踏云光,要上乌巢而去,被三藏又扯住奉告,定要问个西去的路程端的。那禅师笑云: 道路不难行,试听我吩咐:千山千水深,多瘴多魔处。 若遇接天崖,放心休恐怖。行来摩耳岩,侧着脚踪步。 仔细黑松林,妖狐多截路。精灵满国城,魔主盈山住。 老虎坐琴堂,苍狼为主簿。狮象尽称王,虎豹皆作御。 野猪挑担子,水怪前头遇。多年老石猴,那里怀嗔怒。 你问那相识,他知西去路。 第二百七十三章 多心经 行者闻言,冷笑道:“我们去,不必问他,问我便了。” 三藏还不解其意,那禅师化作金光,径直上乌巢而去。长老往上拜谢,行者心中大怒,举铁棒望上乱捣,只见莲花生万朵,祥雾护千层。行者纵有搅海翻江力,莫想挽着乌巢一缕藤。 三藏见了,扯住行者道:“悟空,这样一个菩萨,你捣他窝巢怎的?” 行者道:“他骂了我兄弟两个一场去了。”三藏道:“他讲的西天路径,何尝骂你?” 行者道:“你那里晓得?他说野猪挑担子,是骂的八戒;多年老石猴,是骂的老孙。你怎么解得此意?” 八戒道:“师兄息怒。这禅师也晓得过去未来之事,但看他‘水怪前头遇’这句话,不知验否,饶他去罢。” 三藏道:“悟空,多和八戒学着点,为人处世你可还是差的远那!你可是这乌巢禅师的对手,既然人家有意结交,我等应下这一个善缘便是罢了。” 行者见莲花祥雾,近那巢边,只得请师父上马,下山往西而去。那一去: 管教清福人间少,致使灾魔山里多。 法本从心生,还是从心灭。生灭尽由谁,请君自辨别。 既然皆己心,何用别人说?只须下苦功,扭出铁中血。 绒绳着鼻穿,挽定虚空结。拴在无为树,不使他颠劣。 莫认贼为子,心法都忘绝。休教他瞒我,一拳先打彻。 现心亦无心,现法法也辍。人牛不见时,碧天光皎洁。 秋月一般圆,彼此难分别。 这一篇偈子,乃是玄奘法师悟彻了《多心经》,打开了门户,那长老常念常存,一点灵光自透。 自此世间再多了一尊功德气运菩萨唐三藏,借助多心经的效力,成功的跨入了崭新的境界。此事暂且不提。 且说他三众,在路餐风宿水,带月披星,早又至夏景炎天。但见那: 花尽蝶无情叙,树高蝉有声喧。野蚕成茧火榴妍,沼内新荷出现。 那日正行时,忽然天晚,又见山路旁边,有一村舍。 三藏道:“悟空,你看那日落西山藏火镜,月升东海现冰轮。幸而道旁有一人家,我们且借宿一宵,明日再走。” 八戒道:“说得是,我老猪也有些饿了,且到人家化些斋吃,有力气,好挑行李。” 行者道:“这个恋家鬼!你离了家几日,就生报怨!” 八戒道:“哥啊,似不得你这喝风呵烟的人。我从跟了师父这几日,长忍半肚饥,你可晓得?” 三藏闻之道:“悟能,你若是在家心重呵,不是个出家的了,你还回去罢。” 那呆子慌得跪下道:“师父,你莫听师兄之言。他有些赃埋人。我不曾报怨甚的,他就说我报怨。我是个直肠的痴汉,我说道肚内饥了,好寻个人家化斋,他就骂我是恋家鬼。师父啊,我受了菩萨的戒行,又承师父怜悯,情愿要伏侍师父往西天去,誓无退悔,这叫做恨苦修行,怎的说不是出家的话!” 三藏道:“既是如此,你且起来。” 那呆子纵身跳起,口里絮絮叨叨的,挑着担子,只得死心塌地,跟着前来。早到了路旁人家门首,三藏下马,行者接了缰绳,八戒歇了行李,都伫立绿荫之下。 三藏拄着九环锡杖,按按藤缠篾织斗篷,先奔门前,只见一老者,斜倚竹床之上,口里嘤嘤的念佛。 三藏不敢高言,慢慢的叫一声:“施主,问讯了。” 那老者一骨鲁跳将起来,忙敛衣襟,出门还礼道:“长老,失迎。你自那方来的?到我寒门何故?” 三藏道:“贫僧是东土大唐和尚,奉圣旨上雷音寺拜佛求经。适至宝方天晚,意投檀府告借一宵,万祈方便方便。” 那老儿摆手摇头道:“去不得,西天难取经。要取经,往东天去罢。” 三藏口中不语,意下沉吟:“菩萨指道西去,怎么此老说往东行?东边那得有经?”腼腆难言,半晌不答。 却说行者索性凶顽,忍不住,上前高叫道:“那老儿,你这们大年纪,全不晓事。我出家人远来借宿,就把这厌钝的话虎唬我。十分你家窄狭,没处睡时,我们在树底下,好道也坐一夜,不打搅你。” 那老者扯住三藏道:“师父,你倒不言语,你那个徒弟,那般拐子脸、别颏腮、雷公嘴、红眼睛的一个痨病魔鬼,怎么反冲撞我这年老之人!” 行者笑道:“你这个老儿,忒也没眼色!似那俊刮些儿的,叫做中看不中吃。想我老孙虽小,颇结实,皮裹一团筋哩。” 那老者道:“你想必有些手段。” 行者道:“不敢夸言,也将就看得过。”老者道:“你家居何处?因甚事削发为僧?” 行者道:“老孙祖贯东胜神洲海东傲来国花果山水帘洞居住。自小儿学做妖怪,称名悟空,凭本事,挣了一个齐天大圣。只因不受天禄,大反天宫,惹了一场灾愆。 如今脱难消灾,转拜沙门,前求正果,保我这唐朝驾下的师父,上西天拜佛走遭。怕什么山高路险,水阔波狂!我老孙也捉得怪,降得魔。伏虎擒龙,踢天弄井,都晓得些儿。倘若府上有什么丢砖打瓦,锅叫门开,老孙便能安镇。” 那老儿听得这篇言语,哈哈笑道:“原来是个撞头化缘的熟嘴儿和尚。” 行者道:“你儿子便是熟嘴!我这些时,只因跟我师父走路辛苦,还懒说话哩。” 那老儿道:“若是你不辛苦,不懒说话,好道活活的聒杀我!你既有这样手段,西方也还去得,去得。你一行几众?请至茅舍里安宿。” 三藏道:“多蒙老施主不叱之恩,我一行三众。” 老者道:“那一众在那里?” 行者指着道:“这老儿眼花,那绿荫下站的不是?” 老儿果然眼花,忽抬头细看,一见八戒这般嘴脸,就唬得一步一跌,往屋里乱跑,只叫:“关门,关门!妖怪来了!” 行者赶上扯住道:“老儿莫怕,他不是妖怪,是我师弟。” 老者战兢兢的道:“好,好,好!一个丑似一个的和尚!” 八戒上前道:“老官儿,你若以相貌取人,干净差了。我们丑自丑,却都有用。” 第二百七十四章 黄风岭 那老者正在门前与三个和尚相讲,只见那庄南边有两个少年人,带着一个老妈妈,三四个小男女,敛衣赤脚,插秧而回。 他看见一匹白马,一担行李,都在他家门首喧哗,不知是甚来历,都一拥上前问道:“做什么的?”八戒调过头来,把耳朵摆了几摆,长嘴伸了一伸,吓得那些人东倒西歪,乱跄乱跌。慌得那三藏满口招呼道:“莫怕,莫怕!我们不是歹人,我们是取经的和尚。” 那老儿才出了门,搀着妈妈道:“婆婆起来,少要惊恐。这师父,是唐朝来的,只是他徒弟脸嘴丑些,却也面恶人善。带男女们家去。” 那妈妈才扯着老儿,二少年领着儿女进去。三藏却坐在他们楼里竹床之上,埋怨道:“徒弟呀,你两个相貌既丑,言语又粗,把这一家儿吓得七损八伤,都替我身造罪哩!” 八戒道:“不瞒师父说,老猪自从跟了你,这些时俊了许多哩。若象往常在高老庄走时,把嘴朝前一掬,把耳两头一摆,常吓杀二三十人哩。” 行者笑道:“呆子不要乱说,把那丑也收拾起些。” 三藏道:“你看悟空说的话!相貌是生成的,你教他怎么收拾?” 行者道:“把那个耙子嘴,揣在怀里,莫拿出来;把那蒲扇耳,贴在后面,不要摇动,这就是收拾了。” 那八戒真个把嘴揣了,把耳贴了,拱着头,立于左右。行者将行李拿入门里,将白马拴在桩上。 只见那老儿才引个少年,拿一个板盘儿,托三杯清茶来献。茶罢,又吩咐办斋。那少年又拿一张有窟窿无漆水的旧桌,端两条破头折脚的凳子,放在天井中,请三众凉处坐下。 三藏方问道:“老施主,高姓?” 老者道:“在下姓王。” “有几位令嗣?” 道:“有两个小儿,三个小孙。” 三藏道:“恭喜,恭喜!” 又问:“年寿几何?” 道:“痴长六十一岁。” 行者道:“好,好,好!花甲重逢矣。” 三藏复问道:“老施主,始初说西天经难取者,何也?” 老者道:“经非难取,只是道中艰涩难行。我们这向西去,只有三十里远近,有一座山,叫做八百里黄风岭,那山中多有妖怪。故言难取者,此也。若论此位小长老,说有许多手段,却也去得。” 行者道:“不妨,不妨!有了老孙与我这师弟,任他是什么妖怪,不敢惹我。” 正说处,又见儿子拿将饭来,摆在桌上,道声“请斋。”三藏就合掌讽起斋经,八戒早已吞了一碗。长老的几句经还未了,那呆子又吃彀三碗。 行者道:“这个馕糠,好道撞着饿鬼了!”那老王倒也知趣,见他吃得快,道:“这个长老,想着实饿了,快添饭来。” 那呆子真个食肠大,看他不抬头,一连就吃有十数碗。三藏、行者俱各吃不上两碗,呆子不住,便还吃哩。 老王道:“仓卒无肴,不敢苦劝,请再进一筋。” 三藏、行者俱道:“彀了。” 八戒道:“老儿滴答什么,谁和你发课,说什么五爻六爻!有饭只管添将来就是。” 呆子一顿,把他一家子饭都吃得罄尽,还只说才得半饱。却才收了家火,在那门楼下,安排了竹床板铺睡下。 次日天晓,行者去背马,八戒去整担,老王又教妈妈整治些点心汤水管待,三众方致谢告行。老者道:“此去倘路间有甚不虞,是必还来茅舍。” 行者道:“老儿,莫说哈话。我们出家人,不走回头路。” 遂此策马挑担西行。噫!这一去,果无好路朝西域,定有邪魔降大灾。三众前来,不上半日,果逢一座高山,说起来,十分险峻。三藏马到临崖,斜挑宝镫观看,果然那: 高的是山,峻的是岭;陡的是崖,深的是壑;响的是泉,鲜的是花。那山高不高,顶上接青霄;这涧深不深,底中见地府。山前面,有骨都都白云,屹嶝嶝怪石,说不尽千丈万丈挟魂崖。 崖后有弯弯曲曲藏龙洞,洞中有叮叮当当滴水岩。又见些丫丫叉叉带角鹿,泥泥痴痴看人獐;盘盘曲曲红鳞蟒,耍耍顽顽白面猿。至晚巴山寻穴虎,带晓翻波出水龙,登的洞门唿喇喇响。草里飞禽,扑轳轳起;林中走兽,掬律律行。 猛然一阵狼虫过,吓得人心漏蹬蹬惊。正是那当倒洞当当倒洞,洞当当倒洞当山。青岱染成千丈玉,碧纱笼罩万堆烟。 那师父缓促银骢,孙大圣停云慢步,猪悟能磨担徐行。正看那山,忽闻得一阵旋风大作,三藏在马上说道:“悟空,风起了!” 行者道:“风却怕他怎的!此乃天家四时之气,有何惧哉!” 三藏道:“此风甚恶,比那天风不同。有着种种的神妙。” 行者道:“怎见得不比天风?” 三藏道:你看这风—— 巍巍荡荡飒飘飘,渺渺茫茫出碧霄。过岭只闻千树吼,入林但见万竿摇。 岸边摆柳连根动,园内吹花带叶飘。收网渔舟皆紧缆,落篷客艇尽抛锚。 途半征夫迷失路,山中樵子担难挑。仙果林间猴子散,奇花丛内鹿儿逃。 崖前桧柏颗颗倒,涧下松篁叶叶凋。播土扬尘沙迸迸,翻江搅海浪涛涛。 八戒上前,一把扯住行者道:“师兄,十分风大!我们且躲一躲儿干净。” 行者笑道:“兄弟好不济!风大时就躲,倘或亲面撞见妖精,怎的是好?” 八戒道:“哥啊,你不曾闻得避色如避仇,避风如避箭哩!我们躲一躲,也不亏人。” 行者道:“且莫言语,等我把这风抓一把来闻一闻看。” 八戒笑道:“师兄又扯空头谎了,风又好抓得过来闻?就是抓得来,便也钻了去了。” 行者道:“兄弟,你不知道老孙有个抓风之法。” 好大圣,让过风头,把那风尾抓过来闻了一闻,有些腥气,道:“果然不是好风!这风的味道不是虎风,定是怪风,断乎有些蹊跷。” 说不了,只见那山坡下,剪尾跑蹄,跳出一只斑斓猛虎,这让三藏翻身落马,斜倚在路旁,真是一个魂飞魄散之象。 第二百七十五章 黄风怪 八戒丢了行李,掣钉钯,不让行者走上前,大喝一声道:“孽畜,那里走!” 赶将去,劈头就筑。那只虎直挺挺站将起来,把那前左爪轮起,抠住自家的胸膛,往下一抓,唿剌的一声,把个皮剥将下来,站立道旁。你看他怎生恶相!咦,那模样: 血津津的赤剥身躯,红褭褭的弯环腿足。火焰焰的两鬓蓬松,硬搠搠的双眉直竖。 白森森的四个钢牙,光耀耀的一双金眼。气昂昂的努力大哮,雄纠纠的厉声高喊。 喊道:“慢来,慢来!吾党不是别人,乃是黄风大王部下的前路先锋。今奉大王严命,在山巡逻,要拿几个凡夫去做案酒。你是那里来的和尚,敢擅动兵器伤我?” 八戒骂道:“我把你这个孽畜,你是认不得我!我等不是那过路的凡夫,乃东土大唐御弟三藏之弟子,奉旨上西方拜佛求经者。你早早的远避他方,让开大路,休惊了我师父,饶你性命。若似前猖獗,钯举处,却不留情!” 那妖精那容分说,急近步,丢一个架子,望八戒劈脸来抓。这八戒忙闪过,轮钯就筑。那怪手无兵器,下头就走,八戒随后赶来。那怪到了山坡下乱石丛中,取出两口赤铜刀,急轮起转身来迎。两个在这坡前,一往一来,一冲一撞的赌斗。 那里孙行者搀起唐僧道:“师父,你莫害怕,且坐住,等老孙去助助八戒,打倒那怪好走。”三藏才坐将起来,战兢兢的,口里念着《多心经》不题。 那行者掣了铁棒,喝声叫“拿了!” 此时八戒抖擞精神,那怪败下阵去。行者道:“莫饶他,务要赶上!” 他两个轮钉钯,举铁棒,赶下山来。那怪慌了手脚,使个金蝉脱壳计,打个滚,现了原身,依然是一只猛虎。行者与八戒那里肯舍,赶着那虎,定要除根。那怪见他赶得至近,却又抠着胸膛,剥下皮来,苫盖在那卧虎石上,脱真身,化一阵狂风,径回路口。路口上那师父正念《多心经》,被他一把拿住,驾长风摄将去了。 可怜那三藏啊:江流注定多磨折,寂灭门中功行难。 那怪把唐僧擒来洞口,按住狂风,对把门的道:“你去报大王说,前路虎先锋拿了一个和尚,在门外听令。” 那洞主传令,教:“拿进来。”那虎先锋,腰撇着两口赤铜刀,双手捧着唐僧,上前跪下道:“大王,小将不才,蒙钧令差往山上巡逻,忽遇一个和尚,他是东土大唐驾下御弟三藏法师,上西方拜佛求经,被我擒来奉上,聊一馔。” 那洞主闻得此言,吃了一惊道:“我闻得前者有人传说:三藏法师乃大唐奉旨意取经的神僧,他手下有一个徒弟,名唤孙行者,神通广大,智力高强。你怎么能彀捉得他来?” 先锋道:“他有两个徒弟:先来的,使一柄九齿钉钯,他生得嘴长耳大;又一个,使一根金箍铁棒,他生得火眼金睛。正赶着小将争持,被小将使一个金蝉脱壳之计,撤身得空,把这和尚拿来,奉献大王,聊表一餐之敬。” 洞主道:“且莫吃他着。” 先锋道:“大王,见食不食,呼为劣蹶。” 洞主道:“你不晓得,吃了他不打紧,只恐怕他那两个徒弟上门吵闹,未为稳便,且把他绑在后园定风桩上,待三五日,他两个不来搅扰,那时节,一则图他身子干净,二来不动口舌,却不任我们心意?或煮或蒸,或煎或炒,慢慢的自在受用不迟。” 先锋大喜道:“大王深谋远虑,说得有理。” 教:“小的们,拿了去。” 旁边拥上七八个绑缚手,将唐僧拿去,好便似鹰拿燕雀,索绑绳缠。三藏则是一点也不慌,小小的一黄鼠狼,就仗着一个三昧神风克制孙悟空那个风沙眼,除此之外,你还是个啥! 却说那一边行者、八戒,赶那虎下山坡,只见那虎跑倒了,塌伏在崖前,行者举棒,尽力一打,转震得自己手疼。八戒复筑了一钯,亦将钯齿迸起,原来是一张虎皮,盖着一块卧虎石。 行者大惊道:“不好了,不好了,中了他计也!” 八戒道:“中他甚计?” 行者道:“这个叫做金蝉脱壳计,他将虎皮苫在此,他却走了。我们且回去看看师父,莫遭毒手。” 两个急急转来,早已不见了三藏。行者大叫如雷道:“怎的好!师父已被他擒去了。” 八戒即便牵着马,眼中滴泪道:“天哪,天哪!却往那里找寻!” 行者抬着头跳道:“莫哭,莫哭!一哭就挫了锐气。横竖想只在此山,我们寻寻去来。” 他两个果奔入山中,穿岗越岭,行彀多时,只见那石崖之下,耸出一座洞府。两人定步观瞻,果然凶险,但见那: 迭障尖峰,回峦古道。青松翠竹依依,绿柳碧梧冉冉。崖前有怪石双双,林内有幽禽对对。涧水远流冲石壁,山泉细滴漫沙堤。野云片片,瑶草芊芊。妖狐狡兔乱撺梭,角鹿香獐齐斗勇。劈崖斜挂万年藤,深壑半悬千岁柏。奕奕巍巍欺华岳,落花啼鸟赛天台。 行者道:“贤弟,你可将行李歇在藏风山凹之间,撒放马匹,不要出头。等老孙去他门首,与他赌斗,必须拿住妖精,方才救得师父。” 八戒道:“不消吩咐,请快去。” 行者整一整直裰,束一束虎裙,掣了棒,撞至那门前,只见那门上有六个大字,乃“黄风岭黄风洞”,却便丁字脚站定,执着棒,高叫道:“妖怪!趁早儿送我师父出来,省得掀翻了你窝巢,翙平了你住处!” 那小怪闻言,一个个害怕,战兢兢的,跑入里面报道:“大王,祸事了!” 那黄风怪正坐间,问:“有何事?”小妖道:“洞门外来了一个雷公嘴毛脸的和尚,手持着一根许大粗的铁棒,要他师父哩!” 那洞主惊张,即唤虎先锋道:“我教你去巡山,只该拿些山牛、野彘、肥鹿、胡羊,怎么拿那唐僧来,却惹他那徒弟来此闹吵,怎生区处?” 第二百七十六章 战黄风怪 先锋道:“大王放心稳便,高枕勿忧。小将不才,愿带领五十个小妖校出去,把那什么孙行者拿来凑吃。” 洞主道:“我这里除了大小头目,还有五七百名小校,凭你选择,领多少去。只要拿住那行者,我们才自自在在吃那和尚一块肉,情愿与你拜为兄弟。但恐拿他不得,反伤了你,那时休得埋怨我也。” 怪道:“放心,放心!等我去来。” 果然点起五十名精壮小妖,擂鼓摇旗,缠两口赤铜刀,腾出门来,厉声高叫道:“你是那里来的个猴和尚,敢在此间大呼小叫的做甚?” 行者骂道:“你这个剥皮的畜生!你弄什么脱壳法儿,把我师父摄了,倒转问我做甚!趁早好好送我师父出来,还饶你这个性命!” 虎怪道:“你师父是我拿了,要与我大王做顿下饭。你识起倒回去罢!不然,拿住你一齐凑吃,却不是买一个又饶一个?” 行者闻言,心中大怒,傣迸迸,钢牙错啮;滴流流,火眼睁圆。掣铁棒喝道:“你多大欺心,敢说这等大话!休走!看棍!” 那先锋急持刀按住。这一场果然不善,他两个各显威能。好杀: 那怪是个真鹅卵,悟空是个鹅卵石。赤铜刀架美猴王,浑如垒卵来击石。 鸟鹊怎与凤凰争?鹁鸽敢和鹰鹞敌?那怪喷风灰满山,悟空吐雾云迷日。 来往不禁三五回,先锋腰软全无力。转身败了要逃生,却被悟空抵死逼。 那虎怪撑持不住,回头就走。他原来在那洞主面前说了嘴,不敢回洞,径往山坡上逃生。行者那里肯放,执着棒,只情赶来,呼呼吼吼,喊声不绝,却赶到那藏风山凹之间。 正抬头,见八戒在那里放马。八戒忽听见呼呼声喊,回头观看,乃是行者赶败的虎怪,就丢了马,举起钯,刺斜着头一筑。可怜那先锋,脱身要跳黄丝网,岂知又遇罩鱼人,却被八戒一钯,筑得九个窟窿鲜血冒,一头脑髓尽流干。有诗为证,诗曰: 三五年前归正宗,持斋把素悟真空。诚心要保唐三藏,初秉沙门立此功。 那呆子一脚翙住他的脊背,两手轮钯又筑。行者见了,大喜道:“兄弟,正是这等!他领了几十个小妖,敢与老孙赌斗,被我打败了,他转不往洞跑,却跑来这里寻死。多亏你接着,不然,又走了。” 八戒道:“弄风摄师父去的可是他?” 行者道:“正是,正是。” 八戒道:“你可曾问他师父的下落么?” 行者道:“这怪把师父拿在洞里,要与他什么鸟大王做下饭。是老孙恼了,就与他斗将这里来,却着你送了性命。兄弟啊,这个功劳算你的,你可还守着马与行李,等我把这死怪拖了去,再到那洞口索战。须是拿得那老妖,方才救得师父。” 八戒道:“哥哥说得有理。你去,你去,若是打败了这老妖,还赶将这里来,等老猪截住杀他。”好行者,一只手提着铁棒,一只手拖着死虎,径至他洞口。正是: 法师有难逢妖怪,情性相和伏乱魔。 却说那五十个败残的小妖,拿着些破旗破鼓,撞入洞里,报道:“大王,虎先锋战不过那毛脸和尚,被他赶下东山坡去了。” 老妖闻说,十分烦恼,正低头不语,默思计策,又有把前门的小妖道:“大王,虎先锋被那毛脸和尚打杀了,拖在门口骂战哩。” 那老妖闻言,愈加烦恼道:“这厮却也无知!我倒不曾吃他师父,他转打杀我家先锋,可恨!可恨!”叫:“取披挂来。我也只闻得讲什么孙行者,等我出去,看是个什么九头八尾的和尚,拿他进来,与我虎先锋对命。” 众小妖急急抬出披挂。老妖结束齐整,绰一杆三股钢叉,帅群妖跳出本洞。那大圣停立门外,见那怪走将出来,着实骁勇。看他怎生打扮,但见: 金盔晃日,金甲凝光。盔上缨飘山雉尾,罗袍罩甲淡鹅黄。勒甲绦盘龙耀彩,护心镜绕眼辉煌。鹿皮靴,槐花染色;锦围裙,柳叶绒妆。手持三股钢叉利,不亚当年显圣郎。 那老妖出得门来,厉声高叫道:“那个是孙行者?” 这行者脚翙着虎怪的皮囊,手执着如意的铁棒,答道:“你孙外公在此,送出我师父来!” 那怪仔细观看,见行者身躯鄙猥,面容羸瘦,不满四尺,笑道:“可怜,可怜!我只道是怎么样扳翻不倒的好汉,原来是这般一个骷髅的病鬼!” 行者笑道:“你这个儿子,忒没眼色!你外公虽是小小的,你若肯照头打一叉柄,就长三尺。” 那怪道:“你硬着头,吃吾一柄。” 大圣公然不惧。那怪果打一下来,他把腰躬一躬,足长了三尺,有一丈长短,慌得那妖把钢叉按住,喝道:“孙行者,你怎么把这护身的变化法儿,拿来我门前使唤!莫弄虚头!走上来,我与你见见手段!” 行者笑道:“儿子啊!常言道,留情不举手,举手不留情。你外公手儿重重的,只怕你捱不起这一棒!” 那怪那容分说,拈转钢叉,望行者当胸就刺。这大圣正是会家不忙,忙家不会,理开铁棒,使一个乌龙掠地势,拨开钢叉,又照头便打。他二人在那黄风洞口,这一场好杀: 妖王发怒,大圣施威。妖王发怒,要拿行者抵先锋;大圣施威,欲捉精灵救长老。叉来棒架,棒去叉迎。一个是镇山都总帅,一个是护法美猴王。 初时还在尘埃战,后来各起在中央。点钢叉,尖明锐利;如意棒,身黑箍黄。戳着的魂归冥府,打着的定见阎王。全凭着手疾眼快,必须要力壮身强。两家舍死忘生战,不知那个平安那个伤。 那老妖与大圣斗经三十回合,不分胜败。这行者要见功绩,使一个身外身的手段:把毫毛揪下一把,用口嚼得粉碎,望上一喷,叫声“变!” 第二百七十七章三昧神风 变出了百十个行者,都是一样打扮,各执一根铁棒,把那怪围在空中。那怪害怕,也使一般本事:急回头,望着巽地上把口张了三张,呼的一口气,吹将出去,忽然间,一阵黄风,从空刮起。好风!真是个好生利害: 冷冷飕飕天地变,无影无形黄沙旋。穿林折岭倒松梅,播土扬尘崩岭坫。 黄河浪泼彻底浑,湘江水涌翻波转。碧天振动斗牛宫,争些刮倒森罗殿。 五百罗汉闹喧天,八大金刚齐嚷乱。文殊走了青毛狮,普贤白象难寻见。 真武龟蛇失了群,梓叱骡子飘其韂。行商喊叫告苍天,梢公拜许诸般愿。 烟波性命浪中流,名利残生随水办。仙山洞府黑攸攸,海岛蓬莱昏暗暗。 老君难顾炼丹炉,寿星收了龙须扇。王母正去赴蟠桃,一风吹断裙腰钏。 二郎迷失灌州城,哪吒难取匣中剑。天王不见手心塔,鲁班吊了金头钻。 雷音宝阙倒三层,赵州石桥崩两断。一轮红日荡无光,满天星斗皆昏乱。 南山鸟往北山飞,东湖水向西湖漫。雌雄拆对不相呼,子母分离难叫唤。 龙王遍海找夜叉,雷公到处寻闪电。十代阎王觅判官,地府牛头追马面。 这风吹倒普陀山,卷起观音经一卷。白莲花卸海边飞,吹倒菩萨十二院。 盘古至今曾见风,不似这风来不善。唿喇喇乾坤险不炸崩开,万里江山都是颤! 那妖怪使出这阵狂风,就把孙大圣毫毛变的小行者刮得在那半空中,却似纺车儿一般乱转,莫想轮得棒,如何拢得身? 慌得行者将毫毛一抖,收上身来,独自个举着铁棒,上前来打,又被那怪劈脸喷了一口黄风,把两只火眼金睛,刮得紧紧闭合,莫能睁开,因此难使铁棒,遂败下阵来。那妖收风回洞不题。 却说猪八戒见那黄风大作,天地无光,牵着马,守着担,伏在山凹之间,也不敢睁眼,不敢抬头,口里不住的念佛许愿,又不知行者胜负何如,师父死活何如。 正在那疑思之时,却早风定天晴,忽抬头往那洞门前看处,却也不见兵戈,不闻锣鼓。呆子又不敢上他门,又没人看守马匹、行李,果是进退两难,怆惶不已。忧虑间,只听得孙大圣从西边吆喝而来,他才欠身迎着道:“哥哥,好大风啊!你从那里走来?” 行者摆手道:“利害,利害!我老孙自为人,不曾见这大风。那老妖使一柄三股钢叉,来与老孙交战,战到有三十余合,是老孙使一个身外身的本事,把他围打,他甚着急,故弄出这阵风来,果是凶恶,刮得我站立不住,收了本事,冒风而逃。哏,好风!哏,好风!老孙也会呼风,也会唤雨,不曾似这个妖精的风恶!” 八戒道:“师兄,那妖精的武艺如何?” 行者道:“也看得过,叉法儿倒也齐整,与老孙也战个手平。却只是风恶了,难得赢他。” 八戒道:“似这般怎生救得师父?” 行者道:“救师父且等再处,不知这里可有眼科先生,且教他把我眼医治医治。” 八戒道:“你眼怎的来?” 行者道:“我被那怪一口风喷将来,吹得我眼珠酸痛,这会子冷泪常流。” 八戒道:“哥啊,这半山中,天色又晚,且莫说要什么眼科,连宿处也没有了!” 行者道:“要宿处不难。我料着那妖精还不敢伤我师父,我们且找上大路,寻个人家住下,过此一宵,明日天光,再来降妖罢。” 八戒道:“正是,正是。” 他却牵了马,挑了担,出山凹,行上路口。此时渐渐黄昏,只听得那路南山坡下,有犬吠之声。二人停身观看,乃是一家庄院,影影的有灯火光明。他两个也不管有路无路,漫草而行,直至那家门首,但见: 紫芝翳翳,白石苍苍。紫芝翳翳多青草,白石苍苍半绿苔。数点小萤光灼灼,一林野树密排排。香兰馥郁,嫩竹新栽。清泉流曲涧,古柏倚深崖。地僻更无游客到,门前惟有野花开。 他两个不敢擅入,只得叫一声:“开门,开门!”那里有一老者,带几个年幼的农夫,叉钯扫帚齐来,问道:“什么人?什么人?” 行者躬身道:“我们是东土大唐圣僧的徒弟,因往西方拜佛求经,路过此山,被黄风大王拿了我师父去了,我们还未曾救得。天色已晚,特来府上告借一宵,万望方便方便。” 那老者答礼道:“失迎,失迎。此间乃云多人少之处,却才闻得叫门,恐怕是妖狐老虎及山中强盗等类,故此小介愚顽,多有冲撞,不知是二位长老。请进,请进。”他兄弟们牵马挑担而入,径至里边,拴马歇担,与庄老拜见叙坐。又有苍头献茶,茶罢捧出几碗胡麻饭。 饭毕,命设铺就寝,行者道:“不睡还可,敢问善人,贵地可有卖眼药的?” 老者道:“是那位长老害眼?” 行者道:“不瞒你老人家说,我们出家人,自来无病,从不晓得害眼。” 老人道:“既不害眼,如何讨药?” 行者道:“我们今日在黄风洞口救我师父,不期被那怪将一口风喷来,吹得我眼珠酸痛。今有些眼泪汪汪,故此要寻眼药。” 那老者道:“善哉,善哉!你这个长老,小小的年纪,怎么说谎?那黄风大圣风最利害。他那风,比不得什么春秋风、松竹风与那东西南北风。” 八戒道:“想必是夹脑风、羊耳风、大麻风、偏正头风?” 长者道:“不是,不是。他叫做三昧神风。” 行者道:“怎见得?” 老者道:“那风,能吹天地暗,善刮鬼神愁,裂石崩崖恶,吹人命即休。你们若遇着他那风吹了呵,还想得活哩!只除是神仙,方可得无事。” 行者道:“果然,果然!我们虽不是神仙,神仙还是我的晚辈,这条命急切难休,却只是吹得我眼珠酸痛!” 第二百七十八章 欲访灵吉菩萨 那老者道:“既如此说,也是个有来头的人。我这敝处却无卖眼药的,老汉也有些迎风冷泪,曾遇异人传了一方,名唤三花九子膏,能治一切风眼。” 行者闻言,低头唱喏道:“愿求些儿,点试,点试。” 那老者应承,即走进去,取出一个玛瑙石的小罐儿来,拔开塞口,用玉簪儿蘸出少许与行者点上,教他不得睁开,宁心睡觉,明早就好。点毕,收了石罐,径领小介们退于里面。 八戒解包袱,展开铺盖,请行者安置。行者闭着眼乱摸,八戒笑道:“先生,你的明杖儿呢?” 行者道:“你这个馕糟的呆子!你照顾我做瞎子哩!” 那呆子哑哑的暗笑而睡。行者坐在铺上,转运神功,直到有三更后,方才睡下。 不觉又是五更将晓,行者抹抹脸,睁开眼道:“果然好药!比常更有百分光明!” 却转头后边望望,呀!那里得甚房舍窗门,但只见些老槐高柳,兄弟们都睡在那绿莎茵上。那八戒醒来道:“哥哥,你嚷怎的?” 行者道:“你睁开眼看看。” 呆子忽抬头,见没了人家,慌得一毂辘爬将起来道:“我的马哩?” 行者道:“树上拴的不是?” “行李呢?” 行者道:“你头边放的不是?” 八戒道:“这家子惫懒也。他搬了,怎么就不叫我们一声?通得老猪知道,也好与你送些茶果。想是躲门户的,恐怕里长晓得,却就连夜搬了。噫!我们也忒睡得死!怎么他家拆房子,响也不听见响响?” 行者吸吸的笑道:“呆子,不要乱嚷,你看那树上是个什么纸帖儿。” 八戒走上前,用手揭了,原来上面四句颂子云: 庄居非是俗人居,护法伽蓝点化庐。妙药与君医眼痛,尽心降怪莫踌躇。 行者道:“这伙强神,自换了龙马,一向不曾点他,他倒又来弄虚头!” 八戒道:“哥哥莫扯架子,他怎么伏你点札?” 行者道:“兄弟,你还不知哩。这护教伽蓝、六丁六甲、五方揭谛、四值功曹,奉菩萨的法旨暗保我师父者。自那日报了名,只为这一向有了你,再不曾用他们,故不曾点札罢了。” 八戒道:“哥哥,他既奉法旨暗保师父,所以不能现身明显,故此点化仙庄。你莫怪他,昨日也亏他与你点眼,又亏他管了我们一顿斋饭,亦可谓尽心矣。你莫怪他,我们且去救师父来。” 孙悟空差的就是猪八戒这一颗玲珑心,你看人家好心好意的治了你的眼睛,你还埋怨人家的不是,说两句好话这么难的吗? 行者道:“兄弟说得是。此处到那黄风洞口不远。你且莫动身,只在林子里看马守担,等老孙去洞里打听打听,看师父下落如何,再与他争战。” 八戒道:“正是这等,讨一个死活的实信。假若师父死了,各人好寻头干事;若是未死,我们好竭力尽心。”行者道:“莫乱谈,我去也!” 他将身一纵,径到他门首,门尚关着睡觉。行者不叫门,且不惊动妖怪,捻着诀,念个咒语,摇身一变,变做一个花脚蚊虫,真个小巧!有诗为证,诗曰: 扰扰微形利喙,嘤嘤声细如雷。兰房纱帐善通随,正爱炎天暖气。 只怕熏烟扑扇,偏怜灯火光辉。轻轻小小忒钻疾,飞入妖精洞里。 只见那把门的小妖,正打鼾睡,行者往他脸上叮了一口,那小妖翻身醒了,道:“我爷哑,好大蚊子!一口就叮了一个大疙疸!” 忽睁眼道:“天亮了。” 又听得支的一声,二门开了。行者嘤嘤的飞将进去,只见那老妖吩咐各门上谨慎,一壁厢收拾兵器:“只怕昨日那阵风不曾刮死孙行者,他今日必定还来,来时定教他一命休矣。” 行者听说,又飞过那厅堂,径来后面。但见一层门,关得甚紧,行者漫门缝儿钻将进去,原来是个大空园子,那壁厢定风桩上绳缠索绑着唐僧哩。 行者停翅,叮在他光头上,叫声“师父”。 那长老认得他的声音道:“悟空啊,想杀我也!你在那里叫我哩?” 行者道:“师父,我在你头上哩。你莫要心焦,少得烦恼,我们务必拿住妖精,方才救得你的性命。” 唐僧道:“徒弟啊,几时才拿得妖精么?” 行者道:“拿你的那虎怪,已被八戒打死了,只是老妖的风势利害。料着只在今日,管取拿他。你放心,我去也。” 说声去,嘤嘤的飞到前面,只见那老妖坐在上面,正点札各路头目。又见那洞前有一个小妖,把个令字旗磨一磨,撞上厅来报道:“大王,小的巡山,才出门,见一个长嘴大耳朵的和尚坐在林里,若不是我跑得快些,几乎被他捉住。却不见昨日那个毛脸和尚。” 老妖道:“孙行者不在,想必是风吹死也,再不便去那里求救兵去了!” 众妖道:“大王,若果吹杀了他,是我们的造化,只恐吹不死他,他去请些神兵来,却怎生是好?” 老妖道:“怕他怎的,怕那什么神兵!若还定得我的风势,只除了灵吉菩萨来是,其余何足惧也!” 行者在屋梁上,只听得他这一句言语,不胜欢喜,即抽身飞出,现本相来至林中,叫声:“兄弟!” 八戒道:“哥,你往那里去来?刚才一个打令字旗的妖精,被我赶了去也。” 行者笑道:“亏你,亏你!老孙变做蚊虫儿,进他洞去探看师父,原来师父被他绑在定风桩上。是老孙吩咐,教他莫烦,又飞在屋梁上听了一听。只见那拿令字旗的,喘嘘嘘的,走进去报道:只是被你赶他,却不见我。老妖乱猜乱说,说老孙是风吹杀了,又说是请神兵去了。他却自家供出一个人来,甚妙!甚妙!” 八戒道:“他供的是谁?”行者道:“他说怕什么神兵,那个能定他的风势!只除是灵吉菩萨来是。但不知灵吉住在何处?” 正商议处,只见大路旁走出一个老公公来。你看他怎生模样: 身健不扶拐杖,冰髯雪鬓蓬蓬。金花耀眼意朦胧,瘦骨衰筋强硬。 屈背低头缓步,庞眉赤脸如童。看他容貌是人称,却似寿星出洞。 第二百七十九章 度化黄风怪 八戒望见大喜道:“师兄,常言道,要知山下路,须问去来人。你上前问他一声,何如?” 真个大圣藏了铁棒,放下衣襟,上前叫道:“老公公,问讯了。” 那老者半答不答的,还了个礼道:“你是那里和尚?这旷野处,有何事干?” 行者道:“我们是取经的圣僧,昨日在此失了师父,特来动问公公一声,灵吉菩萨在那里住?” 老者道:“灵吉在直南上,到那里,还有二千里路。有一山,呼名小须弥山。山中有个道场,乃是菩萨讲经禅院。汝等是取他的经去了?”行者道:“不是取他的经,我有一事烦他,不知从那条路去。” 老者用手向南指道:“这条羊肠路就是了。” 哄得那孙大圣回头看路,那公公化作清风,寂然不见,只是路旁边下一张简帖,上有四句颂子云: 上复齐天大圣听,老人乃是李长庚。须弥山有飞龙杖,灵吉当年受佛兵。 行者执了帖儿,转身下路。八戒道:“哥啊,我们连日造化低了。这两日忏日里见鬼!那个化风去的老儿是谁?” 行者把帖儿递与八戒,念了一遍道:“李长庚是那个?” 行者道:“是西方太白金星的名号。” 八戒慌得望空下拜道:“恩人,恩人!老猪若不亏金星奏准玉帝呵,性命也不知化作甚的了!” 行者道:“兄弟,你却也知感恩。但莫要出头,只藏在这树林深处,仔细看守行李、马匹,等老孙寻须弥山,请菩萨去耶。” 八戒道:“晓得,晓得!你只管快快前去!老猪学得个乌龟法,得缩头时且缩头。” 孙大圣跳在空中,纵珝斗云,径往直南上去,果然速快。他点头经过三千里,扭腰八百有余程。须臾见一座高山,半中间有祥云出现,瑞霭纷纷,山凹里果有一座禅院,只听得钟磬悠扬,又见那香烟缥缈。 大圣直至门前,见一道人,项挂数珠,口中念佛。行者道:“道人作揖。” 那道人躬身答礼道:“那里来的老爷?” 行者道:“这可是灵吉菩萨讲经处么?” 道人道:“此间正是,有何话说?” 行者道:“累烦你老人家与我传答传答:我是东土大唐驾下御弟三藏法师的徒弟,齐天大圣孙悟空行者。今有一事,要见菩萨。” 道人笑道:“老爷字多话多,我不能全记。” 行者道:“你只说是唐僧徒弟孙悟空来了。” 道人依言,上讲堂传报。那菩萨即穿袈裟,添香迎接。这大圣才举步入门,往里观看,只见那: 满堂锦绣,一屋威严。众门人齐诵《法华经》,老班首轻敲金铸磬。佛前供养,尽是仙果仙花;案上安排,皆是素肴素品。辉煌宝烛,条条金焰射虹霓;馥郁真香,道道玉烟飞彩雾。正是那讲罢心闲方入定,白云片片绕松梢。静收慧剑魔头绝,般若波罗善会高。 那菩萨整衣出迓,行者登堂,坐了客位,随命看茶。行者道:“茶不劳赐,但我师父在黄风山有难,特请菩萨施大法力降怪救师。” 菩萨道:“我受了如来法令,在此镇押黄风怪。如来赐了我一颗定风丹,一柄飞龙宝杖。当时被我拿住,饶了他的性命,放他去隐性归山,不许伤生造孽,不知他今日欲害令师,有违教令,我之罪也。” 那菩萨欲留行者,治斋相叙,行者恳辞,随取了飞龙杖,与大圣一齐驾云。 不多时,至黄风山上。 菩萨道:“大圣,这妖怪有些怕我,我只在云端里住定,你下去与他索战,诱他出来,我好施法力。” 行者依言,按落云头,不容分说,掣铁棒把他洞门打破,叫道:“妖怪,还我师父来也!” 慌得那把门小妖,急忙传报。那怪道:“这泼猴着实无礼!再不伏善,反打破我门!这一出去,使阵神风,定要吹死!” 仍前披挂,手绰钢叉,又走出门来,见了行者,更不打话,拈叉当胸就刺。大圣侧身躲过,举棒对面相还。战不数合,那怪吊回头,望巽地上才待要张口呼风,只见那半空里,灵吉菩萨将飞龙宝杖丢将下来,不知念了些什么咒语,却是一条八爪金龙,拨喇的轮开两爪,一把抓住妖精,提着头,两三螟,螟在山石崖边,现了本相,却是一个黄毛貂鼠。 行者举棒欲打,唐僧居然从洞穴中走了出来,念了一声揭语。 “南无阿弥陀佛,悟空,你怎的有如此重的杀性,速速手下留情,这黄毛貂鼠身上颇具佛性,与我佛门有缘,不如就让卫视前来渡化于他吧!成全他的一场造化。” 唐僧的话直接堵住了灵吉菩萨的话语,灵吉菩萨也无可奈何,只能放弃了带走黄风怪的想法,留下黄风怪掉头驾云离去。 唐僧念起无量度人经,在菩萨果位的加持之下,轻而易举的就拿下了黄风怪,掌中世界又添一佛子。 随后悟空和八戒二人撞入里面,把那一窝狡兔、妖狐、香獐、角鹿,一顿钉钯铁棒尽情打死,他兄弟们把洞中素物,安排些茶饭吃了,方才出门,找大路向西而去。 话说唐僧师徒三众,脱难前来,不一日,行过了八百黄风岭,进西却是一脉平阳之地。光阴迅速,历夏经秋,见了些寒蝉鸣败柳,大火向西流。正行处,只见一道大水狂澜,浑波涌浪。 三藏在马上忙呼道:“徒弟,你看那前边水势宽阔,怎不见船只行走,我们从那里过去?”八戒见了道:“果是狂澜,无舟可渡。” 那行者跳在空中,用手搭凉篷而看,他也心惊道:“师父啊,真个是难,真个是难!这条河若论老孙去呵,只消把腰儿扭一扭,就过去了;若师父,诚千分难渡,万载难行。” 三藏道:“我这里一望无边,端的有多少宽阔?” 行者道:“径过有八百里远近。” 八戒道:“哥哥怎的定得个远近之数?” 行者道:“不瞒贤弟说,老孙这双眼,白日里常看得千里路上的吉凶。却才在空中看出:此河上下不知多远,但只见这径过足有八百里。” 第二百八十章 流沙河 长老兜回马,忽见岸上有一通石碑。三众齐来看时,见上有三个篆字,乃流沙河,腹上有小小的四行真字云: 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 师徒们正看碑文,只听得那浪涌如山,波翻若岭,河当中滑辣的钻出一个妖精,十分凶丑: 一头红焰发蓬松,两只圆睛亮似灯。不黑不青蓝靛脸,如雷如鼓老龙声。 身披一领鹅黄氅,腰束双攒露白藤。项下骷髅悬九个,手持宝杖甚峥嵘。 那怪一个旋风,奔上岸来,径抢唐僧,慌得行者把师父抱住,急登高岸,回身走脱。那八戒放下担子,掣出铁钯,望妖精便筑,那怪使宝杖架住。他两个在流沙河岸,各逞英雄。这一场好斗: 九齿钯,降妖杖,二人相敌河岸上。这个是总督大天蓬,那个是谪下卷帘将。昔年曾会在灵霄,今日争持赌猛壮。这一个钯去探爪龙,那一个杖架磨牙象。 伸开大四平,钻入迎风戗。这个没头没脸抓,那个无乱无空放。一个是久占流沙界吃人精,一个是秉教迦持修行将。 他两个来来往往,战经二十回合,不分胜负。那大圣护了唐僧,牵着马,守定行李,见八戒与那怪交战, 就恨得咬牙切齿,擦掌磨拳,忍不住要去打他,掣出棒来道:“师父,你坐着,莫怕。等老孙和他耍耍儿来。” 那师父苦留不住。他打个唿哨,跳到前边。原来那怪与八戒正战到好处,难解难分,被行者轮起铁棒,望那怪着头一下,那怪急转身,慌忙躲过,径钻入流沙河里。 气得个八戒乱跳道:“哥啊,谁着你来的!那怪渐渐手慢,难架我钯,再不上三五合,我就擒住他了!他见你凶险,败阵而逃,怎生是好!” 行者笑道:“兄弟,实不瞒你说,自从降了黄风怪,下山来,这个把月不曾耍棍,我见你和他战的甜美,我就忍不住脚痒,故就跳将来耍耍的。那知那怪不识耍,就走了。” 他两个搀着手,说说笑笑,转回见了唐僧。唐僧道:“可曾捉得妖怪?” 行者道:“那妖怪不奈战,败回钻入水去也。” 三藏道:“徒弟,这怪久住于此,他知道浅深。似这般无边的弱水,又没了舟楫,须是得个知水性的,引领引领才好哩。” 行者道:“正是这等说。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怪在此,断知水性。我们如今拿住他,且不要打杀,只教他送师父过河,再做理会。” 八戒道:“哥哥不必迟疑,让你先去拿他,等老猪看守师父。” 行者笑道:“贤弟呀,这桩儿我不敢说嘴。水里勾当,老孙不大十分熟。若是空走,还要捻诀,又念念避水咒,方才走得。不然,就要变化做什么鱼虾蟹鳖之类,我才去得。若论赌手段,凭你在高山云里,干什么蹊跷异样事儿,老孙都会,只是水里的买卖,有些儿榔杭。” 八戒道:“老猪当年总督天河,掌管了八万水兵大众,倒学得知些水性,却只怕那水里有什么眷族老小,七窝八代的都来,我就弄他不过,一时不被他捞去耶?” 行者道:“你若到他水中与他交战,却不要恋战,许败不许胜,把他引将出来,等老孙下手助你。” 八戒道:“言得是,我去耶。” 说声去,就剥了青锦直裰,脱了鞋,双手舞钯,分开水路,使出那当年的旧手段,跃浪翻波,撞将进去,径至水底之下,往前正走。 却说那怪败了阵回,方才喘定,又听得有人推得水响,忽起身观看,原来是八戒执了钯推水。那怪举杖当面高呼道:“那和尚那里走!仔细看打!” 八戒使钯架住道:“你是个什么妖精,敢在此间挡路?” 那妖道:“你是也不认得我。我不是那妖魔鬼怪,也不是少姓无名。” 八戒道:“你既不是邪妖鬼怪,却怎生在此伤生?你端的什么姓名,实实说来,我饶你性命。”那怪道:我—— 自小生来神气壮,乾坤万里曾游荡。英雄天下显威名,豪杰人家做模样。 万国九州任我行,五湖四海从吾撞。皆因学道荡天涯,只为寻师游地旷。 常年衣钵谨随身,每日心神不可放。沿地云游数十遭,到处闲行百余趟。 因此才得遇真人,引开大道金光亮。先将婴儿姹女收,后把木母金公放。 明堂肾水入华池,重楼肝火投心脏。三千功满拜天颜,志心朝礼明华向。 玉皇大帝便加升,亲口封为卷帘将。南天门里我为尊,灵霄殿前吾称上。 腰间悬挂虎头牌,手中执定降妖杖。头顶金盔晃日光,身披铠甲明霞亮。 往来护驾我当先,出入随朝予在上。只因王母降蟠桃,设宴瑶池邀众将。 失手打破玉玻璃,天神个个魂飞丧。玉皇即便怒生嗔,却令掌朝左辅相。 卸冠脱甲摘官衔,将身推在杀场上。多亏赤脚大天仙,越班启奏将吾放。 饶死回生不典刑,遭贬流沙东岸上。饱时困卧此山中,饿去翻波寻食饷。 樵子逢吾命不存,渔翁见我身皆丧。来来往往吃人多,翻翻复复伤生瘴。 你敢行凶到我门,今日肚皮有所望。莫言粗糙不堪尝,拿住消停剁鲊酱! 戒闻言大怒,骂道:“你这泼物,全没一些儿眼色!我老猪还掐出水沫儿来哩,你怎敢说我粗糙,要剁鲊酱!看起来,你把我认做个老走硝哩。休得无礼!吃你祖宗这一钯!” 那怪见钯来,使一个凤点头躲过。两个在水中打出水面,各人踏浪登波。这一场赌斗,比前不同,你看那: 卷帘将,天蓬帅,各显神通真可爱。那个降妖宝杖着头轮,这个九齿钉钯随手快。跃浪振山川,推波昏世界。凶如太岁撞幛幡,恶似丧门掀宝盖。 这一个赤心凛凛保唐僧,那一个犯罪滔滔为水怪。钯抓一下九条痕,杖打之时魂魄败。努力喜相持,用心要赌赛。算来只为取经人,怒气冲天不忍耐。搅得那鳊鲅鲤鳜退鲜鳞,龟鳖鼋鼍伤嫩盖;红虾紫蟹命皆亡,水府诸神朝上拜。只听得波翻浪滚似雷轰,日月无光天地怪。 二人整斗有两个时辰,不分胜败。这才是: 铜盆逢铁帚,玉磬对金钟。 第二百八十一章 卷帘大将 却说那大圣保着唐僧,立于左右,眼巴巴的望着他两个在水上争持,只是他不好动手。只见那八戒虚幌一钯,佯输诈败,转回头往东岸上走。 那怪随后赶来,将近到了岸边,这行者忍耐不住,撇了师父,掣铁棒,跳到河边,望妖精劈头就打。那妖物不敢相迎,飕的又钻入河内。 八戒嚷道:“你这弼马温,彻是个急猴子!你再缓缓些儿,等我哄他到了高处,你却阻住河边,教他不能回首呵,却不拿住他也。他这进去,几时又肯出来?” 行者笑道:“呆子,莫嚷,莫嚷!我们且回去见师父去来。” 八戒却同行者到高岸上,见了三藏。 三藏欠身道:“徒弟辛苦呀。” 八戒道:“且不说辛苦,只是降了妖精,送得你过河,方是万全之策。” 三藏道:“你才与妖精交战何如?” 八戒道:“那妖的手段,与老猪是个对手。正战处,使一个诈败,他才赶到岸上。见师兄举着棍子,他就跑了。” 三藏道:“如此怎生奈何?” 行者道:“师父放心,且莫焦恼。如今天色又晚,且坐在这崖次之下,待老孙去化些斋饭来,你吃了睡去,待明日再处。” 八戒道:“说得是,你快去快来。” 行者急纵云跳起去,正到直北下人家化了一钵素斋,回献师父。师父见他来得甚快,便叫:“悟空,我们去化斋的人家,求问他一个过河之策,不强似与这怪争持?” 行者笑道:“这家子远得很哩!相去有五七千里之路。他那里得知水性?问他何益?” 八戒道:“哥哥又来扯谎了。五七千里路,你怎么这等去来得快?” 行者道:“你那里晓得,老孙的筋斗云,一纵有十万八千里。象这五七千路,只消把头点上两点,把腰躬上一躬,就是个往回,有何难哉!” 八戒道:“哥啊,既是这般容易,你把师父背着,只消点点头,躬躬腰,跳过去罢了,何必苦苦的与他厮战?” 行者道:“你不会驾云?你把师父驮过去不是?” 八戒道:“师父的骨肉凡胎,重似泰山,我这驾云的,怎称得起?须是你的筋斗方可。” 行者道:“我的筋斗,好道也是驾云,只是去的有远近些儿。你是驮不动,我却如何驮得动?自古道,遣泰山轻如芥子,携凡夫难脱红尘。象这泼魔毒怪,使摄法,弄风头,却是扯扯拉拉,就地而行,不能带得空中而去。 象那样法儿,老孙也会使会弄。还有那隐身法、缩地法,老孙件件皆知。但只是师父要穷历异邦,不能彀超脱苦海,所以寸步难行也。我和你只做得个拥护,保得他身在命在,替不得这些苦恼,也取不得经来,就是有能先去见了佛,那佛也不肯把经善与你我。正叫做若将容易得,便作等闲看。” 那呆子闻言,喏喏听受。遂吃了些无菜的素食,师徒们歇在流沙河东崖次之下。 次早,三藏道:“悟空,今日怎生区处?” 行者道:“没甚区处,还须八戒下水。” 八戒道:“哥哥,你要图干净,只作成我下水。” 行者道:“贤弟,这番我再不急性了,只让你引他上来,我拦住河沿,不让他回去,务要将他擒了。” 好八戒,抹抹脸,抖擞精神,双手拿钯到河沿,分开水路,依然又下至窝巢。那怪方才睡醒,忽听推得水响,急回头睁睛看看,见八戒执钯下至,他跳出来,当头阻住,喝道:“慢来,慢来,看杖!”八戒举钯架住道:“你是个什么哭丧杖,叫你祖宗看杖!” 那怪道:“你这厮甚不晓得哩!我这—— 宝杖原来名誉大,本是月里梭罗派。吴刚伐下一枝来,鲁班制造工夫盖。 里边一条金趁心,外边万道珠丝#。名称宝杖善降妖,永镇灵霄能伏怪。 只因官拜大将军,玉皇赐我随身带。或长或短任吾心,要细要粗凭意态。 也曾护驾宴蟠桃,也曾随朝居上界。值殿曾经众圣参,卷帘曾见诸仙拜。 养成灵性一神兵,不是人间凡器械。自从遭贬下天门,任意纵横游海外。 不当大胆自称夸,天下枪刀难比赛。看你那个锈钉钯,只好锄田与筑菜。 八戒笑道:“我把你少打的泼物!且莫管什么筑菜,只怕荡了一下儿,教你没处贴膏药,九个眼子一齐流血!纵然不死,也是个到老的破伤风!”那怪丢开架子,在那水底下,与八戒依然打出水面。这一番斗,比前果更不同,你看他: 宝杖轮,钉钯筑,言语不通非眷属。只因木母克刀圭,致令两下相战触。没输赢,无反复,翻波淘浪不和睦。这个怒气怎含容?那个伤心难忍辱。钯来杖架逞英雄,水滚流沙能恶毒。 气昂昂,劳碌碌,多因三藏朝西域。钉钯老大凶,宝杖十分熟。这个揪住要往岸上拖,那个抓来就将水里沃。声如霹雳动鱼龙,云暗天昏神鬼伏。 这一场,来来往往,斗经三十回合,不见强弱。八戒又使个佯输计,拖了钯走。那怪随后又赶来,拥波捉浪,赶至崖边。 八戒骂道:“我把你这个泼怪!你上来!这高处,脚踏实地好打!”那妖骂道:“你这厮哄我上去,又教那帮手来哩。你下来,还在水里相斗。” 原来那妖乖了,再不肯上岸,只在河沿与八戒闹吵。 却说行者见他不肯上岸,急得他心焦性爆,恨不得一把捉来。行者道:“师父!你自坐下,等我与他个饿鹰雕食。” 就纵筋斗,跳在半空,刷的落下来,要抓那妖。那妖正与八戒嚷闹,忽听得风响,急回头,见是行者落下云来,却又收了那杖,一头淬下水,隐迹潜踪,渺然不见。 行者伫立岸上,对八戒说:“兄弟呀,这妖也弄得滑了。他再不肯上岸,如之奈何?” 八戒道:“难,难,难!战不胜他,就把吃奶的气力也使尽了,只绷得个手平。” 行者道:“且见师父去。” 第二百八十二章沙僧归位 二人又到高岸,见了唐僧,备言难捉。那长老道:“似此艰难,怎能渡得!” 行者道:“师父莫要烦恼。这怪深潜水底,其实难行。八戒,你只在此保守师父,再莫与他厮斗,等老孙往南海走走去来。” 八戒道:“哥呵,你去南海何干?” 行者道:“这取经的勾当,原是观音菩萨;及脱解我等,也是观音菩萨。今日路阻流沙河,不能前进,不得他,怎生处治?等我去请他,还强如和这妖精相斗。” 八戒道:“也是,也是。师兄,你去时,千万与我上复一声:向日多承指教。” 三藏道:“悟空,若是去请菩萨,却也不必迟疑,快去赶来。” 行者即纵筋斗云,径上南海。咦!那消半个时辰,早望见普陀山境。须臾间坠下筋斗,到紫竹林外,又只见那二十四路诸天,上前迎着道:“大圣何来?” 行者道:“我师有难,特来谒见菩萨。” 诸天道:“请坐,容报。” 那轮日的诸天,径至潮音洞口报道:“孙悟空有事朝见。”菩萨正与捧珠龙女在宝莲池畔扶栏看花,闻报,即转云岩,开门唤入。大圣端肃皈依参拜。 菩萨问曰:“你怎么不保唐僧?为甚事又来见我?” 行者启上道:“菩萨,我师父前在高老庄,又收了一个徒弟,唤名猪八戒,多蒙菩萨又赐法讳悟能。才行过黄风岭,今至八百里流沙河,乃是弱水三千,师父已是难渡。河中又有个妖怪,武艺高强,甚亏了悟能与他水面上大战三次,只是不能取胜,被他拦阻,不能渡河。因此特告菩萨,望垂怜悯。济渡他一济渡。” 菩萨道:“你这猴子,又逞自满,不肯说出保唐僧的话来么?” 行者道:“我们只是要拿住他,教他送我师父渡河。水里事,我又弄不得精细,只是悟能寻着他窝巢,与他打话,想是不曾说出取经的勾当。” 菩萨道:“那流沙河的妖怪,乃是卷帘大将临凡,也是我劝化的善信,教他保护取经之辈。你若肯说出是东土取经人呵,他决不与你争持,断然归顺矣。” 行者道:“那怪如今怯战,不肯上崖,只在水里潜踪,如何得他归顺?我师如何得渡弱水?” 菩萨即唤惠岸,袖中取出一个红葫芦儿,吩咐道:“你可将此葫芦,同孙悟空到流沙河水面上,只叫悟净,他就出来了。先要引他归依了唐僧,然后把这葫芦安在当中,就是法船一只,能渡唐僧过流沙河界。”惠岸闻言,谨遵师命,当时与大圣捧葫芦出了潮音洞,奉法旨辞了紫竹林。有诗为证,诗曰: 他两个,不多时,按落云头,早来到流沙河岸。猪八戒认得是木叉行者,引师父上前迎接。那木叉与三藏礼毕,又与八戒相见。 八戒道:“向蒙尊者指示,得见菩萨,我老猪果遵法教,今喜拜了沙门。这一向在途中奔碌,未及致谢,恕罪,恕罪。” 行者道:“且莫叙阔。我们叫唤那厮去来。” 三藏道:“叫谁?” 行者道:“老孙见菩萨,备陈前事。菩萨说,这流沙河的妖怪,乃是卷帘大将临凡,因为在天有罪,堕落此河,忘形作怪。他曾被菩萨劝化,愿归师父往西天去的。但是我们不曾说出取经的事情,故此苦苦争斗。菩萨今差木叉,将此葫芦,要与这厮结作法船,渡你过去哩。” 三藏闻言,顶礼不尽,对木叉作礼道:“万望尊者作速一行。” 那木叉捧定葫芦,半云半雾,径到了流沙河水面上,厉声高叫道:“悟净,悟净!取经人在此久矣,你怎么还不归顺!” 却说那怪惧怕猴王,回于水底,正在窝中歇息,只听得叫他法名,情知是观音菩萨。又闻得说“取经人在此”,他也不惧斧钺,急翻波伸出头来,又认得是木叉行者。 你看他笑盈盈,上前作礼道:“尊者失迎,菩萨今在何处?” 木叉道:“我师未来,先差我来吩咐你早跟唐僧做个徒弟。把这个葫芦做一只法船,渡他过此弱水。” 悟净道:“取经人却在那里?” 木叉用手指道:“那东岸上坐的不是?” 悟净看见了八戒道:“他不知是那里来的个泼物,与我整斗了这两日,何曾言着一个取经的字儿?” 又看见行者,道:“这个主子,是他的帮手,好不利害!我不去了。” 木叉道:“那是猪八戒,这是孙行者,俱是唐僧的徒弟,俱是菩萨劝化的,怕他怎的?我且和你见唐僧去。” 那悟净才收了宝杖,整一整黄锦直裰,跳上岸来,对唐僧双膝跪下道:“师父,弟子有眼无珠,不认得师父的尊容,多有冲撞,万望恕罪。” 八戒道:“你这脓包,怎的早不皈依,只管要与我打?是何说话!” 行者笑道:“兄弟,你莫怪他,还是我们不曾说出取经的事样与姓名耳。” 长老道:“你果肯诚心皈依吾教么?” 悟净道:“弟子向蒙菩萨教化,指河为姓,与我起了法名,唤做沙悟净,岂有不从师父之理!”三藏道:“既如此,” 叫:“悟空,取戒刀来,与他落了发。” 大圣依言,即将戒刀与他剃了头。又来拜了三藏,拜了行者与八戒,分了大小。三藏见他行礼,真象个和尚家风,故又叫他做沙和尚。 木叉道:“既秉了迦持,不必叙烦,早与作法船去来。” 那悟净不敢怠慢,即将菩萨葫芦安在当中,请师父下岸。那长老遂登法船,坐于上面,果然稳似轻舟。左有八戒扶持,右有悟净捧托,孙行者在后面牵了龙马半云半雾相跟,头直上又有木叉拥护,那师父才飘然稳渡流沙河界,浪静风平过弱河。 真个也如飞似箭,不多时,身登彼岸,得脱洪波,又不拖泥带水,幸喜脚干手燥,清净无为,师徒们脚踏实地。那木叉按祥云,收了葫芦。三藏拜谢了木叉,顶礼了菩萨。正是: 木叉径回东洋海,三藏上马却投西。 第二百八十三章 奉法西来道路赊,秋风淅淅落霜花。乖猿牢锁绳休解,劣马勤兜鞭莫加。 木母金公原自合,黄婆赤子本无差。咬开铁弹真消息,般若波罗到彼家。 这回书,盖言取经之道,不离乎一身务本之道也。 却说他师徒四众,了悟真如,顿开尘锁,自跳出性海流沙,浑无挂碍,径投大路西来。历遍了青山绿水,看不尽野草闲花。真个也光阴迅速,又值九秋,但见了些: 枫叶满山红,黄花耐晚风。老蝉吟渐懒,愁蟋思无穷。 荷破青纨扇,橙香金弹丛。可怜数行雁,点点远排空。 正走处,不觉天晚。三藏道:“徒弟,如今天色又晚,却往那里安歇?” 行者道:“师父说话差了,出家人餐风宿水,卧月眠霜,随处是家。又问那里安歇,何也?” 猪八戒道:“哥啊,你只知道你走路轻省,那里管别人累坠?自过了流沙河,这一向爬山过岭,身挑着重担,老大难挨也!须是寻个人家,一则化些茶饭,二则养养精神,才是个道理。” 行者道:“呆子,你这般言语,似有报怨之心。还象在高老庄,倚懒不求福的自在,恐不能也。既是秉正沙门,须是要吃辛受苦,才做得徒弟哩。” 八戒道:“哥哥,你看这担行李多重?” 行者道:“兄弟,自从有了你与沙僧,我又不曾挑着,那知多重?” 八戒道:哥啊,你看看数儿么—— 四片黄藤蔑,长短八条绳。又要防阴雨,毡包三四层。匾担还愁滑,两头钉上钉。铜镶铁打九环杖,篾丝藤缠大斗篷。 似这般许多行李,难为老猪一个逐日家担着走,偏你跟师父做徒弟,拿我做长工!” 行者笑道:“呆子,你和谁说哩?” 八戒道:“哥哥,与你说哩。” 行者道:“错和我说了。老孙只管师父好歹,你与沙僧,专管行李马匹。但若怠慢了些儿,孤拐上先是一顿粗棍!” 八戒道:“哥啊,不要说打,打就是以力欺人。我晓得你的尊性高傲,你是定不肯挑;但师父骑的马,那般高大肥盛,只驮着老和尚一个,教他带几件儿,也是弟兄之情。” 行者道:“你说他是马哩!他不是凡马,本是西海龙王敖闰之子,唤名龙马三太子。只因纵火烧了殿上明珠,被他父亲告了忤逆,身犯天条,多亏观音菩萨救了他的性命。他在那鹰愁陡涧,久等师父,又幸得菩萨亲临,却将他退鳞去角,摘了项下珠,才变做这匹马,愿驮师父往西天拜佛。这个都是各人的功果,你莫攀他。” 那沙僧闻言道:“哥哥,真个是龙么?”行者道:“是龙。”八戒道:“哥啊,我闻得古人云,龙能喷云嗳雾,播土扬沙。有担山卸岭的手段,有翻江搅海的神通。怎么他今日这等慢慢而走?” 行者道:“你要他快走,我教他快走个儿你看。” 好大圣,把金箍棒揝一揝,万道彩云生。那马看见拿棒,恐怕打来,慌得四只蹄疾如飞电,飕的跑将去了。那师父手软勒不住,尽他劣性,奔上山崖,才大达饵步走。师父喘息始定,抬头远见一簇松阴,内有几间房舍,着实轩昂,但见: 门垂翠柏,宅近青山。几株松冉冉,数茎竹斑斑。篱边野菊凝霜艳,桥畔幽兰映水丹。粉泥墙壁,砖砌围圜。高堂多壮丽,大厦甚清安。牛羊不见无鸡犬,想是秋收农事闲。 那师父正按辔徐观,又见悟空兄弟方到。悟净道:“师父不曾跌下马来么?” 长老骂道:“悟空这泼猴,他把马儿惊了,早是我还骑得住哩!” 行者陪笑道:“师父莫骂我,都是猪八戒说马行迟,故此着他快些。” 那呆子因赶马,走急了些儿,喘气嘘嘘,口里唧唧哝哝的闹道:“罢了,罢了!见自肚别腰松,担子沉重,挑不上来,又弄我奔奔波波的赶马!” 长老道:“徒弟啊,你且看那壁厢,有一座庄院,我们却好借宿去也。” 行者闻言,急抬头举目而看,果见那半空中庆云笼罩,瑞霭遮盈,情知定是佛仙点化,他却不敢泄漏天机,只道:“好,好,好!我们借宿去来。” 长老连忙下马,见一座门楼,乃是垂莲象鼻,画栋雕梁。沙僧歇了担子,八戒牵了马匹道:“这个人家,是过当的富实之家。” 行者就要进去,三藏道:“不可,你我出家人,各自避些嫌疑,切莫擅入。且自等他有人出来,以礼求宿,方可。” 三藏心思电转,心里想到,后边的路还长着那,这里就是四圣试禅心了吧! 和我没啥太大的关系,至于猪八戒那个惫懒的性子,就该让他吃吃苦头,不能一直就这样在西行队伍里划水啊! 八戒拴了马,斜倚墙根之下。三藏坐在石鼓上。行者、沙僧坐在台基边。久无人出,行者性急,跳起身入门里看处,原来有向南的三间大厅,帘栊高控。 屏门上,挂一轴寿山福海的横披画。两边金漆柱上,贴着一幅大红纸的春联,上写着:“丝飘弱柳平桥晚,雪点香梅小院春。”正中间,设一张退光黑漆的香几,几上放一个古铜兽炉。上有六张交椅,两山头挂着四季吊屏。 行者正然偷看处,忽听得后门内有脚步之声,走出一个半老不老的妇人来,娇声问道:“是什么人,擅入我寡妇之门?” 慌得个大圣喏喏连声道:“小僧是东土大唐来的,奉旨向西方拜佛求经。一行四众,路过宝方,天色已晚,特奔老菩萨檀府,告借一宵。” 那妇人笑语相迎道:“长老,那三位在那里?请来。” 行者高声叫道:“师父,请进来耶。” 三藏才与八戒、沙僧牵马挑担而入,只见那妇人出厅迎接。八戒饧眼偷看,你道他怎生打扮: 穿一件织金官绿纻丝袄,上罩着浅红比甲;系一条结彩鹅黄锦绣裙,下映着高底花鞋。时样幹髻皂纱漫,相衬着二色盘龙发;宫样牙梳朱翠晃,斜簪着两股赤金钗。云鬓半苍飞凤翅,耳环双坠宝珠排。脂粉不施犹自美,风流还似少年才。 第二百八十四章四圣试禅心 那妇人见了他三众,更加欣喜,以礼邀入厅房,一一相见礼毕,请各叙坐看茶。那屏风后,忽有一个丫髻垂丝的女童,托着黄金盘、白玉盏,香茶喷暖气,异果散幽香。那人绰彩袖,春笋纤长;擎玉盏,传茶上奉。对他们一一拜了。茶毕,又吩咐办斋。 三藏启手道:“老菩萨,高姓?贵地是甚地名?” 妇人道:“此间乃西牛贺洲之地。小妇人娘家姓贾,夫家姓莫。幼年不幸,公姑早亡,与丈夫守承祖业,有家资万贯,良田千顷。 夫妻们命里无子,止生了三个女孩儿,前年大不幸,又丧了丈夫,小妇居孀,今岁服满。空遗下田产家业,再无个眷族亲人,只是我娘女们承领。 欲嫁他人,又难舍家业。适承长老下降,想是师徒四众。小妇娘女四人,意欲坐山招夫,四位恰好,不知尊意肯否如何。” 三藏闻言,推聋妆哑,瞑目宁心,寂然不答。那妇人道:“舍下有水田三百余顷,旱田三百余顷,山场果木三百余顷。黄水牛有一千余只,况骡马成群,猪羊无数。东南西北,庄堡草场,共有六七十处。 家下有八九年用不着的米谷,来年穿不着的绫罗。一生有使不着的金银,胜强似那锦帐藏春,说什么金钗两行。 你师徒们若肯回心转意,招赘在寒家,自自在在,享用荣华,却不强如往西劳碌?” 那三藏也只是如痴如蠢,默默无言。那妇人道:“我是丁亥年三月初三日酉时生。故夫比我年大三岁,我今年四十五岁。 大女儿名真真,今年二十岁;次女名爱爱,今年十八岁;三小女名怜怜,今年十六岁,俱不曾许配人家。虽是小妇人丑陋,却幸小女俱有几分颜色,女工针指,无所不会。 因是先夫无子,即把他们当儿子看养,小时也曾教他读些儒书,也都晓得些吟诗作对。虽然居住山庄,也不是那十分粗俗之类,料想也配得过列位长老。若肯放开怀抱,长发留头,与舍下做个家长,穿绫着锦,胜强如那瓦钵缁衣,雪鞋云笠!” 三藏坐在上面,好便似雷惊的孩子,雨淋的虾蟆,只是呆呆挣挣,翻白眼儿打仰。 我信你个鬼,糟老头子坏得很,我想要荣华富贵我还用得着你。 那八戒闻得这般富贵,这般美色,他却心痒难挠,坐在那椅子上,一似针戳屁股,左扭右扭的,忍耐不住,走上前,扯了师父一把道:“师父!这娘子告诵你话,你怎么佯佯不睬?好道也做个理会是。” 那师父猛抬头,咄的一声,喝退了八戒道:“你这个孽畜!我们是个出家人,岂以富贵动心,美色留意,成得个什么道理!” 那妇人笑道:“可怜,可怜!出家人有何好处?”三藏道:“女菩萨,你在家人,却有何好处?”那妇人道:“长老请坐,等我把在家人好处说与你听。” 怎见得?有诗为证,诗曰: 春裁方胜着新罗,夏换轻纱赏绿荷。秋有新蒭香糯酒,冬来暖阁醉颜酡。 四时受用般般有,八节珍羞件件多。衬锦铺绫花烛夜,强如行脚礼弥陀。 三藏道:“女菩萨,你在家人享荣华,受富贵,有可穿,有可吃,儿女团圆,果然是好。但不知我出家的人,也有一段好处。”怎见得?有诗为证,诗曰: 出家立志本非常,推倒从前恩爱堂。外物不生闲口舌,身中自有好阴阳。 功完行满朝金阙,见性明心返故乡。胜似在家贪血食,老来坠落臭皮囊。 那妇人闻言大怒道:“这泼和尚无礼!我若不看你东土远来,就该叱出。我倒是个真心实意,要把家缘招赘汝等,你倒反将言语伤我。你就是受了戒,发了愿,永不还俗,好道你手下人,我家也招得一个。你怎么这般执法?” 三藏见他发怒,只得者者谦谦,叫道:“悟空,你在这里罢。” 行者道:“我从小儿不晓得干那般事,教八戒在这里罢。” 八戒道:“哥啊,不要栽人么。大家从长计较。” 三藏道:“你两个不肯,便教悟净在这里罢。” 沙僧道:“你看师父说的话。弟子蒙菩萨劝化,受了戒行,等候师父。自蒙师父收了我,又承教诲,跟着师父还不上两月,更不曾进得半分功果,怎敢图此富贵!宁死也要往西天去,决不干此欺心之事。” 那妇人见他们推辞不肯,急抽身转进屏风,扑的把腰门关上。师徒们撇在外面,茶饭全无,再没人出。 八戒心中焦燥,埋怨唐僧道:“师父忒不会干事,把话通说杀了。你好道还活着些脚儿,只含糊答应,哄他些斋饭吃了,今晚落得一宵快活。明日肯与不肯,在乎你我了。似这般关门不出,我们这清灰冷灶,一夜怎过?” 悟净道:“二哥,你在他家做个女婿罢。” 八戒道:“兄弟,不要栽人。从长计较。” 行者道:“计较甚的?你要肯,便就教师父与那妇人做个亲家,你就做个倒踏门的女婿。他家这等有财有宝,一定倒陪妆奁,整治个会亲的筵席,我们也落些受用。你在此间还俗,却不是两全其美? ”八戒道:“话便也是这等说,却只是我脱俗又还俗,停妻再娶妻了。” 沙僧道:“二哥原来是有嫂子的?” 行者道:“你还不知他哩,他本是乌斯藏高老儿庄高太公的女婿。因被老孙降了,他也曾受菩萨戒行,没及奈何,被我捉他来做个和尚,所以弃了前妻,投师父往西拜佛。他想是离别的久了,又想起那个勾当,却才听见这个勾当,断然又有此心。呆子,你与这家子做了女婿罢,只是多拜老孙几拜,我不检举你就罢了。” 那呆子道:“胡说,胡说!大家都有此心,独拿老猪出丑。常言道:和尚是色中饿鬼。那个不要如此?都这们扭扭捏捏的拿班儿,把好事都弄得裂了。这如今茶水不得见面,灯火也无人管,虽熬了这一夜,但那匹马明日又要驮人,又要走路。再若饿上这一夜,只好剥皮罢了。你们坐着,等老猪去放放马来。” 第二百八十五章 猪八戒凡心起 那呆子虎急急的,解了缰绳,拉出马去。行者道:“沙僧,你且陪师父坐这里,等老孙跟他去,看他往那里放马。” 三藏道:“悟空,你看便去看他,但只不可只管嘲他了。” 行者道:“我晓得。” 这大圣走出厅房,摇身一变,变作个红蜻蜓儿,飞出前门,赶上八戒。 那呆子拉着马,有草处且不教吃草,嗒嗒嗤嗤的赶着马,转到后门首去。 只见那妇人,带了三个女子,在后门外闲立着,看菊花儿耍子。他娘女们看见八戒来时,三个女儿闪将进去,那妇人伫立门首道:“小长老那里去?” 这呆子丢了缰绳,上前唱个喏,道声:“娘!我来放马的。” 那妇人道:“你师父忒弄精细,在我家招了女婿,却不强似做挂搭僧,往西跄路?” 八戒笑道:“他们是奉了唐王的旨意,不敢有违君命,不肯干这件事。刚才都在前厅上栽我,我又有些奈上祝下的,只恐娘嫌我嘴长耳大。” 那妇人道:“我也不嫌,只是家下无个家长,招一个倒也罢了,但恐小女儿有些儿嫌丑。” 八戒道:“娘,你上复令爱,不要这等拣汉。想我那唐僧人才虽俊,其实不中用。我丑自丑,有几句口号儿。” 妇人道:“你怎的说么?”八戒道:我—— 虽然人物丑,勤紧有些功。若言千顷地,不用使牛耕。只消一顿钯,布种及时生。没雨能求雨,无风会唤风。房舍若嫌矮,起上二三层。地下不扫扫一扫,阴沟不通通一通。家长里短诸般事,踢天弄井我皆能。 那妇人道:“既然干得家事,你再去与你师父商量商量看。不尴尬,便招你罢。” 八戒道:“不用商量!他又不是我的生身父母,干与不干,都在于我。” 妇人道:“也罢,也罢,等我与小女说。” 看他闪进去,扑的掩上后门。八戒也不放马,将马拉向前来。怎知孙大圣已一一尽知,他转翅飞来,现了本相,先见唐僧道:“师父,悟能牵马来了。” 长老道:“马若不牵,恐怕撒欢走了。” 行者笑将起来,把那妇人与八戒说的勾当,从头说了一遍,三藏也似信不信的。 少时间,见呆子拉将马来拴下,长老道:“你马放了?” 八戒道:“无甚好草,没处放马。” 行者道:“没处放马,可有处牵马么?” 呆子闻得此言,情知走了消息,也就垂头扭颈,努嘴皱眉,半晌不言。又听得呀的一声,腰门开了,有两对红灯,一副提壶,香云霭霭,环珮叮叮,那妇人带着三个女儿,走将出来,叫真真、爱爱、怜怜,拜见那取经的人物。那女子排立厅中,朝上礼拜。果然也生得标致,但见他: 一个个蛾眉横翠,粉面生春。妖娆倾国色,窈窕动人心。花钿显现多娇态,绣带飘祆迥绝尘。半含笑处樱桃绽,缓步行时兰麝喷。满头珠翠,颤巍巍无数宝钗簪;遍体幽香,娇滴滴有花金缕细。说什么楚娃美貌,西子娇容?真个是九天仙女从天降,月里嫦娥出广寒! 那三藏合掌低头,孙大圣佯佯不睬,这沙僧转背回身。你看那猪八戒,眼不转睛,淫心紊乱,色胆纵横,扭捏出悄语低声道:“有劳仙子下降。娘,请姐姐们去耶。” 那三个女子,转入屏风,将一对纱灯留下。妇人道:“四位长老,可肯留心,着那个配我小女么?” 悟净道:“我们已商议了,着那个姓猪的招赘门下。”八戒道:“兄弟,不要栽我,还从众计较。” 行者道:“还计较什么?你已是在后门首说合的停停当当,娘都叫了,又有什么计较?师父做个男亲家,这婆儿做个女亲家,等老孙做个保亲,沙僧做个媒人。也不必看通书,今朝是个天恩上吉日,你来拜了师父,进去做了女婿罢。” 八戒道:“弄不成,弄不成!那里好干这个勾当!” 行者道:“呆子,不要者嚣,你那口里娘也不知叫了多少,又是什么弄不成?快快的应成,带携我们吃些喜酒,也是好处。” 他一只手揪着八戒,一只手扯住妇人道:“亲家母,带你女婿进去。” 那呆子脚儿趄趄的要往那里走,那妇人即唤童子:“展抹桌椅,铺排晚斋,管待三位亲家。我领姑夫房里去也。” 一壁厢又吩咐庖丁排筵设宴,明晨会亲,那几个童子,又领命讫。他三众吃了斋,急急铺铺,都在客座里安歇不题。 却说那八戒跟着丈母,行入里面,一层层也不知多少房舍,磕磕撞撞,尽都是门槛绊脚。呆子道:“娘,慢些儿走,我这里边路生,你带我带儿。” 那妇人道:“这都是仓房、库房、碾房各房,还不曾到那厨房边哩。” 八戒道:“好大人家!” 磕磕撞撞,转湾抹角,又走了半会,才是内堂房屋。那妇人道:“女婿,你师兄说今朝是天恩上吉日,就教你招进来了。却只是仓卒间,不曾请得个阴阳,拜堂撒帐,你可朝上拜八拜儿罢。” 八戒道:“娘,娘说得是,你请上坐,等我也拜几拜,就当拜堂,就当谢亲,两当一儿,却不省事?”他丈母笑道:“也罢,也罢,果然是个省事干家的女婿。我坐着,你拜么。” 咦!满堂中银烛辉煌,这呆子朝上礼拜,拜毕道:“娘,你把那个姐姐配我哩?” 他丈母道:“正是这些儿疑难:我要把大女儿配你,恐二女怪;要把二女配你,恐三女怪;欲将三女配你,又恐大女怪。所以终疑未定。” 八戒道:“娘,既怕相争,都与我罢,省得闹闹吵吵,乱了家法。” 他丈母道:“岂有此理!你一人就占我三个女儿不成!” 八戒道:“你看娘说的话。那个没有三房四妾?就再多几个,你女婿也笑纳了。我幼年间,也曾学得个熬战之法,管情一个个伏侍得他欢喜。” 那妇人道:“不好,不好!我这里有一方手帕,你顶在头上,遮了脸,撞个天婚,教我女儿从你跟前走过,你伸开手扯倒那个就把那个配了你罢。” 呆子依言,接了手帕,顶在头上。有诗为证,诗曰: 痴愚不识本原由,色剑伤身暗自休。从来信有周公礼,今日新郎顶盖头。 第二百八十六章 猪八戒遭训诫 那呆子顶裹停当,道:“娘,请姐姐们出来么。” 他丈母叫:“真真、爱爱、怜怜,都来撞天婚,配与你女婿。” 只听得环珮响亮,兰麝馨香,似有仙子来往,那呆子真个伸手去捞人。两边乱扑,左也撞不着,右也撞不着。来来往往,不知有多少女子行动,只是莫想捞着一个。 东扑抱着柱科,西扑摸着板壁,两头跑晕了,立站不稳,只是打跌。前来蹬着门扇,后去汤着砖墙,磕磕撞撞,跌得嘴肿头青,坐在地下,喘气呼呼的道:“娘啊,你女儿这等乖滑得紧,捞不着一个,奈何,奈何!” 那妇人与他揭了盖头道:“女婿,不是我女儿乖滑,他们大家谦让,不肯招你。” 八戒道:“娘啊,既是他们不肯招我啊,你招了我罢。” 那妇人道:“好女婿呀!这等没大没小的,连丈母也都要了!我这三个女儿,心性最巧,他一人结了一个珍珠緌锦汗衫儿。你若穿得那个的,就教那个招你罢。” 八戒道:“好,好,好!把三件儿都拿来我穿了看。若都穿得,就教都招了罢。” 那妇人转进房里,止取出一件来,递与八戒。那呆子脱下青锦布直裰,取过衫儿,就穿在身上,还未曾系上带子,扑的一跷,跌倒在地,原来是几条绳紧紧绷住。那呆子疼痛难禁,这些人早已不见了。 唐僧梦中会了会四圣,四圣乃是骊黎山老母,观世音菩萨,文殊菩萨,普贤菩萨。 只见黎山老母微微一笑,笑道:“果然不愧是天定取经人,果然不俗,世间又多了一位活佛啊!” 说罢黎山老母飞身离去。 观世音菩萨说道:“金蝉子你可是恢复前世之记忆了!” 唐僧道:“菩萨,我却是隐约记起了前世的记忆,只不过一人乃是江湖侠客,一人乃是江湖浪子,并无金蝉子一说啊!” 三大菩萨什么也没有说,唯有观世音临走之前留下了一句。 “恢复也好,没恢复也罢,你好自为之,金蝉子!” “好···········” 一下子就被诈出来了,果然这些老怪物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啊!! 三大菩萨一下子就如释重负,尤其是观世音菩萨,一下子就省了心了,既然金蝉子回来了,那么西游之事,自己也就省了不少的心啊! 却说三藏、行者、沙僧一觉睡醒,不觉的东方发白。忽睁睛抬头观看,那里得那大厦高堂,也不是雕梁画栋,一个个都睡在松柏林中。 慌得那长老忙呼行者,沙僧道:“哥哥,罢了,罢了!我们遇着鬼了!” 孙大圣心中明白,微微的笑道:“怎么说?” 长老道:“你看我们睡在那里耶!” 行者道:“这松林下落得快活,但不知那呆子在那里受罪哩。” 长老道:“那个受罪?” 行者笑道:“昨日这家子娘女们,不知是那里菩萨,在此显化我等,想是半夜里去了,只苦了猪八戒受罪。” 三藏闻言,合掌顶礼,又只见那后边古柏树上,飘飘荡荡的,挂着一张简帖儿。沙僧急去取来与师父看时,却是八句颂子云: 黎山老母不思凡,南海菩萨请下山。普贤文殊皆是客,化成美女在林间。 圣僧有德还无俗,八戒无禅更有凡。从此静心须改过,若生怠慢路途难! 那长老、行者、沙僧正然唱念此颂,只听得林深处高声叫道:“师父啊,绷杀我了!救我一救!下次再不敢了!”三藏道:“悟空,那叫唤的可是悟能么?” 沙僧道:“正是。” 行者道:“兄弟,莫睬他,我们去罢。” 三藏道:“那呆子虽是心性愚顽,却只是一味蠙直,倒也有些膂力,挑得行李,还看当日菩萨之念,救他随我们去罢,料他以后再不敢了。” 那沙和尚却卷起铺盖,收拾了担子;孙大圣解缰牵马,引唐僧入林寻看。咦!这正是: 从正修持须谨慎,扫除爱欲自归真。 却说那三人穿林入里,只见那呆子绷在树上,声声叫喊,痛苦难禁。 行者上前笑道:“好女婿呀!这早晚还不起来谢亲,又不到师父处报喜,还在这里卖解儿耍子哩!咄!你娘呢?你老婆呢?好个绷巴吊拷的女婿呀!” 那呆子见他来抢白着羞,咬着牙,忍着疼,不敢叫喊。沙僧见了老大不忍,放下行李,上前解了绳索救下。呆子对他们只是磕头礼拜,其实羞耻难当。有《西江月》为证: 色乃伤身之剑,贪之必定遭殃。佳人二八好容妆,更比夜叉凶壮。 只有一个原本,再无微利添囊。好将资本谨收藏,坚守休教放荡。 那八戒撮土焚香,望空礼拜。行者道:“你可认得那些菩萨么?” 八戒道:“我已此晕倒昏迷,眼花撩乱,那认得是谁?” 行者把那简帖儿递与八戒,八戒见了是颂子,更加惭愧。沙僧笑道:“二哥有这般好处哩,感得四位菩萨来与你做亲!” 八戒道:“兄弟再莫题起,不当人子了!从今后,再也不敢妄为。就是累折骨头,也只是摩肩压担,随师父西域去也。” 三藏道:“既如此说才是。” 行者遂领师父上了大路。在路餐风宿水,行罢多时,忽见有高山挡路,三藏勒马停鞭道:“徒弟,前面一山,必须仔细,恐有妖魔作耗,侵害吾党。” 行者道:“马前但有我等三人,怕甚妖魔?” 因此,长老安心前进。只见那座山,真是好山: 高山峻极,大势峥嵘。根接昆仑脉,顶摩霄汉中。白鹤每来栖桧柏,玄猿时复挂藤萝。日映晴林,迭迭千条红雾绕;风生阴壑,飘飘万道彩云飞。幽鸟乱啼青竹里,锦鸡齐斗野花间。 只见那千年峰、五福峰、芙蓉峰,巍巍凛凛放毫光;万岁石、虎牙石、三尖石,突突磷磷生瑞气。崖前草秀,岭上梅香。荆棘密森森,芝兰清淡淡。 深林鹰凤聚千禽,古洞麒麟辖万兽。涧水有情,曲曲弯弯多绕顾;峰峦不断,重重迭迭自周回。又见那绿的槐,斑的竹,青的松,依依千载穠斗华;白的李、红的桃,翠的柳,灼灼三春争艳丽。龙吟虎啸,鹤舞猿啼。 麋鹿从花出,青鸾对日鸣。乃是仙山真福地,蓬莱阆苑只如然。又见些花开花谢山头景,云去云来岭上峰。 第二百八十七章五庄观 三藏在马上欢喜道:“徒弟,我一向西来,经历许多山水,都是那嵯峨险峻之处,更不似此山好景,果然的幽趣非常。若是相近雷音不远路,我们好整肃端严见世尊。” 行者笑道:“早哩,早哩!正好不得到哩!” 沙僧道:“师兄,我们到雷音有多少远?” 行者道:“十万八千里,十停中还不曾走了一停哩。” 八戒道:“哥啊,要走几年才得到?” 行者道:“这些路,若论二位贤弟,便十来日也可到;若论我走,一日也好走五十遭,还见日色;若论师父走,莫想,莫想!”唐僧道:“悟空,你说得几时方可到?” 行者道:“你自小时走到老,老了再小,老小千番也还难。只要你见性志诚,念念回首处,即是灵山。” 沙僧道:“师兄,此间虽不是雷音,观此景致,必有个好人居止。”行者道:“此言却当。这里决无邪祟,一定是个圣僧仙辈之乡,我们游玩慢行。”不题。 却说这座山名唤万寿山,山中有一座观,名唤五庄观,观里有一尊仙,道号镇元子,混名与世同君。那观里出一般异宝,乃是混沌初分,鸿蒙始判,天地未开之际,产成这颗灵根。盖天下四大部洲,惟西牛贺洲五庄观出此,唤名草还丹,又名人参果。 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才得熟,短头一万年方得吃。似这万年,只结得三十个果子。果子的模样,就如三朝未满的小孩相似,四肢俱全,五官咸备。人若有缘,得那果子闻了一闻,就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就活四万七千年。 当日镇元大仙得元始天尊的简帖,邀他到上清天上弥罗宫中听讲混元道果。大仙门下出的散仙,也不计其数,见如今还有四十八个徒弟,都是得道的全真。当日带领四十六个上界去听讲,留下两个绝小的看家,一个唤做清风,一个唤做明月。 清风只有一千三百二十岁,明月才交一千二百岁。镇元子吩咐二童道:“不可违了大天尊的简帖,要往弥罗宫听讲,你两个在家仔细。不日有一个故人从此经过,却莫怠慢了他,可将我人参果打两个与他吃,权表旧日之情。” 二童道:“师父的故人是谁?望说与弟子,好接待。” 大仙道:“他是东土大唐驾下的圣僧,道号三藏,今往西天拜佛求经的和尚。” 二童笑道:“孔子云,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等是太乙玄门,怎么与那和尚做甚相识!”大仙道:“你那里得知。那和尚乃金蝉子转生,西方圣老如来佛第二个徒弟。五百年前,我与他在兰盆会上相识,他曾亲手传茶,佛子敬我,故此是为故人也。” 二仙童闻言,谨遵师命。那大仙临行,又叮咛嘱咐道:“我那果子有数,只许与他两个,不得多费。” 清风道:“开园时,大众共吃了两个,还有二十八个在树,不敢多费。” 大仙道:“唐三藏虽是故人,须要防备他手下人罗唣,不可惊动他知。”二童领命讫,那大仙承众徒弟飞升,径朝天界。 却说唐僧四众在山游玩,忽抬头见那:松篁一簇,楼阁数层。唐僧道:“悟空,你看那里是什么去处?” 行者看了道:“那所在,不是观宇,定是寺院。我们走动些,到那厢方知端的。”不一时,来于门首观看,见那: 松坡冷淡,竹径清幽。往来白鹤送浮云,上下猿猴时献果。那门前池宽树影长,石裂苔花破。宫殿森罗紫极高,楼台缥缈丹霞堕。真个是福地灵区,蓬莱云洞。清虚人事少,寂静道心生。青鸟每传王母信,紫鸾常寄老君经。看不尽那巍巍道德之风,果然漠漠神仙之宅。 三藏离鞍下马,又见那山门左边有一通碑,碑上有十个大字,乃是“万寿山福地,五庄观洞天”。 长老道:“徒弟,真个是一座观宇。” 沙僧道:“师父,观此景鲜明,观里必有好人居住。我们进去看看,若行满东回,此间也是一景。” 行者道:“说得好。” 遂都一齐进去,又见那二门上有一对春联:“长生不老神仙府,与天同寿道人家。” 行者笑道:“这道士说大话唬人。我老孙五百年前大闹天宫时,在那太上老君门首,也不曾见有此话说。” 八戒道:“且莫管他,进去进去,或者这道士有些德行,未可知也。” 及至二层门里,只见那里面急急忙忙,走出两个小童儿来。看他怎生打扮: 骨清神爽容颜丽,顶结丫髻短发戟。道服自然襟绕雾,羽衣偏是袖飘风。环绦紧束龙头结,芒履轻缠蚕口绒。丰采异常非俗辈,正是那清风明月二仙童。 那童子控背躬身,出来迎接道:“老师父,失迎,请坐。” 长老欢喜,遂与二童子上了正殿观看。原来是向南的五间大殿,都是上明下暗的雕花格子。那仙童推开格子,请唐僧入殿,只见那壁中间挂着五彩装成的“天地”二大字,设一张朱红雕漆的香几,几上有一副黄金炉瓶,炉边有方便整香。 唐僧上前,以左手拈香注炉,三匝礼拜,拜毕回头道:“仙童,你五庄观真是西方仙界,何不供养三清、四帝、罗天诸宰,只将天地二字侍奉香火?” 童子笑道:“不瞒老师说,这两个字,上头的,礼上还当;下边的,还受不得我们的香火。是家师父谄佞出来的。” 三藏道:“何为谄佞?” 童子道:“三清是家师的朋友,四帝是家师的故人,九曜是家师的晚辈,元辰是家师的下宾。” 那行者闻言,就笑得打跌。八戒道:“哥啊,你笑怎的?” 行者道:“只讲老孙会捣鬼,原来这道童会捆风!” 三藏道:“令师何在?” 童子道:“家师元始天尊降简请到上清天弥罗宫听讲混元道果去了,不在家。” 第二百八十八章 八戒蹿腾悟空盗宝 行者闻言,忍不住喝了一声道:“这个臊道童!人也不认得,你在那个面前捣鬼,扯什么空心架子!那弥罗宫有谁是太乙天仙?请你这泼牛蹄子去讲什么!” 三藏见他发怒,恐怕那童子回言,斗起祸来,便道:“悟空,且休争竞,我们既进来就出去,显得没了方情。常言道,鹭鸶不吃鹭鸶肉。他师既是不在,搅扰他做甚?你去山门前放马,沙僧看守行李,教八戒解包袱,取些米粮,借他锅灶,做顿饭吃,待临行,送他几文柴钱便罢了。各依执事,让我在此歇息歇息,饭毕就行。” 他三人果各依执事而去。 那明月、清风,暗自夸称不尽道:“好和尚!真个是西方爱圣临凡,真元不昧。师父命我们接待唐僧,将人参果与他吃,以表故旧之情,又教防着他手下人罗唣。果然那三个嘴脸凶顽,性情粗糙,幸得就把他们调开了。若在边前,却不与他人参果见面。” 清风道:“兄弟,还不知那和尚可是师父的故人,问他一问看,莫要错了。” 二童子又上前道:“启问老师可是大唐往西天取经的唐三藏?” 长老回礼道:“贫僧就是,仙童为何知我贱名?” 童子道:“我师临行,曾吩咐教弟子远接。不期车驾来促,有失迎迓。老师请坐,待弟子办茶来奉。” 三藏道:“不敢。” 那明月急转本房,取一杯香茶,献与长老。 茶毕,清风道:“兄弟,不可违了师命,我和你去取果子来。” 二童别了三藏,同到房中,一个拿了金击子,一个拿了丹盘,又多将丝帕垫着盘底,径到人参园内。那清风爬上树去,使金击子敲果。明月在树下,以丹盘等接。 须臾敲下两个果来,接在盘中,径至前殿奉献道:“唐师父,我五庄观土僻山荒,无物可奉,土仪素果二枚,权为解渴。” 那长老见了,战战兢兢,远离三尺道:“善哉,善哉!今岁倒也年丰时稔,怎么这观里作荒吃人?这个是三朝未满的孩童,如何与我解渴?” 清风暗道:“这和尚在那口舌场中,是非海里,弄得眼肉胎凡,不识我仙家异宝。”明月上前道:“老师,此物叫做人参果,吃一个儿不妨。” 三藏道:“胡说!胡说!他那父母怀胎,不知受了多少苦楚,方生下未及三日,怎么就把他拿来当果子?” 清风道:“实是树上结的。” 长老道:“既如此,那便多谢尊师的好意了,三藏受用了。” 清风明月见到唐三藏收下了,于是道了一声,转身离去。 三藏服下了人参果,滚滚元气在身体里面四处游走,滋养肉身灵魂,滚滚无比精纯的乙木之气不断的净化自己身体的杂质,修补自己身体内的暗伤,这个感觉自然是无比的舒心啊! 也就是在此时,三藏那个这才知道,自己的身体竟有如此多的漏洞和暗伤,怪不得自己这修炼起来越来越吃力了,原来竟出自此处,剩下的这一个果子,自己留给自己的妹妹吧。 噫!原来有这般事哩!他那道房,与那厨房紧紧的间壁,这边悄悄的言语,那边即便听见。 八戒正在厨房里做饭,先前听见说取金击子,拿丹盘,他已在心;又听见他说唐僧不认得是人参果,即拿在房里自吃,口里忍不住流涎道:“怎得一个儿尝新!” 自家身子又狼底,不能彀得动,只等行者来,与他计较。他在那锅门前,更无心烧火,不时的伸头探脑,出来观看。 不多时,见行者牵将马来,拴在槐树上,径往后走,那呆子用手乱招道:“这里来!这里来!” 行者转身到于厨房门首道:“呆子,你嚷甚的?想是饭不彀吃,且让老和尚吃饱,我们前边大人家,再化吃去罢。” 八戒道:“你进来,不是饭少。这观里有一件宝贝,你可晓得?” 行者道:“什么宝贝?” 八戒笑道:“说与你,你不曾见;拿与你,你不认得。” 行者道:“这呆子笑话我老孙。老孙五百年前,因访仙道时,也曾云游在海角天涯,那般儿不曾见?” 八戒道:“哥啊,人参果你曾见么?” 行者惊道:“这个真不曾见。但只常闻得人说,人参果乃是草还丹,人吃了极能延寿。如今那里有得?” 八戒道:“他这里有。那童子拿两个与师父吃,那老和尚不认得,道是三朝未满的孩儿,不曾敢吃。那童子老大惫懒,师父既不吃,便该让我们,他就瞒着我们,才自在这隔壁房里,一家一个,啯麻啯麻的吃了出去,就急得我口里水泱。怎么得一个儿尝新?我想你有些溜撒,去他那园子里偷几个来尝尝,如何?” 行者道:“这个容易,老孙去手到擒来。” 急抽身,往前就走,八戒一把扯住道:“哥啊,我听得他在这房里说,要拿什么金击子去打哩。须是干得停当,不可走露风声。” 行者道:“我晓得,我晓得。” 那大圣使一个隐身法,闪进道房四下里观看,看有什么金击子,但只见窗棂上挂着一条赤金,有二尺长短,有指头粗细;底下是一个蒜疙疸的头子;上边有眼,系着一根绿绒绳儿。 他道:“想必就是此物叫做金击子。”他却取下来,出了道房,径入后边去,推开两扇门,抬头观看,呀!却是一座花园!但见: 朱栏宝槛,曲砌峰山。奇花与丽日争妍,翠竹共青天斗碧。流杯亭外,一弯绿柳似拖烟;赏月台前,数簇乔松如泼靛。红拂拂,锦巢榴;绿依依,绣墩草。青茸茸,碧砂兰;攸荡荡,临溪水。 丹桂映金井梧桐,锦槐傍朱栏玉砌。有或红或白千叶桃,有或香或黄九秋菊。荼褵架,映着牡丹亭;木槿台,相连芍药圃。看不尽傲霜君子竹,欺雪大夫松。 更有那鹤庄鹿宅,方沼圆池;泉流碎玉,地萼堆金。朔风触绽梅花白,春来点破海棠红。诚所谓人间第一仙景,西方魁首花丛。 那行者观看不尽,又见一层门,推开看处,却是一座菜园: 第二百八十九章 被发现 布种四时蔬菜,菠芹莙荙姜苔。笋褷瓜瓠茭白,葱蒜芫荽韭薤。窝蕖童蒿苦珣,葫芦茄子须栽。蔓菁萝卜羊头埋,红苋青菘紫芥。 行者笑道:“他也是个自种自吃的道士。” 走过菜园,又见一层门。推开看处,呀!只见那正中间有根大树,真个是青枝馥郁,绿叶阴森,那叶儿却似芭蕉模样,直上去有千尺余高,根下有七八丈围圆。那行者倚在树下往上一看,只见向南的枝上,露出一个人参果,真个象孩儿一般。 原来尾间上是个蒂,看他丁在枝头,手脚乱动,点头幌脑,风过处似乎有声。行者欢喜不尽,暗自夸称道:“好东西呀!果然罕见,果然罕见!”他倚着树,飕的一声,撺将上去。 那猴子原来第一会爬树偷果子。他把金击子敲了一下,那果子扑的落将下来。他也随跳下来跟寻,寂然不见,四下里草中找寻,更无踪影。 行者道:“跷蹊,跷蹊!想是有脚的会走,就走也跳不出墙去。我知道了,想是花园中土地不许老孙偷他果子,他收了去也。” 他就捻着诀,念一口“唵”字咒,拘得那花园土地前来,对行者施礼道:“大圣,呼唤小神,有何吩咐?” 行者道:“你不知老孙是盖天下有名的贼头。我当年偷蟠桃、盗御酒、窃灵丹,也不曾有人敢与我分用,怎么今日偷他一个果子,你就抽了我的头分去了!这果子是树上结的,空中过鸟也该有分,老孙就吃他一个,有何大害?怎么刚打下来,你就捞了去?” 土地道:“大圣,错怪了小神也。这宝贝乃是地仙之物,小神是个鬼仙,怎么敢拿去?就是闻也无福闻闻。” 行者道:“你既不曾拿去,如何打下来就不见了?” 土地道:“大圣只知这宝贝延寿,更不知他的出处哩。” 行者道:“有甚出处?” 土地道:“这宝贝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方得成熟。短头一万年,只结得三十个。有缘的,闻一闻,就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就活四万七千年。却是只与五行相畏。” 行者道:“怎么与五行相畏?” 土地道:“这果子遇金而落,遇木而枯,遇水而化,遇火而焦,遇土而入。敲时必用金器,方得下来。打下来,却将盘儿用丝帕衬垫方可。若受些木器,就枯了,就吃也不得延寿。吃他须用磁器,清水化开食用,遇火即焦而无用。遇土而入者,大圣方才打落地上,他即钻下土去了。 这个土有四万七千年,就是钢钻钻他也钻不动些须,比生铁也还硬三四分,人若吃了,所以长生。大圣不信时,可把这地下打打儿看。” 行者即掣金箍棒筑了一下,响一声迸起棒来,土上更无痕迹。行者道:“果然,果然!我这棍,打石头如粉碎,撞生铁也有痕,怎么这一下打不伤些儿?这等说,我却错怪了你了,你回去罢。” 那土地即回本庙去讫。 大圣却有算计,爬上树,一只手使击子,一只手将锦布直裰的襟儿扯起来,做个兜子等住,他却串枝分叶,敲了三个果,兜在襟中,跳下树,一直前来,径到厨房里去。 那八戒笑道:“哥哥,可有么?” 行者道:“这不是?老孙的手到擒来。这个果子,也莫背了沙僧,可叫他一声。 ”八戒即招手叫道:“悟净,你来。” 那沙僧撇下行李,跑进厨房道:“哥哥,叫我怎的?” 行者放开衣兜道:“兄弟,你看这个是甚的东西?” 沙僧见了道:“是人参果。” 行者道:“好啊!你倒认得,你曾在那里吃过的?” 沙僧道:“小弟虽不曾吃,但旧时做卷帘大将,扶侍鸾舆赴蟠桃宴,尝见海外诸仙将此果与王母上寿。见便曾见,却未曾吃。哥哥,可与我些儿尝尝?” 行者道:“不消讲,兄弟们一家一个。” 他三人将三个果各各受用。那八戒食肠大,口又大,一则是听见童子吃时,便觉馋虫拱动,却才见了果子,拿过来,张开口,毂辘的囫囵吞咽下肚,却白着眼胡赖,向行者、沙僧道:“你两个吃的是什么?” 沙僧道:“人参果。” 八戒道:“什么味道?” 行者道:“悟净,不要睬他!你倒先吃了,又来问谁?” 八戒道:“哥哥,吃的忙了些,不象你们细嚼细咽,尝出些滋味。我也不知有核无核,就吞下去了。哥啊,为人为彻。已经调动我这馋虫,再去弄个儿来,老猪细细的吃吃。” 行者道:“兄弟,你好不知止足这个东西,比不得那米食面食,撞着尽饱。象这一万年只结得三十个,我们吃他这一个,也是大有缘法,不等小可。罢,罢,罢!彀了!” 他欠起身来,把一个金击子,瞒窗眼儿,丢进他道房里,竟不睬他。 那呆子只管絮絮叨叨的唧哝,不期那两个道童复进房来取茶去献,只听得八戒还嚷什么“人参果吃得不快活,再得一个儿吃吃才好。” 清风听见心疑道:“明月,你听那长嘴和尚讲人参果还要个吃吃。师父别时叮咛,教防他手下人罗唣,莫敢是他偷了我们宝贝么?” 明月回头道:“哥耶,不好了!不好了!金击子如何落在地下?我们去园里看看来!” 他两个急急忙忙的走去,只见花园开了,清风道:“这门是我关的,如何开了?” 又急转过花园,只见菜园门也开了。忙入人参园里,倚在树下,望上查数;颠倒来往,只得二十二个。明月道:“你可会算帐?” 清风道:“我会,你说将来。” 明月道:“果子原是三十个。师父开园,分吃了两个,还有二十八个;适才打两个与唐僧吃,还有二十六个;如今止剩得二十二个,却不少了四个?不消讲,不消讲,定是那伙恶人偷了,我们只骂唐僧去来。” 两个出了园门,径来殿上,指着唐僧,秃前秃后,秽语污言不绝口的乱骂;贼头鼠脑,臭短臊长,没好气的胡嚷。唐僧听不过道:“仙童啊,你闹的是什么?消停些儿,有话慢说不妨,不要胡说散道的。” 第二百九十章 悟空推倒人参果树 清风说:“你的耳聋?我是蛮话,你不省得?你偷吃了人参果,怎么不容我说。 唐僧道:“人参果怎么模样?”明月道:“才拿来与你吃,你说象孩童的不是?” 唐僧道:“阿弥陀佛!贫僧乃是出家人,受贵观观主的恩情,得以品尝如此美味,再者说出家人,偷盗乃是明明白白的戒律清规,就是害了馋痞,也不敢干这贼事。不要错怪了人。” 清风道:“你虽不曾吃,还有手下人要偷吃的哩。” 三藏道:“这等也说得是,你且莫嚷,等我问他们看。果若是偷了,教他赔你。” 明月道:“赔呀!就有钱那里去买?” 三藏道:“纵有钱没处买呵,常言道,仁义值千金。教他陪你个礼,便罢了。也还不知是他不是他哩。” 明月道:“怎的不是他?他那里分不均,还在那里嚷哩。” 三藏叫声:“徒弟,且都来。” 沙僧听见道:“不好了,决撒了!老师父叫我们,小道童胡厮骂,不是旧话儿走了风,却是甚的?” 行者道:“活羞杀人,这个不过是饮食之类。若说出来,就是我们偷嘴了,只是莫认。” 八戒道:“正是,正是,昧了罢。” 他三人只得出了厨房,走上殿去。 却说他兄弟三众,到了殿上,对师父道:“饭将熟了,叫我们怎的?” 三藏道:“徒弟,不是问饭。他这观里,有什么人参果,似孩子一般的东西,你们是那一个偷他的吃了?” 八戒道:“我老实,不晓得,不曾见。” 清风道:“笑的就是他,笑的就是他!” 行者喝道:“我老孙生的是这个笑容儿,莫成为你不见了什么果子,就不容我笑?” 三藏道:“徒弟息怒,我们是出家人,休打诳语,莫吃昧心食,果然吃了他的,陪他个礼罢,何苦这般抵赖?” 行者见师父说得有理,他就实说道:“师父,不干我事,是八戒隔壁听见那两个道童吃什么人参果,他想一个儿尝新,着老孙去打了三个,我兄弟各人吃了一个。如今吃也吃了,待要怎么?” 明月道:“偷了我四个,这和尚还说不是贼哩!” 八戒道:“阿弥陀佛!既是偷了四个,怎么只拿出三个来分,预先就打起一个偏手?” 那呆子倒转胡嚷。二仙童问得是实,越加毁骂。就恨得个大圣钢牙咬响,火眼睁圆,把条金箍棒揝了又揝,忍了又忍道:“这童子这样可恶,只说当面打人也罢,受他些气儿,等我送他一个绝后计,教他大家都吃不成!” 好行者,把脑后的毫毛拔了一根,吹口仙气,叫:“变!” 变做个假行者,跟定唐僧,陪着悟能、悟净,忍受着道童嚷骂。他的真身出一个神,纵云头跳将起去,径到人参园里,掣金箍棒往树上乒乓一下,又使个推山移岭的神力,把树一推推倒。可怜叶落桠开根出土,道人断绝草还丹!那大圣推倒树,却在枝儿上寻果子,那里得有半个? 原来这宝贝遇金而落,他的棒刃头却是金裹之物,况铁又是五金之类,所以敲着就振下来,既下来,又遇土而入,因此上边再没一个果子。 他道:“好,好,好!大家散火!” 他收了铁棒,径往前来,把毫毛一抖,收上身来。那些人肉眼凡胎,看不明白。 却说那仙童骂彀多时,清风道:“明月,这些和尚也受得气哩,我们就象骂鸡一般,骂了这半会,通没个招声,想必他不曾偷吃。倘或树高叶密,数得不明,不要诳骂了他!我和你再去查查。” 明月道:“也说得是。” 他两个果又到园中,只见那树倒桠开,果无叶落,唬得清风脚软跌根头,明月腰酥打骸垢。那两个魂飞魄散,有诗为证,诗曰: 三藏西临万寿山,悟空断送草还丹。桠开叶落仙根露,明月清风心胆寒。 他两个倒在尘埃,语言颠倒,只叫:“怎的好,怎的好!害了我五庄观里的丹头,断绝我仙家的苗裔!师父来家,我两个怎的回话?” 明月道:“师兄莫嚷,我们且整了衣冠,莫要惊张了这几个和尚。这个没有别人,定是那个毛脸雷公嘴的那厮,他来出神弄法,坏了我们的宝贝。 若是与他分说,那厮毕竟抵赖,定要与他相争,争起来,就要交手相打,你想我们两个,怎么敌得过他四个?且不如去哄他一哄,只说果子不少,我们错数了,转与他陪个不是。 他们的饭已熟了,等他吃饭时,再贴他些儿小菜。他一家拿着一个碗,你却站在门左,我却站在门右,扑的把门关倒,把锁锁住,将这几层门都锁了,不要放他,待师父来家,凭他怎的处置。 他又是师父的故人,饶了他,也是师父的人情;不饶他,我们也拿住个贼在,庶几可以免我等之罪。” 清风闻言道:“有理,有理!” 他两个强打精神,勉生欢喜,从后园中径来殿上,对唐僧控背躬身道:“师父,适间言语粗俗,多有冲撞,莫怪,莫怪。” 三藏问道:“此话怎么如此说道?” 清风道:“果子不少,只因树高叶密,我等不曾看得明白。我等才然又去查查,还是原数。” 那八戒就趁脚儿跷道:“你这个童儿,年幼不知事体,就来乱骂,白口咀咒,枉赖了我们也!不当人子!” 行者心上明白,口里不言,心中暗想道:“是谎,是谎!果子已是了帐,怎的说这般话?想必有起死回生之法。” 三藏道:“既如此,盛将饭来,我们吃了去罢。” 那八戒便去盛饭,沙僧安放桌椅。二童忙取小菜,却是些酱瓜、酱茄、糟萝卜、醋豆角、腌窝蕖、绰芥菜,共排了七八碟儿,与师徒们吃饭。又提一壶好茶,两个茶钟,伺候左右。 那师徒四众,却才拿起碗来,这童儿一边一个,扑的把门关上,插上一把两腘铜锁。 第二百九十一章 逃离五庄观 三藏那个这才知道,这猴头又去把人家的人参果树给推倒了,不当人子啊!! 八戒笑道:“这童子差了。你这里风俗不好,却怎的关了门里吃饭?” 明月道:“正是,正是,好歹吃了饭儿开门。” 清风骂道:“我把你这个害馋劳、偷嘴的秃贼!你偷吃了我的仙果,已该一个擅食田园瓜果之罪,却又把我的仙树推倒,坏了我五庄观里仙根,你还要说嘴哩!若能彀到得西方参佛面,只除是转背摇车再托生!” 三藏闻言,丢下饭碗,把个石头放在心上。那童子将那前山门、二山门,通都上了锁,却又来正殿门首,恶语恶言,贼前贼后,只骂到天色将晚,才去吃饭。饭毕,归房去了。 唐僧埋怨行者道:“你这个猴头,番番撞祸!你偷吃了他的果子,就受他些气儿,让他骂几句便也罢了。怎么又推倒他的树!若论这般情由,告起状来,就是你老子做官,也说不通。” 行者道:“师父莫闹,那童儿都睡去了,只等他睡着了,我们连夜起身。” 沙僧道:“哥啊,几层门都上了锁,闭得甚紧,如何走么?” 行者笑道:“莫管,莫管!老孙自有法儿。” 八戒道:“愁你没有法儿哩!你一变,变什么虫蛭儿,瞒格子眼里就飞将出去,只苦了我们不会变的,便在此顶缸受罪哩!” 唐僧道:“他若干出这个勾当,不同你我出去啊,我就念起旧话经儿,他却怎生消受!” 八戒闻言,又愁又笑道:“师父,你说的那里话?我只听得佛教中有卷《楞严经》、《法华经》、《孔雀经》、《观音经》、《金刚经》,不曾听见个甚那旧话儿经啊。” 行者道:“兄弟,你不知道,我顶上戴的这个箍儿,是观音菩萨赐与我师父的。师父哄我戴了,就如生根的一般,莫想拿得下来,叫做《紧箍儿咒》,又叫做《紧箍儿经》。他旧话儿经,即此是也。但若念动,我就头疼,故有这个法儿难我。师父你莫念,我决不负你,管情大家一齐出去。” 说话之间,都已天昏,不觉东方月上。行者道:“此时万籁无声,冰轮明显,正好走了去罢。” 八戒道:“哥啊,不要捣鬼,门俱锁闭,往那里走?”行者道:“你看手段!” 好行者,把金箍棒捻在手中,使一个解锁法,往门上一指,只听得突槁的一声响,几层门双簧俱落,唿喇的开了门扇。 八戒笑道:“好本事!就是叫小炉儿匠使掭子,便也不象这等爽利!” 行者道:“这个门儿,有甚稀罕!就是南天门,指一指也开了。” 却请师父出了门,上了马,八戒挑着担,沙僧拢着马,径投西路而去。 行者道:“你们且慢行,等老孙去照顾那两个童儿睡一个月。” 三藏道:“徒弟,不可伤他性命。不然,又一个得财伤人的罪了。” 行者道:“我晓得。” 行者复进去,来到那童儿睡的房门外。他腰里有带的瞌睡虫儿,原来在东天门与增长天王猜枚耍子赢的。他摸出两个来,瞒窗眼儿弹将进去,径奔到那童子脸上,鼾鼾沉睡,再莫想得醒。他才拽开云步,赶上唐僧,顺大路一直西奔。 这一夜马不停蹄,只行到天晓,三藏道:“这个猴头弄杀我也!你因为嘴,带累我一夜无眠!” 行者道:“不要只管埋怨。天色明了,你且在这路旁边树林中将就歇歇,养养精神再走。” 那长老只得下马,倚松根权作禅床坐下,沙僧歇了担子打盹,八戒枕着石睡觉。孙大圣偏有心肠,你看他跳树扳枝顽耍。四众歇息不题。 却说那大仙自元始宫散会,领众小仙出离兜率,径下瑶天,坠祥云,早来到万寿山五庄观门首。看时,只见观门大开,地上干净,大仙道:“清风、明月,却也中用。常时节,日高三丈,腰也不伸,今日我们不在,他倒肯起早,开门扫地。”众小仙俱悦。 行至殿上,香火全无,人踪俱寂,那里有明月、清风!众仙道:“他两个想是因我们不在,拐了东西走了。” 大仙道:“岂有此理!修仙的人,敢有这般坏心的事!想是昨晚忘却关门,就去睡了,今早还未醒哩。” 众仙到他房门首看处,真个关着房门,鼾鼾沉睡。这外边打门乱叫,那里叫得醒来?众仙撬开门板,着手扯下床来,也只是不醒。 大仙笑道:“好仙童啊!成仙的人,神满再不思睡,却怎么这般困倦?莫不是有人做弄了他也?快取水来。” 一童急取水半盏递与大仙。大仙念动咒语,伉一口水,喷在脸上,随即解了睡魔。 二人方醒,忽睁睛抹抹脸,抬头观看,认得是仙师与世同君和仙兄等众,慌得那清风顿首、明月叩头道:“师父啊!你的故人,原是东来的和尚,一伙强盗,十分凶狠!” 大仙笑道:“莫惊恐,慢慢的说来。” 清风道:“师父啊,当日别后不久,果有个东土唐僧,一行有四个和尚,连马五口。弟子不敢违了师命,问及来因,将人参果取了两个奉上。不期他那手下有三个徒弟,有一个姓孙的,名悟空行者,先偷四个果子吃了。是弟子们向伊理说,实实的言语了几句,他却不容,暗自里弄了个出神的手段,苦啊!” 二童子说到此处,止不住腮边泪落。 众仙道:“那和尚打你来?” 明月道:“不曾打,只是把我们人参树打倒了。” 大仙闻言,更不恼怒,道:“莫哭,莫哭!你不知那姓孙的,也是个太乙散仙,也曾大闹天宫,神通广大。既然打倒了宝树,你可认得那些和尚?” 清风道:“都认得。” 大仙道:“既认得,都跟我来。众徒弟们,都收拾下刑具,等我回来打他。” 众仙领命。大仙与明月、清风纵起祥光,来赶三藏,顷刻间就有千里之遥。大仙在云端里向西观看,不见唐僧。及转头向东看时,倒多赶了九百余里。 原来那长老一夜马不停蹄,只行了一百二十里路,大仙的云头一纵,赶过了九百余里。 第二百九十二章再次逃离五庄观 仙童道:“师父,那路旁树下坐的是唐僧。”大仙道:“我已见了。你两个回去安排下绳索,等我自家拿他。”清风先回不题。 那大仙按落云头,摇身一变,变作个行脚全真。你道他怎生模样—— 穿一领百衲袍,系一条吕公绦。手摇麈尾,渔鼓轻敲。三耳草鞋登脚下,九阳巾子把头包。飘飘风满袖,口唱《月儿高》。 径直来到树下,对唐僧高叫道:“长老,贫道起手了。” 那长老忙忙答礼道:“失瞻!失瞻!” 大仙问:“长老是那方来的?为何在途中打坐?” 三藏道:“贫僧乃东土大唐差往西天取经者。路过此间,权为一歇。” 大仙佯讶道:“长老东来,可曾在荒山经过?” 长老道:“不知仙宫是何宝山?” 大仙道:“万寿山五庄观,便是贫道栖止处。” 行者闻言,他心中有物的人,忙答道:“不曾,不曾!我们是打上路来的。” 那大仙指定笑道:“我把你这个泼猴!你瞒谁哩?你倒在我观里,把我人参果树打倒,你连夜走在此间,还不招认,遮饰什么?不要走!趁早去还我树来!” 那行者闻言,心中恼怒,掣铁棒不容分说,望大仙劈头就打。大仙侧身躲过,踏祥光,径到空中。行者也腾云,急赶上去。大仙在半空现了本相,你看他怎生打扮: 头戴紫金冠,无忧鹤氅穿。履鞋登足下,丝带束腰间。体如童子貌,面似美人颜。三须飘颔下,鸦瓴叠鬓边。相迎行者无兵器,止将玉麈手中拈。 那行者没高没低的,棍子乱打。大仙把玉麈左遮右挡,奈了他两三回合,使一个袖里乾坤的手段,在云端里把袍袖迎风轻轻的一展,刷地前来,把四僧连马一袖子笼住。 八戒道:“不好了!我们都装在釭袴里了!” 行者道:“呆子,不是釭袴,我们被他笼在衣袖中哩。” 八戒道:“这个不打紧,等我一顿钉钯,筑他个窟窿,脱将下去,只说他不小心,笼不牢,吊的了罢。” 那呆子使钯乱筑,那里筑得动?手捻着虽然是个软的,筑起来就比铁还硬。 那大仙转祥云,径落五庄观坐下,叫徒弟拿绳来。众小仙一一伺候。你看他从袖子里,却象撮傀儡一般,把唐僧拿出,缚在正殿檐柱上。又拿出他三个,每一根柱上,绑了一个。将马也拿出拴在庭下,与他些草料,行李抛在廊下。 又道:“徒弟,这和尚是出家人,不可用刀枪,不可加铁钺,且与我取出皮鞭来,打他一顿,与我人参果出气!” 众仙即忙取出一条鞭,不是什么牛皮、羊皮、麂皮、犊皮的,原来是龙皮做的七星鞭,着水浸在那里。令一个有力量的小仙,把鞭执定道:“师父,先打那个?” 大仙道:“唐三藏做大不尊,先打他。” 行者闻言,心中暗道:“那老和尚来历神秘,诡异万分,假若是在这里因我受了苦,来日念咒报复于我,怎地?” 他忍不住开言道:“先生差了。偷果子是我,吃果子是我,推倒树也是我,怎么不先打我,打他做甚?” 大仙笑道:“这泼猴倒言语膂烈。这等便先打他。” 小仙问:“打多少?” 大仙道:“照依果数,打三十鞭。” 那小仙轮鞭就打。行者恐仙家法大,睁圆眼瞅定,看他打那里。原来打腿,行者就把腰扭一扭,叫声“变!” 变作两条熟铁腿,看他怎么打。那小仙一下一下的,打了三十,天早向午了。 大仙又吩咐道:“还该打三藏训教不严,纵放顽徒撒泼。” 那仙又轮鞭来打。行者道:“先生又差了。偷果子时,我师父不知,他在殿上与你二童讲话,是我兄弟们做的勾当。纵是有教训不严之罪,我为弟子的,也当替打,再打我罢。” 大仙笑道:“这泼猴,虽是狡猾奸顽,却倒也有些孝意。既这等,还打他罢。” 小仙又打了三十。行者低头看看,两只腿似明镜一般,通打亮了,更不知些疼痒。 此时天色将晚,大仙道:“且把鞭子浸在水里,待明朝再拷打他。” 小仙且收鞭去浸,各各归房。晚斋已毕,尽皆安寝不题。 那长老泪眼双垂,怨他三个徒弟道:“你等闯出祸来,却带累我在此受罪,这是怎的起?” 行者道:“且休报怨,打便先打我,你又不曾吃打,倒转嗟呀怎的?” 唐僧道:“虽然不曾打,却也绑得身上疼哩。” 沙僧道:“师父,还有陪绑的在这里哩。” 行者道:“都莫要嚷,再停会儿走路。” 八戒道:“哥哥又弄虚头了。这里麻绳喷水,紧紧的绑着,还比关在殿上被你使解锁法搠开门走哩!” 行者道:“不是夸口说,那怕他三股的麻绳喷上了水,就是碗粗的棕缆,也只好当秋风!” 正话处,早已万籁无声,正是天街人静。好行者,把身子小一小,脱下索来道:“师父去哑!” 沙僧慌了道:“哥哥,也救我们一救!” 行者道:“悄言,悄言!” 他却解了三藏,放下八戒、沙僧,整束了褊衫,扣背了马匹,廊下拿了行李,一齐出了观门。又教八戒:“你去把那崖边柳树伐四颗来。” 八戒道:“要他怎的?” 行者道:“有用处,快快取来!” 那呆子有些夯力,走了去,一嘴一颗,就拱了四颗,一抱抱来。行者将枝梢折了,将兄弟二人复进去,将原绳照旧绑在柱上。那大圣念动咒语,咬破舌尖,将血喷在树上,叫:“变!” 一根变作长老,一根变作自身,那两根变作沙僧、八戒,都变得容貌一般,相貌皆同,问他也就说话,叫名也就答应。他两个却才放开步,赶上师父。这一夜依旧马不停蹄,躲离了五庄观。 只走到天明,那长老在马上摇桩打盹,行者见了,叫道:“师父不济!出家人怎的这般辛苦?我老孙千夜不眠,也不晓得困倦。且下马来,莫教走路的人,看见笑你,权在山坡下藏风聚气处,歇歇再走。” 第二百九十三章悟空应诺救果树 不说他师徒在路暂住。且说那大仙,天明起来,吃了早斋,出在殿上,教拿鞭来:“今日却该打唐三藏了。” 那小仙轮着鞭,望唐僧道:“打你哩。” 那柳树也应道:“打么。” 乒乓打了三十。轮过鞭来,对八戒道:“打你哩。” 那柳树也应道:“打么。” 及打沙僧,也应道“打么。” 及打到行者,那行者在路,偶然打个寒噤道:“不好了!” 三藏问道:“怎么说?” 行者道:“我将四颗柳树变作我师徒四众,我只说他昨日打了我两顿,今日想不打了。却又打我的化身,所以我真身打噤,收了法罢。” 那行者慌忙念咒收法。 你看那些道童害怕,丢了皮鞭,报道:“师父啊,为头打的是大唐和尚,这一会打的都是柳树之根!” 大仙闻言,呵呵冷笑,夸不尽道:“孙行者,真是一个好猴王!曾闻他大闹天宫,布地网天罗,拿他不住,果有此理。你走了便也罢,却怎么绑些柳树在此,冒名顶替?决莫饶他,赶去来!” 那大仙说声赶,纵起云头,往西一望,只见那和尚挑包策马,正然走路。大仙低下云头,叫声:“孙行者,往那里走!还我人参树来!” 戒听见道:“罢了!对头又来了!” 行者道:“师父,且把善字儿包起,让我们使些凶恶,一发结果了他,脱身去罢。” 唐僧闻言,战战兢兢,未曾答应。沙僧掣宝杖,八戒举钉钯,大圣使铁棒,一齐上前,把大仙围住在空中,乱打乱筑。这场恶斗,有诗为证,诗曰: 悟空不识镇元仙,与世同君妙更玄。三件神兵施猛烈,一根麈尾自飘然。 左遮右挡随来往,后架前迎任转旋。夜去朝来难脱体,淹留何日到西天! 他兄弟三众,各举神兵,一齐攻打,那大仙只把蝇帚儿演架。那里有半个时辰,他将袍袖一展,依然将四僧一马并行李,一袖笼去,返云头,又到观里。 众仙接着,仙师坐于殿上,却又在袖儿里一个个搬出,将唐僧绑在阶下矮槐树上,八戒、沙僧各绑在两边树上。将行者捆倒,行者道:“想是调问哩。” 不一时,捆绑停当,教把长头布取十匹来。行者笑道:“八戒!这先生好意思,拿出布来与我们做中袖哩!减省些儿,做个一口中罢了。” 那小仙将家机布搬将出来。大仙道:“把唐三藏、猪八戒、沙和尚都使布裹了!” 众仙一齐上前裹了。行者笑道:“好,好,好!夹活儿就大殓了!” 须臾,缠裹已毕,又教拿出漆来。众仙即忙取了些自收自晒的生熟漆,把他三个布裹的漆了,浑身俱裹漆,上留着头脸在外。八戒道:“先生,上头倒不打紧,只是下面还留孔儿,我们好出恭。” 那大仙又教把大锅抬出来。行者笑道:“八戒,造化!抬出锅来,想是煮饭我们吃哩。” 八戒道:“也罢了,让我们吃些饭儿,做个饱死的鬼也好看。” 众仙果抬出一口大锅支在阶下。大仙叫架起干柴,发起烈火,教:“把清油熬上一锅,烧得滚了,将孙行者下油锅扎他一扎,与我人参树报仇!” 行者闻言暗喜道:“正可老孙之意。这一向不曾洗澡,有些儿皮肤燥痒,好歹荡荡,足感盛情。” 顷刻间,那油锅将滚。大圣却又留心,恐他仙法难参,油锅里难做手脚,急回头四顾,只见那台下东边是一座日规台,西边是一个石狮子。 行者将身一纵,滚到西边,咬破舌尖,把石狮子喷了一口,叫声:“变!”变作他本身模样,也这般捆作一团。他却出了元神,起在云端里,低头看着道士。 只见那小仙报道:“师父,油锅滚透了。” 大仙教“把孙行者抬下去!” 四个仙童抬不动,八个来,也抬不动,又加四个,也抬不动。众仙道:“这猴子恋土难移,小自小,倒也结实。” 却教二十个小仙,扛将起来,往锅里一掼,烹的响了一声,溅起些滚油点子,把那小道士们脸上烫了几个燎浆大泡! 只听得烧火的小童喊道:“锅漏了,锅漏了!” 说不了,油漏得罄尽,锅底打破,原来是一个石狮子放在里面。 大仙大怒道:“这个泼猴,着然无礼!教他当面做了手脚!你走了便罢,怎么又捣了我的灶?这泼猴枉自也拿他不住,就拿住他,也似抟砂弄汞,捉影捕风。罢,罢,罢!饶他去罢。且将唐三藏解下,另换新锅,把他扎一扎,与人参树报报仇罢。” 那小仙真个动手,拆解布漆。 行者在半空里听得明白,他想着:“师父不济,他若到了油锅里,一滚就死,二滚就焦,到三五滚,他就弄做个稀烂的和尚了!我还去救他一救。” 好大圣,按落云头,上前叉手道“莫要拆坏了布漆,我来下油锅了。” 那大仙惊骂道:“你这猢猴!怎么弄手段捣了我的灶?” 行者笑道:“你遇着我就该倒灶,干我甚事?我才自也要领你些油汤油水之爱,但只是大小便急了,若在锅里开风,恐怕污了你的熟油,不好调菜吃,如今大小便通干净了,才好下锅。不要扎我师父,还来扎我。” 那大仙闻言,呵呵冷笑,走出殿来,一把扯住。 却说那镇元大仙用手搀着行者道:“我也知道你的本事,我也闻得你的英名,只是你今番越理欺心,纵有腾那,脱不得我手。我就和你讲到西天,见了你那佛祖,也少不得还我人参果树。你莫弄神通!” 行者笑道:“你这先生好小家子样!若要树活,有甚疑难!早说这话,可不省了一场争竞?” 大仙道:“不争竞,我肯善自饶你?” 行者道:“你解了我师父,我还你一颗活树如何?” 大仙道:“你若有此神通,医得树活,我便与你开一个人参果会,好生款待与你。” 行者道:“不打紧,放了他们,老孙管教还你活树。” 大仙谅他走不脱,即命解放了三藏、八戒、沙僧。沙僧道:“师父啊,不知师兄捣得是什么鬼哩。” 八戒道:“什么鬼!这叫做当面人情鬼!树死了,又可医得活?他弄个光皮散儿好看,者着求医治树,单单了脱身走路,还顾得你和我哩!” 第二百九十四章 访福禄寿三仙 三藏道:“他决不敢撒了我们,我们问他去往那里求医去。” 遂叫道:“悟空,你怎么哄骗了仙长,解放我等啊?” 行者道:“老孙乃是真言实语,怎么哄他?” 三藏道:“你往何处去求方?” 行者道:“古人云,方从海上来。我今要上东洋大海,遍游三岛十洲,访问仙翁圣老,求一个起死回生之法,管教医得他树活。” 三藏道:“此去几时可回?” 行者道:“只消三日即可。” 三藏道:“既如此,就依你说,与你三日之限。三日里来便罢,若三日之外不来,我就念那话儿经了。” 行者道:“遵命,遵命。” 你看他急整虎皮裙,出门来对大仙道:“先生放心,我就去就来。你却要好生伏侍我师父,逐日家三茶六饭,不可欠缺。若少了些儿,老孙回来和你算帐,先捣塌你的锅底。衣服禳了,与他浆洗浆洗。脸儿黄了些儿,我不要;若瘦了些儿,不出门。” 那大仙道:“你去,你去,定不教他忍饿。” 好猴王,急纵筋斗云,别了五庄观,径上东洋大海。在半空中,快如掣电,疾如流星,早到蓬莱仙境。按云头,仔细观看,真个好去处!有诗为证,诗曰: 大地仙乡列圣曹,蓬莱分合镇波涛。瑶台影蘸天心冷,巨阙光浮海面高。 五色烟霞含玉籁,九霄星月射金鳌。西池王母常来此,奉祝三仙几次桃。 那行者看不尽仙景,径入蓬莱。正然走处,见白云洞外,松阴之下,有三个老儿围棋,观局者是寿星,对局者是福星、禄星。 行者上前叫道:“老弟们,作揖了。” 那三星见了,拂退棋枰,回礼道:“大圣何来?” 行者道:“特来寻你们耍子。” 寿星道:“我闻大圣弃道从释,脱性命保护唐僧往西天取经,遂日奔波山路,那些儿得闲,却来耍子?” 行者道:“实不瞒列位说,老孙因往西方,行在半路,有些儿阻滞,特来小事欲干,不知肯否?” 福星道:“是甚地方?是何阻滞?乞为明示,吾好裁处。” 行者道:“因路过万寿山五庄观有阻。” 三老惊讶道:“五庄观是镇元大仙的仙宫。你莫不是把他人参果偷吃了” 行者笑道:“偷吃了能值什么?” 三老道:“你这猴子,不知好歹。那果子闻一闻,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活四万七千年,叫做万寿草还丹。我们的道,不及他多矣!他得之甚易,就可与天齐寿。我们还要养精、炼气、存神,调和龙虎,捉坎填离,不知费多少工夫。你怎么说他的能值甚紧?天下只有此种灵根!” 行者道:“灵根,灵根!我已弄了他个断根哩!” 三老惊道:“怎的断根?” 行者道:“我们前日在他观里,那大仙不在家,只有两个小童,接待了我师父,却将两个人参果奉与我师。我师不认得,只说是三朝未满的孩童,再三推辞方才吃它一个果子。 那童子就只给我师傅拿去吃了,不曾让得我们。是老孙就去偷了他三个,我三兄弟吃了。那童子不知高低,贼前贼后的骂个不住。是老孙恼了,把他树打了一棍,推倒在地,树上果子全无,桠开叶落,根出枝伤,已枯死了。不想那童子关住我们,又被老孙扭开锁走了。 次日清晨,那先生回家赶来,问答间,语言不和,遂与他赌斗,被他闪一闪,把袍袖展开,一袖子都笼去了。绳缠索绑,拷问鞭敲,就打了一日。是夜又逃了,他又赶上,依旧笼去。他身无寸铁,只是把个尘尾遮架,我兄弟这等三般兵器,莫想打得着他。 这一番仍旧摆布,将布裹漆了我师父与两师弟,却将我下油锅。我又做了个脱身本事走了,把他锅都打破。他见拿我不住,尽有几分醋我。 是我又与他好讲,教他放了我师父、师弟,我与他医树管活,两家才得安宁。我想着方从海上来,故此特游仙境,访三位老弟,有甚医树的方儿,传我一个,急救唐僧脱苦。” 三星闻言,心中也闷道:“你这猴儿,全不识人。那镇元子乃地仙之祖,我等乃神仙之宗。你虽得了天仙,还是太乙散数,未入真流,你怎么脱得他手?若是大圣打杀了走兽飞禽,蜾虫鳞长,只用我黍米之丹,可以救活。那人参果乃仙木之根,如何医治?没方,没方。” 那行者见说无方,却就眉峰双锁,额蹙千痕。福星道:“大圣,此处无方,他处或有,怎么就生烦恼?” 行者道:“无方别访,果然容易,就是游遍海角天涯,转透三十六天亦是小可。只是我那唐长老法严量窄,止与了我三日期限。三日以外不到,他就要念那《紧箍儿咒》哩。” 三星笑道:“好,好,好!若不是这个法儿拘束你,你又钻天了。” 寿星道:“大圣放心,不须烦恼。那大仙虽称上辈,却也与我等有识。一则久别,不曾拜望;二来是大圣的人情。如今我三人同去望他一望,就与你道达此情,教那唐和尚莫念《紧箍儿咒》,休说三日五日,只等你求得方来,我们才与你使徒一别可好啊。” 行者道:感激,感激!就请三位老弟行行,我去也。” 大圣辞别三星不题。 却说这三星驾起祥光,即往五庄观而来。那观中合众人等,忽听得长天鹤唳,原来是三老光临。但见那—— 盈空蔼蔼祥光簇,霄汉纷纷香馥郁。彩雾千条护羽衣,轻云一朵擎仙足。 青鸾飞,丹凤筼,袖引香风满地扑。拄杖悬龙喜笑生,皓髯垂玉胸前拂。 童颜欢悦更无忧,壮体雄威多有福。执星筹,添海屋,腰挂葫芦并宝箓。 万纪千旬福寿长,十洲三岛随缘宿。常来世上送千祥,每向人间增百福。 概乾坤,荣福禄,福寿无疆今喜得。三老乘祥谒大仙,福堂和气皆无极。 第二百九十五章 又访东华帝君 那仙童看见,即忙报道:“师父,海上三星来了。” 镇元子正与唐僧师弟闲叙,闻报即降阶奉迎。那八戒见了寿星,近前扯住,笑道:“你这肉头老儿,许久不见,还是这般脱洒,帽儿也不带个来。” 遂把自家一个僧帽,扑的套在他头上,扑着手呵呵大笑道:“好,好,好!真是加冠进禄也!” 那寿星将帽子掼了骂道:“你这个夯货,老大不知高低!” 八戒道:“我不是夯货,你等真是奴才!” 福星道:“你倒是个夯货,反敢骂人是奴才!” 八戒又笑道:“既不是人家奴才,好道叫做添寿、添福、添禄?” 那三藏喝退了八戒,急整衣看了三星一眼。这三个老头论起身份地位远在我金蝉子之下,当不得我一拜。 那三星以晚辈之礼见了大仙,方才叙坐。坐定,禄星道:“我们一向久阔尊颜,有失恭敬,今因孙大圣搅扰仙山,特来相见。” 大仙道:“孙行者到蓬莱去的?” 寿星道:“是,因为伤了大仙的丹树,他来我处求方医治,我辈无方,他又到别处求访,但恐违了圣僧三日之限,要念《紧箍儿咒》。我辈一来奉拜,二来讨个宽限。” 三藏闻言,应道:“不念,不念。” 正说处,八戒又跑进来,扯住福星,要讨果子吃。他去袖里乱摸,腰里乱吞,不住的揭他衣服搜检。 三藏笑道:“那八戒是什么规矩!” 八戒道:“不是没规矩,此叫做番番是福。” 三藏又叱令出去。那呆子出门,瞅着福星,眼不转睛的发狠,福星道:“夯货!我那里恼了你来,你这等恨我?” 八戒道:“不是恨你,这叫回头望福。” 那呆子出得门来,只见一个小童,拿了四把茶匙,方去寻锺取果看茶,被他一把夺过,跑上殿,拿着小磬儿,用手乱敲乱打,两头玩耍。 大仙道:“这个和尚,越发不尊重了!” 八戒笑道:“不是不尊重,这叫做四时吉庆。” 且不说八戒打诨乱缠,却表行者纵祥云离了蓬莱,又早到方丈仙山。这山真好去处,有诗为证,诗曰: 方丈巍峨别是天,太元宫府会神仙。紫台光照三清路,花木香浮五色烟。 金凤自多蕊阙,玉膏谁逼灌芝田?碧桃紫李新成熟,又换仙人信万年。 那行者按落云头,无心玩景,正走处,只闻得香风馥馥,玄鹤声鸣,那壁厢有个神仙。但见: 盈空万道霞光现,彩雾飘祆光不断。丹凤衔花也更鲜,青鸾飞舞声娇艳。 福如东海寿如山,貌似小童身体健。壶隐洞天不老丹,腰悬与日长生篆。 人间数次降祯祥,世上几番消厄愿。武帝曾宣加寿龄,瑶池每赴蟠桃宴。 教化众僧脱俗缘,指开大道明如电。也曾跨海祝千秋,常去灵山参佛面。 圣号东华大帝君,烟霞第一神仙眷。 孙行者觌面相迎,叫声:“帝君,起手了。”那帝君慌忙回礼道:“大圣,失迎。请荒居奉茶。”遂与行者搀手而入。果然是贝阙仙宫,看不尽瑶池琼阁。方坐待茶,只见翠屏后转出一个童儿。他怎生打扮: 身穿道服飘霞烁,腰束丝绦光错落。头戴纶巾布斗星,足登芒履游仙岳。 炼元真,脱本壳,功行成时遂意乐。识破原**气神,主人认得无虚错。 逃名今喜寿无疆,甲子周天管不着。转回廊,登宝阁,天上蟠桃三度摸。 缥缈香云出翠屏,小仙乃是东方朔。 行者见了,笑道:“这个小贼在这里哩!帝君处没有桃子你偷吃!” 东方朔朝上进礼,答道:“老贼,你来这里怎的?我师父没有仙丹你偷吃。” 帝君叫道:“曼倩休乱言,看茶来也。” 曼倩原是东方朔的道名,他急入里取茶二杯。饮讫,行者道:“老孙此来,有一事奉干,未知允否?” 帝君道:“何事?自当领教。” 行者道:“近因保唐僧西行,路过万寿山五庄观,因他那小童无状,是我一时发怒,把他人参果树推倒,因此阻滞,唐僧不得脱身,特来尊处求赐一方医治,万望慨然。” 帝君道:“你这猴子,不管一二,到处里闯祸。那五庄观镇元子,圣号与世同君,乃地仙之祖。你怎么就冲撞出他?他那人参果树,乃草还丹。你偷吃了,尚说有罪;却又连树推倒,他肯干休?” 行者道:“正是呢,我们走脱了,被他赶上,把我们就当汗巾儿一般,一袖子都笼了去,所以角气。没奈何,许他求方医治,故此拜求。” 帝君道:“我有一粒九转太乙还丹,但能治世间生灵,却不能医树。树乃水土之灵,天滋地润。若是凡间的果木,医治还可;这万寿山乃先天福地,五庄观乃贺洲洞天,人参果又是天开地辟之灵根,如何可治?无方,无方!” 行者道:“既然无方,老孙告别。”帝君仍欲留奉玉液一杯,行者道:“急救事紧,不敢久滞。”遂驾云至瀛洲海岛。也好去处,有诗为证,诗曰: 珠树玲珑照紫烟,瀛洲宫阙接诸天。青山绿水琪花艳,玉液锟萜铁石坚。 五色碧鸡啼海日,千年丹凤吸朱烟。世人罔究壶中景,象外春光亿万年。 那大圣至瀛洲,只见那丹崖珠树之下,有几个皓发皤髯之辈,童颜鹤鬓之仙,在那里着棋饮酒,谈笑讴歌。真个是: 祥云光满,瑞霭香浮。彩鸾鸣洞口,玄鹤舞山头。碧藕水桃为按酒,交梨火枣寿千秋。一个个丹诏无闻,仙符有籍。逍遥随浪荡,散淡任清幽。周天甲子难拘管,大地乾坤只自由。献果玄猿,对对参随多美爱;衔花白鹿,双双拱伏甚绸缪。 那些老儿正然洒乐,这行者厉声高叫道:“带我耍耍儿便怎的!” 众仙见了,急忙趋步相迎。有诗为证,诗曰: 人参果树灵根折,大圣访仙求妙诀。缭绕丹霞出宝林,瀛洲九老来相接。 行者认得是九老,笑道:“老兄弟们自在哩!” 九老道:“大圣当年若存正,不闹天宫,比我们还自在哩。如今好了,闻你归真向西拜佛,如何得暇至此?” 第二百九十六章 人参果树终救活 行者将那医树求方之事,具陈了一遍。 九老也大惊道:“你也忒惹祸,惹祸!我等实是无方。” 行者道:“既是无方,我且奉别。” 九老又留他饮琼浆,食碧藕。行者定不肯坐,止立饮了他一杯浆,吃了一块藕,急急离了瀛洲,径转东洋大海。早望见落伽山不远,遂落下云头,直到普陀岩上,见观音菩萨在紫竹林中与诸天大神、木叉、龙女,讲经说法。有诗为证,诗曰: 海主城高瑞气浓,更观奇异事无穷。须知隐约千般外,尽出希微一品中。 四圣授时成正果,六凡听后脱樊笼。少林别有真滋味,花果馨香满树红。 那菩萨早已看见行者来到,菩萨道:“悟空,唐僧行到何处也?” 行者道:“行到西牛贺洲万寿山了。” 菩萨道:“那万寿山有座五庄观,镇元大仙你曾会他么?” 行者顿首道:“因是在五庄观,弟子不识镇元大仙,毁伤了他的人参果树,冲撞了他,他就困滞了我师父,不得前进。” 那菩萨情知,怪道:“你这泼猴,不知好歹!他那人参果树,乃天开地辟的灵根。镇元子乃地仙之祖,我也让他三分,你怎么就打伤他树!” 行者再拜道:“弟子实是不知。那一日,他不在家,只有两个仙童,候待我等。是猪悟能晓得他有果子,要一个尝新,弟子委偷了他三个,兄弟们分吃了。 那童子知觉,骂我等无已,是弟子发怒,遂将他树推倒。他次日回来赶上,将我等一袖子笼去,绳绑鞭抽,拷打了一日。我等当夜走脱,又被他赶上,依然笼了。三番两次,其实难逃,已允了与他医树。 却才自海上求方,遍游三岛,众神仙都没有本事。弟子因此志心朝礼,特拜告菩萨,伏望慈悯,俯赐一方,以救唐僧早早西去。” 菩萨道:“你怎么不早来见我,却往岛上去寻找?” 行者闻得此言,心中暗喜道:“造化了,造化了!菩萨一定有方也!” 他又上前恳求,菩萨道:“我这净瓶底的甘露水,善治得仙树灵苗。” 行者道:“可曾经验过么?” 菩萨道:“经验过的。” 行者问:“有何经验?” 菩萨道:“当年太上老君曾与我赌胜,他把我的杨柳枝拔了去,放在炼丹炉里,炙得焦干,送来还我。是我拿了插在瓶中,一昼夜,复得青枝绿叶,与旧相同。” 行者笑道:“真造化了,真造化了!烘焦了的尚能医活,况此推倒的,有何难哉!” 菩萨吩咐大众:“看守林中,我去去来。” 遂手托净瓶,白鹦哥前边巧啭,孙大圣随后相从。有诗为证,诗曰: 玉毫金象世难论,正是慈悲救苦尊。过去劫逢无垢佛,至今成得有为身。 几生欲海澄清浪,一片心田绝点尘。甘露久经真妙法,管教宝树永长春。 却说那观里大仙与三老正然清话,忽见孙大圣按落云头,叫道:“菩萨来了,快接快接!”慌得那三星与镇元子共三藏师徒,一齐迎出宝殿。菩萨才住了祥云,先与镇元子陪了话,后与三星作礼。礼毕上坐,那阶前,行者引唐僧、八戒、沙僧都拜了。 那观中诸仙,也来拜见。行者道:“大仙不必迟疑,趁早儿陈设香案,请菩萨替你治那什么果树去。” 大仙躬身谢菩萨道:“小可的勾当,怎么敢劳菩萨下降?” 菩萨道:“唐僧乃我之弟子,孙悟空冲撞了先生,理当赔偿宝树。” 三老道:“既如此,不须谦讲了。请菩萨都到园中去看看。” 那大仙即命设具香案,打扫后园,请菩萨先行,三老随后。三藏师徒与本观众仙,都到园内观看时,那棵树倒在地下,土开根现,叶落枝枯。 菩萨叫:“悟空,伸手来。” 那行者将左手伸开。菩萨将杨柳枝,蘸出瓶中甘露,把行者手心里画了一道起死回生的符字,教他放在树根之下,但看水出为度。那行者捏着拳头,往那树根底下揣着,须臾有清泉一汪。 菩萨道:“那个水不许犯五行之器,须用玉瓢舀出,扶起树来,从头浇下,自然根皮相合,叶长芽生,枝青果出。” 行者道:“小道士们,快取玉瓢来。” 镇元子道:“贫道荒山,没有玉瓢,只有玉茶盏、玉酒杯,可用得么?” 菩萨道:“但是玉器,可舀得水的便罢,取将来看。” 大仙即命小童子取出有二三十个茶盏,四五十个酒盏,却将那根下清泉舀出。行者、八戒、沙僧,扛起树来,扶得周正,拥上土,将玉器内甘泉,一瓯瓯捧与菩萨。 菩萨将杨柳枝细细洒上,口中又念着经咒。不多时,洒净那舀出之水,只见那树果然依旧青枝绿叶浓郁阴森,上有二十三个人参果。 清风、明月二童子道:“前日不见了果子时,颠倒只数得二十二个,今日回生,怎么又多了一个?” 行者道:“日久见人心。前日老孙只偷了三个,那一个落下地来,土地说这宝遇土而入,八戒只嚷我打了偏手,故走了风信,只缠到如今,才见明白。” 菩萨道:“我方才不用五行之器者,知道此物与五行相畏故耳。” 那大仙十分欢喜,急令取金击子来,把果子敲下十个,请菩萨与三老复回宝殿,一则谢劳,二来做个人参果会。众小仙遂调开桌椅,铺设丹盘,请菩萨坐了上面正席,三老左席,唐僧右席,镇元子前席相陪,各食了一个。 有诗为证,诗曰: 万寿山中古洞天,人参一熟九千年。灵根现出芽枝损,甘露滋生果叶全。 三老喜逢皆旧契,四僧幸遇是前缘。自今会服人参果,尽是长生不老仙。 此时菩萨与三老各吃了一个,唐僧知是仙家宝贝,也吃了一个,悟空三人亦各吃一个,镇元子陪了一个,本观仙众分吃了一个。 行者才谢了菩萨回上普陀岩,送三星径转蓬莱岛。镇元子却又安排蔬酒,与行者结为兄弟。这才是不打不成相识,两家合了一家。师徒四众,喜喜欢欢,天晚歇了。那长老才是: 有缘吃得草还丹,长寿苦捱妖怪难。 第二百九十七章 白虎岭 却说三藏师徒,次日天明,收拾前进。那镇元子与行者结为兄弟,两人情投意合,决不肯放,又安排管待,一连住了五六日。那长老自服了草还丹,真似脱胎换骨,神爽体健。他取经心重,那里肯淹留。无已,遂行。 师徒别了上路,早见一座高山。三藏道:“徒弟,前面有山险峻,恐马不能前,大家须仔细仔细。” 行者道:“师父放心,我等自然理会。” 好猴王,他在那马前,横担着棒,剖开山路,上了高崖,看不尽: 峰岩重叠,涧壑湾环。虎狼成阵走,麂鹿作群行。无数獐钻簇簇,满山狐兔聚丛丛。千尺大蟒,万丈长蛇。大蟒喷愁雾,长蛇吐怪风。道旁荆棘牵漫,岭上松楠秀丽。薜萝满目,芳草连天。影落沧溟北,云开斗柄南。万古常含元气老,千峰巍列日光寒。 那长老马上心惊,孙大圣布施手段,舞着铁棒,哮吼一声,唬得那狼虫颠窜,虎豹奔逃。师徒们入此山,正行到嵯峨之处,三藏道:“悟空,我这一日,肚中饥了,你去那里化些斋吃?” 行者陪笑道:“师父好不聪明。这等半山之中,前不巴村,后不着店,有钱也没买处,教往那里寻斋?” 三藏心中不快,口里骂道:“你这猴子!想你在两界山,被如来压在石匣之内,口能言,足不能行,也亏我救你性命,摩顶受戒,做了我的徒弟。怎么不肯努力,常怀懒惰之心!” 行者道:“弟子亦颇殷勤,何尝懒惰?” 三藏道:“你既殷勤,何不化斋我吃?我肚饥怎行?况此地山岚瘴气,怎么得上雷音?” 行者道:“师父休怪,少要言语。我知你尊性高傲,十分违慢了你,便要念那话儿咒。你下马稳坐,等我寻那里有人家处化斋去。” 行者将身一纵,跳上云端里,手搭凉篷,睁眼观看。可怜西方路甚是寂寞,更无庄堡人家,正是多逢树木少见人烟去处。看多时,只见正南上有一座高山,那山向阳处,有一片鲜红的点子。 行者按下云头道:“师父,有吃的了。” 那长老问甚东西,行者道:“这里没人家化饭,那南山有一片红的,想必是熟透了的山桃,我去摘几个来你充饥。” 三藏喜道:“出家人若有桃子吃,就为上分了,快去!” 行者取了钵盂,纵起祥光,你看他筋斗幌幌,冷气飕飕。须臾间,奔南山摘桃不题。 却说常言有云:山高必有怪,岭峻却生精。果然这山上有一个妖精,孙大圣去时,惊动那怪。他在云端里,踏着阴风,看见长老坐在地下,就不胜欢喜道:“造化,造化!几年家人都讲东土的唐和尚取大乘,他本是金蝉子化身,十世修行的原体。有人吃他一块肉,长寿长生。真个今日到了。” 那妖精上前就要拿他,只见长老左右手下有两员大将护持,不敢拢身。他说两员大将是谁?说是八戒、沙僧。八戒、沙僧虽没什么大本事,然八戒是天蓬元帅,沙僧是卷帘大将,他的威气尚不曾泄,故不敢拢身。 妖精说:“等我且戏他戏,看怎么说。” 好妖精,停下阴风,在那山凹里,摇身一变,变做个月貌花容的女儿,说不尽那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左手提着一个青砂罐儿,右手提着一个绿磁瓶儿,从西向东,径奔唐僧: 圣僧歇马在山岩,忽见裙钗女近前。翠袖轻摇笼玉笋,湘裙斜拽显金莲。 汗流粉面花含露,尘拂峨眉柳带烟。仔细定睛观看处,看看行至到身边。 三藏见了,叫:“八戒、沙僧,悟空才说这里旷野无人,你看那里不走出一个人来了?”八戒道:“师父,你与沙僧坐着,等老猪去看看来。” 那呆子放下钉钯,整整直裰,摆摆摇摇,充作个斯文气象,一直的觌面相迎。真个是远看未实,近看分明,那女子生得: 冰肌藏玉骨,衫领露酥胸。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月样容仪俏,天然性格清。体似燕藏柳,声如莺啭林。半放海棠笼晓日,才开芍药弄春晴。 那八戒见他生得俊俏,呆子就动了凡心,忍不住胡言乱语,叫道:“女菩萨,往那里去?手里提着是什么东西?” 分明是个妖怪,他却不能认得。那女子连声答应道:“长老,我这青罐里是香米饭,绿瓶里是炒面筋,特来此处无他故,因还誓愿要斋僧。” 八戒闻言,满心欢喜,急抽身,就跑了个猪颠风,报与三藏道:“师父!吉人自有天报!师父饿了,教师兄去化斋,那猴子不知那里摘桃儿耍子去了。桃子吃多了,也有些嘈人,又有些下坠。你看那不是个斋僧的来了?” 唐僧不信道:“你这个夯货胡缠!我们走了这向,好人也不曾遇着一个,斋僧的从何而来!” 八戒道:“师父,这不到了?” 这分明就一个妖精,按照九九八十一难,此处乃是三打白骨精之地,看来还需驱逐一次孙悟空啊! 三藏一见,连忙跳起身来,合掌当胸道:“女菩萨,你府上在何处住?是甚人家?有甚愿心,来此斋僧?” 那妖精见唐僧问他来历,他立地就起个虚情,花言巧语来赚哄道:“师父,此山叫做蛇回兽怕的白虎岭,正西下面是我家。我父母在堂,看经好善,广斋方上远近僧人,只因无子,求福作福,生了奴奴,欲扳门第,配嫁他人,又恐老来无倚,只得将奴招了一个女婿,养老送终。” 三藏闻言道:“女菩萨,你语言差了。圣经云: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你既有父母在堂,又与你招了女婿,有愿心,教你男子还,便也罢,怎么自家在山行走?又没个侍儿随从。这个是不遵妇道了。” 那女子笑吟吟,忙陪俏语道:“师父,我丈夫在山北凹里,带几个客子锄田。这是奴奴煮的午饭,送与那些人吃的。只为五黄六月,无人使唤,父母又年老,所以亲身来送。忽遇三位远来,却思父母好善,故将此饭斋僧,如不弃嫌,愿表芹献。” 第二百九十八章 白骨精 三藏道:“善哉,善哉!我有徒弟摘果子去了,就来,我不敢吃。假如我和尚吃了你饭,你丈夫晓得,骂你,却不罪坐贫僧也?” 傻子才吃你你这些东西,虫子、白骨和癞蛤蟆! 那女子见唐僧不肯吃,却又满面春生道:“师父啊,我父母斋僧,还是小可。我丈夫更是个善人,一生好的是修桥补路,爱老怜贫。但听见说这饭送与师父吃了,他与我夫妻情上,比寻常更是不同。” 三藏也只是不吃,旁边却恼坏了八戒。 那呆子努着嘴,口里埋怨道:“天下和尚也无数,不曾象我这个老和尚罢软!现成的饭三分儿倒不吃,只等那猴子来,做四分才吃!” 他不容分说,一嘴把个罐子拱倒,就要动口。 还真有这种傻子,猪八戒啊!猪八戒!你是一个真傻子,还是一个假憨货啊! 只见那行者自南山顶上,摘了几个桃子,托着钵盂,一筋斗,点将回来。睁火眼金睛观看,认得那女子是个妖精,放下钵盂,掣铁棒,当头就打。 唬得个长老用手扯住道:“悟空!你走将来打谁?” 行者道:“师父,你面前这个女子,莫当做个好人。他是个妖精,要来骗你哩。” 三藏道:“你这猴头,当时倒也有些眼力,今日如何乱道!这女菩萨有此善心,将这饭要斋我等,你怎么说他是个妖精?” 行者笑道:“师父,你那里认得!老孙在水帘洞里做妖魔时,若想人肉吃,便是这等。或变金银,或变庄台,或变醉人,或变女色。有那等痴心的,爱上我,我就迷他到洞里,尽意随心,或蒸或煮受用;吃不了,还要晒干了防天阴哩!师父,我若来迟,你定入他套子,遭他毒手!” 那唐僧那里肯信,只说是个好人。 行者道:“师父,我知道你了,你见他那等容貌,必然动了凡心。若果有此意,叫八戒伐几棵树来,沙僧寻些草来,我做木匠,就在这里搭个窝铺,你与他圆房成事,我们大家散了,却不是件事业?何必又跋涉,取甚经去!” 那长老原是个软善的人,那里吃得他这句言语,羞得个光头彻耳通红。 三藏正在此羞惭,行者又发起性来,掣铁棒,望妖精劈脸一下。那怪物有些手段,使个解尸法,见行者棍子来时,他却抖擞精神,预先走了,把一个假尸首打死在地下。 唬得个长老战战兢兢,口中作念道:“这猴着然无礼!屡劝不从,无故伤人性命!”行者道:“师父莫怪,你且来看看这罐子里是甚东西。” 沙僧搀着长老,近前看时,那里是甚香米饭,却是一罐子拖尾巴的长蛆;也不是面筋,却是几个青蛙、癞虾蟆,满地乱跳。 长老才有三分儿信了,怎禁猪八戒气不忿,在旁漏八分儿唆嘴道:“师父,说起这个女子,他是此间农妇,因为送饭下田,路遇我等,却怎么栽他是个妖怪?哥哥的棍重,走将来试手打他一下,不期就打杀了!怕你念什么《紧箍儿咒》,故意的使个障眼法儿,变做这等样东西,演幌你眼,使不念咒哩。” 三藏自此一言,就是晦气到了,多亏了这个呆子的理由到了,手中捻诀,口里念咒,行者就叫:“头疼,头疼,莫念,莫念!有话便说。” 唐僧道:“有甚话说!出家人时时常要方便,念念不离善心,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你怎么步步行凶,打死这个无故平人,取将经来何用?你回去罢!” 行者道:“师父,你教我回那里去?” 唐僧道:“我不要你做徒弟。” 行者道:“你不要我做徒弟,只怕你西天路去不成。” 唐僧道:“我命在天,该那个妖精蒸了吃,就是煮了,也算不过。终不然,你救得我的大限?你快回去!” 行者道:“师父,我回去便也罢了,只是不曾报得你的恩哩。” 唐僧道:“我与你有甚恩?” 那大圣闻言,连忙跪下叩头道:“老孙因大闹天宫,致下了伤身之难,被我佛压在两界山,幸观音菩萨与我受了戒行,幸师父救脱吾身,若不与你同上西天,显得我知恩不报非君子,万古千秋作骂名。” 原来这唐僧是个慈悯的圣僧,他见行者哀告,却也回心转意道:“既如此说,且饶你这一次,再休无礼。如若仍前作恶,这咒语颠倒就念二十遍!” 行者道:“三十遍也由你,只是我不打人了。”却才伏侍唐僧上马,又将摘来桃子奉上。唐僧在马上也吃了几个,权且充饥。 却说那妖精,脱命升空。原来行者那一棒不曾打杀妖精,妖精出神去了。他在那云端里,咬牙切齿,暗恨行者道:“几年只闻得讲他手段,今日果然话不虚传。 那唐僧已此不认得我,将要吃饭。若低头闻一闻儿,我就一把捞住,却不是我的人了?不期被他走来,弄破我这勾当,又几乎被他打了一棒。若饶了这个和尚,诚然是劳而无功也,我还下去戏他一戏。” 好妖精,按落阴云,在那前山坡下,摇身一变,变作个老妇人,年满八旬,手拄着一根弯头竹杖,一步一声的哭着走来。 八戒见了,大惊道:“师父,不好了!那妈妈儿来寻人了!” 唐僧道:“寻甚人?” 八戒道:“师兄打杀的,定是他女儿。这个定是他娘寻将来了。” 行者道:“兄弟莫要胡说!那女子十八岁,这老妇有八十岁,怎么六十多岁还生产?断乎是个假的,等老孙去看来。” 好行者,拽开步,走近前观看,那怪物—— 假变一婆婆,两鬓如冰雪。走路慢腾腾,行步虚怯怯。弱体瘦伶仃,脸如枯菜叶。颧骨望上翘,嘴唇往下别。老年不比少年时,满脸都是荷叶摺。 行者认得他是妖精,更不理论,举棒照头便打。那怪见棍子起时,依然抖擞,又出化了元神,脱真儿去了,把个假尸首又打死在山路之下。 第二百九十九章 驱逐悟空 唐僧一见,惊下马来,睡在路旁,更无二话,只是把《紧箍儿咒》颠倒足足念了二十遍。可怜把个行者头,勒得似个亚腰儿葫芦,十分疼痛难忍,滚将来哀告道:“师父莫念了!有甚话说了罢!” 唐僧道:“有甚话说!出家人耳听善言,不堕地狱。我这般劝化你,你怎么只是行凶?把平人打死一个,又打死一个,此是何说?” 行者道:“他是妖精。” 唐僧道:“这个猴子胡说!就有这许多妖怪!你是个无心向善之辈,有意作恶之人,你去罢!”行者道:“师父又教我去,回去便也回去了,只是一件不相应。” 唐僧道:“你有什么不相应处?” 八戒道:“师父,他要和你分行李哩。跟着你做了这几年和尚,不成空着手回去?你把那包袱里的什么旧褊衫,破帽子,分两件与他罢。” 行者闻言,气得暴跳道:“我把你这个尖嘴的夯货!老孙一向秉教沙门,更无一毫嫉妒之意,贪恋之心,怎么要分什么行李?” 唐僧道:“你既不嫉妒贪恋,如何不去?” 行者道:“实不瞒师父说,老孙五百年前,居花果山水帘洞大展英雄之际,收降七十二洞邪魔,手下有四万七千群怪,头戴的是紫金冠,身穿的是赭黄袍,腰系的是蓝田带,足踏的是步云履,手执的是如意金箍棒,着实也曾为人。 自从涅脖罪度,削发秉正沙门,跟你做了徒弟,把这个金箍儿勒在我头上,若回去,却也难见故乡人。 师父果若不要我,把那个《松箍儿咒》念一念,退下这个箍子,交付与你,套在别人头上,我就快活相应了,也是跟你一场。莫不成这些人意儿也没有了?” 唐僧大惊道:“悟空,我当时只是菩萨暗受一卷《紧箍儿咒》,却没有什么松箍儿咒。”行者道:“若无《松箍儿咒》,你还带我去走走罢。” 长老又没奈何道:“你且起来,我再饶你这一次,却不可再行凶了。” 行者道:“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又伏侍师父上马,剖路前进。 却说那妖精,原来行者第二棍也不曾打杀他。 那怪物在半空中,夸奖不尽道:“好个猴王,着然有眼!我那般变了去,他也还认得我。这些和尚,他去得快,若过此山,西下四十里,就不伏我所管了。若是被别处妖魔捞了去,好道就笑破他人口,使碎自家心,我还下去戏他一戏。” 好妖怪,按耸阴风,在山坡下摇身一变,变成一个老公公,真个是: 白发如彭祖,苍髯赛寿星。耳中鸣玉磬,眼里幌金星。 手拄龙头拐,身穿鹤氅轻。数珠掐在手,口诵南无经。 唐僧在马上见了,心中欢喜道:“阿弥陀佛!西方真是福地!那公公路也走不上来,逼法的还念经哩。” 八戒道:“师父,你且莫要夸奖,那个是祸的根哩。” 唐僧道:“怎么是祸根?”八戒道:“行者打杀他的女儿,又打杀他的婆子,这个正是他的老儿寻将来了。我们若撞在他的怀里呵,师父,你便偿命,该个死罪;把老猪为从,问个充军;沙僧喝令,问个摆站;那行者使个遁法走了,却不苦了我们三个顶缸?” 行者听见道:“这个呆根,这等胡说,可不唬了师父?等老孙再去看看。” 他把棍藏在身边,走上前迎着怪物,叫声:“老官儿,往那里去?怎么又走路,又念经?” 那妖精错认了定盘星,把孙大圣也当做个等闲的,遂答道:“长老啊,我老汉祖居此地,一生好善斋僧,看经念佛。命里无儿,止生得一个小女,招了个女婿,今早送饭下田,想是遭逢虎口。老妻先来找寻,也不见回去,全然不知下落,老汉特来寻看。果然是伤残他命,也没奈何,将他骸骨收拾回去,安葬茔中。” 行者笑道:“我是个做虎的祖宗,你怎么袖子里笼了个鬼儿来哄我?你瞒了诸人,瞒不过我!我认得你是个妖精!” 那妖精唬得顿口无言。行者掣出棒来,自忖思道:“若要不打他,显得他倒弄个风儿;若要打他,又怕师父念那话儿咒语。” 又思量道:“不打杀他,他一时间抄空儿把师父捞了去,却不又费心劳力去救他?还打的是!就一棍子打杀他,师父念起那咒,常言道,虎毒不吃儿。凭着我巧言花语,嘴伶舌便,哄他一哄,好道也罢了。” 好大圣,念动咒语叫当坊土地、本处山神道:“这妖精三番来戏弄我师父,这一番却要打杀他。你与我在半空中作证,不许走了。” 众神听令,谁敢不从?都在云端里照应。那大圣棍起处,打倒妖魔,才断绝了灵光。 那唐僧在马上,又唬得战战兢兢,口不能言。八戒在旁边又笑道:“好行者!风发了!只行了半日路,倒打死三个人!” 唐僧正要念咒,行者急到马前,叫道:“师父,莫念,莫念!你且来看看他的模样。” 却是一堆粉骷髅在那里。唐僧大惊道:“悟空,这个人才死了,怎么就化作一堆骷髅?” 行者道:“他是个潜灵作怪的僵尸,在此迷人败本,被我打杀,他就现了本相。他那脊梁上有一行字,叫做白骨夫人。” 唐僧闻说,倒也信了。怎禁那八戒旁边唆嘴道:“师父,他的手重棍凶,把人打死,只怕你念那话儿,故意变化这个模样,掩你的眼目哩!” 唐僧果然耳软,又信了他,随复念起。 行者禁不得疼痛,跪于路旁,只叫:“莫念,莫念!有话快说了罢!”唐僧道:“猴头!还有甚说话!出家人行善,如春园之草,不见其长,日有所增;行恶之人,如磨刀之石,不见其损,日有所亏。 你在这荒郊野外,一连打死三人,还是无人检举,没有对头。倘到城市之中,人烟凑集之所,你拿了那哭丧棒,一时不知好歹,乱打起人来,撞出大祸,教我怎的脱身?你回去罢!” 第三百章 破败花果山 行者道:“师父错怪了我也。这厮分明是个妖魔,他实有心害你。我倒打死他,替你除了害,你却不认得,反信了那呆子谗言冷语,屡次逐我。常言道,事不过三。我若不去,真是个下流无耻之徒。我去我去!去便去了,只是你手下无人。” 唐僧发怒道:“这泼猴越发无礼!看起来,只你是人,那悟能、悟净就不是人?” 那大圣一闻得说他两个是人,止不住伤情凄惨,对唐僧道声:“苦啊!你那时节,出了长安,有刘伯钦送你上路。到两界山,救我出来,投拜你为师。 我曾穿古洞,入深林,擒魔捉怪;收八戒,得沙僧,吃尽千辛万苦。今日昧着惺惺使糊涂,只教我回去,这才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罢,罢,罢!但只是多了那《紧箍儿咒》。” 唐僧道:“我再不念了。” 行者道:“这个难说。若到那毒魔苦难处不得脱身,八戒、沙僧救不得你,那时节,想起我来,忍不住又念诵起来,就是十万里路,我的头也是疼的;假如再来见你,不如不作此意。” 唐僧见他言言语语,越添恼怒,滚鞍下马来,叫沙僧包袱内取出纸笔,即于涧下取水,石上磨墨,写了一纸贬书,递于行者道:“猴头!执此为照,再不要你做徒弟了!如再与你相见,我就堕了阿鼻地狱!” 行者连忙接了贬书道:“师父,不消发誓,老孙去罢。” 他将书摺了,留在袖中,却又软款唐僧道:“师父,我也是跟你一场,又蒙菩萨指教,今日半途而废,不曾成得功果,你请坐,受我一拜,我也去得放心。” 唐僧转回身不睬,口里唧唧哝哝的道:“我是个好和尚,不受你歹人的礼!” 大圣见他不睬,又使个身外法,把脑后毫毛拔了三根,吹口仙气,叫:“变!”即变了三个行者,连本身四个,四面围住师父下拜。那长老左右躲不脱,好道也受了一拜。 大圣跳起来,把身一抖,收上毫毛,却又吩咐沙僧道:“贤弟,你是个好人,却只要留心防着八戒言语,途中更要仔细。倘一时有妖精拿住师父,你就说老孙是他大徒弟。西方毛怪,闻我的手段,不敢伤我师父。” 唐僧道:“我是个好和尚,不题你这歹人的名字,你回去罢。” 那大圣见长老三番两复,不肯转意回心,没奈何才去。你看他: 噙泪叩头辞长老,含悲留意嘱沙僧。一头拭迸坡前草,两脚蹬翻地上藤。 上天下地如轮转,跨海飞山第一能。顷刻之间不见影,霎时疾返旧途程。 你看他忍气别了师父,纵筋斗云,径回花果山水帘洞去了。独自个凄凄惨惨,忽闻得水声聒耳,大圣在那半空里看时,原来是东洋大海潮发的声响。一见了,又想起唐僧,止不住腮边泪坠,停云住步,良久方去。 却说那大圣虽被唐僧逐赶,然犹思念,感叹不已,早望见东洋大海,道:“我不走此路者,已五百年矣!”只见那海水—— 烟波荡荡,巨浪悠悠。烟波荡荡接天河,巨浪悠悠通地脉。潮来汹涌,水浸湾环。潮来汹涌,犹如霹雳吼三春;水浸湾环,却似狂风吹九夏。乘龙福老,往来必定皱眉行;跨鹤仙童,反复果然忧虑过。近岸无村社,傍水少渔舟。浪卷千年雪,风生六月秋。野禽凭出没,沙鸟任沉浮。眼前无钓客,耳畔只闻鸥。海底游鱼乐,天边过雁愁。 那行者将身一纵,跳过了东洋大海,早至花果山。按落云头,睁睛观看,那山上花草俱无,烟霞尽绝;峰岩倒塌,林树焦枯。你道怎么这等?只因他闹了天宫,拿上界去,此山被显圣二郎神,率领那梅山七弟兄,放火烧坏了。这大圣倍加凄惨,有一篇败山颓景的古风为证,古风云: 回顾仙山两泪垂,对山凄惨更伤悲。当时只道山无损,今日方知地有亏。 可恨二郎将我灭,堪嗔小圣把人欺。行凶掘你先灵墓,无干破尔祖坟基。 满天霞雾皆消荡,遍地风云尽散稀。东岭不闻斑虎啸,西山那见白猿啼。 北溪狐兔无踪迹,南谷獐筜没影遗。青石烧成千块土,碧砂化作一堆泥。 洞外乔松皆倚倒,崖前翠柏尽稀少。椿杉槐桧栗檀焦,桃杏李梅梨枣了。 柘绝桑无怎养蚕?柳稀竹少难栖鸟。峰头巧石化为尘,涧底泉干都是草。 崖前土黑没芝兰,路畔泥红藤薜攀。往日飞禽飞那处?当时走兽走何山? 豹嫌蟒恶倾颓所,鹤避蛇回败坏间。想是日前行恶念,致令目下受艰难。 那大圣正当悲切,只听得那芳草坡前、曼荆凹里响一声,跳出七八个小猴,一拥上前,围住叩头,高叫道:“大圣爷爷!今日来家了?” 美猴王道:“你们因何不耍不顽,一个个都潜踪隐迹?我来多时了,不见你们形影,何也?” 群猴听说,一个个垂泪告道:“自大圣擒拿上界,我们被猎人之苦,着实难捱!怎禁他硬弩强弓,黄鹰劣犬,网扣枪钩,故此各惜性命,不敢出头顽耍。只是深潜洞府,远避窝巢。饥去坡前偷草食,渴来涧下吸清泉。却才听得大圣爷爷声音,特来接见,伏望扶持。” 那大圣闻得此言,愈加凄惨,便问:“你们还有多少在此山上?” 群猴道:“老者小者,只有千把。”大圣道:“我当时共有四万七千群妖,如今都往那里去了?” 群猴道:“自从爷爷去后,这山被二郎菩萨点上火,烧杀了大半。我们蹲在井里,钻在涧内,藏于铁板桥下,得了性命。及至火灭烟消,出来时,又没花果养赡,难以存活,别处又去了一半。我们这一半,捱苦的住在山中。这两年,又被些打猎的抢了一半去也。” 行者道:“他抢你去何干?” 群猴道:“说起这猎户可恨!他把我们中箭着枪的,中毒打死的,拿了去剥皮剔骨,酱煮醋蒸,油煎盐炒,当做下饭食用。或有那遭网的,遇扣的,夹活儿拿去了,教他跳圈做戏,翻筋斗,竖蜻蜓,当街上筛锣擂鼓,无所不为的顽耍。” 第三百零一章悟空重整花果山 大圣闻此言,更十分恼怒道:“洞中有什么人执事?” 群妖道:“还有马流二元帅,奔芭二将军管着哩。” 大圣道:“你们去报他知道,说我来了。” 那些小妖,撞入门里报道:“大圣爷爷来家了。” 那马流奔芭闻报,忙出门叩头,迎接进洞。大圣坐在中间,群怪罗拜于前,启道:“大圣爷爷,近闻得你得了性命,保唐僧往西天取经,如何不走西方,却回本山?” 大圣道:“小的们,你不知道,那唐三藏不识贤愚。我为他一路上捉怪擒魔,使尽了平生的手段,几番家打杀妖精,他说我行凶作恶,不要我做徒弟,把我逐赶回来,写立贬书为照,永不听用了。” 众猴鼓掌大笑道:“造化,造化!做什么和尚,且家来,带携我们耍子几年罢!”叫:“快安排椰子酒来,与爷爷接风。” 大圣道:“且莫饮酒,我问你那打猎的人,几时来我山上一度?” 马流道:“大圣,不论什么时度,他逐日家在这里缠扰。” 大圣道:“他怎么今日不来?” 马流道:“看待来耶。” 大圣吩咐:“小的们,都出去把那山上烧酥了的碎石头与我搬将起来堆着。或二三十个一推,或五六十个一堆,堆着我有用处。”那些小猴都是一窝峰,一个个跳天搠地,乱搬了许多堆集。 大圣看了,教:“小的们,都往洞内藏躲,让老孙作法。” 那大圣上了山巅看处,只见那南半边,冬冬鼓响,当当锣鸣,闪上有千余人马,都架着鹰犬,持着刀枪。猴王仔细看那些人,来得凶险。好男子,真个骁勇!但见: 狐皮苫肩顶,锦绮裹腰胸。袋插狼牙箭,胯挂宝雕弓。 人似搜山虎,马如跳涧龙。成群引着犬,满膀架其鹰。 荆筐抬火炮,带定海东青。粘竿百十担,兔叉有千根。 牛头拦路网,阎王扣子绳。一齐乱吆喝,散撒满天星。 大圣见那些人布上他的山来,心中大怒,手里捻诀,口内念念有词,往那巽地上吸了一口气,呼的吹将去,便是一阵狂风。好风!但见: 扬尘播土,倒树摧林。海浪如山耸,浑波万迭侵。乾坤昏荡荡,日月暗沉沉。一阵摇松如虎啸,忽然入竹似龙吟。万窍怒号天噫气,飞砂走石乱伤人。 大圣作起这大风,将那碎石,乘风乱飞乱舞,可怜把那些千余人马,一个个: 石打乌头粉碎,沙飞海马俱伤。人参官桂岭前忙,血染朱砂地上。附子难归故里,槟榔怎得还乡?尸骸轻粉卧山场,红娘子家中盼望。 有诗为证: 人亡马死怎归家?野鬼孤魂乱似麻。可怜抖擞英雄将,不辨贤愚血染沙。 大圣按落云头,鼓掌大笑道:“造化,造化!自从归顺唐僧,做了和尚,他每每劝我话道:千日行善,善犹不足;一日行恶,恶自有余。真有此话!我跟着他,打杀几个妖精,他就怪我行凶。今日来家,却结果了这许多猎户。” 叫:“小的们,出来!”那群猴,狂风过去,听得大圣呼唤,一个个跳将出来。 大圣道:“你们去南山下,把那打死的猎户衣服,剥得来家洗净血迹,穿了遮寒;把死人的尸首,都推在那万丈深潭里;把死倒的马,拖将来,剥了皮,做靴穿,将肉腌着,慢慢的食用;把那些弓箭枪刀,与你们操演武艺;将那杂色旗号,收来我用。” 群猴一个个领诺。 那大圣把旗拆洗,总斗做一面杂彩花旗,上写着“重修花果山复整水帘洞齐天大圣”十四字,竖起杆子,将旗挂于洞外,逐日招魔聚兽,积草屯粮,不题和尚二字。 他的人情又大,手段又高,便去四海龙王,借些甘霖仙水,把山洗青了。前栽榆柳,后种松楠,桃李枣梅,无所不备。逍遥自在,乐业安居不题。 却说唐僧有意纵放心猿,攀鞍上马。八戒前边开路,沙僧挑着行李西行。过了白虎岭,忽见一带林丘,真个是藤攀葛绕,柏翠松青。 三藏叫道:“徒弟呀,山路崎岖,甚是难走,却又松林丛簇,树木森罗,切须仔细,恐有妖邪妖兽。” 你看那呆子,抖擞精神,叫沙僧带着马,他使钉钯开路,领唐僧径入松林之内。 正行处,那长老兜住马道:“八戒,我这一日其实饥了,那里寻些斋饭我吃?” 八戒道:“师父请下马,在此等老猎去寻。” 长老下了马,沙僧歇了担,取出钵盂,递与八戒。 八戒道:“我去也。” 长老问:“那里去?” 八戒道:“莫管,我这一去,钻冰取火寻斋至,压雪求油化饭来。” 你看他出了松林,往西行经十余里,更不曾撞着一个人家,真是有狼虎无人烟的去处。 那呆子走得辛苦,心内沉吟道:“当年行者在日,老和尚要的就有。今日轮到我的身上,诚所谓当家才知柴米价,养子方晓父娘恩。公道没去化处。” 却又走得瞌睡上来,思道:“我若就回去,对老和尚说没处化斋,他也不信我走了这许多路。须是再多幌个时辰,才好去回话。也罢,也罢,且往这草科里睡睡。” 呆子就把头拱在草里睡下,当时也只说朦胧朦胧就起来,岂知走路辛苦的人,丢倒头,只管睡起。 且不言八戒在此睡觉,却说长老在那林间,耳热眼跳,身心不安,急回叫沙僧道:“悟能去化斋,怎么这早晚还不回?” 沙僧道:“师父,你还不晓得哩,他见这西方上人家斋僧的多,他肚子又大,他管你?只等他吃饱了才来哩。” 三藏道:“正是呀,倘或他在那里贪着吃斋,我们那里会他?天色晚了,此间不是个住处,须要寻个下处方好哩。” 沙僧道:“不打紧,师父,你且坐在这里,等我去寻他来。” 三藏道:“正是,正是。有斋没斋罢了,只是寻下处要紧。” 沙僧绰了宝杖,径出松林来找八戒。 第三百零二章黄袍怪 长老独坐林中,十分闷倦,只得强打精神,跳将起来,把行李攒在一处;将马拴在树上,取下戴的斗笠,插定了锡杖;整一整缁衣,徐步幽林,权为散闷。那长老看遍了野草山花,听不得归巢鸟噪。原来那林子内都是些草深路小的去处,只因他情思紊乱,却走错了。 他一来也是要散散闷,二来也是要寻八戒、沙僧。不期他两个走的是直西路,长老转了一会,却走向南边去了。出得松林,忽抬头,见那壁厢金光闪烁,彩气腾腾,仔细看处,原来是一座宝塔,金顶放光。这是那西落的日色,映着那金顶放亮。 他道:“我弟子却没缘法哩!自离东土,发愿逢庙烧香,见佛拜佛,遇塔扫塔。那放光的不是一座黄金宝塔?怎么就不曾走那条路?塔下必有寺院,院内必有僧家,且等我走走。这行李、白马,料此处无人行走,却也无事。那里若有方便处,待徒弟们来,一同借歇。” 噫!长老一时晦气到了。你看他拽开步,竟至塔边,但见那: 石崖高万丈,山大接青霄。根连地厚,峰插天高。两边杂树数千颗,前后藤缠百余里。花映草梢风有影,水流云窦月无根。倒木横担深涧,枯藤结挂光峰。石桥下,流滚滚清泉;台座上,长明明白粉。 远观一似三岛天堂,近看有如蓬莱胜境。香松紫竹绕山溪,鸦鹊猿猴穿峻岭。洞门外,有一来一往的走兽成行;树林里,有或出或入的飞禽作队。青青香草秀,艳艳野花开。这所在分明是恶境,那长老晦气撞将来。 那长老举步进前,才来到塔门之下,只见一个斑竹帘儿,挂在里面。他破步入门,揭起来,往里就进,猛抬头,见那石床上,侧睡着一个妖魔。你道他怎生模样: 青靛脸,白獠牙,一张大口呀呀。两边乱蓬蓬的鬓毛,却都是些胭脂染色;三四紫巍巍的髭髯,恍疑是那荔枝排芽。鹦嘴般的鼻儿拱,曙星样的眼儿巴巴。 两个拳头,和尚钵盂模样;一双蓝脚,悬崖榾击桠槎。斜披着淡黄袍帐,赛过那织锦袈裟。拿的一口刀,精光耀映;眠的一块石,细润无瑕。他也曾小妖排蚁阵,他也曾老怪坐蜂衙。 你看他威风凛凛,大家吆喝,叫一声。爷。他也曾月作三人壶酌酒,他也曾风生两腋盏倾茶。你看他神通浩浩,霎着下眼,游遍天涯。荒林喧鸟雀,深莽宿龙蛇。仙子种田生白玉,道人伏火养丹砂。小小洞门,虽到不得那阿鼻地狱;楞楞妖怪,却就是一个牛头夜叉。 那长老看见他这般模样,唬得打了一个倒退,遍体酥麻,两腿酸软,即忙的抽身便走。刚刚转了一个身,那妖魔,他的灵性着实是强大。 撑开着一双金睛鬼眼,叫声:“小的们,你看门外是什么人!” 一个小妖就伸头望门外一看,看见是个光头的长老,连忙跑将进去,报道:“大王,外面是个和尚哩,团头大面,两耳垂肩,嫩刮刮的一身肉,细娇娇的一张皮,且是好个和尚!” 那妖闻言,呵声笑道:“这叫做个蛇头上苍蝇,自来的衣食。你众小的们,疾忙赶上去,与我拿将来,我这里重重有赏!” 那些小妖,就是一窝蜂,齐齐拥上。三藏见了,虽则是一心忙似箭,两脚走如飞,终是心惊胆颤,腿软脚麻,况且是山路崎岖,林深日暮,步儿那里移得动?被那些小妖,平抬将去,正是: 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原被犬欺。纵然好事多磨障,谁象唐僧西向时? 你看那众小妖,抬得长老,放在那竹帘儿外,欢欢喜喜,报声道:“大王,拿得和尚进来了。” 那老妖,他也偷眼瞧一瞧,只见三藏头直上,貌堂堂,果然好一个和尚。他便心中想道:“这等好和尚,必是上方人物,不当小可的,若不做个威风,他怎肯服降哩?” 陡然间,就狐假虎威,红须倒竖,血发朝天,眼睛迸裂,大喝一声道:“带那和尚进来!”众妖们,大家响响的答应了一声:“是!” 就把三藏望里面只是一推。这是既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三藏只得双手合着,与他见个礼。 那妖道:“你是那里和尚?从那里来?到那里去?快快说明!” 三藏道:“我本是唐朝僧人,奉大唐皇帝敕命,前往西方访求经偈,经过贵山,特来塔下谒圣,不期惊动威严,望乞恕罪。待往西方取得经回东土,永注高名也。” 那妖闻言,呵呵大笑道:“我说是上邦人物,果然是你。正要吃你哩,却来的甚好,甚好!不然,却不错放过了?你该是我口里的食,自然要撞将来,就放也放不去,就走也走不脱!” 叫小妖:“把那和尚拿去绑了!” 果然那些小妖一拥上前,把个长老绳缠索绑,缚在那定魂桩上。老妖持刀又问道:“和尚,你一行有几个?终不然一人敢上西天?” 三藏见他持刀,又老实说道:“大王,我有两个徒弟,叫做猪八戒、沙和尚,都出松林化斋去了。还有一担行李,一匹白马,都在松林里放着哩。” 老妖道:“又造化了!两个徒弟,连你三个,连马四个,彀吃一顿了!” 小妖道:“我们去捉他来。” 老妖道:“不要出去,把前门关了。他两个化斋来,一定寻师父吃,寻不着,一定寻着我门上。常言道,上门的买卖好做,且等慢慢的捉他。” 众小妖把前门闭了。 唐三藏稍加感应便知道来者乃是何等妖怪,却是在心里寻思,你这厮合该应劫,你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吗?做个样子放我西去,有你一家老小的生路,现在你动我活该你一家老小落得生死下场。 且不言三藏逢灾。却说那沙僧出林找八戒,直有十余里远近,不曾见个庄村。他却站在高埠上正然观看,只听得草中有人言语,急使杖拨开深草看时,原来是呆子在里面说梦话哩。 第三百零三章 公主释三藏 被沙僧揪着耳朵,方叫醒了,道:“好呆子啊!师父教你化斋,许你在此睡觉的?” 那呆子冒冒失失的醒来道:“兄弟,有甚时候了?” 沙僧道:“快起来!师父说有斋没斋也罢,教你我那里寻下住处去哩。” 呆子懵懵懂懂的,托着钵盂,概着钉钯,与沙僧径直回来。到林中看时,不见了师父! 沙僧埋怨道:“都是你这呆子化斋不来,必有妖精拿师父也。” 八戒笑道:“兄弟,莫要胡说。那林子里是个清雅的去处,决然没有妖精。想是老和尚坐不住,往那里观风去了。我们寻他去来。” 二人只得牵马挑担,收拾了斗篷锡杖,出松林寻找师父。 这一回,也是唐僧不该死。他两个寻一会不见,忽见那正南下有金光闪灼,八戒道:“兄弟啊,有福的只是有福。你看师父往他家去了,那放光的是座宝塔,谁敢怠慢?一定要安排斋饭,留他在那里受用。我们还不走动些,也赶上去吃些斋儿。” 沙僧道:“哥啊,定不得吉凶哩。我们且去看来。” 二人雄纠纠的到了门前。呀!闭着门哩。只见那门上横安了一块白玉石板,上镌着六个大字:“碗子山波月洞”。 沙僧道:“哥啊,这不是什么寺院,是一座妖精洞府也。我师父在这里,也见不得哩。”八戒道:“兄弟莫怕,你且拴下马匹,守着行李,待我问他的信看。” 那呆子举着钯,上前高叫:“开门,开门!” 那洞内有把门的小妖开了门,忽见他两个的模样,急抽身跑入里面报道:“大王!买卖来了!” 老妖道:“那里买卖?” 小妖道:“洞门外有一个长嘴大耳的和尚,与一个晦气色的和尚,来叫门了!” 老妖大喜道:“是猪八戒与沙僧寻将来也!噫,他也会寻哩!怎么就寻到我这门上?既然嘴脸凶顽,却莫要怠慢了他。” 叫:“取披挂来!” 小妖抬来,就结束了,绰刀在手,径出门来。 却说那八戒、沙僧在门前正等,只见妖魔来得凶险。你道他怎生打扮: 青脸红须赤发飘,黄金铠甲亮光饶。裹肚衬腰祇石带,攀胸勒甲步云绦。 闲立山前风吼吼,闷游海外浪滔滔。一双蓝靛焦筋手,执定追魂取命刀。 要知此物名和姓,声扬二字唤黄袍。 那黄袍老怪出得门来,便问:“你是那方和尚,在我门首吆喝?” 八戒道:“我儿子,你不认得?我是你老爷!我是大唐差往西天去的!我师父是那御弟三藏。若在你家里,趁早送出来,省了我钉钯筑进去!” 那怪笑道:“是,是,是有一个唐僧在我家。我也不曾怠慢他,安排些人肉包儿与他吃哩。你们也进去吃一个儿,何如?” 这呆子认真就要进去,沙僧一把扯住道:“哥啊,他哄你哩,你几时又吃人肉哩?” 呆子却才省悟,掣钉钯,望妖怪劈脸就筑。那怪物侧身躲过,使钢刀急架相迎。两个都显神通,纵云头,跳在空中厮杀。沙僧撇了行李白马,举宝杖,急急帮攻。 此时两个狠和尚,一个泼妖魔,在云端里,这一场好杀,正是那—— 杖起刀迎,钯来刀架。一员魔将施威,两个神僧显化。九齿钯真个英雄,降妖杖诚然凶咤。没前后左右齐来,那黄袍公然不怕。你看他蘸钢刀晃亮如银,其实的那神通也为广大。只杀得满空中雾绕云迷,半山里崖崩岭咋。一个为声名,怎肯干休?一个为师父,断然不怕。 他三个在半空中,往往来来,战经数十回合,不分胜负。 妄想不复强灭,真如何必希求?本原自性佛前修,迷悟岂居前后? 悟即刹那成正,迷而万劫沉流。若能一念合真修,灭尽恒沙罪垢。 却说那八戒、沙僧与怪斗经个三十回合,不分胜负。你道怎么不分胜负?若论赌手段,莫说两个和尚,就是二十个,也敌不过那妖精。 只为唐僧命不该死,暗中有那护法神祗保着他,空中又有那六丁六甲、五方揭谛、四值功曹、一十八位护教伽蓝,助着八戒、沙僧。 且不言他三人战斗,却说那长老在洞里思量他那徒弟,道:“悟能啊,不知你在那个村中逢了善友,贪着斋供!悟净啊,你又不知在那里寻他,可能得会?岂知我遇妖魔,在此受难!几时得会你们,脱了大难,早赴灵山!” 正当烦恼,忽见那洞里走出一个妇人来,扶着定魂桩叫道:“那长老,你从何来?为何被他缚在此处?” 长老闻言,泪眼偷看那妇人约有三十年纪,遂道:“女菩萨,不消问了,我已是该死的,走进你家门来也。要吃就吃了罢,又问怎的?” 那妇人道:“我不是吃人的。我家离此西下,有三百余里。那里有座城,叫做宝象国。我是那国王的第三个公主,乳名叫做百花羞。只因十三年前八月十五日夜,玩月中间,被这妖魔一阵狂风摄将来,与他做了十三年夫妻。在此生儿育女,杳无音信回朝,思量我那父母,不能相见。你从何来,被他拿住?” 唐僧道:“贫僧乃是差往西天取经者,不期闲步,误撞在此。如今要拿住我两个徒弟,一齐蒸吃理。” 那公主陪笑道:“长老宽心,你既是取经的,我救得你。那宝象国是你西方去的大路,你与我捎一封书儿去,拜上我那父母,我就教他饶了你罢。” 三藏点头道:“女菩萨,若还救得贫僧命,愿做捎书寄信人。” 那公主急转后面,即修了一纸家书,封固停当,到桩前解放了唐僧,将书付与。 唐僧得解脱,捧书在手道:“女菩萨,多谢你活命之恩。贫僧这一去,过贵处,定送国王处。只恐日久年深,你父母不肯相认,奈何?切莫怪我贫僧打了诳语。” 公主道:“不妨,我父王无子,止生我三个姊妹,若见此书,必有相看之意。” 第三百零四章 公主家书 却说公主娘娘,心生巧计,急往前来,出门外,分开了大小群妖。 只听得叮叮当当兵刃乱响,原来是八戒、沙僧与那怪在半空里厮杀哩。这公主厉声高叫道:“黄袍郎!” 那妖王听得公主叫唤,即丢了八戒、沙僧,按落云头,揪了钢刀,搀着公主道:“浑家,有甚话说?” 公主道:“郎君啊,我才时睡在罗帏之内,梦魂中,忽见个金甲神人。” 妖魔道:“那个金甲神?上我门怎的?” 公主道:“是我幼时,在宫里对神暗许下一桩心愿:若得招个贤郎驸马,上名山,拜仙府,斋僧布施。自从配了你,夫妻们欢会,到今不曾题起。那金甲神人来讨誓愿,喝我醒来,却是南柯一梦。因此,急整容来郎君处诉知,不期那桩上绑着一个僧人,万望郎君慈悯,看我薄意,饶了那个和尚罢,只当与我斋僧还愿,不知郎君肯否?” 那怪道:“浑家,你却多心呐!什么打紧之事。我要吃人,那里不捞几个吃吃?这个把和尚,到得那里,放他去罢。” 公主道:“郎君,放他从后门里去罢。” 妖魔道:“奈烦哩,放他去便罢,又管他什么后门前门哩。” 他遂绰了钢刀高叫道:“那猪八戒,你过来。我不是怕你,不与你战,看着我浑家的分上,饶了你师父也。趁早去后门首,寻着他,往西方去罢。若再来犯我境界,断乎不饶!” 那八戒与沙僧闻得此言,就如鬼门关上放回来的一般,即忙牵马挑担,鼠窜而行,转过那波月洞后门之外,叫声:“师父!”那长老认得声音,就在那荆棘中答应。沙僧就剖开草径,搀着师父,慌忙的上马。这里: 狠毒险遭青面鬼,殷勤幸有百花羞。鳌鱼脱却金钩钓,摆尾摇头逐浪游。 八戒当头领路,沙僧后随,出了那松林,上了大路。你看他两个哜哜嘈嘈,埋埋怨怨,三藏只是解和。遇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一程一程,长亭短亭,不觉的就走了二百九十九里。猛抬头,只见一座好城,就是宝象国。真好个处所也: 云渺渺,路迢迢。地虽千里外,景物一般饶。瑞霭祥烟笼罩,清风明月招摇。嵂嵂崒崒的远山,大开图画;潺潺湲湲的流水,碎溅琼瑶。可耕的连阡带陌,足食的密蕙新苗。渔钓的几家三涧曲,樵采的一担两峰椒。廓的廓,城的城,金汤巩固;家的家,户的户,只斗逍遥。 九重的高阁如殿宇,万丈的层台似锦标。也有那太极殿、华盖殿、烧香殿、观文殿、宣政殿、延英殿,一殿殿的玉陛金阶,摆列着文冠武弁;也有那大明宫、昭阳宫、长乐宫、华清宫、建章宫、未央宫,一宫宫的钟鼓管,撒抹了闺怨春愁。也有禁苑的,露花匀嫩脸;也有御沟的,风柳舞纤腰。 通衢上,也有个顶冠束带的,盛仪容,乘五马;幽僻中,也有个持弓挟矢的,拨云雾,贯双雕。花柳的巷,管弦的楼,春风不让洛阳桥。取经的长老,回首大唐肝胆裂;伴师的徒弟,息肩小驿梦魂消。 看不尽宝象国的景致。师徒三众,收拾行李、马匹,安歇馆驿中。 唐僧步行至朝门外,对阁门大使道:“有唐朝僧人,特来面驾,倒换文牒,乞为转奏转奏。” 那黄门奏事官,连忙走至白玉阶前奏道:“万岁,唐朝有个高僧,欲求见驾,倒换文牒。” 那国王闻知是唐朝大国,且又说是个方上圣僧,心中甚喜,即时准奏,叫:“宣他进来。” 把三藏宣至金阶,舞蹈山呼礼毕。两边文武多官,无不叹道:“上邦人物,礼乐雍容如此!” 那国王道:“长老,你到我国中何事?” 三藏道:“小僧是唐朝释子,承我天子敕旨,前往西方取经。原领有文牒,到陛下上国,理合倒换。故此不识进退,惊动龙颜。” 国王道:“既有唐天子文牒,取上来看。” 三藏双手捧上去,展开放在御案上。牒云: 南赡部洲大唐国奉天承运唐天子牒行:切惟朕以凉德,嗣续丕基,事神治民,临深履薄,朝夕是惴。 前者,失救泾河老龙,获谴于我皇皇后帝,三魂七魄,倏忽阴司,已作无常之客。因有阳寿未绝,感冥君放送回生,广陈善会,修建度亡道场。感蒙救苦观世音菩萨,金身出现,指示西方有佛有经,可度幽亡,超脱孤魂。 特着法师玄奘,远历千山,询求经偈。倘到西邦诸国,不灭善缘,照牒放行。须至牒者。大唐贞观一十三年,秋吉日,御前文牒。(上有宝印九颗) 国王见了,取本国玉宝,用了花押,递与三藏。三藏谢了恩,收了文牒,又奏道:“贫僧一来倒换文牒,二来与陛下寄有家书。” 国王大喜道:“有甚书?” 三藏道:“陛下第三位公主娘娘,被碗子山波月洞黄袍妖摄将去,贫僧偶尔相遇,故寄书来也。” 国王闻言,满眼垂泪道:“自十三年前,不见了公主,两班文武官,也不知贬退了多少;宫内宫外,大小婢子太监,也不知打死了多少;只说是走出皇宫,迷失路径,无处找寻;满城中百姓人家,也盘诘了无数,更无下落。怎知道是妖怪摄了去!今日乍听得这句话,故此伤情流泪。” 三藏袖中取出书来献上。国王接了,见有平安二字,一发手软,拆不开书,传旨宣翰林院大学士上殿读书。学士随即上殿,殿前有文武多官,殿后有后妃宫女,俱侧耳听书。学士拆开朗诵,上写着: 不孝女百花羞顿首百拜大德父王万岁龙凤殿前,暨三宫母后昭阳宫下,及举朝文武贤卿台次:拙女幸托坤宫,感激劬劳万种,不能竭力怡颜,尽心奉孝。 乃于十三年前八月十五日良夜佳辰,蒙父王恩旨着各宫排宴,赏玩月华,共乐清霄盛会。正欢娱之间,不觉一阵香风,闪出个金睛蓝面青发魔王,将女擒住。 驾祥光,直带至半野山中无人处,难分难辨,被妖倚强,霸占为妻。是以无奈捱了一十三年,产下两个妖儿,尽是妖魔之种。论此真是败坏人伦,有伤风化,不当传书玷辱。 但恐女死之后,不显分明。正含怨思忆父母,不期唐朝圣僧,亦被魔王擒住。是女滴泪修书,大胆放脱,特托寄此片楮,以表寸心。伏望父王垂悯,遣上将早至碗子山波月洞捉获黄袍怪,救女回朝,深为恩念。草草欠恭,面听不一。 逆女百花羞再顿首顿首 第三百零五章八戒沙僧降魔 那学士读罢家书,国王大哭,三宫滴泪,文武伤情,前前后后,无不哀念。国王哭之许久,便问两班文武:“那个敢兴兵领将,与寡人捉获妖魔,救我百花公主?” 连问数声,更无一人敢答,真是木雕成的武将,泥塑就的文官。那国王心生烦恼,泪若涌泉。 只见那多官齐俯伏奏道:“陛下且休烦恼,公主已失,至今一十三载无音。偶遇唐朝圣僧,寄书来此,未知的否。况臣等俱是凡人凡马,习学兵书武略,止可布阵安营,保国家无侵陵之患。那妖精乃云来雾去之辈,不得与他觌面相见,何以征救?想东土取经者,乃上邦圣僧。 这和尚道高龙虎伏,德重鬼神钦,必有降妖之术。自古道,来说是非者,就是是非人。可就请这长老降妖邪,救公主,庶为万全之策。” 那国王闻言,急回头便请三藏道:“长老若有手段,放法力,捉了妖魔,救我孩儿回朝,也不须上西方拜佛,长发留头,朕与你结为兄弟,同坐龙床,共享富贵如何?” 三藏慌忙启上道:“贫僧粗知念佛,其实不会降妖。” 国王道:“你既不会降妖,怎么敢上西天拜佛?”那长老瞒不过,说出两个徒弟来了。 奏道:“陛下,贫僧一人,实难到此。贫僧有两个徒弟,善能逢山开路,遇水迭桥,保贫僧到此。” 国王怪道:“你这和尚大没理,既有徒弟,怎么不与他一同进来见朕?若到朝中,虽无中意赏赐,必有随分斋供。” 三藏道:“贫僧那徒弟丑陋,不敢擅自入朝,但恐惊伤了陛下的龙体。” 国王笑道:“你看你这和尚说话,终不然朕当怕他?” 三藏道:“不敢说。我那大徒弟姓猪,法名悟能八戒,他生得长嘴獠牙,刚鬃扇耳,身粗肚大,行路生风。第二个徒弟姓沙,法名悟净和尚,他生得身长丈二,臂阔三停,脸如蓝靛,口似血盆,眼光闪灼,牙齿排钉。他都是这等个模样,所以不敢擅领入朝。” 国王道:“你既这等样说了一遍,寡人怕他怎的?宣进来。”随即着金牌至馆驿相请。 那呆子听见来请,对沙僧道:“兄弟,你还不教下书哩,这才见了下书的好处。想是师父下了书,国王道:捎书人不可怠慢,一定整治筵宴待他。他的食肠不济,有你我之心,举出名来,故此着金牌来请。大家吃一顿,明日好行。”沙僧道:“哥啊,知道是甚缘故,我们且去来。” 遂将行李马匹俱交付驿丞,各带随身兵器,随金牌入朝。早行到白玉阶前,左右立下,朝上唱个喏,再也不动。那文武多官,无人不怕,都说道:“这两个和尚,貌丑也罢,只是粗俗太甚!怎么见我王更不下拜,喏毕平身,挺然而立,可怪可怪!”八戒听见道:“列位,莫要议论,我们是这般。乍看果有些丑,只是看下些时来,却也耐看。” 那国王见他丑陋,已是心惊。及听得那呆子说出话来,越发胆颤,就坐不稳,跌下龙床,幸有近侍官员扶起。 慌得个唐僧行礼道:“陛下,贫僧该万死万死!我说徒弟丑陋,不敢朝见,恐伤龙体,果然惊了驾也。” 那国王战兢兢走近前,搀起道:“长老,还亏你先说过了;若未说,猛然见他,寡人一定唬杀了也!” 国王定性多时,便问:“猪长老、沙长老,是那一位善于降妖?” 那呆子不知好歹,答道:“老猪会降。” 国王道:“怎么家降?” 八戒道:“我乃是天蓬元帅,只因罪犯天条,堕落下世,幸今皈正为僧。自从东土来此,第一会降妖的是我。” 国王道:“既是天将临凡,必然善能变化。” 八戒道:“不敢,不敢,也将就晓得几个变化儿。” 国王道:“你试变一个我看看。” 八戒道:“请出题目,照依样子好变。”国王道:“变一个大的罢。” 那八戒他也有三十六般变化,就在阶前卖弄手段,却便捻诀念咒,喝一声叫:“长!” 把腰一躬,就长了有八九丈长,却似个开路神一般。吓得那两班文武,战战兢兢;一国君臣,呆呆挣挣。 时有镇殿将军问道:“长老,似这等变得身高,必定长到什么去处,才有止极?” 那呆子又说出呆话来道:“看风,东风犹可,西风也将就;若是南风起,把青天也拱个大窟窿!” 那国王大惊道:“收了神通罢,晓得是这般变化了。”八戒把身一矬,依然现了本相,侍立阶前。国王又问道:“长老此去,有何兵器与他交战?” 八戒腰里掣出钯来道:“老猪使的是钉钯。” 国王笑道:“可败坏门面!我这里有的是鞭简瓜锤,刀枪钺斧,剑戟矛镰,随你选称手的拿一件去。那钯算做什么兵器?” 八戒道:“陛下不知,我这钯,虽然粗夯,实是自幼随身之器。曾在天河水府为帅,辖押八万水兵,全仗此钯之力。今临凡世,保护吾师,逢山筑破虎狼窝,遇水掀翻龙蜃穴,皆是此钯。” 国王闻得此言,十分欢喜心信。即命九嫔妃子:“将朕亲用的御酒,整瓶取来,权与长老送行。” 遂满斟一爵,奉与八戒道:“长老,这杯酒聊引奉劳之意。待捉得妖魔,救回小女,自有大宴相酬,千金重谢。” 那呆子接杯在手,人物虽是粗鲁,行事倒有斯文,对三藏唱个大喏道:“师父,这酒本该从你饮起,但君王赐我,不敢违背,让老猪先吃了,助助兴头,好捉妖怪。” 那呆子一饮而干,才斟一爵,递与师父。 三藏道:“我不饮酒,你兄弟们吃罢。”沙僧近前接了。 八戒就足下生云,直上空里,国王见了道:“猪长老又会腾云!” 呆子去了,沙僧将酒亦一饮而干,道:“师父!那黄袍怪拿住你时,我两个与他交战,只战个手平。今二哥独去,恐战不过他。” 三藏道:“正是,徒弟啊,你可去与他帮帮功。” 沙僧闻言,也纵云跳将起去。那国王慌了,扯住唐僧道:“长老,你且陪寡人坐坐,也莫腾云去了。”唐僧道:“可怜可怜!我半步儿也去不得!”此时二人在殿上叙话不题。 第三百零六章 沙僧被擒 却说那沙僧赶上八戒道:“哥哥,我来了。”八戒道:“兄弟,你来怎的?”沙僧道:“师父叫我来帮帮功的。”八戒大喜道:“说得是,来得好。我两个努力齐心,去捉那怪物,虽不怎的,也在此国扬扬姓名。”你看他—— 綍絪祥光辞国界,氤氲瑞气出京城。领王旨意来山洞,努力齐心捉怪灵。 他两个不多时,到了洞口,按落云头。八戒掣钯,往那波月洞的门上,尽力气一筑,把他那石门筑了斗来大小的个窟窿。吓得那把门的小妖开门,看见是他两个,急跑进去报道:“大王,不好了!那长嘴大耳的和尚,与那晦气脸的和尚,又来把门都打破了!” 那怪惊道:“这个还是猪八戒、沙和尚二人。我饶了他师父,怎么又敢复来打我的门!”小妖道:“想是忘了什么物件,来取的。” 老怪咄的一声道:“胡缠!忘了物件,就敢打上门来?必有缘故!” 急整束了披挂,绰了钢刀,走出来问道:“那和尚,我既饶了你师父,你怎么又敢来打上我门?” 八戒道:“你这泼怪干得好事儿!” 老魔道:“什么事?” 八戒道:“你把宝象国三公主骗来洞内,倚强霸占为妻,住了一十三载,也该还他了。我奉国王旨意,特来擒你。你快快进去,自家把绳子绑缚出来,还免得老猪动手!” 那老怪闻言,十分发怒。你看他屹迸迸,咬响钢牙;滴溜溜,睁圆环眼;雄纠纠,举起刀来;赤淋淋,拦头便砍。八戒侧身躲过,使钉钯劈面迎来,随后又有沙僧举宝杖赶上前齐打。 这一场在山头上赌斗,比前不同,真个是: 言差语错招人恼,意毒情伤怒气生。 这魔王大钢刀,着头便砍;那八戒九齿钯,对面来迎。沙悟净丢开宝杖,那魔王抵架神兵。 一猛怪,二神僧,来来往往甚消停。这个说:“你骗国理该死罪!” 那个说:“你罗闲事报不平!” 这个说:“你强婚公主伤国体!” 那个说:“不干你事莫闲争!” 算来只为捎书故,致使僧魔两不宁。 他们在那山坡前,战经八九个回合,八戒渐渐不济将来,钉钯难举,气力不加。你道如何这等战他不过?当时初相战斗,有那护法诸神,为唐僧在洞,暗助八戒、沙僧,故仅得个手平。 此时诸神都在宝象国护定唐僧,所以二人难敌。那呆子道:“沙僧,你且上前来与他斗着,让老猪出恭来。” 他就顾不得沙僧,一溜往那蒿草薜萝,荆棘葛藤里。 不分好歹,一顿钻进,那管刮破头皮,搠伤嘴脸,一毂辘睡倒,再也不敢出来。但留半边耳朵,听着梆声。那怪见八戒走了,就奔沙僧。沙僧措手不及,被怪一把抓住,捉进洞去,小妖将沙僧四马攒蹄捆住。 却说那怪把沙僧捆住,也不来杀他,也不曾打他,骂也不曾骂他一句。绰起钢刀,心中暗想道:“唐僧乃上邦人物,必知礼义,终不然我饶了他性命,又着他徒弟拿我不成?噫!这多是我浑家有什么书信到他那国里,走了风讯!等我去问他一问。” 那怪陡起凶性,要杀公主。 却说那公主不知,梳妆方毕,移步前来,只见那怪怒目攒眉,咬牙切齿。那公主还陪笑脸迎道:“郎君有何事这等烦恼?” 那怪咄的一声骂道:“你这狗心贱妇,全没人伦!我当初带你到此,更无半点儿说话。你穿的锦,戴的金,缺少东西我去寻,四时受用,每日情深。你怎么只想你父母,更无一点夫妇心?” 那公主闻说,吓得跪倒在地,道:“郎君啊,你怎么今日说起这分离的话?” 那怪道:“不知是我分离,是你分离哩!我把那唐僧拿来,算计要他受用,你怎么不先告过我,就放了他?原来是你暗地里修了书信,教他替你传寄。不然,怎么这两个和尚又来打上我门,教还你回去?这不是你干的事?”公主道:“郎君,你差怪我了,我何尝有甚书去?” 老怪道:“你还强嘴哩!现拿住一个对头在此,却不是证见?” 公主道:“是谁?”老妖道:“是唐僧第二个徒弟沙和尚。” 原来人到了死处,谁肯认死,只得与他放赖。公主道:“郎君且息怒,我和你去问他一声。果然有书,就打死了,我也甘心;假若无书,却不枉杀了奴奴也?” 那怪闻言,不容分说,轮开一只簸箕大小的蓝靛手,抓住那金枝玉叶的发万根,把公主揪上前,螟在地下,执着钢刀,却来审沙僧。 咄的一声道:“沙和尚!你两个辄敢擅打上我们门来,可是这女子有书到他那国,国王教你们来的?”沙僧已捆在那里,见妖精凶恶之甚,把公主掼倒在地,持刀要杀。 他心中暗想道:“分明是他有书去,救了我师父,此是莫大之恩。我若一口说出,他就把公主杀了,此却不是恩将仇报?罢、罢、罢!想老沙跟我师父一场,也没寸功报效,今日已此被缚,就将此性命与师父报了恩罢。” 遂喝道:“那妖怪不要无礼!他有什么书来,你这等枉他,要害他性命!我们来此问你要公主,有个缘故,只因你把我师父捉在洞中,我师父曾看见公主的模样动静。及至宝象国,倒换关文。 那皇帝将公主画影图形,前后访问,因将公主的形影,问我师父沿途可曾看见,我师父遂将公主说起。他故知是他儿女,赐了我等御酒,教我们来拿你,要他公主还宫。此情是实,何尝有甚书信?你要杀就杀了我老沙,不可枉害平人,大亏天理!” 那妖见沙僧说得雄壮,遂丢了刀,双手抱起公主道:“是我一时粗卤,多有冲撞,莫怪莫怪。” 遂与他挽了青丝,扶上宝髻,软款温柔,怡颜悦色,撮哄着他进去了,又请上坐陪礼。那公主是妇人家水性,见他错敬,遂回心转意道:“郎君啊,你若念夫妇的恩爱,可把那沙僧的绳子略放松些儿。” 第三百零七章 三藏化虎 老妖闻言,即命小的们把沙僧解了绳子,锁在那里。沙僧见解缚锁住,立起来,心中暗喜道:“古人云,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我若不方便了他,他怎肯教把我松放松放?” 那老妖又教安排酒席,与公主陪礼压惊。吃酒到半酣,老妖忽的又换了一件鲜明的衣服,取了一口宝刀,佩在腰里,转过手,摸着公主道:“浑家,你且在家吃酒,看着两个孩儿,不要放了沙和尚。趁那唐僧在那国里,我也赶早儿去认认亲也。” 公主道:“你认甚亲?” 老妖道:“认你父王。我是他驸马,他是我丈人,怎么不去认认?” 公主道:“你去不得。’ 老妖道:“怎么去不得?” 公主道:“我父王不是马挣力战的江山,他本是祖宗遗留的社稷。自幼儿是太子登基,城门也不曾远出,没有见你这等凶汉。你这嘴脸相貌,生得这等丑陋,若见了他,恐怕吓了他,反为不美,却不如不去认的还好。” 老妖道:“既如此说,我变个俊的儿去便罢。” 公主道:“你试变来我看看。” 好怪物,他在那酒席间,摇身一变,就变做一个俊俏之人,真个生得—— 形容典雅,体段峥嵘。言语多官样,行藏正妙龄。才如子建成诗易,貌似潘安掷果轻。头上戴一顶鹊尾冠,乌云敛伏;身上穿一件玉罗褶,广袖飘迎。足下乌靴花摺,腰间鸾带光明。丰神真是奇男子,耸壑轩昂美俊英。 公主见了,十分欢喜。那妖笑道:“浑家,可是变得好么?” 公主道:“变得好!变得好!你这一进朝啊,我父王是亲不灭,一定着文武多官留你饮宴。倘吃酒中间,千千仔细,万万个小心,却莫要现出原嘴脸来,露出马脚,走了风讯,就不斯文了。” 老妖道:“不消吩咐,自有道理。” 你看他纵云头,早到了宝象国。按落云光,行至朝门之外,对阁门大使道:“三驸马特来见驾,乞为转奏转奏。”那黄门奏事官来至白玉阶前,奏道:“万岁,有三驸马来见驾,现在朝门外听宣。” 那国王正与唐僧叙话,忽听得三驸马,便问多官道:“寡人只有两个驸马,怎么又有个三驸马?” 多官道:“三驸马,必定是妖怪来了。” 国王道:“可好宣他进来?” 那长老心惊道:“陛下,妖精啊,不精者不灵。他能知过去未来,他能腾云驾雾,宣他也进来,不宣他也进来,倒不如宣他进来,还省些口面。” 国王准奏叫宣,把怪宣至金阶。他一般的也舞蹈山呼的行礼。多官见他生得俊丽,也不敢认他是妖精。他都是些肉眼凡胎,却当做好人。 那国王见他耸壑昂霄,以为济世之梁栋,便问他:“驸马,你家在那里居住?是何方人氏?几时得我公主配合?怎么今日才来认亲?” 那老妖叩头道:“主公,臣是城东碗子山波月庄人家。”国王道:“你那山离此处多远?”老妖道:“不远,只有三百里。” 国王道:“三百里路,我公主如何得到那里,与你匹配?” 那妖精巧语花言虚情假意的答道:“主公,微臣自幼儿好习弓马,采猎为生。那十三年前,带领家童数十,放鹰逐犬,忽见一只斑斓猛虎,身驮着一个女子,往山坡下走。是微臣兜弓一箭,射倒猛虎,将女子带上本庄,把温水温汤灌醒,救了他性命。 因问他是那里人家,他更不曾题公主二字。早说是万岁的三公主,怎敢欺心,擅自配合?当得进上金殿,大小讨一个官职荣身。只因他说是民家之女,才被微臣留在庄所。女貌郎才,两相情愿,故配合至此多年。当时配合之后,欲将那虎宰了,邀请诸亲,却是公主娘娘教且莫杀。其不杀之故,有几句言词,道得甚好,说道: 托天托地成夫妇,无媒无证配婚姻。前世赤绳曾系足,今将老虎做媒人。 臣因此言,故将虎解了索子,饶了他性命。那虎带着箭伤,跑蹄剪尾而去。不知他得了性命,在那山中修了这几年,炼体成精,专一迷人害人。 臣闻得昔年也有几次取经的,都说是大唐来的唐僧,想是这虎害了唐僧,得了他文引,变作那取经的模样,今在朝中哄骗主公。主公啊,那绣墩上坐的,正是那十三年前驮公主的猛虎,不是真正取经之人!” 你看那水性的君王,愚迷肉眼不识妖精,转把他一片虚词,当了真实,道:“贤驸马,你怎的认得这和尚是驮公主的老虎?” 那妖道:“主公,臣在山中,吃的是老虎,穿的也是老虎,与他同眠同起,怎么不认得?”国王道:“你既认得,可教他现出本相来看。” 怪物道:“借半盏净水,臣就教他现了本相。”国王命官取水,递与驸马。那怪接水在手,纵起身来,走上前,使个黑眼定身法,念了咒语,将一口水望唐僧喷去,叫声:“变!” 那长老的真身,隐在殿上,真个变作一只斑斓猛虎。此时君臣同眼观看,那只虎生得: 白额圆头,花身电目。四只蹄,挺直峥嵘;二十爪,钩弯锋利。锯牙包口,尖耳连眉。狞狰壮若大猫形,猛烈雄如黄犊样。刚须直直插银条,刺舌驸驸喷恶气。果然是只猛斑斓,阵阵威风吹宝殿。 国王一见,魄散魂飞,唬得那多官尽皆躲避。有几个大胆的武将,领着将军校尉一拥上前,使各项兵器乱砍。这一番,不是唐僧该有命不死,就是二十个僧人,也打为肉酱。此时幸有丁甲、揭谛、功曹、护教诸神,暗在半空中护佑。所以那些人,兵器皆不能打伤。众臣嚷到天晚,才把那虎活活的捉了,用铁绳锁了,放在铁笼里,收于朝房之内。 说到这里,只见这驸马端得有些站的不稳,这老怪心里暗警,我只不过是卖弄了小小的法术,咋那么会出现这气血两亏的现象啊! 定是我生疏了法术道行,来日还需勤加修行啊! 第三百零八章小白龙出手 那国王却传旨,教光禄寺大排筵宴,谢驸马救拔之恩。不然,险被那和尚害了。当晚众臣朝散,那妖魔进了银安殿。又选十八个宫娥彩女,吹弹歌舞,劝妖魔饮酒作乐。那怪物独坐上席,左右排列的,都是那艳质娇姿。 你看他受用。饮酒至二更时分,醉将上来,忍不住胡为,跳起身大笑一声,现了本相,陡发凶心,伸开簸箕大手,把一个弹琵琶的女子,抓将过来,傣咋的把头咬了一口。 吓得那十七个宫娥,没命的前后乱跑乱藏,你看那: 宫娥悚惧,彩女忙惊。宫娥悚惧,一似雨打芙蓉笼夜雨;彩女忙惊,就如风吹芍药舞春风。捽碎琵琶顾命,跌伤琴瑟逃生。出门那分南北,离殿不管西东。磕损玉面,撞破娇容。人人逃命走,各各奔残生。 那些人出去又不敢吆喝,夜深了又不敢惊驾。都躲在那短墙檐下,战战兢兢不题。却说那怪物坐在上面,自斟自酌。喝一盏,扳过人来,血淋淋的啃上两口。他在里面受用,外面人尽传道:“唐僧是个虎精!” 乱传乱嚷,嚷到金亭馆驿。此时驿里无人,止有白马在槽上吃草吃料。他本是西海小龙王,因犯天条,锯角退鳞,变白马,驮唐僧往西方取经。 忽闻人讲唐僧是个虎精,他也心中暗想道:“我师父分明是个好人,必然被怪把他变做虎精,害了师父。怎的好,怎的好?大师兄去得久了,八戒、沙僧又无音信!” 他只捱到二更时分,万籁无声,却才跳将起来道:“我今若不救唐僧,这功果休矣,休矣!” 他忍不住,顿绝缰绳,抖松鞍辔,急纵身,忙显化,依然化作龙,驾起乌云,直上九霄空里观看。有诗为证,诗曰: 三藏西来拜世尊,途中偏有恶妖氛。今宵化虎灾难脱,白马垂缰救主人。 小龙王在半空里,只见银安殿内,灯烛辉煌,原来那八个满堂红上,点着八根蜡烛。低下云头,仔细看处,那妖魔独自个在上面,逼法的饮酒吃人肉哩。 小龙笑道:“这厮不济!走了马脚,识破风讯,翙匾秤铊了吃人,可是个长进的!却不知我师父下落何如,倒遇着这个泼怪。且等我去戏他一戏,若得手,拿住妖精再救师父不迟。” 好龙王,他就摇身一变,也变做个宫娥,真个身体轻盈,仪容娇媚,忙移步走入里面,对妖魔道声万福:“驸马啊,你莫伤我性命,我来替你把盏。” 那妖道:“斟酒来。” 小龙接过壶来,将酒斟在他盏中,酒比锺高出三五分来,更不漫出。这是小龙使的逼水法。那怪见了不识,心中喜道:“你有这般手段!” 小龙道:“还斟得有几分高哩。” 那怪道:“再斟上,再斟上!” 他举着壶,只情斟,那酒只情高,就如十三层宝塔一般,尖尖满满,更不漫出些须。那怪物伸过嘴来,吃了一锺,扳着死人,吃了一口,道:“会唱么?” 小龙道:“也略晓得些儿。” 依腔韵唱了一个小曲,又奉了一锺。那怪道:“你会舞么?” 小龙道:“也略晓得些儿,但只是素手,舞得不好看。” 那怪揭起衣服,解下腰间所佩宝剑,掣出鞘来,递与小龙。小龙接了刀,就留心,在那酒席前,上三下四、左五右六,丢开了花刀法。那怪看得眼咤,小龙丢了花字,望妖精劈一刀来。 好怪物,侧身躲过,慌了手脚,举起一根满堂红,架住宝刀。那满堂红原是熟铁打造的,连柄有八九十斤。两个出了银安殿,小龙现了本相,却驾起云头,与那妖魔在那半空中相杀。这一场黑地里好杀!怎见得: 那一个是碗子山生成的怪物,这一个是西洋海罚下的真龙。一个放毫光,如喷白电;一个生锐气,如迸红云。一个好似白牙老象走人间,一个就如金爪狸猫飞下界。一个是擎天玉柱,一个是架海金梁。银龙飞舞,黄鬼翻腾。左右宝刀无怠慢,往来不歇满堂红。 他两个在云端里,战彀八九回合。小龙的手软筋麻,老魔的身强力壮。小龙抵敌不住,飞起刀去,砍那妖怪。妖怪有接刀之法,一只手接了宝刀,一只手抛下满堂红便打。 小龙措手不及,被他把后腿上着了一下,急慌慌按落云头。多亏了御水河救了性命。小龙一头钻下水去。那妖魔赶来寻他不见,执了宝刀,拿了满堂红,回上银安殿,照旧吃酒睡觉不题。 却说那小龙潜于水底,半个时辰听不见声息,方才咬着牙,忍着腿疼跳将起去,踏着乌云,径转馆驿,还变作依旧马匹,伏于槽下。可怜浑身是水,腿有伤痕,那时节: 意马心猿都失散,金公木母尽凋零。黄婆伤损通分别,道义消疏怎得成! 且不言三藏逢灾,小龙败战。却说那猪八戒,从离了沙僧,一头藏在草科里,拱了一个猪浑塘。这一觉,直睡到半夜时候才醒。醒来时,又不知是什么去处。摸摸眼,定了神思,侧耳才听。 噫!正是那山深无犬吠,野旷少鸡鸣。他见那星移斗转,约莫有三更时分,心中想道:“我要回救沙僧,诚然是单丝不线,孤掌难鸣。罢,罢,罢!我且进城去见了师父,奏准当今,再选些骁勇人马,助着老猪明日来救沙僧罢。” 那呆子急纵云头,径回城里,半霎时,到了馆驿。此时人静月明,两廊下寻不见师父,只见白马睡在那厢,浑身水湿,后腿有盘子大小一点青痕。 八戒失惊道:“双晦气了!这亡人又不曾走路,怎么身上有汗,腿有青痕?想是歹人打劫师父,把马打坏了。” 那白马认得是八戒,忽然口吐人言,叫声:“师兄!”这呆子吓了一跌,扒起来往外要走,被那马探探身,一口咬住皂衣,道:“哥啊,你莫怕我。” 八戒战兢兢的道:“兄弟,你怎么今日说起话来了?你但说话,必有大不祥之事。” 小龙道:“你知师父有难么!”耶!” 第三百零九章八戒请行者 八戒道:“我不知。” 小龙道:“你是不知!你与沙僧在皇帝面前弄了本事,思量拿倒妖魔,请功求赏。不想妖魔本领大,你们手段不济,禁他不过。好道着一个回来,说个信息是,却更不闻音。 那妖精变做一个俊俏文人,撞入朝中,与皇帝认了亲眷,把我师父变作一个斑斓猛虎,见被众臣捉住,锁在朝房铁笼里面。我听得这般苦恼,心如刀割。你两日又不在不知,恐一时伤了性命。只得化龙身去救,不期到朝里,又寻不见师父。 及到银安殿外,遇见妖精,我又变做个宫娥模样,哄那怪物。那怪叫我舞刀他看,遂尔留心,砍他一刀。早被他闪过,双手举个满堂红,把我战败。我又飞刀砍去,他又把刀接了,螟下满堂红,把我后腿上着了一下,故此钻在御水河,逃得性命。腿上青是他满堂红打的。” 八戒闻言道:“真个有这样事?” 小龙道:“莫成我哄你了!” 八戒道:“怎的好?怎的好!你可挣得动么?” 小龙道:“我挣得动便怎的?” 八戒道:“你挣得动,便挣下海去罢。把行李等老猪挑去高老庄上,回炉做女婿去呀。” 小龙闻说,一口咬住他直裰子,那里肯放,止不住眼中滴泪道:“师兄啊,你千万休生懒惰!” 八戒道:“不懒惰便怎么?沙兄弟已被他拿住,我是战不过他,不趁此散火,还等什么?” 小龙沉吟半晌,又滴泪道:“师兄啊,莫说散火的话,若要救得师父,你只去请个人来。”八戒道:“教我请谁么?” 小龙道:“你趁早儿驾云回上花果山,请大师兄孙行者来。他还有降妖的大法力,管教救了师父,也与你我报得这败阵之仇。” 八戒道:“兄弟,另请一个儿便罢了,那猴子与我有些不睦。前者在白虎岭上,打杀了那白骨夫人,他怪我撺掇师父念《紧箍儿咒》。我也只当耍子,不想那老和尚当真的念起来,就把他赶逐回去,他不知怎么样的恼我,他也决不肯来。倘或言语上,略不相对,他那哭丧棒又重。假若不知高低,捞上几下,我怎的活得成么?” 小龙道:“他决不打你,他是个有仁有义的猴王。你见了他,且莫说师父有难,只说师父想你哩,把他哄将来。到此处见这样个情节,他必然不忿,断乎要与那妖精比并,管情拿得那妖精,救得我师父。” 八戒道:“也罢也罢,你倒这等尽心,我若不去,显得我不尽心了。我这一去,果然行者肯来,我就与他一路来了;他若不来,你却也不要望我,我也不来了。” 小龙道:“你去你去,管情他来也。” 真个呆子收拾了钉钯,整束了直裰,跳将起去,踏着云,径往东来。这一回,也是唐僧有命,那呆子正遇顺风,撑起两个耳朵,好便似风篷一般,早过了东洋大海,按落云头。不觉的太阳星上,他却入山寻路。 正行之际,忽闻得有人言语。八戒仔细看时,看来是行者在山凹里,聚集群妖。他坐在一块石头崖上,面前有一千二百多猴子,分序排班,口称“万岁!大圣爷爷!” 八戒道:“且是好受用,且是好受用!怪道他不肯做和尚,只要来家哩!原来有这些好处,许大的家业,又有这多的小猴伏侍!若是老猪有这一座山场,也不做什么和尚了。如今既到这里,却怎么好?必定要见他一见是。” 那呆子有些怕他,又不敢明明的见他,却往草崖边,溜阿溜的溜在那一千二三百猴子当中挤着,也跟那些猴子磕头。 不知孙大圣坐得高,眼又乖滑,看得他明白,便问:“那班部中乱拜的是个夷人,是那里来的?拿上来!” 说不了,那些小猴一窝蜂把个八戒推将上来,按倒在地。行者道:“你是那里来的夷人?” 八戒低着头道:“不敢,承问了。不是夷人,是熟人熟人。” 行者道:“我这大圣部下的群猴,都是一般模样。你这嘴脸生得各样,相貌有些雷堆,定是别处来的妖魔。既是别处来的,若要投我部下,先来递个脚色手本,报了名字,我好留你在这随班点扎。若不留你,你敢在这里乱拜!” 八戒低着头,拱着嘴道:“不羞,就拿出这副嘴脸来了!我和你兄弟也做了几年,又推认不得,说是什么夷人!” 行者笑道:“抬起头来我看。” 那呆子把嘴往上一伸道:“你看么!你认不得我,好道认得嘴耶!” 行者忍不住笑道:“猪八戒。” 他听见一声叫,就一毂辘跳将起来道:“正是,正是!我是猪八戒!” 他又思量道:“认得就好说话了。” 行者道:“你不跟唐僧取经去,却来这里怎的?想是你冲撞了师父,师父也贬你回来了?有甚贬书,拿来我看。” 八戒道:“不曾冲撞他,他也没什么贬书,也不曾赶我。” 行者道:“既无贬书,又不曾赶你,你来我这里怎的?” 八戒道:“师父想你,着我来请你的。” 行者道:“他也不请我,他也不想我。他那日对天发誓,亲笔写了贬书,怎么又肯想我,又肯着你远来请我?我断然也是不好去的。” 八戒就地扯个谎,忙道:“委实想你,委实想你!” 行者道:“他怎的想我来?” 八戒道:“师父在马上正行,叫声徒弟,我不曾听见,沙僧又推耳聋。师父就想起你来,说我们不济,说你还是个聪明伶俐之人,常时声叫声应,问一答十。因这般想你,专专教我来请你的,万望你去走走。一则不孤他仰望之心,二来也不负我远来之意。” 行者闻言,跳下崖来,用手搀住八戒道:“贤弟,累你远来,且和我耍耍儿去。” 八戒道:“哥啊,这个所在路远,恐师父盼望去迟,我不耍子了。” 行者道:“你也是到此一场,看看我的山景何如。” 那呆子不敢苦辞,只得随他走走。 第三百零十章 八戒陈情孙行者 二人携手相搀,概众小妖随后,上那花果山极巅之处。好山!自是那大圣回家,这几日,收拾得复旧如新,但见那: 青如削翠,高似摩云。周围有虎踞龙蟠,四面多猿啼鹤唳。朝出云封山顶,暮观日挂林间。流水潺潺鸣玉珮,涧泉滴滴奏瑶琴。 山前有崖峰峭壁,山后有花木穠华。上连玉女洗头盆,下接天河分派水。乾坤结秀赛蓬莱,清浊育成真洞府。丹青妙笔画时难,仙子天机描不就。 玲珑怪石石玲珑,玲珑结彩岭头峰。日影动千条紫艳,瑞气摇万道红霞。洞天福地人间有,遍山新树与新花。 八戒观之不尽,满心欢喜道:“哥啊,好去处!果然是天下第一名山!” 行者道:“贤弟,可过得日子么?” 八戒笑道:“你看师兄说的话,宝山乃洞天福地之处,怎么说度日之言也?“ 二人谈笑多时,下了山,只见路旁有几个小猴,捧着紫巍巍的葡萄,香喷喷的梨枣,黄森森的枇杷,红艳艳的杨梅,跪在路旁叫道:“大圣爷爷,请进早膳。” 行者笑道:“我猪弟食肠大,却不是以果子作膳的。也罢也罢,莫嫌菲薄,将就吃个儿当点心罢。” 八戒道:“我虽食肠大,却也随乡入乡是。拿来,拿来,我也吃几个儿尝新。” 二人吃了果子,渐渐日高。那呆子恐怕误了救唐僧,只管催促道:“哥哥,师父在那里盼望我和你哩。望你和我早早儿去罢。” 行者道:“贤弟,请你往水帘洞里去耍耍。” 八戒坚辞道:“多感老兄盛意,奈何师父久等,不劳进洞罢。” 行者道:“既如此,不敢久留,请就此处奉别。” 八戒道:“哥哥,你不去了?” 行者道:“我往哪里去?我这里天不收地不管,自由自在,不耍子儿,做什么和尚?我是不去,你自去罢。但上复唐僧:既赶退了,再莫想我。” 呆子闻言,不敢苦逼,只恐逼发他性子,一时打上两棍。无奈,只得喏喏告辞,找路而去。行者见他去了,即差两个溜撒的小猴,跟着八戒,听他说些什么。 真个那呆子下了山,不上三四里路,回头指着行者,口里骂道:“这个猴子,不做和尚,倒做妖怪!这个猢狲,我好意来请他,他却不去!你不去便罢!” 走几步,又骂几声。那两个小猴,急跑回来报道:“大圣爷爷,那猪八戒不大老实,他走走儿,骂几声。” 行者大怒,叫:“拿将来!”那众猴满地飞来赶上,把个八戒,扛翻倒了,抓鬃扯耳,拉尾揪毛,捉将回去。 却说那义结孔怀,法归本性。金顺木驯成正果,心猿木母合丹元。共登极乐世界,同来不二法门。经乃修行之总径,佛配自己之元神。兄和弟会成三契,妖与魔色应五行。剪除六门趣,即赴大雷音。 那呆子被一窝猴子捉住了,扛抬扯拉,把一件直裰子揪破,口里劳劳叨叨的,自家念诵道:“罢了,罢了!这一去有个打杀的情了!” 不一时,到洞口。那大圣坐在石崖之上,骂道:“你这馕糠的劣货!你去便罢了,怎么骂我?” 八戒跪在地下道:“哥啊,我不曾骂你,若骂你,就嚼了舌头根。我只说哥哥不去,我自去报师父便了,怎敢骂你?” 行者道:“你怎么瞒得过我?我这左耳往上一扯,晓得三十三天人说话;我这右耳往下一扯,晓得十代阎王与判官算帐。你今走路把我骂,我岂不听见?” 八戒道:“哥啊,我晓得你贼头鼠脑的,一定又变作个什么东西儿,跟着我听的。”行者叫:“小的们,选大棍来!先打二十个见面孤拐,再打二十个背花,然后等我使铁棒与他送行!” 八戒慌得磕头道:“哥哥,千万看师父面上,饶了我罢!” 行者道:“我想那师父好仁义儿哩!” 八戒又道:“哥哥,不看师父啊,请看海上菩萨之面,饶了我罢!” 行者见说起菩萨,却有三分儿转意道:“兄弟,既这等说,我且不打你,你却老实说,不要瞒我。那唐僧在那里有难,你却来此哄我?” 八戒道:“哥哥,没甚难处,实是想你。” 行者骂道:“这个好打的劣货!你怎么还要者嚣?我老孙身回水帘洞,心逐取经僧。那师父步步有难,处处该灾,你趁早儿告诵我,免打!” 八戒闻得此言,叩头上告道:“哥啊,分明要瞒着你,请你去的,不期你这等样灵。饶我打,放我起来说罢。” 行者道:“也罢,起来说。” 众猴撒开手,那呆子跳得起来,两边乱张。行者道:“你张什么?” 八戒道:“看看那条路儿空阔,好跑。” 行者道:“你跑到那里?我就让你先走三日,老孙自有本事赶转你来!快早说来,这一恼发我的性子,断不饶你!” 八戒道:“实不瞒哥哥说,自你回后,我与沙僧保师父前行。只见一座黑松林,师父下马,教我化斋。我因许远,无一个人家,辛苦了,略在草里睡睡。 不想沙僧别了师父,又来寻我。你晓得师父没有坐性,他独步林间玩景,出得林,见一座黄金宝塔放光,他只当寺院。不期塔下有个妖精,名唤黄袍,被他拿住。 后边我与沙僧回寻,止见白马行囊,不见师父,随寻至洞口,与那怪厮杀。师父在洞,幸亏了一个救星,原是宝象国王第三个公主,被那怪摄来者。 他修了一封家书,托师父寄去,遂说方便,解放了师父。到了国中,递了书子,那国王就请师父降妖,取回公主。哥啊,你晓得,那老和尚可会降妖?我二人复去与战。 不知那怪神通广大,将沙僧又捉了,我败阵而走,伏在草中。那怪变做个俊俏文人入朝,与国王认亲,把师父变作老虎。 又亏了白龙马夜现龙身,去寻师父。师父倒不曾寻见,却遇着那怪在银安殿饮酒。他变一宫娥,与他巡酒舞刀,欲乘机而砍,反被他用满堂红打伤马腿。 就是他教我来请师兄的,说道:“师兄是个有仁有义的君子,君子不念旧恶,一定肯来救师父一难。’万望哥哥念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之情,千万救他一救!” 第三百零十一章 悟空终出山 行者道:“你这个呆子!我临别之时,曾叮咛又叮咛,说道:‘若有妖魔捉住师父,你就说老孙是他大徒弟。’怎么却不说我?” 此时悟空却是在心里寻思,怪哉,想我那三藏师父神秘不凡,怎么会如被人拿下,其中定有蹊跷,还需要俺来前去探查。 却不成想八戒又思量道:“请将不如激将,等我激他一激。” 道:“哥啊,不说你还好哩。只为说你,他一发无状!” 行者道:“怎么说?” 八戒道:“我说:‘妖精,你不要无礼,莫害我师父!我还有个大师兄,叫做孙行者。他神通广大,善能降妖。他来时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怪闻言,越加忿怒,骂道:‘是个什么孙行者,我可怕他?他若来,我剥了他皮,抽了他筋,啃了他骨,吃了他心!饶他猴子瘦,我也把他剁碎着油烹!’” 行者闻言,就气得抓耳挠腮,暴躁乱跳道:“是那个敢这等骂我!” 八戒道:“哥哥息怒,是那黄袍怪这等骂来,我故学与你听也。” 行者道:“贤弟,你起来。不是我去不成,既是妖精敢骂我,我就不能不降他,我和你去。老孙五百年前大闹天宫,普天的神将看见我,一个个控背躬身,口口称呼大圣。这妖怪无礼,他敢背前面后骂我!我这去,把他拿住,碎尸万段,以报骂我之仇!报毕,我即回来。” 此时悟空也是就着这个台阶下去了,自己要是坐视不管,估计那菩萨也没准会秋后算账。 八戒道:“哥哥,正是,你只去拿了妖精,报了你仇,那时来与不来,任从尊意。” 那猴才跳下崖,撞入洞里,脱了妖衣,整一整锦直裰,束一束虎皮裙,执了铁棒,径出门来。慌得那群猴拦住道:“大圣爷爷,你往那里去?带挈我们耍子几年也好。” 行者道:“小的们,你说那里话!我保唐僧的这桩事,天上地下,都晓得孙悟空是唐僧的徒弟。他倒不是赶我回来,倒是教我来家看看,送我来家自在耍子。如今只因这件事,你们却都要仔细看守家业,依时插柳栽松,毋得废坠,待我还去保唐僧,取经回东土。功成之后,仍回来与你们共乐天真。” 众猴各各领命。 那大圣才和八戒携手驾云,离了洞,过了东洋大海。至西岸,住云光,叫道:“兄弟,你且在此慢行,等我下海去净净身子。” 八戒道:“忙忙的走路,且净什么身子?” 行者道:“你那里知道,我自从回来,这几日弄得身上有些妖精气了。师父是个爱干净的,恐怕嫌我。” 八戒于此始识得行者是片真心,更无他意。 须臾洗毕,复驾云西进,只见那金塔放光,八戒指道:“那不是黄袍怪家?沙僧还在他家里。”行者道:“你在空中,等我下去看看那门前如何,好与妖精见阵。” 八戒道:“不要去,妖精不在家。” 行者道:“我晓得。”好猴王,按落祥光,径至洞门外观看。只见有两个小孩子,在那里使弯头棍,打毛球,抢窝耍子哩。一个有十来岁,一个有八九岁了。 正戏处,被行者赶上前,也不管他是张家李家的,一把抓着顶搭子,提将过来。那孩子吃了唬,口里夹骂带哭的乱嚷,惊动那波月洞的小妖,急报与公主道:“奶奶,不知甚人把二位公子抢去也!” 原来那两个孩子是公主与那怪生的。公主闻言,忙忙走出洞门来,只见行者提着两个孩子,站在那高崖之上,意欲往下掼,慌得那公主厉声高叫道:“那汉子,我与你没甚相干,怎么把我儿子拿去?他老子利害,有些差错,决不与你干休!” 行者道:“你不认得我?我是那唐僧的大徒弟孙悟空行者。我有个师弟沙和尚在你洞里,你去放他出来,我把这两个孩儿还你,似这般两个换一个,还是你便宜。” 那公主闻言,急往里面,喝退那几个把门的小妖,亲动手,把沙僧解了。沙僧道:“公主,你莫解我,恐你那怪来家,问你要人,带累你受气。” 公主道:“长老啊,你是我的恩人,你替我折辩了家书,救了我一命,我也留心放你。不期洞门之外,你有个大师兄孙悟空来了,叫我放你哩。” 噫!那沙僧一闻“孙悟空”的三个字,好便似醍醐灌顶,甘露滋心。一面天生喜,满腔都是春,也不似闻得个人来,就如拾着一方金玉一般。你看他螟手佛衣,走出门来,对行者施礼道:“哥哥,你真是从天而降也!万乞救我一救!” 行者笑道:“你这个沙尼!师父念《紧箍儿咒》,可肯替我方便一声?都弄嘴施展!要保师父,如何不走西方路,却在这里蹲什么?” 沙僧道:“哥哥,不必说了,君子既往不咎。我等是个败军之将,不可语勇,救我救儿罢!” 行者道:“你上来。” 沙僧才纵身跳上石崖。 却说那八戒停立空中,看见沙僧出洞,即按下云头,叫声:“沙兄弟,心忍!心忍!” 沙僧见身道:“二哥,你从那里来?” 八戒道:“我昨日败阵,夜间进城,会了白马,知师父有难,被黄袍使法,变做个老虎。那白马与我商议,请师兄来的。” 行者道:“呆子,且休叙阔,把这两个孩子,你两人抱着,先进那宝象城去激那怪来,等我在这里打他。” 沙僧道:“哥啊,怎么样激他?”行者道:“你两个驾起云,站在那金銮殿上,莫分好歹,把那孩子往那白玉阶前一掼。有人问你是甚人,你便说是黄袍妖精的儿子,被我两个拿将来也。那怪听见,管情回来,我却不须进城与他斗了。若在城上厮杀,必要喷云嗳雾,播土扬尘,惊扰那朝廷与多官黎庶,俱不安也。” 八戒笑道:“哥哥,你但干事,就坑我们。” 行者道:“如何为坑你?” 八戒道:“这两个孩子,被你抓来,已此唬破胆了,这一会声都哭哑,再一会必死无疑。我们拿他往下一掼,掼做个肉它子,那怪赶上肯放?定要我两个偿命。你却还不是个干净人?连见证也没你,你却不是坑我们?” 第三百三十一章 人妖之子该应劫数 行者道:“他若扯你,你两个就与他打将这里来。这里有战场宽阔,我在此等候打他。”沙僧道:“正是,正是,大哥说得有理。我们去来。” 他两个才倚仗威风,将孩子拿去。 行者即跳下石崖,到他塔门之下,那公主道:“你这和尚,全无信义!你说放了你师弟,就与我孩儿;怎么你师弟放去,把我孩儿又留,反来我门首做甚?” 行者陪笑道:“公主休怪,你来的日子已久,带你令郎去认他外公去哩。” 公主道:“和尚莫无礼,我那黄袍郎比众不同。你若唬了我的孩儿,与他挪挪惊是。”行者笑道:“公主啊,为人生在天地之间,怎么便是得罪?” 公主道:“我晓得。” 行者道:“你女流家,晓得什么?” 公主道:“我自幼在宫,曾受父母教训。记得古书云:五刑之属三千,而罪莫大于不孝。”行者道:“你正是个不孝之人。盖父兮生我,母兮鞠我。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故孝者,百行之原,万善之本。却怎么将身陪伴妖精,更不思念父母?非得不孝之罪如何?” 公主闻此正言,半晌家耳红面赤,惭愧无地,忽失口道:“长老之言最善,我岂不思念父母?只因这妖精将我摄骗在此,他的法令又谨,我的步履又难,路远山遥,无人可传音信。欲要自尽,又恐父母疑我逃走,事终不明。故没奈何,苟延残喘,诚为天地间一大罪人也!”说罢,泪如泉涌。 行者道:“公主不必伤悲。猪八戒曾告诉我,说你有一封书,曾救了我师父一命,你书上也有思念父母之意。老孙来,管与你拿了妖精,带你回朝见驾,别寻个佳偶,侍奉双亲到老,你意如何?” 公主道:“和尚啊,你莫要寻死。昨者你两个师弟,那样好汉,也不曾打得过我黄袍郎。你这般一个筋多骨少的瘦鬼,一似个螃蟹模样,骨头都长在外面,有甚本事,你敢说拿妖魔之话?” 行者笑道:“你原来没眼色,认不得人。俗语云:尿泡虽大无斤两,秤铊虽小压千斤。他们相貌,空大无用,走路抗风,穿衣费布,种火心空,顶门腰软,吃食无功。咱老孙小自小,筋节。” 那公主道:“你真个有手段么?” 行者道:“我的手段,你是也不曾看见,绝会降妖,极能伏怪。” 公主道:“你却莫误了我耶。” 行者道:“决然误你不得。” 公主道:“你既会降妖伏怪,如今却怎样拿他?”行者说:“你且回避回避,莫在我这眼前,倘他来时,不好动手脚,只恐你与他情浓了,舍不得他。” 公主道:“我怎的舍不得他?其稽留于此者,不得已耳!” 行者道:“你与他做了十三年夫妻,岂无情意?我若见了他,不与他儿戏,一棍便是一棍,一拳便是一拳,须要打倒他,才得你回朝见驾。” 那公主果然依行者之言,往僻静处躲避,也是他姻缘该尽,故遇着大圣来临。那猴王把公主藏了,他却摇身一变,就变做公主一般模样,回转洞中,专候那怪。 却说八戒、沙僧,把两个孩子拿到宝象国中,往那白玉阶前螟下,可怜都掼做个肉饼相似,鲜血迸流,骨骸粉碎。 慌得那满朝多官报道:“不好了,不好了!天上掼下两个人来了!” 八戒厉声高叫道:“那孩子是黄袍妖精的儿子,被老猪与沙弟拿将来也!”那怪还在银安殿,宿酒未醒,正睡梦间,听得有人叫他名字,他就翻身,抬头观看,只见那云端里是猪八戒、沙和尚二人吆喝。 妖怪心中暗想道:“猪八戒便也罢了,沙和尚是我绑在家里,他怎么得出来?我的浑家,怎么肯放他?我的孩儿,怎么得到他手?这怕是猪八戒不得我出去与他交战,故将此计来羁我。我若认了这个泛头,就与他打啊。噫!我却还害酒哩!假若被他筑上一钯,却不灭了这个威风,识破了那个关窍。且等我回家看看,是我的儿子不是我的儿子,再与他说话不迟。” 好妖怪,他也不辞王驾,转山林,径去洞中查信息。此时朝中已知他是个妖怪了。原来他夜里吃了一个宫娥,还有十七个脱命去的,五更时,奏了国王,说他如此如此。又因他不辞而去,越发知他是怪,那国王即着多官看守着假老虎不题。 却说那怪径回洞口。行者见他来时,设法哄他,把眼挤了一挤,扑簌簌泪如雨落,儿天儿地的,跌脚捶胸,于此洞里嚎啕痛哭。 那怪一时间那里认得?上前搂住道:“浑家,你有何事,这般烦恼?”那大圣编成的鬼话,捏出的虚词,泪汪汪的告道:“郎君啊!常言道,男子无妻财没主,妇女无夫身落空!你昨日进朝认亲,怎不回来? 今早被猪八戒劫了沙和尚,又把我两个孩儿抢去,是我苦告,更不肯饶。他说拿去朝中认认外公,这半日不见孩儿,又不知存亡如何,你又不见来家,教我怎生割舍?故此止不住伤心痛哭。” 那怪闻言,心中大怒道:“真个是我的儿子?” 行者道:“正是,被猪八戒抢去了。” 那妖魔气得乱跳道:“罢了,罢了!我儿被他掼杀了!已是不可活也!只好拿那和尚来与我儿子偿命报仇罢!浑家,你且莫哭,你如今心里觉道怎么?且医治一医治。” 行者道:“我不怎的,只是舍不得孩儿,哭得我有些心疼。”妖魔道:“不打紧,你请起来,我这里有件宝贝,只在你那疼上摸一摸儿,就不疼了。却要仔细,休使大指儿弹着,若使大指儿弹着啊,就看出我本相来了” 行者闻言,心中暗笑道:“这泼怪,倒也老实,不动刑法,就自家供了。等他拿出宝贝来,我试弹他一弹,看他是个什么妖怪。” 那怪携着行者,一直行到洞里深远密闭之处。却从口中吐出一件宝贝,有鸡子大小,是一颗舍利子玲珑内丹。行者心中暗喜道:“好东西耶!这件物不知打了多少坐工,炼了几年磨难,配了几转雌雄,炼成这颗内丹舍利。今日大有缘法,遇着老孙。” 那猴子拿将过来,那里有什么疼处,特故意摸了一摸,一指头弹将去。那妖慌了,劈手来抢。你思量,那猴子好不溜撒,把那宝贝一口吸在肚里。 第三百三十二章 老怪不敌孙行者 行者道:“正是,被猪八戒抢去了。” 那妖魔气得乱跳道:“罢了,罢了!我儿被他掼杀了!已是不可活也!只好拿那和尚来与我儿子偿命报仇罢!浑家,你且莫哭,你如今心里觉道怎么?且医治一医治。” 行者道:“我不怎的,只是舍不得孩儿,哭得我有些心疼。”妖魔道:“不打紧,你请起来,我这里有件宝贝,只在你那疼上摸一摸儿,就不疼了。却要仔细,休使大指儿弹着,若使大指儿弹着啊,就看出我本相来了” 行者闻言,心中暗笑道:“这泼怪,倒也老实,不动刑法,就自家供了。等他拿出宝贝来,我试弹他一弹,看他是个什么妖怪。” 那怪携着行者,一直行到洞里深远密闭之处。却从口中吐出一件宝贝,有鸡子大小,是一颗舍利子玲珑内丹。行者心中暗喜道:“好东西耶!这件物不知打了多少坐工,炼了几年磨难,配了几转雌雄,炼成这颗内丹舍利。今日大有缘法,遇着老孙。” 那猴子拿将过来,那里有什么疼处,特故意摸了一摸,一指头弹将去。那妖慌了,劈手来抢。你思量,那猴子好不溜撒,把那宝贝一口吸在肚里。 那妖魔攥着拳头就打,被行者一手隔住,把脸抹了一抹,现出本相。道声:“妖怪,不要无礼!你且认认看我是谁?” 那妖怪见了,大惊道:“呀!浑家,你怎么拿出这一副嘴脸来耶?”行者骂道:“我把你这个泼怪!谁是你浑家?连你祖宗也还不认得哩?”那怪忽然省悟道:“我象有些认得你哩。”行者道:“我且不打你,你再认认看。” 那怪道:“我虽见你眼熟,一时间却想不起姓名。你果是谁,从那里来的?你把我浑家估倒在何处,却来我家诈诱我的宝贝?着实无礼!可恶!” 行者道:“你是也不认得我。我是唐僧的大徒弟,叫做孙悟空行者。我是你五百年前的旧祖宗哩!” 那怪道:“没有这话,没有这话!我拿住唐僧时,止知他有两个徒弟,叫做猪八戒、沙和尚,何曾见有人说个姓孙的。你不知是那里来的个怪物,到此骗我!” 行者道:“我不曾同他二人来,是我师父因老孙惯打妖怪,杀伤甚多,他是个慈悲好善之人,将我逐回,故不曾同他一路行走。你是不知你祖宗名姓。” 那怪道:“你好不丈夫啊!既受了师父赶逐,却有什么嘴脸又来见人!”行者道:“你这个泼怪,岂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父子无隔宿之仇!你伤害我师父,我怎么不来救他?你害他便也罢,却又背前面后骂我,是怎的说?” 妖怪道:“我何尝骂你?” 行者道:“是猪八戒说的。” 那怪道:“你不要信他,那个猪八戒,尖着嘴,有些会学老婆舌头,你怎听他?” 行者道:“且不必讲此闲话,只说老孙今日到你家里,你好怠慢了远客。虽无酒馔款待,头却是有的,快快将头伸过来,等老孙打一棍儿当茶!” 那怪闻得说打,呵呵大笑道:“孙行者,你差了计较了!你既说要打,不该跟我进来。我这里大小群妖,还有百十,饶你满身是手,也打不出我的门去。” 行者道:“不要胡说!莫说百十个,就有几千、几万,只要一个个查明白了好打,棍棍无空,教你断根绝迹!” 那怪闻言,急传号令,把那山前山后群妖,洞里洞外诸怪,一齐点起,各执器械,把那三四层门,密密拦阻不放。 行者见了,满心欢喜,双手理棍,喝声叫:“变!”变的三头六臂,把金箍棒幌一幌,变做三根金箍棒。你看他六只手,使着三根棒,一路打将去。 好便似虎入羊群,鹰来鸡栅,可怜那小怪,汤着的,头如粉碎;刮着的,血似水流!往来纵横,如入无人之境。止剩一个老妖,赶出门来骂道:“你这泼猴,其实惫懒!怎么上门子欺负人家!” 行者急回头,用手招呼道:“你来,你来!打倒你,才是功绩!”那怪物举宝刀,分头便砍,好行者,掣铁棒,觌面相迎。这一场在那山顶上,半云半雾的杀哩: 大圣神通大,妖魔本事高。这个横理生金棒,那个斜举蘸钢刀。悠悠刀起明霞亮,轻轻棒架彩云飘。往来护顶翻多次,反复浑身转数遭。一个随风更面目,一个立地把身摇。那个大睁火眼伸猿膊,这个明幌金睛折虎腰。 你来我去交锋战,刀迎棒架不相饶。猴王铁棍依三略,怪物钢刀按六韬。一个惯行手段为魔主,一个广施法力保唐僧。猛烈的猴王添猛烈,英豪的怪物长英豪。死生不顾空中打,都为唐僧拜佛遥。 他两个战有五六十合,不分胜负。行者心中暗喜道:“这个泼怪,他那口刀,倒也抵得住老孙的这根棒。等老孙丢个破绽与他,看他可认得。” 好猴王,双手举棍,使一个高探马的势子。那怪不识是计,见有空儿,舞着宝刀,径奔下三路砍。被行者急转个大中平,挑开他那口刀,又使个叶底偷桃势,望妖精头顶一棍,就打得他无影无踪。急收棍子看处,不见了妖精。 行者大惊道:“我儿啊,不禁打,就打得不见了。果是打死,好道也有些脓血,如何没一毫踪影?想是走了。” 急纵身跳在云端里看处,四边更无动静。“老孙这双眼睛,不管那里,一抹都见,却怎么走得这等溜撒?我晓得了,那怪说有些儿认得我,想必不是凡间的怪,多是天上来的精。” 那大圣一时忍不住怒发,攥着铁棒,打个筋斗,只跳到南天门上。慌得那庞刘苟毕、张陶邓辛等众,两边躬身控背,不敢拦阻,让他打入天门,直至通明殿下。早有张葛许邱四大天师问道:“大圣何来?” 行者道:“因保唐僧至宝象国,有一妖魔,欺骗国女,伤害吾师,老孙与他赌斗。正斗间,不见了这怪。想那怪不是凡间之怪,多是天上之精,特来查勘,那一路走了什么妖神。” 第三百三十三章 奎星归天 天师闻言,即进灵霄殿上启奏,蒙差查勘九曜星官、十二元辰、东西南北中央五斗、河汉群辰、五岳四渎、普天神圣都在天上,更无一个敢离方位。又查那斗牛宫外,二十八宿,颠倒只有二十七位,内独少了奎星。 天师回奏道:“奎木狼下界了。” 玉帝道:“多少时不在天了?” 天师道:“四卯不到。三日点卯一次,今已十三日了。”玉帝道:“天上十三日,下界已是十三年。” 即命本部收他上界。那二十七宿星员,领了旨意,出了天门,各念咒语,惊动奎星。你道他在那里躲避?他原来是孙大圣大闹天宫时打怕了的神将,闪在那山涧里潜灾,被水气隐住妖云,所以不曾看见他。 他听得本部星员念咒,方敢出头,随众上界。被大圣拦住天门要打,幸亏众星劝住,押见玉帝。那怪腰间取出金牌,在殿下叩头纳罪,玉帝道:“奎木狼,上界有无边的胜景,你不受用,却私走一方,何也?” 奎宿叩头奏道:“万岁,赦臣死罪。那宝象国王公主,非凡人也。他本是披香殿侍香的玉女,因欲与臣私通。臣恐点污了天宫胜境,他思凡先下界去,托生于皇宫内院,是臣不负前期,变作妖魔,占了名山,摄他到洞府,与他配了一十三年夫妻。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今被孙大圣到此成功。” 玉帝闻言,收了金牌,贬他去兜率宫与太上老君烧火,带俸差操,有功复职,无功重加其罪。行者见玉帝如此发放,心中欢喜,朝上唱个大喏,又向众神道:“列位,起动了。” 天师笑道:“那个猴子还是这等村俗,替他收了怪神,也倒不谢天恩,却就喏喏而退。” 玉帝道:“只得他无事,落得天上清平是幸。” 那大圣按落祥光,径转碗子山波月洞,寻出公主,将那思凡下界收妖的言语正然陈诉,只听得半空中八戒、沙僧厉声高叫道:“师兄,有妖精,留几个儿我们打耶。”行者道:“妖精已尽绝矣。” 沙僧道:“既把妖精打绝,无甚挂碍,将公主引入朝中去罢。不要睁眼,兄弟们使个缩地法来。” 那公主只闻得耳内风响,霎时间径回城里。他三人将公主带上金銮殿上,那公主参拜了父王、母后,会了姊妹,各官俱来拜见。那公主才启奏道:“多亏孙长老法力无边,降了黄袍怪,救奴回国。” 那国王问曰:“黄袍是个甚怪?” 行者道:“陛下的驸马,是上界的奎星,令爱乃侍香的玉女,因思凡降落人间,不非小可,都因前世前缘,该有这些姻眷。那怪被老孙上天宫启奏玉帝,玉帝查得他四卯不到,下界十三日,就是十三年了。盖天上一日,下界一年。随差本部星宿,收他上界,贬在兜率宫立功去讫,老孙却救得令爱来也。” 那国王谢了行者的恩德,便教:“看你师父去来。” 他三人径下宝殿,与众官到朝房里,抬出铁笼,将假虎解了铁索。别人看他是虎,独行者看他是人。原来那师父被妖术魇住,不能行走,心上明白,只是口眼难开。 行者笑道:“师父啊,你是个好和尚,怎么弄出这般个恶模样来也?你怪我行凶作恶,赶我回去,你要一心向善,怎么一旦弄出个这等嘴脸?” 八戒道:“哥啊,救他一救罢,不要只管揭挑他了。” 行者道:“你凡事撺唆,是他个得意的好徒弟,你不救他,又寻老孙怎的?原与你说来,待降了妖精,报了骂我之仇,就回去的。” 沙僧近前跪下道:“哥啊,古人云,不看僧面看佛面。兄长既是到此,万望救他一救。若是我们能救,也不敢许远的来奉请你也。” 行者用手挽起道:“我岂有安心不救之理?快取水来。” 那八戒飞星去驿中,取了行李马匹,将紫金钵盂取出,盛水半盂,递与行者。行者接水在手,念动真言,望那虎劈头一口喷上,退了妖术,解了虎气。 长老现了原身,定性睁睛,才认得是行者,一把搀住道:“悟空!你从那里来也?” 唐三藏那自然是明白这奎木狼的劫难已过,这乃是金公的劫数已过,木母归位,这宝象国的一难早已过去,是时候踏上西行之路了。 其实行者心里也有点打鼓,自己这师傅这一路上隐藏的如凡人一般,定是图谋深远,不知道会牵扯到何等事物啊! 沙僧侍立左右,把那请行者降妖精,救公主,解虎气,并回朝上项事,备陈了一遍。三藏谢之不尽道:“贤徒,亏了你也,亏了你也!这一去,早诣西方,径回东土,奏唐王,你的功劳第一。” 行者笑道:“莫说莫说!但不念那话儿,足感爱厚之情也。” 国王闻此言,又劝谢了他四众,整治素筵,大开东阁。他师徒受了皇恩,辞王西去。国王又率多官远送。这正是: 君回宝殿定江山,僧去雷音参佛祖。 话说唐僧复得了孙行者,师徒们一心同体,共诣西方。自宝象国救了公主,承君臣送出城西,说不尽沿路饥餐渴饮,夜住晓行。却又值三春景候,那时节: 轻风吹柳绿如丝,佳景最堪题。时催鸟语,暖烘花发,遍地芳菲。海棠庭院来双燕,正是赏春时。红尘紫陌,绮罗弦管,斗草传卮。 师徒们正行赏间,又见一山挡路。 唐僧道:“徒弟们仔细,前遇山高,恐有虎狼阻挡。” 行者道:“师父,出家人莫说在家话。你记得那乌巢和尚的《心经》云心无挂碍,无挂碍,方无恐怖,远离颠倒梦想之言?但只是扫除心上垢,洗净耳边尘。不受苦中苦,难为人上人。你莫生忧虑,但有老孙,就是塌下天来,可保无事。怕什么虎狼!” 长老勒回马道:我—— 当年奉旨出长安,只忆西来拜佛颜。舍利国中金象彩,浮屠塔里玉毫斑。 寻穷天下无名水,历遍人间不到山。逐逐烟波重迭迭,几时能彀此身闲? 第三百三十四章功曹示警 行者闻说,笑呵呵道:“师要身闲,有何难事?若功成之后,万缘都罢,诸法皆空。那时节,自然而然,却不是身闲也?” 长老闻言,只得乐以忘忧。放辔催银蜀,兜缰趱玉龙。师徒们上得山来,十分险峻,真个嵯峨好山: 巍巍峻岭,削削尖峰。湾环深涧下,孤峻陡崖边。湾环深涧下,蕊只听得唿喇喇戏水蟒翻身;孤峻陡崖边,但见那崒嵂嵂出林虎剪尾。往上看,峦头突兀透青霄;回眼观,壑下深沉邻碧落。 上高来,似梯似凳;下低行,如堑如坑。真个是古怪巅峰岭,果然是连尖削壁崖。巅峰岭上,采药人寻思怕走;削壁崖前,打柴夫寸步难行。胡羊野马乱撺梭,狡兔山牛如布阵。山高蔽日遮星斗,时逢妖兽与苍狼。草径迷漫难进马,怎得雷音见佛王? 长老勒马观山,正在难行之处。只见那绿莎坡上,伫立着一个樵夫。你道他怎生打扮: 头戴一顶老蓝毡笠,身穿一领毛皂衲衣。老蓝毡笠,遮烟盖日果稀奇;毛皂衲衣,乐以忘忧真罕见。手持钢斧快磨明,刀伐干柴收束紧。担头春色,幽然四序融融;身外闲情,常是三星淡淡。到老只于随分过,有何荣辱暂关山? 那樵子正在坡前伐朽柴,忽逢长老自东来。停柯住斧出林外,趋步将身上石崖。对长老厉声高叫道:“那西进的长老!暂停片时。我有一言奉告,此山有一伙毒魔狠怪,专吃你东来西去的人哩。” 长老闻言,魂飞魄散,故作战兢兢坐不稳雕鞍,急回头,忙呼徒弟道:“你听那樵夫报道此山有毒魔狠怪,谁敢去细问他一问?” 行者道:“师父放心,等老孙去问他一个端的。” 好行者,拽开步,径上山来,对樵子叫声“大哥”,道个问讯。 樵夫答礼道:“长老啊,你们有何缘故来此?” 行者道:“不瞒大哥说,我们是东土差来西天取经的,那马上是我的师父,他有些胆小。适蒙见教,说有什么毒魔狠怪,故此我来奉问一声:那魔是几年之魔,怪是几年之怪?还是个把势,还是个雏儿?烦大哥老实说说,我好着山神土地递解他起身。” 樵子闻言,仰天大笑道:“你原来是个风和尚。” 行者道:“我不风啊,这是老实话。” 樵子道:“你说是老实,便怎敢说把他递解起身?” 行者道:“你这等长他那威风,胡言乱语的拦路报信,莫不是与他有亲?不亲必邻,不邻必友。”樵子笑道:“你这个风泼和尚,忒没道理。我倒是好意,特来报与你们,教你们走路时,早晚间防备,你倒转赖在我身上。且莫说我不晓得妖魔出处,就晓得啊,你敢把他怎么的递解?解往何处?” 行者道:“若是天魔,解与玉帝;若是土魔,解与土府。西方的归佛,东方的归圣。北方的解与真武,南方的解与火德。是蛟精解与海主,是鬼祟解与阎王。各有地头方向。我老孙到处里人熟,发一张批文,把他连夜解着飞跑。” 那樵子止不住呵呵冷笑道:“你这个风泼和尚,想是在方上云游,学了些书符咒水的法术,只可驱邪缚鬼,还不曾撞见这等狠毒的怪哩。”行者道:“怎见他狠毒?” 樵子道:“此山径过有六百里远近,名唤平顶山。山中有一洞,名唤莲花洞。洞里有两个魔头,他画影图形,要捉和尚;抄名访姓,要吃唐僧。你若别处来的还好,但犯了一个唐字儿,莫想去得去得!” 行者道:“我们正是唐朝来的。”樵子道:“他正要吃你们哩。”行者道:“造化,造化!但不知他怎的样吃哩?” 樵子道:“你要他怎的吃?” 行者道:“若是先吃头,还好耍子;若是先吃脚,就难为了。” 樵子道:“先吃头怎么说?先吃脚怎么说?” 行者道:“你还不曾经着哩。若是先吃头,一口将他咬下,我已死了,凭他怎么煎炒熬煮,我也不知疼痛;若是先吃脚,他啃了孤拐,嚼了腿亭,吃到腰截骨,我还急忙不死,却不是零零碎碎受苦?此所以难为也。” 樵子道:“和尚,他那里有这许多工夫?只是把你拿住,捆在笼里,囫囵蒸吃了。”行者笑道:“这个更好,更好!疼倒不忍疼,只是受些闷气罢了。” 樵子道:“和尚不要调嘴。那妖怪随身有五件宝贝,神通极大极广。就是擎天的玉柱,架海的金梁,若保得唐朝和尚去,也须要发发昏是。” 行者道:“发几个昏么?”樵子道:“要发三四个昏是。” 行者道:“不打紧,不打紧。我们一年,常发七八百个昏儿,这三四个昏儿易得发,发发儿就过去了。” 好大圣,全然无惧,一心只是要保唐僧,螟脱樵夫,拽步而转,径至山坡马头前道:“师父,没甚大事。有便有个把妖精儿,只是这里人胆小,放他在心上。有我哩,怕他怎的?走路,走路!” 长老见说,只得放怀随行。正行处,早不见了那樵夫。长老道:“那报信的樵子如何就不见了?”八戒道:“我们造化低,撞见日里鬼了。” 行者道:“想是他钻进林子里寻柴去了。等我看看来。” 好大圣,睁开火眼金睛,漫山越岭的望处,却无踪迹。忽抬头往云端里一看,看见是日值功曹,他就纵云赶上,骂了几声毛鬼,道:“你怎么有话不来直说,却那般变化了,演样老孙?” 慌得那功曹施礼道:“大圣,报信来迟,勿罪,勿罪。那怪果然神通广大,变化多端。只看你腾那乖巧,运动神机,仔细保你师父;假若怠慢了些儿,西天路莫想去得。” 行者闻言,把功曹叱退,切切在心,按云头,径来山上。只见长老与八戒、沙僧,簇拥前进。 此时师徒二人各藏心思,三藏乃是田昊所化,此一难乃是太上的童子下凡应劫,此等身份还需打起精神来啊! 若是识破吾等真身,下场可想而知。 第三百三十五章 八戒巡山 行者他却暗想:“我若把功曹的言语实实告诵师父,师父他不济事,必就哭了;假若不与他实说,梦着头,带着他走,常言道乍入芦圩,不知深浅。倘或被妖魔捞去,却不又要老孙费心?且等我照顾八戒一照顾,先着他出头与那怪打一仗看。若是打得过他,就算他一功;若是没手段,被怪拿去,等老孙再去救他不迟,却好显我本事出名。” 正自家计较,以心问心道:“只恐八戒躲懒便不肯出头,师父又有些护短,等老孙羁勒他羁勒。” 好大圣,你看他弄个虚头,把眼揉了一揉,揉出些泪来,迎着师父,往前径走。 八戒看见,连忙叫:“沙和尚,歇下担子,拿出行李来,我两个分了罢!” 沙僧道:“二哥,分怎的?” 八戒道:“分了罢!你往流沙河还做妖怪,老猪往高老庄上盼盼浑家。把白马卖了,买口棺木,与师父送老,大家散火,还往西天去哩?” 长老在马上听见,道:“这个夯货!正走路,怎么又胡说了?” 八戒道:“你儿子便胡说!你不看见孙行者那里哭将来了?他是个钻天入地、斧砍火烧、下油锅都不怕的好汉,如今戴了个愁帽,泪汪汪的哭来,必是那山险峻,妖怪凶狠。似我们这样软弱的人儿,怎么去得?” 长老道:“你且休胡谈,待我问他一声,看是怎么说话。”问道:“悟空,有甚话当面计较,你怎么自家烦恼?这般样个哭包脸,是虎唬我也!” 行者道:“师父啊,刚才那个报信的,是日值功曹。他说妖精凶狠,此处难行,果然的山高路峻,不能前进,改日再去罢。” 长老闻言,恐惶悚惧,扯住他虎皮裙子道:“徒弟呀,我们三停路已走了停半,因何说退悔之言?” 行者道:“我没个不尽心的,但只恐魔多力弱,行势孤单。纵然是块铁,下炉能打得几根钉?” 长老道:“徒弟啊,你也说得是,果然一个人也难。兵书云,寡不可敌众。我这里还有八戒、沙僧,都是徒弟,凭你调度使用,或为护将帮手,协力同心,扫清山径,领我过山,却不都还了正果?” 那行者这一场扭捏,只逗出长老这几句话来,他息了泪道:“师父啊,若要过得此山,须是猪八戒依得我两件事儿,才有三分去得;假若不依我言,替不得我手,半分儿也莫想过去。” 八戒道:“师兄不去,就散火罢,不要攀我。” 长老道:“徒弟,且问你师兄,看他教你做什么。” 呆子真个对行者说道:“哥哥,你教我做甚事?”行者道:“第一件是看师父,第二件是去巡山。” 八戒道:“看师父是坐,巡山去是走。终不然教我坐一会又走,走一会又坐,两处怎么顾盼得来?” 行者道:“不是教你两件齐干,只是领了一件便罢。” 八戒又笑道:“这等也好计较。但不知看师父是怎样,巡山是怎样,你先与我讲讲,等我依个相应些儿的去干罢。” 行者道:“看师父啊,师父去出恭,你伺候;师父要走路,你扶持;师父要吃斋,你化斋。若他饿了些儿,你该打;黄了些儿脸皮,你该打;瘦了些儿形骸,你该打。” 八戒慌了道:“这个难,难,难!伺候扶持,通不打紧,就是不离身驮着,也还容易;假若教我去乡下化斋,他这西方路上,不识我是取经的和尚,只道是那山里走出来的一个半壮不壮的健猪,伙上许多人,叉钯扫帚,把老猪围倒,拿家去宰了,腌着过年,这个却不就遭瘟了?” 行者道:“巡山去罢。” 八戒道:“巡山便怎么样儿?” 行者道:“就入此山,打听有多少妖怪,是什么山,是什么洞,我们好过去。” 八戒道:“这个小可,老猪去巡山罢。”那呆子就撒起衣裙,挺着钉钯,雄纠纠,径入深山;气昂昂,奔上大路。 行者在旁,忍不住嘻嘻冷笑。长老骂道:“你这个泼猴!兄弟们全无爱怜之意,常怀嫉妒之心。你做出这样獐智,巧言令色,撮弄他去什么巡山,却又在这里笑他!” 行者道:“不是笑他,我这笑中有味。你看猪八戒这一去,决不巡山,也不敢见妖怪,不知往那里去躲闪半会,捏一个谎来,哄我们也。” 长老道:“你怎么就晓得他?” 行者道:“我估出他是这等,不信,等我跟他去看看,听他一听。一则帮副他手段降妖,二来看他可有个诚心拜佛。” 长老道:“好,好,好,你却莫去捉弄他。” 行者应诺了,径直赶上山坡,摇身一变,变作个桀栝虫儿。其实变得轻巧,但见他: 翅薄舞风不用力,腰尖细小如针。穿蒲抹草过花阴,疾似流星还甚。眼睛明映映,声气渺喑喑。昆虫之类惟他小,亭亭款款机深。几番闲日歇幽林,一身浑不见,千眼莫能寻。 嘤的一翅飞将去,赶上八戒,钉在他耳朵后面鬃根底下。那呆子只管走路,怎知道身上有人,行有七八里路,把钉钯撇下,吊转头来,望着唐僧,指手画脚的骂道:“你罢软的老和尚,捉掐的弼马温,面弱的沙和尚!他都在那里自在,捉弄我老猪来跄路! 大家取经,都要望成正果,偏是教我来巡什么山!哈哈哈!晓得有妖怪,躲着些儿走。还不彀一半,却教我去寻他,这等晦气哩!我往那里睡觉去,睡一觉回去,含含糊糊的答应他,只说是巡了山,就了其帐也。” 那呆子一时间侥幸,搴着钯又走。只见山凹里一弯红草坡,他一头钻得进去,使钉钯扑个地铺,毂辘的睡下,把腰伸了一伸,道声:“快活!就是那弼马温,也不得象我这般自在!” 原来行者在他耳根后,句句儿听着哩,忍不住,飞将起来,又捉弄他一捉弄。又摇身一变,变作个啄木虫儿,但见: 铁嘴尖尖红溜,翠翎艳艳光明。一双钢爪利如钉,腹馁何妨林静。最爱枯槎朽烂,偏嫌老树伶仃。圜睛决尾性丢灵,辟剥之声堪听。 第三百三十六章 八戒妄言被识破 这虫不大不小的,上秤称,只有二三两重,红铜嘴,黑铁脚,刷剌的一翅飞下来。那八戒丢倒头,正睡着了,被他照嘴唇上揸的一下。 那呆子慌得爬将起来,口里乱嚷道:“有妖怪,有妖怪!把我戳了一枪去了!嘴上好不疼呀!” 伸手摸摸,泱出血来了,他道:“蹭蹬啊!我又没甚喜事,怎么嘴上挂了红耶?”他看着这血手,口里絮絮叨叨的两边乱看,却不见动静,道:“无甚妖怪,怎么戳我一枪么?” 忽抬头往上看时,原来是个啄木虫,在半空中飞哩。呆子咬牙骂道:“这个亡人!弼马温欺负我罢了,你也来欺负我!我晓得了,他一定不认我是个人,只把我嘴当一段黑朽枯烂的树,内中生了虫,寻虫儿吃的,将我啄了这一下也,等我把嘴揣在怀里睡罢。” 那呆子毂辘的依然睡倒。行者又飞来,着耳根后又啄了一下。呆子慌得爬起来道:“这个亡人,却打搅得我狠!想必这里是他的窠巢,生蛋布雏,怕我占了,故此这般打搅。罢,罢,罢!不睡他了!” 搴着钯,径出红草坡,找路又走。可不喜坏了孙行者,笑倒个美猴王,行者道:“这夯货大睁着两个眼,连自家人也认不得!” 好大圣,摇身又一变,还变做个桀栝虫,钉在他耳朵后面,不离他身上。那呆子入深山,又行有四五里,只见山凹中有桌面大的四四方方三块青石头。呆子放下钯,对石头唱个大喏。 行者暗笑道:“这呆子!石头又不是人,又不会说话,又不会还礼的,唱他喏怎的,可不是个瞎帐?” 原来那呆子把石头当着唐僧沙僧行者三人,朝着他演习哩。他道:“我这回去,见了师父,若问有妖怪,就说有妖怪。他问什么山,我若说是泥捏的,土做的,锡打的,铜铸的,面蒸的,纸糊的,笔画的,他们见说我呆哩。 若讲这话,一发说呆了。我只说是石头山。他问什么洞,也只说是石头洞。他问什么门,却说是钉钉的铁叶门。他问里边有多远,只说入内有三层。十分再搜寻,问门上钉子多少,只说老猪心忙记不真。此间编造停当,哄那弼马温去!” 那呆子捏合了,拖着钯,径回本路。怎知行者在耳朵后,一一听得明白。行者见他回来,即腾两翅预先回去,现原身见了师父。师父道:“悟空,你来了,悟能怎不见回?” 行者笑道:“他在那里编谎哩,就待来也。” 长老道:“他两个耳朵盖着眼,愚拙之人也,他会编什么谎?又是你捏合什么鬼话赖他哩。” 行者道:“师父,你只是这等护短,这是有对问的话。” 把他那钻在草里睡觉,被啄木虫叮醒,朝石头唱喏,编造什么石头山、石头洞、铁叶门、有妖精的话,预先说了。 说毕,不多时,那呆子走将来,又怕忘了那谎,低着头口里温习。被行者喝了一声道:“呆子!念什么哩?” 八戒掀起耳朵来看看道:“我到了地头了!”那呆子上前跪倒,长老搀起道:“徒弟,辛苦啊。” 八戒道:“正是。走路的人,爬山的人,第一辛苦了。” 长老道:“可有妖怪么?”八戒道:“有妖怪,有妖怪!一堆妖怪哩!” 长老道:“怎么打发你来?” 八戒说:“他叫我做猪祖宗,猪外公,安排些粉汤素食,教我吃了一顿。说道,摆旗鼓送我们过山哩。”行者道:“想是在草里睡着了,说得是梦话?” 呆子闻言,就吓得矮了三寸道:“爷爷呀!我睡他怎么晓得?” 行者上前,一把揪住道:“你过来,等我问你。” 呆子又慌了,战战兢兢的道:“问便罢了,揪扯怎的?” 行者道:“是什么山?” 八戒道:“是石头山。” “什么洞?” 道:“是石头洞。” “什么门?” 道:“是钉钉铁叶门。” “里边有多远?” 道:“入内是三层。” 行者道:“你不消说了,后半截我记得真。恐师父不信,我替你说了罢。”八戒道:“嘴脸!你又不曾去,你晓得那些儿,要替我说?” 行者笑道:“门上钉子有多少,只说老猪心忙记不真。可是么?” 那呆子即慌忙跪倒。行者道:“朝着石头唱喏,当做我三人,对他一问一答,可是么?又说,等我编得谎儿停当,哄那弼马温去!可是么?” 那呆子连忙只是磕头道:“师兄,我去巡山,你莫成跟我去听的?”行者骂道:“我把你个馕糠的夯货!这般要紧的所在,教你去巡山,你却去睡觉!不是啄木虫叮你醒来,你还在那里睡哩。及叮醒,又编这样大谎,可不误了大事?你快伸过孤拐来,打五棍记心!” 八戒慌了道:“那个哭丧棒重,擦一擦儿皮塌,挽一挽儿筋伤,若打五下,就是死了!” 行者道:“你怕打,却怎么扯谎?” 八戒道:“哥哥呀,只是这一遭儿,以后再不敢了。” 行者道:“一遭便打三棍罢。” 八戒道:“爷爷呀,半棍儿也禁不得!” 呆子没计奈何,扯住师父道:“你替我说个方便儿。” 长老道:“悟空说你编谎,我还不信。今果如此,其实该打。但如今过山少人使唤,悟空,你且饶他,待过了山再打罢。” 行者道:“古人云,顺父母言情,呼为大孝。师父说不打,我就且饶你。你再去与他巡山,若再说谎误事,我定一下也不饶你!” 那呆子只得爬起来奔上大路又去。你看他疑心生暗鬼,步步只疑是行者变化了跟住他,故见一物,即疑是行者。走有七八里,见一只老虎,从山坡上跑过,他也不怕,举着钉钯道:“师兄来听说谎的,这遭不编了。” 又走处,那山风来得甚猛,呼的一声,把颗枯木刮倒,滚至面前,他又跌脚捶胸的道:“哥啊!这是怎的起!一行说不敢编谎罢了,又变什么树来打人!” 又走向前,只见一个白颈老鸦,当头喳喳的连叫几声,他又道:“哥哥,不羞!不羞!我说不编就不编了,只管又变着老鸦怎的?你来听么?” 原来这一番行者却不曾跟他去,他那里却自惊自怪,乱疑乱猜,故无往而不疑是行者随他身也。呆子惊疑且不题。 第三百三十七章 平顶山二妖王 却说那山叫做平顶山,那洞叫做莲花洞。洞里两妖,一唤金角大王,一唤银角大王。金角正坐,对银角说:“兄弟,我们多少时不巡山了?” 银角道:“有半个月了。” 金角道:“兄弟,你今日与我去巡巡。” 银角道:“今日巡山怎的?” 金角道:“你不知,近闻得东土唐朝差个御弟唐僧往西方拜佛,一行四众,叫做孙行者、猪八戒、沙和尚,连马五口。你看他在那处,与我把他拿来。”银角道:“我们要吃人,那里不捞几个?这和尚到得那里,让他去罢。” 金角道:“你不晓得。我当年出天界,尝闻得人言:唐僧乃金蝉长老临凡,十世修行的好人,一点元阳未泄,有人吃他肉,延寿长生哩。” 银角道:“若是吃了他肉就可以延寿长生,我们打什么坐,立什么功,炼什么龙与虎,配什么雌与雄?只该吃他去了。等我去拿他来。” 金角道:“兄弟,你有些性急,且莫忙着。你若走出门,不管好歹,但是和尚就拿将来,假如不是唐僧,却也不当人子?我记得他的模样,曾将他师徒画了一个影,图了一个形,你可拿去。但遇着和尚,以此照验照验。” 又将某人是某名字,一一说了。银角得了图像,知道姓名,即出洞,点起三十名小怪,便来山上巡逻。 却说八戒运拙,正行处,可可的撞见群魔,当面挡住道:“那来的什么人?”呆子才抬起头来,掀着耳朵,看见是些妖魔。他就慌了,心中暗道:“我若说是取经的和尚,他就捞了去,只是说走路的。” 小妖回报道:“大王,是走路的。” 那三十名小怪,中间有认得的,有不认得的,旁边有听着指点说话的,道:“大王,这个和尚,象这图中猪八戒模样。” 叫挂起影神图来。八戒看见,大惊道:“怪道这些时没精神哩!原来是他把我的影神传将来也!”小妖用枪挑着,银角用手指道:“这骑白马的是唐僧,这毛脸的是孙行者。” 八戒听见道:“城隍,没我便也罢了,猪头三牲,清醮二十四分。”口里唠叨,只管许愿。 那怪又道:“这黑长的是沙和尚,这长嘴大耳的是猪八戒。”呆子听见说他,慌得把个嘴揣在怀里藏了。那怪叫:“和尚,伸出嘴来!” 八戒道:“胎里病,伸不出来。”那怪令小妖使钩子钩出来。八戒慌得把个嘴伸出道:“小家形罢了,这不是?你要看便就看,钩怎的?” 那怪认得是八戒,掣出宝刀,上前就砍。这呆子举钉钯按住道:“我的儿,休无礼!看钯!” 那怪笑道:“这和尚是半路出家的。” 八戒道:“好儿子!有些灵性!你怎么就晓得老爷是半路出家的?” 那怪道:“你会使这钯,一定是在人家园圃中筑地,把他这钯偷将来也。” 八戒道:我的儿,你那里认得老爷这钯。我不比那筑地之钯。这是—— 巨齿铸来如龙爪,渗金妆就似虎形。若逢对敌寒风洒,但遇相持火焰生。 能替唐僧消障碍,西天路上捉妖精。轮动烟霞遮日月,使起昏云暗斗星。 筑倒泰山老虎怕,掀翻大海老龙惊。饶你这妖有手段,一钯九个血窟窿! 那怪闻言,那里肯让,使七星剑,丢开解数,与八戒一往一来,在山中赌斗,有二十回合,不分胜负。八戒发起狠来,舍死的相迎。那怪见他螟耳朵,喷粘涎,舞钉钯,口里吆吆喝喝的,也尽有些悚惧,即回头招呼小怪,一齐动手。 若是一个打一个,其实还好。他见那些小妖齐上,慌了手脚,遮架不住,败了阵,回头就跑。原来是道路不平,未曾细看,忽被萝藤绊了个踉跄。挣起来正走,又被个小妖,睡倒在地,扳着他脚跟,扑的又跌了个狗吃屎,被一群赶上按住,抓鬃毛,揪耳朵,扯着脚,拉着尾,扛扛抬抬,擒进洞去。咦!正是: 一身魔发难消灭,万种灾生不易除。 却说那怪将八戒拿进洞去道:“哥哥啊,拿将一个来了。”老魔喜道:“拿来我看。”二魔道:“这不是?” 老魔道:“兄弟,错拿了,这个和尚没用。”八戒就绰经说道:“大王,没用的和尚,放他出去罢,不当人子!” 二魔道:“哥哥,不要放他,虽然没用,也是唐僧一起的,叫做猪八戒。把他且浸在后边净水池中,浸退了毛衣,使盐腌着,晒干了,等天阴下酒。” 八戒听言道:“蹭蹬啊!撞着个贩腌腊的妖怪了!” 那小妖把八戒抬进去,抛在水里不题。 却说三藏坐在坡前,耳热眼跳,身体不安。叫声:“悟空!怎么悟能这番巡山,去之久而不来?”行者道:“师父还不晓得他的心哩。” 三藏道:“他有甚心?” 行者道:“师父啊,此山若是有怪,他半步难行,一定虚张声势,跑将回来报我;想是无怪,路途平静,他一直去了。” 三藏道:“假若真个去了,却在那里相会?此间乃是山野空阔之处,比不得那店市城井之间。” 行者道:“师父莫虑,且请上马。那呆子有些懒惰,断然走的迟慢。你把马打动些儿,我们定赶上他,一同去罢。”真个唐僧上马,沙僧挑担,行者前面引路上山。 却说那老怪又唤二魔道:“兄弟,你既拿了八戒,断乎就有唐僧。再去巡巡山来,切莫放过他去。” 二魔道:“就行,就行。”你看他急点起五十名小妖,上山巡逻。正走处,只见祥云缥缈,瑞气盘旋,二魔道:“唐僧来了。” 众妖道:“唐僧在那里?” 二魔道:“好人头上祥云照顶,恶人头上黑气冲天。那唐僧原是金蝉长老临凡,十世修行的好人,所以有这样云缥缈。” 众怪都不看见,二魔用手指道:“那不是?” 那三藏就在马上打了一个寒噤,又一指,又打个寒噤。一连指了三指,他就一连打了三个寒噤,心神不宁道:“徒弟啊,我怎么打寒噤么?” 沙僧道:“打寒噤想是伤食病发了。” 行者道:“胡说,师父是走着这深山峻岭,必然小心虚惊。莫怕,莫怕!等老孙把棒打一路与你压压惊。” 第三百三十八章 妖魔出手 好行者,理开棒,在马前丢几个解数,上三下四,左五右六,尽按那六韬三略,使起神通。那长老在马上观之,真个是寰中少有,世上全无。剖开路一直前行,险些儿不唬倒那怪物。 他在山顶上看见,魂飞魄丧,忽失声道:“几年间闻说孙行者,今日才知话不虚传果是真。”众怪上前道:“大王,怎么长他人之志气,灭自己之威风?你夸谁哩?”二魔道:“孙行者神通广大,那唐僧吃他不成。” 众怪道:“大王,你没手段,等我们着几个去报大大王,教他点起本洞大小兵来,摆开阵势,合力齐心,怕他走了那里去!” 二魔道:“你们不曾见他那条铁棒,有万夫不当之勇,我洞中不过有四五百兵,怎禁得他那一棒?”众妖道:“这等说,唐僧吃不成,却不把猪八戒错拿了?如今送还他罢。” 二魔道:“拿便也不曾错拿,送便也不好轻送。唐僧终是要吃,只是眼下还尚不能。”众妖道:“这般说,还过几年么?” 二魔道:“也不消几年。我看见那唐僧,只可善图,不可恶取。若要倚势拿他,闻也不得一闻,只可以善去感他,赚得他心与我心相合,却就善中取计,可以图之。”众妖道:“大王如定计拿他,可用我等?” 二魔道:“你们都各回本寨,但不许报与大王知道。若是惊动了他,必然走了风讯,败了我计策。我自有个神通变化,可以拿他。”众妖散去,他独跳下山来,在那道路之旁,摇身一变,变做个年老的道者,真个是怎生打扮?但见他: 星冠晃亮,鹤发蓬松。羽衣围绣带,云履缀黄棕。神清目朗如仙客,体健身轻似寿翁。说什么清牛道士,也强如素券先生。妆成假象如真象,捏作虚情似实情。他在那大路旁妆做个跌折腿的道士,脚上血淋津,口里哼哼的,只叫“救人,救人!” 却说这三藏仗着孙大圣与沙僧,欢喜前来,正行处,只听得叫:“师父救人!”三藏闻得道:“善哉,善哉!这旷野山中,四下里更无村舍,是什么人叫?想必是虎豹狼虫唬倒的。” 这长老兜回俊马,叫道:“那有难者是甚人?可出来。” 这怪从草科里爬出,对长老马前,乒乓的只情磕头。三藏在马上见他是个道者,却又年纪高大,甚不过意,连忙下马搀道:“请起,请起。” 那怪道:“疼,疼,疼!” 丢了手看处,只见他脚上流血,三藏惊问道:“先生啊,你从那里来?因甚伤了尊足?” 唐僧也是无语了,你们西游世界的就这水平啊! 能不能玩点新花样,你这来来回回就是这两下子啊! 不过没办法啊!一切都是为了应劫,吸取天地气运,大兴佛门,封镇无数妖魔啊! 看在西行之路的面子上我就只能乖乖的进你的坑里面了。 那怪巧语花言,虚情假意道:“师父啊,此山西去,有一座清幽观宇,我是那观里的道士。”三藏道:“你不在本观中侍奉香火,演习经法,为何在此闲行?” 那魔道:“因前日山南里施主家,邀道众禳星,散福来晚。我师徒二人,一路而行。行至深衢,忽遇着一只斑斓猛虎,将我徒弟衔去,贫道战兢兢亡命走,一跤跌在乱石坡上,伤了腿足,不知回路。今日大有天缘,得遇师父,万望师父大发慈悲,救我一命。若得到观中,就是典身卖命,一定重谢深恩。” 三藏闻言,认为真实,道:“先生啊,你我都是一命之人。我是僧,你是道,衣冠虽别,修行之理则同。我不救你啊,就不是出家之辈。救便救你,你却走不得路哩。”那怪道:“立也立不起来,怎生走路?” 三藏道:“也罢,也罢。我还走得路,将马让与你骑一程,到你上宫,还我马去罢。”那怪道:“师父,感蒙厚情,只是腿胯跌伤,不能骑马。” 三藏道:“正是。” 叫沙和尚:“你把行李捎在我马上,你驮他一程罢。” 沙僧道:“我驮他。” 那怪急回头,抹了他一眼道:“师父啊,我被那猛虎唬怕了,见这晦气色脸的师父,愈加惊怕,不敢要他驮。” 三藏叫道:“悟空,你驮罢。” 行者连声答应道:“我驮,我驮!” 那妖就认定了行者,顺顺的要他驮,再不言语。沙僧笑道:“这个没眼色的老道!我驮着不好,颠倒要他驮。他若看不见师父时,三尖石上,把筋都掼断了你的哩!” 行者驮了,口中笑道:“你这个泼魔,怎么敢来惹我?你也问问老孙是几年的人儿!你这般鬼话儿,只好瞒唐僧,又好来瞒我?我认得你是这山中的怪物,想是要吃我师父哩。我师父又非是等闲之辈,是你吃的!你要吃他,也须是分多一半与老孙是。” 那魔闻得行者口中念诵,道:“师父,我是好人家儿孙,做了道士。今日不幸,遇着虎狼之厄,我不是妖怪。” 行者道:“你既怕虎狼,怎么不念《北斗经》?”三藏正然上马,闻得此言,骂道:“这个泼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驮他驮儿便罢了,且讲什么北斗经南斗经!”行者闻言道:“这厮造化哩!我那师父是个慈悲好善之人,又有些外好里槎。我待不驮你,他就怪我。驮便驮,须要与你讲开,若是大小便,先和我说。若在脊梁上淋下来,臊气不堪,且污了我的衣服,没人浆洗。” 那怪道:“我这般一把子年纪,岂不知你的话说?”行者才拉将起来,背在身上,同长老、沙僧,奔大路西行。那山上高低不平之处,行者留心慢走,让唐僧前去。 行不上三五里路,师父与沙僧下了山凹之中,行者却望不见,心中埋怨道:“师父偌大年纪,再不晓得事体。这等远路,就是空身子也还嫌手重,恨不得螟了,却又教我驮着这个妖怪!莫说他是妖怪,就是好人,这们年纪,也死得着了,掼杀他罢,驮他怎的?” 第三百三十九章 担山神通 这大圣正算计要掼,原来那怪就知道了。且会遣山,就使一个移山倒海的法术,就在行者背上捻诀,念动真言,把一座须弥山遣在空中,劈头来压行者。 这大圣慌的把头偏一偏,压在左肩背上,笑道:“我的儿,你使什么重身法来压老孙哩?这个倒也不怕,只是正担好挑,偏担儿难挨。” 那魔道:“一座山压他不住!” 却又念咒语,把一座峨眉山遣在空中来压。行者又把头偏一偏,压在右肩背上。看他挑着两座大山,飞星来赶师父!那魔头看见,就吓得浑身是汗,遍体生津道:“他却会担山!” 又整性情,把真言念动,将一座泰山遣在空中,劈头压住行者。那大圣力软筋麻,遭逢他这泰山下顶之法,只压得三尸神咋,七窍喷红。 好妖魔,使神通压倒行者,却疾驾长风,去赶唐三藏,就于云端里伸下手来,马上挝人。慌得个沙僧丢了行李,掣出降妖棒,当头挡住。那妖魔举一口七星剑,对面来迎。这一场好杀: 七星剑,降妖杖,万映金光如闪亮。这个圜眼凶如黑杀神,那个铁脸真是卷帘将。那怪山前大显能,一心要捉唐三藏。这个努力保真僧,一心宁死不肯放。他两个喷云嗳雾照天宫,播土扬尘遮斗象。杀得那一轮红日淡无光,大地乾坤昏荡荡。来往相持八九回,不期战败沙和尚。 那魔十分凶猛,使口宝剑,流星的解数滚来,把个沙僧战得软弱难搪,回头要走。早被他逼住宝杖,轮开大手,挝住沙僧,挟在左胁下。 将右手去马上拿了三藏,脚尖儿钩着行李,张开口,咬着马鬃,使起摄法,把他们一阵风,都拿到莲花洞里。厉声高叫道:“哥哥!这和尚都拿来了!” 老魔闻言大喜道:“拿来我看。” 二魔道:“这不是?” 老魔道:“贤弟呀,又错拿来了也。” 二魔道:“你说拿唐僧的。” 老魔道:“是便就是唐僧,只是还不曾拿住那有手段的孙行者。须是拿住他,才好吃唐僧哩。若不曾拿得他,切莫动他的人。那猴王神通广大,变化多般,我们若吃了他师父,他肯甘心?来那门前吵闹,莫想能得安生。” 二魔笑道:“哥啊,你也忒会抬举人。若依你夸奖他,天上少有,地下全无,自我观之,也只如此,没甚手段。” 老魔道:“你拿住了?” 二魔道:“他已被我遣三座大山压在山下,寸步不能举移,所以才把唐僧、沙和尚连马行李,都摄将来也。” 那老魔闻言满心欢喜道:“造化,造化!拿住这厮,唐僧才是我们口里的食哩。” 叫小妖:“快安排酒来,且与你二大王奉一个得功的杯儿。” 二魔道:“哥哥,且不要吃酒,叫小的们把猪八戒捞上水来吊起。”遂把八戒吊在东廊,沙僧吊在西边,唐僧吊在中间,白马送在槽上,行李收将进去。 老魔笑道:“贤弟好手段!两次捉了三个和尚。但孙行者虽是有山压住,也须要作个法,怎么拿他来凑蒸才好哩。” 二魔道:“兄长请坐。若要拿孙行者,不消我们动身,只教两个小妖,拿两件宝贝,把他装将来罢。” 老魔道:“拿什么宝贝去?” 二魔道:“拿我的紫金红葫芦,你的羊脂玉净瓶。”老魔将宝贝取出道:“差那两个去?” 二魔道:“差精细鬼、伶俐虫二人去。” 吩咐道:“你两个拿着这宝贝,径至高山绝顶,将底儿朝天,口儿朝地,叫一声孙行者!他若应了,就已装在里面,随即贴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奉敕的帖儿,他就一时三刻化为脓了。” 二小妖叩头,将宝贝领出去拿行者不题。 却说那大圣被魔使法压住在山根之下,遇苦思三藏,逢灾念圣僧,厉声叫道:“师父啊!想当时你到两界山,揭了压帖,老孙脱了大难,秉教沙门,感菩萨赐与法旨,我和你同住同修,同缘同相,同见同知,乍想到了此处,遭逢魔障,又被他遣山压了。 可怜,可怜!你死该当,只难为沙僧、八戒与那小龙化马一场!这正是树大招风风撼树,人为名高名丧人!”叹罢,那珠泪如雨。早惊了山神土地与五方揭谛神众,会金头揭谛道:“这山是谁的?”土地道:“是我们的。” “你山下压的是谁?” 土地道:“不知是谁。” 揭谛道:“你等原来不知。这压的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行者,如今皈依正果,跟唐僧做了徒弟。你怎么把山借与妖魔压他?你们是死了。他若有一日脱身出来,他肯饶你!就是从轻,土地也问个摆站,山神也问个充军,我们也领个大不应是。” 那山神、土地才怕道:“委实不知不知,只听得那魔头念起遣山咒法,我们就把山移将来了,谁晓得是孙大圣?” 揭谛道:“你且休怕,律上有云,不知者不坐。我与你计较,放他出来,不要教他动手打你们。” 土地道:“就没理了,既放出来又打?” 揭谛道:“你不知,他有一条如意金箍棒,十分利害,打着的就死,挽着的就伤。磕一磕儿筋断,擦一擦儿皮塌哩!” 那土地山神,心中恐惧,与五方揭谛商议了,却来到三山门外叫道:“大圣!山神土地五方揭谛来见。” 好行者,他虎瘦雄心还在,自然的气象昂昂,声音朗朗道:“见我怎的?” 土地道:“告大圣得知,遣开山,请大圣出来,赦小神不恭之罪。” 行者道:“遣开山,不打你。” 喝声:“起去!”就如官府发放一般。那众神念动真言咒语,把山仍遣归本位,放起行者。行者跳将起来,抖抖土,束束裙,耳后掣出棒来,叫山神土地:“都伸过孤拐来,每人先打两下,与老孙散散闷!” 众神大惊道:“刚才大圣已吩咐,恕我等之罪,怎么出来就变了言语要打?” 第三百四十章 宝物 行者道:“好土地,好山神!你倒不怕老孙,却怕妖怪!” 土地道:“那魔神通广大,法术高强,念动真言咒语,拘唤我等在他洞里,一日一个轮流当值哩!” 行者听见当值二字,却也心惊,仰面朝天,高声大叫道:“苍天,苍天!自那混沌初分,天开地辟,花果山生了我,我也曾遍访明师,传授长生秘诀。想我那随风变化,伏虎降龙,大闹天宫,名称大圣,更不曾把山神、土地欺心使唤。今日这个妖魔无状,怎敢把山神、土地唤为奴仆,替他轮流当值?天啊!既生老孙,怎么又生此辈?” 其实行者不知,能够使唤他们的并非是这二魔,乃是他们身后的道门,道门的正宗法门神通,自然可以役使山神土地一流。 此时那大圣正感叹间,又见山凹里霞光焰焰而来,行者道:“山神土地,你既在这洞中当值,那放光的是甚物件?” 土地道:“那是妖魔的宝贝放光,想是有妖精拿宝贝来降你。” 行者道:“这个却好耍子儿啊!我且问你,他这洞中有甚人与他相往?” 土地道:“他爱的是烧丹炼药,喜的是全真道人。” 行者道:“怪道他变个老道士,把我师父骗去了。既这等,你都且记打,回去罢,等老孙自家拿他。” 那众神俱腾空而散。这大圣摇身一变,变做个老真人。你道他怎生打扮: 头挽双骛髻,身穿百衲衣。手敲渔鼓简,腰系吕公绦。 斜倚大路下,专候小魔妖。顷刻妖来到,猴王暗放刁。 不多时,那两个小妖到了。行者将金箍棒伸开,那妖不曾防备,绊着脚,扑的一跌。爬起来,才看见行者,口里嚷道:“惫懒,惫懒!若不是我大王敬重你这行人,就和比较起来。” 行者陪笑道:“比较什么?道人见道人,都是一家人。” 那怪道:“你怎么睡在这里,绊我一跌?” 行者道:“小道童见我这老道人,要跌一跌儿做见面钱。”那妖道:“我大王见面钱只要几两银子,你怎么跌一跌儿做见面钱?你别是一乡风,决不是我这里道士。” 行者道:“我当真不是,我是蓬莱山来的。” 那妖道:“蓬莱山是海岛神仙境界。” 行者道:“我不是神仙,谁是神仙?”那妖却回嗔作喜,上前道:“老神仙,老神仙!我等肉眼凡胎,不能识认,言语冲撞,莫怪,莫怪。” 行者道:“我不怪你,常言道,仙体不踏凡地,你怎知之?我今日到你山上,要度一个成仙了道的好人。那个肯跟我去?” 精细鬼道:“师父,我跟你去。” 伶俐虫道:“师父,我跟你去。” 行者明知故问道:“你二位从那里来的?”那怪道:“自莲花洞来的。”要往那里去?”那怪道:“奉我大王教命,拿孙行者去的。” 行者道:“拿那个?”那怪又道:“拿孙行者。” 孙行者道:“可是跟唐僧取经的那个孙行者么?” 那妖道:“正是,正是。你也认得他?” 行者道:“那猴子有些无礼。我认得他,我也有些恼他,我与你同拿他去,就当与你助功。”那怪道:“师父,不须你助功,我二大王有些法术,遣了三座大山把他压在山下,寸步难移,教我两个拿宝贝来装他的。” 行者道:“是甚宝贝?” 精细鬼道:“我的是红葫芦,他的是玉净瓶。” 行者道:“怎么样装他?” 小妖道:“把这宝贝的底儿朝天,口儿朝地,叫他一声,他若应了,就装在里面,贴上一张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奉敕的帖子,他就一时三刻化为脓了。” 行者见说,心中暗惊道:“利害,利害!当时日值功曹报信,说有五件宝贝,这是两件了。不知那三件又是什么东西?” 行者笑道:“二位,你把宝贝借我看看。”那小妖那知什么诀窍,就于袖中取出两件宝贝,双手递与行者。行者见了,心中暗喜道:“好东西,好东西!我若把尾子一抉,飕的跳起走了,只当是送老孙。” 忽又思道:“不好,不好!抢便抢去,只是坏了老孙的名头,这叫做白日抢夺了。”复递与他去道:“你还不曾见我的宝贝哩。”那怪道:“师父有甚宝贝?也借与我凡人看看压灾。” 好行者,伸下手把尾上毫毛拔了一根,捻一捻,叫:“变”!即变做一个一尺七寸长的大紫金红葫芦,自腰里拿将出来道:“你看我的葫芦么?” 那伶俐虫接在手,看了道:“师父,你这葫芦长大,有样范,好看,却只是不中用。”行者道:“怎的不中用?” 那怪道:“我这两件宝贝,每一个可装千人哩。”行者道:“你这装人的,何足稀罕?我这葫芦,连天都装在里面哩!” 那怪道:“就可以装天?” 行者道:“当真的装天。” 那怪道:“只怕是谎。就装与我们看看才信,不然决不信你。”行者道:“天若恼着我,一月之间,常装他七八遭;不恼着我,就半年也不装他一次。” 伶俐虫道:“哥啊,装天的宝贝,与他换了罢。” 精细鬼道:“他装天的,怎肯与我装人的相换?” 伶俐虫道:“若不肯啊,贴他这个净瓶也罢。” 行者心中暗喜道:“葫芦换葫芦,余外贴净瓶,一件换两件,其实甚相应!”即上前扯住那伶俐虫道:“装天可换么?” 那怪道:“但装天就换,不换,我是你的儿子!” 行者道:“也罢,也罢,我装与你们看看。” 好大圣,低头捻诀,念个咒语,叫那日游神、夜游神、五方揭谛神:“即去与我奏上玉帝,说老孙皈依正果,保唐僧去西天取经,路阻高山,师逢苦厄。妖魔那宝,吾欲诱他换之,万千拜上,将天借与老孙装闭半个时辰,以助成功。若道半声不肯,即上灵霄殿,动起刀兵!” 第三百四十一章 行者骗宝 那日游神径至南天门里灵霄殿下,启奏玉帝,备言前事,玉帝道:“这泼猴头,出言无状,前者观音来说,放了他保护唐僧,朕这里又差五方揭谛、四值功曹,轮流护持,如今又借天装,天可装乎?” 才说装不得,那班中闪出哪吒三太子,奏道:“万岁,天也装得。” 玉帝道:“天怎样装?” 哪吒道:“自混沌初分,以轻清为天,重浊为地。天是一团清气而扶托瑶天宫阙,以理论之,其实难装。但只孙行者保唐僧西去取经,诚所谓泰山之福缘,海深之善庆,今日当助他成功。” 玉帝道:“卿有何助?”哪吒道:“请降旨意,往北天门问真武借皂雕旗在南天门上一展,把那日月星辰闭了。对面不见人,捉白不见黑,哄那怪道,只说装了天,以助行者成功。”玉帝闻言:“依卿所奏。” 那太子奉旨,前来北天门,见真武备言前事。那祖师随将旗付太子。早有游神急降大圣耳边道:“哪吒太子来助功了。” 行者仰面观之,只见祥云缭绕,果是有神,却回头对小妖道:“装天罢。”小妖道:“要装就装,只管阿绵花屎怎的?” 行者道:“我方才运神念咒来。” 那小妖都睁着眼,看他怎么样装天。这行者将一个假葫芦儿抛将上去。你想,这是一根毫毛变的,能有多重?被那山顶上风吹去,飘飘荡荡,足有半个时辰,方才落下。只见那南天门上,哪吒太子把皂旗拨喇喇展开,把日月星辰俱遮闭了,真是乾坤墨染就,宇宙靛装成。 二小妖大惊道:“才说话时,只好向午,却怎么就黄昏了?”行者道:“天既装了,不辨时候,怎不黄昏!” “如何又这等样黑?” 行者道:“日月星辰都装在里面,外却无光,怎么不黑!” 小妖道:“师父,你在那厢说话哩?” 行者道:“我在你面前不是?” 小妖伸手摸着道:“只见说话,更不见面目。师父,此间是什么去处?” 行者又哄他道:“不要动脚,此间乃是渤海岸上,若塌了脚,落下去啊,七八日还不得到底哩!” 小妖大惊道:“罢,罢,罢!放了天罢。我们晓得是这样装了。若弄一会子,落下海去,不得归家!” 好行者,见他认了真实,又念咒语,惊动太子,把旗卷起,却早见日光正午。小妖笑道:“妙啊,妙啊!这样好宝贝,若不换啊,诚为不是养家的儿子!” 那精细鬼交了葫芦,伶俐虫拿出净瓶,一齐儿递与行者,行者却将假葫芦儿递与那怪。行者既换了宝贝,却又干事找绝:脐下拔一根毫毛,吹口仙气,变作一个铜钱,叫道:“小童,你拿这个钱去买张纸来。” 小妖道:“何用?”行者道:“我与你写个合同文书。你将这两件装人的宝贝换了我一件装天的宝贝,恐人心不平,向后去日久年深,有甚反悔不便,故写此各执为照。” 小妖道:“此间又无笔墨,写甚文书?我与你赌个咒罢。” 行者道:“怎么样赌?” 小妖道:“我两件装人之宝,贴换你一件装天之宝,若有反悔,一年四季遭瘟。” 行者笑道:“我是决不反悔,如有反悔,也照你四季遭瘟。” 说了誓,将身一纵,把尾子翘了一翘,跳在南天门前,谢了哪吒太子麾旗相助之功。太子回宫缴旨,将旗送还真武不题。 此时却是行者的造化,一时竟有四大宝物落在了他的手里,却是一顶一的造化啊!可惜此宝与行者有缘,但是却无份啊! 却说这行者伫立霄汉之间,观看那个小妖。 却说那两个小妖,将假葫芦拿在手中,争看一会,忽抬头不见了行者。伶俐虫道:“哥啊,神仙也会打诳语,他说换了宝贝,度我等成仙,怎么不辞就去了?” 精细鬼道:“我们相应便宜的多哩,他敢去得成?拿过葫芦来,等我装装天,也试演试演看。” 真个把葫芦往上一抛,扑的就落将下来。慌得个伶俐虫道:“怎么不装,不装!莫是孙行者假变神仙,将假葫芦换了我们的真的去耶?” 精细鬼道:“不要胡说!孙行者是那三座山压住了,怎生得出?拿过来,等我念他那几句咒儿装了看。” 这怪也把葫芦儿望空丢起,口中念道:“若有半声不肯,就上灵霄殿上,动起刀兵!”念不了,扑的又落将下来。两妖道:“不装不装!一定是个假的。” 正嚷处,孙大圣在半空里听得明白,看得真实,恐怕他弄得时辰多了,紧要处走了风讯,将身一抖,把那变葫芦的毫毛,收上身来,弄得那两妖四手皆空。精细鬼道:“兄弟,拿葫芦来。” 伶俐虫道:“你拿着的。天呀!怎么不见了?” 都去地下乱摸,草里胡寻,吞袖子,揣腰间,那里得有?二妖吓得呆呆挣挣道:“怎的好,怎的好!当时大王将宝贝付与我们,教拿孙行者,今行者既不曾拿得,连宝贝都不见了。我们怎敢去回话?这一顿直直的打死了也!怎的好,怎的好!” 伶俐虫道:“我们走了罢。” 精细鬼道:“往那里走么?” 伶俐虫道:“不管那里走罢。若回去说没宝贝,断然是送命了。” 精细鬼道:“不要走,还回去。二大王平日看你甚好,我推一句儿在你身上。他若肯将就,留得性命,说不过,就打死,还在此间,莫弄得两头不着,去来去来!” 那怪商议了,转步回山。 行者在半空中见他回去,又摇身一变,变作苍蝇儿飞下去,跟着小妖。你道他既变了苍蝇,那宝贝却放在何处?如丢在路上,藏在草里,被人看见拿去,却不是劳而无功?他还带在身上。 带在身上啊,苍蝇不过豆粒大小,如何容得?原来他那宝贝,与他金箍棒相同,叫做如意佛宝,随身变化,可以大,可以小,故身上亦可容得。他嘤的一声飞下去,跟定那怪,不一时,到了洞里。 第三百四十二章 压龙洞老狐 只见那两个魔头,坐在那里饮酒。小妖朝上跪下,行者就钉在那门柜上,侧耳听着。小妖道:“大王。” 二老魔即停杯道:“你们来了?” 小妖道:“来了。” 又问:“拿着孙行者否?” 小妖叩头,不敢声言。老魔又问,又不敢应,只是叩头。问之再三,小妖俯伏在地:“赦小的万千死罪,赦小的万千死罪!我等执着宝贝,走到半山之中,忽遇着蓬莱山一个神仙。他问我们那里去,我们答道,拿孙行者去。 那神仙听见说孙行者,他也恼他,要与我们帮功。是我们不曾叫他帮功,却将拿宝贝装人的情由,与他说了。那神仙也有个葫芦,善能装天。我们也是妄想之心,养家之意:他的装天,我的装人,与他换了罢。 原说葫芦换葫芦,伶俐虫又贴他个净瓶。谁想他仙家之物,近不得凡人之手。正试演处,就连人都不见了。万望饶小的们死罪!” 老魔听说,暴躁如雷道:“罢了,罢了!这就是孙行者假妆神仙骗哄去了!那猴头神通广大,处处人熟,不知那个毛神放他出来,骗去宝贝!” 二魔道:“兄长息怒。叵耐那猴头着然无礼,既有手段,便走了也罢,怎么又骗宝贝?我若没本事拿他,永不在西方路上为怪!” 老魔道:“怎生拿他?” 二魔道:“我们有五件宝贝,去了两件,还有三件,务要拿住他。” 老魔道:“还有那三件?” 二魔道:“还有七星剑与芭蕉扇在我身边,那一条幌金绳,在压龙山压龙洞老母亲那里收着哩。如今差两个小妖去请母亲来吃唐僧肉,就教他带幌金绳来拿孙行者。”老魔道:“差那个去?” 二魔道:“不差这样废物去!” 将精细鬼、伶俐虫一声喝起。二人道:“造化,造化!打也不曾打,骂也不曾骂,却就饶了。” 二魔道:“叫那常随的伴当巴山虎、倚海龙来。” 二人跪下,二魔吩咐道:“你却要小心。” 俱应道:“小心。” “却要仔细。” 俱应道:“仔细。” 又问道:“你认得老奶奶家么?” 又俱应道:“认得。” “你既认得,你快早走动,到老奶奶处,多多拜上,说请吃唐僧肉哩。就着带幌金绳来,要拿孙行者。” 二怪领命疾走,怎知那行者在旁,一一听得明白。他展开翅,飞将去,赶上巴山虎,钉在他身上。行经二三里,就要打杀他两个。又思道:“打死他,有何难事?但他奶奶身边有那幌金绳,又不知住在何处,等我且问他一问再打。” 好行者,嘤的一声,躲离小妖,让他先行有百十步,却又摇身一变,也变做个小妖儿,戴一顶狐皮帽子,将虎皮裙子倒插上来勒住,赶上道:“走路的,等我一等。”那倚海龙回头问道:“是那里来的?” 行者道:“好哥啊,连自家人也认不得?” 小妖道:“我家没有你。” 行者道:“怎么没我?你再认认看。” 小妖道:“面生,面生,不曾相会。” 行者道:“正是,你们不曾会着我,我是外班的。” 小妖道:“外班长官,是不曾会。你往那里去?” 行者道:“大王说差你二位请老奶奶来吃唐僧肉,教他就带幌金绳来拿孙行者。恐你二位走得缓,有些贪顽,误了正事,又差我来催你们快去。” 小妖见说着海底眼,更不疑惑,把行者果认做一家人,急急忙忙,往前飞跑,一气又跑有八九里。行者道:“忒走快了些,我们离家有多少路了?” 小怪道:“有十五六里了。”行者道:“还有多远?”倚海龙用手一指道:“乌林子里就是。”行者抬头见一带黑林不远,料得那老怪只在林子里外,却立定步,让那小怪前走,即取出铁棒,走上前,着脚后一刮。 可怜忒不禁打,就把两个小妖刮做一团肉饼,却拖着脚,藏在路旁深草科里。即便拔下一根毫毛,吹口仙气,叫“变!”变做个巴山虎,自身却变做个倚海龙,假妆做两个小妖,径往那压龙洞请老奶奶。这叫做七十二变神通大,指物腾那手段高。 三五步,跳到林子里,正找寻处,只见有两扇石门,半开半掩,不敢擅入,只得吆叫一声:“开门,开门!”早惊动那把门的一个女怪,将那半扇儿开了,道:“你是那里来的?” 行者道:“我是平顶山莲花洞里差来请老奶奶的。” 那女怪道:“进去。” 到了二层门下,闪着头往里观看,又见那正当中高坐着一个老妈妈儿。你道他怎生模样?但见: 雪鬓蓬松,星光晃亮。脸皮红润皱文多,牙齿稀疏神气壮。貌似菊残霜里色,形如松老雨余颜。头缠白练攒丝帕,耳坠黄金嵌宝环。 孙大圣见了,不敢进去,只在二门外仵着脸,脱脱的哭起来。你道他哭怎的,莫成是怕他?就怕也便不哭,况先哄了他的宝贝,又打杀他的小妖,却为何而哭?他当时曾下九鼎油锅,就楔了七八日也不曾有一点泪儿。 只为想起唐僧取经的苦恼,他就泪出痛肠,放眼便哭,心却想道:“老孙既显手段,变做小妖,来请这老怪,没有个直直的站了说话之理,一定见他磕头才是。 我为人做了一场好汉,止拜了三个人:西天拜佛祖,南海拜观音,两界山师父救了我,我拜了他四拜。为他使碎六叶连肝肺,用尽三毛七孔心。一卷经能值几何?今日却教我去拜此怪。若不跪拜,必定走了风讯。苦啊!算来只为师父受困,故使我受辱于人!” 到此际也没及奈何,撞将进去,朝上跪下道:“奶奶磕头。” 那怪道:“我儿,起来。” 行者暗道:“好,好,好!叫得结实!” 老怪问道:“你是那里来的?”行者道:“平顶山莲花洞,蒙二位大王有令,差来请奶奶去吃唐僧肉,教带幌金绳,要拿孙行者哩。” 第三百四十三章 老怪大喜道:“好孝顺的儿子!”就去叫抬出轿来。 行者道:“我的儿啊!妖精也抬轿!” 后壁厢即有两个女怪,抬出一顶香藤轿,放在门外,挂上青绢纬幔。老怪起身出洞,坐在轿里,后有几个小女怪,捧着减妆,端着镜架,提着手巾,托着香盒,跟随左右。那老怪道:“你们来怎的?我往自家儿子去处,愁那里没人伏侍,要你们去献勤塌嘴?都回去!关了门看家!” 那几个小妖果俱回去,止有两个抬轿的。老怪问道:“那差来的叫做什么名字?”行者连忙答应道:“他叫做巴山虎,我叫做倚海龙。” 老怪道:“你两个前走,与我开路。”行者暗想道:“可是晦气!经倒不曾取得,且来替他做皂隶!”却又不敢抵强,只得向前引路,大四声喝起。 行了五六里远近,他就坐在石崖上,等候那抬轿的到了。行者道:“略歇歇如何?压得肩头疼啊。” 小怪那知什么诀窍,就把轿子歇下。行者在轿后,胸脯上拔下一根毫毛,变做一个大烧饼,抱着啃。轿夫道:“长官,你吃的是什么?” 行者道:“不好说。这远的路,来请奶奶,没些儿赏赐,肚里饥了,原带来的干粮,等我吃些儿再走。”轿夫道:“把些儿我们吃吃。” 行者笑道:“来么,都是一家人,怎么计较?”那小妖不知好歹,围着行者,分其干粮,被行者掣出棒,着头一磨,一个汤着的,打得稀烂;一个擦着的,不死还哼。那老怪听得人哼,轿子里伸出头来看时,被行者跳到轿前,劈头一棍,打了个窟窿,脑浆迸流,鲜血直冒,拖出轿来看处,原是个九尾狐狸。 行者笑道:“造孽畜!叫什么老奶奶!你叫老奶奶,就该称老孙做上太祖公公是!” 好猴王,把他那幌金绳搜出来,笼在袖里,欢喜道:“那泼魔纵有手段,已此三件儿宝贝姓孙了!” 却又拔两根毫毛变做个巴山虎、倚海龙,又拔两根变做两个抬轿的,他却变做老奶奶模样,坐在轿里。将轿子抬起,径回本路。不多时,到了莲花洞口,那毫毛变的小妖,俱在前道:“开门,开门!” 内有把门的小妖,开了门道:“巴山虎、倚海龙来了?”毫毛道:“来了。”“你们请的奶奶呢?”毫毛用手指道:“那轿内的不是?” 小怪道:“你且住,等我进去先报。” 报道:“大王,奶奶来耶。” 两个魔头闻说,即命排香案来接。行者听得暗喜道:“造化!也轮到我为人了!我先变小妖,去请老怪,磕了他一个头。这番来,我变老怪,是他母亲,定行四拜之礼。虽不怎的,好道也赚他两个头儿!” 好大圣,下了轿子,抖抖衣服,把那四根毫毛收在身上。那把门的小妖,把空轿抬入门里,他却随后徐行,那般娇娇啻啻,扭扭捏捏,就象那老怪的行动,径自进去。又只见大小群妖,都来跪接,鼓乐箫韶,一派响亮;博山炉里,霭霭香烟。 他到正厅中,南面坐下,两个魔头,双膝跪倒,朝上叩头,叫道:“母亲,孩儿拜揖。”行者道:“我儿起来。” 却说猪八戒吊在梁上,哈哈的笑了一声。沙僧道:“二哥好啊!吊出笑来也!” 八戒道:“兄弟,我笑中有故。”沙僧道:“甚故?”八戒道:“我们只怕是奶奶来了,就要蒸吃;原来不是奶奶,是旧话来了。” 沙僧道:“什么旧话?” 八戒笑道:“弼马温来了。” 僧道:“你怎么认得是他?” 八戒道:“弯倒腰叫我儿起来,那后面就掬起猴尾巴子。我比你吊得高,所以看得明也。” 沙僧道:“且不要言语,听他说什么话。” 八戒道:“正是,正是。” 那孙大圣坐在中间问道:“我儿,请我来有何事干?”魔头道:“母亲啊,连日儿等少礼,不曾孝顺得。今早愚兄弟拿得东土唐僧,不敢擅吃,请母亲来献献生,好蒸与母亲吃了延寿。” 者道:“我儿,唐僧的肉我倒不吃,听见有个猪八戒的耳朵甚好,可割将下来整治整治我下酒。”那八戒听见慌了道:“遭瘟的!你来为割我耳朵的!我喊出来不好听啊!” 噫,只为呆子一句通情话,走了猴王变化的风。那里有几个巡山的小怪,把门的众妖,都撞将进来,报道:“大王,祸事了!孙行者打杀奶奶,假妆来耶!” 魔头闻此言,那容分说,掣七星宝剑,望行者劈脸砍来。 好大圣,将身一幌,只见满洞红光,预先走了。似这般手段,着实好耍子。正是那聚则成形,散则成气。唬得个老魔头魂飞魄散,众群精噬指摇头。老魔道:“兄弟,把唐僧与沙僧、八戒、白马、行李都送还那孙行者,闭了是非之门罢。” 二魔道:“哥哥,你说那里话?我不知费了多少辛勤,施这计策,将那和尚都摄将来。如今似你这等怕惧孙行者的诡谲,就俱送去还他,真所谓畏刀避剑之人,岂大丈夫之所为也?你且请坐勿惧。 我闻你说孙行者神通广大,我虽与他相会一场,却不曾与他比试。取披挂来,等我寻他交战三合。假若他三合胜我不过,唐僧还是我们之食;如三战我不能胜他,那时再送唐僧与他未迟。” 老魔道:“贤弟说得是。”教:“取披挂。”众妖抬出披挂,二魔结束齐整,执宝剑出门外叫声:“孙行者!你往那里走了?”此时大圣已在云端里,闻得叫他名字,急回头观看,原来是那二魔。你看他怎生打扮: 头戴凤盔欺腊雪,身披战甲幌镔铁。腰间带是蟒龙筋,粉皮靴厮梅花摺。 颜如灌口活真君,貌比巨灵无二别。七星宝剑手中擎,怒气冲霄威烈烈。 二魔高叫道:“孙行者!快还我宝贝与我母亲来,我饶你唐僧取经去!”大圣忍不住骂道:“这泼怪物,错认了你孙外公!赶早儿送还我师父师弟白马行囊,仍打发我些盘缠,往西走路。若牙缝里道半个不字,就自家搓根绳儿去罢,也免得你外公动手。” 第三百四十四章 大圣被困 二魔闻言,急纵云跳在空中,轮宝剑来刺,行者掣铁棒劈手相迎。他两个在半空中,这场好杀: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棋逢对手难藏兴,将遇良才可用功。那两员神将相交,好便似南山虎斗,北海龙争。龙争处,鳞甲生辉;虎斗时,爪牙乱落。爪牙乱落撒银钩,鳞甲生辉支铁叶。这一个翻翻复复,有千般解数;那一个来来往往,无半点放闲。金箍棒,离顶门只隔三分;七星剑,向心窝惟争一弩。那个威风逼得斗牛寒,这个怒气胜如雷电险。 他两个战了有三十回合,不分胜负。行者暗喜道:“这泼怪倒也架得住老孙的铁棒!我已得了他三件宝贝,却这般苦苦的与他厮杀,可不误了我的工夫?不若拿葫芦或净瓶装他去,多少是好。” 又想道:“不好,不好!常言道:物随主便。倘若我叫他不答应,却又不误了事业?且使幌金绳扣头罢。” 好大圣,一只手使棒,架住他的宝剑;一只手把那绳抛起,刷喇的扣了魔头。原来那魔头有个《紧绳咒》,有个《松绳咒》。 若扣住别人,就念《紧绳咒》,莫能得脱;若扣住自家人,就念《松绳咒》,不得伤身。他认得是自家的宝贝,即念《松绳咒》,把绳松动,便脱出来,反望行者抛将去,却早扣住了大圣。 大圣正要使“瘦身法”,想要脱身,却被那魔念动《紧绳咒》,紧紧扣住,怎能得脱?褪至颈项之下,原是一个金圈子套住。那怪将绳一扯,扯将下来,照光头上砍了七八宝剑,行者头皮儿也不曾红了一红。 那魔道:“这猴子,你这等头硬,我不砍你,且带你回去再打你。将我那两件宝贝趁早还我!”行者道:“我拿你什么宝贝,你问我要?” 那魔头将身上细细搜检,却将那葫芦、净瓶都搜出来,又把绳子牵着,带至洞里道:“兄长,拿将来了。”老魔道:“拿了谁来?” 二魔道:“孙行者。你来看,你来看。”老魔一见,认得是行者,满面欢喜道:“是他,是他!把他长长的绳儿拴在柱芭上耍子!” 真个把行者拴住,两个魔头,却进后面堂里饮酒。 那大圣在柱根下爬蹉,忽惊动八戒。那呆子吊在梁上,哈哈的笑道:“哥哥啊,耳朵吃不成了!” 行者道:“呆子,可吊得自在么?我如今就出去,管情救了你们。” 八戒道:“不羞,不羞!本身难脱,还想救人,罢,罢,罢!师徒们都在一处死了,好到阴司里问路!” 行者道:“不要胡说!你看我出去。” 八戒道:“我看你怎么出去。” 那大圣口里与八戒说话,眼里却抹着那些妖怪。见他在里边吃酒,有几个小妖拿盘拿盏,执壶酾酒,不住的两头乱跑,关防的略松了些儿。他见面前无人,就弄神通,顺出棒来,吹口仙气,叫:“变!” 即变做一个纯钢的锉儿,扳过那颈项的圈子,三五锉,锉做两段;扳开锉口,脱将出来,拔了一根毫毛,叫变做一个假身,拴在那里,真身却幌一幌,变做个小妖,立在旁边。 八戒又在梁上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拴的是假货,吊的是正身!”老魔停杯便问:“那猪八戒吆喝的是什么?” 行者已变做小妖,上前道:“猪八戒撺道孙行者教变化走了罢,他不肯走,在那里吆喝哩。” 二魔道:“还说猪八戒老实,原来这等不老实!该打二十多嘴棍!”这行者就去拿条棍来打,八戒道:“你打轻些儿,若重了些儿,我又喊起,我认得你!” 行者道:“老孙变化,也只为你们,你怎么倒走了风息?这一洞里妖精,都认不得,怎的偏你认得?” 八戒道:“你虽变了头脸,还不曾变得屁股。那屁股上两块红不是?我因此认得是你。”行者随往后面,演到厨中,锅底上摸了一把,将两臀擦黑,行至前边。八戒看见又笑道:“那个猴子去那里混了这一会,弄做个黑屁股来了。” 行者仍站在跟前,要偷他宝贝,真个甚有见识:走上厅,对那怪扯个腿子道:“大王,你看那孙行者拴在柱上,左右爬蹉,磨坏那根金绳,得一根粗壮些的绳子换将下来才好。” 老魔道:“说得是。” 即将腰间的狮蛮带解下,递与行者。行者接了带,把假妆的行者拴住,换下那条绳子,一窝儿窝儿笼在袖内,又拔一根毫毛,吹口仙气,变作一根假幌金绳,双手送与那怪。那怪只因贪酒,那曾细看,就便收下。这个是大圣腾那弄本事,毫毛又换幌金绳。 得了这件宝贝,急转身跳出门外,现了原身高叫:“妖怪!”那把门的小妖问道:“你是甚人,在此呼喝?” 行者道:“你快早进去报与你那泼魔,说者行孙来了。”那小妖如言报告,老魔大惊道:“拿住孙行者,又怎么有个者行孙?” 二魔道:“哥哥,怕他怎的?宝贝都在我手里,等我拿那葫芦出去,把他装将来。”老魔道:“兄弟仔细。”二魔拿了葫芦,走出山门,忽看见与孙行者模样一般,只是略矮些儿,问道:“你是那里来的”,行者道:“我是孙行者的兄弟,闻说你拿了我家兄,却来与你寻事的。”二魔道:“是我拿了,锁在洞中。你今既来,必要索战。我也不与你交兵,我且叫你一声,你敢应我么?” 行者道:“可怕你叫上千声,我就答应你万声!” 那魔执了宝贝,跳在空中,把底儿朝天,口儿朝地,叫声:“者行孙。”行者却不敢答应,心中暗想道:“若是应了,就装进去哩。” 那魔道:“你怎么不应我?”行者道:“我有些耳闭,不曾听见。你高叫。”那怪物又叫声“者行孙。” 行者在底下掐着指头算了一算,道:“我真名字叫做孙行者,起的鬼名字叫做者行孙。真名字可以装得,鬼名字好道装不得。” 却就忍不住,应了他一声,飕的被他吸进葫芦去,贴上帖儿。原来那宝贝,那管什么名字真假,但绰个应的气儿,就装了去也。 第三百四十五章 斗宝 大圣到他葫芦里,浑然乌黑,把头往上一顶,那里顶得动,且是塞得甚紧,却才心中焦躁道:“当时我在山上,遇着那两个小妖,他曾告诵我说:不拘葫芦净瓶,把人装在里面,只消一时三刻,就化为脓了,敢莫化了我么?” 一条心又想着道:“没事,化不得我!老孙五百年前大闹天宫,被太上老君放在八卦炉中炼了四十九日,炼成个金子心肝,银子肺腑,铜头铁背,火眼金睛,那里一时三刻就化得我?且跟他进去,看他怎的!” 二魔拿入里面道:“哥哥,拿来了。” 老魔道:“拿了谁?” 二魔道:“者行孙,是我装在葫芦里也。” 老魔欢喜道:“贤弟请坐。不要动,只等摇得响再揭帖儿。” 行者听得道:“我这般一个身子,怎么便摇得响?只除化成稀汁,才摇得响是。等我撒泡溺罢,他若摇得响时,一定揭帖起盖。我乘空走他娘罢!” 又思道,“不好,不好!溺虽可响,只是污了这直裰。等他摇时,我但聚些唾津漱口,稀漓呼喇的,哄他揭开,老孙再走罢。” 大圣作了准备,那怪贪酒不摇。大圣作个法,意思只是哄他来摇,忽然叫道:“天呀!孤拐都化了!”那魔也不摇。 大圣又叫道:“娘啊!连腰截骨都化了!” 老魔道:“化至腰时,都化尽矣,揭起帖儿看看。” 那大圣闻言,就拔了一根毫毛。叫:“变!” 变作个半截的身子,在葫芦底上,真身却变做个桀栝虫儿,钉在那葫芦口边。只见那二魔揭起帖子看时,大圣早已飞出,打个滚,又变做个倚海龙。 倚海龙却是原去请老奶奶的那个小妖,他变了,站在旁边。那老魔扳着葫芦口,张了一张,见是个半截身子动耽,他也不认真假,慌忙叫:“兄弟,盖上,盖上!还不曾化得了哩!”二魔依旧贴上。大圣在旁暗笑道:“不知老孙已在此矣!” 那老魔拿了壶,满满的斟了一杯酒,近前双手递与二魔道:“贤弟,我与你递个锺儿。”二魔道:“兄长,我们已吃了这半会酒,又递甚钟?” 老魔道:“你拿住唐僧、八戒、沙僧犹可,又索了孙行者,装了者行孙,如此功劳,该与你多递几钟。” 二魔见哥哥恭敬,怎敢不接,但一只手托着葫芦,一只手不敢去接,却把葫芦递与倚海龙,双手去接杯,不知那倚海龙是孙行者变的。 你看他端葫芦,殷勤奉侍。二魔接酒吃了,也要回奉一杯,老魔道:“不消回酒,我这里陪你一杯罢。”两人只管谦逊。 行者顶着葫芦,眼不转睛,看他两个左右传杯,全无计较,他就把个葫芦缮入衣袖,拔根毫毛变个假葫芦,一样无二,捧在手中。那魔递了一会酒,也不看真假,一把接过宝贝,各上席,安然坐下,依然叙饮。孙大圣撤身走过,得了宝贝,心中暗喜道:“饶这魔头有手段,毕竟葫芦还姓孙!” 本性圆明道自通,翻身跳出网罗中。修成变化非容易,炼就长生岂俗同? 清浊几番随运转,辟开数劫任西东。逍遥万亿年无计,一点神光永注空。 此诗暗合孙大圣的道妙。他自得了那魔真宝,笼在袖中,喜道:“泼魔苦苦用心拿我,诚所谓水中捞月;老孙若要擒你,就好似火上弄冰。” 藏着葫芦,密密的溜出门外,现了本相,厉声高叫道:“精怪开门!” 旁有小妖道:“你又是甚人,敢来吆喝?” 行者道:“快报与你那老泼魔,吾乃行者孙来也。” 那小妖急入里报道:“大王,门外有个什么行者孙来了。” 老魔大惊道:“贤弟,不好了!惹动他一窝风了!幌金绳现拴着孙行者,葫芦里现装着者行孙,怎么又有个什么行者孙?想是他几个兄弟都来了。” 二魔道:兄长放心,我这葫芦装下一千人哩。我才装了者行孙一个,又怕那什么行者孙!等我出去看看,一发装来。” 老魔道:“兄弟仔细。” 你看那二魔拿着个假葫芦,还象前番雄纠纠、气昂昂走出门高呼道:“你是那里人氏,敢在此间吆喝?”行者道:你认不得我—— 家居花果山,祖贯水帘洞。只为闹天宫,多时罢争竞。 如今幸脱灾,弃道从僧用。秉教上雷音,求经归觉正。 相逢野泼魔,却把神通弄。还我大唐僧,上西参佛圣。 两家罢战争,各守平安境。休惹老孙焦,伤残老性命! 那魔道:“你且过来,我不与你相打,但我叫你一声,你敢应么?”行者笑道:“你叫我,我就应了;我若叫你,你可应么?” 那魔道:“我叫你,是我有个宝贝葫芦,可以装人;你叫我,却有何物?”行者道:“我也有个葫芦儿。” 那魔道:“既有,拿出来我看。”行者就于袖中取出葫芦道:“泼魔,你看!”幌一幌,复藏在袖中,恐他来抢。 那魔见了大惊道:“他葫芦是那里来的?怎么就与我的一般?纵是一根藤上结的,也有个大小不同,偏正不一,却怎么一般无二?” 他便正色叫道:“行者孙,你那葫芦是那里来的?”行者委的不知来历,接过口来就问他一句道:“你那葫芦是那里来的?” 那魔不知是个见识,只道是句老实言语,就将根本从头说出道:“我这葫芦是混沌初分,天开地辟,有一位太上老祖,解化女娲之名,炼石补天,普救阎浮世界。补到乾宫触地,见一座昆仑山脚下,有一缕仙藤,上结着这个紫金红葫芦,却便是老君留下到如今者。” 大圣闻言,就绰了他口气道:“我的葫芦,也是那里来的。” 魔头道:“怎见得?”大圣道:“自清浊初开,天不满西北,地不满东南,太上道祖解化女娲,补完天缺,行至昆仑山下,有根仙藤,藤结有两个葫芦。我得一个是雄的,你那个却是雌的。” 第三百四十六章 那怪道:“莫说雌雄,但只装得人的,就是好宝贝。”大圣道:“你也说得是,我就让你先装。”那怪甚喜,急纵身跳将起去,到空中执着葫芦,叫一声“行者孙。”大圣听得,却就不歇气连应了八九声,只是不能装去。那魔坠将下来,跌脚捶胸道:“天那!只说世情不改变哩!这样个宝贝也怕老公,雌见了雄,就不敢装了!” 行者笑道:“你且收起,轮到老孙该叫你哩。” 急纵筋斗,跳起去,将葫芦底儿朝天,口儿朝地,照定妖魔,叫声“银角大王”。那怪不敢闭口,只得应了一声,倏的装在里面,被行者贴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奉敕”的帖子,心中暗喜道:“我的儿,你今日也来试试新了!” 他就按落云头,拿着葫芦,心心念念,只是要救师父,又往莲花洞口而来。那山上都是些洼踏不平之路,况他又是个圈盘腿,拐呀拐的走着,摇的那葫芦里漷漷索索,响声不绝。你道他怎么便有响声?原来孙大圣是熬炼过的身体,急切化他不得,那怪虽也能腾云驾雾,不过是些法术,大端是凡胎未脱,到于宝贝里就化了。 行者还不当他就化了,笑道:“我儿子啊,不知是撒尿耶,不知是漱口哩,这是老孙干过的买卖。不等到七八日,化成稀汁,我也不揭盖来看。忙怎的?有甚要紧?想着我出来的容易,就该千年不看才好!” 他拿着葫芦说着话,不觉的到了洞口,把那葫芦摇摇,一发响了,他道:“这个象发课的筒子响,倒好发课。等老孙发一课,看师父什么时才得出门。” 你看他手里不住的摇,口里不住的念道:“周易文王、孔子圣人、桃花女先生、鬼谷子先生。” 那洞里小妖看见道:“大王,祸事了!行者孙把二大王爷爷装在葫芦里发课哩!”那老魔闻得此言。唬得魂飞魄散,骨软筋麻,扑的跌倒在地,放声大哭道:“贤弟呀!我和你私离上界,转托尘凡,指望同享荣华,永为山洞之主。怎知为这和尚伤了你的性命,断吾手足之情!” 满洞群妖,一齐痛哭。 猪八戒吊在梁上,听得他一家子齐哭,忍不住叫道:“妖精,你且莫哭,等老猪讲与你听。先来的孙行者,次来的者行孙,后来的行者孙,返复三字,都是我师兄一人。 他有七十二变化,腾那进来,盗了宝贝,装了令弟。令弟已是死了,不必这等扛丧,快些儿刷净锅灶,办些香蕈、蘑菇、茶芽、竹笋、豆腐、面筋、木耳、蔬菜,请我师徒们下来,与你令弟念卷受生经。” 那老魔闻言,心中大怒道:“只说猪八戒老实,原来甚不老实!他倒作笑话儿打觑我!” 叫小妖:“且休举哀,把猪八戒解下来,蒸得稀烂,等我吃饱了,再去拿孙行者报仇。” 沙僧埋怨八戒道:“好么!我说教你莫多话,多话的要先蒸吃哩!”那呆子也尽有几分悚惧。旁一小妖道:“大王,猪八戒不好蒸。” 八戒道:“阿弥陀佛!是那位哥哥积阴德的?果是不好蒸。” 又有一个妖道:“将他皮剥了,就好蒸。” 八戒慌了道:“好蒸,好蒸!皮骨虽然粗糙,汤滚就烂,棬户!棬户!” 正嚷处,只见前门外一个小妖报道:“行者孙又骂上门来了!”那老魔又大惊道:“这厮轻我无人!” 叫:“小的们,且把猪八戒照旧吊起,查一查还有几件宝贝。”管家的小妖道:“洞中还有三件宝贝哩。”老魔问:“是那三件?” 管家的道:“还有七星剑、芭蕉扇与净瓶。” 老魔道:“那瓶子不中用,原是叫人,人应了就装得,转把个口诀儿教了那孙行者,倒把自家兄弟装去了。不用他,放在家里,快将剑与扇子拿来。” 那管家的即将两件宝贝献与老魔。老魔将芭蕉扇插在后项衣领,把七星剑提在手中,又点起大小群妖,有三百多名,都教一个个拈枪弄棒,理索轮刀。这老魔却顶盔贯甲,罩一领赤焰焰的丝袍。 群妖摆出阵去,要拿孙大圣。那孙大圣早已知二魔化在葫芦里面,却将他紧紧拴扣停当,撒在腰间,手持着金箍棒,准备厮杀。只见那老妖红旗招展,跳出门来。却怎生打扮: 头上盔缨光焰焰,腰间带束彩霞鲜。身穿铠甲龙鳞砌,上罩红袍烈火然。 圆眼睁开光掣电,钢须飘起乱飞烟。七星宝剑轻提手,芭蕉扇子半遮肩。 行似流云离海岳,声如霹雳震山川。威风凛凛欺天将,怒帅群妖出洞前。 那老魔急令小妖摆开阵势,骂道:“你这猴子十分无礼!害我兄弟,伤我手足,着然可恨!”行者骂道:“你这讨死的怪物!你一个妖精的性命舍不得,似我师父、师弟,连马四个生灵,平白的吊在洞里,我心何忍!情理何甘!快快的送将出来还我,多多贴些盘费,喜喜欢欢打发老孙起身,还饶了你这个老妖的狗命!”那怪那容分说,举宝剑劈头就砍,这大圣使铁棒举手相迎。这一场在洞门外好杀!咦—— 金箍棒与七星剑,对撞霞光如闪电。悠悠冷气逼人寒,荡荡昏云遮岭堰。那个皆因手足情,些儿不放善;这个只为取经僧,毫厘不容缓。两家各恨一般仇,二处每怀生怒怨。只杀得天昏地暗鬼神惊,日淡烟浓龙虎战。这个咬牙锉玉钉,那个怒目飞金焰。一来一往逞英雄,不住翻腾棒与剑。 这老魔与大圣战经二十回合,不分胜负。他把那剑梢一指,叫声:“小妖齐来!”那三百余精,一齐拥上,把行者围在垓心。 好大圣,公然无惧,使一条棒,左冲右撞,后抵前遮。那小妖都有手段,越打越上,一似绵絮缠身,搂腰扯腿,莫肯退后。大圣慌了,即使个身外身法,将左胁下毫毛,拔了一把,嚼碎喷去,喝声叫:“变!”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一根根都变做行者。你看他长的使棒,短的轮拳,再小的没处下手,抱着孤拐啃筋,把那小妖都打得星落云散。齐声喊道:“大王啊,事不谐矣!难矣乎哉!满地盈山皆是孙行者了!”被这身外法把群妖打退,止撇得老魔围困中间,赶得东奔西走,出路无门。那魔慌了,将左手擎着宝剑,右手伸于项后,取出芭蕉扇子,望东南丙丁火,正对离宫,唿喇的一扇子,掮将下来,只见那就地上,火光焰焰。原来这般宝贝,平白地扇出火来。那怪物着实无情,一连扇了七八扇子,谶天炽地,烈火飞腾。好火: 那火不是天上火,不是炉中火,也不是山头火,也不是灶底火,乃是五行中自然取出的一点灵光火。这扇也不是凡间常有之物,也不是人工造就之物,乃是自开辟混沌以来产成的珍宝之物。用此扇,扇此火,煌煌烨烨,就如电掣红绡;灼灼辉辉,却似霞飞绛绮。更无一缕青烟,尽是满山赤焰,只烧得岭上松翻成火树,崖前柏变作灯笼。那窝中走兽贪性命,西撞东奔;这林内飞禽惜羽毛,高飞远举。这场神火飘空燎,只烧得石烂溪干遍地红! 大圣见此恶火,却也心惊胆颤,道声“不好了!我本身可处,毫毛不济,一落这火中,岂不真如燎毛之易?”将身一抖,遂将毫毛收上身来,只将一根变作假身子,避火逃灾,他的真身,捻着避火诀,纵筋斗,跳将起去,脱离了大火之中,径奔他莲花洞里,想着要救师父。 急到门前,把云头按落,又见那洞门外有百十个小妖,都破头折脚,肉绽皮开,原来都是他分身法打伤了的,都在这里声声唤唤,忍疼而立。大圣见了,按不住恶性凶顽,轮起铁棒,一路打将进去。可怜把那苦炼人身的功果息,依然是块旧皮毛! 那大圣打绝了小妖,撞入洞里,要解师父,又见那内面有火光焰焰,唬得他手慌脚忙道:“罢了,罢了!这火从后门口烧起来,老孙却难救师父也!”正悚惧处,仔细看时,呀!原来不是火光,却是一道金光。 他正了性,往里视之,乃羊脂玉净瓶放光,却自心中欢喜道:“好宝贝耶!这瓶子曾是那小妖拿在山上放光,老孙得了,不想那怪又复搜去。 今日藏在这里,原来也放光。”你看他窃了这瓶子,喜喜欢欢,且不救师父,急抽身往洞外而走。才出门,只见那妖魔提着宝剑,拿着扇子,从南而来。孙大圣回避不及,被那老魔举剑劈头就砍。大圣急纵筋斗云,跳将起去,无影无踪的逃了不题。 却说那怪到得门口,但见尸横满地,就是他手下的群精,慌得仰天长叹,止不住放声大哭道:“苦哉,痛哉!”有诗为证,诗曰: 可恨猿乖马劣顽,灵胎转托降尘凡。只因错念离天阙,致使忘形落此山。 鸿雁失群情切切,妖兵绝族泪潺潺。何时孽满开愆锁,返本还原上御关? 那老魔惭惶不已,一步一声,哭入洞内,只见那什物家火俱在,只落得静悄悄,没个人形;悲切切,愈加凄惨。独自个坐在洞中,蹋伏在那石案之上,将宝剑斜倚案边,把扇子插于肩后,昏昏默默睡着了,这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闷上心来瞌睡多。 话说孙大圣拨转筋斗云,伫立山前,想着要救师父,把那净瓶儿牢扣腰间,径来洞口打探。见那门开两扇,静悄悄的不闻消耗,随即轻轻移步,潜入里边,只见那魔斜倚石案,呼呼睡着,芭蕉扇褪出肩衣,半盖着脑后,七星剑还斜倚案边,却被他轻轻的走上前拔了扇子,急回头,呼的一声跑将出去。 原来这扇柄儿刮着那怪的头发,早惊醒他。抬头看时,是孙行者偷了,急慌忙执剑来赶。那大圣早已跳出门前,将扇子撒在腰间,双手轮开铁棒,与那魔抵敌。这一场好杀: 恼坏泼妖王,怒发冲冠志。恨不过挝来囫囵吞,难解心头气。恶口骂猢狲:你老大将人戏,伤我若干生,还来偷宝贝!这场决不容,定见存亡计!大圣喝妖魔:你好不知趣!徒弟要与老师争,累卵焉能击石碎?宝剑来,铁棒去,两家更不留仁义。 一翻二复赌输赢,三转四回施武艺。盖为取经僧,灵山参佛位,致令金火不相投,五行拨乱伤和气。扬威耀武显神通,走石飞沙弄本事。交锋渐渐日将晡,魔头力怯先回避。 那老魔与大圣战经三四十合,天将晚矣,抵敌不住,败下阵来,径往西南上,投奔压龙洞去不题。这大圣才按落云头,闯入莲花洞里,解下唐僧与八戒、沙和尚来。他三人脱得灾危,谢了行者,却问:“妖魔那里去了?” 行者道:“二魔已装在葫芦里,想是这会子已化了;大魔才然一阵战败,往西南压龙山去讫。概洞小妖,被老孙分身法打死一半,还有些败残回的,又被老孙杀绝,方才得入此处,解放你们。”唐僧谢之不尽道:“徒弟啊,多亏你受了劳苦!” 行者笑道:“诚然劳苦。你们还只是吊着受疼,我老孙再不曾住脚,比急递铺的铺兵还甚,反复里外,奔波无已。因是偷了他的宝贝,方能平退妖魔。” 猪八戒道:“师兄,你把那葫芦儿拿出来与我们看看。只怕那二魔已化了也。” 大圣先将净瓶解下,又将金绳与扇子取出,然后把葫芦儿拿在手道:“莫看,莫看!他先曾装了老孙,被老孙漱口,哄得他扬开盖子,老孙方得走了。我等切莫揭盖,只怕他也会弄喧走了。” 师徒们喜喜欢欢,将他那洞中的米面菜蔬寻出。烧刷了锅灶,安排些素斋吃了,饱餐一顿,安寝洞中。一夜无词,早又天晓。 却说那老魔径投压龙山,会聚了大小女怪,备言打杀母亲,装了兄弟,绝灭妖兵,偷骗宝贝之事,众女怪一齐大哭。哀痛多时道:“你等且休凄惨。我身边还有这口七星剑,欲会汝等女兵,都去压龙山后,会借外家亲戚,断要拿住那孙行者报仇。” 第三百四十八章 说不了,有门外小妖报道:“大王,山后老舅爷帅领若干兵卒来也。”老魔闻言,急换了缟素孝服,躬身迎接。原来那老舅爷是他母亲之弟,名唤狐阿七大王,因闻得哨山的妖兵报道,他姐姐被孙行者打死,假变姐形,盗了外甥宝贝,连日在平顶山拒敌。 他却帅本洞妖兵二百余名,特来助阵,故此先拢姐家问信。才进门,见老魔挂了孝服,二人大哭。哭久,老魔拜下,备言前事。那阿七大怒,即命老魔换了孝服,提了宝剑,尽点女妖,合同一处,纵风云,径投东北而来。 这大圣却教沙僧整顿早斋,吃了走路。忽听得风声,走出门看,乃是一伙妖兵,自西南上来。行者大惊,急抽身忙呼八戒道:“兄弟,妖精又请救兵来也。” 三藏闻言,说道:“徒弟,似此如何?” 行者笑道:“放心,放心!把他这宝贝都拿来与我。” 大圣将葫芦、净瓶系在腰间,金绳笼于袖内,芭蕉扇插在肩后,双手轮着铁棒,教沙僧保守师父,稳坐洞中。着八戒执钉钯,同出洞外迎敌。那怪物摆开阵势,只见当头的是阿七大王。 他生的玉面长髯,钢眉刀耳,头戴金炼盔,身穿锁子甲,手执方天戟,高声骂道:“我把你个大胆的泼猴!怎敢这等欺人!偷了宝贝,伤了眷族,杀了神兵,又敢久占洞府!赶早儿一个个引颈受死,雪我姐家之仇!” 行者骂道:“你这伙作死的毛团,不识你孙外公的手段!不要走!领吾一棒!”那怪物侧身躲过,使方天戟劈面相印。两个在山头一来一往,战经三四回合,那怪力软,败阵回走。行者赶来,却被老魔接住,又斗了三合,只见那狐阿七复转来攻。这壁厢八戒见了,急掣九齿钯挡住。一个抵一个,战经多时,不分胜败,那老魔喝了一声,众妖兵一齐围上。 却说那三藏坐在莲花洞里,听得喊声振地,便叫:“沙和尚,你出去看你师兄胜负如何。”沙僧果举降妖杖出来,喝一声,撞将出去,打退群妖。阿七见事势不利,回头就走,被八戒赶上,照背后一钯,就筑得九点鲜红往外冒,可怜一灵真性赴前程。急拖来剥了衣服看处,原来也是个狐狸精。 那老魔见伤了他老舅,丢了行者,提宝剑,就劈八戒,八戒使钯架住。正赌斗间,沙僧撞近前来,举杖便打,那妖抵敌不住,纵风云往南逃走,八戒、沙僧紧紧赶来。大圣见了,急纵云跳在空中,解下净瓶,罩定老魔,叫声:“金角大王!” 那怪只道是自家败残的小妖呼叫,就回头应了一声,飕的装将进去,被行者贴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奉敕”的帖子。只见那七星剑坠落尘埃,也归了行者。八戒迎着道:“哥哥,宝剑你得了,精怪何在?” 行者笑道:了了!已装在我这瓶儿里也。”沙僧听说,与八戒十分欢喜。 当时通扫净诸邪,回至洞里,与三藏报喜道:“山已净,妖已无矣,请师父上马走路。”三藏喜不自胜。师徒们吃了早斋,收拾了行李马匹,奔西找路。正行处,猛见路旁闪出一个瞽者,走上前扯住三藏马,道:“和尚那里去?还我宝贝来!” 八戒大惊道:“罢了!这是老妖来讨宝贝了!” 行者仔细观看,原来是太上李老君,慌得近前施礼道:“老官儿,那里去?”那老祖急升玉局宝座,九霄空里伫立,叫:“孙行者,还我宝贝。” 大圣起到空中道:“什么宝贝?” 老君道:“葫芦是我盛丹的,净瓶是我盛水的,宝剑是我炼魔的,扇子是我扇火的,绳子是我一根勒袍的带。那两个怪,一个是我看金炉的童子,一个是我看银炉的童子。只因他偷了我的宝贝,走下界来,正无觅处,却是你今拿住,得了功绩。” 大圣道:“你这老官儿,着实无礼,纵放家属为邪,该问个钤束不严的罪名。”老君道:“不干我事,不可错怪了人。此乃海上菩萨问我借了三次,送他在此托化妖魔,看你师徒可有真心往西去也。” 大圣闻言,心中作念道:“这菩萨也老大惫懒!当时解脱老孙,教保唐僧西去取经。我说路途艰涩难行,他曾许我到急难处亲来相救。如今反使精邪摹害,语言不的,该他一世无夫!若不是老官儿亲来,我决不与他。既是你这等说,拿去罢。” 那老君收得五件宝贝,揭开葫芦与净瓶盖口,倒出两股仙气,用手一指,仍化为金、银二童子,相随左右。只见那霞光万道,咦! 缥缈同归兜率院,逍遥直上大罗天。 却说孙行者按落云头,对师父备言菩萨借童子、老君收去宝贝之事。三藏称谢不已,死心塌地,办虔诚,舍命投西,攀鞍上马,猎八戒挑着行李,沙和尚拢着马头,孙行者执了铁棒,剖开路,径下高山前进。说不尽那水宿风餐,披霜冒露。师徒们行罢多时,前又一山阻路。 三藏在那马上高叫:“徒弟啊,你看那里山势崔巍,须是要仔细提防,恐又有魔障侵身也。”行者道:“师父休要胡思乱想,只要定性存神,自然无事。” 三藏道:“徒弟呀,可知西天还有多少路程?我记得离了长安城,在路上春尽夏来,秋残冬至,有四五个年头,怎么还不能得到?“ 行者闻言,呵呵笑道:“早哩,早哩!还不曾出大门哩!” 八戒道:“哥哥不要扯谎,人间就有这般大门?” 行者道:“兄弟,我们还在堂屋里转哩!” 沙僧笑道:“师兄,少说大话吓我,那里就有这般大堂屋,却也没处买这般大过梁啊。” 行者道:“兄弟,若依老孙看时,把这青天为屋瓦,日月作窗棂,四山五岳为梁柱,天地犹如一敞厅!” 八戒听说道:“罢了,罢了!我们只当转些时回去罢。”行者道:“不必乱谈,只管跟着老孙走路。” 第三百四十九章 好大圣,横担了铁棒,领定了唐僧,剖开山路,一直前进。那师父在马上遥观,好一座山景,真个是—— 山顶嵯峨摩斗柄,树梢仿佛接云霄。青烟堆里,时闻得谷口猿啼;乱翠阴中,每听得松间鹤唳。啸风山魅立溪间,戏弄樵夫;成器狐狸坐崖畔,惊张猎户。好山!看那八面崖巍,四围险峻。古怪乔松盘翠盖,枯摧老树挂藤萝。 泉水飞流,寒气透人毛发冷;巅峰屹立,清风射眼梦魂惊。时听大虫哮吼,每闻山鸟时鸣。麂鹿成群穿荆棘,往来跳跃;獐犭巴结党寻野食,前后奔跑。伫立草坡,一望并无客旅;行来深凹,四边俱有豺狼。应非佛祖修行处,尽是飞禽走兽场。 那师父战战兢兢,进此深山,心中凄惨,兜住马,叫声:悟空啊!我—— 自从益智登山盟,王不留行送出城。路上相逢三棱子,途中催趱马兜铃。 寻坡转涧求荆芥,迈岭登山拜茯苓。防己一身如竹沥,茴香何日拜朝廷?” 孙大圣闻言,呵呵冷笑道:“师父不必挂念,少要心焦,且自放心前进,还你个功到自然成也。”师徒们玩着山景,信步行时,早不觉红轮西坠。正是—— 十里长亭无客走,九重天上现星辰。八河船只皆收港,七千州县尽关门。 六宫五府回官宰,四海三江罢钓纶。两座楼头钟鼓响,一轮明月满乾坤。 那长老在马上遥观,只见那山凹里有楼台迭迭,殿阁重重。三藏道:“徒弟,此时天色已晚,幸得那壁厢有楼阁不远,想必是庵观寺院,我们都到那里借宿一宵,明日再行罢。” 行者道:“师父说得是。不要忙,等我且看好歹如何。”那大圣跳在空中,仔细观看,果然是座山门,但见—— 八字砖墙泥红粉,两边门上钉金钉。迭迭楼台藏岭畔,层层宫阙隐山中。 万佛阁对如来殿,朝阳楼应大雄门。七层塔屯云宿雾,三尊佛神现光荣。 文殊台对伽蓝舍,弥勒殿靠大慈厅。看山楼外青光舞,步虚阁上紫云生。 松关竹院依依绿,方丈禅堂处处清。雅雅幽幽供乐事,川川道道喜回迎。 参禅处有禅僧讲,演乐房多乐器鸣。妙高台上昙花坠,说法坛前贝叶生。 正是那林遮三宝地,山拥梵王宫。半壁灯烟光闪灼,一行香霭雾朦胧。 孙大圣按下云头,报与三藏道:“师父,果然是一座寺院,却好借宿,我们去来。” 这长老放开马,一直前来,径到了山门之外。行者道:“师父,这一座是什么寺?” 三藏道:“我的马蹄才然停住,脚尖还未出镫,就问我是什么寺,好没分晓!” 行者道:“你老人家自幼为僧,须曾讲过儒书,方才去演经法,文理皆通,然后受唐王的恩宥,门上有那般大字,如何不认得?” 长老骂道:“泼猢狲,说话无知!我才面西催马,被那太阳影射,奈何门虽有字,又被尘垢朦胧,所以未曾看见。” 行者闻言,把腰儿躬一躬,长了二丈余高,用手展去灰尘道:“师父,请看。” 上有五个大字,乃是敕建宝林寺。行者收了法身,道:“师父,这寺里谁进去借宿?” 三藏道:“我进去。你们的嘴脸丑陋,言语粗疏,性刚气傲,倘或冲撞了本处僧人,不容借宿,反为不美。” 行者道:“既如此,请师父进去,不必多言。” 那长老却丢了锡杖,解下斗篷,整衣合掌,径入山门,只见两边红漆栏杆里面,高坐着一对金刚,装塑的威仪恶丑—— 一个铁面钢须似活容,一个燥眉圜眼若玲珑。左边的拳头骨突如生铁,右边的手掌眯俸赛赤铜。金甲连环光灿烂,明盔绣带映飘风。西方真个多供佛,石鼎中间香火红。 三藏见了,点头长叹道:“我那东土,若有人也将泥胎塑这等大菩萨,烧香供养啊,我弟子也不往西天去矣。” 正叹息处,又到了二层山门之内,见有四大天王之相,乃是持国、多闻、增长、广目,按东北西南风调雨顺之意。进了二层门里,又见有乔松四树,一树树翠盖蓬蓬,却如伞状,忽抬头,乃是大雄宝殿。 那长老合掌皈依,躬身行礼。只见四方佛陀能受其香火者不多,大多闭起双目,佛像逆转,盖因三藏已有佛陀气象,故此诸般不受其香火。三藏拜罢起来,转过佛台,到于后门之下,又见有倒座观音普度南海之相。 那壁上都是良工巧匠装塑的那些虾鱼蟹鳖,出头露尾,跳海水波潮耍子。长老又点头三五度,感叹万千声道:“可怜啊!鳞甲众生都拜佛,为人何不肯修行!” 正赞叹间,又见三门里走出一个道人。那道人忽见三藏相貌稀奇,丰姿非俗,急趋步上前施礼道:“师父那里来的?” 三藏道:“弟子是东土大唐驾下差来上西天拜佛求经的,今到宝方,天色将晚,告借一宿。”那道人道:“师父莫怪,我做不得主。我是这里扫地撞钟打勤劳的道人,里面还有个管家的老师父哩,待我进去禀他一声。他若留你,我就出来奉请;若不留你,我却不敢羁迟。”三藏道:“累及你了。” 那道人急到方丈报道:“老爷,外面有个人来了。”那僧官即起身,换了衣服,按一按毗卢帽,披上袈裟,急开门迎接,问道人:“那里人来?” 道人用手指定道:“那正殿后边不是一个人?” 那三藏光着一个头,穿一领二十五条达摩衣,足下登一双拖泥带水的达公鞋,斜倚在那后门首。僧官见了大怒道:“道人少打!你岂不知我是僧官,但只有城上来的士夫降香,我方出来迎接。这等个和尚,你怎么多虚少实,报我接他!看他那嘴脸,不是个诚实的,多是云游方上僧,今日天晚,想是要来借宿。我们方丈中,岂容他打搅!教他往前廊下蹲罢了,报我怎么!” 第三百五十章 抽身转去。长老闻言,满眼垂泪道:“可怜,可怜!这才是人离乡贱!我弟子从小儿出家,做了和尚,又不曾拜谶吃荤生歹意,看经怀怒坏禅心;又不曾丢瓦抛砖伤佛殿,阿罗脸上剥真金。 噫!可怜啊!不知是那世里触伤天地,教我今生常遇不良人!和尚你不留我们宿便罢了,怎么又说这等惫懒话,教我们在前道廊下去蹲?此话不与行者说还好,若说了,那猴子进来,一顿铁棒,把孤拐都打断你的!” 长老道:“也罢,也罢。常言道,人将礼乐为先。我且进去问他一声,看意下如何。” 那师父踏脚迹,跟他进方丈门里,只见那僧官脱了衣服,气呼呼的坐在那里,不知是念经,又不知是与人家写法事,见那桌案上有些纸札堆积,唐僧不敢深入,就立于天井里,躬身高叫道:“老院主,弟子问讯了!” 那和尚就有些不耐烦他进里边来的意思,半答不答的还了个礼道:“你是那里来的?”三藏道:“弟子乃东土大唐驾下差来上西天拜活佛求经的,经过宝方天晚,求借一宿,明日不犯天光就行了。万望老院主方便方便。”那僧官才欠起身来道:“你是那唐三藏么?”三藏道:“不敢,弟子便是。” 僧官道:“你既往西天取经,怎么路也不会走?” 三藏道:“弟子更不曾走贵处的路。” 他道:“正西去,只有四五里远近,有一座三十里店,店上有卖饭的人家,方便好宿。我这里不便,不好留你们远来的僧。” 三藏合掌道:“院主,古人有云,庵观寺院,都是我方上人的馆驿,见山门就有三升米分。你怎么不留我,却是何情?” 僧官怒声叫道:“你这游方的和尚,便是有些油嘴油舌的说话!”三藏道:“何为油嘴油舌?” 僧官道:“古人云,老虎进了城,家家都闭门。虽然不咬人,日前坏了名。?比翙氐溃骸霸趺慈涨盎盗嗣鲏俊彼魌溃骸跋蚰隊有几众行脚僧,来于山门口坐下,是我见他寒薄,一个个衣破鞋无,光头赤脚。我叹他那般褴褛,即忙请入方丈,延之上坐。款待了斋饭,又将故衣各借一件与他,就留他住了几日。怎知他贪图自在衣食,更不思量起身,就住了七八个年头。住便也罢,又干出许多不公的事来。” 三藏道:“有什么不公的事?” 僧官道:你听我说—— 闲时沿墙抛瓦,闷来壁上扳钉。冷天向火折窗棂,夏日拖门拦径。 幡布扯为脚带,牙香偷换蔓菁。常将琉璃把油倾,夺碗夺锅赌胜。 三藏听言,心中暗道:“可怜啊!我弟子可是那等样没脊骨的和尚?” 欲待要哭,又恐那寺里的老和尚笑他,但暗暗扯衣揩泪,忍气吞声,急走出去,见了三个徒弟。那行者见师父面上含怒,向前问:“师父,寺里和尚打你来?” 唐僧道:“不曾打。” 八戒说:“一定打来,不是,怎么还有些哭包声?”那行者道:“骂你来?”唐僧道:“也不曾骂。” 行者道:“既不曾打,又不曾骂,你这般苦恼怎么?好道是思乡哩?” 唐僧道:“徒弟,他这里不方便。” 行者笑道:“这里想是道士?” 唐僧怒道:“观里才有道士,寺里只是和尚。”行者道:“你不济事,但是和尚,即与我们一般。常言道,既在佛会下,都是有缘人。你且坐,等我进去看看。” 好行者,按一按顶上金箍,束一束腰间裙子,执着铁棒,径到大雄宝殿上,指着那三尊佛像道:“你本是泥塑金装假像,内里岂无感应?我老孙保领大唐圣僧往西天拜佛求取真经,今晚特来此处投宿,趁早与我报名!假若不留我等,就一顿棍打碎金身,教你还现本相泥土!” 这大圣正在前边发狠捣叉子乱说,只见一个烧晚香的道人,点了几枝香,来佛前炉里插,被行者咄的一声,唬了一跌,爬起来看见脸,又是一跌,吓得滚滚槁槁,跑入方丈里报道:“老爷,外面有个和尚来了!” 那僧官道:“你这伙道人都少打!一行说教他往前廊下去蹲,又报什么!再说打二十!”道人说:“老爷,这个和尚,比那个和尚不同,生得恶躁,没脊骨。” 僧官道:“怎的模样?” 道人道:“是个圆眼睛,查耳朵,满面毛,雷公嘴。手执一根棍子,咬牙恨恨的,要寻人打哩。” 僧官道:“等我出去看。” 他即开门,只见行者撞进来了,真个生得丑陋:七高八低孤拐脸,两只黄眼睛,一个磕额头;獠牙往外生,就象属螃蟹的,肉在里面,骨在外面。那老和尚慌得把方丈门关了。 行者赶上,扑的打破门扇,道:“赶早将干净房子打扫一千间,老孙睡觉!”僧官躲在房里,对道人说:“怪他生得丑么,原来是说大话,折作的这般嘴脸。我这里连方丈、佛殿、钟鼓楼、两廊,共总也不上三百间,他却要一千间睡觉,却打那里来?” 道人说:“师父,我也是吓破胆的人了,凭你怎么答应他罢。”那僧官战索索的高叫道:“那借宿的长老,我这小荒山不方便,不敢奉留,往别处去宿罢。” 行者将棍子变得盆来粗细,直壁壁的竖在天井里,道:“和尚,不方便,你就搬出去!”僧官道:“我们从小儿住的寺,师公传与师父,师父传与我辈,我辈要远继儿孙。他不知是那里勾当,冒冒实实的,教我们搬哩。” 道人说:“老爷,十分不渼芃,搬出去也罢,扛子打进门来了。” 僧官道:“你莫胡说!我们老少众大四五百名和尚,往那里搬?搬出去,却也没处住。” 行者听见道:“和尚,没处搬,便着一个出来打样棍!” 老和尚叫:“道人你出去与我打个样棍来。” 那道人慌了道:“爷爷呀!那等个大扛子,教我去打样棍!” 老和尚道:“养军千日,用军一朝。你怎么不出去?”道人说:“那扛子莫说打来,若倒下来,压也压个肉泥!” 第三百五十一章 老和尚道:“也莫要说压,只道竖在天井里,夜晚间走路,不记得啊,一头也撞个大窟窿!” 道人说:“师父,你晓得这般重,却教我出去打什么样棍?” 他自家里面转闹起来,行者听见道:“是也禁不得,假若就一棍打杀一个,我师父又怪我行凶了。且等我另寻一个什么打与你看看。” 忽抬头,只见方丈门外有一个石狮子,却就举起棍来,乒乓一下打得粉乱麻碎。那和尚在窗眼儿里看见,就吓得骨软筋麻,慌忙往床下拱,道人就往锅门里钻,口中不住叫:“爷爷,棍重棍重!禁不得,方便方便!” 行者道:“和尚,我不打你。我问你:这寺里有多少和尚?”僧官战索索的道:“前后是二百八十五房头,共有五百个有度牒的和尚。” 行者道:“你快去把那五百个和尚都点得齐齐整整,穿了长衣服出去,把我那唐朝的师父接进来,就不打你了。” 僧官道:“爷爷,若是不打,便抬也抬进来。”行者道:“趁早去!”僧官叫:“道人,你莫说吓破了胆,就是吓破了心,便也去与我叫这些人来接唐僧老爷爷来。” 那道人没奈何,舍了性命,不敢撞门,从后边狗洞里钻将出去,径到正殿上,东边打鼓,西边撞钟。钟鼓一齐响处,惊动了两廊大小僧众,上殿问道:“这早还下晚哩,撞钟打鼓做甚?” 道人说:“快换衣服,随老师父排班,出山门外迎接唐朝来的老爷。”那众和尚,真个齐齐整整,摆班出门迎接。有的披了袈裟,有的着了褊衫,无的穿着个一口钟直裰,十分穷的,没有长衣服,就把腰裙接起两条披在身上。 行者看见道:“和尚,你穿的是什么衣服?”和尚见他丑恶,道:“爷爷,不要打,等我说。这是我们城中化的布,此间没有裁缝,是自家做的个一裹穷。” 行者闻言暗笑,押着众僧,出山门下跪下。那僧官磕头高叫道:“唐老爷,请方丈里坐。”八戒看见道:“师父老大不济事,你进去时,泪汪汪,嘴上挂得油瓶。师兄怎么就有此獐智,教他们磕头来接?” 三藏道:“你这个呆子,好不晓礼!常言道,鬼也怕恶人哩。”唐僧见他们磕头礼拜,甚是不过意,上前叫:“列位请起。” 众僧叩头道:“老爷,若和你徒弟说声方便,不动扛子,就跪一个月也罢。”唐僧叫:“悟空,莫要打他。” 行者道:“不曾打。若打,这会已打断了根矣。”那些和尚却才起身,牵马的牵马,挑担的挑担,抬着唐僧,驮着八戒,挽着沙僧,一齐都进山门里去,却到后面方丈中,依叙坐下。 众僧却又礼拜,三藏道:“院主请起,再不必行礼,作践贫僧,我和你都是佛门弟子。”僧官道:“老爷是上国钦差,小和尚有失迎接。今到荒山,奈何俗眼不识尊仪,与老爷邂逅相逢。动问老爷,一路上是吃素?是吃荤?我们好去办饭。”三藏道:“吃素。”僧官道:“徒弟,这个爷爷好的吃荤。” 行者道:“我们也吃素,都是胎里素。”那和尚道:“爷爷呀,这等凶汉也吃素!”有一个胆量大的和尚,近前又问:“老爷既然吃素,煮多少米的饭方彀吃?” 八戒道:“小家子和尚!问什么!一家煮上一石米。”那和尚都慌了,便去刷洗锅灶,各房中安排茶饭,高掌明灯,调开桌椅,管待唐僧。 师徒们都吃罢了晚斋,众僧收拾了家火。三藏称谢道:“老院主,打搅宝山了。” 僧官道:“不敢不敢,怠慢怠慢。” 三藏道:“我师徒却在那里安歇?”僧官道:“老爷不要忙,小和尚自有区处。” 叫道人:“那壁厢有几个人听使令的?”道人说:“师父,有。”僧官吩咐道:“你们着两个去安排草料,与唐老爷喂马;着几个去前面把那三间禅堂,打扫干净,铺设床帐,快请老爷安歇。”那些道人听命,各各整顿齐备,却来请唐老爷安寝。他师徒们牵马挑担出方丈,径至禅堂门首看处,只见那里面灯火光明,两梢间铺着四张藤屉床。 行者见了,唤那办草料的道人,将草料抬来,放在禅堂里面,拴下白马,教道人都出去。三藏坐在中间,灯下两班儿立五百个和尚,都伺候着,不敢侧离。 三藏说道:“列位请回,贫僧好自在安寝也。” 众僧决不敢退。僧官上前吩咐大众:“伏侍老爷安置了再回。” 三藏道:“即此就是安置了,都就请回。”众人却才敢散去讫。 唐僧举步出门小解,只见明月当天,叫:“徒弟。”行者、八戒,沙僧都出来侍立。因感这月清光皎洁,玉宇深沉,真是一轮高照,大地分明,对月怀归,口占一首古风长篇。诗云: 皓魄当空宝镜悬,山河摇影十分全。琼楼玉宇清光满,冰鉴银盘爽气旋。 万里此时同皎洁,一年今夜最明鲜。浑如霜饼离沧海,却似冰轮挂碧天。 别馆寒窗孤客闷,山村野店老翁眠。乍临汉苑惊秋鬓,才到秦楼促晚奁。 庾亮有诗传晋史,袁宏不寐泛江船。光浮杯面寒无力,清映庭中健有仙。 处处窗轩吟白雪,家家院宇弄冰弦。今宵静玩来山寺,何日相同返故园?” 行者闻言,近前答曰:“师父啊,你只知月色光华,心怀故里,更不知月中之意,乃先天法象之规绳也。 月至三十日,阳魂之金散尽,阴魄之水盈轮,故纯黑而无光,乃曰晦。此时与日相交,在晦朔两日之间,感阳光而有孕。至初三日一阳现,初八日二阳生,魄中魂半,其平如绳,故曰上弦。至今十五日,三阳备足,是以团圆,故曰望。 至十六日一阴生,二十二日二阴生,此时魂中魄半,其平如绳,故曰下弦。至三十日三阴备足,亦当晦。此乃先天采炼之意。我等若能温养二八,九九成功,那时节,见佛容易,返故田亦易也。”诗曰: 前弦之后后弦前,药味平平气象全。采得归来炉里炼,志心功果即西天。 第三百五十二章 那长老听说,一时解悟,明彻真言,满心欢喜,称谢了悟空。沙僧在旁笑道:师兄此言虽当,只说的是弦前属阳,弦后属阴,阴中阳半,得水之金;更不道: 水火相搀各有缘,全凭土母配如然。三家同会无争竞,水在长江月在天。 那长老闻得,亦开茅塞。正是理明一窍通千窍,说破无生即是仙。八戒上前扯住长老道:师父,莫听乱讲,误了睡觉。这月啊: 缺之不久又团圆,似我生来不十全。吃饭嫌我肚子大,拿碗又说有粘涎。 他都伶俐修来福,我自痴愚积下缘。我说你取经还满三途业,摆尾摇头直上天! 三藏道:“也罢,徒弟们走路辛苦,先去睡下,等我把这卷经来念一念。”行者道:“师父差了,你自幼出家,做了和尚,小时的经文,那本不熟?却又领了唐王旨意,上西天见佛,求取大乘真典。如今功未完成,佛未得见,经未曾取,你念的是那卷经儿?” 三藏道:“我自出长安,朝朝跋涉,日日奔波,多日不曾诵经,唯恐生疏。幸今夜得闲,等我温习温习。” 行者道:“既这等说,我们先去睡也。” 他三人各往一张藤床上睡下。长老掩上禅堂门,高剔银缸,铺开经本,默默看念。正是那:楼头初鼓人烟静,野浦渔舟火灭时。 虽无万般声响,但若有慧根之人,闻此佛音,定可修为精进。 却说三藏坐于宝林寺禅堂中,灯下念一会《梁皇水忏》,看一会《孔雀真经》,只坐到三更时候,却才把经本包在囊里,正欲起身去睡,只听得门外扑剌剌一声响亮,淅零零刮阵狂风。那长老恐吹灭了灯,慌忙将褊衫袖子遮住,又见那灯或明或暗,便觉有些心惊胆战。 此时又困倦上来,伏在经案上盹睡,虽是合眼朦胧,却还心中明白,耳内嘤嘤听着那窗外阴风飒飒。好风,真个那—— 淅淅潇潇,飘飘荡荡。淅淅潇潇飞落叶,飘飘荡荡卷浮云。满天星斗皆昏昧,遍地尘沙尽洒纷。一阵家猛,一阵家纯。纯时松竹敲清韵,猛处江湖波浪浑。 刮得那山鸟难栖声更更,海鱼不定跳喷喷。东西馆阁门窗脱,前后房廊神鬼仓。佛殿花瓶吹堕地,琉璃摇落慧灯昏。香炉尚倒香灰迸,烛架歪斜烛焰横。幢幡宝盖都摇拆,钟鼓楼台撼动根。 那长老昏梦中听着风声一时过处,又闻得禅堂外,隐隐的叫一声:“师父!”忽抬头梦中观看,门外站着一条汉子,浑身上下,水淋淋的,眼中垂泪,口里不住叫:“师父,师父,师父!” 三藏欠身道:“你莫是魍魉妖魅,神怪邪魔,至夜深时来此戏我?我却不是那贪欲贪嗔之类。我本是个光明正大之僧,奉东土大唐旨意,上西天拜佛求经者。我手下有三个徒弟,都是降龙伏虎之英豪,扫怪除魔之壮士。 他若见了你,碎尸粉骨,化作微尘。此是我大慈悲之意,方便之心。你趁早儿潜身远遁,莫上我的禅门来。”那人倚定禅堂道:“师父,我不是妖魔鬼怪,亦不是魍魉邪神。” 三藏道:“你既不是此类,却深夜来此何为?”那人道:“师父,你舍眼看我一看。”长老果仔细定睛看处,呀!只见他—— 头戴一顶冲天冠,腰束一条碧玉带,身穿一领飞龙舞凤赭黄袍,足踏一双云头绣口无忧履,手执一柄列斗罗星白玉圭。面如东岳长生帝,形似文昌开化君。 三藏见了,大惊失色,急躬身厉声高叫道:“是那一朝陛下?请坐。”用手忙搀,扑了个空虚,回身坐定。再看处,还是那个人。 长老便问:“陛下,你是那里皇王?何邦帝主?想必是国土不宁,谗臣欺虐,半夜逃生至此。有何话说,说与我听。” 这人才泪滴腮边谈旧事,愁攒眉上诉前因,道:“师父啊,我家住在正西,离此只有四十里远近。那厢有座城池,便是兴基之处。”三藏道:“叫做什么地名?”那人道:“不瞒师父说,便是朕当时创立家邦,改号乌鸡国。” 三藏道:“陛下这等惊慌,却因甚事至此?” 那人道:“师父啊,我这里五年前,天年干旱,草子不生,民皆饥死,甚是伤情。”三藏闻言,点头叹道:“陛下啊,古人云,国正天心顺。想必是你不慈恤万民,既遭荒歉,怎么就躲离城郭?且去开了仓库,赈济黎民;悔过前非,重兴今善,放赦了那枉法冤人。自然天心和合,雨顺风调。” 那人道:“我国中仓禀空虚,钱粮尽绝,文武两班停俸禄,寡人膳食亦无荤。仿效禹王治水,与万民同受甘苦,沐浴斋戒,昼夜焚香祈祷。如此三年,只干得河枯井涸。正都在危急之处,忽然锺南山来了一个全真,能呼风唤雨,点石成金。 先见我文武多官,后来见朕,当即请他登坛祈祷,果然有应,只见令牌响处,顷刻间大雨滂沱。寡人只望三尺雨足矣,他说久旱不能润泽,又多下了二寸。朕见他如此尚义,就与他八拜为交,以兄弟称之。” 三藏道:“此陛下万千之喜也。” 那人道:“喜自何来?” 三藏道:“那全真既有这等本事,若要雨时,就教他下雨,若要金时,就教他点金。还有那些不足,却离了城阙来此?” 那人道:“朕与他同寝食者,只得二年。又遇着阳春天气,红杏夭桃,开花绽蕊,家家士女,处处王孙,俱去游春赏玩。 那时节,文武归衙,嫔妃转院。朕与那全真携手缓步,至御花园里,忽行到八角琉璃井边,不知他抛下些什么物件,井中有万道金光。 哄朕到井边看甚么宝贝,他陡起凶心,扑通的把寡人推下井内,将石板盖住井口,拥上泥土,移一株芭蕉栽在上面。可怜我啊,已死去三年,是一个落井伤生的冤屈之鬼也!” 第三百五十三章 唐僧见说是鬼,唬得筋力酥软,毛骨耸然。没奈何,只得将言又问他道:“陛下,你说的这话全不在理。既死三年,那文武多官,三宫皇后,遇三朝见驾殿上,怎么就不寻你?” 那人道:“师父啊,说起他的本事,果然世间罕有!自从害了朕,他当时在花园内摇身一变,就变做朕的模样,更无差别。现今占了我的江山,暗侵了我的国土。他把我两班文武,四百朝官,三宫皇后,六院嫔妃,尽属了他矣。” 三藏道:“陛下,你忒也懦。”那人道:“何懦?”三藏道:“陛下,那怪倒有些神通,变作你的模样,侵占你的乾坤,文武不能识,后妃不能晓,只有你死的明白。你何不在阴司阎王处具告,把你的屈情伸诉伸诉?” 那人道:“他的神通广大,官吏情熟,都城隍常与他会酒,海龙王尽与他有亲,东岳天齐是他的好朋友,十代阎罗是他的异兄弟。因此这般,我也无门投告。”三藏道:“陛下,你阴司里既没本事告他,却来我阳世间作甚?” 那人道:“师父啊,我这一点冤魂,怎敢上你的门来?山门前有那护法诸天、六丁六甲、五方揭谛、四值功曹、一十八位护教伽蓝,紧随鞍马。却才被夜游神一阵神风,把我送将进来,他说我三年水灾该满,着我来拜谒师父。 他说你手下有一个大徒弟,是齐天大圣,极能斩怪降魔。今来志心拜恳,千乞到我国中,拿住妖魔,辨明邪正,朕当结草衔环,报酬师恩也!” 三藏道:“陛下,你此来是请我徒弟与你去除却那妖怪么?” 那人道:“正是,正是!”三藏道:“我徒弟干别的事不济,但说降妖捉怪,正合他宜。陛下啊,虽是着他拿怪,但恐理上难行。” 那人道:“怎么难行?” 三藏道:“那怪既神通广大,变得与你相同,满朝文武,一个个言和心顺;三宫妃嫔,一个个意合情投。我徒弟纵有手段,决不敢轻动干戈。倘被多官拿住,说我们欺邦灭国,问一款大逆之罪,困陷城中,却不是画虎刻鹄也?” 那人道:“我朝中还有人哩。”三藏道:“却好,却好!想必是一代亲王侍长,发付何处镇守去了?”那人道:“不是。我本宫有个太子,是我亲生的储君。” 三藏道:“那太子想必被妖魔贬了?”那人道:“不曾,他只在金銮殿上,五凤楼中,或与学士讲书,或共全真登位。自此三年,禁太子不入皇宫,不能彀与娘娘相见。” 三藏道:“此是何故?” 那人道:“此是妖怪使下的计策,只恐他母子相见,闲中论出长短,怕走了消息。故此两不会面,他得永住常存也。” 三藏道:“你的灾屯,想应天付,却与我相类。当时我父曾被水贼伤生,我母被水贼欺占,经三个月,分娩了我。我在水中逃了性命,幸金山寺恩师救养成人。记得我幼年无父母,此间那太子失双亲,惭惶不已!” 又问道:“你纵有太子在朝,我怎的与他相见?”那人道:“如何不得见?”三藏道:“他被妖魔拘辖,连一个生身之母尚不得见,我一个和尚,欲见何由?” 那人道:“他明早出朝来也。”三藏问:“出朝作甚?” 那人道:“明日早朝,领三千人马,架鹰犬出城采猎,师父断得与他相见。见时肯将我的言语说与他,他便信了。” 三藏道:“他本是肉眼凡胎,被妖魔哄在殿上,那一日不叫他几声父王?他怎肯信我的言语?” 那人道:“既恐他不信,我留下一件表记与你罢。”三藏问:“是何物件?”那人把手中执的金厢白玉圭放下道:“此物可以为记。” 三藏道:“此物何如?” 那人道:“全真自从变作我的模样,只是少变了这件宝贝。他到宫中,说那求雨的全真拐了此圭去了,自此三年,还没此物。我太子若看见,他睹物思人,此仇必报。”三藏道:“也罢,等我留下,着徒弟与你处置。却在那里等么?” 那人道:“我也不敢等。我这去,还央求夜游神再使一阵神风,把我送进皇宫内院,托一梦与我那正宫皇后,教他母子们合意,你师徒们同心。”三藏点头应承道:“你去罢。” 那冤魂叩头拜别,举步相送,不知怎么踢了脚,跌了一个筋斗,把三藏惊醒,却原来是南柯一梦,慌得对着那盏昏灯,连忙叫:“徒弟!徒弟!” 八戒醒来道:“什么土地土地?当时我做好汉,专一吃人度日,受用腥膻,其实快活,偏你出家,教我们保护你跑路!原说只做和尚,如今拿做奴才,日间挑包袱牵马,夜间提尿瓶务脚!这早晚不睡,又叫徒弟作甚?” 三藏道:“徒弟,我刚才伏在案上打盹,做了一个怪梦。” 行者跳将起来道:“师父,梦从想中来。你未曾上山,先怕妖怪,又愁雷音路远,不能得到,思念长安,不知何日回程,所以心多梦多。似老孙一点真心,专要西方见佛,更无一个梦儿到我。” 三藏道:“徒弟,我这桩梦,不是思乡之梦。才然合眼,见一阵狂风过处,禅房门外有一朝皇帝,自言是乌鸡国王,浑身水湿,满眼泪垂。” 这等这等,如此如此,将那梦中话一一的说与行者。行者笑道:“不消说了,他来托梦与你,分明是照顾老孙一场生意。必然是个妖怪在那里篡位谋国,等我与他辨个真假。想那妖魔,棍到处立要成功。” 三藏道:“徒弟,他说那怪神通广大哩。”行者道:“怕他什么广大!早知老孙到,教他即走无方!” 三藏道:“我又记得留下一件宝贝做表记。”八戒答道:“师父莫要胡缠,做个梦便罢了,怎么只管当真?” 沙僧道:“不信直中直,须防仁不仁。我们打起火,开了门,看看如何便是。” 第三百五十四章 行者果然开门,一齐看处,只见星月光中,阶檐上真个放着一柄金厢白玉圭。八戒近前拿起道:“哥哥,这是什么东西?” 行者道:“这是国王手中执的宝贝,名唤玉圭。师父啊,既有此物,想此事是真。明日拿妖,全都在老孙身上,只是要你三桩儿造化低哩。” 八戒道:“好好好!做个梦罢了,又告诵他。他那些儿不会作弄人哩?就教你三桩儿造化低。” 三藏回入里面道:“是那三桩?” 行者道:“明日要你顶缸、受气、遭瘟。” 八戒笑道:一桩儿也是难的,三桩儿却怎么耽得?” 唐僧是个聪明的长老,便问:“徒弟啊,此三事如何讲?” 行者道:“也不消讲,等我先与你二件物。” 好大圣,拔了一根毫毛,吹口仙气,叫声:“变!”变做一个红金漆匣儿,把白玉圭放在内盛着,道:“师父,你将此物捧在手中,到天晓时,穿上锦蝠袈裟,去正殿坐着念经,等我去看看他那城池。端的是个妖怪,就打杀他,也在此间立个功绩。假若不是,且休撞祸。” 三藏道:“正是,正是!” 行者道:“那太子不出城便罢,若真个应梦出城来,我定引他来见你。” 三藏道:“见了我如何迎答?” 行者道:“来到时,我先报知,你把那匣盖儿扯开些,等我变作二寸长的一个小和尚,钻在匣儿里,你连我捧在手中。那太子进了寺来,必然拜佛,你尽他怎的下拜,只是不睬他。他见你不动身,一定教拿你,你凭他拿下去,打也由他,绑也由他,杀也由他。” 三藏道:“呀!他的军令大,真个杀了我,怎么好?” 行者道:“没事,有我哩,若到那紧关处,我自然护你。他若问时,你说是东土钦差上西天拜佛取经进宝的和尚。他道有甚宝贝?你却把锦蝠袈裟对他说一遍,说道:‘此是三等宝贝,还有头一等、第二等的好物哩’。 但问处,就说这匣内有一件宝贝,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中知五百年,共一千五百年过去未来之事,俱尽晓得,却把老孙放出来。我将那梦中话告诵那太子,他若肯信,就去拿了那妖魔,一则与他父王报仇,二来我们立个名节。他若不信,再将白玉圭拿与他看。只恐他年幼,还不认得哩。” 三藏闻言大喜道:“徒弟啊,此计绝妙!但说这宝贝,一个叫做锦蝠袈裟,一个叫做白玉圭,你变的宝贝却叫做甚名?” 行者道:“就叫做立帝货罢。” 三藏依言记在心上。师徒们一夜那曾得睡。盼到天明,恨不得点头唤出扶桑日,喷气吹散满天星。 不多时,东方发白。行者又吩咐了八戒、沙僧,教他两个:“不可搅扰僧人,出来乱走。待我成功之后,共汝等同行。” 才别了唐僧,打了唿哨,一筋斗跳在空中,睁火眼平西看处,果见有一座城池。你道怎么就看见了?当时说那城池离寺只有四十里,故此凭高就望见了。行者近前仔细看处,又见那怪雾愁云漠漠,妖风怨气纷纷。行者在空中赞叹道:—— 若是真王登宝座,自有祥光五色云。只因妖怪侵龙位,腾腾黑气锁金门。 行者正然感叹,忽听得炮声响亮,又只见东门开处,闪出一路人马,真个是采猎之军,果然势勇,但见—— 晓出禁城东,分围浅草中。彩旗开映日,白马骤迎风。鼍鼓冬冬擂,标枪对对冲。架鹰军猛烈,牵犬将骁雄。火炮连天振,粘竿映日红。 人人支弩箭,个个挎雕弓。张网山坡下,铺绳小径中。一声惊霹雳,千骑拥貔熊。狡兔身难保,乖獐智亦穷。狐狸该命尽,麋鹿丧当终。山雉难飞脱,野鸡怎避凶?他都要捡占山场擒猛兽,摧残林木射飞虫。 那些人出得城来,散步东郊,不多时,有二十里向高田地,又只见中军营里,有小小的一个将军,顶着盔,贯着甲,果肚花,十八札,手执青锋宝剑,坐下黄骠马,腰带满弦弓,真个是—— 隐隐君王象,昂昂帝主容。规模非小辈,行动显真龙。 行者在空暗喜道:“不须说,那个就是皇帝的太子了。等我戏他一戏。”好大圣,按落云头,撞入军中太子马前,摇身一变,变作一个白兔儿,只在太子马前乱跑。 太子看见,正合欢心,拈起箭,拽满弓,一箭正中了那兔儿。原来是那大圣故意教他中了,却眼乖手疾,一把接住那箭头,把箭翎花落在前边,丢开脚步跑了。 那太子见箭中了玉兔,兜开马,独自争先来赶。不知马行的快,行者如风;马行的迟,行者慢走,只在他面前不远。看他一程一程,将太子哄到宝林寺山门之下,行者现了本身,不见兔儿,只见一枝箭插在门槛上。 径撞进去,见唐僧道:“师父,来了,来了!”却又一变,变做二寸长短的小和尚儿,钻在红匣之内。 却说那太子赶到山门前,不见了白兔,只见门槛上插住一枝雕翎箭。太子大惊失色道:“怪哉,怪哉!分明我箭中了玉兔,玉兔怎么不见,只见箭在此间!想是年多日久,成了精魅也。” 拔了箭,抬头看处,山门上有五个大字,写着“敕建宝林寺”。太子道:“我知之矣。向年间曾记得我父王在金銮殿上差官赍些金帛与这和尚修理佛殿佛象,不期今日到此。正是因过道院逢僧话,又得浮生半日闲,我且进去走走。” 那太子跳下马来,正要进去,只见那保驾的官将与三千人马赶上,簇簇拥拥,都入山门里面。慌得那本寺众僧,都来叩头拜接,接入正殿中间,参拜佛象。却才举目观瞻,又欲游廊玩景,忽见正当中坐着一个和尚。 太子大怒道:“这个和尚无礼!我今半朝銮驾进山,虽无旨意知会,不当远接,此时军马临门,也该起身,怎么还坐着不动?”教:“拿下来!” 说声“拿”字,两边校尉,一齐下手,把唐僧抓将下来,急理绳索便捆。 第三百五十五章 行者在匣里默默的念咒,教道:“护法诸天、六丁六甲,我今设法降妖,这太子不能知识,将绳要捆我师父,汝等即早护持,若真捆了,汝等都该有罪!” 那大圣暗中吩咐,谁敢不遵,却将三藏护持定了。有些人摸也摸不着他光头,好似一壁墙挡住,难拢其身。那太子道:“你是那方来的,使这般隐身法欺我!” 三藏上前施礼道:“贫僧无隐身法,乃是东土唐僧,上雷音寺拜佛求经进宝的和尚。”太子道:“你那东土虽是中原,其穷无比,有甚宝贝,你说来我听。” 三藏道:“我身上穿的这袈裟,是第三样宝贝。还有第一等、第二等更好的物哩!” 太子道:“你那衣服,半边苫身,半边露臂,能值多少物,敢称宝贝!” 三藏道:这袈裟虽不全体,有诗几句,诗曰: 佛衣偏袒不须论,内隐真如脱世尘。万线千针成正果,九珠八宝合元神。 仙娥圣女恭修制,遗赐禅僧静垢身。见驾不迎犹自可,你的父冤未报枉为人! 太子闻言,心中大怒道:“这泼和尚胡说!你那半片衣,凭着你口能舌便,夸好夸强。我的父冤从何未报,你说来我听。” 三藏进前一步,合掌问道:“殿下,为人生在天地之间,能有几恩?” 太子道:“有四恩。” 三藏道:“那四恩?” 太子道:“感天地盖载之恩,日月照临之恩,国王水土之恩,父母养育之恩。” 三藏笑曰:“殿下言之有失,人只有天地盖载,日月照临,国王水土,那得个父母养育来?” 太子怒道:“和尚是那游手游食削发逆君之徒!人不得父母养育,身从何来?” 三藏道:“殿下,贫僧不知。但只这红匣内有一件宝贝,叫做立帝货,他上知五百年,中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共知一千五百年过去未来之事,便知无父母养育之恩,令贫僧在此久等多时矣。” 太子闻说,教:“拿来我看。”三藏扯开匣盖儿,那行者跳将出来,呀的,两边乱走。太子道:“这星星小人儿,能知甚事?” 行者闻言嫌小,却就使个神通,把腰伸一伸,就长了有三尺四五寸。众军士吃惊道:“若是这般快长,不消几日,就撑破天也。” 行者长到原身,就不长了。太子才问道:“立帝货,这老和尚说你能知未来过去吉凶,你却有龟作卜?有蓍作筮?凭书句断人祸福?” 行者道:“我一毫不用,只是全凭三寸舌,万事尽皆知。” 太子道:“这厮又是胡说。自古以来,《周易》之书,极其玄妙,断尽天下吉凶,使人知所趋避,故龟所以卜,蓍所以筮。听汝之言,凭据何理,妄言祸福,扇惑人心!” 行者道:“殿下且莫忙,等我说与你听。你本是乌鸡国王的太子,你那里五年前,年程荒旱,万民遭苦,你家皇帝共臣子,秉心祈祷。 正无点雨之时,钟南山来了一个道士,他善呼风唤雨,点石为金。君王忒也爱小,就与他拜为兄弟。这桩事有么?”太子道:“有,有,有!你再说说。”行者道:“后三年不见全真,称孤的却是谁?” 太子道:“果是有个全真,父王与他拜为兄弟,食则同食,寝则同寝。三年前在御花园里玩景,被他一阵神风,把父王手中金厢白玉圭,摄回钟南山去了,至今父王还思慕他。因不见他,遂无心赏玩,把花园紧闭了,已三年矣。做皇帝的非我父王而何?” 行者闻言,哂笑不绝。太子再问不答,只是哂笑。太子怒道:“这厮当言不言,如何这等哂笑?”行者又道:“还有许多话哩!奈何左右人众,不是说处。” 太子见他言语有因,将袍袖一展,教军士且退。那驾上官将,急传令,将三千人马,都出门外住札。此时殿上无人,太子坐在上面,长老立在前边,左手旁立着行者。 本寺诸僧皆退,行者才正色上前道:“殿下,化风去的是你生身之父母,见坐位的,是那祈雨之全真。” 太子道:“胡说,胡说!我父自全真去后,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照依你说,就不是我父王了。还是我年孺,容得你。若我父王听见你这番话,拿了去,碎尸万段!” 把行者咄的喝下来。行者对唐僧道:“何如?我说他不信,果然,果然!如今却拿那宝贝进与他,倒换关文,往西方去罢。” 三藏即将红匣子递与行者。行者接过来,将身一抖,那匣儿卒不见了,原是他毫毛变的,被他收上身去。却将白玉圭双手捧上,献与太子。 太子见了道:“好和尚,好和尚!你五年前本是个全真,来骗了我家的宝贝,如今又妆做和尚来进献!”叫:“拿了!” 一声传令,把长老唬得慌忙指着行者道:“你这弼马温!专撞空头祸,带累我哩!” 行者近前一齐拦住道:“休嚷!莫走了风!我不叫做立帝货,还有真名哩。” 太子怒道:“你上来!我问你个真名字,好送法司定罪!” 行者道:“我是那长老的大徒弟,名唤悟空孙行者,因与我师父上西天取经,昨宵到此觅宿。我师父夜读经卷,至三更时分得一梦,梦见你父王道,他被那全真欺害,推在御花园八角琉璃井内,全真变作他的模样。 满朝官不能知,你年幼亦无分晓,禁你入宫,关了花园,大端怕漏了消息。你父王今夜特来请我降魔,我恐不是妖邪,自空中看了,果然是个妖精。 正要动手拿他,不期你出城打猎。你箭中的玉兔,就是老孙。老孙把你引到寺里,见师父,诉此衷肠,句句是实。你既然认得白玉圭,怎么不念鞠养恩情,替亲报仇?” 那太子闻言,心中惨慽,暗自伤愁道:“若不信此言语,他却有三分儿真实;若信了,怎奈殿上见是我父王?” 第三百五十六章 这才是进退两难心问口,三思忍耐口问心。行者见他疑惑不定,又上前道:“殿下不必心疑,请殿下驾回本国,问你国母娘娘一声,看他夫妻恩爱之情,比三年前如何。只此一问,便知真假矣。” 那太子回心道:“正是。且待我问我母亲去来。”他跳起身,笼了玉圭就走。行者扯住道:“你这些人马都回,却不走漏消息,我难成功?但要你单人独马进城,不可扬名卖弄,莫入正阳门,须从后宰门进去。 到宫中见你母亲,切休高声大气,须是悄语低言。恐那怪神通广大,一时走了消息,你娘儿们性命俱难保也。” 太子谨遵教命,出山门吩咐将官:“稳在此札营,不得移动。我有一事,待我去了就来一同进城。”看他:指挥号令屯军士,上马如飞即转城。 逢君只说受生因,便作如来会上人。一念静观尘世佛,十方同看降威神。 欲知今日真明主,须问当年嫡母身。别有世间曾未见,一行一步一花新。 却说那乌鸡国王太子,自别大圣,不多时回至城中,果然不奔朝门,不敢报传宣诏,径至后宰门首,见几个太监在那里把守。见太子来,不敢阻滞,让他进去了。 好太子,夹一夹马,撞入里面,忽至锦香亭下,只见那正宫娘娘坐在锦香亭上,两边有数十个嫔妃掌扇,那娘娘倚雕栏儿流泪哩。你道他流泪怎的?原来他四更时也做了一梦,记得一半,含糊了一半,沉沉思想。 这太子下马,跪于亭下,叫:“母亲!”那娘娘强整欢容,叫声:“孩儿,喜呀,喜呀!这二三年在前殿与你父王开讲,不得相见,我甚思量,今日如何得暇来看我一面? 诚万千之喜,诚万千之喜!孩儿,你怎么声音悲惨?你父王年纪高迈,有一日龙归碧海,凤返丹霄,你就传了帝位,还有什么不悦?” 太子叩头道:“母亲,我问你:即位登龙是那个?称孤道寡果何人?” 娘娘闻言道:“这孩儿发风了!做皇帝的是你父王,你问怎的?” 太子叩头道:“万望母亲敕子无罪,敢问;不敕,不敢问。”娘娘道:“子母家有何罪?敕你,敕你,快快说来。” 太子道:“母亲,我问你三年前夫妻宫里之事与后三年恩爱同否,如何?” 娘娘见说,魂飘魄散,急下亭抱起,紧搂在怀,眼中滴泪道:“孩儿!我与你久不相见,怎么今日来宫问此?” 太子发怒道:“母亲有话早说,不说时,且误了大事。”娘娘才喝退左右,泪眼低声道:“这桩事,孩儿不问,我到九泉之下,也不得明白。既问时,听我说:三载之前温又暖,三年之后冷如冰。枕边切切将言问,他说老迈身衰事不兴!” 太子闻言,撒手脱身,攀鞍上马。那娘娘一把扯住道:“孩儿,你有甚事,话不终就走?” 太子跪在面前道:“母亲,不敢说!今日早期,蒙钦差架鹰逐犬,出城打猎,偶遇东土驾下来的个取经圣僧,有大徒弟乃孙行者,极善降妖。原来我父王死在御花园八角琉璃井内,这全真假变父王,侵了龙位。 今夜三更,父王托梦,请他到城捉怪。孩儿不敢尽信,特来问母,母亲才说出这等言语,必然是个妖精。” 那娘娘道:“儿啊,外人之言,你怎么就信为实?” 太子道:“儿还不敢认实,父王遗下表记与他了。” 娘娘问是何物,太子袖中取出那金厢白玉圭,递与娘娘。那娘娘认得是当时国王之宝,止不住泪如泉涌,叫声:“主公!你怎么死去三年,不来见我,却先见圣僧,后来见我?” 太子道:“母亲,这话是怎的说?”娘娘道:“儿啊,我四更时分,也做了一梦,梦见你父王水淋淋的,站在我跟前,亲说他死了,鬼魂儿拜请了唐僧降假皇帝,救他前身。 记便记得是这等言语,只是一半儿不得分明,正在这里狐疑,怎知今日你又来说这话,又将宝贝拿出。我且收下,你且去请那圣僧急急为之。果然扫荡妖氛,辨明邪正,庶报你父王养育之恩也。” 太子急忙上马,出后宰门,躲离城池,真个是噙泪叩头辞国母,含悲顿首复唐僧。不多时,出了城门,径至宝林寺山门前下马。 众军士接着太子,又见红轮将坠。太子传令,不许军士乱动,他又独自个入了山门,整束衣冠,拜请行者。 只见那猴王从正殿摇摇摆摆走来,那太子双膝跪下道:“师父,我来了。” 行者上前搀住道:“请起,你到城中,可曾问谁么?” 太子道:“问母亲来。”将前言尽说了一遍。 行者微微笑道:“若是那般冷啊,想是个什么冰冷的东西变的。不打紧,不打紧!等我老孙与你扫荡。却只是今日晚了,不好行事。你先回去,待明早我来。” 太子跪地叩拜道:“师父,我只在此伺候,到明日同师父一路去罢。”行者道:“不好,不好!若是与你一同入城,那怪物生疑,不说是我撞着你,却说是你请老孙,却不惹他反怪你也?” 太子道:“我如今进城,他也怪我。”行者道:“怪你怎么?”太子道:“我自早朝蒙差,带领若干人马鹰犬出城,今一日更无一件野物,怎么见驾?若问我个不才之罪,监陷羑里,你明日进城,却将何倚?况那班部中更没个相知人也。” 行者道:“这甚打紧!你肯早说时,却不寻下些等你?” 好大圣!你看他就在太子面前,显个手段,将身一纵,跳在云端里,捻着诀,念一声“甗蓝净法界”的真言,拘得那山神土地在半空中施礼道:“大圣,呼唤小神,有何使令?” 行者道:“老孙保护唐僧到此,欲拿邪魔,奈何那太子打猎无物,不敢回朝。问汝等讨个人情,快将獐犭巴鹿兔,走兽飞禽,各寻些来,打发他回去。”山神土地闻言,敢不承命?又问各要几何。 第三百五十七章 大圣道:“不拘多少,取些来便罢。”那各神即着本处阴兵,刮一阵聚兽阴风,捉了些野鸡山雉,角鹿肥獐,狐獾狢兔,虎豹狼虫,共有百千余只,献与行者。 行者道:“老孙不要,你可把他都捻就了筋,单摆在那四十里路上两旁,教那些人不纵鹰犬,拿回城去,算了汝等之功。” 众神依言,散了阴风,摆在左右。行者才按云头,对太子道:“殿下请回,路上已有物了,你自收去。” 太子见他在半空中弄此神通,如何不信,只得叩头拜别,出山门传了令,教军士们回城。只见那路旁果有无限的野物,军士们不放鹰犬,一个个俱着手擒捉喝采,俱道是千岁殿下的洪福,怎知是老孙的神功?你听凯歌声唱,一拥回城。 这行者保护了三藏,那本寺中的和尚,见他们与太子这样绸缪,怎不恭敬?却又安排斋供,管待了唐僧,依然还歇在禅堂里。将近有一更时分,行者心中有事,急睡不着。他一毂辘爬起来,到唐僧床前叫:“师父。” 此时长老还未睡哩,他晓得行者会失惊打怪的,推睡不应。行者摸着他的光头,乱摇道:“师父怎睡着了?” 唐僧怒道:“这个顽皮!这早晚还不睡,吆喝什么?” 行者道:“师父,有一桩事儿和你计较计较。” 长老道:“什么事?”行者道:“我日间与那太子夸口,说我的手段比山还高,比海还深,拿那妖精如探囊取物一般,伸了手去就拿将转来,却也睡不着,想起来,有些难哩。” 唐僧道:“你说难,便就不拿了罢。”行者道:“拿是还要拿,只是理上不顺。”唐僧道:“这猴头乱说!妖精夺了人君位,怎么叫做理上不顺!” 行者道:“你老人家只知念经拜佛,打坐参禅,那曾见那萧何的律法?常言道,拿贼拿赃。那怪物做了三年皇帝,又不曾走了马脚,漏了风声。他与三宫妃后同眠,又和两班文武共乐,我老孙就有本事拿住他,也不好定个罪名。” 唐僧道:“怎么不好定罪?” 行者道:“他就是个没嘴的葫芦,也与你滚上几滚。他敢道:我是乌鸡国王,有甚逆天之事,你来拿我?将甚执照与他折辩?” 唐僧道:“凭你怎生裁处?” 行者笑道:“老孙的计已成了,只是干碍着你老人家,有些儿护短。” 唐僧道:“我怎么护短?” 行者道:“八戒生得夯,你有些儿偏向他。” 唐僧道:“我怎么向他?” 行者道:“你若不向他啊,且如今把胆放大些,与沙僧只在这里。待老孙与八戒趁此时先入那乌鸡国城中,寻着御花园,打开琉璃井,把那皇帝尸首捞将上来,包在我们包袱里。明日进城,且不管什么倒换文牒,见了那怪,掣棍子就打。 他但有言语,就将骨亲与他看,说你杀的是这个人!却教太子上来哭父,皇后出来认夫,文武多官见主,我老孙与兄弟们动手。这才是有对头的官事好打。” 唐僧闻言暗喜道:“只怕八戒不肯去。” 行者笑道:“如何?我说你护短,你怎么就知他不肯去?你只象我叫你时不答应,半个时辰便了!我这去,但凭三寸不烂之舌,莫说是猪八戒,就是猪九戒,也有本事教他跟着我走。” 唐僧道:“也罢,随你去叫他。” 行者离了师父,径到八戒床边,叫:“八戒!八戒!” 那呆子是走路辛苦的人,丢倒头只情打呼,那里叫得醒?行者揪着耳朵,抓着鬃,把他一拉,拉起来,叫声“八戒。” 那呆子还打棱挣,行者又叫一声,呆子道:“睡了罢,莫顽!明日要走路哩!” 行者道:“不是顽,有一桩买卖,我和你做去。”八戒道:“什么买卖?”行者道:“你可曾听得那太子说么?” 八戒道:“我不曾见面,不曾听见说什么。”行者说:“那太子告诵我说,那妖精有件宝贝,万夫不当之勇。我们明日进朝,不免与他争敌,倘那怪执了宝贝,降倒我们,却不反成不美,我想着打人不过,不如先下手。我和你去偷他的来,却不是好?” 八戒道:“哥哥,你哄我去做贼哩。这个买卖,我也去得,果是晓得实实的帮寸,我也与你讲个明白:偷了宝贝,降了妖精,我却不奈烦什么小家罕气的分宝贝,我就要了。”行者道:“你要作甚?” 八戒道:“我不如你们乖巧能言,人面前化得出斋来,老猪身子又夯,言语又粗,不能念经,若到那无济无生处,可好换斋吃么!” 行者道:“老孙只要图名,那里图甚宝贝,就与你罢便了。”那呆子听见说都与他,他就满心欢喜,一毂辘爬将起来,套上衣服,就和行者走路。这正是清酒红人面,黄金动道心。两个密密的开了门,躲离三藏,纵祥光,径奔那城。 不多时到了,按落云头,只听得楼头方二鼓矣。行者道:“兄弟,二更时分了。”八戒道:“正好!正好!人都在头觉里正浓睡也。” 二人不奔正阳门,径到后宰门首,只听得梆铃声响。行者道:“兄弟,前后门皆紧急,如何得入?” 八戒道:“那见做贼的从门里走么?瞒墙跳过便罢。”行者依言,将身一纵,跳上里罗城墙,八戒也跳上去。二人潜入里面,找着门路,径寻那御花园。 正行时,只见有一座三檐白簇的门楼,上有三个亮灼灼的大字,映着那星月光辉,乃是御花园。行者近前看了,有几重封皮,公然将锁门锈住了,即命八戒动手。 那呆子掣铁钯,尽力一筑,把门筑得粉碎。行者先举步昪入,忍不住跳将起来,大呼小叫,唬得八戒上前扯住道:“哥呀,害杀我也!那见做贼的乱嚷,似这般吆喝!惊醒了人,把我们拿住,发到官司,就不该死罪,也要解回原籍充军。” 第三百五十八章 行者道:“兄弟啊,你却不知我发急为何,你看这——彩画雕栏狼狈,宝妆亭阁尚歪。莎汀蓼岸尽尘埋,芍药荼褵俱败。茉莉玫瑰香暗,牡丹百合空开。芙蓉木槿草垓垓,异卉奇葩壅坏。 巧石山峰俱倒,池塘水涸鱼衰。青松紫竹似干柴,满路茸茸蒿艾。丹桂碧桃枝损,海榴棠棣根歪。桥头曲径有苍苔,冷落花园境界!” 八戒道:“且叹他做甚?快干我们的买卖去来!”行者虽然感慨,却留心想起唐僧的梦来,说芭蕉树下方是井。正行处,果见一株芭蕉,生得茂盛,比众花木不同,真是—— 一种灵苗秀,天生体性空。枝枝抽片纸,叶叶卷芳丛。 翠缕千条细,丹心一点红。凄凉愁夜雨,憔悴怯秋风。 长养元丁力,栽培造化工。缄书成妙用,挥洒有奇功。 凤翎宁得似,鸾尾迥相同。薄露龛龛滴,轻烟淡淡笼。 青阴遮户牖,碧影上帘栊。不许栖鸿雁,何堪系玉骢。 霜天形槁悴,月夜色朦胧。仅可消炎暑,犹宜避日烘。 愧无桃李色,冷落粉墙东。 行者道:“八戒,动手么!宝贝在芭蕉树下埋着哩。”那呆子双手举钯,筑倒了芭蕉,然后用嘴一拱,拱了有三四尺深,见一块石板盖住。呆子欢喜道:“哥呀,造化了!果有宝贝,是一片石板盖着哩!不知是坛儿盛着,是柜儿装着哩。” 行者道:“你掀起来看看。”那呆子果又一嘴,拱开看处,又见有霞光灼灼,白气明明。八戒笑道:“造化,造化!宝贝放光哩!” 又近前细看时,呀!原来是星月之光,映得那井中水亮。八戒道:“哥呀,你但干事,便要留根。”行者道:“我怎留根?” 八戒道:“这是一眼井。你在寺里,早说是井中有宝贝,我却带将两条捆包袱的绳来,怎么作个法儿,把老猪放下去。如今空手,这里面东西,怎么得下去上来耶?”行者道:“你下去么?” 八戒道:“正是要下去,只是没绳索。”行者笑道:“你脱了衣服,我与你个手段。”八戒道:“有什么好衣服?解了这直裰子就是了。” 好大圣,把金箍棒拿出来,两头一扯,叫“长!”足有七八丈长。教:“八戒,你抱着一头儿,把你放下井去。”八戒道:“哥呀,放便放下去,若到水边,就住了罢。” 行者道:“我晓得。”那呆子抱着铁棒,被行者轻轻提将起来,将他放下去。不多时,放至水边,八戒道:“到水了!” 行者听见他说,却将棒往下一按。那呆子扑通的一个没头蹲,丢了铁棒,便就负水,口里哺哺的嚷道:“这天杀的!我说到水莫放,他却就把我一按!” 行者擎上棒来,笑道:“兄弟,可有宝贝么?”八戒道:“见什么宝贝,只是一井水!”行者道:“宝贝沉在水底下哩,你下去摸一摸来。”呆子真个深知水性,却就打个猛子,淬将下去,呀!那井底深得紧!他却着实又一淬,忽睁眼见有一座牌楼,上有水晶宫三个字。八戒大惊道:“罢了,罢了!错走了路了!下海来也!海内有个水晶宫,井里如何有之?”原来八戒不知此是井龙王的水晶宫。 八戒正叙话处,早有一个巡水的夜叉,开了门,看见他的模样,急抽身进去报道:“大王,祸事了!井上落一个长嘴大耳的和尚来了!赤淋淋的,衣服全无,还不死,逼法说话哩。” 那井龙王忽闻此言,心中大惊道:“这是天蓬元帅来也。昨夜夜游神奉上敕旨,来取乌鸡国王魂灵去拜见唐僧,请齐天大圣降妖。这怕是齐天大圣、天蓬元帅来了,却不可怠慢他,快接他去也。” 那龙王整衣冠,领众水族,出门来厉声高叫道:“天蓬元帅,请里面坐。” 八戒却才欢喜道:“原来是个故知。”那呆子不管好歹,径入水晶宫里。其实不知上下,赤淋淋的,就坐在上面。龙王道:“元帅,近闻你得了性命,皈依释教,保唐僧西天取经,如何得到此处?” 八戒道:“正为此说,我师兄孙悟空多多拜上,着我来问你取什么宝贝哩。”龙王道:“可怜,我这里怎么得个宝贝?比不得那江河淮济的龙王,飞腾变化,便有宝贝。我久困于此,日月且不能长见,宝贝果何自而来也?” 八戒道:“不要推辞,有便拿出来罢。”龙王道:“有便有一件宝贝,只是拿不出来,就元帅亲自来看看,何如?” 八戒道:“妙妙妙!须是看看来也。”那龙王前走,这呆子随后,转过了水晶宫殿,只见廊庑下,横赗着一个六尺长躯。龙王用手指定道:“元帅,那厢就是宝贝了。” 八戒上前看了,呀!原来是个死皇帝,戴着冲天冠,穿着赭黄袍,踏着无忧履,系着蓝田带,直挺挺睡在那厢。 八戒笑道:“难难难!算不得宝贝!想老猪在山为怪时,时常将此物当饭,且莫说见的多少,吃也吃够无数,那里叫做什么宝贝!” 龙王道:“元帅原来不知,他本是乌鸡国王的尸首,自到井中,我与他定颜珠定住,不曾得坏。你若肯驮他出去,见了齐天大圣,假有起死回生之意啊,莫说宝贝,凭你要什么东西都有。” 八戒道:“既这等说,我与你驮出去,只说把多少烧埋钱与我?”龙王道“其实无钱。”八戒道:“你好白使人?果然没钱,不驮!” 龙王道:“不驮,请行。” 八戒就走。龙王差两个有力量的夜叉,把尸抬将出去,送到水晶宫门外,丢在那厢,摘了辟水珠,就有水响。 八戒急回头看,不见水晶宫门,一把摸着那皇帝的尸首,慌得他脚软筋麻,撺出水面,扳着井墙,叫道:“师兄!伸下棒来救我一救!” 行者道:“可有宝贝么?” 八戒道:“那里有!只是水底下有一个井龙王,教我驮死人,我不曾驮,他就把我送出门来,就不见那水晶宫了,只摸着那个尸首,唬得我手软筋麻,挣搓不动了!哥呀!好歹救我救儿!” 第三百五十九章 行者道:“那个就是宝贝,如何不驮上来?” 八戒道:“知他死了多少时了,我驮他怎的?”行者道:“你不驮,我回去耶。” 八戒道:“你回那里去?” 行者道:“我回寺中,同师父睡觉去。”八戒道:“我就不去了?”行者道:“你爬得上来,便带你去,爬不上来,便罢。” 八戒慌了:“怎生爬得动!你想,城墙也难上,这井肚子大,口儿小,壁陡的圈墙,又是几年不曾打水的井,团团都长的是苔痕,好不滑也,教我怎爬?哥哥,不要失了兄弟们和气,等我驮上来罢。” 行者道:“正是,快快驮上来,我同你回去睡觉。” 那呆子又一个猛子,淬将下去,摸着尸首,拽过来,背在身上,撺出水面,扶井墙道:“哥哥,驮上来了。” 那行者睁睛看处,真个的背在身上,却才把金箍棒伸下井底,那呆子着了恼的人,张开口,咬着铁棒,被行者轻轻的提将出来。 八戒将尸放下,捞过衣服穿了。行者看时,那皇帝容颜依旧,似生时未改分毫。 行者道:“兄弟啊,这人死了三年,怎么还容颜不坏?” 八戒道:“你不知之,这井龙王对我说,他使了定颜珠定住了,尸首未曾坏得。” 行者道:“造化,造化!一则是他的冤仇未报,二来该我们成功,兄弟快把他驮了去。” 八戒道:“驮往那里去?” 行者道:“驮了去见师父。” 八戒口中作念道:“怎的起,怎的起!好好睡觉的人,被这猢狲花言巧语,哄我教做什么买卖,如今却干这等事,教我驮死人!驮着他,腌脏臭水淋将下来,污了衣服,没人与我浆洗。上面有几个补丁,天阴发潮,如何穿么?” 行者道:“你只管驮了去,到寺里,我与你换衣服。”八戒道:“不羞!连你穿的也没有,又替我换!” 行者道:“这般弄嘴,便不驮罢!” 八戒道:“不驮!”“便伸过孤拐来,打二十棒!”八戒慌了道:“哥哥,那棒子重,若是打上二十,我与这皇帝一般了。” 行者道:“怕打时,趁早儿驮着走路!”八戒果然怕打,没好气把尸首拽将过来,背在身上,拽步出园就走。 好大圣,捻着诀,念声咒语,往巽地上吸一口气,吹将去就是一阵狂风,把八戒撮出皇宫内院,躲离了城池,息了风头,二人落地,徐徐却走将来。 那呆子心中暗恼,算计要报恨行者道:“这猴子捉弄我,我到寺里也捉弄他捉弄,撺唆师父,只说他医得活;医不活,教师父念《紧箍儿咒》,把这猴子的脑浆勒出来,方趁我心!” 走着路,再再寻思道:“不好!不好!若教他医人,却是容易:他去阎王家讨将魂灵儿来,就医活了。只说不许赴阴司,阳世间就能医活,这法儿才好。” 说不了,却到了山门前,径直进去,将尸首丢在那禅堂门前,道:“师父,起来看邪。” 那唐僧睡不着,正与沙僧讲行者哄了八戒去久不回之事,忽听得他来叫了一声,唐僧连忙起身道:“徒弟,看什么?” 八戒道:“行者的外公,教老猪驮将来了。” 行者道:“你这馕糟的呆子!我那里有什么外公?” 八戒道:“哥,不是你外公,却教老猪驮他来怎么?也不知费了多少力了!” 那唐僧与沙僧开门看处,那皇帝容颜未改,似活的一般。长老忽然惨凄道:“陛下,你不知那世里冤家,今生遇着他,暗丧其身,抛妻别子,致令文武不知,多官不晓!可怜你妻子昏蒙,谁曾见焚香献茶?” 忽失声泪如雨下。八戒笑道:“师父,他死了可干你事?又不是你家父祖,哭他怎的!” 三藏道:“徒弟啊,出家人慈悲为本,方便为门,你怎的这等心硬?” 八戒道:“不是心硬,师兄和我说来,他能医得活。若是医不活,我也不驮他来了。” 那长老原来是一头水的,被那呆子摇动了,也便就叫:“悟空,若果有手段医活这个皇帝,正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我等也强似灵山拜佛。” 行者道:“师父,你怎么信这呆子乱谈!人若死了,或三七五七,尽七七日,受满了阳间罪过,就转生去了,如今已死三年,如何救得!” 三藏闻其言道:“也罢了。”八戒苦恨不息道:“师父,你莫被他瞒了,他有些夹脑风。你只念念那话儿,管他还你一个活人。”真个唐僧就念《紧箍儿咒》,勒得那猴子眼胀头疼。 话说那孙大圣头痛难禁,哀告道:“师父,莫念,莫念!等我医罢!”长老问:“怎么医?”行者道:“只除过阴司,查勘那个阎王家有他魂灵,请将来救他。” 八戒道:“师父莫信他。他原说不用过阴司,阳世间就能医活,方见手段哩。”那长老信邪风,又念《紧箍儿咒》,慌得行者满口招承道:“阳世间医罢,阳世间医罢!” 八戒道:“莫要住,只管念,只管念!”行者骂道:“你这呆孽畜,撺道师父咒我哩!” 八戒笑得打跌道:“哥耶,哥耶!你只晓得捉弄我,不晓得我也捉弄你捉弄!” 行者道:“师父,莫念,莫念!待老孙阳世间医罢。” 三藏道:“阳世间怎么医?”行者道:“我如今一筋斗云,撞入南天门里,不进斗牛宫,不入灵霄殿,径到那三十三天之上离恨天宫兜率院内,见太上老君,把他九转还魂丹求得一粒来,管取救活他也。” 三藏闻言大喜道:“就去快来。”行者道:“如今有三更时候罢了,投到回来,好天明了。只是这个人睡在这里,冷淡冷淡,不象个模样。须得举哀人看着他哭,便才好哩。” 八戒道:“不消讲,这猴子一定是要我哭哩。” 行者道:“怕你不哭!你若不哭,我也医不成!”八戒道:“哥哥,你自去,我自哭罢了。” 第三百六十章 行者道:“哭有几样。若干着口喊谓之嚎,扭搜出些眼泪儿来谓之啕。又要哭得有眼泪,又要哭得有心肠,才算着嚎啕痛哭哩。”八戒道:“我且哭个样子你看看。” 他不知那里扯个纸条,拈作一个纸拈儿,往鼻孔里通了两通,打了几个涕喷,你看他眼泪汪汪,粘涎答答的,哭将起来。口里不住的絮絮叨叨,数黄道黑,真个象死了人的一般。哭到那伤情之处,唐长老也泪滴心酸。 行者笑道:“正是那样哀痛,再不许住声。你这呆子哄得我去了,你就不哭,我还听哩!若是这等哭便罢,若略住住声儿,定打二十个孤拐!” 八戒笑道:“你去你去!我这一哭动头,有两日哭哩。”沙僧见他数落,便去寻几枝香来烧献,行者笑道:“好,好,好!一家儿都有些敬意,老孙才好用功。” 好大圣,此时有半夜时分,别了他师徒三众,纵筋斗云,只入南天门里,果然也不谒灵霄宝殿,不上那斗牛天宫,一路云光,径来到三十三天离恨天兜率宫中。 才入门,只见那太上老君正坐在那丹房中,与众仙童执芭蕉扇扇火炼丹哩。他见行者来时,即吩咐看丹的童儿:“各要仔细,偷丹的贼又来也。” 行者作礼笑道:“老官儿,这等没搭撒,防备我怎的?我如今不干那样事了。”老君道:“你那猴子,五百年前大闹天宫,把我灵丹偷吃无数,着小圣二郎捉拿上界,送在我丹炉炼了四十九日,炭也不知费了多少。 你如今幸得脱身,皈依佛果,保唐僧往西天取经,前者在平顶山上降魔,弄刁难,不与我宝贝,今日又来做甚?” 行者道:“前日事,老孙更没稽迟,将你那五件宝贝当时交还,你反疑心怪我?”老君道:“你不走路,潜入吾宫怎的?” 行者道:“自别后,西过一方,名乌鸡国。那国王被一妖精假妆道士,呼风唤雨,阴害了国王,那妖假变国王相貌,现坐金銮殿上。 是我师父夜坐宝林寺看经,那国王鬼魂参拜我师,敦请老孙与他降妖,辨明邪正。正是老孙思无指实,与弟八戒,夜入园中,打破花园,寻着埋藏之所,乃是一眼八角琉璃井内,捞上他的尸首,容颜不改。 到寺中见了我师,他发慈悲,着老孙医救,不许去赴阴司里求索灵魂,只教在阳世间救治。我想着无处回生,特来参谒,万望道祖垂怜,把九转还魂丹借得一千丸儿,与我老孙搭救他也。” 老君道:“这猴子胡说!什么一千丸,二千丸!当饭吃哩!是那里土块勘的,这等容易?咄!快去,没有!” 行者笑道:“百十丸儿也罢。” 老君道:“也没有。”行者道:“十来丸也罢。” 老君怒道:“这泼猴却也缠帐!没有,没有!出去,出去!” 行者笑道:“真个没有,我问别处去救罢。”老君喝道:“去,去,去!”这大圣拽转步,往前就走。老君忽的寻思道:“这猴子惫懒哩,说去就去,只怕溜进来就偷。” 即命仙童叫回来道:“你这猴子,手脚不稳,我把这还魂丹送你一丸罢。”行者道:“老官儿,既然晓得老孙的手段,快把金丹拿出来,与我四六分分,还是你的造化哩。不然,就送你个皮笊篱,一捞个罄尽。” 那老祖取过葫芦来,倒吊过底子,倾出一粒金丹,递与行者道:“止有此了,拿去,拿去!送你这一粒,医活那皇帝,只算你的功果罢。”行者接了道:“且休忙,等我尝尝看,只怕是假的,莫被他哄了。” 扑的往口里一丢,慌得那老祖上前扯住,一把揪着顶瓜皮,擅着拳头骂道:“这泼猴若要咽下去,就直打杀了!” 行者笑道:“嘴脸!小家子样!那个吃你的哩!能值几个钱?虚多实少的,在这里不是?”原来那猴子颏下有嗉袋儿,他把那金丹噙在嗉袋里,被老祖捻着道:“去罢,去罢!再休来此缠绕!”这大圣才谢了老祖,出离了兜率天宫。 你看他千条瑞霭离瑶阙,万道祥云降世尘,须臾间下了南天门,回到东观,早见那太阳星上。按云头,径至宝林寺山门外,只听得八戒还哭哩,忽近前叫声:“师父。”三藏喜道:“悟空来了,可有丹药?” 行者道:“有。”八戒道:“怎么得没有?他偷也去偷人家些来!” 行者笑道:“兄弟,你过去罢,用不着你了。你揩揩眼泪,别处哭去。”教:“沙和尚,取些水来我用。” 沙僧急忙往后面井上,有个方便吊桶,即将半钵盂水递与行者。行者接了水,口中吐出丹来,安在那皇帝唇里,两手扳开牙齿,用一口清水,把金丹冲灌下肚。有半个时辰,只听他肚里呼呼的乱响,只是身体不能转移。 行者道:“师父,弄我金丹也不能救活,可是摹杀老孙么!”三藏道:“岂有不活之理。似这般久死之尸,如何吞得水下?此乃金丹之仙力也。自金丹入腹,却就肠鸣了,肠鸣乃血脉和动,但气绝不能回伸。莫说人在井里浸了三年,就是生铁也上锈了,只是元气尽绝,得个人度他一口气便好。” 那八戒上前就要度气,三藏一把扯住道:“使不得!还教悟空来。”那师父甚有主张。原来猪八戒自幼儿伤生作孽吃人,是一口浊气,惟行者从小修持,咬松嚼柏,吃桃果为生,是一口清气。 这大圣上前,把个雷公嘴噙着那皇帝口唇,呼的一口气吹入咽喉,度下重楼,转明堂,径至丹田,从涌泉倒返泥垣宫。呼的一声响亮,那君王气聚神归,便翻身,轮拳曲足,叫了一声“师父!” 双膝跪在尘埃道:“记得昨夜鬼魂拜谒,怎知道今朝天晓返阳神!” 三藏慌忙搀起道:“陛下,不干我事,你且谢我徒弟。” 行者笑道:“师父说那里话?常言道,家无二主,你受他一拜儿不亏。” 第三百六十一章 三藏甚不过意,搀起那皇帝来,同入禅堂,又与八戒、行者、沙僧拜见了,方才按座。只见那本寺的僧人,整顿了早斋,却欲来奉献。忽见那个水衣皇帝,个个惊张,人人疑说。 孙行者跳出来道:“那和尚,不要这等惊疑,这本是乌鸡国王,乃汝之真主也。三年前被怪害了性命,是老孙今夜救活,如今进他城去,要辨明邪正。若有了斋,摆将来,等我们吃了走路。” 众僧即奉献汤水,与他洗了面,换了衣服。把那皇帝赭黄袍脱了,本寺僧官,将两领布直裰,与他穿了;解下蓝田带,将一条黄丝绦子与他系了;褪下无忧履,与他一双旧僧鞋撒了。却才都吃了早斋,扣背马匹。 行者问:“八戒,你行李有多重?”八戒道:“哥哥,这行李日逐挑着,倒也不知有多重。”行者道:“你把那一担儿分为两担,将一担儿你挑着,将一担儿与这皇帝挑,我们赶早进城干事。” 八戒欢喜道:“造化,造化!当时驮他来,不知费了多少力,如今医活了,原来是个替身。” 那呆子就弄玄虚,将行李分开,就问寺中取条匾担,轻些的自己挑了,重些的教那皇帝挑着。行者笑道:“陛下,着你那般打扮,挑着担子,跟我们走走,可亏你么?” 那国王慌忙跪下道:“师父,你是我重生父母一般,莫说挑担,情愿执鞭坠镫,伏侍老爷,同行上西天去也。” 行者道:“不要你去西天,我内中有个缘故。你只挑得四十里进城,待捉了妖精,你还做你的皇帝,我们还取我们的经也。” 八戒听言道:“这等说,他只挑四十里路,我老猪还是长工!” 行者道:“兄弟,不要胡说,趁早外边引路。” 真个八戒领那皇帝前行,沙僧伏侍师父上马,行者随后,只见那本寺五百僧人,齐齐整整,吹打着细乐,都送出山门之外。 行者笑道:“和尚们不必远送,但恐官家有人知觉,泄漏我的事机,反为不美。快回去!快回去!但把那皇帝的衣服冠带,整顿干净,或是今晚明早,送进城来,我讨些封赡赏赐谢你。” 众僧依命各回讫。行者搀开大步,赶上师父,一直前来,正是—— 西方有诀好寻真,金木和同却炼神。丹母空怀茓懂梦,婴儿长恨杌樗身。 必须井底求明主,还要天堂拜老君。悟得色空还本性,诚为佛度有缘人。 师徒们在路上,那消半日,早望见城池相近,三藏道:“悟空,前面想是乌鸡国了。”行者道:“正是,我们快赶进城干事。” 那师徒进得城来,只见街市上人物齐整,风光闹热,早又见凤阁龙楼,十分壮丽。有诗为证,诗曰: 海外宫楼如上邦,人间歌舞若前唐。花迎宝扇红云绕,日照鲜袍翠雾光。 孔雀屏开香霭出,珍珠帘卷彩旗张。太平景象真堪贺,静列多官没奏章。 三藏下马道:“徒弟啊,我们就此进朝倒换关文,省得又拢那个衙门费事。”行者道:“说得有理,我兄弟们都进去,人多才好说话。” 唐僧道:“都进去,莫要撒村,先行了君臣礼,然后再讲。”行者道:“行君臣礼,就要下拜哩。” 三藏道:“正是,要行五拜三叩头的大礼。”行者笑道:“师父不济,若是对他行礼,诚为不智。你且让我先走到里边,自有处置。等他若有言语,让我对答。我若拜,你们也拜;我若蹲,你们也蹲。” 你看那惹祸的猴王,引至朝门,与阁门大使言道:“我等是东土大唐驾下差来上西天拜佛求经者,今到此倒换关文,烦大人转达,是谓不误善果。” 那黄门官即入端门,跪下丹墀启奏道:“朝门外有五众僧人,言是东土唐国钦差上西天拜佛求经,今至此倒换关文,不敢擅入,现在门外听宣。” 那魔王即令传宣。唐僧却同入朝门里面,那回生的国主随行。正行,忍不住腮边堕泪,心中暗道:“可怜!我的铜斗儿江山,铁围的社稷,谁知被他阴占了!” 行者道:“陛下切莫伤感,恐走漏消息。这棍子在我耳朵里跳哩,如今决要见功,管取打杀妖魔,扫荡邪物,这江山不久就还归你也。”那君王不敢违言,只得扯衣揩泪,舍死相生,径来到金銮殿下。又见那两班文武,四百朝官,一个个威严端肃,像貌轩昂。 这行者引唐僧站立在白玉阶前,挺身不动,那阶下众官,无不悚惧,道:“这和尚十分愚浊!怎么见我王便不下拜,亦不开言呼祝?喏也不唱一个,好大胆无礼!”说不了,只听得那魔王开口问道:“那和尚是那方来的?” 行者昂然答道:“我是南赡部洲东土大唐国奉钦差前往西域天竺国大雷音寺拜活佛求真经者,今到此方,不敢空度,特来倒换通关文牒。”那魔王闻说,心中作怒道:“你东土便怎么!我不在你朝进贡,不与你国相通,你怎么见吾抗礼,不行参拜!” 行者笑道:“我东土古立天朝,久称上国,汝等乃下土边邦。自古道,上邦皇帝,为父为君;下邦皇帝,为臣为子。你倒未曾接我,且敢争我不拜?” 那魔王大怒,教文武官:“拿下这野和尚去!”说声叫“拿”,你看那多官一齐踊跃。这行者喝了一声,用手一指,教:“莫来!”那一指,就使个定身法,众官俱莫能行动,真个是:校尉阶前如木偶,将军殿上似泥人。 那魔王见他定住了文武多官,急纵身,跳下龙床,就要来拿。猴王暗喜道:“好!正合老孙之意,这一来就是个生铁铸的头,汤着棍子,也打个窟窿!” 正动身,不期旁边转出一个救命星来。你道是谁,原来是乌鸡国王的太子,急上前扯住那魔王的朝服,跪在面前道:“父王息怒。” 第三百六十二章 妖精问:“孩儿怎么说?”太子道:“启父王得知,三年前闻得人说,有个东土唐朝驾下钦差圣僧往西天拜佛求经,不期今日才来到我邦。父王尊性威烈,若将这和尚拿去斩首,只恐大唐有日得此消息,必生嗔怒。你想那李世民自称王位,一统江山,心尚未足,又兴过海征伐。 若知我王害了他御弟圣僧,一定兴兵发马,来与我王争敌。奈何兵少将微,那时悔之晚矣。父王依儿所奏,且把那四个和尚,问他个来历分明,先定他一段不参王驾,然后方可问罪。” 这一篇,原来是太子小心,恐怕来伤了唐僧,故意留住妖魔,更不知行者安排着要打。那魔王果信其言,立在龙床前面,大喝一声道:“那和尚是几时离了东土?唐王因甚事着你求经?” 行者昂然而答道:“我师父乃唐王御弟,号曰三藏。因唐王驾下有一丞相,姓魏名徵,奉天条梦斩泾河老龙。 大唐王梦游阴司地府,复得回生之后,大开水陆道场,普度冤魂孽鬼。因我师父敷演经文,广运慈悲,忽得南海观世音菩萨指教来西。 我师父大发弘愿,情欣意美,报国尽忠,蒙唐王赐与文牒。那时正是大唐贞观十三年九月望前三日。 离了东土,前至两界山,收了我做大徒弟,姓孙,名悟空行者;又到乌斯国界高家庄,收了二徒弟,姓猪,名悟能八戒;流沙河界,又收了三徒弟,姓沙,名悟净和尚;前日在敕建宝林寺,又新收个挑担的行童道人。” 魔王闻说,又没法搜检那唐僧,弄巧计盘诘行者,怒目问道:“那和尚,你起初时,一个人离东土,又收了四众,那三僧可让,这一道难容。那行童断然是拐来的。他叫做什么名字?有度牒是无度牒?拿他上来取供。” 唬得那皇帝战战兢兢道:“师父啊!我却怎的供?”孙行者捻他一把道:“你休怕,等我替你供。” 好大圣,趋步上前,对怪物厉声高叫道:“陛下,这老道是一个支痖之人,却又有些耳聋。只因他年幼间曾走过西天,认得道路,他的一节儿起落根本,我尽知之,望陛下宽恕,待我替他供罢。”魔王道:“趁早实实的替他供来,免得取罪。”行者道:“ 供罪行童年且迈,痴聋支痖家私坏。祖居原是此间人,五载之前遭破败。 天无雨,民干坏,君王黎庶都斋戒。焚香沐浴告天公,万里全无云綍絪。 百姓饥荒若倒悬,钟南忽降全真怪。呼风唤雨显神通,然后暗将他命害。 推下花园水井中,阴侵龙位人难解。幸吾来,功果大,起死回生无挂碍。 情愿皈依作行童,与僧同去朝西界。假变君王是道人,道人转是真王代。” 那魔王在金銮殿上,闻得这一篇言语,唬得他心头撞小鹿,面上起红云,急抽身就要走路,奈何手内无一兵器,转回头,只见一个镇殿将军,腰挎一口宝刀,被行者使了定身法,直挺挺如痴如痖,立在那里。 他近前,夺了这宝刀,就驾云头望空而去。气得沙和尚爆躁如雷。猪八戒高声喊叫,埋怨行者是一个急猴子:“你就慢说些儿,却不稳住他了?如今他驾云逃走,却往何处追寻?”行者笑道:“兄弟们且莫乱嚷。我等叫那太子下来拜父,嫔后出来拜夫。” 却又念个咒语,解了定身法,“教那多官苏醒回来拜君,方知是真实皇帝,教诉前情,才见分晓,我再去寻他。好大圣,吩咐八戒、沙僧:“好生保护他君臣父子嫔后与我师父!”只听说声去,就不见形影。 他原来跳在九霄云里,睁眼四望,看那魔王哩。只见那畜果逃了性命,径往东北上走哩。行者赶得将近,喝道:“那怪物,那里去!老孙来了也!” 那魔王急回头,掣出宝刀,高叫道:“孙行者,你好惫懒!我来占别人的帝位,与你无干,你怎么来抱不平,泄漏我的机密!” 行者呵呵笑道:“我把你大胆的泼怪!皇帝又许你做?你既知我是老孙,就该远遁;怎么还刁难我师父,要取什么供状!适才那供状是也不是?你不要走!好汉吃我老孙这一棒!” 那魔侧身躲过,掣宝刀劈面相还。他两个搭上手,这一场好杀,真是—— 猴王猛,魔王强,刀迎棒架敢相当。一天云雾迷三界,只为当朝立帝王。 他两个战经数合,那妖魔抵不住猴王,急回头复从旧路跳入城里,闯在白玉阶前两班文武丛中,摇身一变,即变得与唐三藏一般模样,并搀手,立在阶前。这大圣赶上,就欲举棒来打,那怪道:“徒弟莫打,是我!” 急掣棒要打那个唐僧,却又道:“徒弟莫打,是我!” 一样两个唐僧,实难辨认。“倘若一棒打杀妖怪变的唐僧,这个也成了功果;假若一棒打杀我的真实师父,却怎么好!” 只得停手,叫八戒、沙僧问道:“果然那一个是怪,那一个是我的师父?你指与我,我好打他。”八戒道:“你在半空中相打相嚷,我瞥瞥眼就见两个师父,也不知谁真谁假。” 行者闻言,捻诀念声咒语,叫那护法诸天、六丁六甲、五方揭谛、四值功曹、一十八位护驾伽蓝、当坊土地、本境山神道:“老孙至此降妖,妖魔变作我师父,气体相同,实难辨认。汝等暗中知会者,请师父上殿,让我擒魔。” 原来那妖怪善腾云雾,听得行者言语,急撒手跳上金銮宝殿。这行者举起棒望唐僧就打。可怜!若不是唤那几位神来,这一下,就是二千个唐僧,也打为肉酱!多亏众神架住铁棒道:“大圣,那怪会腾云,先上殿去了。” 行者赶上殿,他又跳将下来扯住唐僧,在人丛里又混了一混,依然难认。 行者心中不快,又见那八戒在旁冷笑,行者大怒道:“你这夯货怎的?如今有两个师父,你有得叫,有得应,有得伏侍哩,你这般欢喜得紧!” 第三百六十三章 八戒笑道:“哥啊,说我呆,你比我又呆哩!师父既不认得,何劳费力?你且忍些头疼,叫我师父念念那话儿,我与沙僧各搀一个听着。若不会念的,必是妖怪,有何难也?”行者道:“兄弟,亏你也,正是,那话儿只有三人记得。原是我佛如来心苗上所发,传与观世音菩萨,菩萨又传与我师父,便再没人知道。也罢,师父,念念。”真个那唐僧就念起来。那魔王怎么知得,口里胡哼乱哼。八戒道:“这哼的却是妖怪了!”他放了手,举钯就筑。那魔王纵身跳起,踏着云头便走。好八戒,喝一声,也驾云头赶上,慌得那沙和尚丢了唐僧,也掣出宝杖来打,唐僧才停了咒语。孙大圣忍着头疼,擅着铁棒,赶在空中。呀!这一场,三个狠和尚,围住一个泼妖魔。那魔王被八戒沙僧使钉钯宝杖左右攻住了,行者笑道:“我要再去,当面打他,他却有些怕我,只恐他又走了。等我老孙跳高些,与他个捣蒜打,结果了他罢。” 这大圣纵祥光,起在九霄,正欲下个切手,只见那东北上,一朵彩云里面,厉声叫道:“孙悟空,且休下手!” 行者回头看处,原来文殊菩萨,急收棒,上前施礼道:“菩萨,那里去?”文殊道:“我来替你收这个妖怪的。” 行者谢道:“累烦了。” 那菩萨袖中取出照妖镜,照住了那怪的原身。行者才招呼八戒、沙僧齐来见了菩萨。却将镜子里看处,那魔王生得好不凶恶—— 眼似琉璃盏,头若炼炒缸。浑身三伏靛,四爪九秋霜。搭拉两个耳,一尾扫帚长。青毛生锐气,红眼放金光。匾牙排玉板,圆须挺硬枪。镜里观真象,原是文殊一个狮猁王。 行者道:“菩萨,这是你坐下的一个青毛狮子,却怎么走将来成精,你就不收服他?”菩萨道:“悟空,他不曾走,他是佛旨差来的。” 行者道:“这畜类成精,侵夺帝位,还奉佛旨差来。似老孙保唐僧受苦,就该领几道敕书!” 菩萨道:“你不知道;当初这乌鸡国王,好善斋僧,佛差我来度他归西,早证金身罗汉。因是不可原身相见,变做一种凡僧,问他化些斋供。被吾几句言语相难,他不识我是个好人,把我一条绳捆了,送在那御水河中,浸了我三日三夜。 多亏六甲金身救我归西,奏与如来,如来将此怪令到此处推他下井,浸他三年,以报吾三日水灾之恨。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今得汝等来此,成了功绩。” 行者道:“你虽报了什么一饮一啄的私仇,但那怪物不知害了多少人也。”菩萨道:“也不曾害人,自他到后,这三年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何害人之有?” 行者道:“固然如此,但只三宫娘娘,与他同眠同起,点污了他的身体,坏了多少纲常伦理,还叫做不曾害人?”菩萨道:“点污他不得,他是个扇了的狮子。” 八戒闻言,走近前,就摸了一把,笑道:“这妖精真个是糟鼻子不吃酒——枉担其名了!”行者道:“既如此,收了去罢。若不是菩萨亲来,决不饶他性命。” 那菩萨却念个咒,喝道:“畜生,还不皈正,更待何时!” 那魔王才现了原身。菩萨放莲花罩定妖魔,坐在背上,踏祥光辞了行者。咦!径转五台山上去,宝莲座下听谈经。 却说那孙大圣兄弟三人,按下云头,径至朝内,只见那君臣储后,几班儿拜接谢恩。行者将菩萨降魔收怪的那一节,陈诉与他君臣听了,一个个顶礼不尽。正都在贺喜之间,又听得黄门官来奏:“主公,外面又有四个和尚来也。” 八戒慌了道:“哥哥,莫是妖精弄法,假捏文殊菩萨哄了我等,却又变作和尚,来与我们斗智哩?” 行者道:“岂有此理!” 即命宣进来看。众文武传令,着他进来。行者看时,原来是那宝林寺僧人,捧着那冲天冠、碧玉带、赭黄袍、无忧履进得来也。 行者大喜道:“来得好!来得好!”且教道人过来,摘下包巾,戴上冲天冠;脱了布衣,穿上赭黄袍;解了绦子,系上碧玉带;褪了僧鞋,登上无忧履。教太子拿出白玉圭来,与他执在手里,早请上殿称孤,正是自古道:“朝廷不可一日无君。” 那皇帝那里肯坐,哭啼啼跪在阶心道:“我已死三年,今蒙师父救我回生,怎么又敢妄自称尊?请那一位师父为君,我情愿领妻子城外为民足矣。”那三藏那里肯受,一心只是要拜佛求经。 又请行者,行者笑道:“不瞒列位说,老孙若肯做皇帝,天下万国九州皇帝,都做遍了。只是我们做惯了和尚,是这般懒散。 若做了皇帝,就要留头长发,黄昏不睡,五鼓不眠,听有边报,心神不安;见有灾荒,忧愁无奈。我们怎么弄得惯?你还做你的皇帝,我还做我的和尚,修功行去也。” 那国王苦让不过,只得上了宝殿,南面称孤,大赦天下,封赠了宝林寺僧人回去。却才开东阁,筵宴唐僧,一壁厢传旨宣召丹青,写下唐师徒四位喜容,供养在金銮殿上。 那师徒们安了邦国,不肯久停,欲辞王驾投西。那皇帝与三宫妃后、太子诸臣,将镇国的宝贝,金银缎帛,献与师父酬恩。 那三藏分毫不受,只是倒换关文,催悟空等背马早行。那国王甚不过意,摆整朝銮驾请唐僧上坐,着两班文武引导,他与三宫妃后并太子一家儿,捧毂推轮,送出城廓,却才下龙辇,与众相别。 国王道:“师父啊,到西天经回之日,是必还到寡人界内一顾。”三藏道:“弟子领命。”那皇帝阁泪汪汪,遂与众臣回去了。 那唐僧一行四僧,上了羊肠大路,一心里专拜灵山。正值秋尽冬初时节,但见—— 霜凋红叶林林瘦,雨熟黄粱处处盈。日暖岭梅开晓色,风摇山竹动寒声。 第六百六十四章 师徒们离了乌鸡国,夜住晓行,将半月有余,忽又见一座高山,真个是摩天碍日。三藏马上心惊,急兜缰忙呼行者。 行者道:“师父有何吩咐?” 三藏道:“你看前面又有大山峻岭,须要仔细堤防,恐一时又有邪物来侵我也。” 行者笑道:“只管走路,莫再多心,老孙自有防护。”那长老只得宽怀,加鞭策马,奔至山岩,果然也十分险峻。但见得—— 高不高,顶上接青霄;深不深,涧中如地府。山前常见骨都都白云,傣腾腾黑雾。红梅翠竹,绿柏青松。 山后有千万丈挟魂灵台,台后有古古怪怪藏魔洞,洞中有叮叮当当滴水泉,泉下更有弯弯曲曲流水涧。 又见那跳天搠地献果猿,丫丫叉叉带角鹿,呢呢痴痴看人獐。至晚巴山寻穴虎,待晓翻波出水龙。登得洞门唿喇的响,惊得飞禽扑鲁的起,看那林中走兽鞠律律的行。 见此一伙禽和兽,吓得人心傣磴磴惊。堂倒洞堂堂倒洞,洞堂当倒洞当仙。青石染成千块玉,碧纱笼罩万堆烟。 师徒们正当悚惧,又只见那山凹里有一朵红云,直冒到九霄空内,结聚了一团火气。 行者大惊,走近前,把唐僧着脚,推下马来,叫:“兄弟们,不要走了,妖怪来矣。”慌得个八戒急掣钉钯,沙僧忙轮宝杖,把唐僧围护在当中。 话分两头。却说红光里,真是个妖精。他数年前,闻得人讲:“东土唐僧往西天取经,乃是金蝉长老转生,十世修行的好人。有人吃他一块肉,延生长寿,与天地同休。” 他朝朝在山间等候,不期今日到了。他在那半空里,正然观看,只见三个徒弟,把唐僧围护在马上,各各准备。 这精灵夸赞不尽道:“好和尚!我才看着一个白面胖和尚骑了马,真是那唐朝圣僧,却怎么被三个丑和尚护持住了! 一个个伸拳敛袖,各执兵器,似乎要与人打的一般。噫!不知是那个有眼力的,想应认得我了,似此模样,莫想得那唐僧的肉吃。” 沉吟半晌,以心问心的自家商量道:“若要倚势而擒,莫能得近;或者以善迷他,却到得手。但哄得他心迷惑,待我在善内生机,断然拿了。且下去戏他一戏。” 好妖怪,即散红光,按云头落下,去那山坡里,摇身一变,变作七岁顽童,赤条条的,身上无衣,将麻绳捆了手足,高吊在那松树梢头,口口声声,只叫:“救人,救人!” 却说那孙大圣忽抬头再看处,只见那红云散尽,火气全无,便叫:“师父,请上马走路。” 唐僧道:“你说妖怪来了,怎么又敢走路?”行者道:“我才然间,见一朵红云从地而起,到空中结做一团火气,断然是妖精。这一会红云散了,想是个过路的妖精,不敢伤人,我们去耶!” 八戒笑道:“师兄说话最巧,妖精又有个什么过路的?” 行者道:“你那里知道,若是那山那洞的魔王设宴,邀请那诸山各洞之精赴会,却就有东南西北四路的精灵都来赴会,故此他只有心赴会,无意伤人。此乃过路之妖精也。” 三藏闻言,也似信不信的,只得攀鞍在马,顺路奔山前进。正行时,只听得叫声“救人!”长老大惊道:“徒弟呀,这半山中,是那里什么人叫?” 行者上前道:“师父只管走路,莫缠什么人轿骡轿,明轿睡轿。这所在,就有轿,也没个人抬你。”唐僧道:“不是扛抬之轿,乃是叫唤之叫。”行者笑道:“我晓得,莫管闲事,且走路。” 三藏依言,策马又进,行不上一里之遥,又听得叫声“救人”!长老道:“徒弟,这个叫声,不是鬼魅妖邪。若是鬼魅妖邪,但有出声,无有回声。你听他叫一声,又叫一声,想必是个有难之人,我们可去救他一救。” 行者道:“师父,今日且把这慈悲心略收起收起,待过了此山,再发慈悲罢。这去处凶多吉少,你知道那倚草附木之说,是物可以成精。 诸般还可,只有一般蟒蛇,但修得年远日深,成了精魅,善能知人小名儿。他若在草科里,或山凹中,叫人一声,人不答应还可;若答应一声,他就把人元神绰去,当夜跟来,断然伤人性命。且走,且走!古人云,脱得去,谢神明,切不可听他。” 长老只得依他,又加鞭催马而去,行者心中暗想:“这泼怪不知在那里,只管叫阿叫的。等我老孙送他一个卯酉星法,教他两不见面。” 好大圣,叫沙和尚前来:“拢着马,慢慢走着,让老孙解解手。” 你看他让唐僧先行几步,却念个咒语,使个移山缩地之法,把金箍棒往后一指,他师徒过此峰头,往前走了,却把那怪物撇下,他再拽开步,赶上唐僧,一路奔山。只见那三藏又听得那山背后叫声“救人”! 长老道:“徒弟呀,那有难的人,大没缘法,不曾得遇着我们。我们走过他了,你听他在山后叫哩。”八戒道:“在便还在山前,只是如今风转了也。”行者道:“管他什么转风不转风,且走路。”因此,遂都无言语,恨不得一步跨过此山,不题话下。 却说那妖精在山坡里,连叫了三四声,更无人到,他心中思量道:“我等唐僧在此,望见他离不上三里,却怎么这半晌还不到?想是抄下路去了。” 他抖一抖身躯,脱了绳索,又纵红光,上空再看。 不觉孙大圣仰面回观,识得是妖怪,又把唐僧撮着脚推下马来道:“兄弟们,仔细,仔细!那妖精又来也!” 慌得那八戒、沙僧各持兵刀,将唐僧又围护在中间。 那精灵见了,在半空中称羡不已道:“好和尚!我才见那白面和尚坐在马上,却怎么又被他三人藏了?这一去见面方知。 先把那有眼力的弄倒了,方才捉得唐僧。不然啊,徒费心机难获物,枉劳情兴总成空。”却又按下云头,恰似前番变化,高吊在松树山头等候,这番却不上半里之地。 第六百六十五章 却说那孙大圣抬头再看,只见那红云又散,复请师父上马前行。三藏道:“你说妖精又来,如何又请走路?” 行者道:“这还是个过路的妖精,不敢惹我们。” 长老又怀怒道:“这个泼猴,十分弄我!正当有妖魔处,却说无事;似这般清平之所,却又恐吓我,不时的嚷道有甚妖精。 虚多实少,不管轻重,将我扌刍着脚,捽下马来,如今却解说什么过路的妖精。假若跌伤了我,却也过意不去!这等,这等!” 行者道:“师父莫怪,若是跌伤了你的手足,却还好医治;若是被妖精捞了去,却何处跟寻?” 三藏大怒,哏哏的,要念《紧箍儿咒》,却是沙僧苦劝,只得上马又行。还未曾坐得稳,只听又叫:“师父救人啊!” 长老抬头看时,原来是个小孩童,赤条条的,吊在那树上,兜住缰,便骂行者道:“这泼猴多大惫懒!全无有一些儿善良之意,心心只是要撒泼行凶哩!我那般说叫唤的是个人声,他就千言万语只嚷是妖怪!你看那树上吊的不是个人么?” 大圣见师父怪下来了,却又觌面看见模样,一则做不得手脚,二来又怕念《紧箍儿咒》,低着头,再也不敢回言,让唐僧到了树下。 那长老将鞭梢指着问道:“你是那家孩儿?因有甚事,吊在此间?说与我,好救你。” 噫!分明他是个精灵,变化得这等,那师父却是个肉眼凡胎,不能相识。 那妖魔见他下问,越弄虚头,眼中噙泪,叫道:“师父呀,山西去有一条枯松涧,涧那边有一庄村,我是那里人家。我祖公公姓红,只因广积金银,家私巨万,混名唤做红百万。 年老归世已久,家产遗与我父。近来人事奢侈,家私渐废,改名唤做红十万,专一结交四路豪杰,将金银借放,希图利息。怎知那无籍之人,设骗了去啊,本利无归。我父发了洪誓,分文不借。 那借金银人,身贫无计,结成凶党,明火执杖,白日杀上我门,将我财帛尽情劫掳,把我父亲杀了,见我母亲有些颜色,拐将去做什么压寨夫人。 那时节,我母亲舍不得我,把我抱在怀里,哭哀哀,战兢兢,跟随贼寇,不期到此山中,又要杀我,多亏我母亲哀告,免教我刀下身亡,却将绳子吊我在树上,只教冻饿而死,那些贼将我母亲不知掠往那里去了。 我在此已吊三日三夜,更没一个人来行走。不知那世里修积,今生得遇老师父,若肯舍大慈悲,救我一命回家,就典身卖命,也酬谢师恩,致使黄沙盖面,更不敢忘也。” 三藏闻言,认了真实,就教八戒解放绳索,救他下来。那呆子也不识人,便要上前动手。 行者在旁,忍不住喝了一声道:“那泼物!有认得你的在这里哩!莫要只管架空捣鬼,说谎哄人!你既家私被劫,父被贼伤,母被人掳,救你去交与谁人?你将何物与我作谢?这谎脱节了耶!” 那怪闻言,心中害怕,就知大圣是个能人,暗将他放在心上,却又战战兢兢,滴泪而言曰:“师父,虽然我父母空亡,家财尽绝,还有些田产未动,亲戚皆存。”行者道:“你有什么亲戚?” 妖怪道:“我外公家在山南,姑娘住居岭北。涧头李四,是我姨夫;林内红三,是我族伯。还有堂叔堂兄都住在本庄左右。老师父若肯救我,到了庄上,见了诸亲,将老师父拯救之恩,一一对众言说,典卖些田产,重重酬谢也。” 八戒听说,扛住行者道:“哥哥,这等一个小孩子家,你只管盘诘他怎的!他说得是,强盗只打劫他些浮财,莫成连房屋田产也劫得去?若与他亲戚们说了,我们纵有广大食肠,也吃不了他十亩田价。救他下来罢。” 呆子只是想着吃食,那里管什么好歹,使戒刀挑断绳索,放下怪来。那怪对唐僧马下,泪汪汪只情磕头。长老心慈,便叫:“孩儿,你上马来,我带你去。” 那怪道:“师父啊,我手脚都吊麻了,腰胯疼痛,一则是乡下人家,不惯骑马。”唐僧叫八戒驮着,那妖怪抹了一眼道:“师父,我的皮肤都冻熟了,不敢要这位师父驮。他的嘴长耳大,脑后鬃硬,搠得我慌。” 唐僧道:“教沙和尚驮着。” 那怪也抹了一眼道:“师父,那些贼来打劫我家时,一个个都搽了花脸,带假胡子,拿刀弄杖的。我被他唬怕了,见这位晦气脸的师父,一发没了魂了,也不敢要他驮。” 唐僧教孙行者驮着,行者呵呵笑道:“我驮,我驮!” 那怪物暗自欢喜,顺顺当当的要行者驮他。行者把他扯在路旁边,试了一试,只好有三斤十来两重。行者笑道:“你这个泼怪物,今日该死了,怎么在老孙面前捣鬼!我认得你是个那话儿呵。”妖怪道:“师父,我是好人家儿女,不幸遭此大难,我怎么是个什么那话儿?”行者道:“你既是好人家儿女,怎么这等骨头轻?”妖怪道:“我骨格儿小。”行者道:“你今年几岁了?”那怪道:“我七岁了。”行者笑道:“一岁长一斤,也该七斤,你怎么不满四斤重么?”那怪道:“我小时失乳。”行者说:“也罢,我驮着你,若要尿尿把把,须和我说。”三藏才与八戒、沙僧前走,行者背着孩儿随后,一行径投西去。有诗为证,诗曰: 道德高隆魔障高,禅机本静静生妖。心君正直行中道,木母痴顽翙外。 意马不言怀爱欲,黄婆无语自忧焦。客邪得志空欢喜,毕竟还从正处消。 孙大圣驮着妖魔,心中埋怨唐僧,不知艰苦,“行此险峻山场,空身也难走,却教老孙驮人。这厮莫说他是妖怪,就是好人,他没了父母,不知将他驮与何人,倒不如掼杀他罢。” 那怪物却早知觉了,便就使个神通,往四下里吸了四口气,吹在行者背上,便觉重有千斤。行者笑道:“我儿啊,你弄重身法压我老爷哩!” 第六百六十六章 那怪闻言,恐怕大圣伤他,却就解尸,出了元神,跳将起去,伫立在九霄空里,这行者背上越重了。猴王发怒,抓过他来,往那路旁边赖石头上滑辣的一掼,将尸骸掼得象个肉饼一般,还恐他又无礼,索性将四肢扯下,丢在路两边,俱粉碎了。 那物在空中,明明看着,忍不住心头火起道:“这猴和尚,十分惫懒!就作我是个妖魔,要害你师父,却还不曾见怎么下手哩,你怎么就把我这等伤损! 早是我有算计,出神走了,不然,是无故伤生也。若不趁此时拿了唐僧,再让一番,越教他停留长智。” 好怪物,就在半空里弄了一阵旋风,呼的一声响亮,走石扬沙,诚然凶狠。好风—— 淘淘怒卷水云腥,黑气腾腾闭日明。岭树连根通拔尽,野梅带干悉皆平。 黄沙迷目人难走,怪石伤残路怎平。滚滚团团平地暗,遍山禽兽发哮声。 刮得那三藏马上难存,八戒不敢仰视,沙僧低头掩面。孙大圣情知是怪物弄风,急纵步来赶时,那怪已骋风头,将唐僧摄去了。无踪无影,不知摄向何方,无处跟寻。 一时间,风声暂息,日色光明。行者上前观看,只见白龙马战兢兢发喊声嘶,行李担丢在路下,八戒伏于崖下呻吟,沙僧蹲在坡前叫唤。 行者喊:“八戒!” 那呆子听见是行者的声音,却抬头看时,狂风已静,爬起来,扯住行者道:“哥哥,好大风啊!” 沙僧却也上前道:“哥哥,这是一阵旋风。”又问:“师父在那里?”八戒道:“风来得紧,我们都藏头遮眼,各自躲风,师父也伏在马上的。” 行者道:“如今却往那里去了?” 沙僧道:“是个灯草做的,想被一风卷去也。” 行者道:“兄弟们,我等自此就该散了!” 八戒道:“正是,趁早散了,各寻头路,多少是好。那西天路无穷无尽,几时能到得!” 沙僧闻言,打了一个失惊,浑身麻木道:“师兄,你都说的是那里话。我等因为前生有罪,感蒙观世音菩萨劝化,与我们摩顶受戒,改换法名,皈依佛果,情愿保护唐僧上西方拜佛求经,将功折罪。今日到此,一旦俱休,说出这等各寻头路的话来,可不违了菩萨的善果,坏了自己的德行,惹人耻笑,说我们有始无终也!” 行者道:“兄弟,你说的也是,奈何师父不听人说,我老孙火眼金睛,认得好歹,才然这风,是那树上吊的孩儿弄的。我认得他是个妖精,你们不识,那师父也不识,认作是好人家儿女,教我驮着他走。是老孙算计要摆布他,他就弄个重身法压我。 是我把他掼得粉碎,他想是又使解尸之法,弄阵旋风,把我师父摄去也。因此上怪他每每不听我说。故我意懒心灰,说各人散了。既是贤弟有此诚意,教老孙进退两难。八戒,你端的要怎的处?” 八戒道:“我才自失口乱说了几句,其实也不该散。哥哥,没及奈何,还信沙弟之言,去寻那妖怪救师父去。” 行者却回嗔作喜道:“兄弟们,还要来结同心,收拾了行李马匹,上山找寻怪物,搭救师父去。” 三个人附葛扳藤,寻坡转涧,行经有五七十里,却也没个音信,那山上飞禽走兽全无,老柏乔松常见。 孙大圣着实心焦,将身一纵,跳上那巅险峰头,喝一声叫“变!”变作三头六臂,似那大闹天宫的本象,将金箍棒,幌一幌,变作三根金箍棒,劈哩扑辣的,往东打一路,往西打一路,两边不住的乱打。 八戒见了道:“沙和尚,不好了,师兄是寻不着师父,恼出气心风来了。” 那行者打了一会,打出一伙穷神来,都披一片,挂一片,裩无裆,裤无口的,跪在山前,叫:“大圣,山神土地来见。” 行者道:“怎么就有许多山神土地?”众神叩头道:“上告大圣,此山唤做六百里钻头号山。我等是十里一山神,十里一土地,共该三十名山神,三十名土地。昨日已此闻大圣来了,只因一时会不齐,故此接迟,致令大圣发怒,万望恕罪。” 行者道:“我且饶你罪名。我问你:这山上有多少妖精?” 众神道:“爷爷呀,只有得一个妖精,把我们头也摩光了,弄得我们少香没纸,血食全无,一个个衣不充身,食不充口,还吃得有多少妖精哩!” 行者道:“这妖精在山前住,是山后住?” 众神道:“他也不在山前山后。这山中有一条涧,叫做枯松涧。涧边有一座洞,叫做火云洞。那洞里有一个魔王,神通广大,常常的把我们山神土地拿了去,烧火顶门,黑夜与他提铃喝号。小妖儿又讨什么常例钱。” 行者道:“汝等乃是阴鬼之仙,有何钱钞?” 众神道:“正是没钱与他,只得捉几个山獐野鹿,早晚间打点群精;若是没物相送,就要来拆庙宇,剥衣裳,搅得我等不得安生!万望大圣与我等剿除此怪,拯救山上生灵。” 行者道:“你等既受他节制,常在他洞下,可知他是那里妖精,叫做什么名字?” 众神道:“说起他来,或者大圣也知道。他是牛魔王的儿子,罗刹女养的。他曾在火焰山修行了三百年,炼成三昧真火,却也神通广大。牛魔王使他来镇守号山,乳名叫做红孩儿,号叫做圣婴大王。” 行者闻言满心欢喜,喝退了土地山神,却现了本象,跳下峰头,对八戒沙僧道:“兄弟们放心,再不须思念,师父决不伤生,妖精与老孙有亲。” 八戒笑道:“哥哥,莫要说谎。你在东胜神洲,他这里是西牛贺洲,路程遥远,隔着万水千山,海洋也有两道,怎的与你有亲?” 行者道:“刚才这伙人都是本境土地山神。我问他妖怪的原因,他道是牛魔王的儿子,罗刹女养的,名字唤做红孩儿,号圣婴大王。 想我老孙五百年前大闹天宫时,遍游天下名山,寻访大地豪杰,那牛魔王曾与老孙结七弟兄。一般五六个魔王,止有老孙生得小巧,故此把牛魔王称为大哥。 这妖精是牛魔王的儿子,我与他父亲相识。若论将起来,还是他老叔哩,他怎敢害我师父?我们趁早去来。” 第六百六十七章 沙和尚笑道:“哥啊,常言道,三年不上门,当亲也不亲哩。你与他相别五六百年,又不曾往还杯酒,又没有个节礼相邀,他那里与你认什么亲耶?” 行者道:“你怎么这等量人!常言道,一叶浮萍归大海,为人何处不相逢!纵然他不认亲,好道也不伤我师父。不望他相留酒席,必定也还我个囫囵唐僧。” 三兄弟各办虔心,牵着白马,马上驮着行李,找大路一直前进。 无分昼夜,行了百十里远近,忽见一松林,林中有一条曲涧,涧下有碧澄澄的活水飞流,那涧梢头有一座石板桥,通着那厢洞府。 行者道:“兄弟,你看那壁厢有石崖磷磷,想必是妖精住处了。我等从众商议,那个管看守行李马匹,那个肯跟我过去降妖?” 八戒道:“哥哥,老猪没甚坐性,我随你去罢。” 行者道:“好,好!” 教沙僧:“将马匹行李俱潜在树林深处,小心守护,待我两个上门去寻师父耶。”那沙僧依命,八戒相随,与行者各持兵器前来。 正是:未炼婴儿邪火胜,心猿木母共扶持。 善恶一时忘念,荣枯都不关心。晦明隐现任浮沉,随分饥餐渴饮。 神静湛然常寂,昏冥便有魔侵。五行蹭蹬破禅林,风动必然寒凛。 却说那孙大圣引八戒别了沙僧,跳过枯松涧,径来到那怪石崖前,果见有一座洞府,真个也景致非凡。但见—— 回銮古道幽还静,风月也听玄鹤弄。白云透出满川光,流水过桥仙意兴。 猿啸鸟啼花木奇,藤萝石蹬芝兰胜。苍摇崖壑散烟霞,翠染松篁招彩凤。 远列巅峰似插屏,山朝涧绕真仙洞。昆仑地脉发来龙,有分有缘方受用。 将近行到门前,见有一座石碣,上镌八个大字,乃是“号山枯松涧火云洞”。那壁厢一群小妖,在那里轮枪舞剑的跳风顽耍。 孙大圣厉声高叫道:“那小的们,趁早去报与洞主知道,教他送出我唐僧师父来,免你这一洞精灵的性命!牙迸半个不字,我就掀翻了你的山场,翙平了你的洞府!” 那些小妖闻有此言,慌忙急转身,各归洞里,关了两扇石门,到里边来报:“大王,祸事了!” 却说那怪自把三藏拿到洞中,选剥了衣服,四马攒蹄,捆在后院里,着小妖打干净水刷洗,要上笼蒸吃哩。 急听得报声祸事,且不刷洗,便来前庭上问:“有何祸事?”小妖道:“有个毛脸雷公嘴的和尚,带一个长嘴大耳的和尚,在门前要什么唐僧师父哩。但若牙迸半个不字,就要掀翻山场,翙平洞府。” 魔王微微冷笑道:“这是孙行者与猪八戒,他却也会寻哩。他拿他师父,自半山中到此,有百五十里,却怎么就寻上门来?”教:“小的们,把管车的,推出车去!” 那一班几个小妖,推出五辆小车儿来,开了前门。八戒望见道:“哥哥,这妖精想是怕我们,推出车子,往那厢搬哩。” 行者道:“不是,且看他放在那里。” 只见那小妖将车子按金、木、水、火、土安下,着五个看着,五个进去通报。那魔王问:“停当了?”答应:“停当了。”教:“取过枪来。” 有那一伙管兵器的小妖,着两个抬出一杆丈八长的火尖枪,递与妖王。妖王轮枪拽步,也无什么盔甲,只是腰间束一条锦绣战裙,赤着脚,走出门前。行者与八戒,抬头观看,但见那怪物—— 面如傅粉三分白,唇若涂朱一表才。鬓挽青云欺靛染,眉分新月似刀裁。 战裙巧绣盘龙凤,形比哪吒更富胎。双手绰枪威凛冽,祥光护体出门来。 哏声响若春雷吼,暴眼明如掣电乖。要识此魔真姓氏,名扬千古唤红孩。 那红孩儿怪,出得门来,高叫道:“是什么人,在我这里吆喝!” 行者近前笑道:“我贤侄莫弄虚头,你今早在山路旁,高吊在松树梢头,是那般一个瘦怯怯的黄病孩儿,哄了我师父。 我倒好意驮着你,你就弄风儿把我师父摄将来。你如今又弄这个样子,我岂不认得你?趁早送出我师父,不要白了面皮,失了亲情,恐你令尊知道,怪我老孙以长欺幼,不象模样。” 那怪闻言,心中大怒,咄的一声喝道:“那泼猴头!我与你有甚亲情?你在这里满口胡柴,绰甚声经儿!那个是你贤侄?” 行者道:“哥哥,是你也不晓得。当年我与你令尊做弟兄时,你还不知在那里哩。” 那怪道:“这猴子一发胡说!你是那里人,我是那里人,怎么得与我父亲做兄弟?” 行者道:“你是不知,我乃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是也。我当初未闹天宫时,遍游海角天涯,四大部洲,无方不到。那时节,专慕豪杰, 你令尊叫做牛魔王,称为平天大圣,与我老孙结为七弟兄,让他做了大哥;还有个蛟魔王,称为复海大圣,做了二哥;又有个大鹏魔王,称为混天大圣,做了三哥;又有个狮驼王,称为移山大圣,做了四哥;又有个猕猴王,称为通风大圣,做了五哥;又有个犭禺犭戎王,称为驱神大圣,做了六哥;惟有老孙身小,称为齐天大圣,排行第七。 我老弟兄们那时节耍子时,还不曾生你哩!” 那怪物闻言,那里肯信,举起火尖枪就刺。行者正是那会家不忙,又使了一个身法,闪过枪头,轮起铁棒,骂道:“你这小畜生,不识高低!看棍!” 那妖精也使身法,让过铁棒道:“泼猢狲,不达时务!看枪!”他两个也不论亲情,一齐变脸,各使神通,跳在云端里,好杀—— 行者名声大,魔王手段强。一个横举金箍棒,一个直挺火尖枪。吐雾遮三界,喷云照四方。一天杀气凶声吼,日月星辰不见光。 语言无逊让,情意两乖张。那一个欺心失礼仪,这一个变脸没纲常。棒架威风长,枪来野性狂。一个是混元真大圣,一个是正果善财郎。二人努力争强胜,只为唐僧拜法王。 第六百六十八章 那妖魔与孙大圣战经二十合,不分胜败。猪八戒在旁边,看得明白:妖精虽不败降,却只是遮拦隔架,全无攻杀之能;行者纵不赢他,棒法精强,来往只在那妖精头上,不离了左右。 八戒暗想道:“不好啊,行者溜撒,一时间丢个破绽,哄那妖魔钻进来,一铁棒打倒,就没了我的功劳。” 你看他抖擞精神,举着九齿钯,在空里,望妖精劈头就筑。那怪见了心惊,急拖枪败下阵来。行者喝教八戒:“赶上,赶上!” 二人赶到他洞门前,只见妖精一只手举着火尖枪,站在那中间一辆小车儿上,一只手捏着拳头,往自家鼻子上捶了两拳。 八戒笑道:“这厮放赖不羞!你好道捶破鼻子,淌出些血来,搽红了脸,往那里告我们去耶?” 那妖魔捶了两拳,念个咒语,口里喷出火来,鼻子里浓烟迸出,闸闸眼火焰齐生。那五辆车子上,火光涌出。连喷了几口,只见那红焰焰、大火烧空,把一座火云洞,被那烟火迷漫,真个是谶天炽地。 八戒慌了道:“哥哥,不停当!这一钻在火里,莫想得活,把老猪弄做个烧熟的,加上香料,尽他受用哩!快走,快走!” 说声走,他也不顾行者,跑过涧去了。这行者神通广大,捏着避火诀,撞入火中,寻那妖怪。那妖怪见行者来,又吐上几口,那火比前更胜。好火—— 炎炎烈烈盈空燎,赫赫威威遍地红。却似火轮飞上下,犹如炭屑舞西东。这火不是燧人钻木,又不是老子炮丹。非天火,非野火,乃是妖魔修炼成真三昧火。 五辆车儿合五行,五行生化火煎成。肝木能生心火旺,心火致令脾土平。脾土生金金化水,水能生木彻通灵。 生生化化皆因火,火遍长空万物荣。妖邪久悟呼三昧,永镇西方第一名。 行者被他烟火飞腾,不能寻怪,看不见他洞门前路径,抽身跳出火中。那妖精在门首,看得明白,他见行者走了,却才收了火具,帅群妖,转于洞内,闭了石门,以为得胜,着小的排宴奏乐,欢笑不题。 却说行者跳过枯松涧,按下云头,只听得八戒与沙僧朗朗的在松间讲话。行者上前喝八戒道:“你这呆子,全无人气!你就惧怕妖火,败走逃生,却把老孙丢下,早是我有些南北哩!” 八戒笑道:“哥啊,你被那妖精说着了,果然不达时务。古人云:识得时务者,呼为俊杰。那妖精不与你亲,你强要认亲;既与你赌斗,放出那般无情的火来,又不走,还要与他恋战哩!” 行者道:“那怪物的手段比我何如?” 八戒道:“不济。”“枪法比我何如?”八戒道:“也不济。老猪见他撑持不住,却来助你一钯,不期他不识耍,就败下阵来,没天理,就放火了。” 行者道:“正是你不该来。我再与他斗几合,我取巧儿捞他一棒,却不是好?” 他两个只管论那妖精的手段,讲那妖精的火毒,沙和尚倚着松根笑得呆了。 行者看见道:“兄弟,你笑怎么?你好道有甚手段,擒得那妖魔,破得那火阵?这桩事,也是大家有益的事。常言道,众毛攒钡。你若拿得妖魔,救了师父,也是你的一件大功绩。” 沙僧道:“我也没甚手段,也不能降妖。我笑你两个都着了忙也。” 行者道:“我怎么着忙?” 沙僧道:“那妖精手段不如你,枪法不如你,只是多了些火势,故不能取胜。若依小弟说,以相生相克拿他,有甚难处?” 行者闻言,呵呵笑道:“兄弟说得有理。果然我们着忙了,忘了这事。若以相生相克之理论之,须是以水克火,却往那里寻些水来,泼灭这妖火,可不救了师父?” 沙僧道:“正是这般,不必迟疑。” 行者道:“你两个只在此间,莫与他索战,待老孙去东洋大海求借龙兵,将些水来,泼息妖火,捉这泼怪。” 八戒道:“哥哥放心前去,我等理会得。” 好大圣,纵云离此地,顷刻到东洋,却也无心看玩海景,使个逼水法,分开波浪。正行时,见一个巡海夜叉相撞,看见是孙大圣,急回到水晶宫里,报知那老龙王。敖广即率龙子、龙孙、虾兵、蟹卒一齐出门迎接,请里面坐。 坐定,礼毕告茶,行者道:“不劳茶,有一事相烦。我因师父唐僧往西天拜佛取经,经过号山枯松涧火云洞,有个红孩儿妖精,号圣婴大王,把我师父拿了去。 是老孙寻到洞边,与他交战,他却放出火来。我们禁不得他,想着水能克火,特来问你求些水去,与我下场大雨,泼灭了妖火,救唐僧一难。” 那龙王道:“大圣差了,若要求取雨水,不该来问我。” 行者道:“你是四海龙王,主司雨泽,不来问你,却去问谁?” 龙王道:“我虽司雨,不敢擅专,须得玉帝旨意,吩咐在那地方,要几尺几寸,什么时辰起住,还要三官举笔,太乙移文,会令了雷公电母,风伯云童俗语云,龙无云而不行哩。” 行者道:“我也不用着风云雷电,只是要些雨水灭火。” 龙王道:“大圣不用风云雷电,但我一人也不能助力,着舍弟们同助大圣一功如何?” 行者道:“令弟何在?” 龙王道:“南海龙王敖钦、北海龙王敖闰、西海龙王敖顺。” 行者笑道:“我若再游过三海,不如上界去求玉帝旨意了。” 龙王道:“不消大圣去,只我这里撞动铁鼓金钟,他自顷刻而至。” 行者闻其言道:“老龙王,快撞钟鼓。” 须臾间,三海龙王拥至,问:“大哥,有何事命弟等?”敖广道:“孙大圣在这里借雨助力降妖。” 三弟即引进见毕,行者备言借水之事,众神个个欢从,即点起—— 鲨鱼骁勇为前部,濆痴口大作先锋。鲤元帅翻波跳浪,鯾提督吐雾喷风。 鲭太尉东方打哨,鲌都司西路催征。红眼马郎南面舞,黑甲将军北下冲。 鱑把总中军掌号,五方兵处处英雄。纵横机巧鼋枢密,妙算玄微龟相分。 有谋有智鼍丞相,多变多能鳖总戎。横行蟹士轮长剑,直跳虾婆扯硬弓。 鲇外郎查明文簿,点龙兵出离波中。 第六百六十九章 诗曰:四海龙王喜助功,齐天大圣请相从。只因三藏途中难,借水前来灭火红。 那行者领着龙兵,不多时早到号山枯松涧上。 行者道:“敖氏昆玉,有烦远涉。此间乃妖魔之处,汝等且停于空中,不要出头露面。让老孙与他赌斗,若赢了他,不须列位捉拿;若输与他,也不用列位助阵。只是他但放火时,可听我呼唤,一齐喷雨。”龙王俱如号令。 行者却按云头,入松林里见了八戒、沙僧,叫声:“兄弟。”八戒道:“哥哥来得快哑!可曾请得龙王来?” 行者道:“俱来了。你两个切须仔细,只怕雨大,莫湿了行李,待老孙与他打去。”沙僧道:“师兄放心前去,我等俱理会得了。” 行者跳过涧,到了门首,叫声:“开门!”那些小妖又去报道:“孙行者又来了。”红孩仰面笑道:“那猴子想是火中不曾烧了他,故此又来。这一来切莫饶他,断然烧个皮焦肉烂才罢!” 急纵身,挺着长枪,教:“小的们,推出火车子来!” 他出门前,对行者道:“你又来怎的?”行者道:“还我师父来。”那怪道:“你这猴头,忒不通变。那唐僧与你做得师父,也与我做得按酒,你还思量要他哩。莫想,莫想!” 行者闻言,十分恼怒,掣金箍棒劈头就打。那妖精,使火尖枪,急架相迎。这一场赌斗,比前不同。好杀—— 怒发泼妖魔,恼急猴王将。这一个专救取经僧,那一个要吃唐三藏。心变没亲情,情疏无义让。这个恨不得捉住活剥皮,那个恨不得拿来生蘸酱。 真个忒英雄,果然多猛壮。棒来枪架赌输赢,枪去棒迎争下上。举手相轮二十回,两家本事一般样。 那妖王与行者战经二十回合,见得不能取胜,虚幌一枪,怎抽身,捏着拳头,又将鼻子捶了两下,却就喷出火来。那门前车子上,烟火迸起;口眼中,赤焰飞腾。 孙大圣回头叫道:“龙王何在?”那龙王兄弟,帅众水族,望妖精火光里喷下雨来。好雨!真个是: 潇潇洒洒,密密沉沉。潇潇洒洒,如天边坠落星辰;密密沉沉,似海口倒悬浪滚。起初时如拳大小,次后来瓮泼盆倾。 满地浇流鸭顶绿,高山洗出佛头青。沟壑水飞千丈玉,涧泉波涨万条银。三叉路口看看满,九曲溪中渐渐平。这个是唐僧有难神龙助,扳倒天河往下倾。 那雨淙淙大小,莫能止息那妖精的火势。原来龙王私雨,只好泼得凡火,妖精的三昧真火,如何泼得?好一似火上浇油,越泼越灼。 大圣道:“等我捻着诀。钻入火中!”轮铁棒,寻妖要打。那妖见他来到,将一口烟,劈脸喷来。行者急回头,刍得眼花雀乱,忍不住泪落如雨。 原来这大圣不怕火,只怕烟。当年因大闹天宫时,被老君放在八卦炉中,锻过一番,他幸在那巽位安身,不曾烧坏,只是风搅得烟来,把他刍做火眼金睛,故至今只是怕烟。 那妖又喷一口,行者当不得,纵云头走了。那妖王却又收了火具,回归洞府。 这大圣一身烟火,炮燥难禁,径投于涧水内救火。怎知被冷水一逼,弄得火气攻心,三魂出舍,可怜气塞胸堂喉舌冷,魂飞魄散丧残生! 慌得那四海龙王在半空里,收了雨泽,高声大叫:“天蓬元帅,卷帘将军,休在林中藏隐,且寻你师兄出来!” 八戒与沙僧听得呼他圣号,急忙解了马、挑着担奔出林来,也不顾泥泞,顺涧边找寻,只见那上溜头,翻波滚浪,急流中淌下一个人来。沙僧见了,连衣跳下水中,抱上岸来,却是孙大圣身躯。 噫!你看他蜷局四肢伸不得,浑身上下冷如冰。沙和尚满眼垂泪道:“师兄,可惜了你,亿万年不老长生客,如今化作个中途短命人!” 八戒笑道:“兄弟莫哭,这猴子佯推死,吓我们哩。你摸他摸,胸前还有一点热气没有?” 沙僧道:“浑身都冷了,就有一点儿热气,怎的就是回生?” 八戒道:“他有七十二般变化,就有七十二条性命。你扯着脚,等我摆布他。” 真个那沙僧扯着脚,八戒扶着头,把他拽个直,推上脚来,盘膝坐定。八戒将两手搓热,仵住他的七窍,使一个按摩禅法。原来那行者被冷水逼了,气阻丹田,不能出声。 却幸得八戒按摸揉擦,须臾间,气透三关,转明堂,冲开孔窍,叫了一声:“师父啊!” 沙僧道:“哥啊,你生为师父,死也还在口里,且苏醒,我们在这里哩。” 行者睁开眼道:“兄弟们在这里?老孙吃了亏也!” 八戒笑道:“你才子发昏的,若不是老猪救你啊,已此了帐了,还不谢我哩!”行者却才起身,仰面道:“敖氏弟兄何在?”那四海龙王在半空中答应道:“小龙在此伺候。” 行者道:“累你远劳,不曾成得功果,且请回去,改日再谢。”龙王帅水族,泱泱而回,不在话下。 沙僧搀着行者,一同到松林之下坐定。少时间,却定神顺气,止不住泪滴腮边,又叫:师父啊—— 忆昔当年出大唐,岩前救我脱灾殃。三山六水遭魔障,万苦千辛割寸肠。 托钵朝餐随厚薄,参禅暮宿或林庄。一心指望成功果,今日安知痛受伤! 沙僧道:“哥哥,且休烦恼,我们早安计策,去那里请兵助力,搭救师父耶?”行者道:“那里请救么?” 沙僧道:“当初菩萨吩咐,着我等保护唐僧,他曾许我们,叫天天应,叫地地应。那里请救去?” 行者道:“想老孙大闹天宫时,那些神兵,都禁不得我。这妖精神通不小,须是比老孙手段大些的,才降得他哩。天神不济,地煞不能,若要拿此妖魔,须是去请观音菩萨才好。奈何我皮肉酸麻,腰膝疼痛,驾不起筋斗云,怎生请得?” 第三百七十章 八戒道:“有甚话吩咐,等我去请。”行者笑道:“也罢,你是去得。若见了菩萨,切休仰视,只可低头礼拜。等他问时,你却将地名、妖名说与他,再请救师父之事。他若肯来,定取擒了怪物。” 八戒闻言,即便驾了云雾,向南而去。 却说那个妖王在洞里欢喜道:“小的们,孙行者吃了亏去了。这一阵虽不得他死,好道也发个大昏。咦,只怕他又请救兵来也,快开门,等我去看他请谁。” 众妖开了门,妖精就跳在空里观看,只见八戒往南去了。 妖精想着南边再无他处,断然是请观音菩萨,急按下云,叫:“小的们,把我那皮袋寻出来。多时不用,只恐口绳不牢,与我换上一条,放在二门之下。等我去把八戒赚将回来,装于袋内,蒸得稀烂,犒劳你们。” 原来那妖精有一个如意的皮袋。众小妖拿出来,换了口绳,安于洞门内不题。 却说那妖王久居于此,俱是熟游之地,他晓得那条路上南海去近,那条去远。他从那近路上,一驾云头,赶过了八戒,端坐在壁岩之上,变作一个“假观世音”模样,等候着八戒。 那呆子正纵云行处,忽然望见菩萨,他那里识得真假?这才是见象作佛。呆子停云下拜道:“菩萨,弟子猪悟能叩头。” 妖精道:“你不保唐僧去取经,却见我有何事干?”八戒道:“弟子因与师父行至中途,遇着号山枯松涧火云洞,有个红孩儿妖精,他把我师父摄了去。是弟子与师兄等,寻上他门,与他交战。 他原来会放火,头一阵,不曾得赢;第二阵,请龙王助雨,也不能灭火。师兄被他烧坏了,不能行动,着弟子来请菩萨,万望垂慈,救我师父一难!”妖精道:“那火云洞洞主,不是个伤生的,一定是你们冲撞了他也。” 八戒道:“我不曾冲撞他,是师兄悟空冲撞他的。他变作一个小孩子,吊在树上,试我师父。师父甚有善心,教我解下来,着师兄驮他一程。是师兄掼了他一掼,他就弄风儿,把师父摄去了。” 妖精道:“你起来,跟我进那洞里见洞主,与你说个人情,你陪一个礼,把你师父讨出来罢。” 八戒道:“菩萨呀,若肯还我师父,就磕他一个头也罢。” 妖王道:“你跟来。”那呆子不知好歹,就跟着他,径回旧路,却不向南洋海,随赴火云门。顷刻间,到了门首。 妖精进去道:“你休疑忌,他是我的故人,你进来。”呆子只得举步入门。众妖一齐呐喊,将八戒捉倒,装于袋内,束紧了口绳,高吊在驮梁之上。 妖精现了本象,坐在当中道:“猪八戒,你有什么手段,就敢保唐僧取经,就敢请菩萨降我?你大睁着两个眼,还不认得我是圣婴大王哩!如今拿你,吊得三五日,蒸熟了赏赐小妖,权为案酒!” 八戒听言,在里面骂道:“泼怪物,十分无礼!若论你百计千方,骗了我吃,管教你一个个遭肿头天瘟!”呆子骂了又骂,嚷了又嚷,不题。 却说孙大圣与沙僧正坐,只见一阵腥风,刮面而过,他就打了一个喷嚏道:“不好,不好!这阵风,凶多吉少。想是猪八戒走错路也。” 沙僧道:“他错了路,不会问人?” 行者道:“想必撞见妖精了。” 沙僧道:“撞见妖精,他不会跑回?”行者道:“不停当。你坐在这里看守,等我跑过涧去打听打听。” 沙僧道:“师兄腰疼,只恐又着他手,等小弟去罢。”行者道:“你不济事,还让我去。”好行者,咬着牙,忍着疼,捻着铁棒,走过涧,到那火云洞前,叫声:“泼怪!” 那把门的小妖,又急入里报:“孙行者又在门首叫哩!” 那妖王传令叫拿,那伙小妖,枪刀簇拥,齐声呐喊,即开门,都道:“拿住,拿住!”行者果然疲倦,不敢相迎,将身钻在路旁,念个咒语叫:“变!” 即变做一个销金包袱。小妖看见,报道:“大王,孙行者怕了,只见说一声拿字,慌得把包袱丢下,走了。” 妖王笑道:“那包袱也无什么值钱之物,左右是和尚的破褊衫,旧帽子,背进来拆洗做补衬。” 一个小妖,果将包袱背进,不知是行者变的。行者道:“好了,这个销金包袱,背着了!”那妖精不以为事,丢在门内。 好行者,假中又假,虚里还虚,即拔一根毫毛,吹口仙气,变作个包袱一样。他的真身,却又变作一个苍蝇儿,钉在门枢上。 只听得八戒在那里哼哩哼的,声音不清,却似一个瘟猪。行者嘤的飞了去寻时,原来他吊在皮袋里也。 行者钉在皮袋,又听得他恶言恶语骂道妖怪长,妖怪短:“你怎么假变作个观音菩萨,哄我回来,吊我在此,还说要吃我!有一日,我师兄—— 大展齐天无量法,满山泼怪登时擒。解开皮袋放我出,筑你千钯方趁心!” 行者闻言暗笑道:“这呆子虽然在这里面受闷气,却还不倒了旗枪。老孙一定要拿了此怪,若不如此,怎生雪恨!” 正欲设法拯救八戒出来,只听那妖王叫道:“六健将何在?”时有六个小妖,是他知己的精灵,封为健将,都有名字:一个叫做云里雾,一个叫做雾里云,一个叫做急如火,一个叫做快如风,一个叫做兴烘掀,一个叫做掀烘兴。 六健将上前跪下,妖王道:“你们认得老大王家么?” 六健将道:“认得。”妖王道:“你与我星夜去请老大王来,说我这里捉唐僧蒸与他吃,寿延千纪。” 六怪领命,一个个厮拖厮扯,径出门去了。行者嘤的一声,飞下袋来,跟定那六怪,躲离洞中。 话说那六健将出洞门,径往西南上,依路而走。 行者心中暗想道:“他要请老大王吃我师父,老大王断是牛魔王。我老孙当年与他相会,真个意合情投,交游甚厚,至如今我归正道,他还是邪魔。虽则久别,还记得他模样,且等老孙变作牛魔王,哄他一哄,看是何如。” 第六百七十一章 好行者,躲离了六个小妖,展开翅,飞向前边,离小妖有十数里远近,摇身一变,变作个牛魔王,拔下几根毫毛,叫:“变!”即变作几个小妖。 在那山凹里,驾鹰牵犬,搭驽张弓,充作打围的样子,等候那六健将。那一伙厮拖厮扯,正行时,忽然看见牛魔王坐在中间,慌得兴烘掀、掀烘兴扑的跪下道:“老大王爷爷在这里也。” 那云里雾、雾里云、急如火、快如风都是肉眼凡胎,那里认得真假,也就一同跪倒,磕头道:“爷爷!小的们是火云洞圣婴大王处差来,请老大王爷爷去吃唐僧肉,寿延千纪哩。”行者借口答道:“孩儿们起来,同我回家去,换了衣服来也。” 小妖叩头道:“望爷爷方便,不消回府罢。路程遥远,恐我大王见责,小的们就此请行。” 行者笑道:“好乖儿女,也罢,也罢,向前开路,我和你去来。”六怪抖擞精神,向前喝路,大圣随后而来。 不多时,早到了本处。快如风、急如火撞进洞里报:“大王,老大王爷爷来了。”妖王欢喜道:“你们却中用,这等来的快。” 即便叫:“各路头目,摆队伍,开旗鼓,迎接老大王爷爷。”满洞群妖,遵依旨令,齐齐整整,摆将出去。 这行者昂昂烈烈,挺着胸脯,把身子抖了一抖,却将那架鹰犬的毫毛,都收回身上,拽开大步,径走入门里,坐在南面当中。红孩儿当面跪下,朝上叩头道:“父王,孩儿拜揖。” 行者道:“孩儿免礼。”那妖王四大拜拜毕,立于下手。行者道:“我儿,请我来有何事?”妖王躬身道:“孩儿不才,昨日获得一人,乃东土大唐和尚。常听得人讲,他是一个十世修行之人,有人吃他一块肉,寿似蓬瀛不老仙。愚男不敢自食,特请父王同享唐僧之肉,寿延千纪。” 行者闻言,打了个失惊道:“我儿,是那个唐僧?” 妖王道:“是往西天取经的人也。” 行者道:“我儿,可是孙行者师父么?” 妖王道:“正是。”行者摆手摇头道:“莫惹他,莫惹他!别的还好惹,孙行者是那样人哩,我贤郎,你不曾会他?那猴子神通广大,变化多端。 他曾大闹天宫,玉皇上帝差十万天兵,布下天罗地网,也不曾捉得他。你怎么敢吃他师父!快早送出去还他,不要惹那猴子。 他若打听着你吃了他师父,他也不来和你打,他只把那金箍棒往山腰里搠个窟窿,连山都掬了去。我儿,弄得你何处安身,教我倚靠何人养老!” 妖王道:“父王说那里话,长他人志气,灭孩儿的威风。那孙行者共有兄弟三人,领唐僧在我半山之中,被我使个变化,将他师父摄来。 他与那猪八戒当时寻到我的门前,讲什么攀亲托熟之言,被我怒发冲天,与他交战几合,也只如此,不见什么高作。那猪八戒刺邪里就来助战,是孩儿吐出三昧真火,把他烧败了一阵。 慌得他去请四海龙王助雨,又不能灭得我三昧真火,被我烧了一个小发昏,连忙着猪八戒去请南海观音菩萨。是我假变观音,把猪八戒赚来,见吊在如意袋中,也要蒸他与众小的们吃哩。 那行者今早又来我的门首吆喝,我传令教拿他,慌得他把包袱都丢下走了。却才去请父王来看看唐僧活像,方可蒸与你吃,延寿长生不老也。” 行者笑道:“我贤郎啊,你只知有三昧火赢得他,不知他有七十二般变化哩!” 妖王道:“凭他怎么变化,我也认得,谅他决不敢进我门来。” 行者道:“我儿,你虽然认得他,他却不变大的,如狼犺大象,恐进不得你门;他若变作小的,你却难认。” 妖王道:“凭他变甚小的,我这里每一层门上,有四五个小妖把守,他怎生得入!”行者道:“你是不知,他会变苍蝇、蚊子、虼蚤,或是蜜蜂、蝴蝶并焦栝虫等项,又会变我模样,你却那里认得?” 妖王道:“勿虑,他就是铁胆铜心,也不敢近我门来也。” 行者道:“既如此说,贤郎甚有手段,实是敌得他过,方来请我吃唐僧的肉,奈何我今日还不吃哩。” 妖王道:“如何不吃?” 行者道:“我近来年老,你母亲常劝我作些善事。我想无甚作善,且持些斋戒。” 妖王道:“不知父王是长斋,是月斋?”行者道:“也不是长斋,也不是月斋,唤做雷斋,每月只该四日。”妖王问:“是那四日?” 行者道:“三辛逢初六。今朝是辛酉日,一则当斋,二来酉不会客。且等明日,我去亲自刷洗蒸他,与儿等同享罢。” 那妖王闻言心中暗想道:“我父王平日吃人为生,今活彀有一千余岁,怎么如今又吃起斋来了?想当初作恶多端,这三四日斋戒,那里就积得过来?此言有假,可疑,可疑!” 即抽身走出二门之下,叫六健将来问:“你们老大王是那里请来的?”小妖道:“是半路请来的。” 妖王道:“我说你们来的快,不曾到家么?”小妖道:“是,不曾到家。”妖王道:“不好了!着了他假也!这不是老大王!” 小妖一齐跪下道:“大王,自家父亲,也认不得?”妖王道:“观其形容动静都象,只是言语不象,只怕着了他假,吃了人亏。 你们都要仔细,会使刀的,刀要出鞘,会使枪的,枪要磨明,会使棍的使棍,会使绳的使绳。待我再去问他,看他言语如何。 若果是老大王,莫说今日不吃,明日不吃,便迟个月何妨!假若言语不对,只听我哏的一声,就一齐下手。”群魔各各领命讫。 这妖王复转身到于里面,对行者当面又拜。行者道:“孩儿,家无常礼,不须拜,但有甚话,只管说来。” 妖王伏于地下道:“愚男一则请来奉献唐僧之肉,二来有句话儿上请。我前日闲行,驾祥光,直至九霄空内,忽逢着祖延道龄张先生。” 第三百七十二章 行者道:“可是做天师的张道龄么?” 妖王道:“正是。”行者问曰:“有甚话说?”妖王道:“他见孩儿生得五官周正,三停平等,他问我是几年,那月那日那时出世,儿因年幼,记得不真。先生子平精熟,要与我推看五星,今请父王,正欲问此。倘或下次再得会他,好烦他推算。” 行者闻言,坐在上面暗笑道:“好妖怪呀!老孙自归佛果,保唐师父,一路上也捉了几个妖精,不似这厮克剥。他问我什么家长礼短,少米无柴的话说,我也好信口捏脓答他。他如今问我生年月日,我却怎么知道!” 好猴王,也十分乖巧,巍巍端坐中间,也无一些儿惧色,面上反喜盈盈的笑道:“贤郎请起,我因年老,连日有事不遂心怀,把你生时果偶然忘了。且等到明日回家,问你母亲便知。” 妖王道:“父王把我八个字时常不离口论说,说我有同天不老之寿,怎么今日一旦忘了!岂有此理!必是假的!” 哏的一声,群妖枪刀簇拥,望行者没头没脸的札来。这大圣使金箍棒架住了,现出本象,对妖精道:“贤郎,你却没理。那里儿子好打爷的?” 那妖王满面羞惭。不敢回视。行者化金光,走出他的洞府。小妖道:“大王,孙行者走了。” 妖王道:“罢,罢,罢!让他走了罢!我吃他这一场亏也!且关了门,莫与他打话,只来刷洗唐僧,蒸吃便罢。” 却说那行者搴着铁棒,呵呵大笑,自涧那边而来。沙僧听见,急出林迎着道:“哥啊,这半日方回,如何这等哂笑,想救出师父来也?” 行者道:“兄弟,虽不曾救得师父,老孙却得个上风来了。” 沙僧道:“什么上风?” 行者道:“原来猪八戒被那怪假变观音哄将回来,吊于皮袋之内。我欲设法救援,不期他着什么六健将去请老大王来吃师父肉。是老孙想着他老大王必是牛魔王,就变了他的模样,充将进去,坐在中间。他叫父王,我就应他;他便叩头,我就直受,着实快活!果然得了上风!” 沙僧道:“哥啊,你便图这般小便宜,恐师父性命难保。” 行者道:“不须虑,等我去请菩萨来。” 沙僧道:“你还腰疼哩。” 行者道:“我不疼了。古人云,人逢喜事精神爽。你看着行李马匹,等我去。”沙僧道:“你置下仇了,恐他害我师父。你须快去快来。” 行者道:“我来得快,只消顿饭时,就回来矣。” 好大圣,说话间躲离了沙僧,纵筋斗云,径投南海。在那半空里,那消半个时辰,望见普陀山景。须臾按下云头,直至落伽崖上,端肃正行,只见二十四路诸天迎着道:“大圣,那里去?”行者作礼毕,道:“要见菩萨。” 诸天道:“少停,容通报。” 时有鬼子母诸天来潮音洞外报道:“菩萨得知,孙悟空特来参见。”菩萨闻报,即命进去。大圣敛衣皈命,捉定步,径入里边,见菩萨倒身下拜。菩萨道:“悟空,你不领金蝉子西方求经去,却来此何干?” 行者道:“上告菩萨,弟子保护唐僧前行,至一方,乃号山枯松涧火云洞。有一个红孩儿妖精,唤作圣婴大王,把我师父摄去,是弟子与猪悟能等寻至门前,与他交战。 他放出三昧火来,我等不能取胜,救不出师父。急上东洋大海,请到四海龙王,施雨水,又不能胜火,把弟子都熏坏了,几乎丧了残生。” 菩萨道:“既他是三昧火,神通广大,怎么去请龙王,不来请我?”行者道:“本欲来的,只是弟子被烟熏了,不能驾云,却教猪八戒来请菩萨。” 菩萨道:“悟能不曾来呀。” 行者道:“正是。未曾到得宝山,被那妖精假变做菩萨模样,把猪八戒又赚入洞中,现吊在一个皮袋里,也要蒸吃哩。” 菩萨听说,心中大怒道:“那泼妖敢变我的模样!” 恨了一声,将手中宝珠净瓶往海心里扑的一掼,唬得那行者毛骨竦然,即起身侍立下面。道:“这菩萨火性不退,好是怪老孙说的话不好,坏了他的德行,就把净瓶掼了。可惜,可惜!早知送了我老孙,却不是一件大人事?” 说不了,只见那海当中,翻波跳浪,钻出个瓶来,原来是一个怪物驮着出来。行者仔细看那驮瓶的怪物,怎生模样—— 根源出处号帮泥,水底增光独显威。世隐能知天地性,安藏偏晓鬼神机。 藏身一缩无头尾,展足能行快似飞。文王画卦曾元卜,常纳庭台伴伏羲。 云龙透出千般俏,号水推波把浪吹。条条金线穿成甲,点点装成彩玳瑁。 九宫八卦袍披定,散碎铺遮绿灿衣。生前好勇龙王幸,死后还驮佛祖碑。 要知此物名和姓,兴风作浪恶乌龟。 那龟驮着净瓶,爬上崖边,对菩萨点头二十四点,权为二十四拜。行者见了,暗笑道:“原来是看瓶的,想是不见瓶,就问他要。”菩萨道:“悟空,你在下面说什么?”行者道:“没说什么。” 菩萨教:“拿上瓶来。”这行者即去拿瓶,唉!莫想拿得他动。好便似蜻蜓撼石柱,怎生摇得半分毫?行者上前跪下道:“菩萨,弟子拿不动。” 菩萨道:“你这猴头,只会说嘴,瓶儿你也拿不动,怎么去降妖缚怪?” 行者道:“不瞒菩萨说,平日拿得动,今日拿不动。想是吃了妖精亏,筋力弱了。”菩萨道:“常时是个空瓶,如今是净瓶抛下海去,这一时间,转过了三江五湖,八海四渎,溪源潭洞之间,共借了一海水在里面。你那里有架海的斤量?此所以拿不动也。” 行者合掌道:“是弟子不知。”那菩萨走上前,将右手轻轻的提起净瓶,托在左手掌上。只见那龟点点头,钻下水去了。行者道:“原来是个养家看瓶的夯货!” 第三百七十三章 菩萨坐定道:“悟空,我这瓶中甘露水浆,比那龙王的私雨不同,能灭那妖精的三昧火。待要与你拿了去,你却拿不动;待要着善财龙女与你同去,你却又不是好心,专一只会骗人。你见我这龙女貌美,净瓶又是个宝物,你假若骗了去,却那有工夫又来寻你?你须是留些什么东西作当。” 行者道:“可怜!菩萨这等多心,我弟子自秉沙门,一向不干那样事了。你教我留些当头,却将何物? 我身上这件绵布直裰,还是你老人家赐的。这条虎皮裙子,能值几个铜钱?这根铁棒,早晚却要护身。但只是头上这个箍儿,是个金的,却又被你弄了个方法儿长在我头上,取不下来。 你今要当头,情愿将此为当,你念个松箍儿咒,将此除去罢,不然,将何物为当?” 菩萨道:“你好自在啊!我也不要你的衣服、铁棒、金箍,只将你那脑后救命的毫毛拔一根与我作当罢。” 行者道:“这毫毛,也是你老人家与我的。但恐拔下一根,就拆破群了,又不能救我性命。”菩萨骂道:“你这猴子!你便一毛也不拔,教我这善财也难舍。” 行者笑道:“菩萨,你却也多疑。正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千万救我师父一难罢!”那菩萨—— 逍遥欣喜下莲台,云步香飘上石崖。只为圣僧遭障害,要降妖怪救回来。 孙大圣十分欢喜,请观音出了潮音仙洞。诸天大神都列在普陀岩上。菩萨道:“悟空过海。” 行者躬身道:“请菩萨先行。” 菩萨道:“你先过去。” 行者磕头道:“弟子不敢在菩萨面前施展。若驾筋斗云啊,掀露身体,恐菩萨怪我不敬。” 菩萨闻言,即着善财龙女去莲花池里,劈一瓣莲花,放在石岩下边水上,教行者:“你上那莲花瓣儿,我渡你过海。” 行者见了道:“菩萨,这花瓣儿,又轻又薄,如何载得我起!这一翙翻跌下水去,却不湿了虎皮裙?走了硝,天冷怎穿!” 菩萨喝道:“你且上去看!” 行者不敢推辞,舍命往上跳。果然先见轻小,到上面比海船还大三分,行者欢喜道:“菩萨,载得我了。” 菩萨道:“既载得,如何不过去?”行者道:“又没了篙桨篷桅,怎生得过?” 菩萨道:“不用。” 只把他一口气吹开吸拢,又着实一口气,吹过南洋苦海,得登彼岸。 行者却脚翙实地,笑道:“这菩萨卖弄神通,把老孙这等呼来喝去,全不费力也!” 那菩萨吩咐概众诸天各守仙境,着善财龙女闭了洞门,他却纵祥云,躲离普陀岩,到那边叫:“惠岸何在?” 惠岸乃托塔李天王第二个太子,俗名木叉是也,乃菩萨亲传授的徒弟,不离左右,称为护法惠岸行者,即对菩萨合掌伺候。 菩萨道:“你快上界去,见你父王,问他借王罡刀来一用。”惠岸道:“师父用着几何?”菩萨道:“全副都要。” 惠岸领命,即驾云头,径入南天门里,到云楼宫殿,见父王下拜。 天王见了,问:“儿从何来?” 木叉道:“师父是孙悟空请来降妖,着儿拜上父王,将天罡刀借了一用。”天王即唤哪吒将刀取三十六把,递与木叉。木叉对哪吒说:“兄弟,你回去多拜上母亲:我事紧急,等送刀来再磕头罢。” 忙忙相别,按落祥光,径至南海,将刀捧与菩萨。菩萨接在手中,抛将去,念个咒语,只见那刀化作一座千叶莲台。菩萨纵身上去,端坐在中间。 行者在旁暗笑道:“这菩萨省使俭用,那莲花池里有五色宝莲台,舍不得坐将来,却又问别人去借。”菩萨道:“悟空休言语,跟我来也。”却才都驾着云头,离了海上。白鹦哥展翅前飞,孙大圣与惠岸随后。 顷刻间,早见一座山头,行者道:“这山就是号山了。从此处到那妖精门首,约摸有四百余里。” 菩萨闻言,即命住下祥云,在那山头上念一声“甗”字咒语,只见那山左山右,走出许多神鬼,却乃是本山土地众神,都到菩萨宝莲座下磕头。 菩萨道:“汝等俱莫惊张,我今来擒此魔王。你与我把这团围打扫干净,要三百里远近地方,不许一个生灵在地。将那窝中小兽,窟内雏虫,都送在巅峰之上安生。” 众神遵依而退。须臾间,又来回复,菩萨道:“既然干净,俱各回祠。”遂把净瓶扳倒,唿喇喇倾出水来,就如雷响。 真个是:漫过山头,冲开石壁。漫过山头如海势,冲开石壁似汪洋。黑雾涨天全水气,沧波影日幌寒光。遍崖冲玉浪,满海长金莲。菩萨大展降魔法,袖中取出定身禅。化做落伽仙景界,真如南海一般般。 秀蒲挺出昙花嫩,香草舒开贝叶鲜。紫竹几竿鹦鹉歇,青松数簇鹧鸪喧。万迭波涛连四野,只闻风吼水漫天。 孙大圣见了,暗中赞叹道:“果然是一个大慈大悲的菩萨!若老孙有此法力,将瓶儿望山一倒,管什么禽兽蛇虫哩!”菩萨叫:“悟空,伸手过来。” 行者即忙敛袖,将左手伸出。菩萨拔杨柳枝,蘸甘露,把他手心里写一个迷字,教他:“捏着拳头,快去与那妖精索战,许败不许胜。 败将来我这跟前,我自有法力收他。”行者领命,返云光,径来至洞口,一只手使拳,一只手使棒,高叫道:“妖怪开门!” 那些小妖,又进去报道:“孙行者又来了!”妖王道:“紧关了门!莫睬他!”行者叫道:“好儿子,把老子赶在门外,还不开门!”小妖又报道:“孙行者骂出那话儿来了!”妖王只教:“莫睬他!” 行者叫两次,见不开门,心中大怒,举铁棒,将门一下打了一个窟窿。慌得那小妖跌将进去道:“孙行者打破门了!” 妖王见报几次,又听说打破前门,急纵身跳将出去,挺长枪,对行者骂道:“这猴子,老大不识起倒!我让你得些便宜,你还不知尽足,又来欺我!打破我门,你该个什么罪名?” 第三百七十四章 行者道:“我儿,你赶老子出门,你该个什么罪名?”那妖王羞怒,绰长枪劈胸便刺;这行者举铁棒,架隔相还。一番搭上手,斗经四五个回合,行者捏着拳头,拖着棒,败将下来。 那妖王立在山前道:“我要刷洗唐僧去哩!”行者道:“好儿子,天看着你哩!你来!”那妖精闻言,愈加嗔怒,喝一声,赶到面前,挺枪又刺。 这行者轮棒又战几合,败阵又走。那妖王骂道:“猴子,你在前有二三十合的本事,你怎么如今正斗时就要走了,何也?” 行者笑道:“贤郎,老子怕你放火。”妖精道:“我不放火了,你上来。“行者道:“既不放火,走开些,好汉子莫在家门前打人。”那妖精不知是诈,真个举枪又赶。行者拖了棒,放了拳头,那妖王着了迷乱,只情追赶。前走的如流星过度,后走的如弩箭离弦。 不一时,望见那菩萨了。行者道:“妖精,我怕你了,你饶我罢。你如今赶至南海观音菩萨处,怎么还不回去?” 那妖王不信,咬着牙,只管赶来。行者将身一幌,藏在那菩萨的神光影里。这妖精见没了行者,走近前,睁圆眼,对菩萨道:“你是孙行者请来的救兵么?”菩萨不答应。妖王拈转长枪喝道:“咄!你是孙行者请来的救兵么?” 菩萨也不答应。妖精望菩萨劈心刺一枪来,那菩萨化道金光,径走上九霄空内。行者跟定道:“菩萨,你好欺伏我罢了!那妖精再三问你,你怎么推聋装哑,不敢做声,被他一枪搠走了,却把那个莲台都丢下耶!” 菩萨只教:“莫言语,看他再要怎的。” 此时行者与木叉俱在空中,并肩同看。只见那妖呵呵冷笑道:“泼猴头,错认了我也!他不知把我圣婴当作个甚人。几番家战我不过,又去请个什么脓包菩萨来,却被我一枪,搠得无形无影去了,又把个宝莲台儿丢了,且等我上去坐坐。” 好妖精,他也学菩萨,盘手盘脚的,坐在当中。行者看见道:“好,好,好!莲花台儿好送人了!” 菩萨道:“悟空,你又说什么?”行者道:“说甚,说甚?莲台送了人了!”那妖精坐放臀下,终不得你还要哩?”菩萨道:“正要他坐哩。” 行者道:“他的身躯小巧,比你还坐得稳当。”菩萨叫:“莫言语,且看法力。” 他将杨柳枝往下指定,叫一声:“退!”只见那莲台花彩俱无,祥光尽散,原来那妖王坐在刀尖之上。即命木叉:“使降妖杵,把刀柄儿打打去来。” 那木叉按下云头,将降魔杵,如筑墙一般,筑了有千百余下。那妖精,穿通两腿刀尖出,血流成汪皮肉开。好怪物,你看他咬着牙,忍着痛,且丢了长枪,用手将刀乱拔。行者却道:“菩萨啊,那怪物不怕痛,还拔刀哩。” 菩萨见了,唤上木叉,“且莫伤他生命。”却又把杨柳枝垂下,念声“甗”字咒语,那天罡刀都变做倒须钩儿,狼牙一般,莫能褪得。 那妖精却才慌了,扳着刀尖,痛声苦告道:“菩萨,我弟子有眼无珠,不识你广大法力。千乞垂慈,饶我性命!再不敢恃恶,愿入法门戒行也。” 菩萨闻言,却与二行者、白鹦哥低下金光,到了妖精面前,问道:“你可受吾戒行么?”妖王点头滴泪道:“若饶性命,愿受戒行。”菩萨道:“你可入我门么?”妖王道:“果饶性命,愿入法门。” 菩萨道:“既如此,我与你摩顶受戒。”就袖中取出一把金剃头刀儿,近前去,把那怪分顶剃了几刀,剃作一个太山压顶,与他留下三个顶搭,挽起三个窝角揪儿。行者在旁笑道:“这妖精大晦气!弄得不男不女,不知象个什么东西!” 菩萨道:“你今既受我戒,我却也不慢你,称你做善财童子,如何?”那妖点头受持,只望饶命。菩萨却用手一指,叫声:“退!”撞的一声,天罡刀都脱落尘埃,那童子身躯不损。 菩萨叫:“惠岸,你将刀送上天宫,还你父王,莫来接我,先到普陀岩会众诸天等候。”那木叉领命,送刀上界,回海不题。 却说那童子野性不定,见那腿疼处不疼,臀**不破,头挽了三个揪儿,他走去绰起长枪,望菩萨道:“那里有甚真法力降我!原来是个掩样术法儿!不受甚戒,看枪!” 望菩萨劈脸刺来。恨得个行者轮铁棒要打,菩萨只叫:“莫打,我自有惩治。”却又袖中取出一个金箍儿来道:“这宝贝原是我佛如来赐我往东土寻取经人的金紧禁三个箍儿。紧箍儿,先与你戴了;禁箍儿,收了守山大神;这个金箍儿,未曾舍得与人,今观此怪无礼,与他罢。” 好菩萨,将箍儿迎风一幌,叫声:“变!”即变作五个箍儿,望童子身上抛了去,喝声:“着!”一个套在他头顶上,两个套在他左右手上,两个套在他左右脚上。菩萨道:“悟空,走开些,等我念念《金箍儿咒》。” 行者慌了道:“菩萨呀,请你来此降妖,如何却要咒我?”菩萨道:“这篇咒,不是《紧箍儿咒》咒你的,是《金箍儿咒》咒那童子的。” 行者却才放心,紧随左右,听得他念咒。菩萨捻着诀,默默的念了几遍,那妖精搓耳揉腮,攒蹄打滚。正是:一句能通遍沙界,广大无边法力深。 却说那菩萨念了几遍,却才住口,那妖精就不疼了。又正性起身看处,颈项里与手足上都是金箍,勒得疼痛,便就除那箍儿时,莫想褪得动分毫,这宝贝已此是见肉生根,越抹越痛。行者笑道:“我那乖乖,菩萨恐你养不大,与你戴个颈圈镯头哩。” 那童子闻此言,又生烦恼,就此绰起枪来,望行者乱刺。行者急闪身,立在菩萨后面,叫:“念咒,念咒!” 第三百七十五章 那菩萨将杨柳枝儿,蘸了一点甘露洒将去,叫声:“合!”只见他丢了枪,一双手合掌当胸,再也不能开放,至今留了一个观音扭,即此意也。 那童子开不得手,拿不得枪,方知是法力深微,没奈何,才纳头下拜。菩萨念动真言,把净瓶禜倒,将那一海水,依然收去,更无半点存留。 对行者道:“悟空,这妖精已是降了,却只是野心不定,等我教他一步一拜,只拜到落伽山,方才收法。你如今快早去洞中,救你师父去来!” 行者转身叩头道:“有劳菩萨远涉,弟子当送一程。”菩萨道:“你不消送,恐怕误了你师父性命。”行者闻言,欢喜叩别。那妖精早归了正果,五十三参,参拜观音。 且不题善菩萨收了童子。 却说那沙僧久坐林间,盼望行者不到,将行李捎在马上,一只手执着降妖宝杖,一只手牵着缰绳,出松林向南观看。只见行者欣喜而来。沙僧迎着道:“哥哥,你怎么去请菩萨,此时才来!焦杀我也!” 行者道:“你还做梦哩,老孙已请了菩萨,降了妖怪。”行者却将菩萨的法力,备陈了一遍。沙僧十分欢喜道:“救师父去也!” 他两个才跳过涧去,撞到门前,拴下马匹,举兵器齐打入洞里,剿净了群妖,解下皮袋,放出八戒来。那呆子谢了行者道:“哥哥,那妖精在那里?等我去筑他几钯,出出气来!” 行者道:“且寻师父去。” 三人径至后边,只见师父赤条条捆在院中哭哩。沙僧连忙解绳,行者即取衣服穿上,三人跪在面前道:“师父吃苦了。” 三藏谢道:“贤徒啊,多累你等,怎生降得妖魔也?” 行者又将请菩萨、收童子之言,备陈一遍。三藏听得,即忙朝南礼拜。行者道:“不消谢他,转是我们与他作福,收了一个童子。” 如今说童子拜观音,五十三参,参参见佛,即此是也。教沙僧将洞内宝物收了,且寻米粮,安排斋饭,管待了师父。那长老得性命全亏孙大圣,取真经只靠美猴精。师徒们出洞来,攀鞍上马,找大路,笃志投西。 行经一个多月,忽听得水声振耳,三藏大惊道:“徒弟呀,又是那里水声?”行者笑道:“你这老师父,忒也多疑,做不得和尚。我们一同四众,偏你听见什么水声。你把那《多心经》又忘了也?” 唐僧道:“多心经乃浮屠山乌巢禅师口授,共五十四句,二百七十个字。我当时耳传,至今常念,你知我忘了那句儿?” 行者道:“老师父,你忘了‘无眼耳鼻舌身意’。我等出家人,眼不视色,耳不听声,鼻不嗅香,舌不尝味,身不知寒暑,意不存妄想——如此谓之祛褪六贼。 你如今为求经,念念在意,怕妖魔不肯舍身,要斋吃动舌,喜香甜嗅鼻,闻声音惊耳,睹事物凝眸,招来这六贼纷纷,怎生得西天见佛?” 三藏闻言,默然沉虑道:徒弟啊,我—— 一自当年别圣君,奔波昼夜甚殷勤。芒鞋踏破山头雾,竹笠冲开岭上云。 夜静猿啼殊可叹,月明鸟噪不堪闻。何时满足三三行,得取如来妙法文? 行者听毕,忍不住鼓掌大笑道:“这师父原来只是思乡难息!若要那三三行满,有何难哉!常言道,功到自然成哩。” 八戒回头道:“哥啊,若照依这般魔障凶高,就走上一千年也不得成功!” 沙僧道:“二哥,你和我一般,拙口钝腮,不要惹大哥热擦。且只捱肩磨担,终须有日成功也。” 师徒们正话间,脚走不停,马蹄正疾,见前面有一道黑水滔天,马不能进。四众停立岸边,仔细观看,但见那—— 层层浓浪,迭迭浑波,层层浓浪翻乌潦,迭迭浑波卷黑油。近观不照人身影,远望难寻树木形。滚滚一地墨,滔滔千里灰。水沫浮来如积炭,浪花飘起似翻煤。 牛羊不饮,鸦鹊难飞。牛羊不饮嫌深黑,鸦鹊难飞怕渺弥。只是岸上芦灊知节令,滩头花草斗青奇。湖泊江河天下有,溪源泽洞世间多。人生皆有相逢处,谁见西方黑水河! 唐僧下马道:“徒弟,这水怎么如此浑黑?”八戒道:“是那家泼了靛缸了。”沙僧道:“不然,是谁家洗笔砚哩。” 行者道:“你们且休胡猜乱道,且设法保师父过去。”八戒道:“这河若是老猪过去不难,或是驾了云头,或是下河负水,不消顿饭时,我就过去了。”沙僧道:“若教我老沙,也只消纵云翙水,顷刻而过。” 行者道:“我等容易,只是师父难哩。”三藏道:“徒弟啊,这河有多么宽么?”八戒道:“约摸有十来里宽。” 三藏道:“你三个计较,着那个驮我过去罢。”行者道:“八戒驮得。”八戒道:“不好驮。若是驮着腾云,三尺也不能离地。常言道,背凡人重若丘山。若是驮着负水,转连我坠下水去了。” 师徒们在河边,正都商议,只见那上溜头,有一人棹下一只小船儿来。唐僧喜道:“徒弟,有船来了。叫他渡我们过去。” 沙僧厉声高叫道:“棹船的,来渡人,来渡人!”船上人道:“我不是渡船,如何渡人?”沙僧道:“天上人间,方便第一。你虽不是渡船,我们也不是常来打搅你的。我等是东土钦差取经的佛子,你可方便方便,渡我们过去,谢你。” 那人闻言,却把船儿棹近岸边,扶着桨道:“师父啊,我这船小,你们人多,怎能全渡?”三藏近前看了,那船儿原来是一段木头刻的,中间只有一个舱口,只好坐下两个人。三藏道:“怎生是好?” 沙僧道:“这般啊,两遭儿渡罢。” 八戒就使心术,要躲懒讨乖,道:“悟净,你与大哥在这边看着行李马匹,等我保师父先过去,却再来渡马。教大哥跳过去罢。”行者点头道:“你说的是。” 第三百七十六章 那呆子扶着唐僧,那梢公撑开船,举棹冲流,一直而去。方才行到中间,只听得一声响亮,卷浪翻波,遮天迷目。那阵狂风十分利害!好风—— 当空一片炮云起,中溜千层黑浪高。两岸飞沙迷日色,四边树倒振天号。 翻江搅海龙神怕,播土扬尘花木凋。呼呼响若春雷吼,阵阵凶如饿虎哮。 蟹鳖鱼虾朝上拜,飞禽走兽失窝巢。五湖船户皆遭难,四海人家命不牢。 溪内渔翁难把钩,河间梢子怎撑篙?揭瓦翻砖房屋倒,惊天动地泰山摇。 这阵风,原来就是那棹船人弄的,他本是黑水河中怪物。眼看着那唐僧与猪八戒,连船儿淬在水里,无影无形,不知摄了那方去也。 这岸上,沙僧与行者心慌道:“怎么好?老师父步步逢灾,才脱了魔障,幸得这一路平安,又遇着黑水哈屮!” 沙僧道:“莫是翻了船,我们往下溜头找寻去。”行者道:“不是翻船。若翻船,八戒会水,他必然保师父负水而出。我才见那个棹船的有些不正气,想必就是这厮弄风,把师父拖下水去了。” 沙僧闻言道:“哥哥何不早说,你看着马与行李,等我下水找寻去来。”行者道:“这水色不正,恐你不能去。” 沙僧道:“这水比我那流沙河如何?去得,去得!” 好和尚,脱了褊衫,札抹了手脚,轮着降妖宝杖,“扑”的一声,分开水路,钻入波中,大踏步行将进去。正走处,只听得有人言语。 沙僧闪在旁边,偷睛观看,那壁厢有一座亭台,台门外横封了八个大字,乃是“衡阳峪黑水河神府”。 又听得那怪物坐在上面道:“一向辛苦,今日方能得物。这和尚乃十世修行的好人,但得吃他一块肉,便做长生不老人。我为他也等够多时,今朝却不负我志。”教:“小的们!快把铁笼抬出来,将这两个和尚囫囵蒸熟,具柬去请二舅爷来,与他暖寿。” 沙僧闻言,按不住心头火起,掣宝杖,将门乱打,口中骂道:“那泼物,快送我唐僧师父与八戒师兄出来!” 唬得那门内妖邪,急跑去报:“祸事了!”老怪问:“什么祸事?”小妖道:“外面有一个晦气色脸的和尚,打着前门骂,要人哩!” 那怪闻言,即唤取披挂。小妖抬出披挂,老妖结束整齐,手提一根竹节钢鞭,走出门来,真个是凶顽毒像。但见—— 方面圜睛霞彩亮,卷唇巨口血盆红。几根铁线稀髯摆,两鬓朱砂乱发蓬。 形似显灵真太岁,貌如发怒狠雷公。身披铁甲团花灿,头戴金盔嵌宝浓。 竹节钢鞭提手内,行时滚滚拽狂风。生来本是波中物,脱去原流变化凶。 要问妖邪真姓字,前身唤做小鼍龙。 那怪喝道:“是甚人在此打我门哩!”沙僧道:“我把你个无知的泼怪!你怎么弄玄虚,变作梢公,架船将我师父摄来?快早送还,饶你性命!” 那怪呵呵笑道:“这和尚不知死活!你师父是我拿了,如今要蒸熟了请人哩!你上来,与我见个雌雄!三合敌得我啊,还你师父;如三合敌不得,连你一发都蒸吃了,休想西天去也!”沙僧闻言大怒,轮宝杖,劈头就打。那怪举钢鞭,急架相迎。两个在水底下,这场好杀—— 降妖杖,竹节鞭,二人怒发各争先。一个是黑水河中千载怪,一个是灵霄殿外旧时仙。那个因贪三藏肉中吃,这个为保唐僧命可怜。都来水底相争斗,各要功成两不然。 杀得虾鱼对对摇头躲,蟹鳖双双缩首潜。只听水府群妖齐擂鼓,门前众怪乱争喧。好个沙门真悟净,单身独力展威权!跃浪翻波无胜败,鞭迎杖架两牵连。算来只为唐和尚,欲取真经拜佛天。 他二人战经三十回合,不见高低。沙僧暗想道:“这怪物是我的对手,枉自不能取胜,且引他出去,教师兄打他。” 这沙僧虚丢了个架子,拖着宝杖就走。那妖精更不赶来,道:“你去罢,我不与你斗了,我且具柬帖儿去请客哩。” 沙僧气呼呼跳出水来,见了行者道:“哥哥,这怪物无礼。”行者问:“你下去许多时才出来,端的是甚妖邪?可曾寻见师父?” 沙僧道:“他这里边,有一座亭台,台门外横书八个大字,唤做‘衡阳峪黑水河神府’。我闪在旁边,听着他在里面说话,教小的们刷洗铁笼,待要把师父与八戒蒸熟了,去请他舅爷来暖寿。是我发起怒来,就去打门。 那怪物提一条竹节钢鞭走出来,与我斗了这半日,约有三十合,不分胜负。我却使个佯输法,要引他出来,着你助阵。那怪物乖得紧,他不来赶我,只要回去具柬请客,我才上来了。” 行者道:“不知是个什么妖邪?” 沙僧道:“那模样象一个大鳖;不然,便是个鼍龙也。”行者道:“不知那个是他舅爷?” 说不了,只见那下湾里走出一个老人,远远的跪下叫:“大圣,黑水河河神叩头。”行者道:“你莫是那棹船的妖邪,又来骗我么?” 那老人磕头滴泪道:“大圣,我不是妖邪,我是这河内真神。那妖精旧年五月间,从西洋海趁大潮来于此处,就与小神交斗。奈我年迈身衰,敌他不过,把我坐的那衡阳峪黑水河神府,就占夺去住了,又伤了我许多水族。 我却没奈何,径往海内告他。原来西海龙王是他的母舅,不准我的状子,教我让与他住。我欲启奏上天,奈何神微职小,不能得见玉帝。今闻得大圣到此,特来参拜投生,万望大圣与我出力报冤!” 行者闻言道:“这等说,四海龙王都该有罪。他如今摄了我师父与师弟,扬言要蒸熟了,去请他舅爷暖寿,我正要拿他,幸得你来报信。这等啊,你陪着沙僧在此看守,等我去海中,先把那龙王捉来,教他擒此怪物。”河神道:“深感大圣大恩!” 第三百七十七章 行者即驾云,径至西洋大海,按筋斗,捻了避水诀,分开波浪。正然走处,撞见一个黑鱼精棒着一个浑金的请书匣儿,从下流头似箭如梭钻将上来,被行者扑个满面,掣铁棒分顶一下,可怜就打得脑浆迸出,腮骨查开,嗗都的一声飘出水面。 他却揭开匣儿看处,里边有一张简帖,上写着—— 愚甥鼍洁,顿首百拜,启上二舅爷敖老大人台下:向承佳惠,感感。今因获得二物,乃东土僧人,实为世间之罕物。甥不敢自用。因念舅爷圣诞在迩,特设菲筵,预祝千寿。万望车驾速临是荷! 行者笑道:“这厮却把供状先递与老孙也!”正才袖了帖子,往前再行。早有一个探海的夜叉望见行者,急抽身撞上水晶宫报大王:“齐天大圣孙爷爷来了!” 那龙王敖顺即领众水族出宫迎接道:“大圣,请入小宫少座,献茶。”行者道:“我还不曾吃你的茶,你倒先吃了我的酒也!” 龙王笑道:“大圣一向皈依佛门,不动荤酒,却几时请我吃酒来?”行者道:“你便不曾去吃酒,只是惹下一个吃酒的罪名了。” 敖顺大惊道:“小龙为何有罪?”行者袖中取出简帖儿,递与龙王。 龙王见了,魂飞魄散,慌忙跪下叩头道:“大圣恕罪!那厮是舍妹第九个儿子。因妹夫错行了风雨,刻减了雨数,被天曹降旨,着人曹官魏征丞相梦里斩了。 舍妹无处安身,是小龙带他到此,恩养成人。前年不幸,舍妹疾故,惟他无方居住,我着他在黑水河养性修真,不期他作此恶孽,小龙即差人去擒他来也。” 行者道:“你令妹共有几个贤郎?都在那里作怪?”龙王道:“舍妹有九个儿子。那八个都是好的。 第一个小黄龙,见居淮渎;第二个小骊龙,见住济渎;第三个青背龙,占了江渎;第四个赤髯龙,镇守河渎;第五个徒劳龙,与佛祖司钟;第六个稳兽龙,与神宫镇脊;第七个敬仲龙,与玉帝守擎天华表;第八个蜃龙,在大家兄处砥据太岳。此乃第九个鼍龙,因年幼无甚执事,自旧年才着他居黑水河养性,待成名,别迁调用,谁知他不遵吾旨,冲撞大圣也。” 行者闻言笑道:“你妹妹有几个妹丈?” 敖顺道:“只嫁得一个妹丈,乃泾河龙王。向年已此被斩,舍妹孀居于此,前年疾故了。” 行者道:“一夫一妻,如何生这几个杂种?” 敖顺道:“此正谓龙生九种,九种各别。” 行者道:“我才心中烦恼,欲将简帖为证,上奏天庭,问你个通同作怪,抢夺人口之罪。据你所言,是那厮不遵教诲,我且饶你这次:一则是看你昆玉分上,二来只该怪那厮年幼无知,你也不甚知情。你快差人擒来,救我师父!再作区处。” 敖顺即唤太子摩昂:“快点五百虾鱼壮兵,将小鼍捉来问罪!”一壁厢安排酒席,与大圣陪礼。 行者道:“龙王再勿多心,既讲开饶了你便罢,又何须办酒?我今须与你令郎同回:一则老师父遭愆,二则我师弟盼望。” 那老龙苦留不住,又见龙女捧茶来献。行者立饮他一盏香茶,别了老龙,随与摩昂领兵,离了西海。早到黑水河中,行者道:“贤太子,好生捉怪,我上岸去也。” 摩昂道:“大圣宽心,小龙子将他拿上来先见了大圣,惩治了他罪名,把师父送上来,才敢带回海内,见我家父。” 行者欣然相别,捏了避水诀,跳出波津,径到了东边崖上。沙僧与那河神迎着道:“师兄,你去时从空而去,怎么回来却自河内而回?” 行者把那打死鱼精,得简帖,见龙王,与太子同领兵来之事,备陈了一遍。沙僧十分欢喜,都立在岸边,候接师父不题。 却说那摩昂太子着介士先到他水府门前,报与妖怪道:“西海老龙王太子摩昂来也。”那怪正坐,忽闻摩昂来,心中疑惑道:“我差黑鱼精投简帖拜请二舅爷,这早晚不见回话,怎么舅爷不来,却是表兄来耶?” 正说间,只见那巡河的小怪又来报:“大王,河内有一枝兵,屯于水府之西,旗号上书着‘西海储君摩昂小帅’。” 妖怪道:“这表兄却也狂妄:想是舅爷不得来,命他来赴宴;既是赴宴,如何又领兵劳士?咳!但恐其间有故。”教:“小的们,将我的披挂钢鞭伺候,恐一时变暴,待我且出去迎他,看是何如。” 众妖领命,一个个擦掌摩拳准备。这鼍龙出得门来,真个见一枝海兵札营在右,只见—— 征旗飘绣带,画戟列明霞。宝剑凝光彩,长枪缨绕花。 弓弯如月小,箭插似狼牙。大刀光灿灿,短棍硬沙沙。 鲸鳌并蛤蚌,蟹鳖共鱼虾。大小齐齐摆,干戈似密麻。 不是元戎令,谁敢乱爬猃! 鼍怪见了,径至那营门前厉声高叫:“大表兄,小弟在此拱候,有请。”有一个巡营的螺螺急至中军帐:“报千岁殿下,外有鼍龙叫请哩。” 太子按一按顶上金盔,束一束腰间宝带,手提一根三棱简,拽开步,跑出营去道:“你来请我怎么?” 鼍龙进礼道:“小弟今早有简帖拜请舅爷,想是舅爷见弃,着表兄来的,兄长既来赴席,如何又劳师动众?不入水府,札营在此,又贯甲提兵,何也?” 太子道:“你请舅爷做甚?” 妖怪道:“小弟一向蒙恩赐居于此,久别尊颜,未得孝顺。昨日捉得一个东土僧人,我闻他是十世修行的元体,人吃了他,可以延寿,欲请舅爷看过,上铁笼蒸熟,与舅爷暖寿哩。”太子喝道:“你这厮十分懵懂!你道僧人是谁?” 妖怪道:“他是唐朝来的僧人,往西天取经的和尚。”太子道:“你只知他是唐僧,不知他手下徒弟利害哩。” 妖怪道:“他有一个长嘴的和尚,唤做个猪八戒,我也把他捉住了,要与唐和尚一同蒸吃。还有一个徒弟,唤做沙和尚,乃是一条黑汉子,晦气色脸,使一根宝杖,昨日在这门外与我讨师父,被我帅出河兵,一顿钢鞭,战得他败阵逃生,也不见怎的利害。” 第三百七十八章 太子道:“原来是你不知!他还有一个大徒弟,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上方太乙金仙齐天大圣,如今保护唐僧往西天拜佛求经,是普陀岩大慈大悲观音菩萨劝善,与他改名,唤做孙悟空行者。 你怎么没得做,撞出这件祸来?他又在我海内遇着你的差人,夺了请帖,径入水晶宫,拿捏我父子们,有结连妖邪,抢夺人口之之罪。 你快把唐僧、八戒送上河边,交还了孙大圣,凭着我与他陪礼,你还好得性命。若有半个不字,休想得全生居于此也!” 那怪鼍闻此言,心中大怒道:“我与你嫡亲的姑表,你倒反护他人?听你所言,就教把唐僧送出,天地间那里有这等容易事也!你便怕他,莫成我也怕他? 他若有手段,敢来我水府门前,与我交战三合,我才与他师父。 若敌不过我,就连他也拿来,一齐蒸熟,也没什么亲人,也不去请客,自家关了门,教小的们唱唱舞舞,我坐在上面,自自在在,吃他娘不是!” 太子见说,开口骂道:“这泼邪果然无状!且不要教孙大圣与你对敌,你敢与我相持么?”那怪道:“要做好汉,怕什么相持!”教:“取披挂!”呼唤一声,众小妖跟随左右,献上披挂,捧上钢鞭。他两个变了脸,各逞英雄。传号令,一齐擂鼓。这一场比与沙僧争斗,甚是不同,但见那—— 旌旗照耀,戈戟摇光。这壁厢营盘解散,那壁厢门户开张。摩昂太子提金简,鼍怪轮鞭急架偿。一声炮响河兵烈,三棒锣鸣海士狂。 虾与虾争,蟹与蟹斗。鲸鳌吞赤鲤,鯾鲌起黄鲿。鲨鲻吃纟鲭鱼走,牡蛎擒蛏蛤蚌慌,少扬刺硬如铁棍,裛司针利似锋芒。鱓鱑追白蟮,鲈鲙捉乌鲳。 一河水怪争高下,两处龙兵定弱强。混战多时波浪滚,摩昂太子赛金刚。喝声金简当头重,拿住妖鼍作怪王。 这太子将三棱简闪了一个破绽,那妖精不知是诈,钻将进来,被他使个解数,把妖精右臂,只一简,打了个踵,赶上前,又一拍脚,跌倒在地。 众海兵一拥上前,揪翻住,将绳子背绑了双手,将铁索穿了琵琶骨,拿上岸来,押至孙行者面前道:“大圣,小龙子捉住妖鼍,请大圣定夺。” 行者与沙僧见了道:“你这厮不遵旨令,你舅爷原着你在此居住,教你养性存身,待你名成之日,别有迁用。你怎么强占水神之宅,倚势行凶,欺心诳上,弄玄虚,骗我师父、师弟?我待要打你这一棒,奈何老孙这棒子甚重,略打打儿就了了性命。你将我师父安在何处哩?” 那怪叩头不住道:“大圣,小鼍不知大圣大名,却才逆了表兄,骋强背理,被表兄把我拿住。今见大圣,幸蒙大圣不杀之恩,感谢不尽。你师父还捆在那水府之间,望大圣解了我的铁索,放了我手,等我到河中送他出来。” 摩昂在旁道:“大圣,这厮是个逆怪,他极奸诈,若放了他,恐生恶念。” 沙和尚道:“我认得他那里,等我寻师父去。” 他两个跳入水中,径至水府门前,那里门扇大开,更无一个小卒。直入亭台里面,见唐僧八戒,赤条条都捆在那里。沙僧即忙解了师父,河神亦随解了八戒,一家背着一个出水面,径至岸边。 猪八戒见那妖精锁绑在侧,急掣钯上前就筑,口里骂道:“泼邪畜!你如今不吃我了?”行者扯住道:“兄弟,且饶他死罪罢,看敖顺贤父子之情。” 摩昂进礼道:“大圣,小龙子不敢久停。既然救得你师父,我带这厮去见家父;虽大圣饶了他死罪,家父决不饶他活罪,定有发落处置,仍回复大圣谢罪。” 行者道:“既如此,你领他去罢,多多拜上令尊,尚容面谢。”那太子押着那妖鼍,投水中,帅领海兵,径转西洋大海不题。 却说那黑水河神谢了行者道:“多蒙大圣复得水府之恩!”唐僧道:“徒弟啊,如今还在东岸,如何渡此河也?” 河神道:“老爷勿虑,且请上马,小神开路,引老爷过河。” 那师父才骑了白马,八戒采着缰绳,沙和尚挑了行李,孙行者扶持左右,只见河神作起阻水的法术,将上流挡住。须臾下流撤干,开出一条大路。师徒们行过西边,谢了河神,登崖上路。这正是:禅僧有救来西域,彻地无波过黑河。 诗曰:求经脱障向西游,无数名山不尽休。兔走鸟飞催昼夜,鸟啼花落自春秋。 微尘眼底三千界,锡杖头边四百州。宿水餐风登紫陌,未期何日是回头。 话说唐三藏幸亏龙子降妖,黑水河神开路,师徒们过了黑水河,找大路一直西来。真个是迎风冒雪,戴月披星,行彀多时,又值早春天气。但见—— 三阳转运,万物生辉。三阳转运,满天明媚开图画;万物生辉,遍地芳菲设绣茵。梅残数点雪,麦涨一川云。渐开冰解山泉溜,尽放萌芽没烧痕。正是那太昊乘震,勾芒御辰。花香风气暖,云淡日光新。道旁杨柳舒青眼,膏雨滋生万象春。 师徒们在路上游观景色,缓马而行,忽听得一声吆喝,好便似千万人呐喊之声。唐三藏心中害怕,兜住马不能前进,急回头道:“悟空,是那里这等响振?” 八戒道:“好一似地裂山崩。”沙僧道:“也就如雷声霹雳。”三藏道:“还是人喊马嘶。”孙行者笑道:“你们都猜不着,且住,待老孙看是何如。” 好行者,将身一纵,踏云光起在空中,睁眼观看,远见一座城池。又近觑,倒也祥光隐隐,不见什么凶气纷纷。 行者暗自沉吟道:“好去处!如何有响声振耳?那城中又无旌旗闪灼,戈戟光明,又不是炮声响振,何以若人马喧哗?” 正议间,只见那城门外,有一块沙滩空地,攒簇了许多和尚,在那里扯车儿哩。 第三百七十九章 原来是一齐着力打号,齐喊“大力王菩萨”,所以惊动唐僧。行者渐渐按下云头来看处,呀!那车子装的都是砖瓦木植土坯之类;滩头上坡坂最高,又有一道夹脊小路,两座大关,关下之路都是直立壁陡之崖,那车儿怎么拽得上去? 虽是天色和暖,那些人却也衣衫蓝缕,看此象十分窘迫。行者心疑道:“想是修盖寺院。他这里五谷丰登,寻不出杂工人来,所以这和尚亲自努力。” 正自猜疑未定,只见那城门里,摇摇摆摆,走出两个少年道士来。你看他怎生打扮,但见他—— 头戴星冠,身披锦绣。头戴星冠光耀耀,身披锦绣彩霞飘。足踏云头履,腰系熟丝绦。面如满月多聪俊,形似瑶天仙客娇。 那些和尚见道士来,一个个心惊胆战,加倍着力,恨苦的拽那车子。 行者就晓得了:“咦!想必这和尚们怕那道士。不然啊,怎么这等着力拽扯? 我曾听得人言,西方路上,有个敬道灭僧之处,断乎此间是也。我待要回报师父,奈何事不明白,返惹他怪,敢道这等一个伶俐之人,就不能探个实信?且等下去问得明白,好回师父话。” 你道他来问谁?好大圣,按落云头,去郡城脚下,摇身一变,变做个游方的云水全真,左臂上挂着一个水火篮儿,手敲着渔鼓,口唱着道情词,近城门,迎着两个道士,当面躬身道:“道长,贫道起手。” 那道士还礼道:“先生那里来的?” 行者道:“我弟子云游于海角,浪荡在天涯。今朝来此处,欲募善人家。动问二位道长,这城中那条街上好道?那个巷里好贤?我贫道好去化些斋吃。” 那道士笑道:“你这先生,怎么说这等败兴的话?”行者道:“何为败兴?”道士道:“你要化些斋吃,却不是败兴?” 行者道:“出家人以乞化为由,却不化斋吃,怎生有钱买?”道士笑道:“你是远方来的,不知我这城中之事。我这城中,且休说文武官员好道,富民长者爱贤,大男小女见我等拜请奉斋,这般都不须挂齿,头一等就是万岁君王好道爱贤。” 行者道:“我贫道一则年幼,二则是远方乍来,实是不知。烦二位道长将这里地名、君王好道爱贤之事,细说一遍,足见同道之情。” 道士说:“此城名唤车迟国,宝殿上君王与我们有亲。”行者闻言呵呵笑道:“想是道士做了皇帝?” 他道:“不是。只因这二十年前,民遭亢旱,天无点雨,地绝谷苗,不论君臣黎庶,大小人家,家家沐浴焚香,户户拜天求雨。正都在倒悬捱命之处,忽然天降下三个仙长来,俯救生灵。”行者问道:“是那三个仙长?” 道士说:“便是我家师父。” 行者道:“尊师甚号?” 道士云:“我大师父,号做虎力大仙;二师父,鹿力大仙;三师父,羊力大仙。”行者问曰:“三位尊师,有多少法力?” 道士云:“我那师父,呼风唤雨,只在翻掌之间,指水为油,点石成金,却如转身之易。所以有这般法力,能夺天地之造化,换星斗之玄微。君臣相敬,与我们结为亲也。” 行者道:“这皇帝十分造化。常言道,术动公卿。老师父有这般手段,结了亲,其实不亏他。噫,不知我贫道可有星星缘法。得见那老师父一面哩?” 道士笑曰:“你要见我师父。有何难处!我两个是他靠胸贴肉的徒弟,我师父却又好道爱贤,只听见说个道字,就也接出大门。若是我两个引进你,乃吹灰之力。” 行者深深的唱个大喏道:“多承举荐,就此进去罢。” 道士说:“且少待片时,你在这里坐下,等我两个把公事干了来,和你进去。”行者道:“出家人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有甚公干?” 道士用手指定那沙滩上僧人:“他做的是我家生活,恐他躲懒,我们去点他一卯就来。” 行者笑道:“道长差了!僧道之辈都是出家人,为何他替我们做活,伏我们点卯?” 道士云:“你不知道,因当年求雨之时,僧人在一边拜佛,道士在一边告斗,都请朝廷的粮饷。谁知那和尚不中用,空念空经,不能济事。 后来我师父一到,唤雨呼风,拔济了万民涂炭。却才发恼了朝廷,说那和尚无用,拆了他的山门,毁了他的佛像,追了他的度牒,不放他回乡,御赐与我们家做活,就当小厮一般。 我家里烧火的也是他,扫地的也是他,顶门的也是他。因为后边还有住房,未曾完备,着这和尚来拽砖瓦,拖木植,起盖房宇。只恐他贪顽躲懒,不肯拽车,所以着我两个去查点查点。” 行者闻言,扯住道士滴泪道:“我说我无缘,真个无缘,不得见老师父尊面!”道士云:“如何不得见面?” 行者道:“我贫道在方上云游,一则是为性命,二则也为寻亲。” 道士问:“你有什么亲?” 行者道:“我有一个叔父,自幼出家,削发为僧,向日年程饥馑,也来外面求乞。这几年不见回家,我念祖上之恩,特来顺便寻访,想必是羁迟在此等地方,不能脱身,未可知也。我怎的寻着他见一面,才可与你进城?” 道士云:“这般却是容易。我两个且坐下,即烦你去沙滩上替我一查,只点头目有五百名数目便罢,看内中那个是你令叔。果若有呀,我们看道中情分,放他去了,却与你进城好么?” 行者顶谢不尽,长揖一声,别了道士,敲着渔鼓,径往沙滩之上。过了双关,转下夹脊,那和尚一齐跪下磕头道:“爷爷,我等不曾躲懒,五百名半个不少,都在此扯车哩。” 行者看见,暗笑道:“这些和尚,被道士打怕了,见我这假道士就这般悚惧,若是个真道士,好道也活不成了。”行者又摇手道:“不要跪,休怕。我不是监工的,我来此是寻亲的。” 第三百八十章 众僧们听说认亲,就把他圈子阵围将上来,一个个出头露面,咳嗽打响,巴不得要认出去。道:“不知那个是他亲哩。” 行者认了一会,呵呵笑将起来,众僧道:“老爷不认亲,如何发笑?”行者道:“你们知我笑什么?笑你这些和尚全不长俊!父母生下你来,皆因命犯华盖,妨爷克娘,或是不招姊妹,才把你舍断了出家。你怎的不遵三宝,不敬佛法,不去看经拜忏,却怎么与道士佣工,作奴婢使唤?” 众僧道:“老爷,你来羞我们哩!你老人家想是个外边来的,不知我这里利害。”行者道:“果是外方来的,其实不知你这里有甚利害。” 众僧滴泪道:“我们这一国君王,偏心无道,只喜得是老爷等辈,恼的是我们佛子。” 行者道:“为何来?” 众僧道:“只因呼风唤雨,三个仙长来此处,灭了我等,哄信君王,把我们寺拆了,度牒追了,不放归乡,亦不许补役当差,赐与那仙长家使用,苦楚难当!但有个游方道者至此,即请拜王领赏;若是和尚来,不分远近,就拿来与仙长家佣工。” 行者道:“想必那道士还有什么巧法术,诱了君王?若只是呼风唤雨,也都是旁门小法术耳,安能动得君心?” 众僧道:“他会抟砂炼汞,打坐存神,点水为油,点石成金。如今兴盖三清观宇,对天地昼夜看经忏悔,祈君王万年不老,所以就把君心惑动了。” 行者道:“原来这般,你们都走了便罢。” 众僧道:“老爷,走不脱!那仙长奏准君王,把我们画了影身图,四下里长川张挂。他这车迟国地界也宽,各府州县乡村店集之方,都有一张和尚图,上面是御笔亲题。 若有官职的,拿得一个和尚,高升三级;无官职的,拿得一个和尚,就赏白银五十两,所以走不脱。 且莫说是和尚,就是剪鬃、秃子、毛稀的,都也难逃。四下里快手又多,缉事的又广,凭你怎么也是难脱。我们没奈何,只得在此苦捱。” 行者道:“既然如此,你们死了便罢。” 众僧道:“老爷,有死的。到处捉来与本处和尚,也共有二千余众,到此熬不得苦楚,受不得厓煎,忍不得寒冷,服不得水土,死了有六七百,自尽了有七八百,只有我这五百个不得死。”行者道:“怎么不得死?” 众僧道:“悬梁绳断,刀刎不疼,投河的飘起不沉,服药的身安不损。”行者道:“你却造化,天赐汝等长寿哩!” 众僧道:“老爷呀,你少了一个字儿,是长受罪哩!我等日食三餐,乃是糙米熬得稀粥,到晚就在沙滩上冒露安身,才合眼就有神人拥护。” 行者道:“想是累苦了,见鬼么?” 众僧道:“不是鬼,乃是六丁六甲、护教伽蓝,但至夜就来保护。但有要死的,就保着,不教他死。” 行者道:“这些神却也没理,只该教你们早死早升天,却来保护怎的?” 众僧道:“他在梦寐中劝解我们,教不要寻死,且苦捱着,等那东土大唐圣僧往西天取经的罗汉。他手下有个徒弟,乃齐天大圣,神通广大,专秉忠良之心,与人间报不平之事,济困扶危,恤孤念寡。只等他来显神通,灭了道士,还敬你们沙门禅教哩。” 行者闻得此言,心中暗笑道:“莫说老孙无手段,预先神圣早传名。” 他急抽身,敲着渔鼓,别了众僧,径来城门口见了道士。那道士迎着道:“先生,那一位是令亲?” 行者道:“五百个都与我有亲。”两个道士笑道:“你怎么就有许多亲?”行者道:“一百个是我左邻,一百个是我右舍,一百个是我父党,一百个是我母党,一百个是我交契。你若肯把这五百人都放了,我便与你进去;不放,我不去了。” 道士云:“你想有些风病,一时间就胡说了。那些和尚,乃国王御赐,若放一二名,还要在师父处递了病状,然后补个死状,才了得哩。怎么说都放了?此理不通,不通!且不要说我家没人使唤,就是朝廷也要怪。他那里长要差官查勘,或时御驾也亲来点札,怎么敢放?” 行者道:“不放么?” 道士说:“不放!” 行者连问三声,就怒将起来,把耳朵里铁棒取出,迎风捻了一捻,就碗来粗细,幌了一幌,照道士脸上一刮,可怜就打得头破血流身倒地,皮开颈折脑浆倾!那滩上僧人远远望见他打杀了两个道士,丢了车儿,跑将上来道:“不好了,不好了!打杀皇亲了!” 行者道:“那个是皇亲?” 众僧把他簸箕阵围了,道:“他师父上殿不参王,下殿不辞主,朝廷常称做国师兄长先生。你怎么到这里闯祸?他徒弟出来监工,与你无干,你怎么把他来打死? 那仙长不说是你来打杀,只说是来此监工,我们害了他性命,我等怎了?且与你进城去,会了人命出来。” 行者笑道:“列位休嚷,我不是云水全真,我是来救你们的。”众僧道:“你倒打杀人,害了我们,添了担儿,如何是救我们的?” 行者道:“我是大唐圣僧徒弟孙悟空行者,特特来此救你们性命。”众僧道:“不是,不是!那老爷我们认得他。” 行者道:“又不曾会他,如何认得?” 众僧道:“我们梦中尝见一个老者,自言太白金星,常教诲我等,说那孙行者的模样莫教错认了。”行者道:“他和你怎么说来?” 众僧道:他说那大圣—— 磕额金睛幌亮,圆头毛脸无腮。咨牙尖嘴性情乖,貌比雷公古怪。 惯使金箍铁棒,曾将天阙攻开。如今皈正保僧来,专救人间灾害。 行者闻言,又嗔又喜,喜道替老孙传名!嗔道那老贼惫懒,把我的元身都说与这伙凡人!忽失声道:“列位诚然认我不是孙行者,我是孙行者的门人,来此处学闯祸耍子的。那里不是孙行者来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 行者闻言,又嗔又喜,喜道替老孙传名!嗔道那老贼惫懒,把我的元身都说与这伙凡人!忽失声道:“列位诚然认我不是孙行者,我是孙行者的门人,来此处学闯祸耍子的。那里不是孙行者来了?” 用手向东一指,哄得众僧回头,他却现了本相,众僧们方才认得,一个个倒身下拜道:“爷爷!我等凡胎肉眼,不知是爷爷显化。望爷爷与我们雪恨消灾,早进城降邪从正也!”行者道:“你们且跟我来。”众僧紧随左右。 那大圣径至沙滩上,使个神通,将车儿拽过两关,穿过夹脊,提起来,摔得粉碎,把那些砖瓦木植,尽抛下坡坂,喝教众僧:“散!莫在我手脚边,等我明日见这皇帝,灭那道士!” 众僧道:“爷爷呀,我等不敢远走,但恐在官人拿住解来,却又吃打发赎,返又生灾。” 行者道:“既如此,我与你个护身法儿。”好大圣,把毫毛拔了一把,嚼得粉碎,每一个和尚与他一截,都教他:“捻在无名指甲里,捻着拳头,只情走路。无人敢拿你便罢;若有人拿你,攒紧了拳头,叫一声齐天大圣,我就来护你。” 众僧道:“爷爷,倘若去得远了,看不见你,叫你不应,怎么是好?”行者道:“你只管放心,就是万里之遥,可保全无事。” 众僧有胆量大的,捻着拳头,悄悄的叫声:“齐天大圣!”只见一个雷公站在面前,手执铁棒,就是千军万马,也不能近身。此时有百十众齐叫,足有百十个大圣护持,众僧叩头道:“爷爷!果然灵显!” 行者又吩咐:“叫声寂字,还你收了。”真个是叫声:“寂!”依然还是毫毛在那指甲缝里。众和尚却才欢喜逃生,一齐而散。 行者道:“不可十分远遁,听我城中消息。但有招僧榜出,就进城还我毫毛也。”五百个和尚,东的东,西的西,走的走,立的立,四散不题。 却说那唐僧在路旁,等不得行者回话,教猪八戒引马投西,遇着些僧人奔走,将近城边,见行者还与十数个未散的和尚在那里。 三藏勒马道:“悟空,你怎么来打听个响声,许久不回?”行者引了十数个和尚,对唐僧马前施礼,将上项事说了一遍。 三藏大惊道:“这般啊,我们怎了?” 那十数个和尚道:“老爷放心,孙大圣爷爷乃天神降的,神通广大,定保老爷无虞。我等是这城里敕建智渊寺内僧人。因这寺是先王太祖御造的,现有先王太祖神象在内,未曾拆毁,城中寺院,大小尽皆拆了。我等请老爷赶早进城,到我荒山安下。待明日早朝,孙大圣必有处置。” 行者道:“汝等说得是。也罢,趁早进城去来。” 那长老却才下马,行到城门之下,此时已太阳西坠。过吊桥,进了三层门里,街上人见智渊寺的和尚牵马挑包,尽皆回避。正行时,却到山门前,但见那门上高悬着一面金字大匾,乃敕建智渊寺。众僧推开门,穿过金刚殿,把正殿门开了。唐僧取袈裟披起,拜毕金身,方入。 众僧叫:“看家的!”老和尚走出来,看见行者就拜道:“爷爷!你来了?” 行者道:“你认得我是那个爷爷,就是这等呼拜?” 那和尚道:“我认得你是齐天大圣孙爷爷,我们夜夜梦中见你。太白金星常常来托梦,说道只等你来,我们才得性命。今日果见尊颜与梦中无异。爷爷呀,喜得早来!再迟一两日,我等已俱做鬼矣!” 行者笑道:“请起请起,明日就有分晓。”众僧安排了斋饭,他师徒们吃了,打扫乾净方丈,安寝一宿。 二更时候,孙大圣心中有事,偏睡不着,只听那里吹打,悄悄的爬起来,穿了衣服,跳在空中观看,原来是正南上灯烛荧煌。低下云头仔细再看,却是三清观道士禳星哩。但见那—— 灵区高殿,福地真堂。灵区高殿,巍巍壮似蓬壶景;福地真堂,隐隐清如化乐宫。两边道士奏笙簧,正面高公擎玉简。宣理《消灾忏》,开讲《道德经》。扬尘几度尽传符,表白一番皆俯伏。咒水发檄,烛焰飘摇冲上界;查罡布斗,香烟馥郁透清霄。案头有供献新鲜,桌上有斋筵丰盛。 殿门前挂一联黄绫织锦的对句,绣着二十二个大字,云:“雨顺风调,愿祝天尊无量法;河清海晏,祈求万岁有余年。” 行者见三个老道士,披了法衣,想是那虎力、鹿力、羊力大仙。下面有七八百个散众,司鼓司钟,侍香表白,尽都侍立两边。 行者暗自喜道:“我欲下去与他混一混,奈何单丝不线,孤掌难鸣,且回去照顾八戒、沙僧,一同来耍耍。” 按落祥云,径至方丈中,原来八戒与沙僧通脚睡着。行者先叫悟净,沙和尚醒来道:“哥哥,你还不曾睡哩?” 行者道:“你且起来,我和你受用些来。”沙僧道:“半夜三更,口枯眼涩,有甚受用?” 行者道:“这城里果有一座三清观。观里道士们修蘸,三清殿上有许多供养:馒头足有斗大,烧果有五六十斤一个,衬饭无数,果品新鲜。和你受用去来!” 那猪八戒睡梦里听见说吃好东西就醒了,道:“哥哥,就不带挈我些儿?” 行者道:“兄弟,你要吃东西,不要大呼小叫,惊醒了师父,都跟我来。” 他两个套上衣服,悄悄的走出门前,随行者踏了云头,跳将起去。那呆子看见灯光,就要下手,行者扯住道:“且休忙,待他散了,方可下去。” 八戒道:“他才念到兴头上,却怎么肯散?” 行者道:“等我弄个法儿,他就散了。”好大圣,捻着诀,念个咒语,往巽地上吸一口气,呼的吹去,便是一阵狂风,径直卷进那三清殿上,把他些花瓶烛台,四壁上悬挂的功德,一齐刮倒,遂而灯火无光。 第三百八十二章 众道士心惊胆战,虎力大仙道:“徒弟们且散,这阵神风所过,吹灭了灯烛香花,各人归寝,明朝早起,多念几卷经文补数。”众道士果各退回。 这行者却引八戒、沙僧,按落云头,闯上三清殿。呆子不论生熟,拿过烧果来,张口就啃,行者掣铁棒,着手便打。 八戒缩手躲过道:“还不曾尝着什么滋味,就打!”行者道:“莫要小家子行,且叙礼坐下受用。” 八戒道:“不羞!偷东西吃,还要叙礼!若是请将来,却要如何?” 行者道:“这上面坐的是什么菩萨?” 八戒笑道:“三清也认不得,却认做什么菩萨!”行者道:“那三清?”八戒道:“中间的是元始天尊,左边的是灵宝道君,右边的是太上老君。” 行者道:“都要变得这般模样,才吃得安稳哩。”那呆子急了,闻得那香喷喷供养要吃,爬上高台,把老君一嘴拱下去道:“老官儿,你也坐得彀了,让我老猪坐坐。” 八戒变做太上老君,行者变做元始天尊,沙僧变作灵宝道君,把原象都推下去。及坐下时,八戒就抢大馒头吃,行者道:“莫忙哩!” 八戒道:“哥哥,变得如此,还不吃等甚?” 行者道:“兄弟呀,吃东西事小,泄漏天机事大。这圣象都推在地下,倘有起早的道士来撞钟扫地,或绊一个根头,却不走漏消息?你把他藏过一边来。” 八戒道:“此处路生,摸门不着,却那里藏他?” 行者道:“我才进来时,那右手下有一重小门儿,那里面秽气畜人,想必是个五谷轮回之所。你把他送在那里去罢。” 这呆子有些夯力量,跳下来,把三个圣像拿在肩膊上,扛将出来。到那厢,用脚登开门看时,原来是个大东厕,笑道:“这个弼马温着然会弄嘴弄舌!把个毛坑也与他起个道号,叫做什么五谷轮回之所!” 那呆子扛在肩上且不丢了去,口里啯啯哝哝的祷道: 三清三清,我说你听:远方到此,惯灭妖精,欲享供养,无处安宁。借你坐位,略略少停。你等坐久,也且暂下毛坑。你平日家受用无穷,做个清净道士;今日里不免享些秽物,也做个受臭气的天尊! 祝罢,烹的望里一捽,灒了半衣襟臭水,走上殿来。行者道:“可藏得好么?”八戒道:“藏便藏得好。只是灒起些水来,污了衣服,有些腌脏臭气,你休恶心。”行者笑道:“也罢,你且来受用,但不知可得个干净身子出门哩。” 那呆子还变做老君。三人坐下,尽情受用,先吃了大馒头,后吃簇盘、衬饭、点心、拖炉、饼锭、油楔、蒸酥,那里管什么冷热,任情吃起。原来孙行者不大吃烟火食,只吃几个果子,陪他两个。 那一顿如流星赶月,风卷残云,吃得罄尽,已此没得吃了,还不走路,且在那里闲讲消食耍子。 噫!有这般事!原来那东廊下有一个小道士才睡下,忽然起来道:“我的手铃儿忘记在殿上,若失落了,明日师父见责。” 与那同睡者道:“你睡着,等我寻去。” 急忙中不穿底衣。止扯一领直裰,径到正殿中寻铃。摸来摸去,铃儿摸着了,正欲回头,只听得有呼吸之声,道士害怕。 急拽步往外走时,不知怎的,髹着一个荔枝核子,扑的滑了一跌,朅的一声,把个铃儿跌得粉碎。 猪八戒忍不住呵呵大笑出来,把个小道士唬走了三魂,惊回了七魄,一步一跌,撞到后方丈外,打着门叫:“师公,不好了!祸事了!” 三个老道士还未曾睡,即开门问:“有甚祸事?” 他战战兢兢道:“弟子忘失了手铃儿,因去殿上寻铃,只听得有人呵呵大笑,险些儿唬杀我也!” 老道士闻言即叫:“掌灯来!看是什么邪物?”一声传令,惊动那两廊的道士,大大小小,都爬起来点灯着火,往正殿上观看。 却说孙大圣左手把沙和尚捻一把,右手把猪八戒捻一把,他二人却就省悟,坐在高处,倥着脸,不言不语,凭那些道士点灯着火,前后照看,他三个就如泥塑金装一般模样。 虎力大仙道:“没有歹人,如何把供献都吃了?” 鹿力大仙道:“却象人吃的勾当,有皮的都剥了皮,有核的都吐出核,却怎么不见人形?” 羊力大仙道:“师兄勿疑,想是我们虔心敬意,在此昼夜诵经,前后申文,又是朝廷名号,断然惊动天尊。想是三清爷爷圣驾降临,受用了这些供养。趁今仙从未返,鹤驾在斯,我等可拜告天尊,恳求些圣水金丹,进与陛下,却不是长生永寿,见我们的功果也?” 虎力大仙道:“说的是。” 教:“徒弟们动乐诵经!一壁厢取法衣来,等我步罡拜祷。”那些小道士俱遵命,两班儿摆列齐整,当的一声磬响,齐念一卷《黄庭道德真经》。 虎力大仙披了法衣,擎着玉简,对面前舞蹈扬尘,拜伏于地,朝上启奏道: 诚惶诚恐,稽首归依。臣等兴教,仰望清虚。灭僧鄙俚,敬道光辉。敕修宝殿,御制庭闱。广陈供养,高挂龙旗。通宵秉烛,镇日香菲。一诚达上,寸敬虔归。今蒙降驾,未返仙车。望赐些金丹圣水,进与朝廷,寿比南山。 八戒闻言,心中忐忑,默对行者道:“这是我们的不是。吃了东西,且不走路,只等这般祷祝,却怎么答应?” 行者又捻一把,忽地开口叫声:“晚辈小仙,且休拜祝,我等自蟠桃会上来的,不曾带得金丹圣水,待改日再来垂赐。” 那些大小道士听见说出话来,一个个抖衣而战道:“爷爷呀!活天尊临凡,是必莫放,好歹求个长生的法儿!”鹿力大仙上前,又拜云:—— 扬尘顿首,谨办丹诚。微臣归命,俯仰三清。自来此界,兴道除僧。国王心喜,敬重玄龄。罗天大醮,彻夜看经。幸天尊之不弃,降圣驾而临庭。俯求垂念,仰望恩荣。是必留些圣水,与弟子们延寿长生。 第三百八十三章 沙僧捻着行者,默默的道:“哥呀,要得紧,又来祷告了。” 行者道:“与他些罢。” 八戒寂寂道:“那里有得?” 行者道:“你只看着我,我有时,你们也都有了。” 那道士吹打已毕,行者开言道:“那晚辈小仙,不须拜伏。我欲不留些圣水与你们,恐灭了苗裔;若要与你,又忒容易了。” 众道闻言,一齐俯伏叩头道:“万望天尊念弟子恭敬之意,千乞喜赐些须。我弟子广宣道德,奏国王普敬玄门。” 行者道:“既如此,取器皿来。” 那道士一齐顿首谢恩。虎力大仙爱强,就抬一口大缸放在殿上;鹿力大仙端一砂盆安在供桌之上;羊力大仙把花瓶摘了花,移在中间。 行者道:“你们都出殿前,掩上格子,不可泄了天机,好留与你些圣水。”众道一齐跪伏丹墀之下,掩了殿门。 那行者立将起来,掀着虎皮裙,撒了一花瓶臊溺。猪八戒见了欢喜道:“哥啊,我把你做这几年兄弟,只这些儿不曾弄我。我才吃了些东西,道要干这个事儿哩。” 那呆子揭衣服,忽喇喇,就似吕梁洪倒下坂来,沙沙的溺了一砂盆,沙和尚却也撒了半缸,依旧整衣端坐在上道:“小仙领圣水。” 那些道士,推开格子,磕头礼拜谢恩,抬出缸去,将那瓶盆总归一处,教:“徒弟,取个钟子来尝尝。” 小道士即便拿了一个茶钟,递与老道士。道士舀出一钟来,喝下口去,只情抹唇咂嘴。鹿力大仙道:“师兄好吃么?” 老道士努着嘴道:“不甚好吃,有些酣单之味。”羊力大仙道:“等我尝尝。”也喝了一口,道:“有些猪溺臊气。” 行者坐在上面,听见说出这话儿来,已此识破了,道:“我弄个手段,索性留个名罢。”大叫云: 道号道号,你好胡思!那个三清,肯降凡基?吾将真姓,说与你知。大唐僧众,奉旨来西。良宵无事,下降宫闱。吃了供养,闲坐嬉嬉。蒙你叩拜,何以答之?那里是什么圣水,你们吃的都是我一溺之尿! 那道士闻得此言,拦住门,一齐动叉钯扫帚瓦块石头,没头没脸往里面乱打。 好行者,左手挟了沙僧,右手挟了八戒,闯出门,驾着祥光,径转智渊寺方丈,不敢惊动师父,三人又复睡下。 早是五鼓三点,那国王设朝,聚集两班文武,四百朝官,但见绛纱灯火光明,宝鼎香云叆叇。 此时唐三藏醒来叫:“徒弟徒弟,伏侍我倒换关文去来。” 行者与沙僧、八戒急起身,穿了衣服,侍立左右道:“上告师父,这昏君信着那些道士,兴道灭僧,恐言语差错,不肯倒换关文,我等护持师父,都进朝去也。” 唐僧大喜,披了锦襕袈裟。行者带了通关文牒,教悟净捧着钵盂,悟能拿了锡杖,将行囊马匹,交与智渊寺僧看守,径到五凤楼前,对黄门官作礼,报了姓名,言是东土大唐取经的和尚来此倒换关文,烦为转奏。 那阁门大使,进朝俯伏金阶奏曰:“外面有四个和尚,说是东土大唐取经的,欲来倒换关文,现在五凤楼前候旨。” 国王闻奏道:“这和尚没处寻死,却来这里寻死!那巡捕官员,怎么不拿他解来?”旁边闪过当驾的太师,启奏道:“东土大唐,乃南赡部洲,号曰中华大国,到此有万里之遥,路多妖怪。这和尚一定有些法力,方敢西来。望陛下看中华之远僧,且召来验牒放行,庶不失善缘之意。” 国王准奏,把唐僧等宣至金銮殿下。师徒们排列阶前,捧关文递与国王。国王展开方看,又见黄门官来奏:“三位国师来也。” 慌得国王收了关文,急下龙座,着近侍的设了绣墩,躬身迎接。三藏等回头观看,见那大仙,摇摇摆摆,后带着一双丫髻蓬头的小童儿,往里直进,两班官控背躬身,不敢仰视。 他上了金銮殿,对国王径不行礼。那国王道:“国师,朕未曾奉请,今日如何肯降?” 老道士云:“有一事奉告,故来也。那四个和尚是那国来的?” 国王道:“是东土大唐差去西天取经的,来此倒换关文。”那三道士鼓掌大笑道:“我说他走了,原来还在这里!” 国王惊道:“国师有何话说?他才来报了姓名,正欲拿送国师使用,怎奈当驾太师所奏有理,朕因看远来之意,不灭中华善缘,方才召入验牒。不期国师有此问,想是他冒犯尊颜,有得罪处也?” 道士笑云:“陛下不知,他昨日来的,在东门外打杀了我两个徒弟,放了五百个囚僧,捽碎车辆,夜间闯进观来,把三清圣象毁坏,偷吃了御赐供养。 我等被他蒙蔽了,只道是天尊下降,求些圣水金丹,进与陛下,指望延寿长生。不期他遗些小便,哄瞒我等。我等各喝了一口,尝出滋味,正欲下手擒拿,他却走了。 今日还在此间,正所谓冤家路儿窄也!” 那国王闻言发怒,欲诛四众。 孙大圣合掌开言,厉声高叫道:“陛下暂息雷霆之怒,容僧等启奏。”国王道:“你冲撞了国师,国师之言,岂有差谬!” 行者道:“他说我昨日到城外打杀他两个徒弟,是谁知证?我等且屈认了,着两个和尚偿命,还放两个去取经。 他又说我捽碎车辆,放了囚僧,此事亦无见证,料不该死,再着一个和尚领罪罢了。他说我毁了三清,闹了观宇,这又是栽害我也。” 国王道:“怎见栽害?” 行者道:“我僧乃东土之人,乍来此处,街道尚且不通,如何夜里就知他观中之事?既遗下小便,就该当时捉住,却这早晚坐名害人。天下假名托姓的无限,怎么就说是我?望陛下回嗔详察。” 那国王本来昏乱,被行者说了一遍,他就决断不定。 正疑惑之间,又见黄门官来奏:“陛下,门外有许多乡老听宣。” 第三百八十四章 国王道:“有何事干?” 即命宣来。宣至殿前,有三四十名乡老朝上磕头道:“万岁,今年一春无雨,但恐夏月干荒,特来启奏,请那位国师爷爷祈一场甘雨,普济黎民。” 国王道:“乡老且退,就有雨来也。” 乡老谢恩而出。国王道:“唐朝僧众,朕敬道灭僧为何?只为当年求雨,我朝僧人更未尝求得一点;幸天降国师,拯援涂炭。你今远来,冒犯国师,本当即时问罪。 姑且恕你,敢与我国师赌胜求雨么?若祈得一场甘雨,济度万民,朕即饶你罪名,倒换关文,放你西去。若赌不过,无雨,就将汝等推赴杀场典刑示众。” 行者笑道:“小和尚也晓得些儿求祷。” 国王见说,即命打扫坛场,一壁厢教:“摆驾,寡人亲上五凤楼观看。” 当时多官摆驾,须臾上楼坐了。 唐三藏随着行者、沙僧、八戒,侍立楼下,那三道士陪国王坐在楼上。少时间,一员官飞马来报:“坛场诸色皆备,请国师爷爷登坛。” 那虎力大仙,欠身拱手,辞了国王,径下楼来。行者向前拦住道:“先生那里去?”大仙道:“登坛祈雨。” 行者道:“你也忒自重了,更不让我远乡之僧。也罢,这正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先生先去,必须对君前讲开。” 大仙道:“讲什么?” 行者道:“我与你都上坛祈雨,知雨是你的,是我的?不见是谁的功绩了。”国王在上听见,心中暗喜道:“那小和尚说话倒有些筋节。” 沙僧听见,暗笑道:“不知一肚子筋节,还不曾拿出来哩!” 大仙道:“不消讲,陛下自然知之。” 行者道:“虽然知之,奈我远来之僧,未曾与你相会。那时彼此混赖,不成勾当,须讲开方好行事。” 大仙道:“这一上坛,只看我的令牌为号:一声令牌响风来,二声响云起,三声响雷闪齐鸣,四声响雨至,五声响云散雨收。” 行者笑道:“妙啊!我僧是不曾见!请了,请了!” 大仙拽开步前进,三藏等随后,径到了坛门外。抬头观看,那里有一座高台,约有三丈多高。台左右插着二十八宿旗号,顶上放一张桌子,桌上有一个香炉,炉中香烟霭霭。两边有两只烛台,台上风烛煌煌。 炉边靠着一个金牌,牌上镌的是雷神名号。底下有五个大缸,都注着满缸清水,水上浮着杨柳枝。杨柳枝上,托着一面铁牌,牌上书的是雷霆都司的符字。左右有五个大桩,桩上写着五方蛮雷使者的名录。 每一桩边,立两个道士,各执铁锤,伺候着打桩。台后面有许多道士,在那里写作文书。正中间设一架纸炉,又有几个象生的人物,都是那执符使者、土地赞教之神。 那大仙走进去,更不谦逊,直上高台立定。旁边有个小道士,捧了几张黄纸书就的符字,一口宝剑,递与大仙。 大仙执着宝剑,念声咒语,将一道符在烛上烧了。那底下两三个道士,拿过一个执符的象生,一道文书,亦点火焚之。那上面乒的一声令牌响,只见那半空里,悠悠的风色飘来。 猪八戒口里作念道:“不好了,不好了!这道士果然有本事!令牌响了一下,果然就刮风!” 行者道:“兄弟悄悄的,你们再莫与我说话,只管护持师父,等我干事去来。”好大圣,拔下一根毫毛,吹口仙气,叫:“变!” 就变作一个“假行者”,立在唐僧手下。他的真身出了元神,赶到半空中,高叫:“那司风的是那个?”慌得那风婆婆捻住布袋,巽二郎札住口绳,上前施礼。 行者道:“我保护唐朝圣僧西天取经,路过车迟国,与那妖道赌胜祈雨,你怎么不助老孙,反助那道士?我且饶你,把风收了。若有一些风儿,把那道士的胡子吹得动动,各打二十铁棒!” 风婆婆道:“不敢,不敢!”遂而没些风气。 八戒忍不住乱嚷道:“那先儿请退!令牌已响,怎么不见一些风儿?你下来,让我们上去!” 那道士又执令牌,烧了符檄,扑的又打了一下,只见那空中云雾遮满。孙大圣又当头叫道:“布云的是那个?” 慌得那推云童子、布雾郎君当面施礼。行者又将前事说了一遍,那云童、雾子也收了云雾,放出太阳星耀耀,一天万里更无云。 八戒笑道:“这先儿只好哄这皇帝,搪塞黎民,全没些真实本事!令牌响了两下,如何又不见云生?” 那道士心中焦躁,仗宝剑,解散了头发,念着咒,烧了符,再一令牌打将下去,只见那南天门里,邓天君领着雷公电母到当空,迎着行者施礼。 行者又将前项事说了一遍,道:“你们怎么来的志诚!是何法旨?” 天君道:“那道士五雷法是个真的。他发了文书,烧了文檄,惊动玉帝,玉帝掷下旨意,径至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府下。我等奉旨前来,助雷电下雨。” 行者道:“既如此,且都住了,同候老孙行事。” 果然雷也不鸣,电也不灼。 那道士愈加着忙,又添香、烧符、念咒、打下令牌。半空中,又有四海龙王,一齐拥至。行者当头喝道:“敖广,那里去?” 那敖广、敖顺、敖钦、敖闰上前施礼。行者又将前项事说了一遍,道:“向日有劳,未曾成功;今日之事,望为助力。” 龙王道:“遵命,遵命!” 行者又谢了敖顺道:“前日亏令郎缚怪,搭救师父。” 龙王道:“那厮还锁在海中,未敢擅便,正欲请大圣发落。” 行者道:“凭你怎么处治了罢,如今且助我一功。那道士四声令牌已毕,却轮到老孙下去干事了。但我不会发符烧檄,打甚令牌,你列位却要助我行行。” 邓天君道:“大圣吩咐,谁敢不从!但只是得一个号令,方敢依令而行;不然,雷雨乱了,显得大圣无款也。” 第三百八十五章 行者道:“我将棍子为号罢。” 那雷公大惊道:“爷爷呀!我们怎吃得这棍子?” 行者道:“不是打你们,但看我这棍子往上一指,就要刮风。” 那风婆婆、巽二郎没口的答应道:“就放风!” “棍子第二指,就要布云。”那推云童子、布雾郎君道:“就布云,就布云!” “棍子第三指,就要雷鸣电灼。”那雷公、电母道:“奉承,奉承!” “棍子第四指,就要下雨。”那龙王道:“遵命,遵命!” “棍子第五指,就要大日晴天。却莫违误。” 吩咐已毕,遂按下云头,把毫毛一抖,收上身来。那些人肉眼凡胎,那里晓得?行者遂在旁边高叫道:“先生请了,四声令牌俱已响毕,更没有风云雷雨,该让我了。” 那道士无奈,不敢久占,只得下了台让他,努着嘴,径往楼上见驾。行者道:“等我跟他去,看他说些甚的。” 只听得那国王问道:“寡人这里洗耳诚听,你那里四声令响,不见风雨,何也?” 道士云:“今日龙神都不在家。” 行者厉声道:“陛下,龙神俱在家,只是这国师法不灵,请他不来。等和尚请来你看。” 国王道:“即去登坛,寡人还在此候雨。” 行者得旨,急抽身到坛所,扯着唐僧道:“师父请上台。” 唐僧道:“徒弟,我却不会祈雨。” 八戒笑道:“他害你了,若还没雨,拿上柴蓬,一把火了帐!” 行者道:“你不会求雨,好的会念经,等我助你。” 那长老才举步登坛,到上面端然坐下,定性归神,默念那《密多心经》。正坐处,忽见一员官,飞马来问:“那和尚,怎么不打令牌,不烧符檄?” 行者高声答道:“不用,不用!我们是静功祈祷。”那官去回奏不题。 行者听得老师父经文念尽,却去耳朵内取出铁棒,迎风幌了一幌,就有丈二长短,碗来粗细,将棍望空一指,那风婆婆见了,急忙扯开皮袋,巽二郎解放口绳。只听得呼呼风响,满城中揭瓦翻砖,扬砂走石。看起来,真个好风,却比那寻常之风不同也,但见—— 折柳伤花,摧林倒树。九重殿损壁崩墙,五凤楼摇梁撼柱。天边红日无光,地下黄砂有翅。演武厅前武将惊,会文阁内文官惧。 三宫粉黛乱青丝,六院嫔妃蓬宝髻。侯伯金冠落绣缨,宰相乌纱飘展翅。当驾有言不敢谈,黄门执本无由递。金鱼玉带不依班,象简罗衫无品叙。彩阁翠屏尽损伤,绿窗朱户皆狼狈。金銮殿瓦走砖飞,锦云堂门歪鬲碎。 这阵狂风果是凶,刮得那君王父子难相会;六街三市没人踪,万户千门皆紧闭! 正是那狂风大作,孙行者又显神通,把金箍棒钻一钻,望空又一指,只见那—— 推云童子,布雾郎君。推云童子显神威,骨都都触石遮天;布雾郎君施法力,浓漠漠飞烟盖地。茫茫三市暗,冉冉六街昏。因风离海上,随雨出昆仑。顷刻漫天地,须臾蔽世尘。宛然如混沌,不见凤楼门。 此时昏雾朦胧,浓云叆叇。孙行者又把金箍棒钻一钻,望空又一指。慌得那—— 雷公奋怒,电母生嗔。雷公奋怒,倒骑火兽下天关;电母生嗔,乱掣金蛇离斗府。唿喇喇施霹雳,振碎了铁叉山;淅沥沥闪红绡,飞出了东洋海。呼呼隐隐滚车声,烨烨煌煌飘稻米。万萌万物精神改,多少昆虫蛰已开。君臣楼上心惊骇,商贾闻声胆怯忙。 那沉雷护闪,乒乒乓乓,一似那地裂山崩之势,唬得那满城人,户户焚香,家家化纸。 孙行者高呼:“老邓!仔细替我看那贪赃坏法之官,忤逆不孝之子,多打死几个示众!” 那雷越发振响起来。行者却又把铁棒望上一指,只见那—— 龙施号令,雨漫乾坤。势如银汉倾天堑,疾似云流过海门。楼头声滴滴,窗外响潇潇。天上银河泻,街前白浪滔。淙淙如瓮捡,滚滚似盆浇。孤庄将漫屋,野岸欲平桥。真个桑田变沧海,霎时陆岸滚波涛。神龙借此来相助,抬起长江望下浇。 这场雨,自辰时下起,只下到午时前后,下得那车迟城,里里外外,水漫了街衢。那国王传旨道:“雨彀了,雨彀了!十分再多,又淹坏了禾苗,反为不美。” 五凤楼下听事官策马冒雨来报:“圣僧,雨彀了。” 行者闻言,将金箍棒往上又一指,只见霎时间,雷收风息,雨散云收。 国王满心欢喜,文武尽皆称赞道:“好和尚!这正是强中更有强中手!就是我国师求雨虽灵,若要晴,细雨儿还下半日,便不清爽。怎么这和尚要晴就晴,顷刻间杲杲日出,万里就无云也?” 国王教回銮,倒换关文,打发唐僧过去。正用御宝时,又被那三个道士上前阻住道:“陛下,这场雨全非和尚之功,还是我道门之力。” 国王道:“你才说龙王不在家,不曾有雨,他走上去,以静功祈祷,就雨下来,怎么又与他争功,何也?” 虎力大仙道:“我上坛发了文书,烧了符檄,击了令牌,那龙王谁敢不来?想是别方召请,风云雷雨五司俱不在,一闻我令,随赶而来,适遇着我下他上,一时撞着这个机会,所以就雨。从根算来,还是我请的龙下的雨,怎么算作他的功果?” 那国王昏乱,听此言,却又疑惑未定。 行者近前一步,合掌奏道:“陛下,这些旁门法术,也不成个功果,算不得我的他的。如今有四海龙王,现在空中,我僧未曾发放,他还不敢遽退。那国师若能叫得龙王现身,就算他的功劳。” 国王大喜道:“寡人做了二十三年皇帝,更不曾看见活龙是怎么模样。你两家各显法力,不论僧道,但叫得来的,就是有功;叫不出的,有罪。” 那道士怎么有那样本事?就叫,那龙王见大圣在此,也不敢出头。 道士云:“我辈不能,你是叫来。” 第三百八十六章 那大圣仰面朝空,厉声高叫:“敖广何在?弟兄们都现原身来看!”那龙王听唤,即忙现了本身。四条龙,在半空中度雾穿云,飞舞向金銮殿上,但见—— 飞腾变化,绕雾盘云。玉爪垂钩白,银鳞舞镜明。髯飘素练根根爽,角耸轩昂挺挺清。磕额崔巍,圆睛幌亮。隐显莫能测,飞扬不可评。祷雨随时布雨,求晴即便天晴。这才是有灵有圣真龙象,祥瑞缤纷绕殿庭。 那国王在殿上焚香。众公卿在阶前礼拜。国王道:“有劳贵体降临,请回,寡人改日醮谢。”行者道:“列位众神各自归去,这国王改日醮谢哩。” 那龙王径自归海,众神各各回天。这正是:广大无边真妙法,至真了性劈旁门。 话说那国王见孙行者有呼龙使圣之法,即将关文用了宝印,便要递与唐僧,放行西路。那三个道士,慌得拜倒在金銮殿上启奏,那皇帝即下龙位,御手忙搀道:“国师今日行此大礼,何也?” 道士说:“陛下,我等至此匡扶社稷,保国安民,苦历二十年来,今日这和尚弄法力,抓了功去,败了我们声名,陛下以一场之雨,就恕杀人之罪,可不轻了我等也?望陛下且留住他的关文,让我兄弟与他再赌一赌,看是何如。” 那国王着实昏乱,东说向东,西说向西,真个收了关文道:“国师,你怎么与他赌?” 虎力大仙道:“我与他赌坐禅。” 国王道:“国师差矣,那和尚乃禅教出身,必然先会禅机,才敢奉旨求经,你怎与他赌此?” 大仙道:“我这坐禅,比常不同,有一异名,教做云梯显圣。”国王道:“何为云梯显圣?”大仙道:“要一百张桌子,五十张作一禅台,一张一张迭将起去,不许手攀而上,亦不用梯凳而登,各驾一朵云头,上台坐下,约定几个时辰不动。” 国王见此有些难处,就便传旨问道:“那和尚,我国师要与你赌云梯显圣坐禅,那个会么?”行者闻言,沉吟不答。 八戒道:“哥哥,怎么不言语?” 行者道:“兄弟,实不瞒你说,若是踢天弄井,搅海翻江,担山赶月,换斗移星,诸般巧事,我都干得;就是砍头剁脑,剖腹剜心,异样腾那,却也不怕。但说坐禅我就输了,我那里有这坐性?你就把我锁在铁柱子上,我也要上下爬猃,莫想坐得住。” 三藏忽的开言道:“我会坐禅。” 行者欢喜道:“却好却好!可坐得多少时?” 三藏道:“我幼年遇方上禅僧讲道,那性命根本上,定性存神,在死生关里,也坐二三个年头。” 行者道:“师父若坐二三年,我们就不取经罢。多也不上二三个时辰,就下来了。” 三藏道:“徒弟呀,却是不能上去。” 行者道:“你上前答应,我送你上去。” 那长老果然合掌当胸道:“贫僧会坐禅。”国王教传旨立禅台。国家有倒山之力,不消半个时辰,就设起两座台,在金銮殿左右。 那虎力大仙下殿,立于阶心,将身一纵,踏一朵席云,径上西边台上坐下。行者拔一根毫毛,变做假象,陪着八戒、沙僧立于下面,他却作五色祥云,把唐僧撮起空中,径至东边台上坐下。 他又敛祥光,变作一个焦栝虫,飞在八戒耳朵边道:“兄弟,仔细看着师父,再莫与老孙替身说话。”那呆子笑道:“理会得,理会得!” 却说那鹿力大仙在绣墩上坐看多时,他两个在高台上,不分胜负,这道士就助他师兄一功:将脑后短发,拔了一根,捻着一团,弹将上去,径至唐僧头上,变作一个大臭虫,咬住长老。那长老先前觉痒,然后觉疼。原来坐禅的不许动手,动手算输,一时间疼痛难禁,他缩着头,就着衣襟擦痒。 八戒道:“不好了!师父羊儿风发了。” 沙僧道:“不是,是头风发了。” 行者听见道:“我师父乃志诚君子,他说会坐禅,断然会坐,说不会,只是不会。君子家,岂有谬乎?你两个休言,等我上去看看。” 好行者,嘤的一声,飞在唐僧头上,只见有豆粒大小一个臭虫叮他师父,慌忙用手捻下,替师父挠挠摸摸。那长老不疼不痒,端坐上面。 行者暗想道:“和尚头光,虱子也安不得一个,如何有此臭虫?想是那道士弄的玄虚,害我师父。哈哈!枉自也不见输赢,等老孙去弄他一弄!” 这行者飞将去,金殿兽头上落下,摇身一变,变作一条七寸长的蜈蚣,径来道士鼻凹里叮了一下。那道士坐不稳,一个筋斗翻将下去,几乎丧了性命,幸亏大小官员人多救起。 国王大惊,即着当驾太师领他往文华殿里梳洗去了。行者仍驾祥云,将师父驮下阶前,已是长老得胜。那国王只教放行。 鹿力大仙又奏道:“陛下,我师兄原有暗风疾,因到了高处,冒了天风,旧疾举发,故令和尚得胜。且留下他,等我与他赌隔板猜枚。” 国王道:“怎么叫做隔板猜枚?” 鹿力道:“贫道有隔板知物之法,看那和尚可能彀。他若猜得过我,让他出去;猜不着,凭陛下问拟罪名,雪我昆仲之恨,不污了二十年保国之恩也。” 真个那国王十分昏乱,依此谗言。即传旨,将一朱红漆的柜子,命内官抬到宫殿,教娘娘放上件宝贝。 须臾抬出,放在白玉阶前,教僧道:“你两家各赌法力,猜那柜中是何宝贝。” 三藏道:“徒弟,柜中之物,如何得知?” 行者敛祥光,还变作焦栝虫,钉在唐僧头上道:“师父放心,等我去看看来。”好大圣,轻轻飞到柜上,爬在那柜脚之下,见有一条板缝儿。 他钻将进去,见一个红漆丹盘,内放一套宫衣,乃是山河社稷袄,乾坤地理裙。用手拿起来,抖乱了,咬破舌尖上,一口血哨喷将去,叫声:“变”! 即变作一件破烂流丢一口钟,临行又撒上一泡臊溺,却还从板缝里钻出来,飞在唐僧耳朵上道:“师父,你只猜是破烂流丢一口钟。” 第三百八十七章 三藏道:“他教猜宝贝哩,流丢是件甚宝贝?” 行者道:“莫管他,只猜着便是。” 唐僧进前一步正要猜,那鹿力大仙道:“我先猜,那柜里是山河社稷袄,乾坤地理裙。” 唐僧道:“不是,不是,柜里是件破烂流丢一口钟。”国王道:“这和尚无礼!敢笑我国中无宝,猜什么流丢一口钟!”教:“拿了!” 那两班校尉,就要动手,慌得唐僧合掌高呼:“陛下,且赦贫僧一时,待打开柜看。端的是宝,贫僧领罪;如不是宝,却不屈了贫僧也?” 国王教打开看。当驾官即开了,捧出丹盘来看,果然是件破烂流丢一口钟。国王大怒道:“是谁放上此物?” 龙座后面,闪上三宫皇后道:“我主,是梓童亲手放的山河社稷袄,乾坤地理裙,却不知怎么变成此物。” 国王道:“御妻请退,寡人知之。宫中所用之物,无非是缎绢绫罗,那有此什么流丢?”教:“抬上柜来,等朕亲藏一宝贝,再试如何。” 那皇帝即转后宫,把御花园里仙桃树上结得一个大桃子,有碗来大小,摘下放在柜内,又抬下叫猜。唐僧道:“徒弟啊,又来猜了。” 行者道:“放心,等我再去看看。” 又嘤的一声飞将去,还从板缝儿钻进去,见是一个桃子,正合他意,即现了原身,坐在柜里,将桃子一顿口啃得干干净净,连两边腮凹儿都啃净了,将核儿安在里面。仍变焦栝虫,飞将出去,钉在唐僧耳朵上道:“师父,只猜是个桃核子。” 长老道:“徒弟啊,休要弄我。先前不是口快,几乎拿去典刑。这番须猜宝贝方好,桃核子是甚宝贝?” 行者道:“休怕,只管赢他便了。” 三藏正要开言,听得那羊力大仙道:“贫道先猜,是一颗仙桃。” 三藏猜道:“不是桃,是个光桃核子。”那国王喝道:“是朕放的仙桃,如何是核?三国师猜着了。” 三藏道:“陛下,打开来看就是。”当驾官又抬上去打开,捧出丹盘,果然是一个核子,皮肉俱无。国王见了,心惊道:“国师,休与他赌斗了,让他去罢。寡人亲手藏的仙桃,如今只是一核子,是甚人吃了?想是有鬼神暗助他也。” 八戒听说,与沙僧微微冷笑道:“还不知他是会吃桃子的积年哩!” 正话间,只见那虎力大仙从文华殿梳洗了,走上殿前:“陛下,这和尚有搬运抵物之术,抬上柜来,我破他术法,与他再猜。”国王道:“国师还要猜甚?”虎力道:“术法只抵得物件,却抵不得人身。将这道童藏在里面,管教他抵换不得。”这小童果藏在柜里,掩上柜盖,抬将下去,教:“那和尚再猜,这三番是甚宝贝。” 三藏道:“又来了!” 行者道:“等我再去看看。”嘤的又飞去,钻入里面,见是一个小童儿。好大圣,他却有见识,果然是腾那天下少,似这伶俐世间稀!他就摇身一变,变作个老道士一般容貌,进柜里叫声“徒弟。”童儿道:“师父,你从那里来的?” 行者道:“我使遁法来的。” 童儿道:“你来有么教诲?”行者道:“那和尚看见你进柜来了,他若猜个道童,却不又输了?是特来和你计较计较,剃了头,我们猜和尚罢。” 童儿道:“但凭师父处治,只要我们赢他便了。若是再输与他,不但低了声名,又恐朝廷不敬重了。” 行者道:“说得是。我儿过来,赢了他,我重重赏你。” 将金箍棒就变作一把剃头刀,搂抱着那童儿,口里叫道:“乖乖,忍着疼,莫放声,等我与你剃头。” 须臾剃下发来,窝作一团,塞在那柜脚纥络里,收了刀儿,摸着他的光头道:“我儿,头便象个和尚,只是衣裳不趁。脱下来,我与你变一变。” 那道童穿的一领葱白色云头花绢绣锦沿边的鹤氅,真个脱下来,被行者吹一口仙气,叫:“变!”即变做一件土黄色的直裰儿,与他穿了。 却又拔下两根毫毛,变作一个木鱼儿,递在他手里道:“徒弟,须听着,但叫道童,千万莫出去;若叫和尚,你就与我顶开柜盖,敲着木鱼,念一卷佛经钻出来,方得成功也。”童儿道:“我只会念《三官经》、《北斗经》、《消灾经》,不会念佛家经。” 行者道:“你可会念佛?” 童儿道:“阿弥陀佛,那个不会念?” 行者道:“也罢、也罢,就念佛,省得我又教你。切记着,我去也。”还变焦栝虫,钻出去,飞在唐僧耳轮边道:“师父,你只猜是个和尚。” 三藏道:“这番他准赢了。” 行者道:“你怎么定得?” 三藏道:“经上有云,佛、法、僧三宝。和尚却也是一宝。” 正说处,只见那虎力大仙道:“陛下,第三番是个道童。”只管叫,他那里肯出来。三藏合掌道:“是个和尚。” 八戒尽力高叫道:“柜里是个和尚!”那童儿忽的顶开柜盖,敲着木鱼,念着佛,钻出来。喜得那两班文武,齐声喝采:唬得那三个道士,拑口无言。 国王道:“这和尚是有鬼神辅佐!怎么道士入柜,就变做和尚?纵有待诏跟进去,也只剃得头便了,如何衣服也能趁体,口里又会念佛?国师啊!让他去罢!” 虎力大仙道:“陛下,左右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贫道将钟南山幼时学的武艺,索性与他赌一赌。” 国王道:“有什么武艺?”虎力道:“弟兄三个,都有些神通。会砍下头来,又能安上;剖腹剜心,还再长完;滚油锅里,又能洗澡。” 国王大惊道:“此三事都是寻死之路!” 虎力道:“我等有此法力,才敢出此朗言,断要与他赌个才休。” 那国王叫道:“东土的和尚,我国师不肯放你,还要与你赌砍头剖腹,下滚油锅洗澡哩。” 行者正变作虫,往来报事,忽听此言,即收了毫毛,现出本相,哈哈大笑道:“造化,造化!买卖上门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八戒道:“这三件都是丧性命的事,怎么说买卖上门?” 行者道:“你还不知我的本事。” 八戒道:“哥哥,你只象这等变化腾那也彀了,怎么还有这等本事?” 行者道:我啊—— 砍下头来能说话,剁了臂膊打得人。扎去腿脚会走路,剖腹还平妙绝伦。 就似人家包匾食,一捻一个就囫囵。油锅洗澡更容易,只当温汤涤垢尘。 八戒、沙僧闻言,呵呵大笑。行者上前道:“陛下,小和尚会砍头。”国王道:“你怎么会砍头?” 行者道:“我当年在寺里修行,曾遇着一个方上禅和子,教我一个砍头法,不知好也不好,如今且试试新。” 国王笑道:“那和尚年幼不知事,砍头那里好试新?头乃六阳之首,砍下即便死矣。” 虎力道:“陛下,正要他如此,方才出得我们之气。” 那昏君信他言语,即传旨,教设杀场。 一声传旨,即有羽林军三千,摆列朝门之外。国王教:“和尚先去砍头。”行者欣然应道:“我先去,我先去!” 拱着手,高呼道:“国师,恕大胆占先了。” 拽回头,往外就走。唐僧一把扯住道:“徒弟呀,仔细些,那里不是耍处。” 行者道:“怕他怎的!撒了手,等我去来。” 那大圣径至杀场里面,被刽子手挝住了,捆做一团,按在那土墩高处,只听喊一声:“开刀!” 飕的把个头砍将下来,又被刽子手一脚踢了去,好似滚西瓜一般,滚有三四十步远近。行者腔子中更不出血,只听得肚里叫声:“头来!” 慌得鹿力大仙见有这般手段,即念咒语,教本坊土地神礻氏:“将人头扯住,待我赢了和尚,奏了国王,与你把小祠堂盖作大庙宇,泥塑像改作正金身。” 原来那些土地神礻氐因他有五雷法,也服他使唤,暗中真个把行者头按住了。 行者又叫声:“头来!” 那头一似生根,莫想得动。行者心焦,捻着拳,挣了一挣,将捆的绳子就皆挣断,喝声:“长!”飕的腔子内长出一个头来。 唬得那刽子手,个个心惊;羽林军,人人胆战。那监斩官急走入朝奏道:“万岁,那小和尚砍了头,又长出一颗来了。” 八戒冷笑道:“沙僧,那知哥哥还有这般手段。” 沙僧道:“他有七十二般变化,就有七十二个头哩。” 说不了,行者走来叫声“师父。” 三藏大喜道:“徒弟,辛苦么?”行者道:“不辛苦,倒好耍子。”八戒道:“哥哥,可用刀疮药么?” 行者道:“你是摸摸看,可有刀痕?”那呆子伸手一摸,就笑得呆呆睁睁道:“妙哉,妙哉!却也长得完全,截疤儿也没些儿!” 兄弟们正都欢喜,又听得国王叫领关文:“赦你无罪!快去,快去!”行者道:“关文虽领,必须国师也赴曹砍砍头,也当试新去来。”国王道:“大国师,那和尚也不肯放你哩。你与他赌胜,且莫唬了寡人。” 虎力也只得去,被几个刽子手,也捆翻在地,幌一幌,把头砍下,一脚也踢将去,滚了有三十余步,他腔子里也不出血,也叫一声:“头来!” 行者即忙拔下一根毫毛,吹口仙气,叫:“变!”变作一条黄犬跑入场中,把那道士头一口衔来,径跑到御水河边丢下不题。 却说那道士连叫三声,人头不到,怎似行者的手段,长不出来,腔子中骨都都红光迸出,可怜空有唤雨呼风法,怎比长生果正仙? 须臾倒在尘埃。众人观看,乃是一只无头的黄毛虎。 那监斩官又来奏:“万岁,大国师砍下头来,不能长出,死在尘埃,是一只无头的黄毛虎。” 国王闻奏,大惊失色,目不转睛,看那两个道士。鹿力起身道:“我师兄已是命到禄绝了,如何是只黄虎!这都是那和尚惫懒,使的掩样法儿,将我师兄变作畜类!我今定不饶他,定要与他赌那剖腹剜心!” 国王听说,方才定性回神,又叫:“那和尚,二国师还要与你赌哩。” 行者道:“小和尚久不吃烟火食,前日西来,忽遇斋公家劝饭,多吃了几个馍馍,这几日腹中作痛,想是生虫,正欲借陛下之刀,剖开肚皮,拿出脏腑,洗净脾胃,方好上西天见佛。”国王听说,教:“拿他赴曹。” 那许多人搀的搀,扯的扯。行者展脱手道:“不用人搀,自家走去。但一件,不许缚手,我好用手洗刷脏腑。” 国王传旨,教:“莫绑他手。” 行者摇摇摆摆,径至杀场,将身靠着大桩,解开衣带,露出肚腹。那刽子手将一条绳套在他膊项上,一条绳札住他腿足,把一口牛耳短刀,幌一幌,着肚皮下一割,搠个窟窿。 这行者双手爬开肚腹,拿出肠脏来,一条条理彀多时,依然安在里面,照旧盘曲,捻着肚皮,吹口仙气,叫:“长!”依然长合。 国王大惊,将他那关文捧在手中道:“圣僧莫误西行,与你关文去罢。”行者笑道:“关文小可,也请二国师剖剖剜剜,何如?” 国王对鹿力说:“这事不与寡人相干,是你要与他做对头的,请去,请去。”鹿力道:“宽心,料我决不输与他。” 你看他也象孙大圣,摇摇摆摆,径入杀场,被刽子手套上绳,将牛耳短刀,唿喇的一声,割开肚腹,他也拿出肝肠,用手理弄。 行者即拔一根毫毛,吹口仙气,叫:“变!”即变作一只饿鹰,展开翅爪,飕的把他五脏心肝,尽情抓去,不知飞向何方受用。 这道士弄做一个空腔破肚淋漓鬼,少脏无肠浪荡魂。那刽子手蹬倒大桩。拖尸来看。呀,原来是一只白毛角鹿! 慌得那监斩官又来奏道:“二国师晦气,正剖腹时,被一只饿鹰将脏腑肝肠都刁去了。死在那里,原身是个白毛角鹿也。” 国王害怕道:“怎么是个角鹿?”那羊力大仙又奏道:“我师兄既死,如何得现兽形?这都是那和尚弄术法坐害我等。等我与师兄报仇者。” 第三百九十二章 八戒笑道:“师父问他怎的!岂不知道?必然是青苗斋、平安斋、了场斋罢了。”老者道:“不是,不是。”三藏又问:“端的为何?”老者道:“是一场预修亡斋。” 八戒笑得打跌道:“公公忒没眼力!我们是扯谎架桥哄人的大王,你怎么把这谎话哄我!和尚家岂不知斋事?只有个预修寄库斋、预修填还斋,那里有个预修亡斋的?你家人又不曾有死的,做甚亡斋?” 行者闻言,暗喜道:“这呆子乖了些也。老公公,你是错说了,怎么叫做预修亡斋?” 那二位欠身道:“你等取经,怎么不走正路,却槁到我这里来?” 行者道:“走的是正路,只见一股水挡住,不能得渡,因闻鼓钹之声,特来造府借宿。”老者道:“你们到水边,可曾见些什么?” 行者道:“止见一面石碑,上书通天河三字,下书‘径过八百里,亘古少人行’十字,再无别物。” 老者道:“再往上岸走走,好的离那碑记只有里许,有一座灵感大王庙,你不曾见?” 行者道:“未见,请公公说说,何为灵感?” 那两个老者一齐垂泪道:老爷啊!那大王: 感应一方兴庙宇,威灵千里祐黎民。年年庄上施甘露,岁岁村中落庆云。 行者道:“施甘雨,落庆云,也是好意思,你却这等伤情烦恼,何也?”那老者跌脚捶胸,哏了一声道:老爷啊!—— 虽则恩多还有怨,纵然慈惠却伤人。只因要吃童男女,不是昭彰正直神。 行者道:“要吃童男女么?” 老者道:“正是。” 行者道:“想必轮到你家了?” 老者道:“今年正到舍下。我们这里,有百家人家居住。此处属车迟国元会县所管,唤做陈家庄。这大王一年一次祭赛,要一个童男,一个童女,猪羊牲醴供献他。他一顿吃了,保我们风调雨顺;若不祭赛,就来降祸生灾。” 行者道:“你府上几位令郎?” 老者捶胸道:“可怜,可怜!说什么令郎,羞杀我等!这个是我舍弟,名唤陈清,老拙叫做陈澄。我今年六十三岁,他今年五十八岁,儿女上都艰难。我五十岁上还没儿子,亲友们劝我纳了一妾,没奈何寻下一房,生得一女,今年才交八岁,取名唤做一秤金。” 八戒道:“好贵名!怎么叫做一秤金?” 老者道:“我因儿女艰难,修桥补路,建寺立塔,布施斋僧,有一本帐目,那里使三两,那里使五两,到生女之年,却好用过有三十斤黄金。三十斤为一秤,所以唤做一秤金。” 行者道:“那个的儿子么?” 老者道:“舍弟有个儿子,也是偏出,今年七岁了,取各唤做陈关保。” 行者问:“何取此名?” 老者道:“家下供养关圣爷爷,因在关爷之位下求得这个儿子,故名关保,我兄弟二人,年岁百二,止得这两个人种,不期轮次到我家祭赛,所以不敢不献。故此父子之情,难割难舍,先与孩儿做个超生道场,故曰预修亡斋者,此也。” 三藏闻言,止不住腮边泪下道:“这正是古人云,黄梅不落青梅落,老天偏害没儿人。” 行者笑道:“等我再问他。老公公,你府上有多大家当?” 二老道:“颇有些儿,水田有四五十顷,旱田有六七十顷,草场有八九十处,水黄牛有二三百头,驴马有三二十匹,猪羊鸡鹅无数。舍下也有吃不着的陈粮,穿不了的衣服。家财产业,也尽得数。” 行者道:“你这等家业,也亏你省将起来的。” 老者道:“怎见我省?” 行者道:“既有这家私,怎么舍得亲生儿女祭赛?拚了五十两银子,可买一个童男;拚了一百两银子,可买一个童女,连绞缠不过二百两之数,可就留下自己儿女后代,却不是好?” 二老滴泪道:“老爷!你不知道,那大王甚是灵感,常来我们人家行走。” 行者道:“他来行走,你们看见他是什么嘴脸?有几多长短?” 二老道:“不见其形,只闻得一阵香风,就知是大王爷爷来了,即忙满斗焚香,老少望风下拜。他把我们这人家,匙大碗小之事,他都知道,老幼生时年月,他都记得。只要亲生儿女,他方受用。不要说二三百两没处买,就是几千万两,也没处买这般一模一样同年同月的儿女。” 行者道:“原来这等,也罢也罢,你且抱你令郎出来,我看看。” 那陈清急入里面,将关保儿抱出厅上,放在灯前。小孩儿那知死活,笼着两袖果子,跳跳舞舞的,吃着耍子。行者见了,默默念声咒语,摇身一变,变作那关保儿一般模样。 两个孩儿,搀着手,在灯前跳舞,唬得那老者谎忙跪着唐僧道:“老爷,不当人子,不当人子!这位老爷才然说话,怎么就变作我儿一般模样,叫他一声,齐应齐走!却折了我们年寿!请现本相,请现本相!行者把脸抹了一把,现了本相。那老者跪在面前道:“老爷原来有这样本事。” 行者笑道:“可象你儿子么?”老者道:“象,象,象!果然一般嘴脸,一般声音,一般衣服,一般长短。” 行者道:“你还没细看哩,取秤来称称,可与他一般轻重。” 老者道:是,是,是,是一般重。” 行者道:“似这等可祭赛得过么?” 老者道:“忒好忒好!祭得过了!” 行者道:“我今替这个孩儿性命,留下你家香烟后代,我去祭赛那大王去也。” 那陈清跪地磕头道:“老爷果若慈悲替得,我送白银一千两,与唐老爷做盘缠往西天去。” 行者道:“就不谢谢老孙?” 老者道:“你已替祭,没了你也。” 行者道:“怎的得没了?” 老者道:“那大王吃了。” 行者道:“他敢吃我?” 老者道:“不吃你,好道嫌腥?” 行者笑道:“任从天命,吃了我,是我的命短;不吃,是我的造化。我与你祭赛去。” 第三百八十九章 国王道:“你有什么法力赢他?”羊力道:“我与他赌下滚油锅洗澡。”国王便教取一口大锅,满着香油,教他两个赌去。 行者道:“多承下顾,小和尚一向不曾洗澡,这两日皮肤燥痒,好歹荡荡去。”那当驾官果安下油锅,架起干柴,燃着烈火,将油烧滚,教和尚先下去。” 行者合掌道:“不知文洗,武洗?”国王道:“文洗如何?武洗如何?” 行者道:“文洗不脱衣服,似这般叉着手,下去打个滚,就起来,不许污坏了衣服,若有一点油腻算输。武洗要取一张衣架,一条手巾,脱了衣服,跳将下去,任意翻筋斗,竖蜻蜓,当耍子洗也。” 国王对羊力说:“你要与他文洗,武洗?”羊力道:“文洗恐他衣服是药炼过的,隔油。武洗罢。” 行者又上前道:“恕大胆,屡次占先了。”你看他脱了布直裰,褪了虎皮裙,将身一纵,跳在锅内,翻波斗浪,就似负水一般顽耍。 八戒见了,咬着指头,对沙僧道:“我们也错看了这猴子了!平时间谗言讪语,斗他耍子,怎知他有这般真实本事!” 他两个唧唧哝哝,夸奖不尽。行者望见,心疑道:“那呆子笑我哩!正是巧者多劳拙者闲,老孙这般舞弄,他倒自在。等我作成他捆一绳,看他可怕。” 正洗浴,打个水花,淬在油锅底上,变作个枣核钉儿,再也不起来了。 那监斩官近前又奏:“万岁,小和尚被滚油烹死了。” 国王大喜,教捞上骨骸来看。刽子手将一把铁笊篱,在油锅里捞,原来那笊篱眼稀,行者变得钉小,往往来来,从眼孔漏下去了,那里捞得着! 又奏道:“和尚身微骨嫩,俱札化了。” 国王教:“拿三个和尚下去!” 两边校尉,见八戒面凶,先揪翻,把背心捆了,慌得三藏高叫:“陛下,赦贫僧一时。我那个徒弟,自从归教,历历有功,今日冲撞国师,死在油锅之内,奈何先死者为神,我贫僧怎敢贪生! 正是天下官员也管着天下百姓,陛下若教臣死,臣岂敢不死?只望宽恩,赐我半盏凉浆水饭,三张纸马,容到油锅边,烧此一陌纸,也表我师徒一念,那时再领罪也。” 国王闻言道:“也是,那中华人多有义气。”命取些浆饭、黄钱与他。果然取了,递与唐僧。唐僧教沙和尚同去,行至阶下,有几个校尉,把八戒揪着耳朵,拉在锅边。三藏对锅祝曰:徒弟孙悟空: 自从受戒拜禅林,护我西来恩爱深。指望同时成大道,何期今日你归阴! 生前只为求经意,死后还存念佛心。万里英魂须等候,幽冥做鬼上雷音! 八戒听见道:“师父,不是这般祝了。沙和尚,你替我奠浆饭,等我祷。”那呆子捆在地下,气呼呼的道:“闯祸的泼猴子,无知的弼马温!该死的泼猴子,油烹的弼马温!猴儿了帐,马温断根!” 孙行者在油锅底上听得那呆子乱骂,忍不住现了本相,赤淋淋的,站在油锅底道:“馕糟的夯货!你骂那个哩!” 唐僧见了道:“徒弟,唬杀我也!” 沙僧道:“大哥干净推佯死惯了!”慌得那两班文武,上前来奏道:“万岁,那和尚不曾死,又打油锅里钻出来了。” 监斩官恐怕虚诳朝廷,却又奏道:“死是死了,只是日期犯凶,小和尚来显魂哩。” 行者闻言大怒,跳出锅来,揩了油腻,穿上衣服,掣出棒,挝过监斩官,着头一下打做了肉团,道:“我显什么魂哩!” 唬得多官连忙解了八戒,跪地哀告:“恕罪,恕罪!”国王走下龙座。行者上殿扯住道:“陛下不要走,且教你三国师也下下油锅去。” 那皇帝战战兢兢道:“三国师,你救朕之命,快下锅去,莫教和尚打我。” 羊力下殿,照依行者脱了衣服,跳下油锅,也那般支吾洗浴。行者放了国王,近油锅边,叫烧火的添柴,却伸手探了一把,呀! 那滚油都冰冷,心中暗想道:“我洗时滚热,他洗时却冷。我晓得了,这不知是那个龙王,在此护持他哩。” 急纵身跳在空中,念声“甗”字咒语,把那北海龙王唤来:“我把你这个带角的蚯蚓,有鳞的泥鳅!你怎么助道士冷龙护住锅底,教他显圣赢我!” 唬得那龙王喏喏连声道:“敖顺不敢相助。大圣原来不知,这个孽畜苦修行了一场,脱得本壳,却只是五雷法真受,其余都髹了旁门,难归仙道。 这个是他在小茅山学来的大开剥。那两个已是大圣破了他法,现了本相,这一个也是他自己炼的冷龙,只好哄瞒世俗之人耍子,怎瞒得大圣!小龙如今收了他冷龙,管教他骨碎皮焦,显什么手段。” 行者道:“趁早收了,免打!” 那龙王化一阵旋风,到油锅边,将冷龙捉下海去不题。行者下来,与三藏、八戒、沙僧立在殿前,见那道士在滚油锅里打挣,爬不出来,滑了一跌,霎时间骨脱皮焦肉烂。 监斩官又来奏道:“万岁,三国楔师化了也。”那国王满眼垂泪,手扑着御案,放声大哭道: 人身难得果然难,不遇真传莫炼丹。空有驱神咒水术,却无延寿保生丸。 圆明混,怎涅般,徒用心机命不安。早觉这般轻折挫,何如秘食稳居山! 这正是: 点金炼汞成何济,唤雨呼风总是空! 却说那国王倚着龙床,泪如泉涌,只哭到天晚不住。行者上前高呼道:“你怎么这等昏乱!见放着那道士的尸骸,一个是虎,一个是鹿,那羊力是一个羚羊。不信时,捞上骨头来看,那里人有那样骷髅? 他本是成精的山兽,同心到此害你,因见气数还旺,不敢下手。若再过二年,你气数衰败,他就害了你性命,把你江山一股儿尽属他了。幸我等早来,除妖邪救了你命,你还哭甚?哭甚!急打发关文,送我出去。” 第三百九十章 国王闻此,方才省悟。那文武多官俱奏道:“死者果然是白鹿、黄虎,油锅里果是羊骨。圣僧之言,不可不听。” 国王道:“既是这等,感谢圣僧。今日天晚,教太师且请圣僧至智渊寺。明日早朝,大开东阁,教光禄寺安排素净筵宴酬谢。” 果送至寺里安歇。次日五更时候,国王设朝,聚集多官,传旨:“快出招僧榜文,四门各路张挂。”一壁厢大排筵宴,摆驾出朝,至智渊寺门外,请了三藏等,共入东阁赴宴,不在话下。 却说那脱命的和尚闻有招僧榜,个个欣然,都入城来寻孙大圣,交纳毫毛谢恩。这长老散了宴,那国王换了关文,同皇后嫔妃,两班文武,送出朝门。 只见那些和尚跪拜道旁,口称:“齐天大圣爷爷!我等是沙滩上脱命僧人。 闻知爷爷扫除妖孽,救拔我等,又蒙我王出榜招僧,特来交纳毫毛,叩谢天恩。”行者笑道:“汝等来了几何?” 僧人道:“五百名,半个不少。” 行者将身一抖,收了毫毛,对君臣僧俗人说道:“这些和尚实是老孙放了,车辆是老孙运转双关穿夹脊,扌卒碎了,那两个妖道也是老孙打死了。今日灭了妖邪,方知是禅门有道,向后来再不可胡为乱信。望你把三教归一,也敬僧,也敬道,也养育人才,我保你江山永固。” 国王依言,感谢不尽,遂送唐僧出城去讫。 这一去,只为殷勤经三藏,努力修持光一元。晓行夜住,渴饮饥餐,不觉的春尽夏残,又是秋光天气。 一日,天色已晚,唐僧勒马道:“徒弟,今宵何处安身也?”行者道:“师父,出家人莫说那在家人的话。” 三藏道:“在家人怎么?出家人怎么?”行者道:“在家人,这时候温床暖被,怀中抱子,脚后蹬妻,自自在在睡觉;我等出家人,那里能够!便是要带月披星,餐风宿水,有路且行,无路方住。” 八戒道:“哥哥,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今路多险峻,我挑着重担,着实难走,须要寻个去处,好眠一觉,养养精神,明日方好捱担。不然,却不累倒我也?” 行者道:“趁月光再走一程,到有人家之所再住。” 师徒们没奈何,只得相随行者往前。 又行不多时,只听得滔滔浪响。八戒道:“罢了,来到尽头路了!”沙僧道:“是一股水挡住也。” 唐僧道:“却怎生得渡?” 八戒道:“等我试之,看深浅何如。” 三藏道:“悟能,你休乱谈,水之浅深,如何试得?” 八戒道:“寻一个鹅卵石,抛在当中。若是溅起水泡来是浅,若是骨都都沉下有声是深。”行者道:“你去试试看。” 那呆子在路旁摸了一块顽石,望水中抛去,只听得骨都都泛起鱼津,沉下水底。他道:“深,深,深!去不得!” 唐僧道:“你虽试得深浅,却不知有多少宽阔。” 八戒道:“这个却不知,不知。” 行者道:“等我看看。”好大圣,纵筋斗云,跳在空中,定睛观看,但见那: 洋洋光浸月,浩浩影浮天。灵派吞华岳,长流贯百川。 千层汹浪滚,万迭峻波颠。岸口无渔火,沙头有鹭眠。 茫然浑似海,一望更无边。 急收云头,按落河边道:“师父,宽哩宽哩!去不得!老孙火眼金睛,白日里常看千里,凶吉晓得是,夜里也还看三五百里。如今通看不见边岸,怎定得宽阔之数?” 三藏大惊,口不能言,声音更咽道:“徒弟啊,似这等怎了?” 沙僧道:“师父莫哭,你看那水边立的,可不是个人么。”行者道:“想是扳穀的渔人,等我问他去来。” 拿了铁棒,两三步跑到面前看处。呀!不是人,是一面石碑。碑上有三个篆文大字,下边两行,有十个小字。三个大字乃“通天河”,十个小字乃“径过八百里,亘古少人行”。 行者叫:“师父,你来看看。”三藏看见,滴泪道:“徒弟呀,我当年别了长安,只说西天易走,那知道妖魔阻隔,山水迢遥!” 八戒道:“师父,你且听,是那里鼓钹声音;想是做斋的人家。我们且去赶些斋饭吃,问个渡口寻船,明日过去罢。” 三藏马上听得,果然有鼓钹之声:“却不是道家乐器,足是我僧家举事。我等去来。”行者在前引马,一行闻响而来。那里有甚正路,没高没低,漫过沙滩,望见一簇人家住处,约摸有四五百家,却也都住得好。但见: 倚山通路,傍岸临溪。处处柴扉掩,家家竹院关。沙头宿鹭梦魂清,柳外啼鹃喉舌冷。短笛无声,寒砧不韵。红蓼枝摇月,黄芦叶斗风。陌头村犬吠疏篱,渡口老渔眠钓艇。灯火稀,人烟静,半空皎月如悬镜。忽闻一阵白灊香,却是西风隔岸送。 三藏下马,只见那路头上有一家儿,门外竖一首幢幡,内里有灯烛荧煌,香烟馥郁。三藏道:“悟空,此处比那山凹河边,却是不同。在人间屋檐下,可以遮得冷露,放心稳睡。你都莫来,让我先到那斋公门首告求。若肯留我,我就招呼汝等;假若不留,你却休要撒泼。汝等脸嘴丑陋,只恐唬了人,闯出祸来,却倒无住处矣。” 行者道:“说得有理。请师父先去,我们在此守待。”那长老才摘了斗笠,光着头,抖抖褊衫,拖着锡杖,径来到人家门外,见那门半开半掩,三藏不敢擅入。 聊站片时,只见里面走出一个老者,项下挂着数珠,口念阿弥陀佛,径自来关门,慌得这长老合掌高叫:“老施主,贫僧问讯了。”那老者还礼道:“你这和尚,却来迟了。”三藏道:“怎么说?” 老者道:“来迟无物了。早来啊,我舍下斋僧,尽饱吃饭,熟米三升,白布一段,铜钱十文。你怎么这时才来?” 第三百九十一章 三藏躬身道:“老施主,贫僧不是赶斋的。”老者道:“既不赶斋,来此何干?”三藏道:“我是东土大唐钦差往西天取经者,今到贵处,天色已晚,听得府上鼓钹之声,特来告借一宿,天明就行也。” 那老者摇手道:“和尚,出家人休打诳语。东土大唐到我这里,有五万四千里路,你这等单身,如何来得?” 三藏道:“老施主见得最是,但我还有三个小徒,逢山开路,遇水迭桥,保护贫僧,方得到此。”老者道:“既有徒弟,何不同来?”教:“请,请,我舍下有处安歇。”三藏回头叫声:“徒弟,这里来。” 那行者本来性急,八戒生来粗鲁,沙僧却也莽撞,三个人听得师父招呼,牵着马,挑着担,不问好歹,一阵风闯将进去。那老者看见,唬得跌倒在地,口里只说是“妖怪来了,妖怪来了!” 三藏搀起道:“施主莫怕,不是妖怪,是我徒弟。”老者战兢兢道:“这般好俊师父,怎么寻这样丑徒弟!”三藏道:“虽然相貌不中,却倒会降龙伏虎,捉怪擒妖。”老者似信不信的,扶着唐僧慢走。 却说那三个凶顽闯入厅房上,拴了马,丢下行李。那厅中原有几个和尚念经,八戒掬着长嘴喝道:“那和尚,念的是什么经?”那些和尚听见问了一声,忽然抬头: 观看外来人,嘴长耳朵大。身粗背膊宽,声响如雷咋。 行者与沙僧,容貌更丑陋。厅堂几众僧,无人不害怕。 阇黎还念经,班首教行罢。难顾磬和铃,佛象且丢下。 一齐吹息灯,惊散光乍乍。跌跌与爬爬,门槛何曾跨! 你头撞我头,似倒葫芦架。清清好道场,翻成大笑话。 这兄弟三人,见那些人跌跌爬爬,鼓着掌哈哈大笑。那些僧越加悚惧,磕头撞脑,各顾性命,通跑净了。三藏搀那老者,走上厅堂,灯火全无,三人嘻嘻哈哈的还笑。 唐僧骂道:“这泼物,十分不善!我朝朝教诲,日日叮咛。古人云,不教而善,非圣而何!教而后善,非贤而何!教亦不善,非愚而何!汝等这般撒泼,诚为至下至愚之类!走进门不知高低,唬倒了老施主,惊散了念经僧,把人家好事都搅坏了,却不是堕罪与我?” 说得他们不敢回言。那老者方信是他徒弟,急回头作礼道:“老爷,没大事,没大事,才然关了灯,散了花,佛事将收也。” 八戒道:“既是了帐,摆出满散的斋来,我们吃了睡觉。” 老者叫:“掌灯来,掌灯来!”家里人听得,大惊小怪道:“厅上念经,有许多香烛,如何又教掌灯?” 几个僮仆出来看时,这个黑洞洞的,即便点火把灯笼,一拥而至,忽抬头见八戒、沙僧,慌得丢了火把,忽抽身关了中门,往里嚷道:“妖怪来了,妖怪来了!” 行者拿起火把,点上灯烛,扯过一张交椅,请唐僧坐在上面,他兄弟们坐在两旁,那老者坐在前面。正叙坐间,只听得里面门开处,又走出一个老者,拄着拐杖道:“是什么邪魔,黑夜里来我善门之家?” 前面坐的老者,急起身迎到屏门后道:“哥哥莫嚷,不是邪魔,乃东土大唐取经的罗汉。徒弟们相貌虽凶,果然是相恶人善。” 那老者方才放下拄杖,与他四位行礼。礼毕,也坐了面前叫:“看茶来,排斋。”连叫数声,几个僮仆,战战兢兢,不敢拢帐。 八戒忍不住问道:“老者,你这盛价,两边走怎的?” 老者道:“教他们捧斋来侍奉老爷。” 八戒道:“几个人伏侍?” 老者道:“八个人。”八戒道:“这八个人伏侍那个?”老者道:“伏侍你四位。” 八戒道:“那白面师父,只消一个人;毛脸雷公嘴的,只消两个人;那晦气脸的,要八个人;我得二十个人伏侍方彀。” 老者道:“这等说,想是你的食肠大些。”八戒道:“也将就看得过。”老者道:“有人,有人。”七大八小,就叫出有三四十人出来。 那和尚与老者,一问一答的讲话,众人方才不怕。却将上面排了一张桌,请唐僧上坐;两边摆了三张桌,请他三位坐;前面一张桌,坐了二位老者。 先排上素果品菜蔬,然后是面饭、米饭、闲食、粉汤,排得齐齐整整。唐长老举起箸来,先念一卷《启斋经》。 那呆子一则有些急吞,二来有些饿了,那里等唐僧经完,拿过红漆木碗来,把一碗白米饭,扑的丢下口去,就了了。 旁边小的道:“这位老爷忒没算计,不笼馒头,怎的把饭笼了,却不污了衣服?” 八戒笑道:“不曾笼,吃了。”小的道:“你不曾举口,怎么就吃了?”八戒道:“儿子们便说谎!分明吃了。不信,再吃与你看。”那小的们,又端了碗,盛一碗递与八戒。呆子幌一幌,又丢下口去就了了。 众僮仆见了道:“爷爷呀!你是磨砖砌的喉咙,着实又光又溜!”那唐僧一卷经还未完,他已五六碗过手了,然后却才同举箸,一齐吃斋。呆子不论米饭面饭,果品闲食,只情一捞乱童,口里还嚷:“添饭,添饭!” 渐渐不见来了!行者叫道:“贤弟,少吃些罢,也强似在山凹里忍饿,将就彀得半饱也好了。” 八戒道:“嘴脸!常言道,斋僧不饱,不如活埋哩。”行者教:“收了家火,莫睬他!” 二老者躬身道:“不瞒老爷说,白日里倒也不怕,似这大肚子长老,也斋得起百十众;只是晚了,收了残斋,只蒸得一石面饭、五斗米饭与几桌素食,要请几个亲邻与众僧们散福。不期你列位来,唬得众僧跑了,连亲邻也不曾敢请,尽数都供奉了列位。如不饱,再教蒸去。” 八戒道:“再蒸去,再蒸去!” 话毕,收了家火桌席,三藏拱身,谢了斋供,才问:“老施主,高姓?” 老者道:“姓陈。”三藏合掌道:“这是我贫僧华宗了。” 老者道:“老爷也姓陈?”三藏道:“是,俗家也姓陈,请问适才做的什么斋事?” 第三百九十三章 那陈清只管磕头相谢,又允送银五百两,惟陈澄也不磕头,也不说谢,只是倚着那屏门痛哭。行者知之,上前扯住道:“老大,你这不允我,不谢我,想是舍不得你女儿么?” 陈澄才跪下道:“是舍不得,敢蒙老爷盛情,救替了我侄子也彀了。但只是老拙无儿,止此一女,就是我死之后,他也哭得痛切,怎么舍得!” 行者道:“你快去蒸上五斗米的饭,整治些好素菜,与我那长嘴师父吃,教他变作你的女儿,我兄弟同去祭赛,索性行个阴骘,救你两个儿女性命,如何?” 那八戒听得此言,心中大惊道:“哥哥,你要弄精神,不管我死活,就要攀扯我。” 行者道:“贤弟,常言道,鸡儿不吃无工之食。你我进门,感承盛斋,你还嚷吃不饱哩,怎么就不与人家救些患难?” 八戒道:“哥啊,你便会变化,我却不会哩。” 行者道:“你也有三十六般变化,怎么不会?” 唐僧叫:“悟能,你师兄说得最是,处得甚当。常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则感谢厚情,二来当积阴德,况凉夜无事,你兄弟耍耍去来。” 八戒道:“你看师父说的话!我只会变山变树,变石头变癞象,变水牛变大胖汉还可,若变小女儿,有几分难哩。” 行者道:“老大莫信他,抱出你令爱来看。”那陈澄急入里边,抱将一秤金孩儿,到了厅上。一家子,妻妾大小,不分老幼内外,都出来磕头礼拜,只请救孩儿性命。 那女儿头上戴一个八宝垂珠的花翠箍,身上穿一件红闪黄的醿丝袄,上套着一件官绿缎子棋盘领的披风;腰间系一条大红花绢裙,脚下踏一双虾蟆头浅红醿丝鞋,腿上系两只绡金膝裤儿,也袖着果子吃哩。 行者道:“八戒,这就是女孩儿,你快变的象他,我们祭赛去。” 八戒道:“哥呀,似这般小巧俊秀,怎变?” 行者叫:“快些!莫讨打!” 八戒谎了道:“哥哥不要打,等我变了看。” 这呆子念动咒语,把头摇了几摇,叫:“变!”真个变过头来,就也象女孩儿面目,只是肚子胖大,郎伉不象。行者笑道:“再变变!” 八戒道:“凭你打了罢!变不过来,奈何?”行者道:“莫成是丫头的头,和尚的身子?弄的这等不男不女,却怎生是好?你可布起罡来。” 他就吹他一口仙气,果然即时把身子变过,与那孩儿一般。便教:“二位老者,带你宝眷与令郎令爱进去,不要错了。一会家,我兄弟躲懒讨乖,走进去,转难识认。你将好果子与他吃,不可教他哭叫,恐大王一时知觉,走了风讯,等我两人耍子去也!” 好大圣,吩咐沙僧保护唐僧,他变作陈关保,八戒变作一秤金。二人俱停当了,却问:“怎么供献?还是捆了去,是绑了去?蒸熟了去,是剁碎了去?” 八戒道:“哥哥,莫要弄我,我没这个手段。” 老者道:“不敢、不敢!只是用两个红漆丹盘,请二位坐在盘内,放在桌上,着两个后生抬一张桌子,把你们抬上庙去。” 行者道:“好,好,好!拿盘子出来,我们试试。” 那老者即取出两个丹盘,行者与八戒坐上,四个后生,抬起两张桌子,往天井里走走儿,又抬回放在堂上。 行者欢喜道:“八戒,象这般子走走耍耍,我们也是上台盘的和尚了。” 八戒道:“若是抬了去,还抬回来,两头抬到天明,我也不怕;只是抬到庙里,就要吃哩,这个却不是耍子!” 行者道:“你只看着我,刬着吃我时,你就走了罢。” 八戒道:“知他怎么吃哩?如先吃童男,我便好跑;如先吃童女,我却如何?” 老者道:“常年祭赛时,我这里有胆大的,钻在庙后,或在供桌底下,看见他先吃童男,后吃童女。” 八戒道:“造化,造化!兄弟正然谈论,只听得外面锣鼓喧天,灯火照耀,同庄众人打开前门叫:“抬出童男童女来!” 这老者哭哭啼啼,那四个后生将他二人抬将出去。 话说陈家庄众信人等,将猪羊牲醴与行者八戒,喧喧嚷嚷,直抬至灵感庙里排下,将童男女设在上首。 行者回头,看见那供桌上香花蜡烛,正面一个金字牌位,上写灵感大王之神,更无别的神象。众信摆列停当,一齐朝上叩头道:“大王爷爷,今年今月今日今时,陈家庄祭主陈澄等众信,年甲不齐,谨遵年例,供献童男一名陈关保,童女一名陈一秤金,猪羊牲醴如数,奉上大王享用,保佑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祝罢,烧了纸马,各回本宅不题。 那八戒见人散了,对行者道:“我们家去罢。”行者道:“你家在那里?”八戒道:“往老陈家睡觉去。” 行者道:“呆子又乱谈了,既允了他,须与他了这愿心才是哩。”八戒道:“你倒不是呆子,反说我是呆子!只哄他耍耍便罢,怎么就与他祭赛,当起真来!” 行者道:“莫胡说,为人为彻,一定等那大王来吃了,才是个全始全终;不然,又教他降灾贻害,反为不美。” 正说间,只听得呼呼风响。八戒道:“不好了!风响是那话儿来了!” 行者只叫:“莫言语,等我答应。” 顷刻间,庙门外来了一个妖邪,你看他怎生模样: 金甲金盔灿烂新,腰缠宝带绕红云。眼如晚出明星皎,牙似重排锯齿分。 足下烟霞飘荡荡,身边雾霭暖熏熏。行时阵阵阴风冷,立处层层煞气温。 却似卷帘扶驾将,犹如镇寺大门神。 那怪物拦住庙门问道:“今年祭祀的是那家?”行者笑吟吟的答道:“承下问,庄头是陈澄、陈清家。” 那怪闻答,心中疑似道:“这童男胆大,言谈伶俐,常来供养受用的,问一声不言语,再问声,唬了魂,用手去捉,已是死人。怎么今日这童男善能应对?” 怪物不敢来拿,又问:“童男女叫甚名字?” 行者笑道:“童男陈关保,童女一秤金。” 怪物道:“这祭赛乃上年旧规,如今供献我,当吃你。” 行者道:“不敢抗拒,请自在受用。” 怪物听说,又不敢动手,拦住门喝道:“你莫顶嘴!我常年先吃童男,今年倒要先吃童女!” 八戒慌了道:“大王还照旧罢,不要吃坏例子。” 第三百九十四章 那怪不容分说,放开手,就捉八戒。呆子扑的跳下来,现了本相,掣钉钯,劈手一筑,那怪物缩了手,往前就走,只听得当的一声响。 八戒道:“筑破甲了!” 行者也现本相看处,原来是冰盘大小两个鱼鳞,喝声“赶上!”二人跳到空中。那怪物因来赴会,不曾带得兵器,空手在云端里问道:“你是那方和尚,居然到此处欺人,破了我的香火,坏了我的名声!” 行者道:“这泼物原来不知,我等乃东土大唐圣僧三藏奉钦差西天取经之徒弟。昨因夜寓陈家,闻有邪魔,假号灵感,年年要童男女祭赛,是我等慈悲,拯救生灵,捉你这泼物!趁早实实供来!一年吃两个童男女,你在这里称了几年大王,吃了多少男女?一个个算还我,饶你死罪!” 那怪闻言就走,被八戒又一钉钯,未曾打着,他化一阵狂风,钻入通天河内。行者道:“不消赶他了,这怪想必定是河中之物。且待我等明日设法拿他,再来送我师父过河。” 八戒依言,径回庙里,把那猪羊祭醴,连桌面一齐搬到陈家。此时唐长老、沙和尚共陈家兄弟,正在厅中候信,忽见他二人将猪羊等物都丢在天井里。 三藏迎来问道:“悟空,祭赛之事何如?”行者将那称名赶怪钻入河中之事,说了一遍,二老十分欢喜,即命打扫厢房,安排床铺,请他师徒就寝不题。 却说那怪得命,回归水内,坐在宫中,默默无言,水中大小眷族问题:“大王每年享祭,回来欢喜,怎么今日烦恼?” 那怪道:“常年享毕,还带些余物与汝等受用,今日连我也不曾吃得。造化低,撞着一个对头,几乎伤了性命。” 众水族问:“大王,是那个?” 那怪道:“是一个东土大唐圣僧的徒弟,往西天拜佛求经者,假变男女,坐在庙里。我被他现出本相,险些儿伤了性命。一向闻得人讲:唐三藏乃十世修行好人,但得吃他一块肉延寿长生。不期他手下有这般徒弟,我被他坏了名声,破了香火,有心要捉唐僧,只怕不得能彀。” 那水族中,闪上一个斑衣鳜婆,对怪物跬跬拜拜笑道:“大王,要捉唐僧,有何难处!但不知捉住他,可赏我些酒肉?”那怪道:“你若有谋,合同用力,捉了唐僧,与你拜为兄妹,共席享之。”鳜婆拜谢了道:“久知大王有呼风唤雨之神通,搅海翻江之势力,不知可会降雪?” 那怪道:“会降。”又道:“既会降雪,不知可会作冷结冰?”那怪道:“更会!”鳜婆鼓掌笑道:“如此极易,极易!” 那怪道:“你且将极易之功,讲来我听。” 鳜婆道:“今夜有三更天气,大王不必迟疑,趁早作法,起一阵寒风,下一阵大雪,把通天河尽皆冻结。着我等善变化者,变作几个人形,在于路口,背包持伞,担担推车,不住的在冰上行走。 那唐僧取经之心甚急,看见如此人行,断然踏冰而渡。大王稳坐河心,待他脚踪响处,迸裂寒冰,连他那徒弟们一齐坠落水中,一鼓可得也!” 那怪闻言。满心欢喜道:“甚妙,甚妙!”即出水府,踏长空兴风作雪,结冷凝冻成冰不题。 却说唐长老师徒四人歇在陈家,将近天晓,师徒们衾寒枕冷。八戒咳歌打战睡不得,叫道:“师兄,冷啊!” 行者道:“你这呆子,忒不长俊!出家人寒暑不侵,怎么怕冷?” 三藏道:徒弟,果然冷。你看,就是那: 重衾无暖气,袖手似揣冰。此时败叶垂霜蕊,苍松挂冻铃。地裂因寒甚,池平为水凝。渔舟不见叟,山寺怎逢僧?樵子愁柴少,王孙喜炭增。征人须似铁,诗客笔如菱。皮袄犹嫌薄,貂裘尚恨轻。蒲团僵老衲,纸帐旅魂惊。绣被重裀褥,浑身战抖铃。 师徒们都睡不得,爬起来穿了衣服,开门看处,呀!外面白茫茫的,原来下雪哩!行者道:“怪道你们害冷哩,却是这般大雪!”四人眼同观看,好雪!但见那: 彤云密布,惨雾重浸。彤云密布,朔风凛凛号空;惨雾重浸,大雪纷纷盖地。真个是六出花,片片飞琼;千林树,株株带玉。 须臾积粉,顷刻成盐。白鹦歌失素,皓鹤羽毛同。平添吴楚千江水,压倒东南几树梅。却便似战退玉龙三百万,果然如败鳞残甲满天飞。那里得东郭履,袁安卧,孙康映读;更不见子猷舟,王恭币,苏武餐毡。但只是几家村舍如银砌,万里江山似玉团。好雪! 柳絮漫桥,梨花盖舍。柳絮漫桥,桥边渔叟挂蓑衣;梨花盖舍,舍下野翁煨骨柮。客子难沽酒,苍头苦觅梅。洒洒潇潇裁蝶翘,飘飘荡荡剪鹅衣。团团滚滚随风势,迭迭层层道路迷。阵阵寒威穿小幕,飕飕冷气透幽帏。丰年祥瑞从天降,堪贺人间好事宜。 场雪,纷纷洒洒,果如剪玉飞绵。师徒们叹玩多时,只见陈家老者,着两个僮仆,扫开道路,又两个送出热汤洗面。须臾又送滚茶乳饼,又抬出炭火,俱到厢房,师徒们叙坐。长老问道:“老施主,贵处时令,不知可分春夏秋冬?” 陈老笑道:“此间虽是僻地,但只风俗人物与上国不同,至于诸凡谷苗牲畜,都是同天共日,岂有不分四时之理?” 三藏道:“既分四时,怎么如今就有这般大雪,这般寒冷?”陈老道:“此时虽是七月,昨日已交白露,就是八月节了。我这里常年八月间就有霜雪。” 三藏道:“甚比我东土不同,我那里交冬节方有之。” 正话间,又见僮仆来安桌子,请吃粥。粥罢之后,雪比早间又大,须臾平地有二尺来深。三藏心焦垂泪,陈老道:“老爷放心,莫见雪深忧虑。我舍下颇有几石粮食,供养得老爷们半生。” 第三百九十五章 三藏道:“老施主不知贫僧之苦。我当年蒙圣恩赐了旨意,摆大驾亲送出关,唐王御手擎杯奉饯,问道几时可回?贫僧不知有山川之险,顺口回奏,只消三年,可取经回国。 自别后,今已七八个年头,还未见佛面,恐违了钦限,又怕的是妖魔凶狠,所以焦虑。今日有缘得寓潭府,昨夜愚徒们略施小惠报答,实指望求一船只渡河。不期天降大雪,道路迷漫,不知几时才得功成回故土也!” 陈老道:“老爷放心,正是多的日子过了,那里在这几日?且待天晴,化了冰,老拙倾家费产,必处置送老爷过河。” 只见一僮又请进早斋。到厅上吃毕,叙不多时,又午斋相继而进。三藏见品物丰盛,再四不安道:“既蒙见留,只可以家常相待。”陈老道:“老爷,感蒙替祭救命之恩,虽逐日设筵奉款,也难酬难谢。” 此后大雪方住,就有人行走。陈老见三藏不快,又打扫花园,大盆架火,请去雪洞里闲耍散闷。 八戒笑道:“那老儿忒没算计!春二三月好赏花园,这等大雪又冷,赏玩何物!”行者道:“呆子不知事!雪景自然幽静,一则游赏,二来与师父宽怀。” 陈老道:“正是,正是。”遂此邀请到园,但见: 景值三秋,风光如腊。苍松结玉蕊,衰柳挂银花。阶下玉苔堆粉屑,窗前翠竹吐琼芽。巧石山头,养鱼池内。 巧石山头,削削尖峰排玉笋;养鱼池内,清清活水作冰盘。临岸芙蓉娇色浅,傍崖木槿嫩枝垂。秋海棠,全然压倒;腊梅树,聊发新枝。牡丹亭、海榴亭、丹桂亭,亭亭尽鹅毛堆积;放怀处、款客处、遣兴处,处处皆蝶翅铺漫。 两篱黄菊玉绡金,几树丹枫红间白。无数闲庭冷难到,且观雪洞冷如冰。那里边放一个兽面象足铜火盆,热烘烘炭火才生;那上下有几张虎皮搭苫漆交椅,软温温纸窗铺设。 四壁上挂几轴名公古画,却是那: 七贤过关,寒江独钓,迭嶂层峦团雪景;苏武餐毡,折梅逢使,琼林玉树写寒文。说不尽那家近水亭鱼易买,雪迷山径酒难沽。真个可堪容膝处,算来何用访蓬壶? 众人观玩良久,就于雪洞里坐下,对邻叟道取经之事,又捧香茶饮毕。陈老问:列位老爷,可饮酒么?” 三藏道:“贫僧不饮,小徒略饮几杯素酒。” 陈老大喜,即命:“取素果品,炖暖酒,与列位汤寒。”那僮仆即抬桌围炉,与两个邻叟各饮了几杯,收了家火。 不觉天色将晚,又仍请到厅上晚斋,只听得街上行人都说:“好冷天啊!把通天河冻住了!” 三藏闻言道:“悟空,冻住河,我们怎生是好?”陈老道:“乍寒乍冷,想是近河边浅水处冻结。” 那行人道:“把八百里都冻的似镜面一般,路口上有人走哩!” 三藏听说有人走,就要去看。陈老道:“老爷莫忙,今日晚了,明日去看。”遂此别却邻叟,又晚斋毕,依然歇在厢房。 及次日天晓,八戒起来道:“师兄,今夜更冷,想必河冻住也。” 三藏迎着门,朝天礼拜道:“众位护教大神,弟子一向西来,虔心拜佛,苦历山川,更无一声报怨。今至于此,感得皇天佑助,结冻河水,弟子空心权谢,待得经回,奏上唐皇,竭诚酬答。” 礼拜毕,遂教悟净背马,趁冰过河。陈老又道:“莫忙,待几日雪融冰解,老拙这里办船相送。” 沙僧道:“就行也不是话,再住也不是话。口说无凭,耳闻不如眼见。我背了马,且请师父亲去看看。” 陈老道:“言之有理。”教:“小的们,快去背我们六匹马来!且莫背唐僧老爷马。”就有六个小价跟随,一行人径往河边来看,真个是: 雪积如山耸,云收破晓晴。寒凝楚塞千峰瘦,冰结江湖一片平。朔风凛凛,滑冻棱棱。池鱼偎密藻,野鸟恋枯槎。 塞外征夫俱坠指,江头梢子乱敲牙。裂蛇腹,断鸟足,果然冰山千百尺。万壑冷浮银,一川寒浸玉。东方自信出僵蚕,北地果然有鼠窟。 王祥卧,光武渡,一夜溪桥连底固。曲沼结棱层,深渊重迭沍。通天阔水更无波,皎洁冰漫如陆路。 三藏与一行人到了河边,勒马观看,真个那路口上有人行走。三藏问道:“施主,那些人上冰往那里去?” 陈老道:“河那边乃西梁女国,这起人都是做买卖的。我这边百钱之物,到那边可值万钱;那边百钱之物,到这边亦可值万钱。利重本轻,所以人不顾生死而去。常年家有五七人一船,或十数人一船,飘洋而过。见如今河道冻住,故舍命而步行也。” 三藏道:“世间事惟名利最重。似他为利的,舍死忘生,我弟子奉旨全忠,也只是为名,与他能差几何!”教:“悟空,快回施主家,收拾行囊,叩背马匹,趁此层冰,早奔西方去也。”行者笑吟吟答应。 沙僧道:“师父啊,常言道,千日吃了千升米。今已托赖陈府上,且再住几日,待天晴化冻,办船而过,忙中恐有错也。” 三藏道:“悟净,怎么这等愚见!若是正二月,一日暖似一日,可以待得冻解。此时乃八月,一日冷似一日,如何可便望解冻!却不又误了半载行程?” 八戒跳下马来:“你们且休讲闲口,等老猪试看有多少厚薄。”行者道:“呆子,前夜试水,能去抛石,如今冰冻重漫,怎生试得?” 八戒道:“师兄不知,等我举钉钯筑他一下。假若筑破,就是冰薄,且不敢行;若筑不动,便是冰厚,如何不行?” 三藏道:“正是,说得有理。” 那呆子撩衣拽步,走上河边,双手举钯,尽力一筑,只听扑的一声,筑了九个白迹,手也振得生疼。呆子笑道:“去得,去得!连底都锢住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 三藏闻言,十分欢喜,与众同回陈家,只教收拾走路。那两个老者苦留不住,只得安排些干粮烘炒,做些烧饼馍馍相送。一家子磕头礼拜,又捧出一盘子散碎金银,跪在面前道:“多蒙老爷活子之恩,聊表途中一饭之敬。” 三藏摆手摇头,只是不受道:“贫僧出家人,财帛何用?就途中也不敢取出。只是以化斋度日为正事,收了干粮足矣。” 二老又再三央求,行者用指尖儿捻了一小块,约有四五钱重,递与唐僧道:“师父,也只当些衬钱,莫教空负二老之意。” 遂此相向而别。径至河边冰上,那马蹄滑了一滑,险些儿把三藏跌下马来。沙僧道:“师父,难行!” 八戒道:“且住!问陈老官讨个稻草来我用。” 行者道:“要稻草何用?” 八戒道:“你那里得知,要稻草包着马蹄方才不滑,免教跌下师父来也。” 陈老在岸上听言,急命人家中取一束稻草,却请唐僧上岸下马。八戒将草包裹马足,然后踏冰而行。 别陈老离河边,行有三四里远近,八戒把九环锡杖递与唐僧道:“师父,你横此在马上。”行者道:“这呆子奸诈!锡杖原是你挑的,如何又叫师父拿着?” 八戒道:“你不曾走过冰凌,不晓得。凡是冰冻之上,必有凌眼,倘或髹着凌眼,脱将下去,若没横担之物,骨都的落水,就如一个大锅盖盖住,如何钻得上来!须是如此架住方可。” 行者暗笑道:“这呆子倒是个积年走冰的!” 果然都依了他。长老横担着锡杖,行者横担着铁棒,沙僧横担着降妖宝杖,八戒肩挑着行李,腰横着钉钯,师徒们放心前进。 这一直行到天晚,吃了些干粮,却又不敢久停,对着星月光华,观的冰冻上亮灼灼、白茫茫,只情奔走,果然是马不停蹄,师徒们莫能合眼,走了一夜。 天明又吃些干粮,望西又进。正行时,只听得冰底下扑喇喇一声响亮,险些儿唬倒了白马。 三藏大惊道:“徒弟呀!怎么这般响亮?” 八戒道:“这河忒也冻得结实,地凌响了,或者这半中间连底通锢住了也。” 三藏闻言,又惊又喜,策马前进,趱行不题。 却说那妖邪自从回归水府,引众精在于冰下。等候多时,只听得马蹄响处,他在底下弄个神通,滑喇的迸开冰冻,慌得孙大圣跳上空中,早把那白马落于水内,三人尽皆脱下。那妖邪将三藏捉住,引群精径回水府,厉声高叫:“鳜妹何在?” 老鳜婆迎门施礼道:“大王,不敢不敢!”妖邪道:“贤妹何出此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原说听从汝计,捉了唐僧,与你拜为兄妹。今日果成妙计,捉了唐僧,就好昧了前言?” 教:“小的们,抬过案桌,磨快刀来,把这和尚剖腹剜心,剥皮剐肉,一壁厢响动乐器,与贤妹共而食之,延寿长生也。” 鳜婆道:“大王,且休吃他,恐他徒弟们寻来吵闹。且宁耐两日,让那厮不来寻,然后剖开,请大王上坐,众眷族环列,吹弹歌舞,奉上大王,从容自在享用,却不好也?” 那怪依言,把唐僧藏于宫后,使一个六尺长的石匣,盖在中间不题。 却说八戒、沙僧在水里捞着行囊,放在白马身上驮了,分开水路,涌浪翻波,负水而出,只见行者在半空中看见,问道:“师父何在?” 八戒道:“师父姓陈,名到底了,如今没处找寻,且上岸再作区处。” 原来八戒本是天蓬元帅临凡,他当年掌管天河八万水兵大众,沙和尚是流沙河内出身,白马本是西海龙孙,故此能知水性。大圣在空中指引,须臾回转东崖,晒刷了马匹,僻掠了衣裳,大圣云头按落,一同到于陈家庄上。 早有人报与二老道:“四个取经的老爷,如今只剩了三个来也。” 兄弟即忙接出门外,果见衣裳还湿,道:“老爷们,我等那般苦留,却不肯住,只要这样方休。怎么不见三藏老爷?” 八戒道:“不叫做三藏了,改名叫做陈到底也。” 二老垂泪道:“可怜,可怜!我说等雪融备船相送,坚执不从,致令丧了性命!” 行者道:“老儿,莫替古人担忧,我师父管他不死长命。老孙知道,决然是那灵感大王弄法算计去了。你且放心,与我们浆浆衣服,晒晒关文,取草料喂着白马,等我弟兄寻着那厮,救出师父,索性剪草除根,替你一庄人除了后患,庶几永永得安生也。” 陈老闻言,满心欢喜,即命安排斋供。兄弟三人,饱餐一顿,将马匹行囊交与陈家看守,各整兵器,径赴道边寻师擒怪。正是: 误踏层冰伤本性,大丹脱漏怎周全? 却说孙大圣与八戒、沙僧辞陈老来至河边,道:“兄弟,你两个议定,那一个先下水。”八戒道:“哥啊,我两个手段不见怎的,还得你先下水。” 行者道:“不瞒贤弟说,若是山里妖精,全不用你们费力;水中之事,我去不得。就是下海行江,我须要捻着避水诀,或者变化什么鱼蟹之形才去得。若是那般捻诀,却轮不得铁棒,使不得神通,打不得妖怪。我久知你两个乃惯水之人,所以要你两个下去。” 沙僧道:“哥啊,小弟虽是去得,但不知水底如何。我等大家都去,哥哥变作什么模样,或是我驮着你,分开水道,寻着妖怪的巢穴,你先进去打听打听。若是师父不曾伤损,还在那里,我们好努力征讨。假若不是这怪弄法,或者手杀师父,或者被妖吃了,我等不须苦求,早早的别寻道路何如?” 行者道:“贤弟说得有理,你们那个驮我?”八戒暗喜道:“这猴子不知捉弄了我多少,今番原来不会水,等老猪驮他,也捉弄他捉弄!” 呆子笑嘻嘻的叫道:“哥哥,我驮你。”行者就知有意,却便将计就计道:“是,也好,你比悟净还有些膂力。” 第三百九十七章 八戒就背着他。沙僧剖开水路,弟兄们同入通天河内。向水底下行有百十里远近,那呆子要捉弄行者,行者随即拔下一根毫毛,变做假身,伏在八戒背上,真身变作一个猪虱子,紧紧的贴在他耳朵里。 八戒正行,忽然打个惣踵,得故子把行者往前一掼,扑的跌了一跤。原来那个假身本是毫毛变的,却就飘起去,无影无形。 沙僧道:“二哥,你是怎么说?不好生走路,就跌在泥里,便也罢了,却把大哥不知跌在那里去了!” 八戒道:“那猴子不禁跌,一跌就跌化了。兄弟,莫管他死活,我和你且去寻师父去。” 沙僧道:“不好,还得他来,他虽水性不知,他比我们乖巧。若无他来,我不与你去。” 行者在八戒耳朵里,忍不住高叫道:“悟净!老孙在这里也。”沙僧听得,笑道:“罢了!这呆子是死了!你怎么就敢捉弄他!如今弄得闻声不见面,却怎是好?” 八戒慌得跪在泥里磕头道:“哥哥,是我不是了,待救了师父上岸陪礼。你在那里做声?就影杀我也!你请现原身出来,我驮着你,再不敢冲撞你了。” 行者道:“是你还驮着我哩。我不弄你,你快走!快走!”那呆子絮絮叨叨,只管念诵着陪礼,爬起来与沙僧又进。 行了又有百十里远近,忽抬头望见一座楼台,上有“水鼋之第”四个大字。沙僧道:“这厢想是妖精住处,我两个不知虚实,怎么上门索战?” 行者道:“悟净,那门里外可有水么?” 沙僧道:“无水。” 行者道:“既无水,你再藏隐在左右,待老孙去打听打听。” 好大圣,爬离了八戒耳朵里,却又摇身一变,变作个长脚虾婆,两三跳跳到门里。睁眼看时,只见那怪坐在上面,众水族摆列两边,有个斑衣鳜婆坐于侧手,都商议要吃唐僧。 行者留心,两边寻找不见,忽看见一个大肚虾婆走将来,径往西廊下立定。行者跳到面前称呼道:“姆姆,大王与众商议要吃唐僧,唐僧却在那里?” 虾婆道:“唐僧被大王降雪结冰,昨日拿在宫后石匣中间,只等明日他徒弟们不来吵闹,就奏乐享用也。” 行者闻言,演了一会,径直寻到宫后,看果有一个石匣,却象人家槽房里的猪槽,又似人间一口石棺材之样,量量足有六尺长短;却伏在上面,听了一会,只听得三藏在里面嘤嘤的哭哩。行者不言语,侧耳再听,那师父挫得牙响,哏了一声道: 自恨江流命有愆,生时多少水灾缠。出娘胎腹淘波浪,拜佛西天堕渺渊。 前遇黑河身有难,今逢冰解命归泉。不知徒弟能来否,可得真经返故园? 行者忍不住叫道:“师父莫恨水灾,经云,土乃五行之母,水乃五行之源。无土不生,无水不长。老孙来了!” 三藏闻得道:“徒弟啊,救我耶!”行者道:“你且放心,待我们擒住妖精,管教你脱难。”三藏道:“快些儿下手!再停一日,足足闷杀我也!”行者道:“没事,没事!我去也!” 急回头,跳将出去,到门外现了原身叫:“八戒!”那呆子与沙僧近道:“哥哥,如何?”行者道:“正是此怪骗了师父。师父未曾伤损,被怪物盖在石匣之下。你两个快早挑战,让老孙先出水面。你若擒得他就擒;擒不得,做个佯输,引他出水,等我打他。” 沙僧道:“哥哥放心先去,待小弟们鉴貌辨色。”这行者捻着避水诀,钻出波中,停立岸边等候不题。 你看那猪八戒行凶,闯至门前,厉声高叫:“泼怪物!送我师父出来!”慌得那门里小妖急报:“大王,门外有人要师父哩!” 妖邪道:“这定是那泼和尚来了。”教:“快取披挂兵器来!” 众小妖连忙取出。妖邪结束了,执兵器在手,即命开门,走将出来。八戒与沙僧对列左右,见妖邪怎生披挂。好怪物!你看他: 头戴金盔晃且辉,身披金甲掣虹霓。腰围宝带团珠翠,足踏烟黄靴样奇。 鼻准高隆如峤耸,天庭广阔若龙仪。眼光闪灼圆还暴,牙齿钢锋尖又齐。 短发蓬松飘火焰,长须潇洒挺金锥。口咬一枝青嫩藻,手拿九瓣赤铜锤。 一声咿哑门开处,响似三春惊蛰雷。这等形容人世少,敢称灵显大王威。 妖邪出得门来,随后有百十个小妖,一个个轮枪舞剑,摆开两哨,对八戒道:“你是那寺里和尚,为甚到此喧嚷?” 八戒喝道:“我把你这打不死的泼物!你前夜与我顶嘴,今日如何推不知来问我?我本是东土大唐圣僧之徒弟,往西天拜佛求经者。你弄玄虚,假做什么灵感大王,专在陈家庄要吃童男童女,我本是陈清家一秤金,你不认得我么?” 那妖邪道:“你这和尚,甚没道理!你变做一秤金,该一个冒名顶替之罪。我倒不曾吃你,反被你伤了我手背,已此让了你,你怎么又寻上我的门来?” 八戒道:“你既让我,却怎么又弄冷风,下大雪,冻结坚冰,害我师父?快早送我师父出来,万事皆休!牙迸半个不字,你只看看手中钯,决不饶你!” 妖邪闻言,微微冷笑道:“这和尚卖此长舌,胡夸大口。果然是我作冷下雪冻河,摄你师父。你今嚷上门来,思量取讨,只怕这一番不比那一番了。那时节,我因赴会,不曾带得兵器,误中你伤。你如今且休要走,我与你交敌三合,三合敌得我过,还你师父;敌不过,连你一发吃了。” 八戒道:“好乖儿子,正是这等说!仔细看钯!”妖邪道:“你原来是半路上出家的和尚。”八戒道:“我的儿,你真个有些灵感,怎么就晓得我是半路出家的?” 妖邪道:“你会使钯,想是雇在那里种园,把他钉钯拐将来也。” 第三百九十八章 八戒道:儿子,我这钯不是那筑地之钯,你看: 巨齿铸就如龙爪,逊金妆来似蟒形。若逢对敌寒风洒,但遇相持火焰生。 能与圣僧除怪物,西方路上捉妖精。轮动烟云遮日月,使开霞彩照分明。 筑倒太山千虎怕,掀翻大海万龙惊。饶你威灵有手段,一筑须教九窟窿! 那个妖邪那里肯信,举铜锤劈头就打,八戒使钉钯架住道:“你这泼物,原来也是半路上成精的邪魔!” 那怪道:“你怎么认得我是半路上成精的?” 八戒道:“你会使铜锤,想是雇在那个银匠家扯炉,被你得了手,偷将出来的。” 妖邪道:这不是打银之锤,你看: 九瓣攒成花骨朵,一竿虚孔万年青。原来不比凡间物,出处还从仙苑名。 绿房紫菂瑶池老,素质清香碧沼生。因我用功抟炼过,坚如钢锐彻通灵。 枪刀剑戟浑难赛,钺斧戈矛莫敢经。纵让你钯能利刃,汤着吾锤迸折钉! 沙和尚见他两个攀话,忍不住近前高叫道:“那怪物休得浪言!古人云,口说无凭,做出便见。不要走!且吃我一杖!”妖邪使锤杆架住道:“你也是半路里出家的和尚。”沙僧道:“你怎么认得?”妖邪道:“你这个模样,象一个磨博士出身。”沙僧道:“如何认得我象个磨博士?”妖邪道:“你不是磨博士,怎么会使赶面杖?”沙僧骂道:你这孽障,是也不曾见: 这般兵器人间少,故此难知宝杖名。出自月宫无影处,梭罗仙木琢磨成。 外边嵌宝霞光耀,内里钻金瑞气凝。先日也曾陪御宴,今朝秉正保唐僧。 西方路上无知识,上界宫中有大名。唤做降妖真宝杖,管教一下碎天灵! 那妖邪不容分说,三家变脸,这一场,在水底下好杀: 铜锤宝杖与钉钯,悟能悟净战妖邪。一个是天蓬临世界,一个是上将降天涯。他两个夹攻水怪施威武,这一个独抵神僧势可夸。 有分有缘成大道,相生相克秉恒沙。土克水,水干见底;水生木,木旺开花。禅法参修归一体,还丹炮炼伏三家。土是母,发金芽,金生神水产婴娃;水为本,润木华,木有辉煌烈火霞。攒簇五行皆别异,故然变脸各争差。 看他那铜锤九瓣光明好,宝杖千丝彩绣佳。钯按阴阳分九曜,不明解数乱如麻。捐躯弃命因僧难,舍死忘生为释迦。致使铜锤忙不坠,左遮宝杖右遮钯。 三人在水底下斗经两个时辰,不分胜败。猪八戒料道不得赢他,对沙僧丢了个眼色,二人诈败佯输,各拖兵器,回头就走。 那怪物教:“小的们,扎住在此,等我赶上这厮,捉将来与汝等凑吃哑!”你看他如风吹败叶,似雨打残花,将他两个赶出水面。 那孙大圣在东岸上,眼不转睛,只望着河边水势。忽然见波浪翻腾,喊声号吼,八戒先跳上岸道:“来了,来了!” 沙僧也到岸边道:“来了,来了!”那妖邪随后叫:“那里走!” 才出头,被行者喝道:“看棍!”那妖邪闪身躲过,使铜锤急架相还。一个在河边涌浪,一个在岸上施威。搭上手未经三合,那妖遮架不住,打个花,又淬于水里,遂此风平浪息。 行者回转高崖道:“兄弟们,辛苦啊。”沙僧道:“哥啊,这妖精,他在岸上觉到不济,在水底也尽利害哩!我与二哥左右齐攻,只战得个两平,却怎么处置救师父也?” 行者道:“不必疑迟,恐被他伤了师父。”八戒道:“哥哥,我这一去哄他出来,你莫做声,但只在半空中等候。估着他钻出头来,却使个捣蒜打,照他顶门上着着实实一下!纵然打不死他,好道也护疼发晕,却等老猪赶上一钯,管教他了帐!” 行者道:“正是,正是!这叫做里迎外合,方可济事。”他两个复入水中不题。 却说那妖邪败阵逃生,回归本宅,众妖接到宫中,鳜婆上前问道:“大王赶那两个和尚到那方来?” 妖邪道:“那和尚原来还有一个帮手。他两个跳上岸去,那帮手轮一条铁棒打我,我闪过与他相持。也不知他那棍子有多少斤重,我的铜锤莫想架得他住,战未三合,我却败回来也。” 鳜婆道:“大王,可记得那帮手是甚相貌?” 妖邪道:“是一个毛脸雷公嘴,查耳朵,折鼻梁,火眼金睛和尚。”鳜婆闻说,打了一个寒噤道:“大王啊!亏了你识俊,逃了性命!若再三合,决然不得全生!那和尚我认得他。” 妖邪道:“你认得他是谁?”鳜婆道:“我当年在东洋海内,曾闻得老龙王说他的名誉,乃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混元一气上方太乙金仙美猴王齐天大圣,如今归依佛教,保唐僧往西天取经,改名唤做孙悟空行者。他的神通广大,变化多端,大王,你怎么惹他!今后再莫与他战了。” 说不了,只见门里小妖来报:“大王,那两个和尚又来门前索战哩!”妖精道:“贤妹所见甚长,再不出去,看他怎么。” 急传令,教:“小的们,把门关紧了,正是任君门外叫,只是不开门。让他缠两日,性摊了回去时,我们却不自在受用唐僧也?” 那小妖一齐都搬石头,塞泥块,把门闭杀。八戒与沙僧连叫不出,呆子心焦,就使钉钯筑门。那门已此紧闭牢关,莫想能彀;被他七八钯,筑破门扇,里面却都是泥土石块,高迭千层。 沙僧见了道:“二哥,这怪物惧怕之甚,闭门不出,我和你且回上河崖,再与大哥计较去来。”八戒依言,径转东岸。 那行者半云半雾,提着铁棒等哩。看见他两个上来,不见妖怪,即按云头迎至岸边,问道:“兄弟,那话儿怎么不上来?” 沙僧道:“那怪物紧闭宅门,再不出来见面,被二哥打破门扇看时,那里面都使些泥土石块实实的迭住了。故此不能得战,却来与哥哥计议,再怎么设法去救师父。” 第三百九十九章 行者道:“似这般却也无法可治。你两个只在河岸上巡视着,不可放他往别处走了,待我去来。” 八戒道:“哥哥,你往那里去?”行者道:“我上普陀岩拜问菩萨,看这妖怪是那里出身,姓甚名谁。寻着他的祖居,拿了他的家属,捉了他的四邻,却来此擒怪救师。” 八戒笑道:“哥啊,这等干,只是忒费事,担搁了时辰了。” 行者道:“管你不费事,不担搁!我去就来!” 好大圣,急纵祥光,躲离河口,径赴南海。那里消半个时辰,早望见落伽山不远,低下云头,径至普陀崖上。只见那二十四路诸天与守山大神、木叉行者、善财童子、捧珠龙女,一齐上前,迎着施礼道:“大圣何来?” 行者道:“有事要见菩萨。” 众神道:“菩萨今早出洞,不许人随,自入竹林里观玩。知大圣今日必来,吩咐我等在此候接大圣,不可就见。请在翠岩前聊坐片时,待菩萨出来,自有道理。” 行者依言,还未坐下,又见那善财童子上前施礼道:“孙大圣,前蒙盛意,幸菩萨不弃收留,早晚不离左右,专侍莲台之下,甚得善慈。行者知是红孩儿,笑道:“你那时节魔业迷心,今朝得成正果,才知老孙是好人也。” 行者久等不见,心焦道:“列位与我传报传报,但迟了,恐伤吾师之命。”诸天道:“不敢报,菩萨吩咐,只等他自出来哩。”行者性急,那里等得,急纵身往里便走。噫: 这个美猴王,性急能鹊薄。诸天留不住,要往里边狖。 拽步入深林,睁眼偷觑着。远观救苦尊,盘坐衬残箬。 懒散怕梳妆,容颜多绰约。散挽一窝丝,未曾戴缨络。 不挂素蓝袍,贴身小袄缚。漫腰束锦裙,赤了一双脚。 披肩绣带无,精光两臂膊。玉手执钢刀,正把竹皮削。 行者见了,忍不住厉声高叫道:“菩萨,弟子孙悟空志心朝礼。” 菩萨教:“外面俟候。”行者叩头道:“菩萨,我师父有难,特来拜问通天河妖怪根源。” 菩萨道:“你且出去,待我出来。”行者不敢强,只得走出竹林,对众诸天道:“菩萨今日又重置家事哩,怎么不坐莲台,不妆饰,不喜欢,在林里削篾做甚?” 诸天道:“我等却不知。今早出洞,未曾妆束,就入林中去了,又教我等在此接候大圣,必然为大圣有事。”行者没奈何,只得等候。 不多时,只见菩萨手提一个紫竹篮儿出林道:“悟空,我与你救唐僧去来。”行者慌忙跪下道:“弟子不敢催促,且请菩萨着衣登座。” 菩萨道:“不消着衣,就此去也。”那菩萨撇下诸天,纵祥云腾空而去,孙大圣只得相随。顷刻间,到了通天河界,八戒与沙僧看见道:“师兄性急,不知在南海怎么乱嚷乱叫,把一个未梳妆的菩萨逼将来也。” 说不了,到于河岸。二人下拜道:“菩萨,我等擅干,有罪,有罪!”菩萨即解下一根束袄的丝绦,将篮儿拴定,提着丝绦,半踏云彩,抛在河中,往上溜头扯着,口念颂子道:“死的去,活的住,死的去,活的住!” 念了七遍,提起篮儿,但见那篮里亮灼灼一尾金鱼,还斩眼动鳞。菩萨叫:“悟空,快下水救你师父耶。” 行者道:“未曾拿住妖邪,如何救得师父?”菩萨道:“这篮儿里不是?”八戒与沙僧拜问道:“这鱼儿怎生有那等手段。” 菩萨道:“他本是我莲花池里养大的金鱼,每日浮头听经,修成手段。那一柄九瓣铜锤,乃是一枝未开的菡萏,被他运炼成兵。 不知是那一日,海潮泛涨,走到此间。我今早扶栏看花,却不见这厮出拜,掐指巡纹,算着他在此成精,害你师父,故此未及梳妆,运神功,织个竹篮儿擒他。” 行者道:“菩萨,既然如此,且待片时,我等叫陈家庄众信人等,看看菩萨的金面。一则留恩,二来说此收怪之事,好教凡人信心供养。” 菩萨道:“也罢,你快去叫来。”那八戒与沙僧,一齐飞跑至庄前,高呼道:“都来看活观音菩萨,都来看活观音菩萨。” 一庄老幼男女,都向河边,也不顾泥水,都跪在里面,磕头礼拜。内中有善图画者,传下影神,这才是鱼篮观音现身。当时菩萨就归南海。 八戒与沙僧,分开水道,径往那水鼋之第找寻师父。原来那里边水怪鱼精,尽皆死烂。却入后宫,揭开石匣,驮着唐僧,出离波津,与众相见。那陈清兄弟叩头称谢道:“老爷不依小人劝留,致令如此受苦。” 行者道:“不消说了。你们这里人家,下年再不用祭赛,那大王已此除根,永无伤害。陈老儿,如今才好累你,快寻一只船儿,送我们过河去也。” 那陈清道:“有,有,有!” 就教解板打船,众庄客闻得此言,无不喜舍。那个道我买桅篷,这个道我办篙桨,有的说我出绳索,有的说我雇水手。 正都在河边上吵闹,忽听得河中间高叫:“孙大圣不要打船,花费人家财物,我送你师徒们过去。” 众人听说,个个心惊,胆小的走了回家,胆大的战兢兢贪看。须臾那水里钻出一个怪来,你道怎生模样: 方头神物非凡品,九助灵机号水仙。曳尾能延千纪寿,潜身静隐百川渊。 翻波跳浪冲江岸,向日朝风卧海边。养气含灵真有道,多年粉盖癞头鼋。 那老鼋又叫:“大圣,不要打船,我送你师徒过去。”行者轮着铁棒道:“我把你这个孽畜!若到边前,这一棒就打死你!” 老鼋道:“我感大圣之恩,情愿办好心送你师徒,你怎么反要打我?”行者道:“与你有甚恩惠?” 老鼋道:“大圣,你不知这底下水鼋之第,乃是我的住宅,自历代以来,祖上传留到我。我因省悟本根,养成灵气,在此处修行,被我将祖居翻盖了一遍,立做一个水鼋之第。 那妖邪乃九年前海啸波翻,他赶潮头,来于此处,仗逞凶顽,与我争斗,被他伤了我许多儿女,夺了我许多眷族。 我斗他不过,将巢穴白白的被他占了。今蒙大圣至此搭救唐师父,请了观音菩萨扫净妖氛,收去怪物,将第宅还归于我。 我如今团霡老小,再不须挨土帮泥,得居旧舍。此恩重若丘山,深如大海。且不但我等蒙惠,只这一庄上人,免得年年祭赛,全了多少人家儿女,此诚所谓一举而两得之恩也!敢不报答?” 第四百章 行者闻言,心中暗喜,收了铁棒道:“你端的是真实之情么?”老鼋道:“因大圣恩德洪深,怎敢虚谬?” 行者道:“既是真情,你朝天赌咒。”那老鼋张着红口,朝天发誓道:“我若真情不送唐僧过此通天河,将身化为血水!” 行者笑道:“你上来,你上来。” 老鼋却才负近岸边,将身一纵,爬上河崖。众人近前观看,有四丈围圆的一个大白盖。行者道:“师父,我们上他身,渡过去也。” 三藏道:“徒弟呀,那层冰厚冻,尚且哈屮,况此鼋背,恐不稳便。” 老鼋道:“师父放心,我比那层冰厚冻,稳得紧哩,但歪一歪,不成功果!”行者道:“师父啊,凡诸众生,会说人话,决不打诳语。”教:“兄弟们,快牵马来。” 到了河边,陈家庄老幼男女,一齐来拜送。 行者教把马牵在白鼋盖上,请唐僧站在马的颈项左边,沙僧站在右边,八戒站在马后,行者站在马前,又恐那鼋无礼,解下虎筋绦子,穿在老鼋的鼻之内,扯起来象一条缰绳,却使一只脚踏在盖上,一只脚登在头上,一只手执着铁棒,一只手扯着缰绳,叫道:“老鼋,慢慢走啊,歪一歪儿,就照头一下!” 老鼋道:“不敢,不敢!” 他却蹬开四足,踏水面如行平地。众人都在岸上,焚香叩头,都念南无阿弥陀佛,这正是真罗汉临凡,活菩萨出现。众人只拜的望不见形影方回,不题。 却说那师父驾着白鼋,那消一日,行过了八百里通天河界,干手干脚的登岸。 三藏上崖,合手称谢道:“老鼋累你,无物可赠,待我取经回谢你罢。” 老鼋道:“不劳师父赐谢。我闻得西天佛祖无灭无生,能知过去未来之事。我在此间,整修行了一千三百余年,虽然延寿身轻,会说人语,只是难脱本壳。万望老师父到西天与我问佛祖一声,看我几时得脱本壳,可得一个人身。” 三藏响允道:“我问,我问。” 那老鼋才淬水中去了。行者遂伏侍唐僧上马,八戒挑着行囊,沙僧跟随左右,师徒们找大路,一直奔西。这的是: 圣僧奉旨拜弥陀,水远山遥灾难多。意志心诚不惧死,白鼋驮渡过天河。 词曰:心地频频扫,尘情细细除,莫教坑堑陷毗卢。本体常清净,方可论元初。性烛须挑剔,曹溪任吸呼,勿令猿马气声粗。昼夜绵绵息,方显是功夫。 这一首词,牌名《南柯子》。 单道着唐僧脱却通天河寒冰之灾,踏白鼋负登彼岸。四众奔西,正遇严冬之景,但见那林光漠漠烟中淡,山骨棱棱水外清。师徒们正当行处,忽然又遇一座大山,阻住去道,路窄崖高,石多岭峻,人马难行。 三藏在马上兜住缰绳,叫声“徒弟。”那孙行者引八戒、沙僧近前侍立道:“师父,有何吩咐?” 三藏道:“你看那前面山高,只恐有虎狼作怪,妖兽伤人,今番是必仔细!” 行者道:“师父放心莫虑,我等兄弟三人,性和意合,归正求真,使出荡怪降妖之法,怕什么虎狼妖兽!”三藏闻言,只得放怀前进,到于谷口,促马登崖,抬头观看,好山—— 嵯峨矗矗,峦削巍巍。嵯峨矗矗冲霄汉,峦削巍巍碍碧空。怪石乱堆如坐虎,苍松斜挂似飞龙。岭上鸟啼娇韵美,崖前梅放异香浓。涧水潺湲流出冷,巅云黯淡过来凶。 又见那飘飘雪,凛凛风,咆哮饿虎吼山中。寒鸦拣树无栖处,野鹿寻窝没定踪。可叹行人难进步,皱眉愁脸把头蒙。 师徒四众,冒雪冲寒,战澌澌,行过那巅峰峻岭,远望见山凹中有楼台高耸,房舍清幽。唐僧马上欣然道:“徒弟啊,这一日又饥又寒,幸得那山凹里有楼台房舍,断乎是庄户人家,庵观寺院,且去化些斋饭,吃了再走。” 行者闻言,急睁睛看,只见那壁厢凶云隐隐,恶气纷纷,回首对唐僧道:“师父,那厢不是好处。” 三藏道:“见有楼台亭宇,如何不是好处?”行者笑道:“师父啊,你那里知道?西方路上多有妖怪邪魔,善能点化庄宅,不拘什么楼台房舍,馆阁亭宇,俱能指化了哄人。 你知道龙生九种,内有一种名‘蜃’,蜃气放出,就如楼阁浅池。若遇大江昏迷,蜃现此势,倘有鸟鹊飞腾,定来歇翅,那怕你上万论千,尽被他一气吞之。此意害人最重,那壁厢气色凶恶,断不可入。” 三藏道:“既不可入,我却着实饥了。”行者道:“师父果饥,且请下马,就在这平处坐下,待我别处化些斋来你吃。” 三藏依言下马。八戒采定缰绳,沙僧放下行李,即去解开包裹,取出钵盂,递与行者。行者接钵盂在手,吩咐沙僧道:“贤弟,却不可前进,好生保护师父稳坐于此,待我化斋回来,再往西去。”沙僧领诺。 行者又向三藏道:“师父,这去处少吉多凶,切莫要动身别往,老孙化斋去也。”唐僧道:“不必多言,但要你快去快来,我在这里等你。” 行者转身欲行,却又回来道:“师父,我知你没甚坐性,我与你个安身法儿。”即取金箍棒,幌了一幌,将那平地下周围画了一道圈子,请唐僧坐在中间,着八戒、沙僧侍立左右,把马与行李都放在近身。 对唐僧合掌道:“老孙画的这圈,强似那铜墙铁壁,凭他什么虎豹狼虫,妖魔鬼怪,俱莫敢近。但只不许你们走出圈外,只在中间稳坐,保你无虞;但若出了圈儿,定遭毒手。千万千万!至嘱至嘱!” 三藏依言,师徒俱端然坐下。行者才起云头,寻庄化斋,一直南行,忽见那古树参天,乃一村庄舍。 按下云头,仔细观看,但只见—— 雪欺衰柳,冰结方塘。疏疏修竹摇青,郁郁乔松凝翠。几间茅屋半装银,一座小桥斜砌粉。篱边微吐水仙花,檐下长垂冰冻箸。飒飒寒风送异香,雪漫不见梅开处。 第四百零一章 行者随步观看庄景,只听得呀的一声,柴扉响处,走出一个老者,手拖藜杖,头顶羊裘,身穿破衲,足踏蒲鞋,拄着杖,仰身朝天道:“西北风起,明日晴了。” 说不了,后边跑出一个哈巴狗儿来,望着行者,汪汪的乱吠。老者却才转过头来,看见行者捧着钵盂,打个问讯道:“老施主,我和尚是东土大唐钦差上西天拜佛求经者,适路过宝方,我师父腹中饥馁,特造尊府募化一斋。” 老者闻言,点头顿杖道:“长老,你且休化斋,你走错路了。”行者道:“不错。”老者道:“往西天大路,在那直北下,此间到那里有千里之遥,还不去找大路而行?”行者笑道:“正是直北下,我师父现在大路上端坐,等我化斋哩。” 那老者道:“这和尚胡说了。你师父在大路上等你化斋,似这千里之遥,就会走路,也须得六七日,走回去又要六七日,却不饿坏他也?” 行者笑道:“不瞒老施主说,我才然离了师父,还不上一盏热茶之时,却就走到此处。如今化了斋,还要趁去作午斋哩。” 老者见说,心中害怕道:“这和尚是鬼,是鬼!”急抽身往里就走。行者一把扯住道:“施主那里去?有斋快化些儿。” 老者道:“不方便,不方便!别转一家儿罢!”行者道:“你这施主,好不会事!你说我离此有千里之遥,若再转一家,却不又有千里?真是饿杀我师父也。” 那老者道:“实不瞒你说,我家老小六七口,才淘了三升米下锅,还未曾煮熟。你且到别处去转转再来。”行者道:“古人云,走三家不如坐一家。我贫僧在此等一等罢。” 那老者见缠得紧,恼了,举藜杖就打。行者公然不惧,被他照光头上打了七八下,只当与他拂痒。那老者道:“这是个撞头的和尚!” 行者笑道:“老官儿,凭你怎么打,只要记得杖数明白,一杖一升米,慢慢量来。”那老者闻言,急丢了藜杖,跑进去把门关了,只嚷:“有鬼,有鬼!” 慌得那一家儿战战兢兢,把前后门俱关上。行者见他关了门,心中暗想:“这老贼才说淘米下锅,不知是虚是实。常言道,道化贤良释化愚。且等老孙进去看看。” 好大圣,捻着诀,使个隐身遁法,径走入厨中看处,果然那锅里气腾腾的,煮了半锅干饭。就把钵盂往里一桠,满满的桠了一钵盂,即驾云回转不题。 却说唐僧坐在圈子里,等待多时。不见行者回来,欠身怅望道:“这猴子往那里化斋去了?”八戒在旁笑道:“知他往那里耍子去来!化什么斋,却教我们在此坐牢!” 三藏道:“怎么谓之坐牢?”八戒道:“师父,你原来不知。古人划地为牢,他将棍子划了圈儿,强似铁壁铜墙,假如有虎狼妖兽来时,如何挡得他住?只好白白的送与他吃罢子。”三藏道:“悟能,凭你怎么处治?” 八戒道:“此间又不藏风,又不避冷,若依老猪,只该顺着路,往西且行。师兄化了斋,驾了云,必然来快,让他赶来。如有斋,吃了再走。如今坐了这一会,老大脚冷!” 三藏闻此言,就是晦气星进宫,遂依呆子,一齐出了圈外。沙僧牵了马,八戒担了担,那长老顺路步行前进,不一时,到了那楼阁之所,原来是坐北向南之家。 门外八字粉墙,有一座倒垂莲升斗门楼,都是五色装的,那门儿半开半掩。八戒就把马拴在门枕石鼓上,沙僧歇了担子,三藏畏风,坐于门限之上。 八戒道:“师父,这所在想是公侯之宅,相辅之家。前门外无人,想必都在里面烘火。你们坐着,让我进去看看。” 唐僧道:“仔细耶!莫要冲撞了人家。”呆子道:“我晓得,自从归正禅门,这一向也学了些礼数,不比那村莽之夫也。” 那呆子把钉钯撒在腰里,整一整青锦直裰,斯斯文文,走入门里,只见是三间大厅,帘栊高控,静悄悄全无人迹,也无桌椅家火。 转过屏门,往里又走,乃是一座穿堂,堂后有一座大楼,楼上窗格半开,隐隐见一顶黄绫帐幔。呆子道:“想是有人怕冷,还睡哩。” 他也不分内外,拽步走上楼来,用手掀开看时,把呆子唬了一个惣踵。原来那帐里象牙床上,白媸媸的一堆骸骨,骷髅有巴斗大,腿挺骨有四五尺长。呆子定了性,止不住腮边泪落,对骷髅点头叹云:你不知是—— 那代那朝元帅体,何邦何国大将军。当时豪杰争强胜,今日凄凉露骨筋。 不见妻儿来侍奉,那逢士卒把香焚?谩观这等真堪叹,可惜兴王霸业人。 八戒正才感叹,只见那帐幔后有火光一幌。呆子道:“想是有侍奉香火之人在后面哩。” 急转步过帐观看,却是穿楼的窗扇透光。那壁厢有一张彩漆的桌子,桌子上乱搭着几件锦绣绵衣。呆子提起来看时,却是三件纳锦背心儿。 他也不管好歹,拿下楼来,出厅房,径到门外道:“师父,这里全没人烟,是一所亡灵之宅。老猪走进里面,直至高楼之上,黄绫帐内,有一堆骸骨。 串楼旁有三件纳锦的背心,被我拿来了,也是我们一程儿造化,此时天气寒冷,正当用处。师父,且脱了褊衫,把他且穿在底下,受用受用,免得吃冷。” 三藏道:“不可,不可!律云:公取窃取皆为盗。倘或有人知觉,赶上我们,到了当官,断然是一个窃盗之罪。还不送进去与他搭在原处!我们在此避风坐一坐,等悟空来时走路,出家人不要这等爱小。” 八戒道:“四顾无人,虽鸡犬亦不知之,但只我们知道,谁人告我?有何证见?就如拾到的一般,那里论什么公取窃取也!” 三藏道:“你胡做啊!虽是人不知之,天何盖焉!玄帝垂训云,暗室亏心,神目如电。趁早送去还他,莫爱非礼之物。” 第四百零二章 那呆子莫想肯听,对唐僧笑道:“师父啊,我自为人,也穿了几件背心,不曾见这等纳锦的。你不穿,且待老猪穿一穿,试试新,晤晤脊背。等师兄来,脱了还他走路。” 沙僧道:“既如此说,我也穿一件儿。”两个齐脱了上盖直裰,将背心套上。才紧带子,不知怎么立站不稳,扑的一跌。原来这背心儿赛过绑缚手,霎时间,把他两个背剪手贴心捆了。 慌得个三藏跌足报怨,急忙上前来解,那里便解得开?三个人在那里吆喝之声不绝,却早惊动了魔头也。 话说那座楼房果是妖精点化的,终日在此拿人。他在洞里正坐,忽闻得怨恨之声,急出门来看,果见捆住几个人了。妖魔即唤小妖,同到那厢,收了楼台房屋之形,把唐僧搀住,牵了白马,挑了行李,将八戒、沙僧一齐捉到洞里。 老妖魔登台高坐,众小妖把唐僧推近台边,跪伏于地。妖魔问道:“你是那方和尚?怎么这般胆大,白日里偷盗我的衣服?” 三藏滴泪告曰:“贫僧是东土大唐钦差往西天取经的,因腹中饥馁,着大徒弟去化斋未回,不曾依得他的言语,误撞仙庭避风。不期我这两个徒弟爱小,拿出这衣物,贫僧决不敢坏心,当教送还本处。 他不听吾言,要穿此晤晤脊背,不料中了大王机会,把贫僧拿来。万望慈悯,留我残生,求取真经,永注大王恩情,回东土千古传扬也!” 那妖魔笑道:“我这里常听得人言:有人吃了唐僧一块肉,发白还黑,齿落更生,幸今日不请自来,还指望饶你哩!你那大徒弟叫做什么名字?往何方化斋?” 八戒闻言,即开口称扬道:“我师兄乃五百年前大闹天宫齐天大圣孙悟空也。”那妖魔听说是齐天大圣孙悟空,老大有些悚惧,口内不言,心中暗想道:“久闻那厮神通广大,如今不期而会。” 教:“小的们,把唐僧捆了,将那两个解下宝贝,换两条绳子也捆了。且抬在后边,待我拿住他大徒弟,一发刷洗,却好凑笼蒸吃。” 众小妖答应一声,把三人一齐捆了,抬在后边,将白马拴在槽头,行李挑在屋里。众妖都磨兵器,准备擒拿行者不题。 却说孙行者自南庄人家摄了一钵盂斋饭,驾云回返旧路。径至山坡平处,按下云头,早已不见唐僧,不知何往,棍划的圈子还在,只是人马都不见了。 回看那楼台处所,亦俱无矣,惟见山根怪石。行者心惊道:“不消说了!他们定是遭那毒手也!” 急依路看着马蹄,向西而赶。行有五六里,正在凄怆之际,只闻得北坡外有人言语。看时,乃一个老翁,毡衣苫体,暖帽蒙头,足下踏一双半新半旧的油靴,手持着一根龙头拐棒,后边跟一个年幼的僮仆,折一枝腊梅花,自坡前念歌而走。 行者放下钵盂,觌面道个问讯,叫:“老公公,贫僧问讯了。”那老翁即便回礼道:“长老那里来的?”行者道:“我们东土来的,往西天拜佛求经,一行师徒四众。 我因师父饥了,特去化斋,教他三众坐在那山坡平处相候。及回来不见,不知往那条路上去了。动问公公,可曾看见?” 老者闻言,呵呵冷笑道:“你那三众,可有一个长嘴大耳的么?” 行者道:“有,有,有!”“又有一个晦气色脸的,牵着一匹白马,领着一个白脸的胖和尚么?”行者道:“是,是,是!” 老翁道:“你们走错路了,你休寻他,各个顾命去也。” 行者道:“那白脸者是我师父,那怪样者是我师弟。我与他共发虔心,要往西天取经,如何不寻他去!” 老翁道:“我才然从此过时,看见他错走了路径,闯入妖魔口里去了。”行者道:“烦公公指教指教,是个什么妖魔,居于何方,我好上门取索他等,往西天去也。” 老翁道:“这座山叫做金兜山,山前有个金兜洞,那洞中有个独角兕大王。那大王神通广大,威武高强。那三众此回断没命了,你若去寻,只怕连你也难保,不如不去之为愈也。我也不敢阻你,也不敢留你,只凭你心中度量,” 行者再拜称谢道:“多蒙公公指教,我岂有不寻之理!” 把这斋饭倒与他,将这空钵盂自家收拾。那老翁放下拐棒,接了钵盂,递与僮仆,现出本象,双双跪下叩头叫:“大圣,小神不敢隐瞒,我们两个就是此山山神土地,在此候接大圣。这斋饭连钵盂,小神收下,让大圣身轻好施法力。待救唐僧出难,将此斋还奉唐僧,方显得大圣至恭至孝。” 行者喝道:“你这毛鬼讨打!既知我到,何不早迎?却又这般藏头露尾,是甚道理?” 土地道:“大圣性急,小神不敢造次,恐犯威颜,故此隐象告知。”行者息怒道:“你且记打!好生与我收着钵盂!待我拿那妖精去来!”土地山神遵领。 这大圣却才束一束虎筋绦,拽起虎皮裙,执着金箍棒,径奔山前,找寻妖洞。转过山崖,只见那乱石磷磷,翠崖边有两扇石门,门外有许多小妖,在那里轮枪舞剑,真个是—— 烟云凝瑞,苔藓堆青。峻曾怪石列,崎岖曲道萦。猿啸鸟啼风景丽,鸾飞凤舞若蓬瀛。向阳几树梅初放,弄暖千竿竹自青。陡崖之下,深涧之中,陡崖之下雪堆粉,深涧之中水结冰。两林松柏千年秀,几簇山茶一样红。 这大圣观看不尽,拽开步径至门前,厉声高叫道:“那小妖,你快进去与你那洞主说,我本是唐朝圣僧徒弟齐天大圣孙悟空,快教他送我师父出来,免教你等丧了性命!” 那伙小妖,急入洞里报道:“禀告大王,前面有一个毛脸勾嘴的和尚,自称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前来索要他的师父哩。” 第四百零三章 那魔王闻得此言,满心欢喜道:“正要他来哩!我自离了本宫,下降尘世,更不曾试试武艺。今日他来,必是个对手。” 即命:“小的们!取出兵器。”那洞中大小群魔,一个个精神抖擞,即忙抬出一根丈二长的点钢枪,递与老怪。老怪传令教:“小的们,各要整齐,进前者赏,退后者诛!” 众妖得令,随着老怪,腾出门来,叫道:“那个是孙悟空?”行者在旁闪过,见那魔王生得好不凶丑—— 独角参差,双眸幌亮。顶上粗皮突,耳根黑肉光。舌长时搅鼻,口阔版牙黄。毛皮青似靛,筋挛硬如钢。比犀难照水,象牯不耕荒。全无喘月犁云用,倒有欺天振地强。两只焦筋蓝靛手,雄威直挺点钢枪。细看这等凶模样,不枉名称兕大王! 孙大圣上前道:“你孙外公在这里也!快早还我师父,两无毁伤!若道半个不字,我教你死无葬身之地!”那魔喝道:“我把你这个大胆泼猴精!你有些什么手段,敢出这般大言!” 行者道:“你这泼物,是也不曾见我老孙的手段!”那妖魔道:“你师父偷盗我的衣服,实是我拿住了,如今待要蒸吃。你是个什么好汉,就敢上我的门来取讨!” 行者道:“我师父乃忠良正直之僧,岂有偷你什么妖物之理?”妖魔道:“我在山路边点化一座仙庄,你师父潜入里面,心爱情欲,将我三领纳锦绵装背心儿偷穿在身,只有赃证,故此我才拿他。你今果有手段,即与我比势,假若三合敌得我,饶了你师之命;如敌不过我,教你一路归阴!” 行者笑道:“泼物!不须讲口!但说比势,正合老孙之意。走上来,吃吾之棒!”那怪物那怕什么赌斗,挺钢枪劈面迎来。这一场好杀!你看那—— 金箍棒举,长杆枪迎。金箍棒举,亮藿藿似电掣金蛇;长杆枪迎,明幌幌如龙离黑海。那门前小妖擂鼓,排开阵势助威风;这壁厢大圣施功,使出纵横逞本事。他那里一杆枪,精神抖擞;我这里一条棒,武艺高强。正是英雄相遇英雄汉,果然对手才逢对手人。那魔王口喷紫气盘烟雾,这大圣眼放光华结绣云。只为大唐僧有难,两家无义苦争轮。 他两个战经三十合,不分胜负。那魔王见孙悟空棍法齐整,一往一来,全无些破绽,喜得他连声喝采道:“好猴儿,好猴儿!真个是那闹天宫的本事!” 这大圣也爱他枪法不乱,右遮左挡,甚有解数,也叫道:“好妖精,好妖精!果然是一个偷丹的魔头!” 二人又斗了一二十合。那魔王把枪尖点地,喝令小妖齐来。那些泼怪,一个个拿刀弄杖,执剑轮枪,把个孙大圣围在中间。 行者公然不惧,只叫:“来得好,来得好!正合吾意!”使一条金箍棒,前迎后架,东挡西除,那伙群妖,莫想肯退。行者忍不住焦躁,把金箍棒丢将起去,喝声“变!” 即变作千百条铁棒,好便似飞蛇走蟒,盈空里乱落下来。那伙妖精见了,一个个魄散魂飞,抱头缩颈,尽往洞中逃命。 老魔王唏唏冷笑道:“那猴不要无礼!看手段!”即忙袖中取出一个亮灼灼白森森的圈子来,望空抛起,叫声:“着!” 唿喇一下,把金箍棒收做一条,套将去了。弄得孙大圣赤手空拳,翻筋斗逃了性命。那妖魔得胜回归洞,行者朦胧失主张,这正是: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性乱情昏错认家。可恨法身无坐位,当时行动念头差。 话说齐天大圣,空着手败了阵,来坐于金䴙山后,扑梭梭两眼滴泪,叫道:师父啊!指望和你—— 佛恩有德有和融,同幼同生意莫穷。同住同修同解脱,同慈同念显灵功。 同缘同相心真契,同见同知道转通。岂料如今无主杖,空拳赤脚怎兴隆! 大圣凄惨多时,心中暗想道:“那妖精认得我。我记得他在阵上夸奖道:‘真个是闹天宫之类!’这等啊,决不是凡间怪物,定然是天上凶星。想因思凡下界,又不知是那里降下来魔头,且须上界去查勘查勘。” 行者这才是以心问心,自张自主,急翻身纵起祥云,直至南天门外,忽抬头见广目天王,当面迎着长揖道:“大圣何往?” 行者道:“有事要见玉帝,你在此何干?”广目道:今日轮该巡视南天门。”说未了,又见那马赵温关四大元帅作礼道:“大圣,失迎,请待茶。” 行者道:“有事哩。”遂辞了广目并四元帅,径入南天门里,直至灵霄殿外,果又见张道陵、葛仙翁、许旌阳、丘弘济四天师并南斗六司、北斗七元都在殿前迎着行者,一齐起手道:“大圣如何到此?”又问:“保唐僧之功完否?” 行者道:“早哩早哩!路遥魔广,才有一半之功,见如今阻住在金山金洞。有一个兕怪,把唐师父拿于洞里,是老孙寻上门与他交战一场,那厮的神通广大,把老孙的金箍棒抢去了,因此难缚魔王。疑是上界那个凶星思凡下界,又不知是那里降来的魔头,老孙因此来寻寻玉帝,问他个钳束不严。” 许旌阳笑道:“这猴头还是如此放刁!”行者道:“不是放刁,我老孙一生是这口儿紧些,才寻的着个头儿。” 张道陵道:“不消多说,只与他传报便了。”行者道:“多谢,多谢!” 当时四天师传奏灵霄,引见玉陛。行者朝上唱个大喏道:“老官儿,累你累你!我老孙保护唐僧往西天取经,一路凶多吉少,也不消说。于今来在金山金洞,有一兕怪,把唐僧拿在洞里,不知是要蒸要煮要晒。 是老孙寻上他门,与他交战,那怪却就有些认得老孙,卓是神通广大,把老孙的金箍棒抢去,因此难缚妖魔。疑是上天凶星思凡下界,为此老孙特来启奏,伏乞天尊垂慈洞鉴,降旨查勘凶星,发兵收剿妖魔,老孙不胜战栗屏营之至!” 却又打个深躬道:“以闻。”旁有葛仙翁笑道:“猴子是何前倨后恭?”行者道:“不敢,不敢!不是甚前倨后恭,老孙于今是没棒弄了。” 第四百零四章 彼时玉皇天尊闻奏,即忙降旨可韩司知道:“既如悟空所奏,可随查诸天星斗,各宿神王,有无思凡下界,随即复奏施行以闻。” 可韩丈人真君领旨,当时即同大圣去查。先查了四天门门上神王官吏;次查了三微垣垣中大小群真;又查了雷霆官将陶张辛邓,苟毕庞刘;最后才查三十三天,天天自在;又查二十八宿,东七宿角亢氐房参尾箕,西七宿斗牛女虚危室壁,南七宿,北七宿,宿宿安宁;又查了太阳太阴,水火木金土七政;罗睺计都炁孛四余。满天星斗,并无思凡下界。 行者道:“既是如此,我老孙也不消上那灵霄宝殿,打搅玉皇大帝,深为不便。你自回旨去罢,我只在此等你回话便了。”那可韩丈人真君依命。孙行者等候良久,作诗纪兴曰: 风清云霁乐升平,神静星明显瑞祯。河汉安宁天地泰,五方八极偃戈旌。 那可韩司丈人真君,历历查勘,回奏玉帝道:“满天星宿不少,各方神将皆存,并无思凡下界者。” 玉帝闻奏:“着孙悟空挑选几员天将,下界擒魔去也。”四大天师奉旨意,即出灵霄宝殿,对行者道:“大圣啊,玉帝宽恩,言天宫无神思凡,着你挑选几员天将擒魔去哩。” 行者低头暗想道:“天上将不如老孙者多,胜似老孙者少。想我闹天宫时,玉帝遣十万天兵,布天罗地网,更不曾有一将敢与我比手。向后来,调了小圣二郎,方是我的对手。如今那怪物手段又强似老孙,却怎么得能彀取胜?” 许旌阳道:“此一时,彼一时,大不同也。常言道一物降一物哩,你好违了旨意?但凭高见,选用天将,勿得迟疑误事。” 行者道:“既然如此,深感上恩。果是不好违旨。一则老孙又不可空走这遭,烦旌阳转奏玉帝,只教托塔李天王与哪吒太子,他还有几件降妖兵器,且下界与那怪见一仗,以看如何。果若能擒得他,是老孙之幸;若不能,那时再作区处。” 真个那天师启奏了玉帝,玉帝即令李天王父子,率领众部天兵,与行者助力。那天王即奉旨来会行者。 行者又对天师道:“蒙玉帝遣差天王,谢谢不尽。还有一事,再烦转达:但得两个雷公使用,等天王战斗之时,教雷公在云端里下个雷扌屑,照顶门上锭死那妖魔,深为良计也。” 天师笑道:“好,好,好!”天师又奏玉帝,传旨教九天府下点邓化、张蕃二雷公,与天王合力缚妖救难。遂与天王、孙大圣径下南天门外。 顷刻而到,行者道:“此山便是金兜山,山中间乃是金兜洞。列位商议,却教那个先去索战?” 天王停下云头,扎住天兵在于山南坡下,道:“大圣素知小儿哪吒,曾降九十六洞妖魔,善能变化,随身有降妖兵器,须教他先去出阵。” 行者道:“既如此,等老孙引太子去来。”那太子抖擞雄威,与大圣跳在高山,径至洞口,但见那洞门紧闭,崖下无精。行者上前高叫:“泼魔,快开门!还我师父来也!” 那洞里把门的小妖看见,急报道:“大王,孙行者领着一个小童男,在门前叫战哩。”那魔王道:“这猴子铁棒被我夺了,空手难争,想是请得救兵来也。”叫:“取兵器!”魔王绰枪在手,走到门外观看,那小童男,生得相貌清奇,十分精壮。真个是: 玉面娇容如满月,朱唇方口露银牙。眼光掣电睛珠暴,额阔凝霞发髻骛。绣带舞风飞彩焰,锦袍映日放金花。环绦灼灼攀心镜,宝甲辉辉衬战靴。身小声洪多壮丽,三天护教恶哪吒。 魔王笑道:“你是李天王第三个孩儿,名唤做哪吒太子,却如何到我这门前呼喝?”太子道:“因你这泼魔作乱,困害东土圣僧,奉玉帝金旨,特来拿你!” 魔王大怒道:“你想是孙悟空请来的。我就是那圣僧的魔头哩!量你这小儿曹有何武艺,敢出浪言!不要走!吃吾一枪!” 这太子使斩妖剑,劈手相迎。他两个搭上手,却才赌斗,那大圣急转山坡,叫:“雷公何在?快早去,着妖魔下个雷扌屑,助太子降伏来也!” 邓张二公,即踏云光,正欲下手,只见那太子使出法来,将身一变,变作三头六臂,手持六般兵器,望妖魔砍来,那魔王也变作三头六臂,三柄长枪抵住。 这太子又弄出降妖法力,将六般兵器抛将起去。是那六般兵器?却是砍妖剑、斩妖刀、缚妖索、降魔杵、绣球、火轮儿,大叫一声“变!”一变十,十变百,百变千,千变万,都是一般兵器,如骤雨冰雹,纷纷密密,望妖魔打将去。 那魔王公然不惧,一只手取出那白森森的圈子来,望空抛起,叫声:“着!”唿喇的一下,把六般兵器套将下来,慌得那哪吒太子赤手逃生,魔王得胜而回。 邓张二雷公,在空中暗笑道:“早是我先看头势,不曾放了雷扌屑,假若被他套将去,却怎么回见天尊?” 二公按落云头,与太子来山南坡下对李天王道:“妖魔果神通广大!”悟空在旁笑道:“那厮神通也只如此,争奈那个圈子利害。不知是什么宝贝,丢起来善套诸物。”哪吒恨道:“这大圣甚不成人!我等折兵败阵,十分烦恼,都只为你,你反喜笑何也!” 行者道:“你说烦恼,终然我老孙不烦恼?我如今没计奈何,哭不得,所以只得笑也。”天王道:“似此怎生结果?” 行者道:“凭你等再怎计较,只是圈子套不去的,就可拿住他了。”天王道:“套不去者,惟水火最利。常言道,水火无情。” 行者闻言道:“说得有理!你且稳坐在此,待老孙再上天走走来。”邓张二公道:“又去做甚的?” 行者道:“老孙这去,不消启奏玉帝,只到南天门里上彤华宫,请荧惑火德星君来此放火,烧那怪物一场,或者连那圈子烧做灰烬,捉住妖魔。一则取兵器还汝等归天,二则可解脱吾师之难。”太子闻言甚喜,道:“不必迟疑,请大圣早去早来,我等只在此拱候。” 第四百零五章 行者纵起祥光,又至南天门外,那广目与四将迎道:“大圣如何又来?”行者道:“李天王着太子出师,只一阵,被那魔王把六件兵器捞了去了。我如今要到彤华宫请火德星君助阵哩。” 四将不敢久留,让他进去。至彤华宫,只见那火部众神,即入报道:“孙悟空欲见主公。”那南方三炁火德星君,整衣出门迎进道:“昨日可韩司查点小宫,更无一人思凡。”行者道:“已知,但李天王与太子败阵,失了兵器,特来请你救援救援。” 星君道:“那哪吒乃三坛海会大神,他出身时,曾降九十六洞妖魔,神通广大,若他不能,小神又怎敢望也?” 行者道:“因与李天王计议,天地间至利者,惟水火也。那怪物有一个圈子,善能套人的物件,不知是什么宝贝,故此说火能灭诸物,特请星君领火部到下方纵火烧那妖魔,救我师父一难。” 火德星君闻言,即点本部神兵,同行者到金兜山南坡下,与天王、雷公等相见了。天王道:“孙大圣,你还去叫那厮出来,等我与他交战,待他拿动圈子,我却闪过,教火德帅众烧他。” 行者笑道:“正是,我和你去来。”火德共太子、邓、张二公立于高峰之上,与他挑战。 这大圣到了金兜洞口,叫声“开门!快早还我师父!” 那妖又急通报道:“孙悟空又来了!”那魔帅众出洞,见了行者道:“你这泼猴,又请了什么兵来耶?” 这壁厢转上托塔天王,喝道:“泼魔头!认得我么?”魔王笑道:“李天王,想是要与你令郎报仇,欲讨兵器么?” 天王道:“一则报仇要兵器,二来是拿你救唐僧!不要走!吃吾一刀!”那怪物侧身躲过,挺长枪,随手相迎。他两个在洞前,这场好杀!你看那: 天王刀砍,妖怪枪迎。刀砍霜光喷烈火,枪迎锐气迸愁云。一个是金山生成的恶怪,一个是灵霄殿差下的天神。 那一个因欺禅性施威武,这一个为救师灾展大伦。天王使法飞沙石,魔怪争强播土尘。播土能教天地暗,飞沙善着海江浑。两家努力争功绩,皆为唐僧拜世尊。 那孙大圣,见他两个交战,即转身跳上高峰,对火德星君道:“三炁用心者!”你看那个妖魔与天王正斗到好处,却又取出圈子来。天王看见,即拨祥光,败阵而走。这高峰上火德星君,忙传号令,教众部火神,一齐放火。这一场真个利害。好火: 经云“南方者火之精也。”虽星星之火,能烧万顷之田;乃三炁之威,能变百端之火。今有火枪、火刀、火弓、火箭,各部神祗,所用不一。 但见那半空中,火鸦飞噪;满山头,火马奔腾。双双赤鼠,对对火龙。双双赤鼠喷烈焰,万里通红;对对火龙吐浓烟,千方共黑。 火车儿推出,火葫芦撒开。火旗摇动一天霞,火棒搅行盈地燎。说什么宁戚鞭牛,胜强似周郎赤壁。这个是天火非凡真利害,烘烘焃焃火风红! 那妖魔见火来时,全无恐惧,将圈子望空抛起,唿喇一声,把这火龙火马,火鸦火鼠,火枪火刀,火弓火箭,一圈子又套将下去,转回本洞,得胜收兵。 这火德星君,手执着一杆空旗,招回众将,会合天王等,坐于山南坡下,对行者道:“大圣啊,这个凶魔,真是罕见!我今折了火具,怎生是好?” 行者笑道:“不须报怨,列位且请宽坐坐,待老孙再去去来。” 天王道:“你又往那里去?” 行者道:“那怪物既不怕火,断然怕水。常言道,水能克火。等老孙去北天门里,请水德星君施布水势,往他洞里一灌,把魔王曛死,取物件还你们。” 天王道:“此计虽妙,但恐连你师父都淹杀也。”行者道:“没事!淹死我师,我自有个法儿教他活来。如今稽迟列位,甚是不当。”火德道:“既如此,且请行,请行。” 好大圣,又驾筋斗云,径到北天门外,忽抬头,见多闻天王向前施礼道:“孙大圣何往?”行者道:“有一事要入乌浩宫见水德星君,你在此作甚?” 多闻道:“今日轮该巡视。”正说处,又见那庞刘苟毕四大天将,进礼邀茶。行者道:“不劳,不劳!我事急矣!”遂别却诸神,直至乌浩宫,着水部众神即时通报。众神报道:“齐天大圣孙悟空来了。” 水德星君闻言,即将查点四海五湖、八河四渎、三江九派并各处龙王俱遣退,整冠束带,接出宫门,迎进宫内道:“昨日可韩司查勘小宫,恐有本部之神,思凡作怪,正在此点查江海河渎之神,尚未完也,” 行者道:“那魔王不是江河之神,此乃广大之精。先蒙玉帝差李天王父子并两个雷公下界擒拿,被他弄个圈子,将六件神兵套去。 老孙无奈,又上彤华宫请火德星君帅火部众神放火,又将火龙火马等物,一圈子套去。我想此物既不怕火,必然怕水,特来告请星君,施水势,与我捉那妖精,取兵器归还天将。吾师之难,亦可救也。” 水德闻言,即令黄河水伯神王:“随大圣去助功。”水伯自衣袖中取出一个白玉盂儿道:“我有此物盛水。”行者道:“看这盂儿能盛几何?妖魔如何曛得?” 水伯道:“不瞒大圣说。我这一盂,乃是黄河之水。半盂就是半河,一盂就是一河。”行者喜道:“只消半盂足矣。”遂辞别水德,与黄河神急离天阙。 那水伯将盂儿望黄河舀了半盂,跟大圣至金兜山,向南坡下见了天王、太子、雷公、火德,具言前事行者道:“不必细讲,且教水伯跟我去。待我叫开他门,不要等他出来,就将水往门里一倒,那怪物一窝子可都曛死,我却去捞师父的尸首,再救活不迟。” 第四百零六章 那水伯依命,紧随行者,转山坡,径至洞口,叫声:“妖怪开门!”那把门的小妖,听得是孙大圣的声音,急又去报道:“孙悟空又来矣!” 那魔闻说,带了宝贝,绰枪就走,响一声,开了石门。这水伯将白玉盂向里一倾,那妖见是水来,撒了长枪,即忙取出圈子,撑住二门。 只见那股水骨都都的都往外泛将出来,慌得孙大圣急纵筋斗,与水伯跳在高峰。那天王同众都驾云停于高峰之前观看,那水波涛泛涨,着实狂澜。好水!真个是: 一勺之多,果然不测。盖唯神功运化,利万物而流涨百川。只听得那潺潺声振谷,又见那滔滔势漫天。雄威响若雷奔走,猛涌波如雪卷颠。 千丈波高漫路道,万层涛激泛山岩。冷冷如漱玉,滚滚似鸣弦。触石沧沧喷碎玉,回湍渺渺漩窝圆。低低凹凹随流荡,满涧平沟上下连。 行者见了心慌道:“不好啊!水漫四野,曛了民田,未曾灌在他的洞里,曾奈之何?” 唤水伯急忙收水。水伯道:“小神只会放水,却不会收水,常言道泼水难收。”咦!那座山却也高峻,这场水只奔低流。须臾间,四散而归涧壑。 又只见那洞外跳出几个小妖,在外边吆吆喝喝,伸拳逻袖,弄棒拈枪,依旧喜喜欢欢耍子。天王道:“这水原来不曾灌入洞内,枉费一场之功也!” 行者忍不住心中怒发,双手轮拳,闯至妖魔门首,喝道:“那里走,看打!”唬得那几个小妖,丢了枪棒,跑入洞里,战兢兢的报道:“大王,打将来了!” 魔王挺长枪,迎出门前道:“这泼猴老大惫懒!你几番家敌不过我,纵水火亦不能近,怎么又踵将来送命?” 行者道:“这儿子反说了哩!不知是我送命,是你送命!走过来,吃老外公一拳!”那妖魔笑道:“这猴儿强勉缠帐!我倒使枪,他却使拳。那般一个筋子拳头,只好有个核桃儿大小,怎么称得个锤子起也?罢,罢,罢!我且把枪放下,与你走一路拳看看!” 行者笑道:“说得是,走上来!”那妖撩衣进步,丢了个架子,举起两个拳来,真似打油的铁锤模样。这大圣展足挪身,摆开解数,在那洞门前,与那魔王递走拳势。这一场好打!咦: 拽开大四平,踢起双飞脚。韬胁劈胸墩,剜心摘胆着。仙人指路,老子骑鹤。饿虎扑食最伤人,蛟龙戏水能凶恶。魔王使个蟒翻身,大圣却施鹿解角。 翘跟淬地龙,扭腕拿天橐。青狮张口来,鲤鱼跌脊跃。盖顶撒花,绕腰贯索。迎风贴扇儿,急雨催花落。妖精便使观音掌,行者就对罗汉脚。 长掌开阔自然松,怎比短拳多紧削?两个相持数十回,一般本事无强弱。 他两个在那洞门前厮打,只见这高峰头,喜得个李天王厉声喝采,火德星鼓掌夸称。那两个雷公与哪吒太子,帅众神跳到跟前,都要来相助;这壁厢群妖摇旗擂鼓,舞剑轮刀一齐护。 孙大圣见事不谐,将毫毛拔下一把,望空撒起,叫“变!”即变做三五十个小猴,一拥上前,把那妖缠住,抱腿的抱腿,扯腰的扯腰,抓眼的抓眼,挦毛的挦毛。 那怪物慌了,急把圈子拿将出来。大圣与天王等见他弄出圈套,拨转云头,走上高峰逃阵。那妖把圈子往上抛起,唿喇的一声,把那三五十个毫毛变的小猴收为本相,套入洞中,得了胜,领兵闭门,贺喜而去。 这太子道:“孙大圣还是个好汉!这一路拳,走得似锦上添花。使分身法,正是人前显贵。”行者笑道:“列位在此远观,那怪的本事,比老孙如何?” 李天王道:“他拳松脚慢,不如大圣的紧疾,他见我们去时,也就着忙;又见你使出分身法来,他就急了,所以大弄个圈套。” 行者道:“魔王好治,只是套子难降。” 火德与水伯道:“若还取胜,除非得了他那宝贝,然后可擒。”行者道:“他那宝贝如何可得?只除是偷去来。” 邓张二公笑道:“若要行偷礼,除大圣再无能者。想当年大闹天宫时,偷御酒,偷蟠桃,偷龙肝凤髓及老君之丹,那是何等手段!今日正该拿此处用也。” 行者道:“好说好说!既如此,你们且坐,等老孙打听去来。”好大圣,跳下峰头,私至洞口摇身一变,变做个麻苍蝇儿。真个秀溜!你看他: 翎翅薄如竹膜,身躯小似花心。手足比毛更奘,星星眼窟明明。善自闻香逐气,飞时迅速乘风。称来刚压定盘星,可爱些些有用。 轻轻的飞在门上,爬到门缝边,钻进去,只见那大小群妖,舞的舞,唱的唱,排列两旁;老魔王高坐台上,面前摆着些蛇肉、鹿脯、熊掌、驼峰、山蔬果品,有一把青磁酒壶,香喷喷的羊酪椰醪,大碗家宽怀畅饮。 行者落于小妖丛里,又变做一个獾头精,慢慢的演近台边,看彀多时,全不见宝贝放在何方。 急抽身转至台后,又见那后厅上高吊着火龙吟啸,火马号嘶。忽抬头,见他的那金箍棒靠在东壁,喜得他心痒难挝,忘记了更容变象,走上前拿了铁棒,现原身丢开解数,一路棒打将出去。慌得那群妖胆战心惊,老魔王措手不及,却被他推倒三个,放倒两个,打开一条血路,径自出了洞门。这才是: 魔头骄傲无防备,主杖还归与本人。 话说孙大圣得了金箍棒,打出门前,跳上高峰,对众神满心欢喜。李天王道:“你这场如何?” 行者道:“老孙变化进他洞去,那怪物越发唱唱舞舞的,吃得胜酒哩,更不曾打听得他的宝贝在那里。我转他后面,忽听得马叫龙吟,知是火部之物。东壁厢靠着我的金箍棒,是老孙拿在手中,一路打将出来也。” 众神道:“你的宝贝得了,我们的宝贝何时到手?” 行者道:“不难,不难!我有了这根铁棒,不管怎的,也要打倒他,取宝贝还你。” 正讲处,只听得那山坡下锣鼓齐鸣,喊声振地,原来是兕大王帅众精灵来赶行者。行者见了,叫道:“好,好,好!正合吾意!列位请坐,待老孙再去捉他。” 第四百零七章 好大圣,举铁棒劈面迎来,喝道:“泼魔那里走!看棍!”那怪使枪支住,骂道:“贼猴头!着实无礼!你怎么白昼劫吾物件?” 行者道:“我把你这个不知死的孽畜!你倒弄圈套白昼抢夺我物!那件儿是你的?不要走!吃老爷一棍!”那怪物轮枪隔架。这一场好战: 大圣施威猛,妖魔不顺柔。两家齐斗勇,那个肯干休!这一个铁棒如龙尾,那一个长枪似蟒头。这一个棒来解数如风响,那一个枪架雄威似水流。 只见那彩雾朦朦山岭暗,祥云叆叆树林愁。满空飞鸟皆停翅,四野狼虫尽缩头。那阵上小妖呐喊,这壁厢行者抖擞。一条铁棒无人敌,打遍西方万里游。那杆长枪真对手,永镇金䴙称上筹。相遇这场无好散,不见高低誓不休。 那魔王与孙大圣战经三个时辰,不分胜败,早又见天色将晚。妖魔支着长枪道:“悟空,你住了,天昏地暗,不是个赌斗之时,且各歇息歇息,明朝再与你比迸。” 行者骂道:“泼畜休言!老孙的兴头才来,管什么天晚!是必与你定个输赢!”那怪物喝一声,虚幌一枪,逃了性命,帅群妖收转干戈,入洞中将门紧紧闭了。 这大圣拽棍方回,天神在岸头贺喜,都道:“是有能有力的大齐天,无量无边的真本事!”行者笑道:“承过奖,承过奖!” 李天王近前道:“此言实非褒奖,真是一条好汉子!这一阵也不亚当时瞒地网罩天罗也!”行者道:“且休题夙话。那妖魔被老孙打了这一场,必然疲倦。我也说不得辛苦,你们都放怀坐坐,等我再进洞去打听他的圈子,务要偷了他的,捉住那怪,寻取兵器,奉还汝等归天。” 太子道:“今已天晚,不若安眠一宿,明早去罢。”行者笑道:“这小郎不知世事!那见做贼的好白日里下手?似这等掏摸的,必须夜去夜来,不知不觉,才是买卖哩。” 火德与雷公道:“三太子休言,这件事我们不知,大圣是个惯家熟套,须教他趁此时候,一则魔头困倦,二来夜黑无防,就请快去!快去!” 好大圣,笑唏唏的,将铁棒藏了,跳下高峰,又至洞口,摇身一变,变作一个促织儿,真个: 嘴硬须长皮黑,眼明爪脚丫叉。风清月明叫墙涯,夜静如同人话。泣露凄凉景色,声音断续堪夸。客窗旅思怕闻他,偏在空阶床下。 蹬开大腿三五跳,跳到门边,自门缝里钻将进去,蹲在那壁根下,迎着里面灯光,仔细观看。只见那大小群妖,一个个狼餐虎咽,正都吃东西哩。行者揲揲锤锤的叫了一遍。少时间,收了家火,又都去安排窝铺,各各安身。 约摸有一更时分,行者才到他后边房里,只听那老魔传令,教:“各门上小的醒睡!恐孙悟空又变什么私入家偷盗。” 又有些该班坐夜的,涤涤托托,梆铃齐响,这大圣越好行事,钻入房门,见有一架石床,左右列几个抹粉搽胭的山精树鬼,展铺盖伏侍老魔,脱脚的脱脚,解衣的解衣。 只见那魔王宽了衣服,左肐膊上,白森森的套着那个圈子,原来象一个连珠镯头模样。你看他更不取下,转往上抹了两抹,紧紧的勒在肐膊上,方才睡下。 行者见了,将身又变,变作一个黄皮虼蚤,跳上石床,钻入被里,爬在那怪的肐膊上,着实一口,叮的那怪翻身骂道:“这些少打的奴才!被也不抖,床也不拂,不知什么东西,咬了我这一下!” 他却把圈子又捋上两捋,依然睡下。行者爬上那圈子,又咬一口。那怪睡不得,又翻过身来道:“刺闹杀我也!” 行者见他关防得紧,宝贝又随身,不肯除下,料偷他的不得。跳下床来,还变做促织儿,出了房门,径至后面,又听得龙吟马嘶,原来那层门紧锁,火龙火马,都吊在里面。 行者现了原身,走近门前,使个解锁法,念动咒语,用手一抹,扢扠一声,那锁双鐄俱就脱落,推开门,闯将进去观看,原来那里面被火器照得明晃晃的,如白日一般。忽见东西两边斜靠着几件兵器,都是太子的砍妖刀等物,并那火德的火弓火箭等物。 行者映火光,周围看了一遍,又见那门背后一张石桌子上有一个篾丝盘儿,放着一把毫毛。大圣满心欢喜,将毫毛拿起来,呵了两口热气,叫声:“变!”即变作三五十个小猴,教他都拿了刀、剑、杵、索、球、轮及弓、箭枪、车、葫芦、火鸦、火鼠、火马一应套去之物,骑了火龙,纵起火势,从里边往外烧来。 只听得烘烘或或,扑扑乒乒,好便似咋雷连炮之声。慌得那些大小妖精,梦梦查查的,披着被,朦着头,喊的喊,哭的哭,一个个走头无路,被这火烧死大半。美猴王得胜回来,只好有三更时候。 却说那高峰上,李天王众位忽见火光幌亮,一拥前来,见行者骑着龙,喝喝呼呼,纵着小猴,径上峰头,厉声高叫道:“来收兵器,来收兵器!” 火德与哪吒答应一声,这行者将身一抖,那把毫毛复上身来。哪吒太子收了他六件兵器,火德星君着众火部收了火龙等物,都笑吟吟赞贺行者不题。 却说那金洞里火焰纷纷,唬得个兕大王魂不附体,急欠身开了房门,双手拿着圈子,东推东火灭,西推西火消,满空中冒烟突火,执着宝贝跑了一遍,四下里烟火俱熄。 急忙收救群妖,已此烧杀大半,男男女女,收不上百十余丁;又查看藏兵之内,各件皆无;又去后面看处,见八戒、沙僧与长老还捆住未解,白龙马还在槽上,行李担亦在屋里。妖魔遂恨道:“不知是那个小妖不仔细,失了火,致令如此!” 旁有近侍的告道:“大王,这火不干本家之事,多是个偷营劫寨之贼,放了那火部之物,盗了神兵去也。” 第四百零八章 老魔方然省悟道:“没有别人,断乎是孙悟空那贼!怪道我临睡时不得安稳!想是那贼猴变化进来,在我这肐膊叮了两口。 一定是要偷我的宝贝,见我抹勒得紧,不能下手,故此盗了兵器,纵着火龙,放此狠毒之心,意欲烧杀我也。贼猴啊! 你枉使机关,不知我的本事!我但带了这件宝贝,就是入大海而不能溺,赴火池而不能焚哩!这番若拿住那贼,只把刮了点垛,方趁我心!” 说着话,懊恼多时,不觉的鸡鸣天晓。 那高峰上太子得了六件兵器,对行者道:“大圣,天色已明,不须怠慢。我们趁那妖魔挫了锐气,与火部等扶住你,再去力战,庶几这次可擒拿也。”行者笑道:“说得有理。我们齐了心,耍子儿去耶!” 一个个抖擞威风,喜弄武艺,径至洞口。 行者叫道:“泼魔出来!与老孙打者!” 原来那里两扇石门被火气化成灰烬,门里边有几个小妖,正然扫地撮灰,忽见众圣齐来,慌得丢了扫帚,撇下灰耙,跑入里面,又报道:“孙悟空领着许多天神,又在门外骂战哩!” 那兕怪闻报大惊,扢迸迸,钢牙咬响;滴溜溜,环眼睁圆,挺着长枪,带了宝贝,走出门来,泼口乱骂道:“我把你这个偷营放火的贼猴!你有多大手段,敢这等藐视我也?” 行者笑脸儿骂道:泼怪物!你要知我的手段,且上前来,我说与你听—— 自小生来手段强,乾坤万里有名扬。当时颖悟修仙道,昔日传来不老方。 立志拜投方寸地,虔心参见圣人乡。学成变化无量法,宇宙长空任我狂。 闲在山前将虎伏,闷来海内把龙降。祖居花果称王位,水帘洞里逞刚强。 几番有意图天界,数次无知夺上方。御赐齐天名大圣,敕封又赠美猴王。 只因宴设蟠桃会,无简相邀我性刚。暗闯瑶池偷玉液,私行宝阁饮琼浆。 龙肝凤髓曾偷吃,百味珍馐我窃尝。千载蟠桃随受用,万年丹药任充肠。 天宫异物般般取,圣府奇珍件件藏。玉帝访我有手段,即发天兵摆战场。 九曜恶星遭我贬,五方凶宿被吾伤。普天神将皆无敌,十万雄师不敢当。 威逼玉皇传旨意,灌江小圣把兵扬。相持七十单二变,各弄精神个个强。 南海观音来助战,净瓶杨柳也相帮。老君又使金刚套,把我擒拿到上方。 绑见玉皇张大帝,曹官拷较罪该当。即差大力开刀斩,刀砍头皮火焰光。 百计千方弄不死,将吾押赴老君堂。六丁神火炉中炼,炼得浑身硬似钢。 七七数完开鼎看,我身跳出又凶张。诸神闭户无遮挡,众圣商量把佛央。 其实如来多法力,果然智慧广无量。手中赌赛翻筋斗,将山压我不能强。 玉皇才设安天会,西域方称极乐场。压困老孙五百载,一些茶饭不曾尝。 金蝉长老临凡世,东土差他拜佛乡。欲取真经回上国,大唐帝主度先亡。 观音劝我皈依善,秉教迦持不放狂。解脱高山根下难,如今西去取经章。 泼魔休弄獐狐智,还我唐僧拜法王! 那怪闻言,指着行者道:“你原来是个偷天的大贼!不要走!吃吾一枪!” 这大圣使棒来迎。两个正自相持,这壁厢哪吒太子生嗔,火德星君发狠,即将那六件神兵,火部等物,望妖魔身上抛来,孙大圣更加雄势。 一边又雷公使扌屑,天王举刀,不分上下,一拥齐来。那魔头巍巍冷笑,袖子中暗暗将宝贝取出,撒手抛起空中,叫声:“着!” 唿喇的一下,把六件神兵、火部等物、雷公扌屑、天王刀、行者棒,尽情又都捞去,众神灵依然赤手,孙大圣仍是空拳。 妖魔得胜回身,叫:“小的们,搬石砌门,动土修造,从新整理房廊。待齐备了,杀唐僧三众来谢土,大家散福受用。”众小妖领命维持不题。 却说那李天王帅众回上高峰,火德怨哪吒性急,雷公怪天王放刁,惟水伯在旁无语。 行者见他们面不厮睹,心有萦思,没奈何,怀恨强欢,对众笑道:“列位不须烦恼,自古道,胜败兵家之常。我和他论武艺,也只如此。但只是他多了这个圈子,所以为害,把我等兵器又套将去了。你且放心,待老孙再去查查他的脚色来也。” 太子道:“你前启奏玉帝,查勘满天世界,更无一点踪迹,如今却又何处去查?” 行者道:“我想起来,佛法无边,如今且上西天问我佛如来,教他着慧眼观看大地四部洲,看这怪是那方生长,何处乡贯住居,圈子是件什么宝贝。 不管怎的,一定要拿他,与列位出气,还汝等欢喜归天。”众神道:“既有此意,不须久停,快去快去!” 好行者,说声去,就纵筋斗云,早至灵山,落下祥光,四方观看,好去处: 灵峰疏杰,迭嶂清佳,仙岳顶巅摩碧汉。西天瞻巨镇,形势压中华。元气流通天地远,威风飞彻满台花。时闻钟磬音长,每听经声明朗。又见那青松之下优婆讲,翠柏之间罗汉行。 白鹤有情来鹫岭,青鸾着意伫闲亭。玄猴对对擎仙果,寿鹿双双献紫英。幽鸟声频如诉语,奇花色绚不知名。回峦盘绕重重顾,古道湾环处处平。正是清虚灵秀地,庄严大觉佛家风。 那行者正然点看山景,忽听得有人叫道:“孙悟空,从那里来?往何处去?”急回头看,原来是比丘尼尊者。 大圣作礼道:“正有一事,欲见如来。”比丘尼道:“你这个顽皮!既然要见如来,怎么不登宝刹,且在这里看山?” 行者道:“初来贵地,故此大胆。” 比丘尼道:“你快跟我来也。” 这行者紧随至雷音寺山门下,又见那八大金刚,雄纠纠的两边挡住,比丘尼道。“悟空,暂候片时,等我与你奏上去来。” 行者只得住立门外。那比丘尼至佛前合掌道:“孙悟空有事,要见如来。”如来传旨令入,金刚才闪路放行。行者低头礼拜毕。 第四百零九章 如来问道:“悟空,前闻得观音尊者解脱汝身,皈依释教,保唐僧来此求经,你怎么独自到此?有何事故?” 行者顿首道:“上告我佛,弟子自秉迦持,与唐朝师父西来,行至金山金洞,遇着一个恶魔头,名唤兕大王,神通广大,把师父与师弟等摄入洞中。 弟子向伊求取,没好意,两家比迸,被他将一个白森森的一个圈子,抢了我的铁棒。我恐他是天将思凡,急上界查勘不出。 蒙玉帝差遣李天王父子助援,又被他抢了太子的六般兵器。及请火德星君放火烧他,又被他将火具抢去。 又请水德星君放水淹他,一毫又淹他不着,弟子费若干精神气力,将那铁棒等物偷出,复去索战,又被他将前物依然套去,无法收降,因此特告我佛,望垂慈与弟子看看,果然是何物出身,我好去拿他家属四邻,擒此魔头,救我师父,合拱虔诚,拜求正果。” 如来听说,将慧眼遥观,早已知识,对行者道:“那怪物我虽知之,但不可与你说。你这猴儿口敞,一传道是我说他,他就不与你斗,定要嚷上灵山,反遗祸于我也。我这里着法力助你擒他去罢。” 行者再拜称谢道:“如来助我什么法力?” 如来即令十八尊罗汉开宝库取十八粒“金丹砂”与悟空助力。行者道:“金丹砂却如何?”如来道:“你去洞外,叫那妖魔比试。演他出来,却教罗汉放砂,陷住他,使他动不得身,拔不得脚,凭你揪打便了。” 行者笑道:“妙,妙,妙!趁早去来!”那罗汉不敢迟延,即取金丹砂出门,行者又谢了如来。一路查看,止有十六尊罗汉。行者嚷道:“这是那个去处,却卖放人!”众罗汉道:“那个卖放?” 行者道:“原差十八尊,今怎么只得十六尊?”说不了,里边走出降龙、伏虎二尊,上前道:“悟空,怎么就这等放刁?我两个在后听如来吩咐话的。” 行者道:“忒卖法,忒卖法!才自若嚷迟了些儿,你敢就不出来了。”众罗汉笑呵呵驾起祥云。 不多时,到了金山界。那李天王见了,帅众相迎,备言前事。罗汉道:“不必絮繁,快去叫他出来。”这大圣捻着拳头,来于洞口,骂道:“腯泼怪物,快出来与你孙外公见个上下!” 那小妖又飞跑去报,魔王怒道:“这贼猴又不知请谁来猖獗也!” 小妖道:“更无甚将,止他一人。”魔王道:“那根棒子已被我收来,怎么却又一人到此?敢是又要走拳?” 随带了宝贝,绰枪在手,叫小妖搬开石块,跳出门来骂道:“贼猴!你几番家不得便宜,就该回避,如何又来吆喝?” 行者道:“这泼魔不识好歹!若要你外公不来,除非你服了降,陪了礼,送出我师父师弟,我就饶你!”那怪道:“你那三个和尚已被我洗净了,不久便要宰杀,你还不识起倒!去了罢!” 行者听说宰杀二字,扢蹬蹬腮边火发,按不住心头之怒,丢了架子,轮着拳,斜行抅步,望妖魔使个挂面。那怪展长枪,劈手相迎。 行者左跳右跳,哄那妖魔。妖魔不知是计,赶离洞口南来。行者即招呼罗汉把金丹砂望妖魔一齐抛下,共显神通,好砂!正是那: 似雾如烟初散漫,纷纷霭霭下天涯。白茫茫,到处迷人眼;昏漠漠,飞时找路差。打柴的樵子失了伴,采药的仙童不见家。细细轻飘如麦面,粗粗翻复似芝麻。世界朦胧山顶暗,长空迷没太阳遮。不比嚣尘随骏马,难言轻软衬香车。此砂本是无情物,盖地遮天把怪拿。只为妖魔侵正道,阿罗奉法逞豪华。手中就有明珠现,等时刮得眼生花。 那妖魔见飞砂迷目,把头低了一低,足下就有三尺余深,慌得他将身一纵,跳在浮上一层,未曾立得稳,须臾,又有二尺余深。那怪急了,拔出脚来,即忙取圈子,往上一撇,叫声:“着!”唿喇的一下,把十八粒金丹砂又尽套去,拽回步,径归本洞。 那罗汉一个个空手停云。行者近前问道:“众罗汉,怎么不下砂了?”罗汉道:“适才响了一声,金丹砂就不见矣。” 行者笑道:“又是那话儿套将去了。” 天王等众道:“这般难伏啊,却怎么捉得他,何日归天,何颜见帝也!”旁有降龙、伏虎二罗汉对行者道:“悟空,你晓得我两个出门迟滞何也?” 行者道:“老孙只怪你躲避不来,却不知有甚话说。” 罗汉道:“如来吩咐我两个说,那妖魔神通广大,如失了金丹砂,就教孙悟空上离恨天兜率宫太上老君处寻他的踪迹,庶几可一鼓而擒也。” 行者闻言道:“可恨,可恨!如来却也闪赚老孙!当时就该对我说了,却不免教汝等远涉!”李天王道:“既是如来有此明示,大圣就当早起。” 好行者,说声去,就纵一道筋斗云,直入南天门里。时有四大元帅擎拳拱手道:“擒怪事如何?” 行者且行且答道:“未哩,未哩!如今有处寻根去也。” 四将不敢留阻,让他进了天门,不上灵屑殿,不入斗牛宫,径至三十三天之外离恨天兜率宫前,见两仙童侍立。 他也不通姓名,一直径走,慌得两童扯住道:“你是何人?待往何处去?”行者才说:“我是齐天大圣,欲寻李老君哩。” 仙童道:“你怎这样粗鲁?且住下,让我们通报。”行者那容分说,喝了一声,往里径走,忽见老君自内而出,撞个满怀。行者躬身唱个喏道:“老官,一向少看。” 老君笑道:“这猴儿不去取经,却来我处何干?” 行者道:“取经取经,昼夜无停;有些阻碍,到此行行。” 老君道:“西天路阻,与我何干?” 行者道:“西天西天,你且休言;寻着踪迹,与你缠缠。” 老君道:“我这里乃是无上仙宫,有甚踪迹可寻?” 行者入里,眼不转睛,东张西看,走过几层廊宇,忽见那牛栏边一个童儿盹睡,青牛不在栏中。行者道:“老官,走了牛也,走了牛也!”老君大惊道:“这孽畜几时走了?” 第四百一十章 正嚷间,那童儿方醒,跪于当面道:“爷爷,弟子睡着,不知是几时走的。”老君骂道:“你这厮如何盹睡?” 童儿叩头道:“弟子在丹房里拾得一粒丹,当时吃了,就在此睡着。” 老君道:“想是前日炼的七返火丹,吊了一粒,被这厮拾吃了。那丹吃一粒,该睡七日哩,那孽畜因你睡着,无人看管,遂乘机走下界去,今亦是七日矣。” 即查可曾偷甚宝贝。行者道:“无甚宝贝,只见他有一个圈子,甚是利害。”老君急查看时,诸般俱在,止不见了金刚琢。老君道:“是这孽畜偷了我金刚琢去了!” 行者道:“原来是这件宝贝!当时打着老孙的是他!如今在下界张狂,不知套了我等多少物件!” 老君道:“这孽畜在甚地方?”行者道:“现住金山金洞。他捉了我唐僧进去,抢了我金箍棒。请天兵相助,又抢了太子的神兵。及请火德星君,又抢了他的火具。 惟水伯虽不能曛死他,倒还不曾抢他物件。至请如来着罗汉下砂,又将金丹砂抢去。似你这老官,纵放怪物,抢夺伤人,该当何罪?” 老君道:“我那金刚琢,乃是我过函关化胡之器,自幼炼成之宝。凭你什么兵器、水火,俱莫能近他。若偷去我的芭蕉扇儿,连我也不能奈他何矣。” 大圣才欢欢喜喜,随着老君。老君执了芭蕉扇,驾着祥云同行,出了仙宫,南天门外,低下云头,径至金山界,见了十八尊罗汉、雷公、水伯、火德、李天王父子,备言前事一遍。老君道:“孙悟空还去诱他出来,我好收他。” 这行者跳下峰头,又高声骂道:“腯泼孽畜!趁早出来受死!”那小妖又去报知,老魔道:“这贼猴又不知请谁来也。” 急绰枪举宝,迎出门来。行者骂道:“你这泼魔,今番坐定是死了!不要走!吃吾一掌!”急纵身跳个满怀,劈脸打了一个耳括子,回头就跑。那魔轮枪就赶,只听得高峰上叫道:“那牛儿还不归家,更待何日?” 那魔抬头,看见是太上老君,就唬得心惊胆战道:“这贼猴真个是个地里鬼!却怎么就访得我的主公来也?” 老君念个咒语,将扇子搧了一下,那怪将圈子丢来,被老君一把接住;又一搧,那怪物力软筋麻,现了本相,原来是一只青牛。 老君将金钢琢吹口仙气,穿了那怪的鼻子,解下勒袍带,系于琢上,牵在手中。至今留下个拴牛鼻的拘儿,又名宾郎,职此之谓。 老君辞了众神,跨上青牛背上,驾彩云,径归兜率院;缚妖怪,高升离恨天。孙大圣才同天王等众打入洞里,把那百十个小妖尽皆打死,各取兵器。 谢了天王父子回天,雷公入府,火德归宫,水伯回河,罗汉向西;然后才解放唐僧八戒沙僧,拿了铁棒。他三人又谢了行者,收拾马匹行装,师徒们离洞,找大路方走。正走间,只听得路旁叫:“唐圣僧,吃了斋饭去。” 德行要修八百,阴功须积三千。均平物我与亲冤,始合西天本愿。 魔兕刀兵不怯,空劳水火无愆。老君降伏却朝天,笑把青牛牵转。 话说那大路旁叫唤者谁?乃金山山神土地,捧着紫金钵盂叫道:“圣僧啊,这钵盂饭是孙大圣向好处化来的。因你等不听良言,误入妖魔之手,致令大圣劳苦万端,今日方救得出。且来吃了饭,再去走路,莫孤负孙大圣一片恭孝之心也。” 三藏道:“徒弟,万分亏你!言谢不尽!早知不出圈痕,那有此杀身之害。” 行者道:“不瞒师父说,只因你不信我的圈子,却教你受别人的圈子。多少苦楚,可叹,可叹!”八戒道:“怎么又有个圈子。” 行者道:“都是你这孽嘴孽舌的夯货,弄师父遭此一场大难!着老孙翻天覆地,请天兵水火与佛祖丹砂,尽被他使一个白森森的圈子套去。如来暗示了罗汉,对老孙说出那妖的根原,才请老君来收伏,却是个青牛作怪。” 三藏闻言,感激不尽道:“贤徒,今番经此,下次定然听你吩咐。”遂此四人分吃那饭,那饭热气腾腾的。 行者道:“这饭多时了,却怎么还热?”土地跪下道:“是小神知大圣功完,才自热来伺候。”须臾饭毕,收拾了钵盂,辞了土地山神。 那师父才攀鞍上马,过了高山。正是涤虑洗心皈正觉,餐风宿水向西行。行彀多时,又值早春天气,听了些: 紫燕呢喃,黄鹂斯朔。紫燕呢喃香嘴困,黄鹂睍睆巧音频。满地落红如布锦,遍山发翠似堆茵。岭上青梅结豆,崖前古柏留云。野润烟光淡,沙暄日色曛。几处园林花放蕊,阳回大地柳芽新。 正行处,忽遇一道小河,澄澄清水,湛湛寒波。唐长老勒过马观看,远见河那边有柳阴垂碧,微露着茅屋几椽。 行者遥指那厢道:“那里人家,一定是摆渡的。”三藏道:“我见那厢也似这般,却不见船只,未敢开言。” 八戒旋下行李,厉声高叫道:“摆渡的,撑船过来!”连叫几遍,只见那柳阴里面,咿咿哑哑的,撑出一只船儿。不多时,相近这岸。师徒们仔细看了那船儿,真个是: 短棹分波,轻桡泛浪。舟敢堂油漆彩,舟皇板满平仓。船头上铁缆盘窝,船后边舵楼明亮。虽然是一苇之航,也不亚泛湖浮海。纵无锦缆牙樯,实有松桩桂楫。固不如万里神舟,真可渡一河之隔。往来只在两崖边,出入不离古渡口。 那船儿须臾顶岸,有梢子叫云:“过河的,这里去。”三藏纵马近前看处,那梢子怎生模样: 头裹锦绒帕,足踏皂丝鞋。身穿百纳绵裆袄,腰束千针裙布衫。手腕皮粗筋力硬,眼花眉皱面容衰。声音娇细如莺啭,近观乃是老裙钗。 行者近于船边道:“你是摆渡的?”那妇人道:“是。”行者道:“梢公如何不在,却着梢婆撑船?”妇人微笑不答,用手拖上跳板。沙和尚将行李挑上去,行者扶着师父上跳,然后顺过船来,八戒牵上白马,收了跳板。那妇人撑开船,摇动桨,顷刻间过了河。 第四百一十一章 身登西岸,长老教沙僧解开包,取几文钱钞与他。妇人更不争多寡,将缆拴在傍水的桩上,笑嘻嘻径入庄屋里去了。 三藏见那水清,一时口渴,便着八戒:“取钵盂,舀些水来我吃。”那呆子道:“我也正要些儿吃哩。” 即取钵盂,舀了一钵,递与师父。师父吃了有一少半,还剩了多半,呆子接来,一气饮干,却伏侍三藏上马。师徒们找路西行,不上半个时辰,那长老在马上呻吟道:“腹痛!”八戒随后道:“我也有些腹痛。” 沙僧道:“想是吃冷水了?”说未毕,师父声唤道:“疼的紧!”八戒也道:“疼得紧!” 他两个疼痛难禁,渐渐肚子大了。用手摸时,似有血团肉块,不住的骨冗骨冗乱动。 三藏正不稳便,忽然见那路旁有一村舍,树梢头挑着两个草把。 行者道:“师父,好了,那厢是个卖酒的人家。我们且去化他些热汤与你吃,就问可有卖药的,讨贴药,与你治治腹痛。” 三藏闻言甚喜,却打白马,不一时,到了村舍门口下马。但只见那门儿外有一个老婆婆,端坐在草墩上绩麻。 行者上前,打个问讯道:“婆婆,贫僧是东土大唐来的,我师父乃唐朝御弟。因为过河吃了河水,觉肚腹疼痛。” 那婆婆喜哈哈的道:“你们在那边河里吃水来?”行者道:“是在此东边清水河吃的。”那婆婆欣欣的笑道:“好耍子,好耍子!你都进来,我与你说。” 行者即搀唐僧,沙僧即扶八戒,两人声声唤唤,腆着肚子,一个个只疼得面黄眉皱,入草舍坐下,行者只叫:“婆婆,是必烧些热汤与我师父,我们谢你。” 那婆婆且不烧汤,笑唏唏跑走后边叫道:“你们来看,你们来看!”那里面,蹼襜蹼踏的,又走出两三个半老不老的妇人,都来望着唐僧洒笑。行者大怒,喝了一声,把牙一嗟,唬得那一家子槁槁,往后就走。 行者上前,扯住那老婆子道:“快早烧汤,我饶了你!”那婆子战兢兢的道:“爷爷呀,我烧汤也不济事,也治不得他两个肚疼。你放了我,等我说。” 行者放了他,他说:“我这里乃是西梁女国。我们这一国尽是女人,更无男子,故此见了你们欢喜。你师父吃的那水不好了,那条河唤做子母河,我那国王城外,还有一座迎阳馆驿,驿门外有一个照胎泉。 我这里人,但得年登二十岁以上,方敢去吃那河里水。吃水之后,便觉腹痛有胎。至三日之后,到那迎阳馆照胎水边照去。 若照得有了双影,便就降生孩儿。你师吃了子母河水,以此成了胎气,也不日要生孩子,热汤怎么治得?” 三藏闻言,大惊失色道:“徒弟啊!似此怎了?” 八戒扭腰撒胯的哼道:“爷爷呀!要生孩子,我们却是男身!那里开得产门?如何脱得出来。” 行者笑道:“古人云,瓜熟自落,若到那个时节,一定从胁下裂个窟窿,钻出来也。”八戒见说,战兢兢忍不得疼痛道:“罢了罢了,死了死了!” 沙僧笑道:“二哥,莫扭莫扭!只怕错了养儿肠,弄做个胎前病。”那呆子越发慌了,眼中噙泪。 扯着行者道:“哥哥!你问这婆婆,看那里有手轻的稳婆,预先寻下几个,这半会一阵阵的动荡得紧,想是摧阵疼。快了,快了!” 沙僧又笑道:“二哥,既知摧阵疼,不要扭动,只恐挤破浆泡耳。” 三藏哼着道:“婆婆啊,你这里可有医家?教我徒弟去买一贴堕胎药吃了,打下胎来罢。” 那婆子道:“就有药也不济事。只是我们这正南街上有一座解阳山,山中有一个破儿洞,洞里有一眼落胎泉。须得那井里水吃一口,方才解了胎气。 却如今取不得水了,向年来了一个道人,称名如意真仙,把那破儿洞改作聚仙庵,护住落胎泉水,不肯善赐与人。 但欲求水者,须要花红表礼,羊酒果盘,志诚奉献,只拜求得他一碗儿水哩。你们这行脚僧,怎么得许多钱财买办?但只可挨命,待时而生产罢了。” 行者闻得此言,满心欢喜道:“婆婆,你这里到那解阳山有几多路程?”婆婆道:“有三十里。” 行者道:“好了,好了!师父放心,待老孙取些水来你吃。”好大圣,吩咐沙僧道:“你好仔细看着师父,若这家子无礼,侵哄师父,你拿出旧时手段来,装掞虎唬他,等我取水去。” 沙僧依命,只见那婆子端出一个大瓦钵来,递与行者道:“拿这钵头儿去,是必多取些来,与我们留着用急。” 行者真个接了瓦钵,出草舍,纵云而去。那婆子才望空礼拜道:“爷爷呀!这和尚会驾云!”才进去叫出那几个妇人来,对唐僧磕头礼拜,都称为罗汉菩萨,一壁厢烧汤办饭,供奉唐僧不题。 却说那孙大圣筋斗云起,少顷间见一座山头,阻住云角,即按云光,睁睛看处,好山!但见那: 幽花摆锦,野草铺蓝。涧水相连落,溪云一样闲。重重谷壑藤萝密,远远峰峦树木蘩。鸟啼雁过,鹿饮猿攀。翠岱如屏嶂,青崖似髻鬟。尘埃滚滚真难到,泉石涓涓不厌看。每见仙童采药去,常逢樵了负薪还。果然不亚天台景,胜似三峰西华山! 这大圣正然观看那山不尽,又只见背阴处,有一所庄院,忽闻得犬吠之声。大圣下山,径至庄所,却也好个去处,看那: 小桥通活水,茅舍倚青山。村犬汪篱落,幽人自往还。 不时来至门首,见一个老道人,盘坐在绿茵之上,大圣放下瓦钵,近前道问讯。那道人欠身还礼道:“那方来者?至小庵有何勾当?” 行者道:“贫僧乃东土大唐钦差西天取经者。因我师父误饮了子母河之水,如今腹疼肿胀难禁。问及土人,说是结成胎气,无方可治。访得解阳山破儿洞有落胎泉可以消得胎气,故此特来拜见如意真仙,求些泉水,搭救师父,累烦老道指引指引。” 第四百一十二章 那道人笑道:“此间就是破儿洞,今改为聚仙庵了。我却不是别人,即是如意真仙老爷的大徒弟。你叫做什么名字?待我好与你通报。” 行者道:“我是唐三藏法师的大徒弟,贱名孙悟空。”那道人问曰:“你的花红酒礼,都在那里?” 行者道:“我是个过路的挂搭僧,不曾办得来。” 道人笑道:“你好痴呀!我老师父护住山泉,并不曾白送与人。你回去办将礼来,我好通报,不然请回,莫想莫想!” 行者道:“人情大似圣旨,你去说我老孙的名字,他必然做个人情,或者连井都送我也。” 那道人闻此言,只得进去通报,却见那真仙抚琴,只待他琴终,方才说道:“师父,外面有个和尚,口称是唐三藏大徒弟孙悟空,欲求落胎泉水,救他师父。” 那真仙不听说便罢,一听得说个悟空名字,却就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急起身,下了琴床,脱了素服,换上道衣,取一把如意钩子,跳出庵门,叫道:“孙悟空何在?”行者转头,观见那真仙打扮: 头戴星冠飞彩艳,身穿金缕法衣红。足下云鞋堆锦绣,腰间宝带绕玲珑。 一双纳锦凌波袜,半露裙襕闪绣绒。手拿如意金钩子,鐏利杆长若蟒龙。 凤眼光明眉探竖,钢牙尖利口翻红。额下髯飘如烈火,鬓边赤发短蓬松。 形容恶似温元帅,争奈衣冠不一同。 行者见了,合掌作礼道:“贫僧便是孙悟空。”那先生笑道:“你真个是孙悟空,却是假名托姓者?” 行者道:“你看先生说话,常言道,君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便是悟空,岂有假托之理?”先生道:“你可认得我么?” 行者道:“我因归正释门,秉诚僧教,这一向登山涉水,把我那幼时的朋友也都疏失,未及拜访,少识尊颜。适间问道子母河西乡人家,言及先生乃如意真仙,故此知之。” 那先生道:“你走你的路,我修我的真,你来访我怎的?”行者道:“因我师父误饮了子母河水,腹疼成胎,特来仙府,拜求一碗落胎泉水,救解师难也。” 那先生怒目道:“你师父可是唐三藏么?”行者道:“正是,正是。”先生咬牙恨道:“你们可曾会着一个圣婴大王么?” 行者道:“他是号山枯松涧火云洞红孩儿妖怪的绰号,真仙问他怎的?”先生道:“是我之舍侄,我乃牛魔王的兄弟。前者家兄处有信来报我,称说唐三藏的大徒弟孙悟空惫懒,将他害了。我这里正没处寻你报仇,你倒来寻我,还要什么水哩!” 行者陪笑道:“先生差了,你令兄也曾与我做朋友,幼年间也曾拜七弟兄,但只是不知先生尊府,有失拜望。如今令侄得了好处,现随着观音菩萨,做了善财童子。我等尚且不如,怎么反怪我也?” 先生喝道:“这泼猢狲!还弄巧舌!我舍侄还是自在为王好,还是与人为奴好?不得无礼!吃我这一钩!” 大圣使铁棒架住道:“先生莫说打的话,且与些泉水去也。”那先生骂道:“泼猢狲!不知死活!如若三合敌得我,与你水去;敌不去,只把你剁为肉酱,方与我侄子报仇。” 大圣骂道:“我把你不识起倒的孽障!既要打,走上来看棍!”那先生如意钩劈手相还。二人在聚仙庵好杀: 圣僧误食成胎水,行者来寻如意仙。那晓真仙原是怪,倚强护住落胎泉。及至相逢讲仇隙,争持决不遂如然。 言来语去成篸飖,意恶情凶要报冤。这一个因师伤命来求水,那一个为侄亡身不与泉。如意钩强如蝎毒,金箍棒狠似龙巅。当胸乱刺施威猛,着脚斜钩展妙玄。 阴手棍丢伤处重,过肩钩起近头鞭。锁腰一棍鹰持雀,压顶三钩蜋捕蝉。往往来来争胜败,返返复复两回还。钩挛棒打无前后,不见输赢在那边。 那先生与大圣战经十数合,敌不得大圣。这大圣越加猛烈,一条棒似滚滚流星,着头乱打,先生败了筋力,倒拖着如意钩,往山上走了。 大圣不去赶他,却来庵内寻水,那个道人早把庵门关了。大圣拿着瓦钵,赶至门前,尽力气一脚,踢破庵门,闯将进去,见那道人伏在井栏上,被大圣喝了一声,举棒要打,那道人往后跑了。 却才寻出吊桶来,正自打水,又被那先生赶到前边,使如意钩子把大圣钩着脚一跌,跌了个嘴哏地。大圣爬起来,使铁棒就打,他却闪在旁边,执着钩子道:“看你可取得我的水去!” 大圣骂道:“你上来,你上来!我把你这个孽障,直打杀你!”那先生也不上前拒敌,只是禁住了,不许大圣打水。大圣见他不动,却使左手轮着铁棒,右手使吊桶,将索子才突鲁鲁的放下。 他又来使钩。大圣一只手撑持不得,又被他一钩钩着脚,扯了个蝤踵,连井索通跌下井去了。大圣道:“这厮却是无礼!” 爬起来,双手轮棒,没头没脸的打将上去。那先生依然走了,不敢迎敌。大圣又要去取水,奈何没有吊桶,又恐怕来钩扯,心中暗暗想道:“且去叫个帮手来!” 好大圣,拨转云头,径至村舍门首叫一声:“沙和尚。”那里边三藏忍痛呻吟,猪八戒哼声不绝,听得叫唤,二人欢喜道:“沙僧啊,悟空来也。” 沙僧连忙出门接着道:“大哥,取水来了?”大圣进门,对唐僧备言前事,三藏滴泪道:“徒弟啊,似此怎了?” 大圣道:“我来叫沙兄弟与我同去,到那庵边,等老孙和那厮敌斗,教沙僧乘便取水来救你。” 三藏道:“你两个没病的都去了,丢下我两个有病的,教谁伏侍?”那个老婆婆在旁道:“老罗汉只管放心,不须要你徒弟,我家自然看顾伏侍你。你们早间到时,我等实有爱怜之意,却才见这位菩萨云来雾去,方知你是罗汉菩萨。我家决不敢复害你。” 行者咄的一声道:“汝等女流之辈,敢伤那个?”老婆子笑道:“爷爷呀,还是你们有造化,来到我家!若到第二家,你们也不得囫囵了!”八戒哼哼的道:“不得囫囵,是怎么的?” 第四百一十三章 婆婆道:“我一家儿四五口,都是有几岁年纪的,把那风月事尽皆休了,故此不肯伤你。若还到第二家,老小众大,那年小之人,那个肯放过你去!就要与你交合。假如不从,就要害你性命,把你们身上肉,都割了去做香袋儿哩。” 八戒道:“若这等,我决无伤。他们都是香喷喷的,好做香袋;我是个臊猪,就割了肉去,也是臊的,故此可以无伤。” 行者笑道:“你不要说嘴,省些力气,好生产也。”那婆婆道:“不必迟疑,快求水去。”行者道:“你家可有吊桶?借个使使。” 那婆子即往后边取出一个吊桶,又窝了一条索子,递与沙僧。沙僧道:“带两条索子去,恐一时井深要用。” 沙僧接了桶索,即随大圣出了村舍,一同驾云而去。那消半个时辰,却到解阳山界,按下云头,径至庵外。 大圣吩咐沙僧道:“你将桶索拿了,且在一边躲着,等老孙出头索战。你待我两人交战正浓之时,你乘机进去,取水就走。”沙僧谨依言命。 孙大圣掣了铁棒,近门高叫:“开门,开门!” 那守门的看见,急入里通报道:“师父,那孙悟空又来了也。” 那先生心中大怒道:“这泼猴老大无状!一向闻他有些手段,果然今日方知,他那条棒真是难敌。” 道人道:“师父,他的手段虽高,你亦不亚与他,正是个对手。” 先生道:“前面两回,被他赢了。” 道人道:“前两回虽赢,不过是一猛之性;后面两次打水之时,被师父钩他两跌,却不是相比肩也?先既无奈而去,今又复来,必然是三藏胎成身重,埋怨得紧,不得已而来也,决有慢他师之心。管取我师决胜无疑。” 真仙闻言,喜孜孜满怀春意,笑盈盈一阵威风,挺如意钩子,走出门来喝道:“泼猢狲!你又来作甚?”大圣道:“我来只是取水”。 真仙道:“泉水乃吾家之井,凭是帝王宰相,也须表礼羊酒来求,方才仅与些须。况你又是我的仇人,擅敢白手来取?” 大圣道:“真个不与?”真仙道:“不与,不与!”大圣骂道:“泼孽障!既不与水,看棍!”丢一个架子,抢个满怀,不容说,着头便打。那真仙侧身躲过,使钩子急架相还。这一场比前更胜,好杀: 金箍棒,如意钩,二人奋怒各怀仇。飞砂走石乾坤暗,播土扬尘日月愁。大圣救师来取水,妖仙为侄不容求。 两家齐努力,一处赌安休。咬牙争胜负,切齿定刚柔。添机见,越抖擞,喷云嗳雾鬼神愁。朴朴兵兵钩棒响,喊声哮吼振山丘。 狂风滚滚催林木,杀气纷纷过斗牛。大圣愈争愈喜悦,真仙越打越绸缪。有心有意相争战,不定存亡不罢休。 他两个在庵门外交手,跳跳舞舞的,斗到山坡之下,恨苦相持不题。却说那沙和尚提着吊桶,闯进门去,只见那道人在井边挡住道:“你是甚人,敢来取水!” 沙僧放下吊桶,取出降妖宝杖,不对话,着头便打。那道人躲闪不及,把左臂膊打折,道人倒在地下挣命。 沙僧骂道:“我要打杀你这孽畜,怎奈你是个人身!我还怜你,饶你去罢!让我打水!” 那道人叫天叫地的,爬到后面去了。沙僧却才将吊桶向井中满满的打了一吊桶水,走出庵门,驾起云雾,望着行者喊道:“大哥,我已取了水去也!饶他罢,饶他罢!” 大圣听得,方才使铁棒支住钩子道:“你听老孙说,我本待斩尽杀绝,争奈你不曾犯法,二来看你令兄牛魔王的情上。 先头来,我被钩了两下,未得水去。才然来,我是个调虎离山计,哄你出来争战,却着我师弟取水去了。 老孙若肯拿出本事来打你,莫说你是一个什么如意真仙,就是再有几个,也打死了。正是打死不如放生,且饶你教你活几年耳,已后再有取水者,切不可勒扌肯他。” 那妖仙不识好歹,演一演,就来钩脚,被大圣闪过钩头,赶上前,喝声:“休走!”那妖仙措手不及,推了一个蹼辣,挣扎不起。 大圣夺过如意钩来,折为两段,总拿着又一抉,抉作四段,掷之于地道:“泼孽畜!再敢无礼么?”那妖仙战战兢兢,忍辱无言,这大圣笑呵呵,驾云而起。有诗为证,诗曰: 真铅若炼须真水,真水调和真汞干。真汞真铅无母气,灵砂灵药是仙丹。 婴儿枉结成胎象,土母施功不费难。推倒旁门宗正教,心君得意笑容还。 大圣纵着祥光,赶上沙僧,得了真水,喜喜欢欢,回于本处,按下云头,径来村舍,只见猪八戒腆着肚子,倚在门枋上哼哩。 行者悄悄上前道:“呆子,几时占房的?”呆子慌了道:“哥哥莫取笑,可曾有水来么?” 行者还要耍他,沙僧随后就到,笑道:“水来了,水来了!”三藏忍痛欠身道:“徒弟啊,累了你们也!” 那婆婆却也欢喜,几口儿都出礼拜道:“菩萨呀,却是难得,难得!”即忙取个花磁盏子,舀了半盏儿,递与三藏道:“老师父,细细的吃,只消一口,就解了胎气。” 八戒道:“我不用盏子,连吊桶等我喝了罢。” 那婆子道:“老爷爷,唬杀人罢了!若吃了这吊桶水,好道连肠子肚子都化尽了!” 吓得呆子不敢胡为,也只吃了半盏。那里有顿饭之时,他两个腹中绞痛,只听轮毂轮毂三五阵肠鸣。肠鸣之后,那呆子忍不住,大小便齐流。唐僧也忍不住要往静处解手。 行者道:“师父啊,切莫出风地里去。怕人子,一时冒了风,弄做个产后之疾。” 那婆婆即取两个净桶来,教他两个方便。须臾间,各行了几遍,才觉住了疼痛,渐渐的销了肿胀,化了那血团肉块。那婆婆家又煎些白米粥与他补虚。 八戒道:“婆婆,我的身子实落,不用补虚。且烧些汤水与我洗个澡,却好吃粥。”沙僧道:“哥哥,洗不得澡,坐月子的人弄了水浆致病。” 第四百一十四章 八戒道:“我又不曾大生,左右只是个小产,怕他怎的?洗洗儿干净。”真个那婆子烧些汤与他两个净了手脚。唐僧才吃两盏儿粥汤,八戒就吃了十数碗,还只要添。 行者笑道:“夯货!少吃些!莫弄做个沙包肚,不象模样。”八戒道:“没事,没事!我又不是母猪,怕他做甚?”那家子真个又去收拾煮饭。 老婆婆对唐僧道:“老师父,把这水赐了我罢。”行者道:“呆子,不吃水了?”八戒道:“我的肚腹也不疼了,胎气想是已行散了,洒然无事,又吃水何为?” 行者道:“既是他两个都好了,将水送你家罢。”那婆婆谢了行者,将余剩之水,装于瓦罐之中,埋在后边地下,对众老小道:“这罐水,彀我的棺材本也!” 众老小无不欢喜,整顿斋饭,调开桌凳。唐僧们吃了斋,消消停停,将息了一宿。次日天明,师徒们谢了婆婆家,出离村舍。唐三藏攀鞍上马,沙和尚挑着行囊,孙大圣前边引路,猪八戒拢了缰绳。这里才是: 洗净口孽身干净,销化凡胎体自然。 不过此时的三藏自然明白其阴阳化生之道,这两条河流乃是天地间阴阳法则所化,阳者为诞生之水,以天地间阳者之能聚集天地精华,诞生子嗣,阴者,落胎泉水,阴之大道所化,乃是一等一的化生泉水,化去满身浮躁。 此双水乃是天地所化,不被任何势力所占据,不被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占据,唯有大造化者,受天地气运所钟者,方可得以获得阴阳道胎,以此证此阴阳大道。 此时若是说气运,三藏认第二,何人敢认第一,三界六道第一气运之子,故此方得到这玄妙异常的阴阳道胎。 法性西来逢女国心猿定计脱烟花 话说三藏师徒别了村舍人家,依路西进,不上三四十里,早到西梁国界。唐僧在马上指道:“悟空,前面城池相近,市井上人语喧哗,想是西梁女国。汝等须要仔细,谨慎规矩,切休放荡情怀,紊乱法门教旨。” 三人闻言,谨遵严命。言未尽,却至东关厢街口。那里人都是长裙短袄,粉面油头,不分老少,尽是妇女,正在两街上做买做卖,忽见他四众来时,一齐都鼓掌呵呵,整容欢笑道:“人种来了!人种来了!” 慌得那三藏勒马难行,须臾间就塞满街道,惟闻笑语。八戒口里乱嚷道:“我是个销猪!我是个销猪!”行者道:“呆子,莫胡谈,拿出旧嘴脸便是。” 八戒真个把头摇上两摇,竖起一双蒲扇耳,扭动莲蓬吊搭唇,发一声喊,把那些妇女们唬得跌跌爬爬。 有诗为证,诗曰:圣僧拜佛到西梁,国内-陰世少阳。农士工商皆女辈,渔樵耕牧尽红妆。 娇娥满路呼人种,幼妇盈街接粉郎。不是悟能施丑相,烟花围困苦难当!遂此众皆恐惧,不敢上前,一个个都捻手矬腰,摇头咬指,战战兢兢,排塞街旁路下,都看唐僧。孙大圣却也弄出丑相开路。沙僧也装吓虎维持,八戒采着马,掬着嘴,摆着耳朵。 一行前进,又见那市井上房屋齐整,铺面轩昂,一般有卖盐卖米、酒肆茶房,鼓角楼台通货殖,旗亭候馆挂帘栊。 师徒们转湾抹角,忽见有一女官侍立街下,高声叫道:“远来的使客,不可擅入城门,请投馆驿注名上簿,待下官执名奏驾,验引放行。” 三藏闻言下马,观看那衙门上有一匾,上书迎阳驿三字。长老道:“悟空,那村舍人家传言是实,果有迎阳之驿。”沙僧笑道: “二哥,你却去照胎泉边照照,看可有双影。”八戒道:“莫弄我! 我自吃了那盏儿落胎泉水,已此打下胎来了,还照他怎的?”三藏回头吩咐道:“悟能,谨言!谨言!” 遂上前与那女官作礼。女官引路,请他们都进驿内,正厅坐下,即唤看茶。又见那手下人尽是三绺梳头、两截穿衣之类,你看他拿茶的也笑。少顷茶罢,女官欠身问曰:“使客何来?” 行者道:“我等乃东土大唐王驾下钦差上西天拜佛求经者。我师父便是唐王御弟,号曰唐三藏,我乃他大徒弟孙悟空,这两个是我师弟猪悟能沙悟净,一行连马五口。随身有通关文牒,乞为照验放行。” 那女官执笔写罢,下来叩头道:“老爷恕罪,下官乃迎阳驿驿丞,实不知上邦老爷,知当远接。” 拜毕起身,即令管事的安排饮馔,道:“爷爷们宽坐一时,待下官进城启奏我王,倒换关文,打发领给,送老爷们西进。”三藏欣然而坐不题。 且说那驿丞整了衣冠,径入城中五凤楼前,对黄门官道: “我是迎阳馆驿丞,有事见驾。”黄门即时启奏,降旨传宣至殿,问曰:“驿丞有何事来奏?”驿丞道:“微臣在驿,接得东土大唐王御弟唐三藏,有三个徒弟,名唤孙悟空、猪悟能、沙悟净,连马五口,欲上西天拜佛取经。特来启奏主公,可许他倒换关文放行?“ 女王闻奏满心欢喜,对众文武道:“寡人夜来梦见金屏生彩艳,玉镜展光明,乃是今日之喜兆也。” 众女官拥拜丹墀道:“主公,怎见得是今日之喜兆?”女王道:“东土男人,乃唐朝御弟。我国中自混沌开辟之时,累代帝王,更不曾见个男人至此。幸今唐王御弟下降,想是天赐来的。寡人以一国之富,愿招御弟为王,我愿为后,与他陰阳配合,生子生孙,永传帝业,却不是今日之喜兆也?” 众女官拜舞称扬,无不欢悦。驿丞又奏道:“主公之论,乃万代传家之好。但只是御弟三徒凶恶,不成相貌。” 女王道:“卿见御弟怎生模样?他徒弟怎生凶丑?”驿丞道:“御弟相貌堂堂,丰姿英俊,诚是天朝上国之男儿,南赡中华之人物。那三徒却是形容狞恶,相貌如精。” 女王道:“既如此,把他徒弟与他领给,倒换关文,打发他往西天,只留下御弟,有何不可?” 第四百一十五章 众官拜奏道:“主公之言极当,臣等钦此钦遵。但只是匹配之事,无媒不可。自古道,姻缘配合凭红叶,月老夫妻系赤绳。” 女王道:“依卿所奏,就着当驾太师作媒,迎阳驿丞主婚,先去驿中与御弟求亲。待他许可,寡人却摆驾出城迎接。”那太师驿丞领旨出朝。 却说三藏师徒们在驿厅上正享斋饭,只见外面人报:“当驾太师与我们本官老姆来了。”三藏道:“太师来却是何意?” 八戒道:“怕是女王请我们也。” 行者道:“不是相请,就是说亲。” 三藏道:“悟空,假如不放,强逼成亲,却怎么是好?”行者道:“师父只管允他,老孙自有处治。” 说不了,二女官早至,对长老下拜。长老一一还礼道:“贫僧出家人,有何德能,敢劳大人下拜?” 那太师见长老相貌轩昂,心中暗喜道:“我国中实有造化,这个男子,却也做得我王之夫。”二官拜毕起来,侍立左右道:“御弟爷爷,万千之喜了!”三藏道:“我出家人,喜从何来?” 太师躬身道:“此处乃西梁女国,国中自来没个男子。今幸御弟爷爷降临,臣奉我王旨意,特来求亲。” 三藏道:“善哉,善哉!我贫僧只身来到贵地,又无儿女相随,止有顽徒三个,不知大人求的是那个亲事?” 驿丞道:“下官才进朝启奏,我王十分欢喜,道夜来得一吉梦,梦见金屏生彩艳,玉镜展光明,知御弟乃中华上国男儿,我王愿以一国之富,招赘御弟爷爷为夫,坐南面称孤,我王愿为帝后。传旨着太师作媒,下官主婚,故此特来求这亲事也。” 三藏闻言,低头不语。太师道:“大丈夫遇时不可错过,似此招赘之事,天下虽有;托国之富,世上实稀。请御弟速允,庶好回奏。”长老越加痴哑。 八戒在旁掬着碓挺嘴叫道:“太师,你去上复国王:我师父乃久修得道的罗汉,决不爱你托国之富,也不爱你倾国之容,快些儿倒换关文,打发他往西去,留我在此招赘,如何?” 太师闻说,胆战心惊,不敢回话。驿丞道:“你虽是个男身,但只形容丑陋,不中我王之意。” 八戒笑道:“你甚不通变,常言道,粗柳簸箕细柳斗,世上谁见男儿丑。” 行者道:“呆子,勿得胡谈,任师父尊意,可行则行,可止则止,莫要担阁了媒妁工夫。” 三藏道:“悟空,凭你怎么说好!” 行者道:“依老孙说,你在这里也好。自古道,千里姻缘似线牵哩,那里再有这般相应处?” 三藏道:“徒弟,我们在这里贪图富贵,谁却去西天取经?那不望坏了我大唐之帝主也?”太师道:“御弟在上,微臣不敢隐言。我王旨意,原只教求御弟为亲,教你三位徒弟赴了会亲筵宴,发付领给,倒换关文,往西天取经去哩。” 行者道:“太师说得有理,我等不必作难,情愿留下师父,与你主为夫,快换关文,打发我们西去,待取经回来,好到此拜爷娘,讨盘缠,回大唐也。” 那太师与驿丞对行者作礼道:“多谢老师玉成之恩!” 八戒道:“太师,切莫要口里摆菜碟儿,既然我们许诺,且教你主先安排一席,与我们吃钟肯酒,如何?” 太师道:“有,有,有,就教摆设筵宴来也。”那驿丞与太师欢天喜地回奏女主不题。 却说唐长老一把扯住行者,骂道:“你这猴头,弄杀我也!怎么说出这般话来,教我在此招婚,你们西天拜佛,我就死也不敢如此。” 行者道:“师父放心,老孙岂不知你性情。但只是到此地,遇此人,不得不将计就计!” 三藏道:“怎么叫做将计就计?” 行者道:“你若使住法儿不允他,他便不肯倒换关文,不放我们走路。倘或意恶心毒,喝令多人割了你肉,做什么香袋啊,我等岂有善报?一定要使出降魔荡怪的神通。 你知我们的手脚又重,器械又凶,但动动手儿,这一国的人尽打杀了。他虽然阻当我等,却不是怪物妖精,还是一国人身;你又平素是个好善慈悲的人,在路上一灵不损。若打杀无限的平人,你心何忍!诚为不善了也。” 三藏听说,道:“悟空,此论最善。但恐女主招我进去,要行夫妇之礼,我怎肯丧元阳,败坏了佛家德行;走真精,坠落了本教人身?” 行者道:“今日允了亲事,他一定以皇帝礼,摆驾出城接你。你更不要推辞,就坐他凤辇龙车,登宝殿,面南坐下,问女王取出御宝印信来,宣我们兄弟进朝,把通关文牒用了印,再请女王写个手字花押,佥押了交付与我们。 一壁厢教摆筵宴,就当与女王会喜,就与我们送行。待筵宴已毕,再叫排驾,只说送我们三人出城,回来与女王配合。哄得他君臣欢悦,更无阻挡之心,亦不起毒恶之念。 却待送出城外,你下了龙车凤辇,教沙僧伺候左右,伏侍你骑上白马,老孙却使个定身法儿,教他君臣人等皆不能动,我们顺大路只管西行。 行得一昼夜,我却念个咒,解了术法,还教他君臣们苏醒回城。一则不伤了他的性命,二来不损了你的元神。这叫做假亲脱网之计,岂非一举两全之美也?” 三藏闻言,如醉方醒,似梦初觉,乐以忘忧,称谢不尽,道:“深感贤徒高见。”四众同心合意,正自商量不题。 却说那太师与驿丞不等宣诏,直入朝门白玉阶前奏道:“主公佳梦最准,鱼水之欢就矣。” 女王闻奏,卷珠帘,下龙床,启樱唇,露银齿,笑吟吟娇声问曰:“贤卿见御弟,怎么说来?” 太师道:“臣等到驿,拜见御弟毕,即备言求亲之事。御弟还有推托之辞,幸亏他大徒弟慨然见允,愿留他师父与我王为夫,面南称帝;只教先倒换关文,打发他三人西去;取得经回,好到此拜认爷娘,讨盘费回大唐也。” 女王笑道:“御弟再有何说。” 第四百一十六章 太师奏道:“御弟不言,愿配我主,只是他那二徒弟,先要吃席肯酒?” 女王闻言,即传旨教光禄寺排宴,一壁厢排大驾,出城迎接夫君。众女官即钦遵王命,打扫宫殿,铺设庭台。 一班儿摆宴的,火速安排;一班儿摆驾的,流星整备。你看那西梁国虽是妇女之邦,那銮舆不亚中华之盛,但见: 六龙喷彩,双凤生祥。六龙喷彩扶车出,双凤生祥驾辇来。馥异香蔼,氤氲瑞气开。金鱼玉佩多官拥,宝髻云鬟众女排。 鸳鸯掌扇遮銮驾,翡翠珠帘影凤钗。笙歌音美,弦管声谐。一片欢情冲碧汉,无边喜气出灵台。三檐罗盖摇天宇,五色旌旗映御阶。此地自来无合卺,女王今日配男才。 不多时,大驾出城,早到迎阳馆驿。忽有人报三藏师徒道:“驾到了。”三藏闻言,即与三徒整衣出厅迎驾。 女王卷帘下辇道:“那一位是唐朝御弟?”太师指道:“那驿门外香案前穿衣者便是。”女王闪凤目,簇蛾眉,仔细观看,果然一表非凡,你看他: 丰姿英伟,相貌轩昂。齿白如银砌,唇红口四方。顶平额阔天仓满,目秀眉清地阁长。两耳有轮真杰士,一身不俗是才郎。好个妙龄聪俊风流子,堪配西梁窈窕娘。 女王看到那心欢意美之处,不觉淫情汲汲,爱欲恣恣,展放樱桃小口,呼道:“大唐御弟,还不来占凤乘鸾也?” 三藏闻言,耳红面赤,羞答答不敢抬头。猪八戒在旁,掬着嘴,饧眼观看那女王,却也袅娜,真个: 眉如翠羽,肌似羊脂。脸衬桃花瓣,鬟堆金凤丝。秋波湛湛妖娆态,春笋纤纤妖媚姿。斜红绡飘彩艳,高簪珠翠显光辉。 说什么昭君美貌,果然是赛过西施。柳腰微展鸣金珮,莲步轻移动玉肢。月里嫦娥难到此,九天仙子怎如斯。宫妆巧样非凡类,诚然王母降瑶池。 那呆子看到好处,忍不住口嘴流涎,心头撞鹿,一时间骨软筋麻,好便似雪狮子向火,不觉的都化去也。 只见那女王走近前来,一把扯住三藏,俏语娇声,叫道:“御弟哥哥,请上龙车,和我同上金銮宝殿,匹配夫妇去来。” 这长老战兢兢立站不住,似醉如痴。行者在侧教道:“师父不必太谦,请共师娘上辇,快快倒换关文,等我们取经去罢。” 长老不敢回言,把行者抹了两抹,止不住落下泪来,行者道:“师父切莫烦恼,这般富贵,不受用还待怎么哩?”三藏没及奈何,只得依从,揩了眼泪,强整欢容,移步近前,与女主: 同携素手,共坐龙车。那女主喜孜孜欲配夫妻,这长老忧惶惶只思拜佛。一个要洞房花烛交鸳侣,一个要西宇灵山见世尊。 女帝真情,圣僧假意。女帝真情,指望和谐同到老;圣僧假意,牢藏情意养元神。一个喜见男身,恨不得白昼并头谐伉俪;一个怕逢女色,只思量即时脱网上雷音。二人和会同登辇,岂料唐僧各有心! 那些文武官,见主公与长老同登凤辇,并肩而坐,一个个眉花眼笑,拨转仪从,复入城中。孙大圣才教沙僧挑着行李,牵着白马,随大驾后边同行。 猪八戒往前乱跑,先到五凤楼前,嚷道:“好自在!好现成呀!这个弄不成,这个弄不成!吃了喜酒进亲才是!” 唬得些执仪从引导的女官,一个个回至驾边道:“主公,那一个长嘴大耳的,在五凤楼前嚷道要喜酒吃哩。” 女主闻奏,与长老倚香肩,偎并桃腮,开檀口,俏声叫道:“御弟哥哥,长嘴大耳的是你那个高徒?” 三藏道:“是我第二个徒弟,他生得食肠宽大,一生要图口肥。须是先安排些酒食与他吃了,方可行事。” 女主急问:“光禄寺安排筵宴完否?”女官奏道:“已完,设了荤素两样,在东阁上哩。”女王又问:“怎么两样?” 女官奏道:“臣恐唐朝御弟与高徒等平素吃斋,故有荤素两样。” 女王却又笑吟吟,偎着长老的香腮道:“御弟哥哥,你吃荤吃素?” 三藏道:“贫僧吃素,但是未曾戒酒,须得几杯素酒,与我二徒弟吃些。” 说未了,太师启奏:“请赴东阁会宴,今宵吉日良辰,就可与御弟爷爷成亲,明日天开黄道,请御弟爷爷登宝殿,面南改年号即位。”女王大喜,即与长老携手相搀,下了龙车,共入端门里,但见那: 风飘仙乐下楼台,阊阖中间翠辇来。凤阙大开光蔼蔼,皇宫不闭锦排排。 麒麟殿内炉烟袅,孔雀屏边房影回。亭阁峥嵘如上国,玉堂金马更奇哉! 既至东阁之下,又闻得一派笙歌声韵美,又见两行红粉貌娇娆。正中堂排设两般盛宴:左边上首是素筵,右边上首是荤筵,下两路尽是单席。那女王敛袍袖,十指尖尖,奉着玉杯,便来安席。 行者近前道:“我师徒都是吃素。先请师父坐了左手素席,转下三席,分左右,我兄弟们好坐。” 太师喜道:“正是,正是。师徒即父子也,不可并肩。” 众女官连忙调了席面。女王一一传杯,安了他弟兄三位。行者又与唐僧丢个眼色,教师父回礼。三藏下来,却也擎玉杯,与女王安席。那些文武官,朝上拜谢了皇恩,各依品从,分坐两边,才住了音乐请酒。 那八戒那管好歹,放开肚子,只情吃起。也不管什么玉屑米饭、蒸饼、糖糕、蘑菇、香蕈、笋芽,木耳、黄花菜、石花菜、紫菜、蔓菁、芋头、萝菔、山药、黄精,一骨辣了个罄尽,喝了五七杯酒。 口里嚷道:“看添换来!拿大觥来!再吃几觥,各人干事去。”沙僧问道:“好筵席不吃,还要干甚事?” 呆子笑道:“古人云,造弓的造弓,造箭的造箭。我们如今招的招,嫁的嫁,取经的还去取经,走路的还去走路,莫只管贪杯误事,快早儿打发关文,正是将军不下马,各自奔前程。” 女王闻说,即命取大杯来。近侍官连忙取几个鹦鹉杯、鸬鹚杓、金叵罗、银凿落、玻璃盏、水晶盆、蓬莱碗、琥珀钟,满斟玉液,连注琼浆,果然都各饮一巡。 第四百一十七章 三藏欠身而起,对女王合掌道:“陛下,多蒙盛设,酒已彀了。请登宝殿,倒换关文,赶天早,送他三人出城罢。” 女王依言,携着长老,散了筵宴,上金銮宝殿,即让长老即位。三藏道:“不可,不可!适太师言过,明日天开黄道,贫僧才敢即位称孤。今日即印关文,打发他去也。” 女王依言,仍坐了龙床,即取金交椅一张,放在龙床左手,请唐僧坐了,叫徒弟们拿上通关文牒来。大圣便教沙僧解开包袱,取出关文。 大圣将关文双手捧上。那女王细看一番,上有大唐皇帝宝印九颗,下有宝象国印,乌鸡国印,车迟国印。女王看罢,娇滴滴笑语道:“御弟哥哥又姓陈?” 三藏道:“俗家姓陈,法名玄奘。因我唐王圣恩认为御弟,赐姓我为唐也。”女王道:“关文上如何没有高徒之名?” 三藏道:“三个顽徒,不是我唐朝人物。”女王道:“既不是你唐朝人物,为何肯随你来?” 三藏道:“大的个徒弟,祖贯东胜神洲傲来国人氏,第二个乃西牛贺洲乌斯庄人氏,第三个乃流沙河人氏。他三人都因罪犯天条,南海观世音菩萨解脱他苦,秉善皈依,将功折罪,情愿保护我上西天取经。皆是途中收得,故此未注法名在牒。” 女王道:“我与你添注法名,好么?” 三藏道:“但凭陛下尊意。” 女王即令取笔砚来,浓磨香翰,饱润香毫,牒文之后,写上孙悟空、猪悟能、沙悟净三人名讳,却才取出御印,端端正正印了,又画个手字花押,传将下去。 自此三大徒弟才有了真正正儿八经的名分,乃是凡俗承认的佛门中人,过往种种皆成云烟,齐天大圣、天蓬元帅、卷帘大将都已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有孙行者、猪八戒、沙和尚三大佛门新贵。 孙大圣接了,教沙僧包裹停当。那女王又赐出碎金碎银一盘,下龙床递与行者道:“你三人将此权为路费,早上西天。待汝等取经回来,寡人还有重谢。” 行者道:“我们出家人,不受金银,途中自有乞化之处。” 女王见他不受,又取出绫锦十匹,对行者道:“汝等行色匆匆,裁制不及,将此路上做件衣服遮寒,” 行者道:“出家人穿不得绫锦,自有护体布衣。”女王见他不受,教:“取御米三升,在路权为一饭。” 八戒听说个饭字,便就接了,捎在包袱之间。行者道:“兄弟,行李见今沉重,且倒有气力挑米?” 八戒笑道:“你那里知道,米好的是个日消货,只消一顿饭,就了帐也。”遂此合掌谢恩。 三藏道:“敢烦陛下相同贫僧送他三人出城,待我嘱付他们几句,教他好生西去,我却回来,与陛下永受荣华,无挂无牵,方可会鸾交凤友也。” 女王不知是计,便传旨摆驾,与三藏并倚香肩,同登凤辇,出西城而去。满城中都盏添净水,炉降真香,一则看女王銮驾,二来看御弟男身。没老没小,尽是粉容娇面、绿鬓云鬟之辈。不多时,大驾出城,到西关之外。 行者、八戒、沙僧、同心合意,结束整齐,径迎着銮舆,厉声高叫道:“那女王不必远送,我等就此拜别。” 长老慢下龙车,对女王拱手道:“陛下请回,让贫僧取经去也。” 女王闻言,大惊失色,扯住唐僧道:“御弟哥哥,我愿将一国之富,招你为夫,明日高登宝位,即位称君,我愿为君之后,喜筵通皆吃了,如何却又变卦?” 八戒听说,发起个风来,把嘴乱扭,耳朵乱摇,闯至驾前,嚷道:“我们和尚家和你这粉骷髅做甚夫妻!放我师父走路!” 那女王见他那等撒泼弄丑,唬得魂飞魄散,跌入辇驾之中。沙僧却把三藏抢出人丛,伏侍上马。只见那路旁闪出一个女子,喝道:“唐御弟,那里走!我和你耍风月儿去来!” 沙僧骂道:“贼辈无知!”掣宝杖劈头就打。那女子弄阵旋风,呜的一声,把唐僧摄将去了,无影无踪,不知下落何处。咦!正是: 脱得烟花网,又遇风月魔。 却说孙大圣与猪八戒正要使法定那些妇女,忽闻得风响处,沙僧嚷闹,急回头时,不见了唐僧。行者道:“是甚人来抢师父去了?” 沙僧道:“是一个女子,弄阵旋风,把师父摄了去也。”行者闻言,唿哨跳在云端里,用手搭凉篷,四下里观看,只见一阵灰尘,风滚滚,往西北上去了,急回头叫道:“兄弟们,快驾云同我赶师父去来!” 八戒与沙僧,即把行囊捎在马上,响一声,都跳在半空里去。慌得那西梁国君臣女辈,跪在尘埃,都道:“是白日飞升的罗汉,我主不必惊疑。唐御弟也是个有道的禅僧,我们都有眼无珠,错认了中华男子,枉费了这场神思。请主公上辇回朝也。” 女王自觉惭愧,多官都一齐回国不题。 却说孙大圣兄弟三人腾空踏雾,望着那阵旋风,一直赶来,前至一座高山,只见灰尘息静,风头散了,更不知怪向何方。 兄弟们按落云雾,找路寻访,忽见一壁厢,青石光明,却似个屏风模样。三人牵着马转过石屏,石屏后有两扇石门,门上有六个大字,乃是“毒敌山琵琶洞”。 八戒无知,上前就使钉钯筑门,行者急止住道:“兄弟莫忙,我们随旋风赶便赶到这里,寻了这会,方遇此门,又不知深浅如何。倘不是这个门儿,却不惹他见怪?你两个且牵了马,还转石屏前立等片时,待老孙进去打听打听,察个有无虚实,却好行事。” 沙僧听说,大喜道:“好,好,好!正是粗中有细,果然急处从宽。” 他二人牵马回头。孙大圣显个神通,捻着诀,念个咒语,摇身一变,变作蜜蜂儿,真个轻巧!你看他: 翅薄随风软,腰轻映日纤。嘴甜曾觅蕊,尾利善降蟾。 酿蜜功何浅,投衙礼自谦。如今施巧计,飞舞入门檐。 第四百一十八章 行者自门瑕处钻将进去,飞过二层门里,只见正当中花亭子上端坐着一个女怪,左右列几个彩衣绣服、丫髻两务的女童,都欢天喜地,正不知讲论什么。 这行者轻轻的飞上去,钉在那花亭格子上,侧耳才听,又见两个总角蓬头女子,捧两盘热腾腾的面食,上亭来道:“奶奶,一盘是人肉馅的荤馍馍,一盘是邓沙馅的素馍馍。” 那女怪笑道:“小的们,搀出唐御弟来。”几个彩衣绣服的女童,走向后房,把唐僧扶出。那师父面黄唇白,眼红泪滴,行者在暗中嗟叹道:“师父中毒了!” 那怪走下亭,露春葱十指纤纤,扯住长老道:“御弟宽心,我这里虽不是西梁女国的宫殿,不比富贵奢华,其实却也清闲自在,正好念佛看经。我与你做个道伴儿,真个是百岁和谐也。” 三藏不语。那怪道:“且休烦恼。我知你在女国中赴宴之时,不曾进得饮食。这里荤素面饭两盘,凭你受用些儿压惊。” 三藏沉思默想道:“我待不说话,不吃东西,此怪比那女王不同,女王还是人身,行动以礼;此怪乃是妖神,恐为加害,奈何?我三个徒弟,不知我困陷在于这里,倘或加害,却不枉丢性命?” 以心问心,无计所奈,只得强打精神,开口道:“荤的何如?素的何如?”女怪道:“荤的是人肉馅馍馍,素的是邓沙馅馍馍。” 三藏道:“贫僧吃素。” 那怪笑道:“女童,看热茶来,与你家长爷爷吃素馍馍。”一女童,果捧着香茶一盏,放在长老面前。那怪将一个素馍馍劈破,递与三藏。三藏将个荤馍馍囫囵递与女怪。 女怪笑道:“御弟,你怎么不劈破与我?” 三藏合掌道:“我出家人,不敢破荤。”那女怪道:“你出家人不敢破荤,怎么前日在子母河边吃水高,今日又好吃邓沙馅?” 三藏道:“水高船去急,沙陷马行迟。” 行者在格子眼听着两个言语相攀,恐怕师父乱了真性,忍不住,现了本相,掣铁棒喝道:“孽畜无礼!” 那女怪见了,口喷一道烟光,把花亭子罩住,教:“小的们,收了御弟!”他却拿一柄三股钢叉,跳出亭门,骂道:“泼猴惫懒!怎么敢私入吾家,偷窥我容貌!不要走!吃老娘一叉!”这大圣使铁棒架住,且战且退。 二人打出洞外,那八戒、沙僧,正在石屏前等候,忽见他两人争持,慌得八戒将白马牵过道:“沙僧,你只管看守行李马匹,等老猪去帮打帮打。”好呆子,双手举钯,赶上前叫道:“师兄靠后,让我打这泼贱!”那怪见八戒来,他又使个手段,呼了一声,鼻中出火,口内生烟,把身子抖了一抖,三股叉飞舞冲迎。那女怪也不知有几只手,没头没脸的滚将来。这行者与八戒,两边攻住。那怪道:“孙悟空,你好不识进退!我便认得你,你是不认得我。你那雷音寺里佛如来,也还怕我哩,量你这两个毛人,到得那里!都上来,一个个仔细看打!”这一场怎见得好战: 女怪威风长,猴王气概兴。天蓬元帅争功绩,乱举钉钯要显能。那一个手多叉紧烟光绕,这两个性急兵强雾气腾。女怪只因求配偶,男僧怎肯泄元精! 阴阳不对相持斗,各逞雄才恨苦争。阴静养荣思动动,阳收息卫爱清清。致令两处无和睦,叉钯铁棒赌输赢。 这个棒有力,钯更能,女怪钢叉丁对丁。毒敌山前三不让,琵琶洞外两无情。那一个喜得唐僧谐凤侣,这两个必随长老取真经。惊天动地来相战,只杀得日月无光星斗更! 三个斗罢多时,不分胜负。那女怪将身一纵,使出个倒马毒桩,不觉的把大圣头皮上扎了一下。行者叫声:“苦啊!”忍耐不得,负痛败阵而走。八戒见事不谐,拖着钯彻身而退。那怪得了胜,收了钢叉。 行者抱头,皱眉苦面,叫声:“利害,利害!” 八戒到跟前问道:“哥哥,你怎么正战到好处,却就叫苦连天的走了?” 行者抱着头,只叫:“疼,疼,疼!” 沙僧道:“想是你头风发了?” 行者跳道:“不是,不是!” 八戒道:“哥哥,我不曾见你受伤,却头疼,何也?” 行者哼哼的道:“了不得,了不得!我与他正然打处,他见我破了他的叉势,他就把身子一纵,不知是件什么兵器,着我头上扎了一下,就这般头疼难禁,故此败了阵来。” 八戒笑道:“只这等静处常夸口,说你的头是修炼过的。却怎么就不禁这一下儿?” 行者道:“正是,我这头自从修炼成真,盗食了蟠桃仙酒,老子金丹,大闹天宫时,又被玉帝差大力鬼王、二十八宿,押赴斗牛宫处处斩,那些神将使刀斧锤剑,雷打火烧,及老子把我安于八卦炉,锻炼四十九日,俱未伤损。今日不知这妇人用的是什么兵器,把老孙头弄伤也!” 沙僧道:“你放了手,等我看看。莫破了!” 行者道:“不破,不破!” 八戒道:“我去西梁国讨个膏药你贴贴。” 行者道:“又不肿不破,怎么贴得膏药?” 八戒笑道:“哥啊,我的胎前产后病倒不曾有,你倒弄了个脑门痈了。” 沙僧道:“二哥且休取笑。如今天色晚矣,大哥伤了头,师父又不知死活,怎的是好!” 好行者哼道:“师父没事。我进去时,变作蜜蜂儿,飞入里面,见那妇人坐在花亭子上。少顷,两个丫鬟,捧两盘馍馍:一盘是人肉馅,荤的;一盘是邓沙馅,素的。 又着两个女童扶师父出来吃一个压惊,又要与师父做什么道伴儿。 师父始初不与那妇人答话,也不吃馍馍,后见他甜言美语,不知怎么,就开口说话,却说吃素的。 那妇人就将一个素的劈开递与师父,师父将个囫囵荤的递与那妇人。 妇人道:‘怎不劈破?’师父道:‘出家人不敢破荤。’那妇人道:‘既不破荤,前日怎么在子母河边饮水高,今日又好吃邓沙馅?’ 师父不解其意,答他两句道:‘水高船去急,沙陷马行迟。’我在格子上听见,恐怕师父乱性,便就现了原身,掣棒就打。他也使神通,喷出烟雾,叫收了御弟,就轮钢叉,与老孙打出洞来也。” 第四百一十九章 好大圣,横担了铁棒,领定了唐僧,剖开山路,一直前进。那师父在马上遥观,好一座山景,真个是—— 山顶嵯峨摩斗柄,树梢仿佛接云霄。青烟堆里,时闻得谷口猿啼;乱翠阴中,每听得松间鹤唳。啸风山魅立溪间,戏弄樵夫;成器狐狸坐崖畔,惊张猎户。好山!看那八面崖巍,四围险峻。古怪乔松盘翠盖,枯摧老树挂藤萝。 泉水飞流,寒气透人毛发冷;巅峰屹立,清风射眼梦魂惊。时听大虫哮吼,每闻山鸟时鸣。麂鹿成群穿荆棘,往来跳跃;獐犭巴结党寻野食,前后奔跑。伫立草坡,一望并无客旅;行来深凹,四边俱有豺狼。应非佛祖修行处,尽是飞禽走兽场。 那师父战战兢兢,进此深山,心中凄惨,兜住马,叫声:悟空啊!我—— 自从益智登山盟,王不留行送出城。路上相逢三棱子,途中催趱马兜铃。 寻坡转涧求荆芥,迈岭登山拜茯苓。防己一身如竹沥,茴香何日拜朝廷?” 孙大圣闻言,呵呵冷笑道:“师父不必挂念,少要心焦,且自放心前进,还你个功到自然成也。”师徒们玩着山景,信步行时,早不觉红轮西坠。正是—— 十里长亭无客走,九重天上现星辰。八河船只皆收港,七千州县尽关门。 六宫五府回官宰,四海三江罢钓纶。两座楼头钟鼓响,一轮明月满乾坤。 那长老在马上遥观,只见那山凹里有楼台迭迭,殿阁重重。三藏道:“徒弟,此时天色已晚,幸得那壁厢有楼阁不远,想必是庵观寺院,我们都到那里借宿一宵,明日再行罢。” 行者道:“师父说得是。不要忙,等我且看好歹如何。”那大圣跳在空中,仔细观看,果然是座山门,但见—— 八字砖墙泥红粉,两边门上钉金钉。迭迭楼台藏岭畔,层层宫阙隐山中。 万佛阁对如来殿,朝阳楼应大雄门。七层塔屯云宿雾,三尊佛神现光荣。 文殊台对伽蓝舍,弥勒殿靠大慈厅。看山楼外青光舞,步虚阁上紫云生。 松关竹院依依绿,方丈禅堂处处清。雅雅幽幽供乐事,川川道道喜回迎。 参禅处有禅僧讲,演乐房多乐器鸣。妙高台上昙花坠,说法坛前贝叶生。 正是那林遮三宝地,山拥梵王宫。半壁灯烟光闪灼,一行香霭雾朦胧。 孙大圣按下云头,报与三藏道:“师父,果然是一座寺院,却好借宿,我们去来。” 这长老放开马,一直前来,径到了山门之外。行者道:“师父,这一座是什么寺?” 三藏道:“我的马蹄才然停住,脚尖还未出镫,就问我是什么寺,好没分晓!” 行者道:“你老人家自幼为僧,须曾讲过儒书,方才去演经法,文理皆通,然后受唐王的恩宥,门上有那般大字,如何不认得?” 长老骂道:“泼猢狲,说话无知!我才面西催马,被那太阳影射,奈何门虽有字,又被尘垢朦胧,所以未曾看见。” 行者闻言,把腰儿躬一躬,长了二丈余高,用手展去灰尘道:“师父,请看。” 上有五个大字,乃是敕建宝林寺。行者收了法身,道:“师父,这寺里谁进去借宿?” 三藏道:“我进去。你们的嘴脸丑陋,言语粗疏,性刚气傲,倘或冲撞了本处僧人,不容借宿,反为不美。” 行者道:“既如此,请师父进去,不必多言。” 那长老却丢了锡杖,解下斗篷,整衣合掌,径入山门,只见两边红漆栏杆里面,高坐着一对金刚,装塑的威仪恶丑—— 一个铁面钢须似活容,一个燥眉圜眼若玲珑。左边的拳头骨突如生铁,右边的手掌眯俸赛赤铜。金甲连环光灿烂,明盔绣带映飘风。西方真个多供佛,石鼎中间香火红。 三藏见了,点头长叹道:“我那东土,若有人也将泥胎塑这等大菩萨,烧香供养啊,我弟子也不往西天去矣。” 正叹息处,又到了二层山门之内,见有四大天王之相,乃是持国、多闻、增长、广目,按东北西南风调雨顺之意。进了二层门里,又见有乔松四树,一树树翠盖蓬蓬,却如伞状,忽抬头,乃是大雄宝殿。 那长老合掌皈依,躬身行礼。只见四方佛陀能受其香火者不多,大多闭起双目,佛像逆转,盖因三藏已有佛陀气象,故此诸般不受其香火。三藏拜罢起来,转过佛台,到于后门之下,又见有倒座观音普度南海之相。 那壁上都是良工巧匠装塑的那些虾鱼蟹鳖,出头露尾,跳海水波潮耍子。长老又点头三五度,感叹万千声道:“可怜啊!鳞甲众生都拜佛,为人何不肯修行!” 正赞叹间,又见三门里走出一个道人。那道人忽见三藏相貌稀奇,丰姿非俗,急趋步上前施礼道:“师父那里来的?” 三藏道:“弟子是东土大唐驾下差来上西天拜佛求经的,今到宝方,天色将晚,告借一宿。”那道人道:“师父莫怪,我做不得主。我是这里扫地撞钟打勤劳的道人,里面还有个管家的老师父哩,待我进去禀他一声。他若留你,我就出来奉请;若不留你,我却不敢羁迟。”三藏道:“累及你了。” 那道人急到方丈报道:“老爷,外面有个人来了。”那僧官即起身,换了衣服,按一按毗卢帽,披上袈裟,急开门迎接,问道人:“那里人来?” 道人用手指定道:“那正殿后边不是一个人?” 那三藏光着一个头,穿一领二十五条达摩衣,足下登一双拖泥带水的达公鞋,斜倚在那后门首。僧官见了大怒道:“道人少打!你岂不知我是僧官,但只有城上来的士夫降香,我方出来迎接。这等个和尚,你怎么多虚少实,报我接他!看他那嘴脸,不是个诚实的,多是云游方上僧,今日天晚,想是要来借宿。我们方丈中,岂容他打搅!教他往前廊下蹲罢了,报我怎么!” 第四百二十章 那怪又弄神通,也不知是几只手,左右遮拦,交锋三五个回合,不知是甚兵器,把八戒嘴唇上,也又扎了一下。那呆子拖着钯,侮着嘴,负痛逃生。 行者却也有些醋他,虚丢一棒,败阵而走。那妖精得胜而回,叫小的们搬石块垒迭了前门不题。 却说那沙和尚正在坡前放马,只听得那里猪哼,忽抬头,见八戒侮着嘴,哼将来。沙僧道:“怎的说?” 呆子哼道:“了不得,了不得!疼疼疼!” 说不了,行者也到跟前笑道:“好呆子啊!昨日咒我是脑门痈,今日却也弄做个肿嘴瘟了!” 八戒哼道:“难忍难忍!疼得紧!利害,利害!” 三人正然难处,只见一个老妈妈儿,左手提着一个青竹篮儿,自南山路上挑菜而来。沙僧道:“大哥,那妈妈来得近了,等我问他个信儿,看这个是甚妖精,是甚兵器,这般伤人。”行者道:“你且住,等老孙问他去来。” 行者急睁睛看,只见头直上有祥云盖顶,左右有香雾笼身。行者认得,即叫:“兄弟们,还不来叩头!那妈妈是菩萨来也。” 慌得猪八戒忍疼下拜,沙和尚牵马躬身,孙大圣合掌跪下,叫声“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灵感观世音菩萨。” 那菩萨见他们认得元光,即踏祥云,起在半空,现了真象,原来是鱼篮之象。行者赶到空中,拜告道:“菩萨,恕弟子失迎之罪!我等努力救师,不知菩萨下降,今遇魔难难收,万望菩萨搭救搭救!” 菩萨道:“这妖精十分利害,他那三股叉是生成的两只钳脚。扎人痛者,是尾上一个钩子,唤做倒马毒。本身是个蝎子精。 他前者在雷音寺听佛谈经,如来见了,不合用手推他一把,他就转过钩子,把如来左手中拇指上扎了一下,如来也疼难禁,即着金刚拿他,他却在这里。若要救得唐僧,除是别告一位方好,我也是近他不得。” 行者再拜道:“望菩萨指示指示,别告那位去好,弟子即去请他也。” 菩萨道:“你去东天门里光明宫告求昴日星官,方能降伏。” 言罢,遂化作一道金光,径回南海。 孙大圣才按云头,对八戒沙僧道:“兄弟放心,师父有救星了。”沙僧道:“是那里救星?”行者道:“才然菩萨指示,教我告请昴日星官,老孙去来。”八戒侮着嘴哼道:“哥啊!就问星官讨些止疼的药饵来!”行者笑道:“不须用药,只似昨日疼过夜就好了。”沙僧道:“不必烦叙,快早去罢。” 好行者,急忙驾筋斗云,须臾到东天门外。忽见增长天王当面作礼道:“大圣何往?”行者道:“因保唐僧西方取经,路遇魔障缠身,要到光明宫见昴日星官走走。”忽又见陶张辛邓四大元帅,也问何往,行者道:“要寻昴日星官去降妖救师。”四元帅道:“星官今早奉玉帝旨意,上观星台巡札去了。”行者道:“可有这话?”辛天君道:“小将等与他同下斗牛宫,岂敢说假?”陶天君道:“今已许久,或将回矣。大圣还先去光明宫,如未回,再去观星台可也。”大圣遂喜,即别他们,至光明宫门首,果是无人,复抽身就走,只见那壁厢有一行兵士摆列,后面星官来了。那星官还穿的是拜驾朝衣,一身金缕,但见他: 冠簪五岳金光彩,笏执山河玉色琼。袍挂七星云叆叇,腰围八极宝环明。 叮当珮响如敲韵,迅速风声似摆铃。翠羽扇开来昴宿,天香飘袭满门庭。 前行的兵士,看见行者立于光明宫外,急转身报道:“主公,孙大圣在这里也。”那星官敛云雾整束朝衣,停执事分开左右,上前作礼道:“大圣何来?” 行者道:“专来拜烦救师父一难。” 星官道:“何难?在何地方?” 行者道:“在西梁国毒敌山琵琶洞。”星官道:“那山洞有甚妖怪,却来呼唤小神?” 行者道:“观音菩萨适才显化,说是一个蝎子精,特举先生方能治得,因此来请。” 星官道:“本欲回奏玉帝,奈大圣至此,又感菩萨举荐,恐迟误事,小神不敢请献茶,且和你去降妖精,却再来回旨罢。” 大圣闻言,即同出东天门,直至西梁国。望见毒敌山不远,行者指道:“此山便是。” 星官按下云头,同行者至石屏前山坡之下。沙僧见了道:“二哥起来,大哥请得星官来了。”那呆子还侮着嘴道:“恕罪,恕罪!有病在身,不能行礼。” 星官道:“你是修行之人,何病之有?”八戒道:“早间与那妖精交战,被他着我唇上扎了一下,至今还疼呀。”官道:“你上来,我与你医治医治。” 呆子才放了手,口里哼哼道:“千万治治!待好了谢你。”那星官用手把嘴唇上摸了一摸,吹一口气,就不疼了。呆子欢喜下拜道:“妙啊,妙啊!” 行者笑道:“烦星官也把我头上摸摸。”星官道:“你未遭毒,摸他何为?”行者道:“昨日也曾遭过,只是过了夜,才不疼,如今还有些麻痒,只恐发天阴,也烦治治。 ”星官真个也把头上摸了一摸,吹口气,也就解了余毒,不麻不痒了。八戒发狠道:“哥哥,去打那泼贱去!”星官道:“正是,正是,你两个叫他出来,等我好降他。” 行者与八戒跳上山坡,又至石屏之后。呆子口里乱骂,手似捞钩,一顿钉钯,把那洞门外垒迭的石块爬开,闯至一层门,又一钉钯,将二门筑得粉碎。慌得那门里小妖飞报:“奶奶!那两个丑男人,又把二层门也打破了!” 那怪正教解放唐僧,讨素茶饭与他吃哩,听见打破二门,即便跳出花亭子,轮叉来刺八戒。八戒使钉钯迎架,行者在旁,又使铁棒来打。那怪赶至身边,要下毒手,他两个识得方法,回头就走。那怪赶过石屏之后,行者叫声:“昴宿何在?” 第四百二十一章 只见那星官立于山坡上,现出本相,原来是一只双冠子大公鸡,昂起头来,约有六七尺高,对着妖精叫一声,那怪即时就现了本象,是个琵琶来大小的蝎子精。星官再叫一声,那怪浑身酥软,死在坡前。有诗为证,诗曰: 花冠绣颈若团缨,爪硬距长目怒睛。踊跃雄威全五德,峥嵘壮势羡三鸣。 岂如凡鸟啼茅屋,本是天星显圣名。毒蝎枉修人道行,还原反本见真形。 八戒上前,一只脚躧住那怪的胸背道:“孽畜!今番使不得倒马毒了!”那怪动也不动,被呆子一顿钉钯,捣作一团烂酱。那星官复聚金光,驾云而去。行者与八戒沙僧朝天拱谢道:“有累有累!改日赴宫拜酬。” 三人谢毕,却才收拾行李马匹,都进洞里,见那大小丫环,两边跪下拜道:“爷爷,我们不是妖邪,都是西梁国女人,前者被这妖精摄来的。你师父在后边香房里坐着哭哩。” 行者闻言,仔细观看,果然不见妖气,遂入后边叫道:“师父!”那唐僧见众齐来,十分欢喜道:“贤徒,累及你们了!那妇人何如也?” 八戒道:“那厮原是个大母蝎子。幸得观音菩萨指示,大哥去天宫里请得那昴日星官下降,把那厮收伏。才被老猪筑做个泥了,方敢深入于此,得见师父之面。” 唐僧谢之不尽。又寻些素米、素面,安排了饮食,吃了一顿,把那些摄将来的女子赶下山,指与回家之路。点上一把火,把几间房宇,烧毁罄尽,请唐僧上马,找寻大路西行。正是: 割断尘缘离色相,推干金海悟禅心。 灵台无物谓之清,寂寂全无一念生。猿马牢收休放荡,精神谨慎莫峥嵘。 除六贼,悟三乘,万缘都罢自分明。色邪永灭超真界,坐享西方极乐城。 话说唐三藏咬钉嚼铁,以死命留得一个不坏之身,感蒙行者等打死蝎子精,救出琵琶洞。一路无词,又早是朱明时节,但见那: 熏风时送野兰香,濯雨才晴新竹凉。艾叶满山无客采,蒲花盈涧自争芳。 海榴娇艳游蜂喜,溪柳阴浓黄雀狂。长路那能包角黍,龙舟应吊汨罗江。 他师徒们行赏端阳之景,虚度中天之节,忽又见一座高山阻路。长老勒马回头叫道:“悟空,前面有山,恐又生妖怪,是必谨防。” 行者等道:“师父放心,我等皈命投诚,怕甚妖怪!”长老闻言甚喜,加鞭催骏马,放辔趱蛟龙。须臾上了山崖,举头观看,真个是: 顶巅松柏接云青,石壁荆榛挂野藤。万丈崔巍,千层悬削。万丈崔巍峰岭峻,千层悬削壑崖深。苍苔碧藓铺阴石,古桧高槐结大林。 林深处,听幽禽,巧声襕睆实堪吟。涧内水流如泻玉,路旁花落似堆金。山势恶,不堪行,十步全无半步平。狐狸糜鹿成双遇,白鹿玄猿作对迎。忽闻虎啸惊人胆,鹤鸣振耳透天庭。黄梅红杏堪供食,野草闲花不识名。 四众进山,缓行良久,过了山头,下西坡,乃是一段平阳之地。猪八戒卖弄精神,教沙和尚挑着担子,他双手举钯,上前赶马。 那马更不惧他,凭那呆子嗒笞笞的赶,只是缓行不紧。行者道:“兄弟,你赶他怎的?让他慢慢走罢了。” 八戒道:“天色将晚,自上山行了这一日,肚里饿了,大家走动些,寻个人家化些斋吃。”行者闻言道:“既如此,等我教他快走。” 把金箍棒幌一幌,喝了一声,那马溜了缰,如飞似箭,顺平路往前去了。你说马不怕八戒,只怕行者,何也?行者五百年前曾受玉帝封在大罗天御马监养马,官名弼马温,故此传留至今,是马皆惧猴子。 那长老挽不住缰口,只扳紧着鞍桥,让他放了一路辔头,有二十里向开田地,方才缓步而行。 正走处,忽听得一棒锣声,路两边闪出三十多人,一个个枪刀棍棒,拦住路口道:“和尚!那里走!” 唬得个唐僧战兢兢,坐不稳,跌下马来,蹲在路旁草科里,只叫:“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那为头的两个大汉道:“不打你,只是有盘缠留下。” 长老方才省悟,知他是伙强人,却欠身抬头观看,但见他: 一个青脸獠牙欺太岁,一个暴睛圜眼赛丧门。鬓边红发如飘火,颔下黄须似插针。他两个头戴虎皮花磕脑,腰系貂裘彩战裙。一个手中执着狼牙棒,一个肩上横担扢挞藤。果然不亚巴山虎,真个犹如出水龙。 三藏见他这般凶恶,只得走起来,合掌当胸道:“大王,贫僧是东土唐王差往西天取经者,自别了长安,年深日久,就有些盘缠也使尽了。出家人专以乞化为由,那得个财帛?万望大王方便方便,让贫僧过去罢!” 那两个贼帅众向前道:“我们在这里起一片虎心,截住要路,专要些财帛,什么方便方便?你果无财帛,快早脱下衣服,留下白马,放你过去!” 三藏道:“阿弥陀佛!贫僧这件衣服,是东家化布,西家化针,零零碎碎化来的。你若剥去,可不害杀我也?只是这世里做得好汉,那世里变畜生哩!” 那贼闻言大怒,掣大棍,上前就打。这长老口内不言,心中暗想道:“可怜!你只说你的棍子,还不知我徒弟的棍子哩!” 那贼那容分说,举着棒,没头没脸的打来。长老一生不会说谎,遇着这急难处,没奈何,只得打个诳语道:“二位大王,且莫动手,我有个小徒弟,在后面就到。他身上有几两银子,把与你罢。”那贼道:“这和尚是也吃不得亏,且捆起来。” 众喽啰一齐下手,把一条绳捆了,高高吊在树上。 却说三个撞祸精,随后赶来。八戒呵呵大笑道:“师父去得好快,不知在那里等我们哩。” 忽见长老在树上,他又说:“你看师父,等便罢了,却又有这般心肠,爬上树去,扯着藤儿打秋千耍子哩!” 第四百二十二章 行者见了道:“呆子,莫乱谈。师父吊在那里不是?你两个慢来,等我去看看。” 好大圣,急登高坡细看,认得是伙强人,心中暗喜道:“造化,造化!买卖上门了!”即转步,摇身一变,变做个干干净净的小和尚,穿一领缁衣,年纪只有二八,肩上背着一个蓝布包袱,拽开步,来到前边,叫道:“师父,这是怎么说话?这都是些什么歹人?” 三藏道:“徒弟呀,还不救我一救,还问甚的?” 行者道:“是干甚勾当的?” 三藏道:“这一伙拦路的,把我拦住,要买路钱。因身边无物,遂把我吊在这里,只等你来计较计较。不然,把这匹马送与他罢。” 行者闻言笑道:“师父不济,天下也有和尚,似你这样皮松的却少。唐太宗差你往西天见佛,谁教你把这龙马送人?” 三藏道:“徒弟呀,似这等吊起来,打着要,怎生是好?”行者道:“你怎么与他说来?”三藏道:“他打的我急了,没奈何,把你供出来也。” 行者道:“师父,你好没搭撒,你供我怎的?” 三藏道:“我说你身边有些盘缠,且教道莫打我,是一时救难的话儿。”行者道:“好,好,好!承你抬举,正是这样供。若肯一个月供得七八十遭,老孙越有买卖。” 那伙贼见行者与他师父讲话,撒开势,围将上来道:“小和尚,你师父说你腰里有盘缠,趁早拿出来,饶你们性命!若道半个不字,就都送了你的残生!” 行者放下包袱道:“列位长官,不要嚷。盘缠有些在此包袱,不多,只有马蹄金二十来锭,粉面银二三十锭,散碎的未曾见数。 要时就连包儿拿去,切莫打我师父。古书云,德者本也,财者末也,此是末事。我等出家人,自有化处。 若遇着个斋僧的长者,衬钱也有,衣服也有,能用几何?只望放下我师父来,我就一并奉承。” 那伙贼闻言,都甚欢喜道:“这老和尚悭吝,这小和尚倒还慷慨。”教:“放下来。”那长老得了性命,跳上马,顾不得行者,操着鞭,一直跑回旧路。 行者忙叫道:“走错路了。”提着包袱,就要追去。那伙贼拦住道:“那里走?将盘缠留下,免得动刑!” 行者笑道:“说开,盘缠须三分分之。” 那贼头道:“这小和尚忒乖,就要瞒着他师父留起些儿。也罢,拿出来看。若多时,也分些与你背地里买果子吃。” 行者道:“哥呀,不是这等说。我那里有甚盘缠?说你两个打劫别人的金银,是必分些与我。”那贼闻言大怒,骂道:“这和尚不知死活!你倒不肯与我,返问我要!不要走,看打!” 轮起一条扢挞藤棍,照行者光头上打了七八下。行者只当不知,且满面陪笑道:“哥呀,若是这等打,就打到来年打罢春,也是不当真的。”那贼大惊道:“这和尚好硬头!”行者笑道:“不敢,不敢,承过奖了,也将就看得过。” 那贼那容分说,两三个一齐乱打,行者道:“列位息怒,等我拿出来。”好大圣,耳中摸一摸,拔出一个绣花针儿道:“列位,我出家人,果然不曾带得盘缠,只这个针儿送你罢。” 那贼道:“晦气呀!把一个富贵和尚放了,却拿住这个穷秃驴!你好道会做裁缝?我要针做甚的?”行者听说不要,就拈在手中,幌了一幌,变作碗来粗细的一条棍子。 那贼害怕道:“这和尚生得小,倒会弄术法儿。” 行者将棍子插在地下道:“列位拿得动,就送你罢。两个贼上前抢夺,可怜就如蜻蜓撼石柱,莫想弄动半分毫。这条棍本是如意金箍棒,天秤称的,一万三千五百斤重,那伙贼怎么知得? 大圣走上前,轻轻的拿起,丢一个蟒翻身拗步势,指着强人道:“你都造化低,遇着我老孙了!”那贼上前来,又打了五六十下。 行者笑道:“你也打得手困了,且让老孙打一棒儿,却休当真。”你看他展开棍子,幌一幌,有井栏粗细,七八丈长短,荡的一棍,把一个打倒在地,嘴唇巘土,再不做声。 那一个开言骂道:“这秃厮老大无礼!盘缠没有,转伤我一个人!” 行者笑道:“且消停,且消停!待我一个个打来,一发教你断了根罢!”荡的又一棍,把第二个又打死了,唬得那众娄罗撇枪弃棍,四路逃生而走。 却说唐僧骑着马,往东正跑,八戒、沙僧拦住道:“师父往那里去?错走路了。”长老兜马道:“徒弟啊,趁早去与你师兄说,教他棍下留情,莫要打杀那些强盗。”八戒道:“师父住下,等我去来。” 呆子一路跑到前边,厉声高叫道:“哥哥,师父教你莫打人哩。”行者道:“兄弟,那曾打人?”八戒道:“那强盗往那里去了?” 行者道:“别个都散了,只是两个头儿在这里睡觉哩。”八戒笑道:“你两个遭瘟的,好道是熬了夜,这般辛苦,不往别处睡,却睡在此处!”呆子行到身边,看看道:“倒与我是一起的,干净张着口睡,淌出些粘涎来了。” 行者道:“是老孙一棍子打出豆腐来了。” 八戒道:“人头上又有豆腐?” 行者道:“打出脑子来了!” 八戒听说打出脑子来,慌忙跑转去,对唐僧道:“散了伙也!” 三藏道:“善哉,善哉!往那条路上去了?”八戒道:“打也打得直了脚,又会往那里去走哩!” 三藏道:“你怎么说散伙?” 八戒道:“打杀了,不是散伙是甚的?” 三藏问:“打的怎么模样?” 八戒道:“头上打了两个大窟窿。” 三藏教:“解开包,取几文衬钱,快去那里讨两个膏药与他两个贴贴。” 八戒笑道:“师父好没正经,膏药只好贴得活人的疮肿,那里好贴得死人的窟窿?” 三藏道:“真打死了?”就恼起来,口里不住的絮絮叨叨,猢狲长,猴子短,兜转马,与沙僧、八戒至死人前,见那血淋淋的,倒卧山坡之下。 第四百二十三章 这长老甚不忍见,即着八戒:“快使钉钯,筑个坑子埋了,我与他念卷倒头经。”八戒道:“师父左使了人也。行者打杀人,还该教他去烧埋,怎么教老猪做土工?”行者被师父骂恼了,喝着八戒道:“泼懒夯货!趁早儿去埋!迟了些儿,就是一棍!” 呆子慌了,往山坡下筑了有三尺深,下面都是石脚石根,扛住钯齿,呆子丢了钯,便把嘴拱,拱到软处,一嘴有二尺五,两嘴有五尺深,把两个贼尸埋了,盘作一个坟堆。 三藏叫:“悟空,取香烛来,待我祷祝,好念经。” 行者努着嘴道:“好不知趣!这半山之中,前不巴村,后不着店,那讨香烛?就有钱也无处去买。” 三藏恨恨的道:“猴头过去!等我撮土焚香祷告。”这是三藏离鞍悲野冢,圣僧善念祝荒坟,祝云: 拜惟好汉,听祷原因:念我弟子,东土唐人。奉太宗皇帝旨意,上西方求取经文。适来此地,逢尔多人,不知是何府、何州、何县,都在此山内结党成群。我以好话,哀告殷勤。 尔等不听,返善生嗔。却遭行者,棍下伤身。切念尸骸暴露,吾随掩土盘坟。折青竹为香烛,无光彩,有心勤;取顽石作施食,无滋味,有诚真。 你到森罗殿下兴词,倒树寻根,他姓孙,我姓陈,各居异姓。冤有头,债有主,切莫告我取经僧人。 八戒笑道:“师父推了干净,他打时却也没有我们两个。” 三藏真个又撮土祷告道:“好汉告状,只告行者,也不干八戒、沙僧之事。” 大圣闻言,忍不住笑道:“师父,你老人家忒没情义。为你取经,我费了多少殷勤劳苦,如今打死这两个毛贼,你倒教他去告老孙。虽是我动手打,却也只是为你。你不往西天取经,我不与你做徒弟,怎么会来这里,会打杀人!索性等我祝他一祝。” 着铁棒,望那坟上捣了三下,道:“遭瘟的强盗,你听着!我被你前七八棍,后七八棍,打得我不疼不痒的,触恼了性子,一差二误,将你打死了,尽你到那里去告,我老孙实是不怕:玉帝认得我,天王随得我;二十八宿惧我,九曜星官怕我;府县城隍跪我,东岳天齐怖我;十代阎君曾与我为仆从,五路猖神曾与我当后生;不论三界五司,十方诸宰,都与我情深面熟,随你那里去告!” 三藏见说出这般恶话,却又心惊道:“徒弟呀,我这祷祝是教你体好生之德,为良善之人,你怎么就认真起来?”行者道:“师父,这不是好耍子的勾当,且和你赶早寻宿去。”那长老只得怀嗔上马。 孙大圣有不睦之心,八戒、沙僧亦有嫉妒之意,师徒都面是背非,依大路向西正走,忽见路北下有一座庄院。三藏用鞭指定道:“我们到那里借宿去。”八戒道:“正是。”遂行至庄舍边下马。看时,却也好个住场,但见: 野花盈径,杂树遮扉。远岸流山水,平畦种麦葵。蒹葭露润轻鸥宿,杨柳风微倦鸟栖。青柏间松争翠碧,红蓬映蓼斗芳菲。村犬吠,晚鸡啼,牛羊食饱牧童归。爨烟结雾黄粱熟,正是山家入暮时。 长老向前,忽见那村舍门里走出一个老者,即与相见,道了问讯。那老者问道:“僧家从那里来?” 三藏道:“贫僧乃东土大唐钦差往西天求经者。适路过宝方,天色将晚,特来檀府告宿一宵。” 老者笑道:“你贵处到我这里,程途迢递,怎么涉水登山,独自到此?” 三藏道:“贫僧还有三个徒弟同来。” 老者问:“高徒何在?” 三藏用手指道:“那大路旁立的便是。” 老者猛抬头,看见他们面貌丑陋,急回身往里就走,被三藏扯住道:“老施主,千万慈悲,告借一宿!” 老者战兢兢钳口难言,摇着头,摆着手道:“不、不、不、不象人模样!是、是、是几个妖精!” 三藏陪笑道:“施主切休恐惧,我徒弟生得是这等相貌,不是妖精!”老者道:“爷爷呀,一个夜叉,一个马面,一个雷公!” 行者闻言,厉声高叫道:“雷公是我孙子,夜叉是我重孙,马面是我玄孙哩!” 那老者听见,魄散魂飞,面容失色,只要进去。三藏搀住他,同到草堂,陪笑道:“老施主,不要怕他。他都是这等粗鲁,不会说话。” 正劝解处,只见后面走出一个婆婆,携着五六岁的一个小孩儿,道:“爷爷,为何这般惊恐?” 老者才叫:“妈妈,看茶来。”那婆婆真个丢了孩儿,入里面捧出二钟茶来。茶罢,三藏却转下来,对婆婆作礼道:“贫僧是东土大唐差往西天取经的,才到贵处,拜求尊府借宿,因是我三个徒弟貌丑,老家长见了虚惊也。” 婆婆道:“见貌丑的就这等虚惊,若见了老虎豺狼,却怎么好?”老者道:“妈妈呀,人面丑陋还可,只是言语一发吓人。我说他象夜叉马面雷公,他吆喝道,雷公是他孙子,夜叉是他重孙,马面是他玄孙。我听此言,故然悚惧。” 唐僧道:“不是不是,象雷公的是我大徒孙悟空,象马面的是我二徒猪悟能,象夜叉的是我三徒沙悟净。他们虽是丑陋,却也秉教沙门,皈依善果,不是什么恶魔毒怪,怕他怎么!” 公婆两个,闻说他名号皈正沙门之言,却才定性回惊,教:“请来,请来。” 长老出门叫来,又吩咐道:“适才这老者甚恶你等,今进去相见,切勿抗礼,各要尊重些。”八戒道:“我俊秀,我斯文,不比师兄撒泼。” 行者笑道:“不是嘴长、耳大、脸丑,便也是一个好男子。” 沙僧道:“莫争讲,这里不是那抓乖弄俏之处,且进去,且进去!” 遂此把行囊马匹,都到草堂上,齐同唱了个喏,坐定。那妈妈儿贤慧,即便携转小儿,咐吩煮饭,安排一顿素斋,他师徒吃了。 第四百二十四章 渐渐晚了,又掌起灯来,都在草堂上闲叙。长老才问:“施主高姓?”老者道:“姓杨。”又问年纪。老者道:“七十四岁。” 又问:“几位令郎?” 老者道:“止得一个,适才妈妈携的是小孙。”长老:“请令郎相见拜揖。” 老者道:“那厮不中拜。老拙命苦,养不着他,如今不在家了。” 三藏道:“何方生理?”老者点头而叹:“可怜,可怜!若肯何方生理,是吾之幸也!那厮专生恶念,不务本等,专好打家截道,杀人放火!相交的都是些狐群狗党!自五日之前出去,至今未回。” 三藏闻说,不敢言喘,心中暗想道:“或者悟空打杀的就是也。”长老神思不安,欠身道:“善哉,善哉!如此贤父母,何生恶逆儿!” 行者近前道:“老官儿,似这等不良不肖、奸盗邪淫之子,连累父母,要他何用!等我替你寻他来打杀了罢。” 老者道:“我待也要送了他,奈何再无以次人丁,纵是不才,一定还留他与老汉掩土。”沙僧与八戒笑道:“师兄,莫管闲事,你我不是官府。他家不肖,与我何干!且告施主,见赐一束草儿,在那厢打铺睡觉,天明走路。” 老者即起身,着沙僧到后园里拿两个稻草,教他们在园中草团瓢内安歇。行者牵了马,八戒挑了行李,同长老俱到团瓢内安歇不题。 却说那伙贼内果有老杨的儿子。自天早在山前被行者打死两个贼首,他们都四散逃生,约摸到四更时候,又结坐一伙,在门前打门。 老者听得门响,即披衣道:“妈妈,那厮们来也。”妈妈道:“既来,你去开门,放他来家。” 老者方才开门,只见那一伙贼都嚷道:“饿了,饿了!”这老杨的儿子忙入里面,叫起他妻来,打米煮饭。却厨下无柴,往后园里拿柴到厨房里,问妻道:“后园里白马是那里的?” 其妻道:“是东土取经的和尚,昨晚至此借宿,公公婆婆管待他一顿晚斋,教他在草团瓢内睡哩。”那厮闻言,走出草堂,拍手打掌笑道:“兄弟们,造化,造化!冤家在我家里也!” 众贼道:“那个冤家?”那厮道:“却是打死我们头儿的和尚,来我家借宿,现睡在草团瓢里。” 众贼道:“却好,却好!拿住这些秃驴,一个个剁成肉酱,一则得那行囊白马,二来与我们头儿报仇!” 那厮道:“且莫忙,你们且去磨刀。等我煮饭熟了,大家吃饱些,一齐下手。”真个那些贼磨刀的磨刀,磨枪的磨枪。 那老儿听得此言,悄悄的走到后园,叫起唐僧四位道:“那厮领众来了,知得汝等在此,意欲图害,我老拙念你远来,不忍伤害,快早收拾行李,我送你往后门出去罢!” 三藏听说,战兢兢的叩头谢了老者,即唤八戒牵马,沙僧挑担,行者拿了九环锡杖。老者开后门,放他去了,依旧悄悄的来前睡下。 却说那厮们磨快了刀枪,吃饱了饭食,时已五更天气,一齐来到园中看处,却不见了。即忙点灯着火,寻多时,四无踪迹,但见后门开着,都道:“从后门走了,走了!”发一声喊:“赶将上拿来。” 一个个如飞似箭,直赶到东方日出,却才望见唐僧。那长老忽听得喊声,回头观看,后面有二三十人,枪刀簇簇而来,便叫:“徒弟啊,贼兵追至,怎生奈何!” 行者道:“放心,放心!老孙了他去来!”三藏勒马道:“悟空,切莫伤人,只吓退他便罢。” 行者那肯听信,急掣棒回首相迎道:“列位那里去?”众贼骂道:“秃厮无礼!还我大王的命来!” 那厮们圈子阵把行者围在中间,举枪刀乱砍乱搠。这大圣把金箍棒幌一幌,碗来粗细,把那伙贼打得星落云散,汤着的就死,挽着的就亡;着的骨折,擦着的皮伤,乖些的跑脱几个,痴些的都见阎王! 三藏在马上,见打倒许多人,慌的放马奔西。猪八戒与沙和尚,紧随鞭镫而去。行者问那不死带伤的贼人道:“那个是那杨老儿的儿子?” 那贼哼哼的告道:“爷爷,那穿黄的是!”行者上前,夺过刀来,把个穿黄的割下头来,血淋淋提在手中,收了铁棒,拽开云步,赶到唐僧马前,提着头道:“师父,这是杨老儿的逆子,被老孙取将首级来也。” 三藏见了,大惊失色,慌得跌下马来,骂道:“这泼猢狲唬杀我也!快拿过,快拿过!” 八戒上前,将人头一脚踢下路旁,使钉钯筑些土盖了。沙僧放下担子,搀着唐僧道:“师父请起。” 那长老在地下正了性,心中念起《紧箍儿咒》来,把个行者勒得耳红面赤,眼胀头昏,在地下打滚,只教:“莫念,莫念!”那长老念有十余遍,还不住口。 行者翻筋斗,竖蜻蜓,疼痛难禁,只叫:“师父饶我罪罢!有话便说,莫念,莫念!”三藏却才住口道:“没话说,我不要你跟了,你回去罢!” 行者忍疼磕头道:“师父,怎的就赶我去耶?” 三藏道:“你这泼猴,凶恶太甚,不是个取经之人。昨日在山坡下,打死那两个贼头,我已怪你不仁。及晚了到老者之家,蒙他赐斋借宿,又蒙他开后门放我等逃了性命,虽然他的儿子不肖,与我无干,也不该就枭他首,况又杀死多人,坏了多少生命,伤了天地多少和气。屡次劝你,更无一毫善念,要你何为!快走,快走!免得又念真言!” 行者害怕,只教:“莫念,莫念!我去也!”说声去,一路筋斗云,无影无踪,遂不见了。咦!这正是: 心有凶狂丹不熟,神无定位道难成。 却说孙大圣恼恼闷闷,起在空中,欲待回花果山水帘洞,恐本洞小妖见笑,笑我出乎尔反乎尔,不是个大丈夫之器;欲待要投奔天宫,又恐天宫内不容久住;欲待要投海岛,却又羞见那三岛诸仙;欲待要奔龙宫,又不伏气求告龙王。 真个是无依无倚,苦自忖量道:“罢!罢!罢!我还去见我师父,还是正果。”遂按下云头,径至三藏马前侍立道:“师父,恕弟子这遭! 第四百二十五章 向后再不敢行凶,一一受师父教诲,千万还得我保你西天去也。”唐僧见了,更不答应,兜住马,即念《紧箍儿咒》,颠来倒去,又念有二十余遍,把大圣咒倒在地,箍儿陷在肉里有一寸来深浅,方才住口道:“你不回去,又来缠我怎的?”行者只教: “莫念!莫念!我是有处过日子的,只怕你无我去不得西天。” 三藏发怒道:“你这猢狲杀生害命,连累了我多少,如今实不要你了!我去得去不得,不干你事!快走快走!迟了些儿,我又念真言,这番决不住口,把你脑浆都勒出来哩!” 大圣疼痛难忍,见师父更不回心,没奈何,只得又驾筋斗云,起在空中,忽然省悟道:“这和尚负了我心,我且向普陀崖告诉观音菩萨去来。” 好大圣,拨回筋斗,那消一个时辰,早至南洋大海,住下祥光,直至落伽山上,撞入紫竹林中,忽见木叉行者迎面作礼道: “大圣何往?”行者道:“要见菩萨。”木叉即引行者至潮音洞口,又见善财童子作礼道:“大圣何来?”行者道:“有事要告菩萨。” 善财听见一个告字,笑道:“好刁嘴猴儿!还象当时我拿住唐僧被你欺哩!我菩萨是个大慈大悲,大愿大乘,救苦救难,无边无量的圣善菩萨,有甚不是处,你要告他?” 行者满怀闷气,一闻此言,心中怒发,咄的一声,把善财童子喝了个倒退,道:“这个背义忘恩的小畜生,着实愚鲁! 你那时节作怪成精,我请菩萨收了你,皈正迦持,如今得这等极乐长生,自在逍遥,与天同寿,还不拜谢老孙,转倒这般侮慢!我是有事来告求菩萨,却怎么说我刁嘴要告菩萨?” 善财陪笑道:“还是个急猴子,我与你作笑耍子,你怎么就变脸了?” 正讲处,只见白鹦哥飞来飞去,知是菩萨呼唤,木叉与善财遂向前引导,至宝莲台下。行者望见菩萨,倒身下拜,止不住泪如泉涌,放声大哭。菩萨教木叉与善财扶起道:“悟空,有甚伤感之事,明明说来,莫哭莫哭,我与你救苦消灾也。” 行者垂泪再拜道:“当年弟子为人,曾受那个气来?自蒙菩萨解脱天灾,秉教沙门,保护唐僧往西天拜佛求经,我弟子舍身拚命,救解他的魔障,就如老虎口里夺脆骨,蛟龙背上揭生鳞。 只指望归真正果,洗业除邪,怎知那长老背义忘恩,直迷了一片善缘,更不察皂白之苦!”菩萨道:“且说那皂白原因来我听。” 行者即将那打杀草寇前后始终,细陈了一遍。却说唐僧因他打死多人,心生怨恨,不分皂白,遂念《紧箍儿咒》,赶他几次,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特来告诉菩萨。 菩萨道:“唐三藏奉旨投西,一心要秉善为僧,决不轻伤性命。似你有无量神通,何苦打死许多草寇!草寇虽是不良,到底是个人身,不该打死,比那妖禽怪兽、鬼魅精魔不同。 那个打死,是你的功绩;这人身打死,还是你的不仁。但祛退散,自然救了你师父,据我公论,还是你的不善。” 行者噙泪叩头道:“纵是弟子不善,也当将功折罪,不该这般逐我。万望菩萨舍大慈悲,将《松箍儿咒》念念,褪下金箍,交还与你,放我仍往水帘洞逃生去罢!” 菩萨笑道:“《紧箍儿咒》,本是如来传我的。当年差我上东土寻取经人,赐我三件宝贝,乃是锦-袈裟、九环锡杖、金紧禁三个箍儿,秘授与咒语三篇,却无甚么《松箍儿咒》。” 行者道:“既如此,我告辞菩萨去也。” 菩萨道:“你辞我往那里去?” 行者道:“我上西天,拜告如来,求念《松箍儿咒》去也。” 菩萨道:“你且住,我与你看看祥晦如何。” 行者道:“不消看,只这样不祥也彀了。”菩萨道:“我不看你,看唐僧的祥晦。”好菩萨,端坐莲台,运心三界,慧眼遥观,遍周宇宙,霎时间开口道:“悟空,你那师父顷刻之际,就有伤身之难,不久便来寻你。你只在此处,待我与唐僧说,教他还同你去取经,了成正果。”孙大圣只得皈依,不敢造次,侍立于宝莲台下不题。 却说唐长老自赶回行者,教八戒引马,沙僧挑担,连马四口,奔西走不上五十里远近,三藏勒马道:“徒弟,自五更时出了村舍,又被那弼马温着了气恼,这半日饥又饥,渴又渴,那个去化些斋来我吃?” 八戒道:“师父且请下马,等我看可有邻近的庄村,化斋去也。” 三藏闻言,滚下马来。呆子纵起云头,半空中仔细观看,一望尽是山岭,莫想有个人家。八戒按下云来,对三藏道:“却是没处化斋,一望之间,全无庄舍。” 三藏道:“既无化斋之处,且得些水来解渴也可。” 八戒道:“等我去南山涧下取些水来。” 沙僧即取钵盂,递与八戒,八戒托着钵盂,驾起云雾而去。那长老坐在路旁,等彀多时,不见回来,可怜口干舌苦难熬。 有诗为证,诗曰:保神养气谓之精,情性原来一禀形。心乱神昏诸病作,形衰精败道元倾。三花不就空劳碌,四大萧条枉费争。土木无功金水绝,法身疏懒几时成! 沙僧在旁,见三藏饥渴难忍,八戒又取水不来,只得稳了行囊,拴牢了白马道: “师父,你自在着,等我去催水来。”长老含泪无言,但点头相答。沙僧急驾云光,也向南山而去。 那师父独炼自熬,困苦太甚,正在怆惶之际,忽听得一声响亮,唬得长老欠身看处,原来是孙行者跪在路旁,双手捧着一个磁杯道:“师父,没有老孙,你连水也不能彀哩。这一杯好凉水,你且吃口水解渴,待我再去化斋。” 长老道:“我不吃你的水!立地渴死,我当任命!不要你了!你去罢!” 行者道:“无我你去不得西天也。” 三藏道:“去得去不得,不干你事!泼猢狲! 第四百二十六章 只管来缠我做甚!”那行者变了脸,发怒生嗔,喝骂长老道:“你这个狠心的泼秃,十分贱我!” 轮铁棒,丢了磁杯,望长老脊背上砑了一下,那长老昏晕在地,不能言语,被他把两个青毡包袱,提在手中,驾筋斗云,不知去向。 却说八戒托着钵盂,只奔山南坡下,忽见山凹之间,有一座草舍人家。原来在先看时,被山高遮住,未曾见得;今来到边前,方知是个人家。 呆子暗想道:“我若是这等丑嘴脸,决然怕我,枉劳神思,断然化不得斋饭。须是变好!须是变好!” 好呆子,捻着诀,念个咒,把身摇了七八摇,变作一个食痨病黄胖和尚,口里哼哼喷喷的,挨近门前,叫道:“施主,厨中有剩饭,路上有饥人。贫僧是东土来往西天取经的,我师父在路饥渴了,家中有锅巴冷饭,千万化些儿救口。” 原来那家子男人不在,都去插秧种谷去了,只有两个女人在家,正才煮了午饭,盛起两盆,却收拾送下田,锅里还有些饭与锅巴,未曾盛了。 那女人见他这等病容,却又说东土往西天去的话,只恐他是病昏了胡说,又怕跌倒,死在门首,只得哄哄翕翕,将些剩饭锅巴,满满的与了一钵。呆子拿转来,现了本象,径回旧路。 正走间,听得有人叫“八戒”。八戒抬头看时,却是沙僧站在山崖上喊道:“这里来!这里来!” 及下崖,迎至面前道:“这涧里好清水不舀,你往那里去的?” 八戒笑道:“我到这里,见山凹子有个人家,我去化了这一钵干饭来了。”沙僧道:“饭也用着,只是师父渴得紧了,怎得水去?” 八戒道:“要水也容易,你将衣襟来兜着这饭,等我使钵盂去舀水。” 二人欢欢喜喜,回至路上,只见三藏面磕地,倒在尘埃,白马撒缰,在路旁长嘶跑跳,行李担不见踪影。慌得八戒跌脚捶胸,大呼小叫道:“不消讲!不消讲!这还是孙行者赶走的余党,来此打杀师父,抢了行李去了!” 沙僧道:“且去把马拴住!” 只叫:“怎么好!怎么好!这诚所谓半途而废,中道而止也!” 叫一声:“师父!”满眼抛珠,伤心痛哭。八戒道:“兄弟且休哭,如今事已到此,取经之事,且莫说了。你看着师父的尸灵,等我把马骑到那个府州县乡村店集卖几两银子,买口棺木,把师父埋了,我两个各寻道路散伙。” 沙僧实不忍舍,将唐僧扳转身体,以脸温脸,哭一声:“苦命的师父!”只见那长老口鼻中吐出热气,胸前温暖,连叫:“八戒,你来!师父未伤命哩!” 那呆子才近前扶起。长老苏醒,声吟一会,骂道:“好泼猢狲,打杀我也!”沙僧、八戒问道:“是那个猢狲?” 长老不言,只是叹息,却讨水吃了几口,才说:“徒弟,你们刚去,那悟空更来缠我。是我坚执不收,他遂将我打了一棒,青毡包袱都抢去了。” 八戒听说,咬响口中牙,发起心头火道:“叵耐这泼猴子,怎敢这般无礼!”教沙僧道:“你伏侍师父,等我到他家讨包袱去!” 沙僧道:“你且休发怒,我们扶师父到那山凹人家化些热茶汤,将先化的饭热热,调理师父,再去寻他。”八戒依言,把师父扶上马,拿着钵盂,兜着冷饭,直至那家门首,只见那家止有个老婆子在家,忽见他们,慌忙躲过。 沙僧合掌道:“老母亲,我等是东土唐朝差往西天去者,师父有些不快,特拜府上,化口热茶汤,与他吃饭。” 那妈妈道:“适才有个食痨病和尚,说是东土差来的,已化斋去了,又有个甚么东土的。我没人在家,请别转转。” 长老闻言,扶着八戒,下马躬身道:“老婆婆,我弟子有三个徒弟,合意同心,保护我上天竺国大雷音拜佛求经。只因我大徒弟唤孙悟空一生凶恶,不遵善道,是我逐回。 不期他暗暗走来,着我背上打了一棒,将我行囊衣钵抢去。如今要着一个徒弟寻他取讨,因在那空路上不是坐处,特来老婆婆府上权安息一时。待讨将行李来就行,决不敢久住。” 那妈妈道:“刚才一个食痨病黄胖和尚,他化斋去了,也说是东土往西天去的,怎么又有一起?” 八戒忍不住笑道:“就是我。因我生得嘴长耳大,恐你家害怕,不肯与斋,故变作那等模样。你不信,我兄弟衣兜里不是你家锅巴饭?” 那妈妈认得果是他与的饭,遂不拒他,留他们坐了,却烧了一-热茶,递与沙僧泡饭。沙僧即将冷饭泡了,递与师父。师父吃了几口,定性多时,道:“那个去讨行李?”八戒道: “我前年因师父赶他回去,我曾寻他一次,认得他花果山水帘洞,等我去!等我去!”长老道:“你去不得。那猢狲原与你不和,你又说话粗鲁,或一言两句之间,有些差池,他就要打你。着悟净去罢。” 沙僧应承道:“我去,我去。”长老又吩咐沙僧道:“你到那里,须看个头势。他若肯与你包袱,你就假谢谢拿来;若不肯,切莫与他争竞,径至南海菩萨处,将此情告诉,请菩萨去问他要。” 沙僧一一听从,向八戒道:“我今寻他去,你千万莫——,好生供养师父。这人家亦不可撒泼,恐他不肯供饭,我去就回。” 八戒点头道:“我理会得。但你去,讨得讨不得,次早回来,不要弄做尖担担柴两头脱也。” 沙僧遂捻了诀,驾起云光,直奔东胜神洲而去。真个是:身在神飞不守舍,有炉无火怎烧丹。黄婆别主求金老,木母延师奈病颜。此去不知何日返,这回难量几时还。五行生克情无顺,只待心猿复进关。 那沙僧在半空里,行经三昼夜,方到了东洋大海,忽闻波浪之声,低头观看,真个是黑雾涨天陰气盛,沧溟衔日晓光寒。 第四百二十七章 他也无心观玩,望仙山渡过瀛洲,向东方直抵花果山界。乘海风,踏水势,又多时,却望见高峰排戟,峻壁悬屏,即至峰头,按云找路下山,寻水帘洞。 步近前,只听得一派喧声,见那山中无数猴精,滔滔乱嚷。 沙僧又近前仔细再看,原来是孙行者高坐石台之上,双手扯着一张纸,朗朗的念道:“东土大唐王皇帝李,驾前敕命御弟圣僧陈玄奘法师,上西方天竺国娑婆灵山大雷音寺专拜如来佛祖求经。 朕因促病侵身,魂游地府,幸有陽数臻长,感冥君放送回生,广陈善会,修建度亡道场。盛蒙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金身出现,指示西方有佛有经,可度幽亡超脱,特着法师玄奘,远历千山,询求经偈。 倘过西邦诸国,不灭善缘,照牒施行。大唐贞观一十三年秋吉日御前文牒。自别大国以来,经度诸邦,中途收得大徒弟孙悟空行者,二徒弟猪悟能八戒,三徒弟沙悟净和尚。” 念了从头又念。沙僧听得是通关文牒,止不住近前厉声高叫:“师兄,师父的关文你念他怎的? 那行者闻言急抬头,不认得是沙僧,叫:“拿来!拿来!” 众猴一齐围绕,把沙僧拖拖扯扯,拿近前来,喝道:“你是何人,擅敢近吾仙洞?” 沙僧见他变了脸,不肯相认,只得朝上行礼道:“上告师兄,前者实是师父性暴,错怪了师兄,把师兄咒了几遍,逐赶回家。 一则弟等未曾劝解,二来又为师父饥渴去寻水化斋。不意师兄好意复来,又怪师父执法不留,遂把师父打倒,昏晕在地,将行李抢去。 后救转师父,特来拜兄,若不恨师父,还念昔日解脱之恩,同小弟将行李回见师父,共上西天,了此正果。倘怨恨之深,不肯同去,千万把包袱赐弟,兄在深山,乐桑榆晚景,亦诚两全其美也。” 行者闻言,呵呵冷笑道:“贤弟,此论甚不合我意。我打唐僧,抢行李,不因我不上西方,亦不因我爱居此地。我今熟读了牒文,我自己上西方拜佛求经,送上东土,我独成功,教那南赡部洲人立我为祖,万代传名也。” 沙僧笑道:“师兄言之欠当,自来没个孙行者取经之说。我佛如来造下三藏真经,原着观音菩萨向东土寻取经人求经,要我们苦历千山,询求诸国,保护那取经人。 菩萨曾言:取经人乃如来门生,号曰金蝉长老,只因他不听佛祖谈经,贬下灵山,转生东土,教他果正西方,复修大道。遇路上该有这般魔障,解脱我等三人,与他做护法。 兄若不得唐僧去,那个佛祖肯传经与你!却不是空劳一场神思也?” 那行者道:“贤弟,你原来-懂,但知其一,不知其二。谅你说你有唐僧,同我保护,我就没有唐僧?我这里另选个有道的真僧在此,老孙独力扶持,有何不可!已选明日起身去矣。你不信,待我请来你看。” 叫:“小的们,快请老师父出来。”果跑进去,牵出一匹白马,请出一个唐三藏,跟着一个八戒,挑着行李;一个沙僧,拿着锡杖。 这沙僧见了大怒道:“我老沙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那里又有一个沙和尚!不要无礼!吃我一杖!” 好沙僧,双手举降妖杖,把一个假沙僧劈头一下打死,原来这是一个猴精。那行者恼了,轮金箍棒,帅众猴,把沙僧围了。 沙僧东冲西撞,打出路口,纵云雾逃生道:“这泼猴如此惫懒,我告菩萨去来!”那行者见沙僧打死一个猴精,把沙和尚逼得走了,他也不来追赶,回洞教小的们把打死的妖尸拖在一边,剥了皮,取肉煎炒,将椰子酒、葡萄酒,同众猴都吃了。 另选一个会变化的妖猴,还变一个沙和尚,从新教道,要上西方不题。 沙僧一驾云离了东海,行经一昼夜,到了南海。正行时,早见落伽山不远,急至前低停云雾观看。好去处! 果然是:包乾之奥,括坤之区。会百川而浴日滔星,归众流而生风漾月。潮发腾凌大鲲化,波翻浩荡巨鳌游。水通西北海,浪合正东洋。四海相连同地脉,仙方洲岛各仙宫。休言满地蓬莱,且看普陀云洞。 好景致!山头霞彩壮元精,岩下祥风漾月晶。紫竹林中飞孔雀,绿杨枝上语灵鹦。琪花瑶草年年秀,宝树金莲岁岁生。 白鹤几番朝顶上,素鸾数次到山亭。游鱼也解修真性,跃浪穿波听讲经。沙僧徐步落伽山,玩看仙境,只见木叉行者当面相迎道:“沙悟净,你不保唐僧取经,却来此何干?”沙僧作礼毕道: “有一事特来朝见菩萨,烦为引见引见。”木叉情知是寻行者,更不题起,即先进去对菩萨道:“外有唐僧的小徒弟沙悟净朝拜。” 孙行者在台下听见,笑道:“这定是唐僧有难,沙僧来请菩萨的。” 菩萨即命木叉门外叫进。这沙僧倒身下拜,拜罢抬头正欲告诉前事,忽见孙行者站在旁边,等不得说话,就掣降妖杖望行者劈脸便打。这行者更不回手,彻身躲过。 沙僧口里乱骂道:“我把你个犯十恶造反的泼猴!你又来影瞒菩萨哩!”菩萨喝道:“悟净不要动手,有甚事先与我说。” 沙僧收了宝杖,再拜台下,气冲冲的对菩萨道:“这猴一路行凶,不可数计。前日在山坡下打杀两个剪路的强人,师父怪他。不期晚间就宿在贼窝主家里,又把一伙贼人尽情打死,又血淋淋提一个人头来与师父看。 师父唬得跌下马来,骂了他几句,赶他回来。分别之后,师父饥渴太甚,教八戒去寻水,久等不来,又教我去寻他。 不期孙行者见我二人不在,复回来把师父打一铁棍,将两个青毡包袱抢去。我等回来,将师父救醒,特来他水帘洞寻他讨包袱,不想他变了脸,不肯认我,将师父关文念了又念。 我问他念了做甚,他说不保唐僧,他要自上西天取经,送上东土,算他的功果,立他为祖,万古传扬。 我又说:没唐僧,那肯传经与你?他说他选了一个有道的真僧。及请出,果是一匹白马,一个唐僧,后跟着八戒、沙僧。 我道我便是沙和尚,那里又有个沙和尚?是我赶上前,打了他一宝杖,原来是个猴精。他就帅众拿我,是我特来告请菩萨。不知他会使筋斗云,预先到此处,又不知他将甚巧语花言,影瞒菩萨也。” 第四百二十八章 菩萨道:“悟净,不要赖人,悟空到此今已四日,我更不曾放他回去,他那里有另请唐僧、自去取经之意?” 沙僧道:“见如今水帘洞有一个孙行者,怎敢欺诳?” 菩萨道:“既如此,你休发急,教悟空与你同去花果山看看。是真难灭,是假易除,到那里自见分晓。” 这大圣闻言,即与沙僧辞了菩萨。 这一去,到那花果山前分皂白,水帘洞口辨真邪。 这行者与沙僧拜辞了菩萨,纵起两道祥光,离了南海。原来行者筋斗云快,沙和尚仙云觉迟,行者就要先行。沙僧扯住道:“大哥不必这等藏头露尾,先去安根,待小弟与你一同走。” 大圣本是良心,沙僧却有疑意,真个二人同驾云而去。 不多时,果见花果山,按下云头,二人洞外细看,果见一个行者,高坐石台之上,与群猴饮酒作乐。模样与大圣无异:也是黄发金箍,金睛火眼;身穿也是锦布直裰,腰系虎皮裙;手中也拿一条儿金箍铁棒,足下也踏一双麂皮靴;也是这等毛脸雷公嘴,朔腮别土星,查耳额颅阔,獠牙向外生。 这大圣怒发,一撒手,撇了沙和尚,掣铁棒上前骂道:“你是何等妖邪,敢变我的相貌,敢占我的儿孙,擅居吾仙洞,擅作这威福!” 那行者见了,公然不答,也使铁棒来迎。二行者在一处,果是不分真假,好打呀:两条棒,二猴精,这场相敌实非轻。都要护持唐御弟,各施功绩立英名。 真猴实受沙门教,假怪虚称佛子情。 盖为神通多变化,无真无假两相平。 一个是混元一气齐天圣,一个是久炼千灵缩地精。 这个是如意金箍棒,那个是随心铁杆兵。 隔架遮拦无胜败,撑持抵敌没输赢。 先前交手在洞外,少顷争持起半空。 他两个各踏云光,跳斗上九霄云内。 沙僧在旁,不敢下手,见他们战此一场,诚然难认真假,欲待拔刀相助,又恐伤了真的。忍耐良久,且纵身跳下山崖,使降妖宝杖,打近水帘洞外,惊散群妖,掀翻石凳,把饮酒食肉的器皿,尽情打碎,寻他的青毡包袱,四下里全然不见。 原来他水帘洞本是一股瀑布飞泉,遮挂洞门,远看似一条白布帘儿,近看乃是一股水脉,故曰水帘洞。 沙僧不知进步来历,故此难寻。即便纵云,赶到九霄云里,轮着宝杖,又不好下手。大圣道:“沙僧,你既助不得力,且回复师父,说我等这般这般,等老孙与此妖打上南海落伽山菩萨前辨个真假。” 道罢,那行者也如此说。沙僧见两个相貌、声音,更无一毫差别,皂白难分,只得依言,拨转云头,回复唐僧不题。 你看那两个行者,且行且斗,直嚷到南海,径至落伽山,打打骂骂,喊声不绝。早惊动护法诸天,即报入潮音洞里道:“菩萨,果然两个孙悟空打将来也。” 那菩萨与木叉行者、善财童子、龙女降莲台出门喝道:“那孽畜那里走!” 这两个递相揪住道:“菩萨,这厮果然象弟子模样。才自水帘洞打起,战斗多时,不分胜负。沙悟净肉眼愚蒙,不能分识,有力难助,是弟子教他回西路去回复师父,我与这厮打到宝山,借菩萨慧眼,与弟子认个真假,辨明邪正。” 道罢,那行者也如此说一遍。众诸天与菩萨都看良久,莫想能认。菩萨道:“且放了手,两边站下,等我再看。”果然撒手,两边站定。这边说:“我是真的!”那边说:“他是假的!” 菩萨唤木叉与善财上前,悄悄吩咐:“你一个帮住一个,等我暗念《紧箍儿咒》,看那个害疼的便是真,不疼的便是假。” 他二人果各帮一个。菩萨暗念真言,两个一齐喊疼,都抱着头,地下打滚,只叫:“莫念!莫念!” 菩萨不念,他两个又一齐揪住,照旧嚷斗。菩萨无计奈何,即令诸天木叉,上前助力。众神恐伤真的,亦不敢下手。 菩萨叫声“孙悟空”,两个一齐答应。菩萨道:“你当年官拜弼马温,大闹天宫时,神将皆认得你,你且上界去分辨回话。”这大圣谢恩,那行者也谢恩。 二人扯扯拉拉,口里不住的嚷斗,径至南天门外,慌得那广目天王帅马赵温关四大天将,及把门大小众神,各使兵器挡住道:“那里走!此间可是争斗之处?” 大圣道:“我因保护唐僧往西天取经,在路上打杀贼徒,那三藏赶我回去,我径到普陀崖见观音菩萨诉苦,不想这妖精,几时就变作我的模样,打倒唐僧,抢去包袱。 有沙僧至花果山寻讨,只见这妖精占了我的巢袕,后到普陀崖告请菩萨,又见我侍立台下,沙僧诳说是我驾筋斗云,又先在菩萨处遮饰。 菩萨却是个正明,不听沙僧之言,命我同他到花果山看验。原来这妖精果象老孙模样,才自水帘洞打到普陀山见菩萨,菩萨也难识认,故打至此间,烦诸天眼力,与我认个真假。” 说罢,那行者也似这般这般说了一遍。众天神看彀多时,也不能辨,他两个吆喝道:“你们既不能认,让开路,等我们去见玉帝!” 众神搪抵不住,放开天门,直至灵霄宝殿,马元帅同张葛许邱四天师奏道:“下界有一般两个孙悟空,打进天门,口称见王。” 说不了,两个直嚷将进来,唬得那玉帝即降立宝殿,问曰:“你两个因甚事擅闹天宫,嚷至朕前寻死!” 大圣口称:“万岁!万岁!臣今皈命,秉教沙门,再不敢欺心诳上,只因这个妖精变作臣的模样。” 如此如彼,把前情备陈了一遍,“指望与臣辨个真假!” 那行者也如此陈了一遍。 玉帝即传旨宣托塔李天王,教:“把照妖镜来照这厮谁真谁假,教他假灭真存。” 天王即取镜照住,请玉帝同众神观看。 镜中乃是两个孙悟空的影子,金箍衣服,毫发不差。 玉帝亦辨不出,赶出殿外。 第四百二十九章 这大圣呵呵冷笑,那行者也哈哈欢喜,揪头抹颈,复打出天门,坠落西方路上道:“我和你见师父去!我和你见师父去!” 却说那沙僧自花果山辞他两个,又行了三昼夜,回至本庄,把前事对唐僧说了一遍。唐僧自家悔恨道:“当时只说是孙悟空打我一棍,抢去包袱,岂知却是妖精假变的行者!” 沙僧又告道:“这妖又假变一个长老,一匹白马,又有一个八戒挑着我们包袱,又有一个变作是我。我忍不住恼怒,一杖打死,原是一个猴精。 因此惊散,又到菩萨处诉苦。菩萨着我与师兄又同去识认,那妖果与师兄一般模样。我难助力,故先来回复师父。” 三藏闻言,大惊失色。八戒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应了这施主家婆婆之言了!他说有几起取经的,这却不又是一起?” 那家子老老小小的,都来问沙僧:“你这几日往何处讨盘缠去的?” 沙僧笑道:“我往东胜神洲花果山寻大师兄取讨行李,又到南海普陀山拜见观音菩萨,却又到花果山,方才转回至此。” 那老者又问:“往返有多少路程?” 沙僧道:“约有二十余万里。” 老者道:“爷爷呀,似这几日,就走了这许多路,只除是驾云,方能彀得到!” 八戒道:“不是驾云,如何过海?” 沙僧道:“我们那算得走路,若是我大师兄,只消一二日,可往回也。” 那家子听言,都说是神仙,八戒道:“我们虽不是神仙,神仙还是我们的晚辈哩!” 正说间,只听半空中喧哗人嚷,慌得都出来看,却是两个行者打将来。八戒见了,忍不住手痒道:“等我去认认看。” 好呆子,急纵身跳起,望空高叫道:“师兄莫嚷,我老猪来也!”那两个一齐应道:“兄弟,来打妖精!来打妖精!” 那家子又惊又喜道:“是几位腾云驾雾的罗汉歇在我家!就是发愿斋僧的,也斋不着这等好人!” 更不计较茶饭,愈加供养,又说:“这两个行者只怕斗出不好来,地覆天翻,作祸在那里!” 三藏见那老者当面是喜,背后是忧,即开言道:“老施主放心,莫生忧叹。贫僧收伏了徒弟,去恶归善,自然谢你。” 那老者满口回答道:“不敢!不敢!” 沙僧道:“施主休讲,师父可坐在这里,等我和二哥去,一家扯一个来到你面前,你就念念那话儿,看那个害疼的就是真的,不疼的就是假的。” 三藏道:“言之极当。”沙僧果起在半空道:“二位住了手,我同你到师父面前辨个真假去。”这大圣放了手,那行者也放了手。 沙僧搀住一个,叫道:“二哥,你也搀住一个。”果然搀住,落下云头,径至草舍门外。 三藏见了,就念《紧箍儿咒》,二人一齐叫苦道:“我们这等苦斗,你还咒我怎的?莫念!莫念!” 那长老本心慈善,遂住了口不念,却也不认得真假。他两个挣脱手,依然又打。这大圣道:“兄弟们,保着师父,等我与他打到阎王前折辨去也!” 那行者也如此说,二人抓抓——,须臾又不见了。八戒道:“沙僧,你既到水帘洞,看见假八戒挑着行李,怎么不抢将来?” 沙僧道:“那妖精见我使宝杖打他假沙僧,他就乱围上来要拿,是我顾性命走了。及告菩萨,与行者复至洞口,他两个打在空中,是我去掀翻他的石凳,打散他的小妖,只见一股瀑布泉水流,竟不知洞门开在何处,寻不着行李,所以空手回复师命也。” 八戒道:“你原来不晓得。 我前年请他去时,先在洞门外相见,后被我说泛了他,他就跳下,去洞里换衣来时,我看见他将身往水里一钻,那一股瀑布水流,就是洞门。想必那怪将我们包袱收在那里面也。” 三藏道:“你既知此门,你可趁他都不在家,可先到他洞里取出包袱,我们往西天去罢。他就来,我也不用他了。” 八戒道:“我去。” 沙僧说:“二哥,他那洞前有千数小猴,你一人恐弄他不过,反为不美。” 八戒笑道:“不怕!不怕!” 急出门,纵着云雾,径上花果山寻取行李不题。 却说那两个行者又打嚷到陰山背后,唬得那满山鬼战战兢兢,藏藏躲躲。有先跑的,撞入陰司门里,报上森罗宝殿道: “大王,背陰山上,有两个齐天大圣打得来也!” 慌得那第一殿秦广王传报与二殿楚江王、三殿宋帝王、四殿卞城王,五殿阎罗王、六殿平等王、七殿泰山王、八殿都市王、九殿忤官王、十殿转轮王。 一殿转一殿,霎时间,十王会齐,又着人飞报与地藏王。尽在森罗殿上,点聚陰兵,等擒真假。只听得那强风滚滚,惨雾漫漫,二行者一翻一滚的,打至森罗殿下。陰君近前挡住道:“大圣有何事,闹我幽冥?” 这大圣道:“我因保唐僧西天取经,路过西梁国,至一山,有强贼截劫我师,是老孙打死几个,师父怪我,把我逐回。 我随到南海菩萨处诉告,不知那妖精怎么就绰着口气,假变作我的模样,在半路上打倒师父,抢夺了行李。师弟沙僧,向我本山取讨包袱,这妖假立师名,要往西天取经。 沙僧跑遁至南海见菩萨,我正在侧,他备说原因,菩萨又命我同他至花果山观看,果被这厮占了我巢袕。 我与他争辨到菩萨处,其实相貌、言语等俱一般,菩萨也难辨真假。又与这厮打上天堂,众神亦果难辨,因见我师,我师念《紧箍咒》试验,与我一般疼痛。 故此闹至幽冥,望陰君与我查看生死簿,见假行者是何出身,快早追他魂魄,免教二心沌乱。”那怪亦如此说一遍。 陰君闻言,即唤管簿判官一一从头查勘,更无个假行者之名。再看毛虫文簿,那猴子一百三十条已是孙大圣幼年得道之时,大闹陰司,消死名一笔勾之,自后来凡是猴属,尽无名号。 第四百三十章 查勘毕当殿回报,陰君各执笏对行者说:“大圣,幽冥处既无名号可查,你还到陽间去折辨。”正说处,只听得地藏王菩萨道: “且住!且住!等我着谛听与你听个真假。” 原来那谛听是地藏菩萨经案下伏的一个兽名。 他若伏在地下,一霎时,将四大部洲山川社稷、洞天福地之间,蠃虫鳞虫毛虫羽虫昆虫,天仙地仙神仙人仙鬼仙可以顾鉴善恶,察听贤愚。那兽奉地藏钧旨,就于森罗庭院之中,俯伏在地,须臾抬起头来,对地藏道:“怪名虽有,但不可当面说破,又不能助力擒他。”地藏道:“当面说出便怎么?” 谛听道:“当面说出,恐妖精恶发,搔扰宝殿,致令陰府不安。”又问:“何为不能助力擒拿?” 谛听道:“妖精神通,与孙大圣无二。幽冥之神,能有多少法力?故此不能擒拿。” 地藏道:“似这般怎生祛除?” 谛听言:“佛法无边。” 地藏早已省悟,即对行者道:“你两个形容如一,神通无二,若要辨明,须到雷音寺释迦如来那里,方得明白。” 两个一齐嚷道:“说的是!说的是!我和你西天佛祖之前折辨去!”那十殿陰君送出,谢了地藏,回上翠云宫,着鬼使闭了幽冥关隘不题。 看那两个行者,飞云奔雾,打上西天。 有诗为证,诗曰:人有二心生祸灾,天涯海角致疑猜。欲思宝马三公位,又忆金銮一品台,南征北讨无休歇,东挡西除未定哉。禅门须学无心诀,静养婴儿结圣胎。 他两个在那半空里,扯扯拉拉,抓抓——,且行且斗,直嚷至大西天灵鹫仙山雷音宝刹之外。 早见那四大菩萨、八大金刚、五百阿罗、三千揭谛、比丘尼、比丘僧、优婆塞、优婆夷诸大圣众,都到七宝莲台之下,各听如来说法。 那如来正讲到这:不有中有,不无中无。不色中色,不空中空。非有为有,非无为无。非色为色,非空为空。空即是空,色即是色。色无定色,色即是空。空无定空,空即是色。知空不空,知色不色。 名为照了,始达妙音。概众稽首皈依,流通诵读之际,如来降天花普散缤纷,即离宝座,对大众道:“汝等俱是一心,且看二心竞斗而来也。” 大众举目看之,果是两个行者,吆天喝地,打至雷音胜境。慌得那八大金刚上前挡住道:“汝等欲往那里去?” 这大圣道:“妖精变作我的模样,欲至宝莲台下,烦如来为我辨个虚实也。” 众金刚抵挡不住,直嚷至台下,跪于佛祖之前拜告道:“弟子保护唐僧,来造宝山,求取真经,一路上炼魔缚怪,不知费了多少精神。 前至中途,偶遇强徒劫掳,委是弟子二次打伤几人,师父怪我赶回,不容同拜如来金身。弟子无奈,只得投奔南海,见观音诉苦。 不期这个妖精,假变弟子声音相貌,将师父打倒,把行李抢去。师弟悟净寻至我山,被这妖假捏巧言,说有真僧取经之故。 悟净脱身至南海,备说详细。观音知之,遂令弟子同悟净再至我山。因此,两人比并真假,打至南海,又打到天宫,又曾打见唐僧,打见冥府,俱莫能辨认。 故此大胆轻造,千乞大开方便之门,广垂慈悯之念,与弟子辨明邪正,庶好保护唐僧亲拜金身,取经回东土,永扬大教。” 大众听他两张口一样声俱说一遍,众亦莫辨,惟如来则通知之。正欲道破,忽见南下彩云之间,来了观音,参拜我佛。 我佛合掌道:“观音尊者,你看那两个行者,谁是真假?” 菩萨道:“前日在弟子荒境,委不能辨。他又至天宫地府,亦俱难认,特来拜告如来,千万与他辨明辨明。” 如来笑道:“汝等法力广大,只能普阅周天之事,不能遍识周天之物,亦不能广会周天之种类也。” 菩萨又请示周天种类,如来才道:“周天之内有五仙,乃天地神人鬼;有五虫,乃蠃鳞毛羽昆。这厮非天非地非神非人非鬼,亦非蠃非鳞非毛非羽非昆。又有四猴混世,不入十类之种。” 菩萨道:“敢问是那四猴?” 如来道:“第一是灵明石猴,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 第二是赤尻马猴,晓陰陽,会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 第三是通臂猿猴,拿日月,缩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 第四是六耳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 此四猴者,不入十类之种,不达两间之名。我观假悟空乃六耳猕猴也。此猴若立一处,能知千里外之事,凡人说话,亦能知之,故此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与真悟空同象同音者,六耳猕猴也。” 那猕猴闻得如来说出他的本象,胆战心惊,急纵身,跳起来就走。 如来见他走时,即令大众下手,早有四菩萨、八金刚、五百阿罗、三千揭谛、比丘僧、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观音、木叉,一齐围绕。 孙大圣也要上前,如来道:“悟空休动手,待我与你擒他。” 那猕猴毛骨悚然,料着难脱,即忙摇身一变,变作个蜜蜂儿,往上便飞。如来将金钵盂撇起去,正盖着那蜂儿,落下来。 大众不知,以为走了,如来笑云:“大众休言,妖精未走,见在我这钵盂之下。” 大众一发上前,把钵盂揭起,果然见了本象,是一个六耳猕猴。孙大圣忍不住,轮起铁棒,劈头一下打死,至今绝此一种。 如来不忍,道声: “善哉!善哉!” 大圣道:“如来不该慈悯他,他打伤我师父,抢夺我包袱,依律问他个得财伤人,白昼抢夺,也该个斩罪哩!” 如来道:“你自快去保护唐僧来此求经罢。” 大圣叩头谢道:“上告如来得知,那师父定是不要我,我此去,若不收留,却不又劳一番神思!望如来方便,把松箍儿咒念一念,褪下这个金箍,交还如来,放我还俗去罢。” 如来道:“你休乱想,切莫放刁。我教观音送你去,不怕他不收。好生保护他去,那时功成归极乐,汝亦坐莲台。” 第四百三十一章 那观音在旁听说,即合掌谢了圣恩,领悟空,辄驾云而去,随后木叉行者、白鹦哥,一同赶上。不多时,到了中途草舍人家,沙和尚看见,急请师父拜门迎接。 菩萨道:“唐僧,前日打你的,乃假行者六耳猕猴也,幸如来知识,已被悟空打死。你今须是收留悟空,一路上魔障未消,须得他保护你,才得到灵山,见佛取经,再休嗔怪。” 三藏叩头道:“谨遵教旨。”正拜谢时,只听得正东上狂风滚滚,众目视之,乃猪八戒背着两个包袱,驾风而至。 呆子见了菩萨,倒身下拜道:“弟子前日别了师父至花果山水帘洞寻得包袱,果见一个假唐僧假八戒,都被弟子打死,原是两个猴身。却入里,方寻着包袱,当时查点,一物不少。却驾风转此,更不知两行者下落如何。” 菩萨把如来识怪之事,说了一遍。那呆子十分欢喜,称谢不尽。师徒们拜谢了,菩萨回海,却都照旧合意同心,洗冤解怒。 又谢了那村舍人家,整束行囊马匹,找大路而西。 正是:中道分离乱五行,降妖聚会合元明。神归心舍禅方定,六识祛降丹自成。 若干种性本来同,海纳无穷。千思万虑终成妄,般般色色和融。有日功完行满,圆明法性高隆。休教差别走西东,紧锁牢肸。收来安放丹炉内,炼得金乌一样红。朗朗辉辉娇艳,任教出入乘龙。 话表三藏遵菩萨教旨,收了行者,与八戒、沙僧剪断二心,锁肸猿马,同心戮力,赶奔西天。说不尽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历过了夏月炎天,却又值三秋霜景,但见那—— 薄云断绝西风紧,鹤鸣远岫霜林锦。光景正苍凉,山长水更长。征鸿来北塞,玄鸟归南陌。客路怯孤单,衲衣容易寒。 师徒四众,进前行处,渐觉热气蒸人。 三藏勒马道:“如今正是秋天,却怎返有热气?” 八戒道:“原来不知,西方路上有个斯哈哩国,乃日落之处,俗呼为天尽头。若到申酉时,国王差人上城,擂鼓吹角,混杂海沸之声。日乃太阳真火,落于西海之间,如火淬水,接声滚沸;若无鼓角之声混耳,即振杀城中小儿。此地热气蒸人,想必到日落之处也。” 大圣听说,忍不住笑道:“呆子莫乱谈!若论斯哈哩国,正好早哩。似师父朝三暮二的,这等担阁,就从小至老,老了又小,老小三生,也还不到。” 八戒道:“哥啊,据你说,不是日落之处,为何这等酷热?” 沙僧道:“想是天时不正,秋行夏令故也。” 他三个正都争讲,只见那路旁有座庄院,乃是红瓦盖的房舍,红砖砌的垣墙,红油门扇,红漆板榻,一片都是红的。 三藏下马道:“悟空,你去那人家问个消息,看那炎热之故何也。” 大圣收了金箍棒,整肃衣裳,扭捏作个斯文气象,绰下大路,径至门前观看。那门里忽然走出一个老者,但见他—— 穿一领黄不黄、红不红的葛布深衣,戴一顶青不青、皂不皂的篾丝凉帽。手中拄一根弯不弯、直不直,暴节竹杖,足下踏一双新不新、旧不旧,涘柷敔鞋。面似红铜,须如白练。两道寿眉遮碧眼,一张哈口露金牙。 那老者猛抬头,看见行者,吃了一惊,拄着竹杖,喝道:“你是那里来的怪人?在我这门首何干?” 行者答礼道:“老施主,休怕我,我不是什么怪人,贫僧是东土大唐钦差上西方求经者。师徒四人,适至宝方,见天气蒸热,一则不解其故,二来不知地名,特拜问指教一二。” 那老者却才放心,笑云:“长老勿罪,我老汉一时眼花,不识尊颜。” 行者道:“不敢。” 老者又问:“令师在那条路上?” 行者道:“那南首大路上立的不是!” 老者教:“请来,请来。” 行者欢喜,把手一招,三藏即同八戒、沙僧,牵白马,挑行李近前,都对老者作礼。老者见三藏丰姿标致,八戒沙僧相貌奇稀,又惊又喜,只得请入里坐,教小的们看茶,一壁厢办饭。 三藏闻言,起身称谢道:“敢问公公,贵处遇秋,何返炎热?”老者道:“敝地唤做火焰山,无春无秋,四季皆热。” 三藏道:“火焰山却在那边?可阻西去之路?” 老者道:“西方却去不得。那山离此有六十里远,正是西方必由之路,却有八百里火焰,四周围寸草不生。若过得山,就是铜脑盖,铁身躯,也要化成汁哩。”三藏闻言,大惊失色,不敢再问。 只见门外一个少年男子,推一辆红车儿,住在门旁,叫声:“卖糕!”大圣拔根毫毛,变个铜钱,问那人买糕。那人接了钱,不论好歹,揭开车儿上衣裹,热气腾腾,拿出一块糕递与行者。 行者托在手中,好似火盆里的灼炭,煤炉内的红钉。你看他左手倒在右手,右手换在左手,只道:“热,热,热!难吃,难吃!” 那男子笑道:“怕热莫来这里,这里是这等热。” 行者道:“你这汉子好不明理,常言道,不冷不热,五谷不结。他这等热得很,你这糕粉,自何而来?” 那人道:“若知糕粉米,敬求铁扇仙。” 行者道:“铁扇仙怎的?” 那人道:“铁扇仙有柄芭蕉扇。求得来,一扇息火,二扇生风,三扇下雨,我们就布种,及时收割,故得五谷养生。不然,诚寸草不能生也。” 行者闻言,急抽身走入里面,将糕递与三藏道:“师父放心,且莫隔年焦着,吃了糕,我与你说。” 长老接糕在手,向本宅老者道:“公公请糕。” 老者道:“我家的茶饭未奉,敢吃你糕?” 行者笑道:“老人家,茶饭倒不必赐,我问你,铁扇仙在那里住?” 老者道:“你问他怎的?” 行者道:“适才那卖糕人说,此仙有柄芭蕉扇,求将来,一扇息火,二扇生风,三扇下雨,你这方布种收割,才得五谷养生。我欲寻他讨来扇息火焰山过去,且使这方依时收种,得安生也。” 老者道:“固有此说。你们却无礼物,恐那圣贤不肯来也。” 第四百三十二章 三藏道:“他要甚礼物?” 老者道:“我这里人家,十年拜求一度。四猪四羊,花红表里,异香时果,鸡鹅美酒,沐浴虔诚,拜到那仙山,请他出洞,至此施为。” 行者道:“那山坐落何处?唤甚地名?有几多里数?等我问他要扇子去。” 老者道:“那山在西南方,名唤翠云山。山中有一仙洞,名唤芭蕉洞。我这里众信人等去拜仙山,往回要走一月,计有一千四百五六十里。” 行者笑道:“不打紧,就去就来。” 那老者道:“且住,吃些茶饭,办些干粮,须得两人做伴。那路上没有人家,又多狼虎,非一日可到,莫当耍子。” 行者笑道:“不用,不用,我去也!” 说一声,忽然不见。那老者慌张道:“爷爷呀!原来是腾云驾雾的神人也!” 且不说这家子供奉唐僧加倍,却说那行者霎时径到翠云山,按住祥光,正自找寻洞口,忽然闻得丁丁之声,乃是山林内一个樵夫伐木。行者即趋步至前,又闻得他道—— 云际依依认旧林,断崖荒草路难寻。西山望见朝来雨,南涧归时渡处深。 行者近前作礼道:“樵哥,问讯了。” 那樵子撇了柯斧,答礼道:“长老何往?” 行者道:“敢问樵哥,这可是翠云山?” 樵子道:“正是。” 行者道:“有个铁扇仙的芭蕉洞,在何处?” 樵子笑道:“这芭蕉洞虽有,却无个铁扇仙,只有个铁扇公主,又名罗刹女。” 行者道:“人言他有一柄芭蕉扇,能熄得火焰山,敢是他么?” 樵子道:“正是正是,这圣贤有这件宝贝,善能熄火,保护那方人家,故此称为铁扇仙。我这里人家用不着他,只知他叫做罗刹女,乃大力牛魔王妻也。” 行者闻言,大惊失色,心中暗想道:“又是冤家了!当年伏了红孩儿,说是这厮养的。前在那解阳山破儿洞遇他叔子,尚且不肯与水,要作报仇之意,今又遇他父母,怎生借得这扇子耶?” 樵子见行者沉思默虑,嗟叹不已,便笑道:“长老,你出家人,有何忧疑?这条小路儿向东去,不上五六里,就是芭蕉洞,休得心焦。” 行者道:“不瞒樵哥说,我是东土唐朝差往西天求经的唐僧大徒弟。前年在火云洞,曾与罗刹之子红孩儿有些言语,但恐罗刹怀仇不与,故生忧疑。” 樵子道:“大丈夫鉴貌辨色,只以求扇为名,莫认往时之溲话,管情借得。” 行者闻言,深深唱个大喏道:“谢樵哥教诲,我去也。”遂别了樵夫,径至芭蕉洞口,但见那两扇门紧闭牢关,洞外风光秀丽。好去处!正是那—— 山以石为骨,石作土之精。烟霞含宿润,苔藓助新青。嵯峨势耸欺蓬岛,幽静花香若海瀛。几树乔松栖野鹤,数株衰柳语山莺。 诚然是千年古迹,万载仙踪。碧梧鸣彩凤,活水隐苍龙。曲径荜萝垂挂,石梯藤葛攀笼。猿啸翠岩忻月上,鸟啼高树喜晴空。 两林竹荫凉如雨,一径花浓没绣绒。时见白云来远岫,略无定体漫随风。 行者上前叫:“牛大哥,开门,开门!” 呀的一声,洞门开了,里边走出一个毛儿女,手中提着花篮,肩上担着锄子,真个是一身蓝缕无妆饰,满面精神有道心。 行者上前迎着,合掌道:“女童,累你转报公主一声。我本是取经的和尚,在西方路上,难过火焰山,特来拜借芭蕉扇一用。” 那毛女道:“你是那寺里和尚?叫甚名字?我好与你通报。” 行者道:“我是东土来的,叫做孙悟空和尚。” 那毛女即便回身,转于洞内,对罗刹跪下道:“奶奶,洞门外有个东土来的孙悟空和尚,要见奶奶,拜求芭蕉扇,过火焰山一用。” 那罗刹听见孙悟空三字,便似撮盐入火,火上浇油。骨都都红生脸上,恶狠狠怒发心头。口中骂道:“这泼猴!今日来了!”叫:“丫鬟,取披挂,拿兵器来!” 随即取了披挂,拿两口青锋宝剑,整束出来。行者在洞外闪过,偷看怎生打扮,只见他—— 头裹团花手帕,身穿纳锦云袍。腰间双束虎筋绦,微露绣裙偏绡。凤嘴弓鞋三寸,龙须膝裤金销。手提宝剑怒声高,凶比月婆容貌。 那罗刹出门,高叫道:“孙悟空何在?” 行者上前,躬身施礼道:“嫂嫂,老孙在此奉揖。” 罗刹咄的一声道:“谁是你的嫂嫂!那个要你奉揖!” 行者道:“尊府牛魔王,当初曾与老孙结义,乃七兄弟之亲。今闻公主是牛大哥令正,安得不以嫂嫂称之!” 罗刹道:“你这泼猴!既有兄弟之亲,如何坑陷我子?” 行者佯问道:“令郎是谁? ”罗刹道:“我儿是号山枯松涧火云洞圣婴大王红孩儿,被你倾了。我们正没处寻你报仇,你今上门纳命,我肯饶你!” 行者满脸陪笑道:“嫂嫂原来不察理,错怪了老孙。你令郎因是捉了师父,要蒸要煮,幸亏了观音菩萨收他去,救出我师。他如今现在菩萨处做善财童子,实受了菩萨正果,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与天地同寿,日月同庚。你倒不谢老孙保命之恩,返怪老孙,是何道理!” 罗刹道:“你这个巧嘴的泼猴!我那儿虽不伤命,再怎生得到我的跟前,几时能见一面?” 行者笑道:“嫂嫂要见令郎,有何难处?你且把扇子借我,扇息了火,送我师父过去,我就到南海菩萨处请他来见你,就送扇子还你,有何不可!那时节,你看他可曾损伤一毫?如有些须之伤,你也怪得有理,如比旧时标致,还当谢我。” 罗刹道:“泼猴,少要饶舌!伸过头来,等我砍上几剑!若受得疼痛,就借扇子与你;若忍耐不得,教你早见阎君!” 行者叉手向前,笑道:“嫂嫂切莫多言,老孙伸着光头,任尊意砍上多少,但没气力便罢,是必借扇子用用。” 第四百三十三章 那罗刹不容分说,双手轮剑,照行者头上乒乒乓乓,砍有十数下,这行者全不认真。 罗刹害怕,回头要走,行者道:“嫂嫂,那里去?快借我使使!” 那罗刹道:“我的宝贝原不轻借。”行者道:“既不肯借,吃你老叔一棒!” 好猴王,一只手扯住,一只手去耳内掣出棒来,幌一幌,有碗来粗细。那罗刹挣脱手,举剑来迎,行者随又轮棒便打。两个在翠云山前,不论亲情,却只讲仇隙。这一场好杀—— 裙钗本是修成怪,为子怀仇恨泼猴。行者虽然生狠怒,因师路阻让娥流。先言拜借芭蕉扇,不展骁雄耐性柔。罗刹无知轮剑砍,猴王有意说亲由。 女流怎与男儿斗,到底男刚压女流。这个金箍铁棒多凶猛,那个霜刃青锋甚紧稠。劈面打,照头丢,恨苦相持不罢休。 左挡右遮施武艺,前迎后架骋奇谋。却才斗到沉酣处,不觉西方坠日头。罗刹忙将真扇子,一扇挥动鬼神愁! 那罗刹女与行者相持到晚,见行者棒重,却又解数周密,料斗他不过,即便取出芭蕉扇,幌一幌,一扇阴风,把行者扇得无影无形,莫想收留得住。这罗刹得胜回归。 那大圣飘飘荡荡,左沉不能落地,右坠不得存身,就如旋风翻败叶,流水淌残花,滚了一夜,直至天明,方才落在一座山上,双手抱住一块峰石。 定性良久,仔细观看,却才认得是小须弥山。 大圣长叹一声道:“好利害妇人!怎么就把老孙送到这里来了?我当年曾记得在此处告求灵吉菩萨降黄风怪救我师父。那黄风岭至此直南上有三千余里,今在西路转来,乃东南方隅,不知有几万里。等我下去问灵吉菩萨一个消息,好回旧路。” 正踌躇间,又听得钟声响亮,急下山坡,径至禅院。那门前道人认得行者的形容,即入里面报道:“前年来请菩萨去降黄风怪的那个毛脸大圣又来了。” 菩萨知是悟空,连忙下宝座相迎,入内施礼道:“恭喜!取经来耶?” 悟空答道:“正好未到!早哩,早哩!” 灵吉道:“既未曾得到雷音,何以回顾荒山?”行者道:“自上年蒙盛情降了黄风怪,一路上不知历过多少苦楚。 今到火焰山,不能前进,询问土人,说有个铁扇仙芭蕉扇,扇得火灭,老孙特去寻访,原来那仙是牛魔王的妻,红孩儿的母。 他说我把他儿子做了观音菩萨的童子,不得常见,跟我为仇,不肯借扇,与我争斗。 他见我的棒重难撑,遂将扇子把我一扇,扇得我悠悠荡荡,直至于此,方才落住。故此轻造禅院,问个归路,此处到火焰山,不知有多少里数?” 灵吉笑道:“那妇人唤名罗刹女,又叫做铁扇公主。他的那芭蕉扇本是昆仑山后,自混沌开辟以来,天地产成的一个灵宝,乃太阳之精叶,故能灭火气。 假若扇着人,要飘八万四千里,方息阴风。我这山到火焰山,只有五万余里,此还是大圣有留云之能,故止住了。若是凡人,正好不得住也。” 行者道:“利害,利害!我师父却怎生得度那方?”灵吉道:“大圣放心,此一来,也是唐僧的缘法,合教大圣成功。” 行者道:“怎见成功?” 灵吉道:“我当年受如来教旨,赐我一粒定风丹,一柄飞龙杖。飞龙杖已降了风魔,这定风丹尚未曾见用,如今送了大圣,管教那厮扇你不动,你却要了扇子,扇息火,却不就立此功也?” 行者低头作礼,感谢不尽。那菩萨即于衣袖中取出一个锦袋儿,将那一粒定风丹与行者安在衣领里边,将针线紧紧缝了,送行者出门道:“不及留款,往西北上去,就是罗刹的山场也。” 行者辞了灵吉,驾筋斗云,径返翠云山,顷刻而至,使铁棒打着洞门叫道:“开门,开门!老孙来借扇子使使哩!” 慌得那门里女童即忙来报:“奶奶,借扇子的又来了!” 罗刹闻言,心中悚惧道:“这泼猴真有本事!我的宝贝扇着人,要去八万四千里方能停止,他怎么才吹去就回来也?这番等我一连扇他两三扇,教他找不着归路!” 急纵身,结束整齐,双手提剑,走出门来道:“孙行者!你不怕我,又来寻死!” 行者笑道:“嫂嫂勿得慳吝,是必借我使使。保得唐僧过山,就送还你。我是个志诚有余的君子,不是那借物不还的小人。” 罗刹又骂道:“泼猢狲!好没道理,没分晓!夺子之仇,尚未报得;借扇之意,岂得如心!你不要走,吃我老娘一剑!” 大圣公然不惧,使铁棒劈手相迎。他两个往往来来,战经五七回合,罗刹女手软难轮,孙行者身强善敌。他见事势不谐,即取扇子,望行者扇了一扇,行者巍然不动。 行者收了铁棒,笑吟吟的道:“这番不比那番!任你怎么扇来,老孙若动一动,就不算汉子!” 那罗刹又扇两扇。果然不动。罗刹慌了,急收宝贝,转回走入洞里,将门紧紧关上。 行者见他闭了门,却就弄个手段,拆开衣领,把定风丹噙在口中,摇身一变,变作一个焦栝虫儿,从他门隙处钻进。只见罗刹叫道:“渴了,渴了!快拿茶来!” 近侍女童,即将香茶一壶,沙沙的满斟一碗,冲起茶沫漕漕。行者见了欢喜,嘤的一翅,飞在茶沫之下。那罗刹渴极,接过茶,两三气都喝了。 行者已到他肚腹之内,现原身厉声高叫道:“嫂嫂,借扇子我使使!” 罗刹大惊失色,叫:“小的们,关了前门否?”俱说:“关了。”他又说:“既关了门,孙行者如何在家里叫唤?” 女童道:“在你身上叫哩。” 罗刹道:“孙行者,你在那里弄术哩?” 行者道:“老孙一生不会弄术,都是些真手段,实本事,已在尊嫂尊腹之内耍子,已见其肺肝矣。我知你也饥渴了,我先送你个坐碗儿解渴!” 第四百三十四章 却就把脚往下一登。那罗刹小腹之中,疼痛难禁,坐于地下叫苦。行者道:“嫂嫂休得推辞,我再送你个点心充饥!” 又把头往上一顶。那罗刹心痛难禁,只在地上打滚,疼得他面黄唇白,只叫:“孙叔叔饶命!” 行者却才收了手脚道:“你才认得叔叔么?我看牛大哥情上,且饶你性命,快将扇子拿来我使使。” 罗刹道:“叔叔,有扇,有扇!你出来拿了去!” 行者道:“拿扇子我看了出来。” 罗刹即叫女童拿一柄芭蕉扇,执在旁边。行者探到喉咙之上见了道:“嫂嫂,我既饶你性命,不在腰肋之下搠个窟窿出来,还自口出。你把口张三张儿。” 那罗刹果张开口。行者还作个焦栝虫,先飞出来,丁在芭蕉扇上。那罗刹不知,连张三次,叫:“叔叔出来罢。” 行者化原身,拿了扇子,叫道:“我在此间不是?谢借了!谢借了!” 拽开步,往前便走,小的们连忙开了门,放他出洞。 这大圣拨转云头,径回东路,霎时按落云头,立在红砖壁下。八戒见了欢喜道:“师父,师兄来了!来了!” 三藏即与本庄老者同沙僧出门接着,同至舍内。把芭蕉扇靠在旁边道:“老官儿,可是这个扇子?” 老者道:“正是,正是!” 唐僧喜道:“贤徒有莫大之功,求此宝贝,甚劳苦了。” 行者道:“劳苦倒也不说。那铁扇仙,你道是谁?那厮原来是牛魔王的妻,红孩儿的母,名唤罗刹女,又唤铁扇公主。我寻到洞外借扇,他就与我讲起仇隙,把我砍了几剑。 是我使棒吓他,他就把扇子扇了我一下,飘飘荡荡,直刮到小须弥山。幸见灵吉菩萨,送了我一粒定风丹,指与归路,复至翠云山。 又见罗刹女,罗刹女又使扇子,扇我不动,他就回洞。是老孙变作一个焦栝虫,飞入洞去。那厮正讨茶吃,是我又钻在茶沫之下,到他肚里,做起手脚。 他疼痛难禁,不住口的叫我做叔叔饶命,情愿将扇借与我,我却饶了他,拿将扇来,待过了火焰山,仍送还他。”三藏闻言,感谢不尽,师徒们俱拜辞老者。 一路西来,约行有四十里远近,渐渐酷热蒸人。 沙僧只叫:“脚底烙得慌!” 八戒又道:“爪子烫得痛!” 马比寻常又快,只因地热难停,十分难进。 行者道:“师父且请下马,兄弟们莫走,等我扇息了火,待风雨之后,地土冷些,再过山去。” 行者果举扇,径至火边,尽力一扇,那山上火光烘烘腾起,再一扇,更着百倍,又一扇,那火足有千丈之高,渐渐烧着身体。 行者急回,已将两股毫毛烧净,径跑至唐僧面前叫:“快回去,快回去!火来了,火来了!” 那师父爬上马,与八戒沙僧,复东来有二十余里,方才歇下道:“悟空,如何了呀!” 行者丢下扇子道:“不停当,不停当!被那厮哄了!” 三藏听说,愁促眉尖,闷添心上,止不住两泪交流,只道:“怎生是好!” 八戒道:“哥哥,你急急忙忙叫回去是怎么说?”行者道:“我将扇子扇了一下,火光烘烘;第二扇,火气愈盛;第三扇,火头飞有千丈之高。若是跑得不快,把毫毛都烧尽矣!” 八戒笑道:“你常说雷打不伤,火烧不损,如今何又怕火?” 行者道:“你这呆子,全不知事!那时节用心防备,故此不伤;今日只为扇息火光,不曾捻避火诀,又未使护身法,所以把两股毫毛烧了。” 沙僧道:“似这般火盛,无路通西,怎生是好?”八戒道:“只拣无火处走便罢。”三藏道:“那方无火?” 八戒道:“东方南方北方俱无火。” 又问:“那方有经?” 八戒道:“西方有经。” 三藏道:“我只欲往有经处去哩!” 沙僧道:“有经处有火,无火处无经,诚是进退两难!”师徒们正自胡谈乱讲,只听得有人叫道:“大圣不须烦恼,且来吃些斋饭再议。” 四众回看时,见一老人,身披飘风氅,头顶偃月冠,手持龙头杖,足踏铁幼靴,后带着一个雕嘴鱼腮鬼,鬼头上顶着一个铜盆,盆内有些蒸饼糕糜,黄粮米饭,在于西路下躬身道:“我本是火焰山土地,知大圣保护圣僧,不能前进,特献一斋。” 行者道:“吃斋小可,这火光几时灭得,让我师父过去?” 土地道:“要灭火光,须求罗刹女借芭蕉扇。” 行者去路旁拾起扇子道:“这不是?那火光越扇越着,何也?” 土地看了,笑道:“此扇不是真的,被他哄了。” 行者道:“如何方得真的?” 那土地又控背躬身微微笑道:“若还要借真蕉扇,须是寻求大力王。” 土地说:“大力王即牛魔王也。” 行者道:“这山本是牛魔王放的火,假名火焰山?” 土地道:“不是不是,大圣若肯赦小神之罪,方敢直言。”行者道:“你有何罪?直说无妨。”土地道:“这火原是大圣放的。” 行者怒道:“我在那里,你这等乱谈!我可是放火之辈?” 土地道:“是你也认不得我了。此间原无这座山,因大圣五百年前大闹天宫时,被显圣擒了,压赴老君,将大圣安于八卦炉内,煅炼之后开鼎,被你蹬倒丹炉,落了几个砖来,内有余火,到此处化为火焰山。我本是兜率宫守炉的道人,当被老君怪我失守,降下此间,就做了火焰山土地也。” 猪八戒闻言恨道:“怪道你这等打扮!原来是道士变的土地!” 行者半信不信道:“你且说,早寻大力王何故?’土地道:“大力王乃罗刹女丈夫。他这向撇了罗刹,现在积雷山摩云洞。 有个万岁狐王,那狐王死了,遗下一个女儿,叫做玉面公主。那公主有百万家私,无人掌管,二年前,访着牛魔王神通广大,情愿倒陪家私,招赘为夫。 那牛王弃了罗刹,久不回顾。若大圣寻着牛王,拜求来此,方借得真扇。一则扇息火焰,可保师父前进;二来永除火患,可保此地生灵;三者赦我归天,回缴老君法旨。” 行者道:“积雷山坐落何处?到彼有多少程途?” 土地道:“在正南方。此间到彼,有三千余里。” 行者闻言,即吩咐沙僧、八戒保护师父,又教土地,陪伴勿回,随即忽的一声,渺然不见。 第四百三十五章 那里消半个时辰,早见一座高山凌汉。按落云头,停立巅峰之上观看,真是好山—— 高不高,顶摩碧汉;大不大,根紥黄泉。山前日暖,岭后风寒。山前日暖,有三冬草木无知;岭后风寒,见九夏冰霜不化。 龙潭接涧水长流,虎穴依崖花放早。水流千派似飞琼,花放一心如布锦。湾环岭上湾环树,扢扠石外扢扌叉松。 真个是高的山,峻的岭,陡的崖,深的涧,香的花,美的果,红的藤,紫的竹,青的松,翠的柳:八节四时颜不改,千年万古色如龙。 大圣看彀多时,步下尖峰,入深山,找寻路径。正自没个消息,忽见松阴下,有一女子,手折了一枝香兰,袅袅娜娜而来。大圣闪在怪石之旁,定睛观看,那女子怎生模样—— 娇娇倾国色,缓缓步移莲。貌若王嫱,颜如楚女。如花解语,似玉生香。高髻堆青麃碧鸦,双睛蘸绿横秋水。 湘裙半露弓鞋小,翠袖微舒粉腕长。说什么暮雨朝云,真个是朱唇皓齿。锦江滑腻蛾眉秀,赛过文君与薛涛。 那女子渐渐走近石边,大圣躬身施礼,缓缓而言曰:“女菩萨何往?” 那女子未曾观看,听得叫问,却自抬头,忽见大圣的相貌丑陋,老大心惊,欲退难退,欲行难行,只得战兢兢,勉强答道:“你是何方来者?敢在此间问谁?” 大圣沉思道:“我若说出取经求扇之事,恐这厮与牛王有亲,且只以假亲托意,来请魔王之言而答方可。” 那女子见他不语,变了颜色,怒声喝道:“你是何人,敢来问我!” 大圣躬身陪笑道:“我是翠云山来的,初到贵处,不知路径。敢问菩萨,此间可是积雷山?” 那女子道:“正是。” 大圣道:“有个摩云洞,坐落何处?” 那女子道:“你寻那洞做甚?” 大圣道:“我是翠云山芭蕉洞铁扇公主央来请牛魔王的。” 那女子一听铁扇公主请牛魔王之言,心中大怒,彻耳根子通红,泼口骂道:“这贱婢,着实无知!牛王自到我家,未及二载,也不知送了他多少珠翠金银,绫罗缎匹。年供柴,月供米,自自在在受用,还不识羞,又来请他怎的!” 大圣闻言,情知是玉面公主,故意子掣出铁棒大喝一声道:“你这泼贱,将家私买住牛王,诚然是陪钱嫁汉!你倒不羞,却敢骂谁!” 那女子见了,唬得魄散魂飞,没好步乱翙金莲,战兢兢回头便走,这大圣吆吆喝喝,随后相跟。 原来穿过松阴,就是摩云洞口,女子跑进去,扑的把门关了。大圣却收了铁棒,咳咳停步看时,好所在—— 树林森密,崖削眯曾。薜萝阴冉冉,兰蕙味馨馨。流泉漱玉穿修竹,巧石知机带落英。烟霞笼远岫,日月照云屏。龙吟虎啸,鹤唳莺鸣。一片清幽真可爱,琪花瑶草景常明。不亚天台仙洞,胜如海上蓬瀛。 且不言行者这里观看景致,却说那女子跑得粉汗淋淋,唬得兰心吸吸,径入书房里面。原来牛魔王正在那里静玩丹书,这女子没好气倒在怀里,抓耳挠腮,放声大哭。 牛王满面陪笑道:“美人,休得烦恼。有甚话说?” 那女子跳天索地,口中骂道:“泼魔害杀我也!” 牛王笑道:“你为甚事骂我?” 女子道:“我因父母无依,招你护身养命。江湖中说你是条好汉,你原来是个惧内的庸夫!” 牛王闻说,将女子抱住道:“美人,我有那些不是处,你且慢慢说来,我与你陪礼。” 女子道:“适才我在洞外闲步花阴,折兰采蕙,忽有一个毛脸雷公嘴的和尚,猛地前来施礼,把我吓了个呆挣。 及定性问是何人,他说是铁扇公主央他来请牛魔王的。被我说了两句,他倒骂了我一场,将一根棍子,赶着我打。若不是走得快些,几乎被他打死!这不是招你为祸?害杀我也!” 牛王闻言,却与他整容陪礼,温存良久,女子方才息气。 魔王却发狠道:“美人在上,不敢相瞒,那芭蕉洞虽是僻静,却清幽自在。我山妻自幼修持,也是个得道的女仙,却是家门严谨,内无一尺之童,焉得有雷公嘴的男子央来,这想是那里来的怪妖,或者假绰名声,至此访我,等我出去看看。” 好魔王,拽开步,出了书房,上大厅取了披挂,结束了,拿了一条混铁棍,出门高叫道:“是谁人在我这里无状?”行者在旁,见他那模样,与五百年前又大不同,只见—— 头上戴一顶水磨银亮熟铁盔,身上贯一副绒穿锦绣黄金甲,足下踏一双卷尖粉底麂皮靴,腰间束一条攒丝三股狮蛮带。 一双眼光如明镜,两道眉艳似红霓。口若血盆,齿排铜板。吼声响震山神怕,行动威风恶鬼慌。四海有名称混世,西方大力号魔王。 这大圣整衣上前,深深的唱个大喏道:“长兄,还认得小弟么?”牛王答礼道:“你是齐天大圣孙悟空么?” 大圣道:“正是,正是,一向久别未拜。适才到此问一女子,方得见兄,丰采果胜常,真可贺也!” 牛王喝道:“且休巧舌!我闻你闹了天宫,被佛祖降压在五行山下,近解脱天灾,保护唐僧西天见佛求经,怎么在号山枯松涧火云洞把我小儿牛圣婴害了?正在这里恼你,你却怎么又来寻我?” 大圣作礼道:“长兄勿得误怪小弟。当时令郎捉住吾师,要食其肉,小弟近他不得,幸观音菩萨欲救我师,劝他归正。现今做了善财童子,比兄长还高,享极乐之门堂,受逍遥之永寿,有何不可,返怪我耶?” 牛王骂道:“这个乖嘴的猢狲!害子之情,被你说过,你才欺我爱妾,打上我门何也?” 大圣笑道:“我因拜谒长兄不见,向那女子拜问,不知就是二嫂嫂。因他骂了我几句,是小弟一时粗卤,惊了嫂嫂。望长兄宽恕宽恕!” 第四百三十六章 牛王道:“既如此说,我看故旧之情,饶你去罢。”大圣道:“既蒙宽恩,感谢不尽,但尚有一事奉渎,万望周济周济。” 牛王骂道:“这猢狲不识起倒!饶了你,倒还不走,反来缠我!什么周济周济!” 大圣道:“实不瞒长兄,小弟因保唐僧西进,路阻火焰山,不能前进。询问土人,知尊嫂罗刹女有一柄芭蕉扇,欲求一用。 昨到旧府,奉拜嫂嫂,嫂嫂坚执不借,是以特求长兄。望兄长开天地之心,同小弟到大嫂处一行,千万借扇扇灭火焰,保得唐僧过山,即时完璧。” 牛王闻言,心如火发,咬响钢牙骂道:“你说你不无礼,你原来是借扇之故!一定先欺我山妻,山妻想是不肯,故来寻我!且又赶我爱妾! 常言道,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妾,不可灭。你既欺我妻,又灭我妾,多大无礼?上来吃我一棍!” 大圣道:“哥要说打,弟也不惧,但求宝贝,是我真心,万乞借我使使!”牛王道:“你若三合敌得我,我着山妻借你;如敌不过,打死你,与我雪恨!” 大圣道:“哥说得是,小弟这一向疏懒,不曾与兄相会,不知这几年武艺比昔日如何,我兄弟们请演演棍看。”这牛王那容分说,掣混铁棍劈头就打。这大圣持金箍棒,随手相迎。两个这场好斗—— 金箍棒,混铁棍,变脸不以朋友论。那个说:“正怪你这猢狲害子情!”这个说:“你令郎已得道休嗔恨!” 那个说:“你无知怎敢上我门?” 这个说:“我有因特地来相问。” 一个要求扇子保唐僧,一个不借芭蕉忒鄙吝。语去言来失旧情,举家无义皆生忿。牛王棍起赛蛟龙,大圣棒迎神鬼遁。 初时争斗在山前,后来齐驾祥云进。半空之内显神通,五彩光中施妙运。两条棍响振天关,不见输赢皆傍寸。 这大圣与那牛王斗经百十回合,不分胜负。正在难解难分之际,只听得山峰上有人叫道:“牛爷爷,我大王多多拜上,幸赐早临,好安座也。” 牛王闻说,使混铁棍支住金箍棒,叫道:“猢狲,你且住了,等我去一个朋友家赴会来者!” 言毕,按下云头,径至洞里。对玉面公主道:“美人,才那雷公嘴的男子乃孙悟空猢狲,被我一顿棍打走了,再不敢来,你放心耍子。我到一个朋友处吃酒去也。” 他才卸了盔甲,穿一领鸦青剪绒袄子,走出门,跨上辟水金睛兽,着小的们看守门庭,半云半雾,一直向西北方而去。 大圣在高峰上看着,心中暗想道:“这老牛不知又结识了什么朋友,往那里去赴会,等老孙跟他走走。” 好行者,将身幌一幌,变作一阵清风赶上,随着同走。不多时,到了一座山中,那牛王寂然不见。大圣聚了原身,入山寻看,那山中有一面清水深潭,潭边有一座石碣,碣上有六个大字,乃“乱石山碧波潭”。 大圣暗想道:“老牛断然下水去了。水底之精,若不是蛟精,必是龙精鱼精,或是龟鳖鼋鼍之精,等老孙也下去看看。 好大圣,捻着诀,念个咒语,摇身一变,变作一个螃蟹,不大不小的,有三十六斤重,扑的跳在水中,径沉潭底。忽见一座玲珑剔透的牌楼,楼下拴着那个辟水金睛兽,进牌楼里面,却就没水。大圣爬进去,仔细看时,只见那壁厢一派音乐之声,但见—— 朱宫贝阙,与世不殊。黄金为屋瓦,白玉作门枢。屏开玳瑁甲,槛砌珊瑚珠。祥云瑞蔼辉莲座,上接三光下八衢。 非是天宫并海藏,果然此处赛蓬壶。高堂设宴罗宾主,大小官员冠冕珠。忙呼玉女捧牙郤,催唤仙娥调律吕。长鲸鸣,巨蟹舞,鳖吹笙,鼍击鼓,骊颔之珠照樽俎。 鸟篆之文列翠屏,虾须之帘挂廊庑。八音迭奏杂仙韶,宫商响彻遏云霄。青头鲈妓抚瑶瑟,红眼马郎品玉箫。鳜婆顶献香獐脯,龙女头簪金凤翘。 吃的是,天厨八宝珍羞味;饮的是,紫府琼浆熟酝醪。 那上面坐的是牛魔王,左右有三四个蛟精,前面坐着一个老龙精,两边乃龙子龙孙龙婆龙女。 正在那里觥筹交错之际,孙大圣一直走将上去,被老龙看见,即命:“拿下那个野蟹来!”龙子龙孙一拥上前,把大圣拿住。 大圣忽作人言,只叫:“饶命,饶命!” 老龙道:“你是那里来的野蟹?怎么敢上厅堂,在尊客之前,横行乱走?快早供来,免汝死罪!” 好大圣,假捏虚言,对众供道:—— 生自湖中为活,傍崖作窟权居。盖因日久得身舒,官受横行介士。 踏草拖泥落索,从来未习行仪。不知法度冒王威,伏望尊慈恕罪!” 座上众精闻言,都拱身对老龙作礼道:“蟹介士初入瑶宫,不知王礼,望尊公饶他去罢。”老龙称谢了。 众精即教:“放了那厮,且记打,外面伺候。” 大圣应了一声,往外逃命,径至牌楼之下,心中暗想道:“这牛王在此贪杯,那里等得他散?就是散了,也不肯借扇与我。不如偷了他的金睛兽,变做牛魔王,去哄那罗刹女,骗他扇子,送我师父过山为妙。” 好大圣,即现本象,将金睛兽解了缰绳,扑一把跨上雕鞍,径直骑出水底。到于潭外,将身变作牛王模样,打着兽,纵着云,不多时,已至翠云山芭蕉洞口,叫声:“开门!” 那洞门里有两个女童,闻得声音开了门,看见是牛魔王嘴脸,即入报:“奶奶,爷爷来家了。” 那罗刹听言,忙整云鬟,急移莲步,出门迎接。 这大圣下雕鞍,牵进金睛兽;弄大胆,诓骗女佳人。罗刹女肉眼,认他不出,即携手而入。着丫鬟设座看茶,一家子见是主公,无不敬谨。 须臾间,叙及寒温。“牛王”道:“夫人久阔。”罗刹道:“大王万福。”又云:“大王宠幸新婚,抛撇奴家,今日是那阵风儿吹你来的?’大圣笑道:“非敢抛撇,只因玉面公主招后,家事繁冗,朋友多顾,是以稽留在外,却也又治得一个家当了。” 又道:“近闻悟空那厮保唐僧,将近火焰山界,恐他来问你借扇子。我恨那厮害子之仇未报,但来时,可差人报我,等我拿他,分尸万段,以雪我夫妻之恨。” 第四百三十七章 罗刹闻言,滴泪告道:“大王,常言说,男儿无妇财无主,女子无夫身无主。我的性命,险些儿不着这猢狲害了!” 大圣听得,故意发怒骂道:“那泼猴几时过去了?” 罗刹道:“还未去,昨日到我这里借扇子,我因他害孩儿之故,披挂了轮宝剑出门,就砍那猢狲。他忍着疼,叫我做嫂嫂,说大王曾与他结义。” 大圣道:“是五百年前曾拜为七兄弟。” 罗刹道:“被我骂也不敢回言,砍也不敢动手,后被我一扇子扇去。不知在那里寻得个定风法儿,今早又在门外叫唤。 是我又使扇扇,莫想得动。急轮剑砍时,他就不让我了。我怕他棒重,就走入洞里,紧关上门。不知他又从何处,钻在我肚腹之内,险被他害了性命!是我叫他几声叔叔,将扇与他去也。” 大圣又假意捶胸道:“可惜,可惜!夫人错了,怎么就把这宝贝与那猢狲?恼杀我也!”罗刹笑道:“大王息怒。与他的是假扇,但哄他去了。” 大圣问:“真扇在于何处?” 罗刹道:“放心,放心!我收着哩。” 叫丫鬟整酒接风贺喜,遂擎杯奉上道:“大王,燕尔新婚,千万莫忘结发,且吃一杯乡中之水。” 大圣不敢不接,只得笑吟吟,举觞在手道:“夫人先饱,我因图治外产,久别夫人,早晚蒙护守家门,权为酬谢。” 罗刹复接杯斟起,递与大王道:“自古道,妻者齐也,夫乃养身之父,讲什么谢。” 两人谦谦讲讲,方才坐下巡酒。大圣不敢破荤,只吃几个果子,与他言言语语。 酒至数巡,罗刹觉有半酣,色情微动,就和孙大圣挨挨擦擦,搭搭拈拈,携着手,俏语温存,并着肩,低声俯就。 将一杯酒,你喝一口,我喝一口,却又哺果。大圣假意虚情,相陪相笑,没奈何,也与他相倚相偎。果然是—— 钓诗钩,扫愁帚,破除万事无过酒。男儿立节放襟怀,女子忘情开笑口。面赤似夭桃,身摇如嫩柳。絮絮叨叨话语多,捻捻掐掐风情有。 时见掠云鬟,又见轮尖手。几番常把脚儿跷,数次每将衣袖抖。粉项自然低,蛮腰渐觉扭。合欢言语不曾丢,酥胸半露松金钮。醉来真个玉山颓,饧眼摩娑几弄丑。 大圣见他这等酣然,暗自留心,挑斗道:“夫人,真扇子你收在那里?早晚仔细。但恐孙行者变化多端,却又来骗去。” 罗刹笑嘻嘻的,口中吐出,只有一个杏叶儿大小,递与大圣道:“这个不是宝贝?” 大圣接在手中,却又不信,暗想着:“这些些儿,怎生扇得火灭?怕又是假的。” 罗刹见他看着宝贝沉思,忍不住上前,将粉面躭在行者脸上,叫道:“亲亲,你收了宝贝吃酒罢,只管出神想什么哩?” 大圣就趁脚儿跷问他一句道:“这般小小之物,如何扇得八百里火焰?” 罗刹酒陶真性,无忌惮,就说出方法道:“大王,与你别了二载,你想是昼夜贪欢,被那玉面公主弄伤了神思,怎么自家的宝贝事情,也都忘了? 只将左手大指头捻着那柄儿上第七缕红丝,念一声‘苾嘘呵吸嘻吹呼’,即长一丈二尺长短。这宝贝变化无穷!那怕他八万里火焰,可一扇而消也。” 大圣闻言,切切记在心上,却把扇儿也噙在口里,把脸抹一抹,现了本象,厉声高叫道:“罗刹女!你看看我可是你亲老公!就把我缠了这许多丑勾当!不羞,不羞!” 那女子一见是孙行者,慌得推倒桌席,跌落尘埃,羞愧无比,只叫“气杀我也,气杀我也!” 这大圣,不管他死活,捽脱手,拽大步,径出了芭蕉洞,正是无心贪美色,得意笑颜回。 将身一纵,踏祥云,跳上高山,将扇子吐出来,演演方法。将左手大指头捻着那柄上第七缕红丝,念了一声苾嘘呵吸嘻吹呼,果然长了有一丈二尺长短。 拿在手中,仔细看了又看,比前番假的果是不同。只见祥光幌幌,瑞气纷纷,上有三十六缕红丝,穿经度络,表里相联。 原来行者只讨了个长的方法,不曾讨他个小的口诀,左右只是那等长短。没奈何,只得搴在肩上,找旧路而回不题。 却说那牛魔王在碧波潭底与众精散了筵席,出得门来,不见了辟水金睛兽。老龙王聚众精问道:“是谁偷放牛爷的金睛兽也?” 众精跪下道:“没人敢偷,我等俱在筵前供酒捧盘,供唱奏乐,更无一人在前。” 老龙道:“家乐儿断乎不敢,可曾有甚生人进来?” 龙子龙孙道:“适才安座之时,有个蟹精到此,那个便是生人。” 牛王闻说,顿然省悟道:“不消讲了!早间贤友着人邀我时,有个孙悟空保唐僧取经,路遇火焰山难过,曾问我求借芭蕉扇。 我不曾与他,他和我赌斗一场,未分胜负。我却丢了他,径赴盛会。那猴子千般伶俐,万样机关,断乎是那厮变作蟹精,来此打探消息,偷了我兽,去山妻处骗了那一把芭蕉扇儿也!” 众精见说,一个个胆战心惊,问道:“可是那大闹天宫的孙悟空么?” 牛王道:“正是。列公若在西天路上,有不是处,切要躲避他些儿。” 老龙道:“似这般说,大王的骏骑,却如之何?” 牛王笑道:“不妨,不妨,列公各散,等我赶他去来。” 遂而分开水路,跳出潭底,驾黄云,径至翠云山芭蕉洞。只听得罗刹女跌脚捶胸,大呼小叫,推开门,又见辟水金睛兽拴在下边,牛王高叫:“夫人,孙悟空那厢去了?” 众女童看见牛魔,一齐跪下道:“爷爷来了?”罗刹女扯住牛王,磕头撞脑,口里骂道:“泼老天杀的!怎样这般不谨慎,着那猢狲偷了金睛兽,变作你的模样,到此骗我!” 牛王切齿道:“猢狲那厢去了?”罗刹捶着胸膛骂道:“那泼猴赚了我的宝贝,现出原身走了!气杀我也!” 第四百三十八章 牛王道:“夫人保重,勿得心焦,等我赶上猢狲,夺了宝贝,剥了他皮,锉碎他骨,摆出他的心肝,与你出气!”叫:“拿兵器来!” 女童道:“爷爷的兵器,不在这里。” 牛王道:“拿你奶奶的兵器来罢!” 侍婢将两把青锋宝剑捧出。牛王脱了那赴宴的鸦青绒袄,束一束贴身的小衣,双手绰剑,走出芭蕉洞,径奔火焰山上赶来。正是那:忘恩汉,骗了痴心妇;烈性魔,来近木叉人。 话表牛魔王赶上孙大圣,只见他肩膊上掮着那柄芭蕉扇,怡颜悦色而行。 魔王大惊道:“猢狲原来把运用的方法儿也叨餂得来了。 我若当面问他索取,他定然不与。倘若扇我一扇,要去十万八千里远,却不遂了他意?我闻得唐僧在那大路上等候。 他二徒弟猪精,三徒弟沙**,我当年做妖怪时,也曾会他,且变作猪精的模样,返骗他一场。料猢狲以得意为喜,必不详细提防。” 好魔王,他也有七十二变,武艺也与大圣一般,只是身子狼剁些,欠钻疾,不活达些;把宝剑藏了,念个咒语,摇身一变,即变作八戒一般嘴脸,抄下路,当面迎着大圣,叫道:“师兄,我来也!” 这大圣果然欢喜。 古人云,得胜的猫儿欢似虎也,只倚着强能,更不察来人的意思,见是个八戒的模样,便就叫道:“兄弟,你往那里去?” 牛魔王绰着经儿道:“师父见你许久不回,恐牛魔王手段大,你斗他不过,难得他的宝贝,教我来迎你的。” 行者笑道:“不必费心,我已得了手了。” 牛王又问道:“你怎么得的?” 行者道:“那老牛与我战经百十合,不分胜负。他就撇了我,去那乱石山碧波潭底,与一伙蛟精龙精饮酒。 是我暗跟他去,变作个螃蟹,偷了他所骑的辟水金睛兽,变了老牛的模样,径至芭蕉洞哄那罗刹女。那女子与老孙结了一场干夫妻,是老孙设法骗将来的。” 牛王道:“却是生受了,哥哥劳碌太甚,可把扇子我拿。” 孙大圣那知真假,也虑不及此,遂将扇子递与他。 原来那牛王,他知那扇子收放的根本,接过手,不知捻个什么诀儿,依然小似一片杏叶,现出本象,开言骂道:“泼猢狲!认得我么?” 行者见了,心中自悔道:“是我的不是了!”恨了一声,跌足高呼道:“咦!逐年家打雁,今却被小雁儿寔了眼睛。” 狠得他爆躁如雷,掣铁棒,劈头便打。那魔王就使扇子扇他一下,不知那大圣先前变焦栝虫入罗刹女腹中之时,将定风丹噙在口里,不觉的咽下肚里,所以五脏皆牢,皮骨皆固,凭他怎么扇,再也扇他不动。 牛王慌了,把宝贝丢入口中,双手轮剑就砍。那两个在那半空中,这一场好杀—— 齐天孙大圣,混世泼牛王,只为芭蕉扇,相逢各骋强。粗心大圣将人骗,大胆牛王把扇诓。这一个,金箍棒起无情义;那一个,双刃青锋有智量。 大圣施威喷彩雾,牛王放泼吐毫光。齐斗勇,两不良,咬牙锉齿气昂昂。播土扬尘天地暗,飞砂走石鬼神藏。 这个说:“你敢无知返骗我!”那个说:“我妻许你共相将!” 言村语泼,性烈情刚。那个说:“你哄人妻女真该死!告到官司有罪殃!” 伶俐的齐天圣,凶顽的大力王,一心只要杀,更不待商量。棒打剑迎齐努力,有些松慢见阎王。 且不说他两个相斗难分,却表唐僧坐在途中,一则火气蒸人,二来心焦口渴,对火焰山土地道:“敢问尊神,那牛魔王法力如何?” 土地道:“那牛王神通不小,法力无边,正是孙大圣的敌手。” 三藏道:“悟空是个会走路的,往常家二千里路,一霎时便回,怎么如今去了一日?断是与那牛王赌斗。”叫:“悟能,悟净!你两个,那一个去迎你师兄一迎?倘或遇敌,就当用力相助,求得扇子来,解我烦躁,早早过山赶路去也。” 八戒道:“今日天晚,我想着要去接他,但只是不认得积雷山路。” 土地道:“小神认得。且教卷帘将军与你师父做伴,我与你去来。” 三藏大喜道:“有劳尊神,功成再谢。” 那八戒抖擞精神,束一束皂锦直裰,搴着钯,即与土地纵起云雾,径回东方而去。正行时,忽听得喊杀声高,狂风滚滚。八戒按住云头看时,原来孙行者与牛王厮杀哩。土地道:“天蓬还不上前怎的?” 呆子掣钉钯,厉声高叫道:“师兄,我来也!” 行者恨道:“你这夯货,误了我多少大事!” 八戒道:“师父教我来迎你,因认不得山路,商议良久,教土地引我,故此来迟;如何误了大事?” 行者道:“不是怪你来迟,这泼牛十分无礼!我向罗刹处弄得扇子来,却被这厮变作你的模样,口称迎我,我一时欢悦,转把扇子递在他手,他却现了本象,与老孙在此比并,所以误了大事也。” 八戒闻言大怒,举钉钯当面骂道:“我把你这血皮胀的遭瘟!你怎敢变作你祖宗的模样,骗我师兄,使我兄弟不睦!” 你看他没头没脸的使钉钯乱筑,那牛王一则是与行者斗了一日,力倦神疲;二则是见八戒的钉钯凶猛,遮架不住,败阵就走。 只见那火焰山土地,帅领阴兵,当面挡住道:“大力王,且住手,唐三藏西天取经,无神不保,无天不佑,三界通知,十方拥护。快将芭蕉扇来扇息火焰,教他无灾无障,早过山去;不然,上天责你罪愆,定遭诛也。” 牛王道:“你这土地,全不察理!那泼猴夺我子,欺我妾,骗我妻,番番无道,我恨不得囫囵吞他下肚,化作大便喂狗,怎么肯将宝贝借他!” 说不了,八戒赶上骂道:“我把你个结心癀!快拿出扇来,饶你性命!” 第四百三十九章 那牛王只得回头,使宝剑又战八戒,孙大圣举棒相帮,这一场在那里好杀—— 成精豕,作怪牛,兼上偷天得道猴。禅性自来能战炼,必当用土合元由。钉钯九齿尖还利,宝剑双锋快更柔。铁棒卷舒为主仗,土神助力结丹头。 三家刑克相争竞,各展雄才要运筹。捉牛耕地金钱长,唤豕归炉木气收。心不在焉何作道,神常守舍要拴猴。 胡乱嚷,苦相求,三般兵刃响搜搜。钯筑剑伤无好意,金箍棒起有因由。只杀得星不光兮月不皎,一天寒雾黑悠悠! 那魔王奋勇争强,且行且斗,斗了一夜,不分上下,早又天明。前面是他的积雷山摩云洞口,他三个与土地阴兵,又喧哗振耳,惊动那玉面公主,唤丫鬟看是那里人嚷。只见守门小妖来报:“是我家爷爷与昨日那雷公嘴汉子并一个长嘴大耳的和尚同火焰山土地等众厮杀哩!”玉面公主听言,即命外护的大小头目,各执枪刀助力。前后点起七长八短,有百十余口,一个个卖弄精神,拈枪弄棒,齐告:“大王爷爷,我等奉奶奶内旨,特来助力也!”牛王大喜道:“来得好,来得好!”众妖一齐上前乱砍。八戒措手不及,倒拽着钯败阵而走,大圣纵筋斗云跳出重围,众阴兵亦四散奔走。老牛得胜,聚众妖归洞,紧闭了洞门不题。 行者道:“这厮骁勇!自昨日申时前后,与老孙战起,直到今夜,未定输赢,却得你两个来接力。如此苦斗半日一夜,他更不见劳困。才这一伙小妖,却又莽壮。他将洞门紧闭不出,如之奈何?” 八戒道:“哥哥,你昨日巳时离了师父,怎么到申时才与他斗起?你那两三个时辰,在那里的?” 行者道:“别你后,顷刻就到这座山上,见一个女子问讯,原来就是他爱妾玉面公主。被我使铁棒唬他一唬,他就跑进洞,叫出那牛王来。 与老孙暧言暧语,嚷了一会,又与他交手,斗了有一个时辰。正打处,有人请他赴宴去了。是我跟他到那乱石山碧波潭底,变作一个螃蟹,探了消息,偷了他辟水金睛兽,假变牛王模样,复至翠云山芭蕉洞,骗了罗刹女,哄得他扇子。 出门试演试演方法,把扇子弄长了,只是不会收小。正掮了走处,被他假变做你的嘴脸,返骗了去,故此耽搁两三个时辰也。” 八戒道:“这正是俗语云,大海里翻了豆腐船,汤里来,水里去。如今难得他扇子,如何保得师父过山?且回去,转路走他娘罢!” 土地道:“大圣休焦恼,天蓬莫懈怠。但说转路,就是入了旁门,不成个修行之类。古语云,行不由径,岂可转走?你那师父,在正路上坐着,眼巴巴只望你们成功哩!” 行者发狠道:“正是,正是,呆子莫要胡谈!土地说得有理,我们正要与他—— 赌输赢,弄手段,等我施为地煞变。自到西方无对头,牛王本是心猿变。今番正好会源流,断要相持借宝扇。趁清凉,息火焰,打破顽空参佛面。行满超升极乐天,大家同赴龙华宴!” 那八戒听言,便生努力,殷勤道: 是,是,是!去,去,去!管甚牛王会不会,木生在亥配为猪,牵转牛儿归土类。申下生金本是猴,无刑无克多和气。用芭蕉,为水意,焰火消除成既济。昼夜休离苦尽功,功完赶赴盂兰会。 他两个领着土地阴兵一齐上前,使钉钯,轮铁棒,乒乒乓乓,把一座摩云洞的前门,打得粉碎。 唬得那外护头目,战战兢兢,闯入里边报道:“大王!孙悟空率众打破前门也!” 那牛王正与玉面公主备言其事,懊恨孙行者哩,听说打破前门,十分发怒,急披挂,拿了铁棍,从里边骂出来道:“泼猢狲!你是多大个人儿,敢这等上门撒泼,打破我门扇?” 八戒近前乱骂道:“泼老剥皮!你是个甚样人物,敢量那个大小!不要走!看钯!” 牛王喝道:“你这个囔糟食的夯货,不见怎的!快叫那猴儿上来!” 行者道:“不知好歹的饣句草!我昨日还与你论兄弟,今日就是仇人了!仔细吃吾一棒!” 那牛王奋勇而迎。这场比前番更胜。三个英雄,厮混在一处。好杀—— 钉钯铁棒逞神威,同帅阴兵战老牺,牺牲独展凶强性,遍满同天法力恢。使钯筑,着棍擂,铁棒英雄又出奇。 三般兵器叮当响,隔架遮拦谁让谁?他道他为首,我道我夺魁。土兵为证难分解,木土相煎上下随。 这两个说:“你如何不借芭蕉扇!”那一个道:“你焉敢欺心骗我妻!赶妾害儿仇未报,敲门打户又惊疑!”这个说:“你仔细堤防如意棒,擦着些儿就破皮!”那个说:“好生躲避钯头齿,一伤九孔血淋漓!” 牛魔不怕施威猛,铁棍高擎有见机。翻云覆雨随来往,吐雾喷风任发挥。恨苦这场都拚命,各怀恶念喜相持。丢架子,让高低,前迎后挡总无亏。兄弟二人齐努力,单身一棍独施为。卯时战到辰时后,战罢牛魔束手回。 他三个含死忘生,又斗有百十余合。八戒发起呆性,仗着行者神通,举钯乱筑。 牛王遮架不住,败阵回头,就奔洞门,却被土地阴兵拦住洞门,喝道:“大力王,那里走!吾等在此!” 那老牛不得进洞,急抽身,又见八戒、行者赶来,慌得卸了盔甲,丢了铁棍,摇身一变,变做一只天鹅,望空飞走。行者看见,笑道:“八戒!老牛去了。” 那呆子漠然不知,土地亦不能晓,一个个东张西觑,只在积雷山前后乱找。行者指道:“那空中飞的不是?” 八戒道:“那是一只天鹅。” 行者道:“正是老牛变的。” 土地道:“既如此,却怎生么?”行者道:“你两个打进此门,把群妖尽情剿除,拆了他的窝巢,绝了他的归路,等老孙与他赌变化去。”那八戒与土地,依言攻破洞门不题。 第四百四十章 这大圣收了金箍棒,捻诀念咒,摇身一变,变作一个海东青,飕的一翅,钻在云眼里,倒飞下来,落在天鹅身上,抱住颈项旺眼。 那牛王也知是孙行者变化,急忙抖抖翅,变作一只黄鹰,返来旺海东青。行者又变作一个乌凤,专一赶黄鹰。 牛王识得,又变作一只白鹤,长唳一声,向南飞去。行者立定,抖抖翎毛,又变作一只丹凤,高鸣一声。 那白鹤见凤是鸟王,诸禽不敢妄动,刷的一翅,淬下山崖,将身一变,变作一只香獐,乜乜些些,在崖前吃草。 行者认得,也就落下翅来,变作一只饿虎,剪尾跑蹄,要来赶獐作食。魔王慌了手脚,又变作一只金钱花斑的大豹,要伤饿虎。 行者见了,迎着风,把头一幌,又变作一只金眼狻猊,声如霹雳,铁额铜头,复转身要食大豹。 牛王着了急,又变作一个人熊,放开脚,就来擒那狻猊。行者打个滚,就变作一只赖象,鼻似长蛇,牙如竹笋,撒开鼻子,要去卷那人熊。 牛王嘻嘻的笑了一笑,现出原身,一只大白牛,头如峻岭,眼若闪光,两只角似两座铁塔,牙排利刃。 连头至尾,有千余丈长短,自蹄至背,有八百丈高下,对行者高叫道:“泼猢狲!你如今将奈我何?” 行者也就现了原身,抽出金箍棒来,把腰一躬,喝声叫:“长!” 长得身高万丈,头如泰山,眼如日月,口似血池,牙似门扇,手执一条铁棒,着头就打。那牛王硬着头,使角来触。这一场,真个是撼岭摇山,惊天动地! 有诗为证,诗曰: 道高一尺魔千丈,奇巧心猿用力降。若得火山无烈焰,必须宝扇有清凉。 黄婆矢志扶元老,木母留情扫荡妖。和睦五行归正果,炼魔涤垢上西方。 他两个大展神通,在半山中赌斗,惊得那过往虚空一切神众与金头揭谛、六甲六丁、一十八位护教伽蓝都来围困魔王。 那魔王公然不惧,你看他东一头,西一头,直挺挺光耀耀的两只铁角,往来抵触;南一撞,北一撞,毛森森筋暴暴的一条硬尾,左右敲摇。 孙大圣当面迎,众多神四面打,牛王急了,就地一滚,复本象,便投芭蕉洞去。行者也收了法象,与众多神随后追袭。那魔王闯入洞里,闭门不出,概众把一座翠云山围得水泄不通。 正都上门攻打,忽听得八戒与土地阴兵嚷嚷而至。 行者见了问曰:“那摩云洞事体如何?” 八戒笑道:“那老牛的娘子被我一钯筑死,剥开衣看,原来是个玉面狸精。那伙群妖,俱是些驴骡犊特、獾狐狢獐、羊虎麋鹿等类,已此尽皆剿戮,又将他洞府房廊放火烧了。土地说他还有一处家小,住居此山,故又来这里扫荡也。” 行者道:“贤弟有功,可喜,可喜!老孙空与那老牛赌变化,未曾得胜。他变做无大不大的白牛,我变了法天象地的身量,正和他抵触之间,幸蒙诸神下降,围困多时,他却复原身,走进洞去矣。” 八戒道:“那可是芭蕉洞么?” 行者道:“正是,正是!罗刹女正在此间。” 八戒发狠道:“既是这般,怎么不打进去,剿除那厮,问他要扇子,倒让他停留长智,两口儿叙情!” 好呆子,抖擞威风,举钯照门一筑,忽辣的一声,将那石崖连门筑倒了一边。慌得那女童忙报:“爷爷!不知甚人把前门都打坏了!” 牛王方跑进去,喘嘘嘘的,正告诉罗刹女与孙行者夺扇子赌斗之事,闻报心中大怒,就口中吐出扇子,递与罗刹女。 罗刹女接扇在手,满眼垂泪道:“大王!把这扇子送与那猢狲,教他退兵去罢。”牛王道:“夫人啊,物虽小而恨则深。你且坐着,等我再和他比并去来。” 那魔重整披挂,又选两口宝剑,走出门来,正遇着八戒使钯筑门。老牛更不打话,掣剑劈脸便砍。 八戒举钯迎着,向后倒退了几步,出门来,早有大圣轮棒当头。那牛魔即驾狂风,跳离洞府,又都在那翠云山上相持。众多神四面围绕,土地兵左右攻击。这一场,又好杀哩—— 云迷世界,雾罩乾坤。飒飒阴风砂石滚,巍巍怒气海波浑。重磨剑二口,复挂甲全身。结冤深似海,怀恨越生嗔。 你看齐天大圣因功绩,不讲当年老故人。八戒施威求扇子,众神护法捉牛君。牛王双手无停息,左遮右挡弄精神。只杀得那过鸟难飞皆敛翅,游鱼不跃尽潜鳞;鬼泣神嚎天地暗,龙愁虎怕日光昏! 那牛王拚命捐躯,斗经五十余合,抵敌不住,败了阵,往北就走。早有五台山秘魔岩神通广大泼法金刚阻住道:“牛魔,你往那里去!我等乃释迦牟尼佛祖差来,布列天罗地网,至此擒汝也!” 正说间,随后有大圣、八戒、众神赶来。那魔王慌转身向南走,又撞着峨眉山清凉洞法力无量胜至金刚挡住,喝道:“吾奉佛旨在此,正要拿住你也!” 牛王心慌脚软,急抽身往东便走,却逢着须弥山摩耳崖毗卢沙门大力金刚迎住道:“你老牛何往!我蒙如来密令,教来捕获你也!” 牛王又悚然而退,向西就走,又遇着昆仑山金霞岭不坏尊王永住金刚敌住喝道:“这厮又将安走!我领西天大雷音寺佛老亲言,在此把截,谁放你也!” 那老牛心惊胆战,悔之不及。见那四面八方都是佛兵天将,真个似罗网高张,不能脱命。 正在仓惶之际,又闻得行者帅众赶来,他就驾云头,望上便走。却好有托塔李天王并哪吒太子,领鱼肚药叉、巨灵神将,幔住空中,叫道:“慢来,慢来!吾奉玉帝旨意,特来此剿除你也!” 牛王急了,依前摇身一变,还变做一只大白牛,使两只铁角去触天王,天王使刀来砍。 随后孙行者又到,哪吒太子厉声高叫:“大圣,衣甲在身,不能为礼。愚父子昨日见佛如来,发檄奏闻玉帝,言唐僧路阻火焰山,孙大圣难伏牛魔王,玉帝传旨,特差我父王领众助力。” 第四百四十一章 行者道:“这厮神通不小!又变作这等身躯,却怎奈何?”太子笑道:“大圣勿疑,你看我擒他。” 这太子即喝一声:“变!”变得三头六臂,飞身跳在牛王背上,使斩妖剑望颈项上一挥,不觉得把个牛头斩下。 天王收刀,却才与行者相见。那牛王腔子里又钻出一个头来,口吐黑气,眼放金光。被哪吒又砍一剑,头落处,又钻出一个头来。一连砍了十数剑,随即长出十数个头。 哪吒取出火轮儿挂在那老牛的角上,便吹真火,焰焰烘烘,把牛王烧得张狂哮吼,摇头摆尾。才要变化脱身,又被托塔天王将照妖镜照住本象,腾那不动,无计逃生,只叫:“莫伤我命!情愿归顺佛家也!” 哪吒道:“既惜身命,快拿扇子出来!” 牛王道:“扇子在我山妻处收着哩。” 哪吒见说,将缚妖索子解下,跨在他那颈项上,一把拿住鼻头,将索穿在鼻孔里,用手牵来。孙行者却会聚了四大金刚、六丁六甲、护教伽蓝、托塔天王、巨灵神将并八戒、土地、阴兵,簇拥着白牛,回至芭蕉洞口。 老牛叫道:“夫人,将扇子出来,救我性命!”罗刹听叫,急卸了钗环,脱了色服,挽青丝如道姑,穿缟素似比丘,双手捧那柄丈二长短的芭蕉扇子,走出门,又见有金刚众圣与天王父子,慌忙跪在地下,磕头礼拜道:“望菩萨饶我夫妻之命,愿将此扇奉承孙叔叔成功去也!” 行者近前接了扇,同大众共驾祥云,径回东路。 却说那三藏与沙僧,立一会,坐一会,盼望行者,许久不回,何等忧虑!忽见祥云满空,瑞光满地,飘飘巉巉,盖众神行将近,这长老害怕道:“悟净!那壁厢是谁神兵来也?” 沙僧认得道:“师父啊,那是四大金刚、金头揭谛、六甲六丁、护教伽蓝与过往众神。牵牛的是哪吒三太子,拿镜的是托塔李天王,大师兄执着芭蕉扇,二师兄并土地随后,其余的都是护卫神兵。” 三藏听说,换了毗卢帽,穿了袈裟,与悟净拜迎众圣,称谢道:“我弟子有何德能,敢劳列位尊圣临凡也!” 四大金刚道:“圣僧喜了,十分功行将完!吾等奉佛旨差来助汝,汝当竭力修持,勿得须臾怠情。” 三藏叩齿叩头,受身受命。孙大圣执着扇子,行近山边,尽气力挥了一扇,那火焰山平平息焰,寂寂除光。 行者喜喜欢欢,又扇一扇,只闻得习习潇潇,清风微动。第三扇,满天云漠漠,细雨落霏霏。有诗为证,诗曰: 火焰山遥八百程,火光大地有声名。火煎五漏丹难熟,火燎三关道不清。 时借芭蕉施雨露,幸蒙天将助神功。牵牛归佛休颠劣,水火相联性自平。 此时三藏解燥除烦,清心了意。四众皈依,谢了金刚,各转宝山。六丁六甲升空保护,过往神败祢四散,天王太子牵牛径归佛地回缴。 止有本山土地,押着罗刹女,在旁伺候。 行者道:“那罗刹,你不走路,还立在此等甚?” 罗刹跪道:“万望大圣垂慈,将扇子还了我罢。” 八戒喝道:“泼贱人,不知高低!饶了你的性命就彀了,还要讨什么扇子,我们拿过山去,不会卖钱买点心吃?费了这许多精神力气,又肯与你!雨蒙蒙的,还不回去哩!” 罗刹再拜道:“大圣原说扇息了火还我。今此一场,诚悔之晚矣。只因不倜傥,致令劳师动众。我等也修成人道,只是未归正果,见今真身现象归西,我再不敢妄作。愿赐本扇,从立自新,修身养命去也。” 土地道:“大圣!趁此女深知息火之法,断绝火根,还他扇子,小神居此苟安,拯救这方生民;求些血食,诚为恩便。” 行者道:“我当时问着乡人说,这山扇息火,只收得一年五谷,便又火发!” 如何治得除根?”罗刹道:“要是断绝火根,只消连扇四十九扇,永远再不发了。” 行者闻言,执扇子,使尽筋力。望山头连扇四十九扇,那山上大雨淙淙。果然是宝贝:有火处下雨,无火处天晴。 他师徒们立在这无火处,不遭雨湿。坐了一夜,次早才收拾马匹行李,把扇子还了罗刹,又道:“老孙若不与你,恐人说我言而无信。你将扇子回山,再休生事。看你得了人身,饶你去罢!” 那罗刹接了扇子。念个咒语,捏做个杏叶儿,噙在口里,拜谢了众圣,隐姓修行,后来也得了正果,经藏中万古流名。罗刹、土地俱感激谢恩,随后相送。 行者、八戒、沙僧,保着三藏遂此前进,真个是身体清凉,足下滋润。诚所谓:坎离既济真元合,水火均平大道成。 十二时中忘不得,行功百刻全收。五年十万八千周,休教神水涸,莫纵火光愁。水火调停无损处,五行联络如钩。阴阳和合上云楼,乘鸾登紫府,跨鹤赴瀛洲。 这一篇词,牌名《临江仙》。 单道唐三藏师徒四众,水火既济,本性清凉,借得纯阴宝扇,扇息燥火过山,不一日行过了八百之程,师徒们散诞逍遥,向西而去。正值秋末冬初时序,见了些—— 野菊残英落,新梅嫩蕊生。村村纳禾稼,处处食香羹。平林木落远山现,曲涧霜浓幽壑清。应钟气,闭蛰营,纯阴阳,月帝玄溟,盛水德,舜日怜晴。 地气下降,天气上升。虹藏不见影,池沼渐生冰。悬崖挂索藤花败,松竹凝寒色更青。 四众行彀多时,前又遇城池相近。 唐僧勒住马叫徒弟:“悟空,你看那厢楼阁峥嵘,是个甚么去处?” 行者抬头观看,乃是一座城池。真个是—— 龙蟠形势,虎踞金城。四垂华盖近,百转紫墟平。玉石桥栏排巧兽,黄金台座列贤明。真个是神洲都会,天府瑶京。 万里邦畿固,千年帝业隆。蛮夷拱服君恩远,海岳朝元圣会盈。御阶洁净,辇路清宁。酒肆歌声闹,花楼喜气生。未央宫外长春树,应许朝阳彩凤鸣。 第四百四十二章 行者道:“师父,那座城池,是一国帝王之所。” 八戒笑道:“天下府有府城,县有县城,怎么就见是帝王之所?” 行者道:“你不知帝王之居,与府县自是不同。你看他四面有十数座门,周围有百十余里,楼台高耸,云雾缤纷。非帝京邦国,何以有此壮丽?” 沙僧道:“哥哥眼明,虽识得是帝王之处,却唤做什么名色?” 行者道:“又无牌匾旌号,何以知之?须到城中询问,方可知也。” 长老策马,须臾到门。下马过桥,进门观看,只见六街三市,货殖通财,又见衣冠隆盛,人物豪华。 正行时,忽见有十数个和尚,一个个披枷戴锁,沿门乞化,着实的蓝缕不堪。三藏叹曰:“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叫:“悟空,你上前去问他一声,为何这等遭罪?” 行者依言,即叫:“那和尚,你是那寺里的?为甚事披枷戴锁?” 众僧跪倒道:“爷爷,我等是金光寺负屈的和尚。” 行者道:“金光寺坐落何方?” 众僧道:“转过隅头就是。” 行者将他带在唐僧前,问道:“怎生负屈,你说我听。” 众僧道:“爷爷,不知你们是那方来的,我等似有些面善。此问不敢在此奉告,请到荒山,具说苦楚。” 长老道:“也是,我们且到他那寺中去,仔细询问缘由。” 同至山门,门上横写七个金字:“敕建护国金光寺”。师徒们进得门来观看,但见那—— 古殿香灯冷,虚廊叶扫风。凌云千尺塔,养性几株松。满地落花无客过,檐前蛛网任攀笼。空架鼓,枉悬钟,绘壁尘多彩象朦。 讲座幽然僧不见,禅堂静矣鸟常逢。凄凉堪叹息,寂寞苦无穷。佛前虽有香炉设,灰冷花残事事空。 三藏心酸,止不住眼中出泪。众僧们顶着枷锁,将正殿推开,请长老上殿拜佛。长老进殿,奉上心香,叩齿三咂。 却转于后面,见那方丈檐柱上又锁着六七个小和尚,三藏甚不忍见。及到方丈,众僧俱来叩头问道:“列位老爷象貌不一,可是东土大唐来的么?” 行者笑道:“这和尚有甚未卜先知之法?我们正是。你怎么认得?” 众僧道:“爷爷,我等有甚未卜先知之法,只是痛负了屈苦,无处分明,日逐家只是叫天叫地。想是惊动天神,昨日夜间,各人都得一梦,说有个东土大唐来的圣僧,救得我等性命,庶此冤苦可伸。今日果见老爷这般异象。故认得也。” 三藏闻言大喜道:“你这里是何地方?有何冤屈?” 众僧跪告:“爷爷,此城名唤祭赛国,乃西邦大去处。当年有四夷朝贡:南月陀国,北高昌国,东西梁国,西本钵国,年年进贡美玉明珠,娇妃骏马。我这里不动干戈,不去征讨,他那里自然拜为上邦。” 三藏道:“既拜为上邦,想是你这国王有道,文武贤良。” 众僧道:“爷爷,文也不贤,武也不良,国君也不是有道。 我这金光寺,自来宝塔上祥云笼罩,瑞霭高升,夜放霞光,万里有人曾见;昼喷彩气,四国无不同瞻。故此以为天府神京,四夷朝贡。 只是三年之前,孟秋朔日,夜半子时,下了一场血雨。天明时,家家害怕,户户生悲。众公卿奏上国王,不知天公甚事见责。当时延请道士打醮,和尚看经,答天谢地。 谁晓得我这寺里黄金宝塔污了,这两年外国不来朝贡。我王欲要征伐,众臣谏道:“我寺里僧人偷了塔上宝贝,所以无祥云瑞霭,外国不朝。”昏君更不察理,那些赃官,将我僧众拿了去,千般拷打,万样追求。 当时我这里有三辈和尚,前两辈已被拷打不过,死了,如今又捉我辈问罪枷锁。老爷在上,我等怎敢欺心盗取塔中之宝!万望爷爷怜念,方以类聚,物以群分,舍大慈大悲,广施法力,拯救我等性命!” 三藏闻言,点头叹道:“这桩事暗昧难明。一则是朝廷失政,二来是汝等有灾。既然天降血雨,污了宝塔,那时节何不启本奏君,致令受苦?” 众僧道:“爷爷,我等凡人,怎知天意?况前辈俱未辨得,我等如何处之!”三藏道:“悟空,今日甚时分了?” 行者道:“有申时前后。” 三藏道:“我欲面君倒换关文,奈何这众僧之事,不得明白,难以对君奏言。我当时离了长安,在法门寺里立愿:上西方逢庙烧香,遇寺拜佛,见塔扫塔。 今日至此,遇有受屈僧人,乃因宝塔之累。你与我办一把新笤帚,待我沐浴了,上去扫扫,即看这污秽之事何如,不放光之故何如,访着端的,方好面君奏言,解救他们这苦难也。” 这些枷锁的和尚听说,连忙去厨房取把厨刀,递与八戒道:“爷爷,你将此刀打开那柱子上锁的小和尚铁锁,放他去安排斋饭香汤,伏侍老爷进斋沐浴。我等且上街化把新笤帚来与老爷扫塔。” 八戒笑道:“开锁有何难哉?不用刀斧,教我那一位毛脸老爷,他是开锁的积年。” 行者真个近前,使个解锁法,用手一抹,几把锁俱退落下。那小和尚俱跑到厨中,净刷锅灶,安排茶饭。 三藏师徒们吃了斋,渐渐天昏,只见那枷锁的和尚,拿了两把笤帚进来,三藏甚喜。 正说处,一个小和尚点了灯,来请洗澡。此时满天星月光辉,谯楼上更鼓齐发,正是那—— 四壁寒风起,万家灯火明。六街关户牖,三市闭门庭。 钓艇归深树,耕犁罢短绳。樵夫柯斧歇,学子诵书声。 三藏沐浴毕,穿了小袖褊衫,束了环绦,足下换一双软公鞋,手里拿一把新笤帚,对众僧道:“你等安寝,待我扫塔去来。” 行者道:“塔上既被血雨所污,又况日久无光,恐生恶物,一则夜静风寒,又没个伴侣,自去恐有差池,老孙与你同上如何?” 三藏道:“甚好,甚好!” 第四百四十三章 两人各持一把,先到大殿上,点起琉璃灯,烧了香,佛前拜道:“弟子陈玄奘奉东土大唐差往灵山参见我佛如来取经,今至祭赛国金光寺,遇本僧言宝塔被污,国王疑僧盗宝,衔冤取罪,上下难明。弟子竭诚扫塔,望我佛威灵,早示污塔之原因,莫致凡夫之冤屈。” 祝罢,与行者开了塔门,自下层望上而扫。只见这塔,真是—— 峥嵘倚汉,突兀凌空。正唤做五色琉璃塔,千金舍利峰。梯转如穿窟,门开似出笼。宝瓶影射天边月,金铎声传海上风。 但见那虚檐拱斗,绝顶留云。虚檐拱斗,作成巧石穿花凤;绝顶留云,造就浮屠绕雾龙。远眺可观千里外,高登似在九霄中。 层层门上琉璃灯,有尘无火;步步檐前白玉栏,积垢飞虫。塔心里,佛座上,香烟尽绝;窗棂外,神面前,蛛网牵蒙。炉中多鼠粪,盏内少油熔。 只因暗失中间宝,苦杀僧人命落空。三藏发心将塔扫,管教重见旧时容。 唐僧用帚子扫了一层,又上一层。如此扫至第七层上,却早二更时分。那长老渐觉困倦,行者道:“困了,你且坐下,等老孙替你扫罢。” 三藏道:“这塔是多少层数?” 行者道:“怕不有十三层哩。” 长老耽着劳倦道:“是必扫了,方趁本愿。”又扫了三层,腰酸腿痛,就于十层上坐倒道:“悟空,你替我把那三层扫净下来罢。” 行者抖擞精神,登上第十一层,霎时又上到第十二层。 正扫处,只听得塔顶上有人言语,行者道:“怪哉,怪哉!这早晚有三更时分,怎么得有人在这顶上言语?断乎是邪物也!且看看去。” 好猴王,轻轻的挟着笤帚,撒起衣服,钻出前门,踏着云头观看,只见第十三层塔心里坐着两个妖精,面前放一盘下饭,一只碗,一把壶,在那里猜拳吃酒哩。 行者使个神通,丢了笤帚,掣出金箍棒,拦住塔门喝道:“好怪物!偷塔上宝贝的原来是你!” 两个怪物慌了,急起身拿壶拿碗乱掼,被行者横铁棒拦住道:“我若打死你,没人供状。” 只把棒逼将去。那怪贴在壁上,莫想挣紥得动,口里只叫:“饶命,饶命,不干我事!自有偷宝贝的在那里也。” 行者使个拿法,一只手抓将过来,径拿下第十层塔中。报道:“师父,拿住偷宝贝之贼了!” 三藏正自盹睡,忽闻此言,又惊又喜道:“是那里拿来的?” 行者把怪物揪到面前跪下道:“他在塔顶上猜拳吃酒耍子,是老孙听得喧哗,一纵云,跳到顶上拦住,未曾着力。但恐一棒打死,没人供状,故此轻轻捉来。师父可取他个口词,看他是那里妖精,偷的宝贝在于何处。” 那怪物战战兢兢,口叫“饶命!” 遂从实供道:“我两个是乱石山碧波潭万圣龙王差来巡塔的。他叫做奔波儿灞,我叫做灞波儿奔。他是鲇鱼怪,我是黑鱼精。 因我万圣老龙生了一个女儿,就唤做万圣公主。那公主花容月貌,有二十分人才,招得一个驸马,唤做九头驸马,神通广大。 前年与龙王来此,显大法力,下了一阵血雨,污了宝塔,偷了塔中的舍利子佛宝。公主又去大罗天上灵霄殿前,偷了王母娘娘的九叶灵芝草,养在那潭底下,金光霞彩,昼夜光明。 近日闻得有个孙悟空往西天取经,说他神通广大,沿路上专一寻人的不是,所以这些时常差我等来此巡拦,若还有那孙悟空到时,好准备也。” 行者闻言嘻嘻冷笑道:“那孽畜等这等无礼,怪道前日请牛魔王在那里赴会!原来他结交这伙泼魔,专干不良之事!” 说未了,只见八戒与两三个小和尚,自塔下提着两个灯笼,走上来道:“师父,扫了塔不去睡觉,在这里讲什么哩?” 行者道:“师弟,你来正好。塔上的宝贝,乃是万圣老龙偷了去。今着这两个小妖巡塔,探听我等来的消息,却才被我拿住也。” 八戒道:“叫做什么名字,什么妖精?” 行者道:“才然供了口词,一个叫做奔波儿灞,一个叫做灞波儿奔;一个是鲇鱼怪,一个是黑鱼精。” 八戒掣钯就打,道:“既是妖精,取了口词,不打死何待?”行者道:“你不知,且留着活的,好去见皇帝讲话,又好做凿眼去寻贼追宝。” 好呆子,真个收了钯,一家一个,都抓下塔来。那怪只叫:“饶命!”八戒道:“正要你鲇鱼黑鱼做些鲜汤,与那负冤屈的和尚吃哩!” 两三个小和尚喜喜欢欢,提着灯笼引长老下了塔。一个先跑报众僧道:“好了,好了!我们得见青天了!偷宝贝的妖怪,已是爷爷们捉将来矣!” 行者教:“拿铁索来,穿了琵琶骨,锁在这里。汝等看守,我们睡觉去,明日再做理会,”那些和尚都紧紧的守着,让三藏们安寝。 不觉的天晓,长老道:“我与悟空入朝,倒换关文去来。” 长老即穿了锦蝠袈裟,戴了毗卢帽,整束威仪,拽步前进。行者也束一束虎皮裙,整一整绵布直裰,取了关文同去。 八戒道:“怎么不带这两个妖贼?” 行者道:“待我们奏过了,自有驾帖着人来提他。” 遂行至朝门外,看不尽那朱雀黄龙,清都绛阙。三藏到东华门,对阁门大使作礼道:“烦大人转奏,贫僧是东土大唐差去西天取经者,意欲面君,倒换关文。” 那黄门官果与通报,至阶前奏道:“外面有两个异容异服僧人,称言南赡部洲东土唐朝差往西方拜佛求经,欲朝我王,倒换关文。” 国王闻言,传旨教宣,长老即引行者入朝。文武百官,见了行者,无不惊怕,有的说是猴和尚,有的说是雷公嘴和尚,个个悚然,不敢久视。 长老在阶前舞蹈山呼的行拜,大圣叉着手,斜立在旁,公然不动。 第四百四十四章 长老启奏道:“臣僧乃南赡部洲东土大唐国差来拜西方天竺国大雷音寺佛求取真经者,路经宝方,不敢擅过,有随身关文,乞倒验方行。” 那国王闻言大喜。传旨教宣唐朝圣僧上金銮殿,安绣墩赐坐。长老独自上殿,先将关文捧上,然后谢恩敢坐。 那国王将关文看了一遍,心中喜悦道:“似你大唐王有疾,能选高僧,不避路途遥远,拜我佛取经;寡人这里和尚,专心只是做贼,败国倾君!” 三藏闻言合掌道:“怎见得败国倾君?” 国王道:“寡人这国,乃是西域上邦,常有四夷朝贡,皆因国内有个金光寺,寺内有座黄金宝塔,塔上有光彩冲天,近被本寺贼僧,暗窃了其中之宝,三年无有光彩,外国这二年也不来朝,寡人心痛恨之。” 三藏合掌笑道:“万岁,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矣。贫僧昨晚到于天府,一进城门,就见十数个枷纽之僧。问及何罪,他道是金光寺负冤屈者。因到寺细审,更不干本寺僧人之事。贫僧入夜扫塔,已获那偷宝之妖贼矣。” 国王大喜道:“妖贼安在?” 三藏道:“现被小徒锁在金光寺里。” 那国王急降金牌:“着锦衣卫快到金光寺取妖贼来,寡人亲审。” 三藏又奏道:“万岁,虽有锦衣卫,还得小徒去方可。” 国王道:“高徒在那里?” 三藏用手指道:“那玉阶旁立者便是。” 国王见了,大惊道:“圣僧如此丰姿,高徒怎么这等象貌?” 孙大圣听见了,厉声高叫道:“陛下,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若爱丰姿者,如何捉得妖贼也?” 国王闻言,回惊作喜道:“圣僧说的是,朕这里不选人材,只要获贼得宝归塔为上。” 再着当驾官看车盖,教锦衣卫好生伏侍圣僧去取妖贼来。 那当驾官即备大轿一乘,黄伞一柄,锦衣卫点起校尉,将行者八抬八绰,大四声喝路,径至金光寺。 自此惊动满城百姓,无处无一人不来看圣僧及那妖贼。 八戒、沙僧听得喝道,只说是国王差官,急出迎接,原来是行者坐在轿上。 呆子当面笑道:“哥哥,你得了本身也!” 行者下了轿,搀着八戒道:“我怎么得了本身?” 八戒道:“你打着黄伞,抬着八人轿,却不是猴王之职分?故说你得了本身。” 行者道:“且莫取笑。” 遂解下两个妖物,押见国王。 沙僧道:“哥哥,也带挈小弟带挈。” 行者道:“你只在此看守行李马匹。” 那枷锁之僧道:“爷爷们都去承受皇恩,等我们在此看守。” 行者道:“既如此,等我去奏过国王,却来放你。” 八戒揪着一个妖贼,沙僧揪着一个妖贼,孙大圣依旧坐了轿,摆开头搭,将两个妖怪押赴当朝。 须臾至白玉阶,对国王道:“那妖贼已取来了。” 国王遂降龙床,与唐僧及文武多官同目视之,那怪一个是暴腮乌甲,尖嘴利牙;一个是滑皮大肚,巨口长须,虽然是有足能行,大抵是变成的人象。 国王问曰:“你是何方贼怪,那处妖精,几年侵吾国土,何年盗我宝贝,一盘共有多少贼徒,都唤做什么名字,从实一一供来!”二怪朝上跪下,颈内血淋淋的,更不知疼痛,供道: 三载之外,七月初一,有个万圣龙王,帅领许多亲戚,住居在本国东南,离此处路有百十,潭号碧波,山名乱石。 生女多娇,妖娆美色,招赘一个九头驸马,神通无敌。他知你塔上珍奇,与龙王合盘做贼,先下血雨一场,后把舍利偷讫。 见如今照耀龙宫,纵黑夜明如白日。公主施能,寂寂密密,又偷了王母灵芝,在潭中温养宝物。我两个不是贼头,乃龙王差来小卒。今夜被擒,所供是实。 国王道:“既取了供,如何不供自家名字?” 那怪道:“我唤做奔波儿灞,他唤做灞波儿奔,奔波儿灞是个鲇鱼怪,灞波儿奔是个黑鱼精。” 国王教锦衣卫好生收监,传旨:“赦了金光寺众僧的枷锁,快教光禄寺排宴,就于麒麟殿上谢圣僧获贼之功,议请圣僧捕擒贼首。” 光禄寺即时备了荤素两样筵席,国王请唐僧四众上麒麟殿叙坐,问道:“圣僧尊号?” 唐僧合掌道:“贫僧俗家姓陈,法名玄奘。蒙君赐姓唐,贱号三藏。” 国王又问:“圣僧高徒何号?” 三藏道:“小徒俱无号,第一个名孙悟空,第二个名猪悟能,第三个名沙悟净,此乃南海观世音菩萨起的名字。因拜贫僧为师,贫僧又将悟空叫做行者,悟能叫做八戒,悟净叫做和尚。” 国王听毕,请三藏坐了上席,孙行者坐了侧首左席,猪八戒沙和尚坐了侧首右席,俱是素果、素菜、素茶、素饭。 前面一席荤的,坐了国王,下首有百十席荤的,坐了文武多官。众臣谢了君恩,徒告了师罪,坐定。 国王把盏,三藏不敢饮酒,他三个各受了安席酒。下边只听得管弦齐奏,乃是教坊司动乐。你看八戒放开食嗓,真个是虎咽狼吞,将一席果菜之类,吃得罄尽。 少顷间,添换汤饭又来,又吃得一毫不剩;巡酒的来,又杯杯不辞。这场筵席,直乐到午后方散。 三藏谢了盛宴,国王又留住道:“这一席聊表圣僧获怪之功。”教光禄寺:“快翻席到建章宫里,再请圣僧定捕贼首,取宝归塔之计。” 三藏道:“既要捕贼取宝,不劳再宴,贫僧等就此辞王,就擒捉妖怪去也。” 国王不肯,一定请到建章宫,又吃了一席。国王举酒道:“那位圣僧帅众出师,降妖捕贼?” 三藏道:“教大徒弟孙悟空去。” 大圣拱手应承。国王道:“孙长老既去,用多少人马?几时出城?” 八戒忍不住高声叫道:“那里用什么人马!又那里管什么时辰!趁如今酒醉饭饱,我共师兄去,手到擒来!” 第四百四十五章 三藏甚喜道:“八戒这一向勤紧啊!” 行者道:“既如此,着沙僧弟保护师父,我两个去来。”那国王道:“二位长老既不用人马,可用兵器?” 八戒笑道:“你家的兵器,我们用不得。我弟兄自有随身器械。” 国王闻说,即取大觥来,与二位长老送行。 孙大圣道:“酒不吃了,只教锦衣卫把两个小妖拿来,我们带了他去做凿眼。” 国王传旨,即时提出。二人挟着两个小妖,驾风头,使个摄法,径上东南去了。噫!他那君臣一见腾风雾,才识师徒是圣僧。 却说祭赛国王与大小公卿,见孙大圣与八戒腾云驾雾,提着两个小妖,飘然而去,一个个朝天礼拜道:“话不虚传!今日方知有此辈神仙活佛!” 又见他远去无踪,却拜谢三藏、沙僧道:“寡人肉眼凡胎,只知高徒有力量,拿住妖贼便了,岂知乃腾云驾雾之上仙也。” 三藏道:“贫僧无些法力,一路上多亏这三个小徒。” 沙僧道:“不瞒陛下说,我大师兄乃齐天大圣皈依。他曾大闹天宫,使一条金箍棒,十万天兵,无一个对手,只闹得太上老君害怕,玉皇大帝心惊。 我二师兄乃天蓬元帅果正,他也曾掌管天河八万水兵大众。惟我弟子无法力,乃卷帘大将受戒。 愚弟兄若干别事无能,若说擒妖缚怪,拿贼捕亡,伏虎降龙,踢天弄井,以至搅海翻江之类,略通一二。 这腾云驾雾,唤雨呼风,与那换斗移星,担山赶月,特余事耳,何足道哉!” 国王闻说,愈十分加敬,请唐僧上坐,口口称为老佛,将沙僧等皆称为菩萨。满朝文武欣然,一国黎民顶礼不题。 却说孙大圣与八戒驾着狂风,把两个小妖摄到乱石山碧波潭,住定云头,将金箍棒吹了一口仙气,叫“变!” 变作一把戒刀,将一个黑鱼怪割了耳朵,鲇鱼精割了下唇,撇在水里,喝道:“快早去对那万圣龙王报知,说我齐天大圣孙爷爷在此,着他即送祭赛国金光寺塔上的宝贝出来,免他一家性命!若迸半个不字,我将这潭水搅净,教他一门儿老幼遭诛!” 那两个小妖,得了命,负痛逃生,拖着锁索,淬入水内,唬得那些鼋鼍龟鳖,虾蟹鱼精,都来围住问道:“你两个为何拖绳带索?” 一个掩着耳,摇头摆尾,一个侮着嘴,跌脚捶胸;都嚷嚷闹闹,径上龙王宫殿报:“大王,祸事了!” 那万圣龙王正与九头驸马饮酒,忽见他两个来,即停杯问何祸事。 那两个即告道:“昨夜巡拦,被唐僧、孙行者扫塔捉获,用铁索拴锁。今早见国王,又被那行者与猪八戒抓着我两个,一个割了耳朵,一个割了嘴唇,抛在水中,着我来报,要索那塔顶宝贝。” 遂将前后事,细说了一遍。那老龙听说是孙行者齐天大圣,唬得魂不附体,魄散九霄,战兢兢对驸马道:“贤婿啊,别个来还好计较,若果是他,却不善也!” 驸马笑道:“太岳放心,愚婿自幼学了些武艺,四海之内,也曾会过几个豪杰,怕他做甚!等我出去与他交战三合,管取那厮缩首归降,不敢仰视。” 好妖怪,急纵身披挂了,使一般兵器,叫做月牙铲,步出宫,分开水道,在水面上叫道:“是什么齐天大圣!快上来纳命!” 行者与八戒立在岸边,观看那妖精怎生打扮—— 戴一顶烂银盔,光欺白雪;贯一副兜鍪甲,亮敌秋霜。上罩着锦征袍,真个是彩云笼玉;腰束着犀纹带,果然象花蟒缠金。 手执着月牙铲,霞飞电掣;脚穿着猪皮靴,水利波分。远看时一头一面,近睹处四面皆人。前有眼,后有眼,八方通见;左也口,右也口,九口言论。一声吆喝长空振,似鹤飞鸣贯九宸。 他见无人对答,又叫一声:“那个是齐天大圣?”行者按一按金箍,理一理铁棒道:“老孙便是。”那怪道:“你家居何处?身出何方!怎生得到祭赛国,与那国王守塔,却大胆获我头目,又敢行凶,上吾宝山索战?”行者骂道:“你这贼怪,原来不识你孙爷爷哩!你上前,听我道: 老孙祖住花果山,大海之间水帘洞。自幼修成不坏身,玉皇封我齐天圣。 只因大闹斗牛宫,天上诸神难取胜。当请如来展妙高,无边智慧非凡用。 为翻筋斗赌神通,手化为山压我重。整到如今五百年,观音劝解方逃命。 大唐三藏上西天,远拜灵山求佛颂。解脱吾身保护他,炼魔净怪从修行。 路逢西域祭赛城。屈害僧人三代命。我等慈悲问旧情,乃因塔上无光映。 吾师扫塔探分明,夜至三更天籁静。捉住鱼精取实供,他言汝等偷宝珍。 合盘为盗有龙王,公主连名称万圣。血雨浇淋塔上光,将他宝贝偷来用。 殿前供状更无虚,我奉君言驰此境。所以相寻索战争,不须再问孙爷姓。 快将宝贝献还他,免汝老少全家命。敢若无知骋胜强,教你水涸山颓都蹭蹬!” 那驸马闻言,微微冷笑道:“你原来是取经的和尚,没要紧罗织管事!我偷他的宝贝,你取佛的经文,与你何干,却来厮斗!” 行者道:“这贼怪甚不达理!我虽不受国王的恩惠,不食他的水米,不该与他出力。但是你偷他的宝贝,污他的宝塔,屡年屈苦金光寺僧人,他是我一门同气,我怎么不与他出力,辨明冤枉?” 驸马道:“你既如此,想是要行赌赛。常言道,武不善作,但只怕起手处,不得留情,一时间伤了你的性命,误了你去取经!” 行者大怒,骂道:“这泼贼怪,有甚强能,敢开大口!走上来,吃老爷一棒!”那驸马更不心慌,把月牙铲架住铁棒,就在那乱石山头,这一场真个好杀—— 妖魔盗宝塔无光,行者擒妖报国王。小怪逃生回水内,老龙破胆各商量。九头驸马施威武,披挂前来展素强。 怒发齐天孙大圣,金箍棒起十分刚。那怪物,九个头颅十八眼,前前后后放毫光;这行者,一双铁臂千斤力,蔼蔼纷纷并瑞祥。 铲似一阳初现月,棒如万里遍飞霜。他说“你无干休把不平报!”我道“你有意偷宝真不良!那泼贼,少轻狂,还他宝贝得安康!”棒迎铲架争高下,不见输赢练战场。 第四百五十六章 他两个往往来来,斗经三十余合,不分胜负。猪八戒立在山前,见他们战到酣美之处,举着钉钯,从妖精背后一筑。 原来那怪九个头,转转都是眼睛,看得明白,见八戒在背后来时,即使铲钹架着钉钯,铲头抵着铁棒。 又耐战五七合,挡不得前后齐轮,他却打个滚,腾空跳起,现了本象,乃是一个九头虫,观其形象十分恶,见此身模怕杀人!他生得—— 毛羽铺锦,团身结絮。方圆有丈二规模,长短似鼋鼍样致。两只脚尖利如钩,九个头攒环一处。展开翅极善飞扬,纵大鹏无他力气;发起声远振天涯,比仙鹤还能高唳。眼多闪灼幌金光,气傲不同凡鸟类。 猪八戒看见心惊道:“哥啊!我自为人,也不曾见这等个恶物!是甚血气生此禽兽也?” 行者道:“真个罕有,真个罕有!等我赶上打去!”好大圣,急纵祥云,跳在空中,使铁棒照头便打。 那怪物大显身,展翅斜飞,飕的打个转身,掠到山前,半腰里又伸出一个头来,张开口如血盆相似,把八戒一口咬着鬃,半拖半扯,捉下碧波潭水内而去。 及至龙宫外,还变作前番模样,将八戒掷之于地,叫:“小的们何在?”那里面鲭鲌鲤鳜之鱼精,龟鳖鼋鼍之介怪,一拥齐来,道声:“有!”驸马道:“把这个和尚,绑在那里,与我巡拦的小卒报仇!” 众精推推嚷嚷,抬进八戒去时,那老龙王欢喜迎出道:“贤婿有功,怎生捉他来也?”那驸马把上项原故,说了一遍,老龙即命排酒贺功不题。 却说孙行者见妖精擒了八戒,心中惧道:“这厮恁般利害!我待回朝见师,恐那国王笑我。待要开言骂战,曾奈我又单身,况水面之事不惯。且等我变化了进去,看那怪把呆子怎生摆布,若得便,且偷他出来干事。” 好大圣,捻着诀,摇身一变,还变做一个螃蟹,淬于水内,径至牌楼之前。原来这条路是他前番袭牛魔王盗金睛兽走熟了的,直至那宫阙之下,横爬过去,又见那老龙王与九头虫合家儿欢喜饮酒。 行者不敢相近,爬过东廊之下,见几个虾精蟹精,纷纷纭纭耍子。行者听了一会言谈,却就学语学话,问道:“驸马爷爷拿来的那长嘴和尚,这会死了不曾?” 众精道:“不曾死,缚在那西廊下哼的不是?” 行者听说,又轻轻的爬过西廊,真个那呆子绑在柱上哼哩。 行者近前道:“八戒,认得我么?” 八戒听得声音,知是行者,道:“哥哥,怎么了!反被这厮捉住我也!” 行者四顾无人,将钳咬断索子叫走,那呆子脱了手道:“哥哥,我的兵器,被他收了,又奈何?” 行者道:“你可知道收在那里?” 八戒道:“当被那怪拿上宫殿去了。” 行者道:“你先去牌楼下等我。” 八戒逃生,悄悄的溜出。行者复身爬上宫殿,观看左首下有光彩森森,乃是八戒的钉钯放光,使个隐身法,将钯偷出,到牌楼下,叫声:“八戒!接兵器!” 呆子得了钯,便道:“哥哥,你先走,等老猪打进宫殿。若得胜,就捉住他一家子;若不胜,败出来,你在这潭岸上救应。” 行者大喜,只教仔细,八戒道:“不怕他!水里本事,我略有些儿。” 行者丢了他,负出水面不题。这八戒束了皂直裰,双手缠钯,一声喊,打将进去。慌得那大小水族,奔奔波波,跑上宫殿,吆喝道:“不好了!长嘴和尚挣断绳返打进来了!” 那老龙与九头虫并一家子俱措手不及,跳起来,藏藏躲躲。这呆子不顾死活,闯上宫殿,一路钯,筑破门扇,打破桌椅,把些吃酒的家火之类,尽皆打碎。有诗为证,诗曰: 木母遭逢水怪擒,心猿不舍苦相寻。暗施巧计偷开锁,大显神威怒恨深。 驸马忙携公主躲,龙王战栗绝声音。水宫绛阙门窗损,龙子龙孙尽没魂。 这一场,被八戒把玳瑁屏打得粉碎,珊瑚树掼得凋零。那九头虫将公主安藏在内,急取月牙铲,赶至前宫喝道:“泼夯豕彘!怎敢欺心惊吾眷族!” 八戒骂道:“这贼怪,你焉敢将我捉来!这场不干我事,是你请我来家打的!快拿宝贝还我,回见国王了事。不然,决不饶你一家命也!” 那怪那肯容情,咬定牙齿,与八戒交锋。那老龙才定了神思,领龙子龙孙,各执枪刀,齐来攻取。 八戒见事体不谐,虚幌一钯,撤身便走,那老龙帅众追来。须臾,撺出水中,都到潭面上翻腾。 却说孙行者立于潭岸等候,忽见他们追赶八戒,出离水中,就半踏云雾,掣铁棒,喝声:“休走!” 只一下,把个老龙头打得稀烂。可怜血溅潭中红水泛,尸飘浪上败鳞浮!唬得那龙子龙孙各各逃命,九头驸马收龙尸,转宫而去。 行者与八戒且不追袭,回上岸,备言前事。 八戒道:“这厮锐气挫了!被我那一路钯,打进去时,打得落花流水,魂散魄飞!正与那驸马厮斗,却被老龙王赶着,却亏了你打死。那厮们回去,一定停丧挂孝,决不肯出来。今又天色晚了,却怎奈何?” 行者道:“管什么天晚!乘此机会,你还下去攻战,务必取出宝贝,方才可回朝。”那呆子意懒情疏,徉徉推托,行者催逼道:“兄弟不必多疑,还象刚才引出来,等我打他。” 两人正自商量,只听得狂风滚滚,惨雾阴阴,忽从东方径往南去。行者仔细观看,乃二郎显圣,领梅山六兄弟,架着鹰犬,挑着狐兔,抬着獐鹿,一个个腰挎弯弓,手持利刃,纵风雾踊跃而来。 行者道:“八戒,那是我七圣兄弟,倒好留请他们,与我助战。若得成功,倒是一场大机会也。” 八戒道:“既是兄弟,极该留请。” 第四百五十七章 行者道:“但内有显圣大哥,我曾受他降伏,不好见他。你去拦住云头,叫道:‘真君,且略住住。齐天大圣在此进拜。’他若听见是我,断然住了。待他安下,我却好见。”那呆子急纵云头,上山拦住,厉声高叫道:“真君,且慢车驾,有齐天大圣请见哩。” 那爷爷见说,即传令就停住六兄弟,与八戒相见毕,问:“齐天大圣何在?”八戒道:“现在山下听呼唤。” 二郎道:“兄弟们,快去请来。” 六兄弟乃是康、张、姚、李、郭、直,各各出营叫道:“孙悟空哥哥,大哥有请。”行者上前,对众作礼,遂同上山。 二郎爷爷迎见,携手相搀,一同相见道:“大圣,你去脱大难,受戒沙门,刻日功完,高登莲座,可贺,可贺!” 行者道:“不敢,向蒙莫大之恩,未展斯须之报。虽然脱难西行,未知功行何如。今因路遇祭赛国,搭救僧灾,在此擒妖索宝。偶见兄长车驾,大胆请留一助,未审兄长自何而来,肯见爱否。” 二郎笑道:“我因闲暇无事,同众兄弟采猎而回,幸蒙大圣不弃留会,足感故旧之情。若命挟力降妖,敢不如命!却不知此地是何怪贼?” 六圣道:“大哥忘了?此间是乱石山,山下乃碧波潭,万圣之龙宫也。” 二郎惊呀道:“万圣老龙却不生事,怎么敢偷塔宝?” 行者道:“他近日招了一个驸马,乃是九头虫成精。他郎丈两个做贼,将祭赛国下了一场血雨,把金光寺塔顶舍利佛宝偷来。 那国王不解其意,苦拿着僧人拷打。是我师父慈悲,夜来扫搭,当被我在塔上拿住两个小妖,是他差来巡探的。 今早押赴朝中,实实供招了。那国王就请我师收降,师命我等到此。先一场战,被九头虫腰里伸出一个头来,把八戒衔了去,我却又变化下水,解了八戒。 才然大战一场,是我把老龙打死,那厮们收尸挂孝去了。我两个正议索战,却见兄长仪仗降临,故此轻渎也。” 二郎道:“既伤了老龙,正好与他攻击,使那厮不能措手,却不连窝巢都灭绝了?” 八戒道:“虽是如此,奈天晚何?” 二郎道:“兵家云,征不待时,何怕天晚!” 康姚郭直道:“大哥莫忙,那厮家眷在此,料无处去。孙二哥也是贵客,猪刚鬣又归了正果,我们营内,有随带的酒肴,教小的们取火,就此铺设。一则与二位贺喜,二来也当叙情。且欢会这一夜,待天明索战何迟?” 二郎大喜道:“贤弟说得极当。” 却命小校安排,行者道:“列位盛情,不敢固却。但自做和尚,都是斋戒,恐荤素不便。” 二郎道:“有素果品,酒也是素的。”众兄弟在星月光前,幕天席地,举杯叙旧。 正是寂寞更长,欢娱夜短,早不觉东方发白。那八戒几钟酒吃得兴抖抖的道:“天将明了,等老猪下水去索战也。” 二郎道:“元帅仔细,只要引他出来,我兄弟们好下手。” 八戒笑道:“我晓得!我晓得!”你看他敛衣缠钯,使分水法,跳将下去,径至那牌楼下,发声喊,打入殿内。 此时那龙子披了麻,看着龙尸哭,龙孙与那驸马,在后面收拾棺材哩。 这八戒骂上前,手起处,钯头着重,把个龙子夹脑连头,一钯筑了九个窟窿,唬得那龙婆与众往里乱跑,哭道:“长嘴和尚又把我儿打死了!” 那驸马闻言,即使月牙铲,带龙孙往外杀来。这八戒举钯迎敌,且战且退,跳出水中。这岸上齐天大圣与七兄弟一拥上前,枪刀乱紥,把个龙孙剁成几断肉饼。 那驸马见不停当,在山前打个滚,又现了本象,展开翅,旋绕飞腾。 二郎即取金弓,安上银弹,扯满弓,往上就打。那怪急铩翅,掠到边前,要咬二郎;半腰里才伸出一个头来,被那头细犬,撺上去,汪的一口,把头血淋淋的咬将下来。 那怪物负痛逃生,径投北海而去。八戒便要赶去,行者止住道:“且莫赶他,正是穷寇勿追,他被细犬咬了头,必定是多死少生。等我变做他的模样,你分开水路,赶我进去,寻那宫主,诈他宝贝来也。” 二郎与六圣道:“不赶他,倒也罢了,只是遗这种类在世,必为后人之害。”至今有个九头虫滴血,是遗种也。 那八戒依言,分开水路,行者变作怪象前走,八戒吆吆喝喝后追。渐渐追至龙宫,只见那万圣宫主道:“驸马,怎么这等慌张?” 行者道:“那八戒得胜,把我赶将进来,觉道不能敌他。你快把宝贝好生藏了!”那宫主急忙难识真假,即于后殿里取出一个浑金匣子来,递与行者道:“这是佛宝。” 又取出一个白玉匣子,也递与行者道:“这是九叶灵芝。你拿这宝贝藏去,等我与猪八戒斗上两三合,挡住他,你将宝贝收好了,再出来与他合战。” 行者将两个匣儿收在身边,把脸一抹,现了本象道:“宫主,你看我可是驸马么?” 宫主慌了,便要抢夺匣子,被八戒跑上去,着背一钯,筑倒在地。还有一个老龙婆撤身就走,被八戒扯住,举钯才筑,行者道:“且住!莫打死他,留个活的,好去国内见功。” 遂将龙婆提出水面。行者随后捧着两个匣子上岸,对二郎道:“感兄长威力,得了宝贝,扫净妖贼也。” 二郎道:“一则是那国王洪福齐天,二则是贤昆玉神通无量,我何功之有!” 兄弟们俱道:“孙二哥既已功成,我们就此告别。”行者感谢不尽,欲留同见国王。诸公不肯,遂帅众回灌口去讫。 行者捧着匣子,八戒拖着龙婆,半云半雾,顷刻间到了国内。原来那金光寺解脱的和尚,都在城外迎接,忽见他两个云雾定时,近前磕头礼拜,接入城中。 第四百五十八章 那国王与唐僧正在殿上讲论,这里有先走的和尚仗着胆入朝门奏道:“万岁,孙猪二老爷擒贼获宝而来也。” 那国王听说,连忙下殿,共唐僧,沙僧,迎着称谢神功不尽,随命排筵谢恩。三藏道:“且不须赐饮,着小徒归了塔中之宝,方可饮宴。”三藏又问行者道:“汝等昨日离国,怎么今日才来?” 行者把那战驸马,打龙王,逢真君,败妖怪,及变化诈宝贝之事,细说了一遍。三藏与国王,大小文武,俱喜之不胜。 国王又问:“龙婆能人言语否?” 八戒道:“乃是龙王之妻,生了许多龙子龙孙,岂不知人言?” 国王道:“既知人言,快早说前后做贼之事。” 龙婆道:“偷佛宝,我全不知,都是我那夫君龙鬼与那驸马九头虫,知你塔上之光乃是佛家舍利子,三年前下了血雨,乘机盗去。” 又问:“灵芝草是怎么偷的?” 龙婆道:“只是我小女万圣宫主私入大罗天上灵霄殿前,偷的王母娘娘九叶灵芝草。那舍利子得这草的仙气温养着,千年不坏,万载生光,去地下,或田中,扫一扫即有万道霞光,千条瑞气。如今被你夺来,弄得我夫死子绝,婿丧女亡,千万饶了我的命罢!” 八戒道:“正不饶你哩!” 行者道:“家无全犯,我便饶你,只便要你长远替我看塔。” 龙婆道:“好死不如恶活。但留我命,凭你教做什么。” 行者叫取铁索来,当驾官即取铁索一条,把龙婆琵琶骨穿了,教沙僧:“请国王来看我们安塔去。” 那国王即忙排驾,遂同三藏携手出朝,并文武多官,随至金光寺上塔。将舍利子安在第十三层塔顶宝瓶中间,把龙婆锁在塔心柱上,念动真言,唤出本国土地、城隍与本寺伽蓝,每三日送饮食一餐,与这龙婆度口,少有差讹,即行处斩,众神暗中领诺。 行者却将芝草把十三层塔层层扫过,安在瓶内,温养舍利子。这才是整旧如新,霞光万道,瑞气千条,依然八方共睹,四国同瞻。 下了塔门,国王就谢道:“不是老佛与三位菩萨到此,怎生得明此事也!” 行者道:“陛下,金光二字不好,不是久住之物。金乃流动之物,光乃闪灼之气。贫僧为你劳碌这场,将此寺改作伏龙寺,教你永远常存。” 那国王即命换了字号,悬上新匾,乃是“敕建护国伏龙寺”。一壁厢安排御宴,一壁厢召丹青写下四众生形,五凤楼注了名号。 国王摆銮驾,送唐僧师徒,赐金玉酬答,师徒们坚辞,一毫不受。这真个是:邪怪剪除万境静,宝塔回光大地明。 话表祭赛国王谢了唐三藏师徒获宝擒怪之恩,所赠金玉,分毫不受,却命当驾官照依四位常穿的衣服,各做两套,鞋袜各做两双,绦环各做两条,外备干粮烘炒,倒换了通关文牒,大排銮驾,并文武多官,满城百姓,伏龙寺僧人,大吹大打,送四众出城。 约有二十里,先辞了国王。众人又送二十里辞回。伏龙寺僧人送有五六十里不回,有的要同上西天,有的要修行伏侍。 行者见都不肯回去,遂弄个手段,把毫毛拔了三四十根,吹口仙气,叫:“变!”都变作斑斓猛虎,拦住前路,哮吼踊跃。 众僧方惧,不敢前进,大圣才引师父策马而去。 少时间,去得远了,众僧人放声大哭,都喊:“有恩有义的老爷!我等无缘,不肯度我们也!” 且不说众僧啼哭,却说师徒四众,走上大路,却才收回毫毛,一直西去。正是时序易迁,又早冬残春至,不暖不寒,正好逍遥行路。忽见一条长岭,岭顶上是路。 三藏勒马观看,那岭上荆棘丫叉,薜萝牵绕,虽是有道路的痕迹,左右却都是荆刺棘针。唐僧叫:“徒弟,这路怎生走得?” 行者道:“怎么走不得?” 又道:“徒弟啊,路痕在下,荆棘在上,只除是蛇虫伏地而游,方可去了。若你们走,腰也难伸,教我如何乘马?” 八戒道:“不打紧,等我使出钯柴手来,把钉钯分开荆棘,莫说乘马,就抬轿也包你过去。” 三藏道:“你虽有力,长远难熬,却不知有多少远近,怎生费得这许多精神!”行者道:“不须商量,等我去看看。” 将身一纵,跳在半空看时,一望无际。真个是—— 匝地远天,凝烟带雨。夹道柔茵乱,漫山翠盖张。密密搓搓初发叶,攀攀扯扯正芬芳。遥望不知何所尽,近观一似绿云茫。蒙蒙茸茸,郁郁苍苍。 风声飘索索,日影映煌煌。那中间有松有柏还有竹,多梅多柳更多桑。薜萝缠古树,藤葛绕垂杨。盘团似架,联络如床。有处花开真布锦,无端卉发远生香。为人谁不遭荆棘,那见西方荆棘长! 行者看罢多时,将云头按下道:“师父,这去处远哩!”三藏问:“有多少远?”行者道:“一望无际,似有千里之遥。” 三藏大惊道:“怎生是好?” 沙僧笑道:“师父莫愁,我们也学烧荒的,放上一把火,烧绝了荆棘过去。” 八戒道:“莫乱谈!烧荒的须在十来月,草衰木枯,方好引火。如今正是蕃盛之时,怎么烧得!” 行者道:“就是烧得,也怕人子。” 三藏道:“这般怎生得度?” 八戒笑道:“要得度,还依我。” 好呆子,捻个诀,念个咒语,把腰躬一躬,叫:“长!” 就长了有二十丈高下的身躯,把钉钯幌一幌,教“变!”就变了有三十丈长短的钯柄,拽开步,双手使钯,将荆棘左右搂开:“请师父跟我来也!” 三藏见了甚喜,即策马紧随。后面沙僧挑着行李,行者也使铁棒拨开。这一日未曾住手,行有百十里,将次天晚,见有一块空阔之处,当路上有一通石碣,上有三个大字,乃“荆棘岭”;下有两行十四个小字,乃“荆棘蓬攀八百里,古来有路少人行”。 第四百五十九章 八戒见了笑道:“等我老猪与他添上两句:自今八戒能开破,直透西方路尽平!” 三藏欣然下马道:“徒弟啊,累了你也!我们就在此住过了今宵,待明日天光再走。” 八戒道:“师父莫住,趁此天色晴明,我等有兴,连夜搂开路走他娘!”那长老只得相从。 八戒上前努力,师徒们人不住手,马不停蹄,又行了一日一夜,却又天色晚矣。那前面蓬蓬结结,又闻得风敲竹韵,飒飒松声。却好又有一段空地,中间乃是一座古庙,庙门之外,有松柏凝青,桃梅斗丽。三藏下马,与三个徒弟同看,只见—— 岩前古庙枕寒流,落目荒烟锁废丘。白鹤丛中深岁月,绿芜台下自春秋。 竹摇青珮疑闻语,鸟弄余音似诉愁。鸡犬不通人迹少,闲花野蔓绕墙头。 行者看了道:“此地少吉多凶,不宜久坐。” 沙僧道:“师兄差疑了,似这杳无人烟之处,又无个怪兽妖禽,怕他怎的?” 说不了,忽见一阵阴风,庙门后,转出一个老者,头戴角巾,身穿淡服,手持拐杖,足踏芒鞋,后跟着一个青脸獠牙、红须赤身鬼使,头顶着一盘面饼,跪下道:“大圣,小神乃荆棘岭土地,知大圣到此,无以接待,特备蒸饼一盘,奉上老师父,各请一餐。此地八百里,更无人家,聊吃些儿充饥。” 八戒欢喜,上前舒手,就欲取饼。不知行者端详已久,喝一声:“且住,这厮不是好人!休得无礼!你是什么土地,来诳老孙!看棍!” 那老者见他打来,将身一转,化作一阵阴风,呼的一声,把个长老摄将起去,飘飘荡荡,不知摄去何所。 慌得那大圣没跟寻处,八戒、沙僧俱相顾失色,白马亦只自惊吟。三兄弟连马四口,恍恍忽忽,远望高张,并无一毫下落,前后找寻不题。 却说那老者同鬼使,把长老抬到一座烟霞石屋之前,轻轻放下,与他携手相搀道:“圣僧休怕,我等不是歹人,乃荆棘岭十八公是也。因风清月霁之宵,特请你来会友谈诗,消遣情怀故耳。” 那长老却才定性,睁眼仔细观看,真个是—— 漠漠烟云去所,清清仙境人家。正好洁身修炼,堪宜种竹栽花。 每见翠岩来鹤,时闻青沼鸣蛙。更赛天台丹灶,仍期华岳明霞。 说甚耕云钓月,此间隐逸堪夸。坐久幽怀如海,朦胧月上窗纱。 三藏正自点看,渐觉月明星朗,只听得人语相谈,都道:“十八公请得圣僧来也。”长老抬头观看,乃是三个老者:前一个霜姿丰采,第二个绿鬓婆娑,第三个虚心黛色。各各面貌、衣服俱不相同,都来与三藏作礼。 长老还了礼道:“弟子有何德行,敢劳列位仙翁下爱?” 十八公笑道:“一向闻知圣僧有道,等待多时,今幸一遇。如果不吝珠玉,宽坐叙怀,足见禅机真派。” 三藏躬身道:“敢问仙翁尊号?” 十八公道:“霜姿者号孤直公,绿鬓者号凌空子,虚心者号拂云叟,老拙号曰劲节。” 三藏道:“四翁尊寿几何?”孤直公道—— 我岁今经千岁古,撑天叶茂四时春。香枝郁郁龙蛇状,碎影重重霜雪身。 自幼坚刚能耐老,从今正直喜修真。乌栖凤宿非凡辈,落落森森远俗尘。 凌空子笑道: 吾年千载傲风霜,高干灵枝力自刚。夜静有声如雨滴,秋晴荫影似云张。 盘根已得长生诀,受命尤宜不老方。留鹤化龙非俗辈,苍苍爽爽近仙乡。 拂云叟笑道: 岁寒虚度有千秋,老景潇然清更幽。不杂嚣尘终冷淡,饱经霜雪自风流。 七贤作侣同谈道,六逸为朋共唱酬。戛玉敲金非琐琐,天然情性与仙游。 劲节十八公笑道: 我亦千年约有余,苍然贞秀自如如。堪怜雨露生成力,借得乾坤造化机。 万壑风烟惟我盛,四时洒落让吾疏。盖张翠影留仙客,博弈调琴讲道书。 三藏称谢道:“四位仙翁,俱享高寿,但劲节翁又千岁余矣。高年得道,丰采清奇,得非汉时之四皓乎?” 四老道:“承过奖,承过奖!吾等非四皓,乃深山之四操也。敢问圣僧,妙龄几何?”三藏合掌躬身答曰: 四十年前出母胎,未产之时命已灾。逃生落水随波滚,幸遇金山脱本骸。 养性看经无懈怠,诚心拜佛敢俄捱?今蒙皇上差西去,路遇仙翁下爱来。 四老俱称道:“圣僧自出娘胎,即从佛教,果然是从小修行,真中正有道之上僧也。我等幸接台颜,敢求大教,望以禅法指教一二,足慰生平。” 长老闻言,慨然不惧,即对众言曰: 禅者静也,法者度也。静中之度,非悟不成。悟者,洗心涤虑,脱俗离尘是也。夫人身难得,中土难生,正法难遇:全此三者,幸莫大焉。 至德妙道,渺漠希夷,六根六识,遂可扫除。菩提者,不死不生,无余无欠,空色包罗,圣凡俱遣。 访真了元始钳锤,悟实了牟尼手段。发挥象罔,踏碎涅般。必须觉中觉了悟中悟,一点灵光全保护。 放开烈焰照婆娑,法界纵横独显露。至幽微,更守固,玄关口说谁人度?我本元修大觉禅,有缘有志方记悟。 四老侧耳受了,无边喜悦,一个个稽首皈依,躬身拜谢道:“圣僧乃禅机之悟本也!” 拂云叟道:“禅虽静,法虽度,须要性定心诚,纵为大觉真仙,终坐无生之道。我等之玄,又大不同也。” 三藏云:“道乃非常,体用合一,如何不同?”拂云叟笑云: 我等生来坚实,体用比尔不同。感天地以生身,蒙雨露而滋色。笑傲风霜,消磨日月。一叶不凋,千枝节操。 似这话不叩冲虚,你执持梵语。道也者,本安中国,反来求证西方。空费了草鞋,不知寻个什么?石狮子剜了心肝,野狐涎灌彻骨髓。 忘本参禅,妄求佛果,都似我荆棘岭葛藤谜语,萝壮浑言。此般君子,怎生接引?这等规模,如何印授? 必须要检点见前面目,静中自有生涯。没底竹篮汲水,无根铁树生花。灵宝峰头牢着脚,归来雅会上龙华。 第四百六十章 三藏闻言叩头拜谢,十八公用手搀扶,孤直公将身扯起,凌空子打个哈哈道:“拂云之言,分明漏泄。圣僧请起,不可尽信。我等趁此月明,原不为讲论修持,且自吟哦逍遥,放荡襟怀也。” 拂云叟笑指石屋道:“若要吟哦,且入小庵一茶,何如?”长老真个欠身,向石屋前观看,门上有三个大字,乃“木仙庵”。 遂此同入,又叙了坐次,忽见那赤身鬼使,捧一盘茯苓膏,将五盏香汤奉上。四老请唐僧先吃,三藏惊疑,不敢便吃。 那四老一齐享用,三藏却才吃了两块,各饮香汤收去。三藏留心偷看,只见那里玲珑光彩,如月下一般—— 水自石边流出,香从花里飘来。满座清虚雅致,全无半点尘埃。 那长老见此仙境。以为得意,情乐怀开,十分欢喜,忍不住念了一句道:“禅心似月迥无尘。” 劲节老笑而即联道:“诗兴如天青更新。” 孤直公道:“好句漫裁抟锦绣。” 凌空子道:“佳文不点唾奇珍。” 拂云叟道:“六朝一洗繁华尽,四始重删雅颂分。” 三藏道:“弟子一时失口,胡谈几字,诚所谓班门弄斧。适闻列仙之言,清新飘逸,真诗翁也。” 劲节老道:“圣僧不必闲叙,出家人全始全终。既有起句,何无结句?望卒成之。” 三藏道:“弟子不能,烦十八公结而成篇为妙。” 劲节道:“你好心肠!你起的句,如何不肯结果?慳吝珠玑,非道理也。” 三藏只得续后二句云:“半枕松风茶未熟,吟怀潇洒满腔春。” 十八公道:“好个‘吟怀潇洒满腔春’!”孤直公道:“劲节,你深知诗味,所以只管咀嚼,何不再起一篇?” 十八公亦慨然不辞道:“我却是顶针字起:春不荣华冬不枯,云来雾往只如无。” 凌空子道:“我亦体前顶针二句:无风摇拽婆娑影,有客欣怜福寿图。” 拂云叟亦顶针道:“图似西山坚节老,清如南国没心夫。” 孤直公亦顶针道:“夫因侧叶称梁栋,台为横柯作宪乌。” 长老听了,赞叹不已道:“真是阳春白雪,浩气冲霄!弟子不才,敢再起两句。” 孤直公道:“圣僧乃有道之士,大养之人也。不必再相联句,请赐教全篇,庶我等亦好勉强而和。” 三藏无已,只得笑吟一律曰: 杖锡西来拜法王,愿求妙典远传扬。金芝三秀诗坛瑞,宝树千花莲蕊香。 百尺竿头须进步,十方世界立行藏。修成玉象庄严体,极乐门前是道场。 四老听毕,俱极赞扬。十八公道:“老拙无能,大胆搀越,也勉和一首。”云: 劲节孤高笑木王,灵椿不似我名扬。山空百丈龙蛇影。泉泌千年琥珀香。 解与乾坤生气概,喜因风雨化行藏。衰残自愧无仙骨,惟有苓膏结寿场。 孤直公道:“此诗起句豪雄,联句有力,但结句自谦太过矣,堪羡,堪羡!老拙也和一首。”云: 霜姿常喜宿禽王,四绝堂前大器扬。露重珠缨蒙翠盖,风轻石齿碎寒香。 长廊夜静吟声细,古殿秋阴淡影藏。元日迎春曾献寿,老来寄傲在山场。 凌空子笑而言曰:“好诗,好诗!真个是月胁天心,老拙何能为和?但不可空过,也须扯谈几句。”曰: 梁栋之材近帝王,太清宫外有声扬。晴轩恍若来青气,暗壁寻常度翠香。 壮节凛然千古秀,深根结矣九泉藏。凌云势盖婆娑影,不在群芳艳丽场。 拂云叟道:“三公之诗,高雅清淡,正是放开锦绣之囊也。我身无力,我腹无才,得三公之教,茅塞顿开,无已,也打油几句,幸勿哂焉。”诗曰: 淇澳园中乐圣王,渭川千亩任分扬。翠筠不染湘娥泪,班箨堪传汉史香。 霜叶自来颜不改,烟梢从此色何藏?子猷去世知音少,亘古留名翰墨场。 三藏道:“众仙老之诗,真个是吐凤喷珠,游夏莫赞。厚爱高情,感之极矣。但夜已深沉,三个小徒,不知在何处等我。意者弟子不能久留,敢此告回寻访,尤无穷之至爱也,望老仙指示归路。” 四老笑道:“圣僧勿虑,我等也是千载奇逢,况天光晴爽,虽夜深却月明如昼,再宽坐坐,待天晓自当远送过岭,高徒一定可相会也。” 正话间,只见石屋之外,有两个青衣女童,挑一对绛纱灯笼,后引着一个仙女。那仙女拈着一枝杏花,笑吟吟进门相见。那仙女怎生模样?他生得—— 青姿妆翡翠,丹脸赛胭脂。星眼光还彩,蛾眉秀又齐。下衬一条五色梅浅红裙子,上穿一件烟里火比甲轻衣。弓鞋弯凤嘴,绫袜锦绣泥。妖娆娇似天台女,不亚当年俏妲姬。 四老欠身问道:“杏仙何来?” 那女子对众道了万福道:“知有佳客在此赓酬,特来相访,敢求一见。” 十八公指着唐僧道:“佳客在此,何劳求见!” 三藏躬身,不敢言语。那女子叫:“快献茶来。” 又有两个黄衣女童,捧一个红漆丹盘,盘内有六个细磁茶盂,盂内设几品异果,横担着匙儿,提一把白铁嵌黄铜的茶壶,壶内香茶喷鼻。斟了茶,那女子微露春葱,捧磁盂先奉三藏,次奉四老,然后一盏,自取而陪。 凌空子道:“杏仙为何不坐?”那女子方才去坐。 茶毕欠身问道:“仙翁今宵盛乐,佳句请教一二如何?” 拂云叟道:“我等皆鄙俚之言,惟圣僧真盛唐之作,甚可嘉羡。”那女子道:“如不吝教,乞赐一观。” 四老即以长老前诗后诗并禅法论,宣了一遍。那女子满面春风对众道:“妾身不才,不当献丑。但聆此佳句,似不可虚也,勉强将后诗奉和一律如何?” 遂朗吟道: 上盖留名汉武王,周时孔子立坛场。董仙爱我成林积,孙楚曾怜寒食香。 雨润红姿娇且嫩,烟蒸翠色显还藏。自知过熟微酸意,落处年年伴麦场。 第四百六十一章 四老闻诗,人人称贺,都道:“清雅脱尘,句内包含春意。好个‘雨润红姿娇且嫩’、‘雨润红姿娇且嫩’!” 那女子笑而悄答道:“惶恐,惶恐!适闻圣僧之章,诚然锦心绣口,如不吝珠玉,赐教一阕如何?” 唐僧不敢答应。那女子渐有见爱之情,挨挨轧轧,渐近坐边,低声悄语呼道:“佳客莫者,趁此良宵,不耍子待要怎的?人生光景,能有几何?” 十八公道:“杏仙尽有仰高之情,圣僧岂可无俯就之意?如不见怜,是不知趣了也。” 孤直公道:“圣僧乃有道有名之士,决不苟且行事。如此样举措,是我等取罪过了。污人名,坏人德,非远达也。果是杏仙有意,可教拂云叟与十八公做媒,我与凌空子保亲,成此姻眷,何不美哉!” 三藏听言,遂变了颜色,跳起来高叫道:“汝等皆是一类邪物,这般诱我!当时只以砥砺之言,谈玄谈道可也,如今怎么以美人局来骗害贫僧!是何道理!” 四老见三藏发怒,一个个咬指担惊,再不复言。 那赤身鬼使暴躁如雷道:“这和尚好不识抬举!我这姐姐,那些儿不好?他人材俊雅,玉质娇姿,不必说那女工针指,只这一段诗才,也配得过你。你怎么这等推辞!休错过了!孤直公之言甚当,如果不可苟合,待我再与你主婚。” 三藏大惊失色,凭他们怎么胡谈乱讲,只是不从。 鬼使又道:“你这和尚,我们好言好语,你不听从,若是我们发起村野之性,还把你摄了去,教你和尚不得做,老婆不得娶,却不枉为人一世也?” 那长老心如金石,坚执不从。暗想道:“我徒弟们不知在那里寻我哩!” 说一声,止不住眼中堕泪。那女子陪着笑,挨至身边,翠袖中取出一个蜜合绫汗巾儿与他揩泪,道:“佳客勿得烦恼,我与你倚玉偎香,耍子去来。” 长老咄的一声吆喝,跳起身来就走,被那些人扯扯拽拽,嚷到天明。 忽听得那里叫声:“师父,师父!你在那方言语也?” 原来那孙大圣与八戒沙僧,牵着马,挑着担,一夜不曾住脚,穿荆度棘,东寻西找,却好半云半雾的,过了八百里荆棘岭西下,听得唐僧吆喝,却就喊了一声。 那长老挣出门来,叫声:“悟空,我在这里哩,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那四老与鬼使,那女子与女童,幌一幌都不见了。须臾间,八戒、沙僧俱到边前道:“师父,你怎么得到此也?” 三藏扯住行者道:“徒弟啊,多累了你们了!昨日晚间见的那个老者,言说土地送斋一事,是你喝声要打,他就把我抬到此方。 他与我携手相搀,走入门,又见三个老者,来此会我,俱道我做圣僧,一个个言谈清雅,极善吟诗。 我与他赓和相攀,觉有夜半时候,又见一个美貌女子执灯火,也来这里会我,吟了一首诗,称我做佳客。 因见我相貌,欲求配偶,我方省悟,正不从时,又被他做媒的做媒,保亲的保亲,主婚的主婚,我立誓不肯,正欲挣着要走,与他嚷闹,不期你们到了。 一则天明,二来还是怕你,只才还扯扯拽拽,忽然就不见了。”行者道:“你既与他叙话谈诗,就不曾问他个名字?” 三藏道:“我曾问他之号,那老者唤做十八公,号劲节,第二个号孤直公,第三个号凌空子,第四个号拂云叟,那女子,人称他做杏仙。” 八戒道:“此物在于何处?才往那方去了?” 三藏道:“去向之方,不知何所,但只谈诗之处,去此不远。” 他三人同师父看处,只见一座石崖,崖上有“木仙庵”三字。 三藏道:“此间正是。” 行者仔细观之,却原来是一株大桧树,一株老柏,一株老松,一株老竹,竹后有一株丹枫。再看崖那边,还有一株老杏,二株腊梅,二株丹桂。 行者笑道:“你可曾看见妖怪?” 八戒道:“不曾。” 行者道:“你不知,就是这几株树木在此成精也。” 八戒道:“哥哥怎得知成精者是树?” 行者道:“十八公乃松树,孤直公乃柏树,凌空子乃桧树,拂云叟乃竹竿,赤身鬼乃枫树,杏仙即杏树,女童即丹桂、腊梅也。” 八戒闻言,不论好歹,一顿钉钯,三五长嘴,连拱带筑,把两颗腊梅、丹桂、老杏、枫杨俱挥倒在地,果然那根下俱鲜血淋漓。 三藏近前扯住道:“悟能,不可伤了他!他虽成了气候,却不曾伤我,我等找路去罢。” 行者道:“师父不可惜他,恐日后成了大怪,害人不浅也。” 那呆子索性一顿钯,将松柏桧竹一齐皆筑倒,却才请师父上马,顺大路一齐西行。 这回因果,劝人为善,切休作恶。一念生,神明照鉴,任他为作。拙蠢乖能君怎学,两般还是无心药。 趁生前有道正该修,莫浪泊。认根源,脱本壳。访长生,须把捉。要时时明见,醍醐斟酌。贯彻三关填黑海,管教善者乘鸾鹤。那其间愍故更慈悲,登极乐。 话表唐三藏一念虔诚,且休言天神保护,似这草木之灵,尚来引送,雅会一宵,脱出荆棘针刺,再无萝壮攀缠。 四众西进,行彀多时,又值冬残,正是那三春之日—— 物华交泰,斗柄回寅。草芽遍地绿,柳眼满堤青。一岭桃花红锦倪,半溪烟水碧罗明。几多风雨,无限心情。 日晒花心艳,燕衔苔蕊轻。山色王维画浓淡,鸟声季子舌纵横。芳菲铺绣无人赏,蝶舞蜂歌却有情。 师徒们也自寻芳踏翠,缓随马步,正行之间,忽见一座高山,远望着与天相接。 三藏扬鞭指道:“悟空,那座山也不知有多少高,可便似接着青天,透冲碧汉。”行者道:“古诗不云,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但言山之极高,无可与他比并,岂有接天之理!” 第四百六十二章 八戒道:“若不接天,如何把昆仑山号为天柱?” 行者道:“你不知,自古天不满西北。昆仑山在西北乾位上,故有顶天塞空之意,遂名天柱。” 沙僧笑道:“大哥把这好话儿莫与他说,他听了去,又降别人。我们且走路,等上了那山,就知高下也。” 那呆子赶着沙僧厮耍厮斗,老师父马快如飞,须臾,到那山崖之边。一步步往上行来,只见那山—— 林中风飒飒,涧底水潺潺。鸦雀飞不过,神仙也道难。千崖万壑,亿曲百湾。尘埃滚滚无人到,怪石森森不厌看。 有处有云如水项,是方是树鸟声繁。鹿衔芝去,猿摘桃还。狐貉往来崖上跳,騃獐出入岭头顽。忽闻虎啸惊人胆,斑豹苍狼把路拦。 唐三藏一见心惊,孙行者神通广大,你看他一条金箍棒,哮吼一声,吓过了狼虫虎豹,剖开路,引师父直上高山。 行过岭头,下西平处,忽见祥光霭霭,彩雾纷纷,有一所楼台殿阁,隐隐的钟磬悠扬。三藏道:“徒弟们,看是个什么去处。” 行者抬头,用手搭凉篷,仔细观看,那壁厢好个所在!真个是—— 珍楼宝座,上刹名方。谷虚繁地籁,境寂散天香。青松带雨遮高阁,翠竹留云护讲堂。霞光缥缈龙宫显,彩色飘祆沙界长。 朱栏玉户,画栋雕梁。谈经香满座,语箓月当窗。鸟啼丹树内,鹤饮石泉旁。四围花发琪园秀,三面门开舍卫光。 楼台突兀门迎嶂,钟磬虚徐声韵长。窗开风细,帘卷烟茫。有僧情散淡,无俗意和昌。红尘不到真仙境,静土招提好道场。 行者看罢回复道:“师父,那去处是便是座寺院,却不知禅光瑞霭之中,又有些凶气何也。观此景象,也似雷音,却又路道差池。我们到那厢,决不可擅入,恐遭毒手。” 唐僧道:“既有雷音之景,莫不就是灵山?你休误了我诚心,担搁了我来意。” 行者道:“不是,不是!灵山之路我也走过几遍,那是这路途!” 八戒道:“纵然不是,也必有个好人居住。” 沙僧道:“不必多疑,此条路未免从那门首过,是不是一见可知也。” 行者道:“悟净说得有理。” 那长老策马加鞭至山门前,见“雷音寺”三个大字,慌得滚下马来,倒在地下,口里骂道:“泼猢狲!害杀我也!现是雷音寺,还哄我哩!” 行者陪笑道:“师父莫恼,你再看看。 山门上乃四个字,你怎么只念出三个来,倒还怪我?” 长老战兢兢的爬起来再看,真个是四个字,乃“小雷音寺”。 三藏道:“就是小雷音寺,必定也有个佛祖在内。经上言三千诸佛,想是不在一方。似观音在南海,普贤在峨眉,文殊在五台。这不知是那一位佛祖的道场。古人云,有佛有经,无方无宝,我们可进去来。” 行者道:“不可进去,此处少吉多凶,若有祸患,你莫怪我。” 三藏道:“就是无佛,也必有个佛象。我弟子心愿遇佛拜佛,如何怪你。” 即命八戒取袈裟,换僧帽,结束了衣冠,举步前进。 只听得山门里有人叫道:“唐僧,你自东土来拜见我佛,怎么还这等怠慢?” 三藏闻言即便下拜,八戒也磕头,沙僧也跪倒,惟大圣牵马收拾行李在后。方入到二层门内,就见如来大殿。 殿门外宝台之下,摆列着五百罗汉、三千揭谛、四金刚、八菩萨、比丘尼、优婆塞、无数的圣僧、道者,真个也香花艳丽,瑞气缤纷。 慌得那长老与八戒沙僧一步一拜,拜上灵台之间,行者公然不拜。又闻得莲台座上厉声高叫道:“那孙悟空,见如来怎么不拜?” 不知行者又仔细观看,见得是假,遂丢了马匹行囊,掣棒在手喝道:“你这伙孽畜,十分胆大!怎么假倚佛名,败坏如来清德!不要走!” 双手轮棒,上前便打。只听得半空中叮当一声,撇下一副金铙,把行者连头带足,合在金铙之内。 慌得个猪八戒、沙和尚连忙使起钯杖,就被些阿罗揭谛、圣僧道者一拥近前围绕。他两个措手不及,尽被拿了,将三藏捉住,一齐都绳缠索绑,紧缚牢栓。 原来那莲花座上装佛祖者乃是个妖王,众阿罗等都是些小怪。遂收了佛祖体象,依然现出妖身,将三众抬入后边收藏,把行者合在金铙之中永不开放,只搁在宝台之上,限三昼夜化为脓血。化后,才将铁笼蒸他三个受用。这正是: 碧眼猢儿识假真,禅机见象拜金身。黄婆盲目同参礼,木母痴心共话论。 邪怪生强欺本性,魔头怀恶诈天人。诚为道小魔头大,错入旁门枉费身。 那时群妖将唐僧三众收藏在后,把马拴在后边,把他的袈裟僧帽安在行李担内,亦收藏了,一壁厢严紧不题。 却说行者合在金铙里,黑洞洞的,燥得满身流汗,左拱右撞,不能得出,急得他使铁棒乱打,莫想得动分毫。 他心里没了算计,将身往外一挣,却要挣破那金铙,遂捻着一个诀,就长有千百丈高,那金铙也随他身长,全无一些瑕缝光明。 却又捻诀把身子往下一小,小如芥菜子儿,那铙也就随身小了,更没些些孔窍。他又把铁棒吹口仙气,叫:“变!”即变做幡竿一样,撑住金铙。 他却把脑后毫毛选长的拔下两根,叫“变!”即变做梅花头五瓣钻儿,挨着棒下,钻有千百下,只钻得苍苍响亮,再不钻动一些。 行者急了,却捻个诀,念一声“唵蓝静法界,乾元亨利贞”的咒语,拘得那五方揭谛,六丁六甲、一十八位护教伽蓝,都在金铙之外道:“大圣,我等俱保护着师父,不教妖魔伤害,你又拘唤我等做甚?” 行者道:“我那师父,不听我劝解,就弄死他也不亏!但只你等怎么快作法将这铙钹掀开,放我出来,再作处治。这里面不通光亮,满身暴燥,却不闷杀我也?” 众神真个掀铙,就如长就的一般,莫想揭得分毫。 金头揭谛道:“大圣,这铙钹不知是件什么宝贝,连上带下,合成一块。小神力薄,不能掀动。” 行者道:“我在里面,不知使了多少神通,也不得动。” 第四百六十三章 揭谛闻言,即着六丁神保护着唐僧,六甲神看守着金铙,众伽蓝前后照察,他却纵起祥光,须臾间闯入南天门里,不待宣召,直上灵霄宝殿之下。 见玉帝俯伏启奏道:“主公,臣乃五方揭谛使。今有齐天大圣保唐僧取经,路遇一山,名小雷音寺。 唐僧错认灵山进拜,原来是妖魔假设,困陷他师徒,将大圣合在一副金铙之内,进退无门,看看至死,特来启奏。” 即传旨:“差二十八宿星辰,快去释厄降妖。” 那星宿不敢少缓,随同揭谛,出了天门,至山门之内。有二更时分,那些大小妖精,因获了唐僧,老妖俱犒赏了,各去睡觉。 众星宿更不惊张,都到铙钹之外报道:“大圣,我等是玉帝差来二十八宿,到此救你。” 行者听说大喜,便教:“动兵器打破,老孙就出来了!”众星宿道:“不敢打,此物乃浑金之宝,打着必响;响时惊动妖魔,却难救拔。等我们用兵器捎他,你那里但见有一些光处就走。” 行者道:“正是。” 你看他们使枪的使枪,使剑的使剑,使刀的使刀,使斧的使斧;扛的扛,抬的抬,掀的掀,捎的捎,弄到有三更天气,漠然不动,就是铸成了囫囵的一般。 那行者在里边,东张张,西望望,爬过来,滚过去,莫想看见一些光亮。 亢金龙道:“大圣啊,且休焦躁,观此宝定是个如意之物,断然也能变化。 你在那里面,于那合缝之处,用手摸着,等我使角尖儿拱进来,你可变化了,顺松处脱身。” 行者依言,真个在里面乱摸。这星宿把身变小了,那角尖儿就似个针尖一样,顺着钹合缝口上,伸将进去,可怜用尽千斤之力,方能穿透里面。 却将本身与角使法象,叫:“长,长,长!”角就长有碗来粗细。那钹口倒也不象金铸的,好似皮肉长成的,顺着亢金龙的角,紧紧噙住,四下里更无一丝拔缝。 行者摸着他的角叫道:“不济事!上下没有一毫松处!没奈何,你忍着些儿疼,带我出去。” 好大圣,即将金箍棒变作一把钢钻儿,将他那角尖上钻了一个孔窍,把身子变得似个芥菜子儿,拱在那钻眼里蹲着叫:“扯出角去,扯出角去!” 这星宿又不知费了多少力,方才拔出,使得力尽筋柔,倒在地下。 行者却自他角尖钻眼里钻出,现了原身,掣出铁棒,照铙钹当的一声打去,就如崩倒铜山,咋开金铙,可惜把个佛门之器,打做个千百块散碎之金! 唬得那二十八宿惊张,五方揭谛发竖,大小群妖皆梦醒。老妖王睡里慌张,急起来披衣擂鼓,聚点群妖,各执器械。 此时天将黎明,一拥赶到宝台之下,只见孙行者与列宿围在碎破金铙之外,大惊失色,即令:“小的们!紧关了前门,不要放出人去!” 行者听说,即携星众,驾云跳在九霄空里。那妖王收了碎金,排开妖卒,列在山门外。妖王怀恨,没奈何披挂了,使一根短软狼牙棒,出营高叫:“孙行者!好男子不可远走高飞!快向前与我交战三合!” 行者忍不住,即引星众,按落云头,观看那妖精怎生模样,但见他—— 蓬着头,勒一条扁薄金箍;光着眼,簇两道黄眉的竖。悬胆鼻,孔窃开查;四方口,牙齿尖利。 穿一副叩结连环铠,勒一条生丝攒穗绦。脚踏乌喇鞋一对,手执狼牙棒一根。此形似兽不如兽,相貌非人却似人。 行者挺着铁棒喝道:“你是个什么怪物,擅敢假装佛祖,侵占山头,虚设小雷音寺!” 那妖王道:“这猴儿是也不知我的姓名,故来冒犯仙山。此处唤做小西天,因我修行,得了正果,天赐与我的宝阁珍楼。 我名乃是黄眉老佛,这里人不知,但称我为黄眉大王、黄眉爷爷。一向久知你往西去,有些手段,故才可在此设象显能,诱你师父进来,要和你打个赌赛。 如若斗得过我,饶你师徒,让汝等成个正果;如若不能,将汝等打死,等我去见如来取经,果正中华也。” 行者笑道:“妖精不必海口,既要赌,快上来领棒!”那妖王喜孜孜,使狼牙棒抵住。这一场好杀—— 两条棒,不一样,说将起来有形状:一条短软佛家兵,一条坚硬藏海藏。都有随心变化功,今番相遇争强壮。 短软狼牙杂锦妆,坚硬金箍蛟龙象。若粗若细实可夸,要短要长甚停当。猴与魔,齐打仗,这场真个无虚诳。 驯猴秉教作心猿,泼怪欺天弄假象。嗔嗔恨恨各无情,恶恶凶凶都有样。那一个当头手起不放松,这一个架丢劈面难推让。喷云照日昏,吐雾遮峰嶂。棒来棒去两相迎,忘生忘死因三藏。 看他两个斗经五十回合,不见输赢。那山门口,鸣锣擂鼓,众妖精呐喊摇旗。这壁厢有二十八宿天兵共五方揭谛众圣,各掮器械,吆喝一声,把那魔头围在中间,吓得那山门外群妖难擂鼓,战兢兢手软不敲锣。 老妖魔公然不惧,一只手使狼牙棒,架着众兵,一只手去腰间解下一条旧白布搭包儿,往上一抛,滑的一声响亮,把孙大圣、二十八宿与五方揭谛,一搭包儿通装将去,挎在肩上,拽步回身,众小妖个个欢然得胜而回。 老妖教小的们取了三五十条麻索,解开搭包,拿一个,捆一个,一个个都骨软筋麻,皮肤俐皱。捆了抬去后边,不分好歹,俱掷之于地。妖王又命排筵畅饮,自旦至暮方散,各归寝处不题。 却说孙大圣与众神捆至夜半,忽闻有悲泣之声。侧耳听时,却原来是三藏声音,哭道:“悟空啊!我—— 自恨当时不听伊,致令今日受灾危。金铙之内伤了你,麻绳捆我有谁知。 四人遭逢缘命苦,三千功行尽倾颓。何由解得哈屮难,坦荡西方去复归! 第四百六十四章 行者听言,暗自怜悯道:“那师父虽是未听吾言,今遭此毒,然于患难之中,还有忆念老孙之意。趁此夜静妖眠,无人防备,且去解脱众等逃生也。” 好大圣,使了个遁身法,将身一小,脱下绳来,走近唐僧身边,叫声:“师父。”长老认得声音,叫道:“你为何到此?” 行者悄悄的把前项事告诉了一遍,长老甚喜道:“徒弟,快救我一救!向后事但凭你处,再不强了!” 行者才动手,先解了师父,放了八戒、沙僧,又将二十八宿、五方揭谛个个解了,又牵过马来,教快先走出去。 方出门,却不知行李在何处,又来找寻。 亢金龙道:“你好重物轻人!既救了你师父就彀了,又还寻甚行李?” 行者道:“人固要紧,衣钵尤要紧。包袱中有通关文牒、锦蝠袈裟、紫金钵盂,俱是佛门至宝,如何不要!” 八戒道:“哥哥,你去找寻,我等先去路上等你。” 你看那星众,簇拥着唐僧,使个摄法,共弄神通,一阵风撮出垣围,奔大路下了山坡,却屯于平处等候。 约有三更时分,孙大圣轻挪慢步,走入里面,原来一层层门户甚紧。他就爬上高楼看时,窗牖皆关,欲要下去,又恐怕窗棂儿响,不敢推动。捻着诀,摇身一变,变做一个仙鼠,俗名蝙蝠。你道他怎生模样: 头尖还似鼠,眼亮亦如之。有翅黄昏出,无光白昼居。 藏身穿瓦穴,觅食扑蚊儿。偏喜晴明月,飞腾最识时。 他顺着不封瓦口椽子之下,钻将进去,越门过户,到了中间看时,只见那第三重楼窗之下,闪灼灼一道毫光,也不是灯烛之光,香火之光,又不是飞霞之光,掣电之光。他半飞半跳,近于光前看时,却是包袱放光。 那妖精把唐僧的袈裟脱了,不曾折,就乱乱的揌在包袱之内。那袈裟本是佛宝,上边有如意珠、摩尼珠、红玛瑙、紫珊瑚、舍利子、夜明珠,所以透的光彩。 他见了此衣钵,心中一喜,就现了本象,拿将过来,也不管担绳偏正,抬上肩,往下就走,不期脱了一头,扑的落在楼板上,唿喇的一声响亮。 噫!有这般事:可可的老妖精在楼下睡觉,一声响把他惊醒,跳起来乱叫道:“有人了,有人了!” 那些大小妖都起来,点灯打火,一齐吆喝,前后去看。 有的来报道:“唐僧走了!” 又有的来报道:“行者众人俱走了!” 老妖急传号令,教:“拿!各门上谨慎!” 行者听言,恐又遭他罗网,挑不成包袱,纵筋斗就跳出楼窗外走了。 那妖精前前后后,寻不着唐僧等,又见天色将明,取了棒,帅众来赶,只见那二十八宿与五方揭谛等神,云雾腾腾,屯住山坡之下。 妖王喝了一声:“那里去!吾来也!” 角木蛟急唤:“兄弟们!怪物来了!” 亢金龙、女土蝠、房日兔、心月狐、尾火虎、箕水豹、斗木獬、牛金牛、氐土貉、虚日鼠、危月燕、室火猪、壁水貐、奎木狼、娄金狗、胃土彘、昴日鸡、毕月乌、觜火猴、参水猿、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马、张月鹿、翼火蛇、轸水蚓,领着金头揭谛、银头揭谛、六甲、六丁等神、护教伽蓝,同八戒、沙僧,不领唐三藏,丢了白龙马,各执兵器,一拥而上。 这妖王见了,呵呵冷笑,叫一声哨子,有四五千大小妖精,一个个威强力胜,浑战在西山坡上。好杀—— 魔头泼恶欺真性,真性温柔怎奈魔。百计施为难脱苦,千方妙用不能和。诸天来拥护,众圣助干戈。 留情亏木母,定志感黄婆。浑战惊天并振地,强争设网与张罗。那壁厢摇旗呐喊,这壁厢擂鼓筛锣。 枪刀密密寒光荡,剑戟纷纷杀气多。妖卒凶还勇,神兵怎奈何!愁云遮日月,惨雾罩山河。苦磨苦拽来相战,皆因三藏拜弥陀。 那妖精倍加勇猛,帅众上前掩杀。正在那不分胜败之际,只闻得行者叱咤一声道:“老孙来了!” 八戒迎着道:“行李如何?” 行者道:“老孙的性命几乎难免,却便说什么行李!” 沙僧执着宝杖道:“且休叙话,快去打妖精也!” 那星宿、揭谛、丁甲等神,被群妖围在垓心浑杀,老妖使棒来打他三个。这行者、八戒、沙僧丢开棍杖、轮着钉钯抵住。 真个是地暗天昏,不能取胜,只杀得太阳星,西没山根;太阴星,东生海峤。那妖见天晚,打个哨子,教群妖各各留心,他却取出宝贝。 孙行者看得分明,那怪解下搭包,拿在手中。行者道声:“不好了!走啊!” 他就顾不得八戒、沙僧、诸天等众,一路筋斗,跳上九霄空里。 众神、八戒、沙僧不解其意,被他抛起去,又都装在里面,只是走了行者。那妖王收兵回寺,又教取出绳索,照旧绑了。 将唐僧、八戒、沙僧悬梁高吊,白马拴在后边,诸神亦俱绑缚,抬在地窖子内,封了盖锁。那众妖遵依,一一收了不题。 却说行者跳在九霄,全了性命,见妖兵回转,不张旗号,已知众等遭擒。 他却按下祥光,落在那东山顶上,咬牙恨怪物,滴泪想唐僧,仰面朝天望,悲嗟忽失声,叫道:“师父啊!你是那世里造下这哈屮难,今生里步步遇妖精,似这般苦楚难逃,怎生是好!” 独自一个,嗟叹多时,复又宁神思虑,以心问心道:“这妖魔不知是个什么搭包子,那般装得许多物件?如今将天神天将许多人又都装进去了,我待求救于天,奈恐玉帝见怪。 我记得有个北方真武,号曰荡魔天尊,他如今现在南赡部洲武当山上,等我去请他来搭救师父一难。” 正是:仙道未成猿马散,心神无主五行枯。 话表孙大圣无计可施,纵一朵祥云,驾筋斗,径转南赡部洲去拜武当山,参请荡魔天尊,解释三藏、八戒、沙僧、天兵等众之灾。 第四百六十五章 他在半空里无停止,不一日,早望见祖师仙境,轻轻按落云头,定睛观看,好去处—— 巨镇东南,中天神岳。芙蓉峰竦杰,紫盖岭巍峨。九江水尽荆扬远,百越山连翼轸多。上有太虚之宝洞,朱陆之灵台。 三十六宫金磬响,百千万客进香来。舜巡禹祷,玉简金书。楼阁飞青鸟,幢幡摆赤裾。地设名山雄宇宙,天开仙境透空虚。 几树榔梅花正放,满山瑶草色皆舒。龙潜涧底,虎伏崖中。幽含如诉语,驯鹿近人行。白鹤伴云栖老桧,青鸾丹凤向阳鸣。玉虚师相真仙地,金阙仁慈治世门。 上帝祖师,乃净乐国王与善胜皇后梦吞日光,觉而有孕,怀胎一十四个月,于开皇元年甲辰之岁三月初一日午时降诞于王宫。那爷爷—— 幼而勇猛,长而神灵。不统王位,惟务修行。父母难禁,弃舍皇宫。参玄入定,在此山中。功完行满,白日飞升。 玉皇敕号,真武之名。玄虚上应,龟蛇合形。周天六合,皆称万灵。无幽不察,无显不成。劫终劫始,剪伐魔精。 孙大圣玩着仙境景致,早来到一天门、二天门、三天门,却至太和宫外,忽见那祥光瑞气之间,簇拥着五百灵官。 那灵官上前迎着道:“那来的是谁?”大圣道:“我乃齐天大圣孙悟空,要见师相。”众灵官听说,随报。祖师即下殿,迎到太和宫。 行者作礼道:“我有一事奉劳。” 问:“何事?” 行者道:“保唐僧西天取经,路遭险难。至西牛贺洲,有座山唤小西天,小雷音寺有一妖魔。我师父进得山门,见有阿罗揭谛,比丘圣僧排列,以为真佛,倒身才拜,忽被他拿住绑了。 我又失于防闲,被他抛一副金铙,将我罩在里面,无纤毫之缝,口合如钳。甚亏金头揭谛请奏玉帝,钦差二十八宿,当夜下界,掀揭不起。幸得亢金龙将角透入铙内,将我度出,被我打碎金铙,惊醒怪物。 赶战之间,又被撒一个白布搭包儿,将我与二十八宿并五方揭谛,尽皆装去,复用绳捆了。是我当夜脱逃,救了星辰等众与我唐僧等。 后为找寻衣钵,又惊醒那妖,与天兵赶战。那怪又拿出搭包儿,理弄之时,我却知道前音,遂走了,众等被他依然装去。我无计可施,特来拜求师相一助力也。” 祖师道:“我当年威镇北方,统摄真武之位,剪伐天下妖邪,乃奉玉帝敕旨。后又披发跣足,踏腾蛇神龟,领五雷神将、巨虬狮子、猛兽毒龙,收降东北方黑气妖氛,乃奉元始天尊符召。今日静享武当山,安逸太和殿,一向海岳平宁,乾坤清泰。 奈何我南赡部洲并北俱芦洲之地,妖魔剪伐,邪鬼潜踪。今蒙大圣下降,不得不行。只是上界无有旨意,不敢擅动干戈。假若法遣众神,又恐玉帝见罪;十分却了大圣,又是我逆了人情。我谅着那西路上纵有妖邪,也不为大害。 我今着龟、蛇二将并五大神龙与你助力,管教擒妖精,救你师之难。”行者拜谢了祖师,即同龟、蛇、龙神各带精锐之兵,复转西洲之界。不一日,到了小雷音寺,按下云头,径至山门外叫战。 却说那黄眉大王聚众怪在宝阁下说:“孙行者这两日不来,又不知往何方去借兵也。” 说不了,只见前门上小妖报道:“行者引几个龙蛇龟相,在门外叫战!” 妖魔道:“这猴儿怎么得个龙蛇龟相?此等之类,却是何方来者?” 随即披挂,走出山门高叫:“汝等是那路龙神,敢来造吾仙境?” 五龙二将相貌峥嵘,精神抖擞喝道:“那泼怪!我乃武当山太和宫混元教主荡魔天尊之前五位龙神、龟、蛇二将。今蒙齐天大圣相邀,我天尊符召,到此捕你这妖精,快送唐僧与天星等出来,免你一死!不然,将这一山之怪,碎劈其尸;几间之房,烧为灰烬!” 那怪闻言,心中大怒道:“这畜生有何法力,敢出大言!不要走!吃吾一棒!”这五条龙,翻云使雨,那两员将,播土扬沙,各执枪刀剑戟,一拥而攻,孙大圣又使铁棒随后。这一场好杀—— 凶魔施武,行者求兵。凶魔施武,擅据珍楼施佛象;行者求兵,远参宝境借龙神。龟蛇生水火,妖怪动刀兵。 五龙奉旨来西路,行者因师在后收。剑戟光明摇彩电,枪刀晃亮闪霓虹。这个狼牙棒,强能短软;那个金箍棒,随意如心。 只听得傣扑响声如爆竹,叮当音韵似敲金。水火齐来征怪物,刀兵共簇绕精灵。喊杀惊狼虎,喧哗振鬼神。浑战正当无胜处,妖魔又取宝和珍。 行者帅五龙二将,与妖魔战经半个时辰,那妖精即解下搭包在手。 行者见了心惊,叫道:“列位仔细!” 那龙神蛇龟不知什么仔细,一个个都停住兵,近前抵挡。那妖精幌的一声,把搭包儿撇将起去。孙大圣顾不得五龙二将,驾筋斗,跳在九霄逃脱。 他把个龙神龟蛇一搭包子又装将去了。妖精得胜回寺,也将绳捆了,抬在地窖子里盖住不题。 你看那大圣落下云头,斜欹在山巅之上,没精没采,懊恨道:“这怪物十分利害!” 不觉的合着眼,似睡一般,猛听得有人叫道:“大圣,休推睡,快早上紧求救。你师父性命,只在须臾间矣!” 行者急睁睛跳起来看,原来是日值功曹。 行者喝道:“你这毛神,这向在那方贪图血食,不来点卯,今日却来惊我!伸过孤拐来,让老孙打两棒解闷!” 功曹慌忙施礼道:“大圣,你是人间之喜仙,何闷之有!我等早奉菩萨旨令,教我等暗中护佑唐僧,乃同土地等神,不敢暂离左右,是以不得常来参见,怎么反见责也?” 行者道:“你既是保护,如今那众星、揭谛、伽蓝并我师等,被妖精困在何方?受甚罪苦?” 功曹道:“你师父师弟都吊在宝殿廊下,星辰等众都收在地窖之间受罪。这两日不闻大圣消息,却才见妖精又拿了神龙、龟、蛇,又送在地窖里去了,方知是大圣请来之兵,小神特来寻大圣。大圣莫辞劳倦,千万再急急去求救援。” 第四百六十六章 行者闻言及此,不觉对功曹滴泪道:“我如今愧上天宫,羞临海藏!怕问菩萨之原由,愁见如来之玉象!才拿去者,乃真武师相之龟、蛇、五龙圣众。教我再无方求救,奈何?” 功曹笑道:“大圣宽怀,小神想起一处精兵,请来断然可降。适才大圣至武当,是南赡部洲之地。这枝兵也在南赡部洲盱眙山宾城,即今泗洲是也。 那里有个大圣国师王菩萨,神通广大。他手下有一个徒弟,唤名小张太子,还有四大神将,昔年曾降伏水母娘娘。你今若去请他,他来施恩相助,准可捉怪救师也。” 行者心喜道:“你且去保护我师父,勿令伤他,待老孙去请也。” 行者纵起筋斗云,躲离怪处,直奔盱眙山。不一日早到,细观真好去处—— 南近江津,北临淮水。东通海峤,西接封浮。山顶上有楼观峥嵘,山凹里有涧泉浩涌。嵯峨怪石,槃秀乔松。 百般果品应时新,千样花枝迎日放。人如蚁阵往来多,船似雁行归去广。上边有瑞岩观、东岳宫、五显祠、龟山寺,钟韵香烟冲碧汉;又有玻璃泉、五塔峪、八仙台、杏花园,山光树色映宾城。白云横不度,幽鸟倦还鸣。说甚泰嵩衡华秀,此间仙景若蓬瀛。 大圣点玩不尽,径过了淮河,入宾城之内,到大圣禅寺山门外,又见那殿宇轩昂,长廊彩丽,有一座宝塔峥嵘。真是—— 插云倚汉高千丈,仰视金瓶透碧空。上下有光凝宇宙,东西无影映帘栊。 风吹宝铎闻天乐,日映冰虬对梵宫。飞宿灵禽时诉语,遥瞻淮水渺无穷。 行者且观且走,直至二层门下。那国师王菩萨早已知之,即与小张太子出门迎迓。 相见叙礼毕,行者道:“我保唐僧西天取经,路上有个小雷音寺,那里有个黄眉怪,假充佛祖。我师父不辨真伪就下拜,被他拿了。 又将金铙把我罩了,幸亏天降星辰救出。是我打碎金铙,与他赌斗,又将一个布搭包儿,把天神、揭谛、伽蓝与我师父、师弟尽皆装了进去。 我前去武当山请玄天上帝救援,他差五龙龟蛇拿怪,又被他一搭包子装去。弟子无依无倚,故来拜请菩萨,大展威力,将那收水母之神通,拯生民之妙用,同弟子去救师父一难!取得经回,永传中国,扬我佛之智慧,兴般若之波罗也。” 国师王道:“你今日之事,诚我佛教之兴隆,理当亲去,奈时值初夏,正淮水泛涨之时,新收了水猿大圣,那厮遇水即兴,恐我去后,他乘空生顽,无神可治。今着小徒领四将和你去助力,炼魔收伏罢。” 行者称谢,即同四将并小张太子,又驾云回小西天,直至小雷音寺。小张太子使一条楮白枪,四大将轮四把锟鋘剑,和孙大圣上前骂战。小妖又去报知,那妖王复帅群妖,鼓噪而出道:“猢狲!你今又请得何人来也?” 说不了,小张太子指挥四将上前喝道:“泼妖精!你面上无肉,不认得我等在此!” 妖王道:“是那方小将,敢来与他助力?” 太子道:“吾乃泗州大圣国师王菩萨弟子,帅领四大神将,奉令擒你!” 妖王笑道:“你这孩儿有甚武艺,擅敢到此轻薄?”太子道:“你要知我武艺,等我道来—— 祖居西土流沙国,我父原为沙国王。自幼一身多疾苦,命干华盖恶星妨。 因师远慕长生诀,有分相逢舍药方。半粒丹砂祛病退,愿从修行不为王。 学成不老同天寿,容颜永似少年郎。也曾赶赴龙华会,也曾腾云到佛堂。 捉雾拿风收水怪,擒龙伏虎镇山场。抚民高立浮屠塔,静海深明舍利光。 楮白枪尖能缚怪,淡缁衣袖把妖降。如今静乐宾城内,大地扬名说小张!” 妖王听说,微微冷笑道:“那太子,你舍了国家,从那国师王菩萨,修的是什么长生不老之术?只好收捕淮河水怪,却怎么听信孙行者诳谬之言,千山万水,来此纳命!看你可长生可不老也!” 小张闻言,心中大怒,缠枪当面便刺,四大将一拥齐攻,孙大圣使铁棒上前又打。好妖精,公然不惧,轮着他那短软狼牙棒,左遮右架,直挺横冲。这场好杀—— 小太子,楮白枪,四柄锟鋘剑更强。悟空又使金箍棒,齐心围绕杀妖王。妖王其实神通大,不惧分毫左右搪。狼牙棒是佛中宝,剑砍枪轮莫可伤。 只听狂风声吼吼,又观恶气混茫茫。那个有意思凡弄本事,这个专心拜佛取经章。几番驰骋,数次张狂。喷云雾,闭三光,奋怒怀嗔各不良。多时三乘无上法,致令百艺苦相将。 概众争战多时,不分胜负,那妖精又解搭包儿。行者又叫:“列位仔细!”太子并众等不知“仔细”之意。 那怪滑的一声,把四大将与太子,一搭包又装将进去,只是行者预先知觉走了,那妖王得胜回寺,又教取绳捆了,送在地窖,牢封固锁不题。 这行者纵筋斗云,起在空中,见那怪回兵闭门,方才按下祥光,立于西山坡上,怅望悲啼道:“师父啊!我—— 自从秉教入禅林,感荷菩萨脱难深。保你西来求大道,相同辅助上雷音。 只言平坦羊肠路,岂料崔巍怪物侵。百计千方难救你,东求西告枉劳心!” 大圣正当凄惨之时,忽见那西南上一朵彩云坠地,满山头大雨缤纷,有人叫道:“悟空,认得我么?”行者急走前看处,那个人—— 大耳横颐方面相,肩查腹满身躯胖。一腔春意喜盈盈,两眼秋波光荡荡。 敞袖飘然福气多,芒鞋洒落精神壮。极乐场中第一尊,南无弥勒笑和尚。 行者见了,连忙下拜道:“东来佛祖那里去?弟子失回避了,万罪,万罪!”佛祖道:“我此来,专为这小雷音妖怪也。” 行者道:“多蒙老爷盛德大恩。敢问那妖是那方怪物,何处精魔,不知他那搭包儿是件什么宝贝,烦老爷指示指示。” 第四百六十七章 佛祖道:“他是我面前司磬的一个黄眉童儿。三月三日,我因赴元始会去,留他在宫看守,他把我这几件宝贝拐来,假佛成精。那搭包儿是我的后天袋子,俗名唤做人种袋。那条狼牙棒是个敲磬的槌儿。” 行者听说,高叫一声道:“好个笑和尚!你走了这童儿,教他诳称佛祖,陷害老孙,未免有个家法不谨之过!” 弥勒道:“一则是我不谨,走失人口,二则是你师徒们魔障未完,故此百灵下界,应该受难。我今来与你收他去也。” 行者道:“这妖精神通广大,你又无些兵器,何以收之?” 弥勒笑道:“我在这山坡下,设一草庵,种一田瓜果在此,你去与他索战。交战之时,许败不许胜,引他到我这瓜田里。 我别的瓜都是生的,你却变做一个大熟瓜。他来定要瓜吃,我却将你与他吃。吃下肚中,任你怎么在内摆布他,那时等我取了他的搭包儿,装他回去。” 行者道:“此计虽妙,你却怎么认得变的熟瓜?他怎么就肯跟我来此?” 弥勒笑道:“我为治世之尊,慧眼高明,岂不认得你!凭你变作甚物,我皆知之,但恐那怪不肯跟来耳。我却教你一个法术。” 行者道:“他断然是以搭包儿装我,怎肯跟来!有何法术可来也?” 弥勒笑道:“你伸手来。” 行者即舒左手递将过去,弥勒将右手食指蘸着口中神水,在行者掌上写了一个禁字,教他捏着拳头,见妖精当面放手,他就跟来。 行者揝拳,欣然领教,一只手轮着铁棒,直至山门外,高叫道:“妖魔,你孙爷爷又来了!可快出来,与你见个上下!” 小妖又忙忙奔告,妖王问道:“他又领多少兵来叫战?” 小妖道:“别无甚兵,止他一个。” 妖王笑道:“那猴儿计穷力竭,无处求人,断然是送命来也。” 随又结束整齐,带了宝贝,举着那轻软狼牙棒,走出站来叫道:“孙悟空,今番挣挫不得了!” 行者骂道:“泼怪物!我怎么挣挫不得?” 妖王道:“我见你计穷力竭,无处求人,独自个强来支持,如今拿住,再没个什么神兵救拔,此所以说你挣挫不得也。” 行者道:“这怪不知死活!莫说嘴!吃吾一棒!” 那妖王见他一只手轮棒,忍不住笑道:“这猴儿,你看他弄巧!怎么一只手使棒支吾?” 行者道:“儿子!你禁不得我两只手打!若是不使搭包子,再着三五个,也打不过老孙这一只手!” 妖王闻言道:“也罢!也罢!我如今不使宝贝,只与你实打,比个雌雄。” 即举狼牙棒,上前来斗。孙行者迎着面,把拳头一放,双手轮棒。 那妖精着了禁,不思退步,果然不弄搭包,只顾使棒来赶。 行者虚幌一下,败阵就走,那妖精直赶到西山坡下。 行者见有瓜田,打个滚,钻入里面,即变做一个大熟瓜,又熟又甜。 那妖精停身四望,不知行者那方去了。他却赶至庵边叫道:“瓜是谁人种的?”弥勒变作一个种瓜叟,出草庵答道:“大王,瓜是小人种的。” 妖王道:“可有熟瓜么?” 弥勒道:“有熟的。” 妖王叫:“摘个熟的来,我解渴。” 弥勒即把行者变的那瓜,双手递与妖王。妖王更不察情,到此接过手,张口便啃。那行者乘此机会,一毂辘钻入咽喉之下,等不得好歹,就弄手脚抓肠蒯腹,翻根头,竖蜻蜓,任他在里面摆布。 那妖精疼得晴牙俫嘴,眼泪汪汪,把一块种瓜之地,滚得似个打麦之场,口中只叫:“罢了,罢了!谁人救我一救!” 弥勒却现了本象,嘻嘻笑叫道:“孽畜!认得我么?” 那妖抬头看见,慌忙跪倒在地,双手揉着肚子,磕头撞脑,只叫:“主人公!饶我命罢,饶我命罢!再不敢了!” 弥勒上前一把揪住,解了他的后天袋儿,夺了他的敲磬槌儿,叫:“孙悟空,看我面上,饶他命罢。” 行者十分恨苦,却又左一拳,右一脚,在里面乱掏乱捣。那怪万分疼痛难忍,倒在地下。弥勒又道:“悟空,他也彀了,你饶他罢。” 行者才叫:“你张大口,等老孙出来。” 那怪虽是肚腹绞痛,还未伤心。俗语云,人未伤心不得死,花残叶落是根枯。他听见叫张口,即便忍着疼,把口大张。 行者方才跳出,现了本象,急掣棒还要打时,早被佛祖把妖精装在袋里,斜跨在腰间,手执着磬槌,骂道:“孽畜!金铙偷了那里去了?” 那怪却只要怜生,在后天袋内哼哼頠頠的道:“金铙是孙悟空打破了。”佛祖道:“铙破,还我金来。” 那怪道:“碎金堆在殿莲台上哩。” 那佛祖提着袋子,执着磬槌,嘻嘻笑叫道:“悟空,我和你去寻金还我。” 行者见此法力,怎敢违误,只得引佛上山,回至寺内,收取金碴。 只见那山门紧闭,佛祖使槌一指,门开入里看时,那些小妖,已得知老妖被擒,各自收拾囊底,都要逃生四散。被行者见一个,打一个;见两个,打两个,把五七百个小妖尽皆打死,各现原身,都是些山精树怪,兽孽禽魔。佛祖将金收攒一处,吹口仙气,念声咒语,即时返本还原,复得金铙一副,别了行者,驾祥云径转极乐世界。 这大圣却才解下唐僧、八戒、沙僧。那呆子吊了几日,饿得慌了,且不谢大圣,却就虾着腰,跑到厨房寻饭吃。 原来那怪正安排了午饭,因行者索战,还未得吃。这呆子看见,即吃了半锅,却拿出两钵头叫师父、师弟们各吃了两碗,然后才谢了行者。 问及妖怪原由,行者把先请祖师龟、蛇,后请大圣借太子,并弥勒收降之事,细陈了一遍。三藏闻言,谢之不尽,顶礼了诸天,道:“徒弟,这些神圣,困于何所?” 行者道:“昨日日值功曹对老孙说,都在地窖之内。” 叫:“八戒,我与你去解脱他等。” 第四百六十八章 那呆子得食力壮,抖擞精神,寻着他的钉钯,即同大圣到后面,打开地窖,将众等解了绳,请出珍楼之下。 三藏披了袈裟,朝上一一拜谢。这大圣才送五龙二将回武当,送小张太子与四将回宾城,后送二十八宿归天府,发放揭谛伽蓝各回境。 师徒们却宽住了半日,喂饱了白马,收拾行囊,至次早登程。临行时,放上一把火,将那些珍楼、宝座、高阁、讲堂,俱尽烧为灰烬。 这里才无挂无牵逃难去,消灾消障脱身行。 话说三藏四众,躲离了小西天,欣然上路。行经个月程途,正是春深花放之时,见了几处园林皆绿暗,一番风雨又黄昏。 三藏勒马道:“徒弟啊,天色晚矣,往那条路上求宿去?” 行者笑道:“师父放心,若是没有借宿处,我三人都有些本事,叫八戒砍草,沙和尚扳松,老孙会做木匠,就在这路上搭个蓬庵,好道也住得年把,你忙怎的!” 八戒道:“哥呀,这个所在,岂是住场!满山多虎豹狼虫,遍地有魑魅魍魉。白日里尚且难行,黑夜里怎生敢宿?” 行者道:“呆子,越发不长进了!不是老孙海口,只这条棒子擅在手里,就是塌下天来,也撑得住!” 师徒们正然讲论,忽见一座山庄不远。 行者道:“好了!有宿处了!”长老问:“在何处?”行者指道:“那树丛里不是个人家?我们去借宿一宵,明早走路。” 长老欣然促马,至庄门外下马。只见那柴扉紧闭,长老敲门道:“开门,开门。” 里面有一老者,手拖藜杖,足踏蒲鞋,头顶乌巾,身穿素服,开了门便问:“是甚人在此大呼小叫?” 三藏合掌当胸,躬身施礼道:“老施主,贫僧乃东土差往西天取经者。适到贵地,天晚特造尊府假宿一宵,万望方便方便。” 老者道:“和尚,你要西行,却是去不得啊。此处乃小西天,若到大西天,路途甚远。且休道前去艰难,只这个地方,已此难过。” 三藏问:“怎么难过?” 老者用手指道:“我这庄村西去三十余里,有一条稀柿疼,山名七绝。” 三藏道:“何为七绝?” 老者道:“这山径过有八百里,满山尽是柿果。古云柿树有七绝:一益寿,二多阴,三无鸟巢,四无虫,五霜叶可玩,六嘉实,七枝叶肥大,故名七绝山。 我这敝处地阔人稀,那深山亘古无人走到。每年家熟烂柿子落在路上,将一条夹石胡同,尽皆填满;又被雨露雪霜,经霉过夏,作成一路污秽。 这方人家,俗呼为稀屎疼。但刮西风,有一股秽气,就是淘东圊也不似这般恶臭。如今正值春深,东南风大作,所以还不闻见也。” 心中烦闷不言。行者忍不住,高叫道:“你这老儿甚不通便!我等远来投宿,你就说出这许多话来唬人!十分你家窄逼没处睡,我等在此树下蹲一蹲,也就过了此宵,何故这般絮聒?” 那老者见了他相貌丑陋,便也拧住口,惊嘬嘬的,硬着胆,喝了一声,用藜杖指定道:“你这厮,骨挝脸,磕额头,塌鼻子,凹颉腮,毛眼毛睛,痨病鬼,不知高低,尖着个嘴,敢来冲撞我老人家!” 行者陪笑道:“老官儿,你原来有眼无珠,不识我这痨病鬼哩!相法云:形容古怪,石中有美玉之藏。你若以言貌取人,干净差了,我虽丑便丑,却倒有些手段。” 老者道:“你是那方人氏?姓甚名谁?有何手段?” 行者笑道:我—— 祖居东胜大神洲,花果山前自幼修。身拜灵台方寸祖,学成武艺甚全周。 也能搅海降龙母,善会担山赶日头。缚怪擒魔称第一,移星换斗鬼神愁。 偷天转地英名大,我是变化无穷美石猴! 老者闻言,回嗔作喜,躬着身便教:请入寒舍安置。 遂此,四众牵马挑担一齐进去,只见那荆针棘刺,铺设两边;二层门是砖石垒的墙壁,又是荆棘苫盖,入里才是三间瓦房。 老者便扯椅安坐待茶,又叫办饭。少顷,移过桌子,摆着许多面筋、豆腐、芋苗、萝白、辣芥、蔓菁、香稻米饭、醋烧葵汤,师徒们尽饱一餐。 吃毕,八戒扯过行者背云:“师兄,这老儿始初不肯留宿,今返设此盛斋,何也?” 行者道:“这个能值多少钱!到明日,还要他十果十菜的送我们哩!” 八戒道:“不羞!凭你那几句大话,哄他一顿饭吃了,明日却要跑路,他又管待送你怎的?” 行者道:“不要忙,我自有个处治。” 不多时,渐渐黄昏,老者又叫掌灯。 行者躬身问道:“公公高姓?” 老者道:“姓李。”行者道:“贵地想就是李家庄?”老者道:“不是,这里唤做驼罗庄,共有五百多人家居住。别姓俱多,惟我姓李。” 行者道:“李施主,府上有何善意,赐我等盛斋?” 那老者起身道:“才闻得你说会拿妖怪,我这里却有个妖怪,累你替我们拿拿,自有重谢。” 行者就朝上唱个喏道:“承照顾了!” 八戒道:“你看他惹祸!听见说拿妖怪,就是他外公也不这般亲热,预先就唱个喏!” 行者道:“贤弟,你不知,我唱个喏就是下了个定钱,他再不去请别人了。” 三藏闻言道:“这猴儿凡事便要自专,倘或那妖精神通广大,你拿他不住,可不是我出家人打诳语么?” 行者笑道:“师父莫怪,等我再问了看。” 那老者道:“还问甚?” 行者道:“你这贵处,地势清平,又许多人家居住,更不是偏僻之方,有什么妖精,敢上你这高门大户?” 老者道:“实不瞒你说,我这里久矣康宁。只这三年六月间,忽然一阵风起,那时人家甚忙,打麦的在场上,插秧的在田里,俱着了慌,只说是天变了。 谁知风过处,有个妖精将人家牧放的牛马吃了,猪羊吃了,见鸡鹅囫囵咽,遇男女夹活吞。自从那次,这二年常来伤害。长老啊,你若有手段,拿了他,扫净此土,我等决然重谢,不敢轻慢。” 第四百六十九章 行者道:“这个却是难拿。” 八戒道:“真是难拿,难拿!我们乃行脚僧,借宿一宵,明日走路,拿什么妖精!” 老者道:“你原来是骗饭吃的和尚!初见时夸口弄舌,说会换斗移星,降妖缚怪,及说起此事,就推却难拿!” 行者道:“老儿,妖精好拿。只是你这方人家不齐心,所以难拿。” 老者道:“怎见得人心不齐?” 行者道:“妖精搅扰了三年,也不知伤害了多少生灵。我想着每家只出银一两,五百家可凑五百两银子,不拘到那里,也寻一个法官把妖拿了,却怎么就甘受他三年磨折?” 老者道:“若论说使钱,好道也羞杀人!我们那家不花费三五两银子!前年曾访着山南里有个和尚,请他到此拿妖,未曾得胜。” 行者道:“那和尚怎的拿来?” 老者道: 那个僧伽,披领袈裟。先谈《孔雀》,后念《法华》。 香焚炉内,手把铃拿。正然念处,惊动妖邪。风生云起,径至庄家。僧和怪斗,其实堪夸:一递一拳捣,一递一把抓。和尚还相应,相应没头发。须臾妖怪胜,径直返烟霞,原来晒干疤。我等近前看,光头打的似个烂西瓜!” 行者笑道:“这等说,吃了亏也。” 老者道:“他只拚得一命,还是我们吃亏:与他买棺木殡葬,又把些银子与他徒弟。那徒弟心还不歇,至今还要告状,不得干净!” 行者道:“再可曾请什么人拿他?” 老者道:“旧年又请了一个道士。”行者道:“那道士怎么拿他?”老者道:那道士—— 头戴金冠,身穿法衣。令牌敲响,符水施为。驱神使将,拘到妖魑。狂风滚滚,黑雾迷迷。即与道士,两个相持。斗到天晚,怪返云霓。乾坤清朗朗,我等众人齐。出来寻道士,手死在山溪。捞得上来大家看,却如一个落汤鸡! 行者笑道:“这等说,也吃亏了。” 老者道:“他也只舍得一命,我们又使彀闷数钱粮。” 行者道:“不打紧,不打紧,等我替你拿他来。” 老者道:“你若果有手段拿得他,我请几个本庄长者与你写个文书。若得胜,凭你要多少银子相谢,半分不少;如若有亏,切莫和我等放赖,各听天命。” 行者笑道:“这老儿被人赖怕了。我等不是那样人,快请长者去。” 那老者满心欢喜,即命家僮请几个左邻右舍,表弟姨兄,亲家朋友,共有八九位老者,都来相见。会了唐僧,言及拿妖一事,无不欣然。 众老问:“是那一位高徒去拿?”行者叉手道:“是我小和尚。” 众老悚然道:“不济,不济!那妖精神通广大,身体狼犺。你这个长老,瘦瘦小小,还不彀他填牙齿缝哩!” 行者笑道:“老官儿,你估不出人来。我小自小,结实,都是吃了磨刀水的,秀气在内哩!” 众老见说只得依从道:“长老,拿住妖精,你要多少谢礼?” 行者道:“何必说要什么谢礼!俗语云,说金子幌眼,说银子傻白,说铜钱腥气!我等乃积德的和尚,决不要钱。” 众老道:“既如此说,都是受戒的高僧。既不要钱,岂有空劳之理!我等各家俱以鱼田为活,若果降了妖孽,净了地方,我等每家送你两亩良田,共凑一千亩,坐落一处,你师徒们在上起盖寺院,打坐参禅,强似方上云游。” 行者又笑道:“越不停当!但说要了田,就要养马当差,纳粮办草,黄昏不得睡,五鼓不得眠,好倒弄杀人也!” 众老道:“诸般不要,却将何谢?” 行者道:“我出家人,但只是一茶一饭,便是谢了。” 众老喜道:“这个容易,但不知你怎么拿他。” 行者道:“他但来,我就拿住他。” 众老道:“那怪大着哩!上拄天,下拄地;来时风,去时雾。你却怎生近得他?” 行者笑道:“若论呼风驾雾的妖精,我把他当孙子罢了;若说身体长大,有那手段打他!” 正讲处,只听得呼呼风响,慌得那八九个老者,战战兢兢道:“这和尚盐酱口!说妖精,妖精就来了!” 那老李开了腰门,把几个亲戚连唐僧都叫:“进来,进来!妖怪来了!” 唬得那八戒也要进去,沙僧也要进去。 行者两只手扯住两个道:“你们忒不循理!出家人,怎么不分内外!站住!不要走!跟我去天井里,看看是个什么妖精。” 八戒道:“哥啊,他们都是经过帐的,风响便是妖来。他都去躲,我们又不与他有亲,又不相识,又不是交契故人,看他做甚?”原来行者力量大,不容说,一把拉在天井里站下。那阵风越发大了,好风—— 倒树摧林狼虎忧,播江搅海鬼神愁。掀翻华岳三峰石,提起乾坤四部洲。 村舍人家皆闭户,满庄儿女尽藏头。黑云漠漠遮星汉,灯火无光遍地幽。 慌得那八戒战战兢兢,伏之于地,把嘴拱开土,埋在地下,却如钉了钉一般。沙僧蒙着头脸,眼也难睁。 行者闻风认怪,一霎时风头过处,只见那半空中隐隐的两盏灯来,即低头叫道:“兄弟们!风过了,起来看!” 那呆子扯出嘴来,抖抖灰土,仰着脸朝天一望,见有两盏灯光,忽失声笑道:“好耍子,好耍子!原来是个有行止的妖精!该和他做朋友!” 沙僧道:“这般黑夜,又不曾觌面相逢,怎么就知好歹?” 八戒道:“古人云,夜行以烛,无烛则止。你看他打一对灯笼引路,必定是个好的。” 沙僧道:“你错看了,那不是一对灯笼,是妖精的两只眼亮。” 这呆子就唬矮了三寸,道:“爷爷呀!眼有这般大啊,不知口有多少大哩!” 行者道:“贤弟莫怕。你两个护持着师父,待老孙上去讨他个口气,看他是甚妖精。” 八戒道:“哥哥,不要供出我们来。” 第四百七十章 好行者,纵身打个唿哨跳到空中,执铁棒厉声高叫道:“慢来,慢来!有吾在此!” 那怪见了,挺住身躯,将一根长枪乱舞。行者执了棍势问道:“你是那方妖怪?何处精灵?” 那怪更不答应,只是舞枪。行者又问,又不答,只是舞枪。行者暗笑道:“好是耳聋口哑!不要走!看棍!” 那怪更不怕,乱舞枪遮拦。在那半空中,一来一往,一上一下,斗到三更时分,未见胜败。八戒、沙僧在李家天井里看得明白,原来那怪只是舞枪遮架,更无半分儿攻杀,行者一条棒不离那怪的头上。 八戒笑道:“沙僧,你在这里护持,让老猪去帮打帮打,莫教那猴子独干这功,领头一钟酒。” 好呆子,就跳起云头,赶上就筑,那怪物又使一条枪抵住。两条枪,就如飞蛇掣电。 八戒夸奖道:“这妖精好枪法!不是山后枪,乃是缠丝枪;也不是马家枪,却叫做个软柄枪!”行者道:“呆子莫胡谈!那里有个什么软柄枪!” 八戒道:“你看他使出枪尖来架住我们,不见枪柄,不知收在何处。” 行者道:“或者是个软柄枪。但这怪物还不会说话,想是还未归人道,阴气还重,只怕天明时阳气胜,他必要走。但走时,一定赶上,不可放他。” 八戒道:“正是,正是!” 又斗多时,不觉东方发白,那怪不敢恋战,回头就走。行者与八戒一齐赶来,忽闻得污秽之气旭人,乃是七绝山稀柿疼也。 八戒道:“是那家淘毛厕哩!哏!臭气难闻!” 行者侮着鼻子只叫:“快快赶妖精,快快赶妖精!”那怪物撺过山去,现了本象,乃是一条红鳞大蟒。你看他—— 眼射晓星,鼻喷朝雾。密密牙排钢剑,弯弯爪曲金钩。头戴一条肉角,好便似千千块玛瑙攒成;身披一派红鳞,却就如万万片胭脂砌就。 盘地只疑为锦被,飞空错认作虹霓。歇卧处有腥气冲天,行动时有赤云罩体。大不大,两边人不见东西;长不长,一座山跨占南北。 八戒道:“原来是这般一个长蛇!若要吃人啊,一顿也得五百个,还不饱足!” 行者道:“那软柄枪乃是两条信暐。我们赶他软了,从后打出去!” 这八戒纵身赶上,将钯便筑。那怪物一头钻进窟里,还有七八尺长尾巴丢在外边。八戒放下钯,一把挝住道:“着手,着手!” 尽力气往外乱扯,莫想扯得动一毫。行者笑道:“呆子!放他进去,自有处置,不要这等倒扯蛇。” 八戒真个撒了手,那怪缩进去了。 八戒怨道:“才不放手时,半截子已是我们的了!是这般缩了,却怎么得他出来?这不是叫做没蛇弄了?” 行者道:“这厮身体狼剁,窟穴窄小,断然转身不得,一定是个照直撺的,定有个后门出头。你快去后门外拦住,等我在前门外打。” 那呆子真个一溜烟,跑过山去,果见有个孔窟,他就紥定脚。还不曾站稳,不期行者在前门外使棍子往里一捣,那怪物护疼,径往后门撺出。 八戒未曾防备,被他一尾巴打了一跌,莫能挣挫得起,睡在地下忍疼。行者见窟中无物,搴着棍,穿进去叫赶妖怪。那八戒听得吆喝,自己害羞,忍着疼爬起来,使钯乱扑。 行者见了笑道:“妖怪走了,你还扑甚的了?”八戒道:“老猪在此打草惊蛇哩!”行者道:“活呆子!快赶上!” 二人赶过涧去,见那怪盘做一团,竖起头来,张开巨口,要吞八戒,八戒慌得往后便退。这行者反迎上前,被他一口吞之。 八戒捶胸跌脚大叫道:“哥耶!倾了你也!” 行者在妖精肚里,支着铁棒道:“八戒莫愁,我叫他搭个桥儿你看!” 那怪物躬起腰来,就似一道路东虹,八戒道:“虽是象桥,只是没人敢走。” 行者道:“我再叫他变做个船儿你看!” 在肚里将铁棒撑着肚皮。那怪物肚皮贴地,翘起头来,就似一只赣保船,八戒道:“虽是象船,只是没有桅篷,不好使风。” 行者道:“你让开路,等我叫他使个风你看。” 又在里面尽着力把铁棒从脊背上一搠将出去,约有五七丈长,就似一根桅杆。那厮忍疼挣命,往前一撺,比使风更快,撺回旧路,下了山有二十余里,却才倒在尘埃,动荡不得,呜呼丧矣。 八戒随后赶上来,又举钯乱筑。行者把那物穿了一个大洞,钻将出来道:“呆子!他死也死了,你还筑他怎的?” 八戒道:“哥啊,你不知我老猪一生好打死蛇?” 遂此收了兵器,抓着尾巴,倒拉将来。 却说那驼罗庄上李老儿与众等对唐僧道:“你那两个徒弟,一夜不回,断然倾了命也。”三藏道:“决不妨事,我们出去看看。” 须臾间,只见行者与八戒拖着一条大蟒,吆吆喝喝前来,众人却才欢喜。满庄上老幼男女都来跪拜道:“爷爷!正是这个妖精,在此伤人!今幸老爷施法,斩怪除邪,我辈庶各得安生也!” 众家都是感激,东请西邀,各各酬谢。师徒们被留住五七日,苦辞无奈,方肯放行。又各家见他不要钱物,都办些干粮果品,骑骡压马,花红彩旗,尽来饯行。此处五百人家,到有七八百人相送。 路上喜喜欢欢,不时到了七绝山稀柿疼口。三藏闻得那般恶秽,又见路道填塞,道:“悟空,似此怎生度得?” 行者侮着鼻子道:“这个却难也。” 三藏见行者说难,便就眼中垂泪。李老儿与众上前道:“老爷勿得心焦。我等送到此处,都已约定意思了。令高徒与我们降了妖精,除了一庄祸害,我们各办虔心,另开一条好路,送老爷过去。” 行者笑道:“你这老儿,俱言之欠当。你初然说这山径过有八百里,你等又不是大禹的神兵,那里会开山凿路!若要我师父过去,还得我们着力,你们都成不得。” 第四百七十一章 三藏下马道:“悟空,怎生着力么!” 行者笑道:“眼下就要过山,却也是难,若说再开条路,却又难也。须是还从旧胡同过去,只恐无人管饭。” 李老儿道:“长老说那里话!凭你四位担搁多少时,我等俱养得起,怎么说无人管饭!” 行者道:“既如此,你们去办得两石米的干饭,再做些蒸饼馍馍来,等我那长嘴和尚吃饱了,变了大猪,拱开旧路,我师父骑在马上,我等扶持着,管情过去了。” 八戒闻言道:“哥哥,你们都要图个干净,怎么独教老猪出臭?” 三藏道:“悟能,你果有本事拱开胡同,领我过山,注你这场头功。” 八戒笑道:“师父在上,列位施主们都在此休笑话,我老猪本来有三十六般变化,若说变轻巧华丽飞腾之物,委实不能;若说变山,变树,变石块,变土墩,变赖象、科猪、水牛、骆驼,真个全会。只是身体变得大,肚肠越发大,须是吃得饱了,才好干事。” 众人道:“有东西,有东西!我们都带得有干粮果品,烧饼馉饳在此。原要开山相送的,且都拿出来,凭你受用。待变化了,行动之时,我们再着人回去做饭送来。” 八戒满心欢喜,脱了皂直裰,丢了九齿钯,对众道:“休笑话,看老猪干这场臭功。”好呆子,捻着诀,摇身一变,果然变做一个大猪,真个是—— 嘴长毛短半脂膘,自幼山中食药苗。黑面环睛如日月,圆头大耳似芭蕉。 修成坚骨同天寿,炼就粗皮比铁牢。臬臬鼻音呱诂叫,喳喳喉响喷喁哮。 白蹄四只高千尺,剑鬣长身百丈饶。从见人间肥豕彘,未观今日老猪魈。 唐僧等众齐称赞,羡美天蓬法力高。 孙行者见八戒变得如此,即命那些相送人等,快将干粮等物推攒一处,叫八戒受用。那呆子不分生熟,一涝食之,却上前拱路。 行者叫沙僧脱了脚,好生挑担,请师父稳坐雕鞍,他也脱了翁鞋,吩咐众人回去:“若有情,快早送些饭来与我师弟接力。” 那些人有七八百相送随行,多一半有骡马的,飞星回庄做饭;还有三百人步行的,立于山下遥望他行。 原来此庄至山,有三十余里,待回取饭来,又三十余里,往回担搁,约有百里之遥,他师徒们已此去得远了。 众人不舍,催趱骡马进胡同,连夜赶至,次日方才赶上,叫道:“取经的老爷,慢行,慢行!我等送饭来也!” 长老闻言,谢之不尽道:“真是善信之人!”叫八戒住了,再吃些饭食壮神。 那呆子拱了两日,正在饥饿之际,那许多人何止有七八石饭食,他也不论米饭、面饭,收积来一涝用之,饱餐一顿,却又上前拱路。 三藏与行者、沙僧谢了众人,分手两别。正是—— 驼罗庄客回家去,八戒开山过疼来。三藏心诚神力拥,悟空法显怪魔衰。 千年稀柿今朝净,七绝胡同此日开。六欲尘情皆剪绝,平安无阻拜莲台。 善正万缘收,名誉传扬四部洲。智慧光明登彼岸,飕飕,叆叆云生天际头。诸佛共相酬,永住瑶台万万秋。打破人间蝴蝶梦,休休,涤净尘氛不惹愁。 话表三藏师徒,洗污秽之胡同,上逍遥之道路,光阴迅速,又值炎天,正是—— 海榴舒锦弹,荷叶绽青盘。两路绿杨藏乳燕,行人避暑扇摇纨。 进前行处,忽见有一城池相近。 三藏勒马叫:“徒弟们,你看那是什么去处?” 行者道:“师父原来不识字,亏你怎么领唐王旨意离朝也!” 三藏道:“我自幼为僧,千经万典皆通,怎么说我不识字?” 行者道:“既识字,怎么那城头上杏黄旗,明书三个大字,就不认得,却问是甚去处何也?” 三藏喝道:“这泼猴胡说!那旗被风吹得乱摆,纵有字也看不明白!”行者道:“老孙偏怎看见?” 八戒、沙僧道:“师父,莫听师兄捣鬼。这般遥望,城池尚不明白,如何就见是甚字号?”行者道:“却不是‘朱紫国’三字?” 三藏道:“朱紫国必是西邦王位,却要倒换关文。” 行者道:“不消讲了。” 不多时,至城门下马过桥,入进三层门里,真个好个皇州!但见—— 门楼高耸,垛迭齐排。周围活水通流,南北高山相对。六街三市货资多,万户千家生意盛。果然是个帝王都会处,天府大京城。绝域梯航至,遐方玉帛盈。形胜连山远,宫垣接汉清。三关严锁钥,万古乐升平。 师徒们在那大街市上行时,但见人物轩昂,衣冠齐整,言语清朗,真不亚大唐世界。那两边做买做卖的,忽见猪八戒相貌丑陋,沙和尚面黑身长,孙行者脸毛额廓,丢了买卖,都来争看。 三藏只叫:“不要撞祸!低着头走!” 八戒遵依,把个莲蓬嘴揣在怀里,沙僧不敢仰视,惟行者东张西望紧随唐僧左右。那些人有知事的,看看儿就回去了。 有那游手好闲的,并那顽童们,烘烘笑笑,都上前抛瓦丢砖,与八戒作戏。唐僧捏着一把汗,只教:“莫要生事!”那呆子不敢抬头。 不多时,转过隅头,忽见一座门墙,上有‘会同馆’三字。唐僧道:“徒弟,我们进这衙门去也。” 行者道:“进去怎的?” 唐僧道:“会同馆乃天下通会通同之所,我们也打搅得,且到里面歇下。待我见驾,倒换了关文,再赶出城走路。” 八戒闻言,掣出嘴来,把那些随看的人唬倒了数十个,他上前道:“师父说的是,我们且到里边藏下,免得这伙鸟人吵嚷。” 遂进馆去,那些人方渐渐而退。 却说那馆中有两个馆使,乃是一正一副,都在厅上查点人夫,要往那里接官,忽见唐僧来到,个个心惊,齐道:“是什么人?是什么人?往那里走?” 三藏合掌道:“贫僧乃东土大唐驾下,差往西天取经者,今到宝方,不敢私过,有关文欲倒验放行,权借高衙暂歇。” 第四百七十二章 那两个馆使听言,屏退左右,一个个整冠束带,下厅迎上相见,即命打扫客房安歇,教办清素支应,三藏谢了。 二官带领人夫,出厅而去。手下人请老爷客房安歇,三藏便走,行者恨道:“这厮惫懒!怎么不让老孙在正厅?” 三藏道:“他这里不服我大唐管属,又不与我国相连,况不时又有上司过客往来,所以不好留此相待。” 行者道:“这等说,我偏要他相待!” 正说处,有管事的送支应来,乃是一盘白米、一盘白面、两把青菜、四块豆腐、两个面筋、一盘干笋、一盘木耳。 三藏教徒弟收了,谢了管事的。管事的道:“西房里有干净锅灶,柴火方便,请自去做饭。” 三藏道:“我问你一声,国王可在殿上么?” 管事的道:“我万岁爷爷久不上朝,今日乃黄道良辰,正与文武多官议出黄榜。你若要倒换关文,趁此急去还赶上。到明日,就不能彀了,不知还有多少时伺候哩。” 三藏道:“悟空,你们在此安排斋饭,等我急急去验了关文回来,吃了走路。” 八戒急取出袈裟关文。三藏整束了进朝,只是吩咐徒弟们,切不可出外去生事。 不一时,已到五凤楼前,说不尽那殿阁峥嵘,楼台壮丽。直至端门外,烦奏事官转达天廷,欲倒验关文。 那黄门官果至玉阶前启奏道:“朝门外有东土大唐钦差一员僧,前往西天雷音寺拜佛求经,欲倒换通关文牒,听宣。” 国王闻言喜道:“寡人久病,不曾登基,今上殿出榜招医,就有高僧来国!” 即传旨宣至阶下,三藏即礼拜俯伏。国王又宣上金殿赐坐,命光禄寺办斋,三藏谢了恩,将关文献上。 国王看毕,十分欢喜道:“法师,你那大唐,几朝君正?几辈臣贤?至于唐王,因甚作疾回生,着你远涉山川求经?” 这长老因问,即欠身合掌道:贫僧那里—— 三皇治世,五帝分伦。尧舜正位,禹汤安民。成周子众,各立乾坤。倚强欺弱,分国称君。邦君十八,分野边尘。 后成十二,宇宙安淳。因无车马,却又相吞。七雄争胜,六国归秦。天生鲁沛,各怀不仁。江山属汉,约法钦遵。汉归司马,晋又纷纭。 南北十二,宋齐梁陈。列祖相继,大隋绍真。赏花无道,涂炭多民。我王李氏,国号唐君。高祖晏驾,当今世民。 河清海晏,大德宽仁。兹因长安城北,有个怪水龙神,刻减甘雨,应该损身。夜间托梦,告王救哈。王言准赦,早召贤臣。款留殿内,慢把棋轮。时当日午,那贤臣梦斩龙身。 国王闻言,忽作呻吟之声问道:“法师,那贤臣是那邦来者?” 三藏道:“就是我王驾前丞相,姓魏名徵。他识天文,知地理,辨阴阳,乃安邦立国之大宰辅也。 因他梦斩了泾河龙王,那龙王告到阴司,说我王许救又杀之,故我王遂得促病,渐觉身危。魏徵又写书一封,与我王带至冥司,寄与酆都城判官崔昚。 少时,唐王身死,至三日复得回生。亏了魏徵,感崔判官改了文书,加王二十年寿。 今要做水陆大会,故遣贫僧远涉道途,询求诸国,拜佛祖,取大乘经三藏,超度孽苦升天也。” 那国王又呻吟叹道:“诚乃是天朝大国,君正臣贤!似我寡人久病多时,并无一臣拯救。” 长老听说,偷睛观看,见那皇帝面黄肌瘦,形脱神衰。长老正欲启问,有光禄寺官奏请唐僧奉斋。 王传旨教:“在披香殿,连朕之膳摆下,与法师同享。”三藏谢了恩,与王同进膳进斋不题。 却说行者在会同馆中,着沙僧安排茶饭,并整治素菜。沙僧道:“茶饭易煮,蔬菜不好安排。” 行者问道:“如何?” 沙僧道:“油盐酱醋俱无也。” 行者道:“我这里有几文衬钱,教八戒上街买去。” 那呆子躲懒道:“我不敢去,嘴脸欠俊,恐惹下祸来,师父怪我。” 行者道:“公平交易,又不化他,又不抢他,何祸之有!” 八戒道:“你才不曾看见獐智?在这门前扯出嘴来,把人唬倒了十来个。若到闹市丛中,也不知唬杀多少人是!” 行者道:“你只知闹市丛中,你可曾看见那市上卖的是什么东西?”八戒道:“师父只教我低着头,莫撞祸,实是不曾看见。” 行者道:“酒店、米铺、磨坊,并绫罗杂货不消说,着然又好茶房、面店,大烧饼、大馍馍,饭店又有好汤饭、好椒料、好蔬菜,与那异品的糖糕、蒸酥、点心、卷子、油食、蜜食,无数好东西,我去买些儿请你如何?” 那呆子闻说,口内流涎,喉咙里的咽国国唾,跳起来道:“哥哥!这遭我扰你,待下次趱钱,我也请你回席。” 行者暗笑道:“沙僧,好生煮饭,等我们去买调和来。” 沙僧也知是耍呆子,只得顺口应承道:“你们去,须是多买些,吃饱了来。” 那呆子捞个碗盏拿了,就跟行者出门。 有两个在官人问道:“长老那里去?” 行者道:“买调和。” 那人道:“这条街往西去,转过拐角鼓楼,那郑家杂货店,凭你买多少,油盐酱醋、姜椒茶叶俱全。” 他二人携手相搀,径上街西而去。行者过了几处茶房,几家饭店,当买的不买,当吃的不吃。 八戒叫道:“师兄,这里将就买些用罢。” 那行者原是耍他,那里肯买,道:“贤弟,你好不经纪!再走走,拣大的买吃。” 两个人说说话儿,又领了许多人跟随争看。不时,到了鼓楼边,只见那楼下无数人喧嚷,挤挤挨挨,填街塞路。 八戒见了道:“哥哥,我不去了,那里人嚷得紧,只怕是拿和尚的。又况是面生可疑之人,拿了去,怎的了?” 行者道:“胡谈!和尚又不犯法,拿我怎的?我们走过去,到郑家店买些调和来。” 八戒道:“罢、罢、罢!我不撞祸。这一挤到人丛里,把耳朵捽了两拄,唬得他跌跌爬爬,跌死几个,我倒偿命哩!” 第四百七十三章 行者道:“既然如此,你在这壁根下站定,等我过去买了回来,与你买素面烧饼吃罢。” 那呆子将碗盏递与行者,把嘴拄着墙根,背着脸,死也不动。这行者走至楼边,果然挤塞,直挨入人丛里听时,原来是那皇榜张挂楼下,故多人争看。 行者挤到近处,闪开火眼金睛,仔细看时,那榜上却云: 朕西牛贺洲朱紫国王,自立业以来,四方平服,百姓清安。近因国事不祥,沉疴伏枕,淹延日久难痊。本国太医院,屡选良方,未能调治。 今出此榜文,普招天下贤士。不拘北往东来,中华外国,若有精医药者,请登宝殿,疗理朕躬。稍得病愈,愿将社稷平分,决不虚示。为此出给张挂,须至榜者。 览毕,满心欢喜道:“古人云,行动有三分财气。早是不在馆中呆坐。即此不必买甚调和,且把取经事宁耐一日,等老孙做个医生耍耍。” 好大圣,弯倒腰丢了碗盏,拈一撮土,往上洒去,念声咒语,使个隐身法,轻轻的上前揭了榜,又朝着巽地上吸口仙气吹来,那阵旋风起处,他却回身,径到八戒站处,只见那呆子嘴拄着墙根,却是睡着了一般。 行者更不惊他,将榜文折了,轻轻揣在他怀里,拽转步先往会同馆去了不题。 却说那楼下众人,见风起时,各各蒙头闭眼。不觉风过时,没了皇榜,众皆悚惧。那榜原有十二个太监,十二个校尉,早朝领出,才挂不上三个时辰,被风吹去,战兢兢左右追寻,忽见猪八戒怀中露出个纸边儿来,众人近前道:“你揭了榜来耶?” 那呆子猛抬头,把嘴一揉,唬得那几个校尉踉踉曈曈跌倒在地。他却转身要走,又被面前几个胆大的扯住道:“你揭了招医的皇榜,还不进朝医治我万岁去,却待何往?” 那呆子慌慌张张道:“你儿子便揭了皇榜!你孙子便会医治!” 校尉道:“你怀中揣的是甚?” 呆子却才低头看时,真个有一张字纸,展开一看,咬着牙骂道:“那猢狲害杀我也!” 恨一声便要扯破,早被众人架住道:“你是死了!此乃当今国王出的榜文,谁敢扯坏?你既揭在怀中,必有医国之手,快同我去!” 八戒喝道:“汝等不知,这榜不是我揭的,是我师兄孙悟空揭的。他暗暗揣在我怀中,他却丢下我去了。若得此事明白,我与你寻他去。” 众人道:“说什么乱话,现钟不打打铸钟?你现揭了榜文,教我们寻谁!不管你!扯了去见主上!” 那伙人不分清白,将呆子推推扯扯。这呆子立定脚,就如生了根一般,十来个人也弄他不动。 八戒道:“汝等不知高低!再扯一会,扯得我呆性子发了,你却休怪!” 不多时,闹动了街人,将他围绕,内有两个年老的太监道:“你这相貌稀奇,声音不对,是那里来的,这般村强?” 八戒道:“我们是东土差往西天取经的,我师父乃唐王御弟法师,却才入朝,倒换关文去了。我与师兄来此买办调和,我见楼下人多,未曾敢去,是我师兄教我在此等候。他原来见有榜文,弄阵旋风揭了暗揣我怀内先去了。” 那太监道:“我头前见个白面胖和尚,径奔朝门而去,想就是你师父?” 八戒道:“正是,正是。”太监道:“你师兄往那里去了?” 八戒道:“我们一行四众,师父去倒换关文,我三众并行囊马匹俱歇在会同馆。师兄弄了我,他先回馆中去了。”太监道:“校尉,不要扯他,我等同到馆中,便知端的。” 八戒道:“你这两个奶奶知事。” 众校尉道:“这和尚委不识货!怎么赶着公公叫起奶奶来耶?” 八戒笑道:“不羞!你这反了阴阳的!他二位老妈妈儿,不叫他做婆婆奶奶,倒叫他做公公!” 众人道:“莫弄嘴!快寻你师兄去。” 那街上人吵吵闹闹,何止三五百,共扛到馆门首。 八戒道:“列位住了,我师兄却不比我任你们作戏,他却是个猛烈认真之士。汝等见了,须要行个大礼,叫他声孙老爷,他就招架了。不然啊,他就变了嘴脸,这事却弄不成也。” 众太监校尉俱道:“你师兄果有手段,医好国王,他也该有一半江山,我等合该下拜。” 那些闲杂人都在门外喧哗,八戒领着一行太监校尉,径入馆中,只听得行者与沙僧在客房里正说那揭榜之事耍笑哩。 八戒上前扯住乱嚷道:“你可成个人!哄我去买素面、烧饼、馍馍我吃,原来都是空头!又弄旋风,揭了什么皇榜,暗暗的揣在我怀里,拿我装胖!这可成个弟兄!” 行者笑道:“你这呆子,想是错了路,走向别处去。我过鼓楼,买了调和,急回来寻你不见,我先来了,在那里揭甚皇榜?” 八戒道:“现在看榜的官员在此。” 说不了,只见那几个太监校尉朝上礼拜道:“孙老爷,今日我王有缘,天遣老爷下降,是必大展经纶手,微施三折肱,治得我王病愈,江山有分,社稷平分也。” 行者闻言,正了声色,接了八戒的榜文,对众道:“你们想是看榜的官么?” 太监叩头道:“奴婢乃司礼监内臣,这几个是锦衣校尉。” 行者道:“这招医榜,委是我揭的,故遣我师弟引见。既然你主有病,常言道,药不跟卖,病不讨医。你去教那国王亲来请我,我有手到病除之功。” 太监闻言,无不惊骇。校尉道:“口出大言,必有度量。我等着一半在此哑请,着一半入朝启奏。” 当分了四个太监,六个校尉,更不待宣召,径入朝当阶奏道:“主公万千之喜!” 那国王正与三藏膳毕清谈,忽闻此奏,问道:“喜自何来?” 太监奏道:“奴婢等早领出招医皇榜,鼓楼下张挂,有东土大唐远来取经的一个圣僧孙长老揭了,现在会同馆内,要王亲自去请他,他有手到病除之功,故此特来启奏。” 国王闻言满心欢喜,就问唐僧道:“法师有几位高徒?” 三藏合掌答曰:“贫僧有三个顽徒。” 国王问:“那一位高徒善医?” 第四百七十四章 三藏道:“实不瞒陛下说,我那顽徒俱是山野庸才,只会挑包背马,转涧寻波,带领贫僧登山涉岭,或者到峻险之处,可以伏魔擒怪,捉虎降龙而已,更无一个能知药性者。” 国王道:“法师何必太谦?朕当今日登殿,幸遇法师来朝,诚天缘也。高徒既不知医,他怎肯揭我榜文,教寡人亲迎?断然有医国之能也。” 叫:“文武众卿,寡人身虚力怯,不敢乘辇。汝等可替寡人,俱到朝外,敦请孙长老看朕之病。汝等见他,切不可轻慢,称他做神僧孙长老,皆以君臣之礼相见。” 那众臣领旨,与看榜的太监、校尉径至会同馆,排班参拜。 唬得那八戒躲在厢房,沙僧闪于壁下。那大圣,看他坐在当中端然不动,八戒暗地里怨恶道:“这猢狲活活的折杀也!怎么这许多官员礼拜,更不还礼,也不站将起来!” 不多时,礼拜毕,分班启奏道:“上告神僧孙长老,我等俱朱紫国王之臣,今奉王旨,敬以洁礼参请神僧,入朝看病。” 行者方才立起身来对众道:“你王如何不来?” 众臣道:“我王身虚力怯,不敢乘辇,特令臣等行代君之礼,拜请神僧也。”行者道:“既如此说,列位请前行,我当随至。” 众臣各依品从,作队而走。行者整衣而起。 八戒道:“哥哥,切莫攀出我们来。” 行者道:“我不攀你,只要你两个与我收药。” 沙僧道:“收什么药?”行者道:“凡有人送药来与我,照数收下,待我回来取用。”二人领诺不题。 这行者即同多官,顷间便到。众臣先走,奏知那国王,高卷珠帘,闪龙睛凤目,开金口御言便问:“那一位是神僧孙长老?” 行者进前一步,厉声道:“老孙便是。” 那国王听得声音凶狠,又见相貌刁钻,唬得战兢兢,跌在龙床之上。慌得那女官内宦,急扶入宫中,道:“唬杀寡人也!” 众官都嗔怨行者道:“这和尚怎么这等粗鲁村疏!怎敢就擅揭榜!” 行者闻言笑道:“列位错怪了我也。若象这等慢人,你国王之病,就是一千年也不得好。” 众臣道:“人生能有几多阳寿?就一千年也还不好?” 行者道:“他如今是个病君,死了是个病鬼,再转世也还是个病人,却不是一千年也还不好?” 众臣怒曰:“你这和尚,甚不知礼!怎么敢这等满口胡柴!”行者笑道:“不是胡柴,你都听我道来—— 医门理法至微玄,大要心中有转旋。望闻问切四般事,缺一之时不备全。 第一望他神气色,润枯肥瘦起和眠;第二闻声清与浊,听他真语及狂言; 三问病原经几日,如何饮食怎生便;四才切脉明经络,浮沉表里是何般。 我不望闻并问切,今生莫想得安然。” 那两班文武丛中有太医院官,一闻此言,对众称扬道:“这和尚也说得有理。就是神仙看病,也须望闻问切,谨合着神圣功巧也。” 众官依此言,着近侍传奏道:“长老要用望闻问切之理,方可认病用药。”那国王睡在龙床上,声声唤道:“叫他去罢!寡人见不得生人面了!” 近侍的出宫来道:“那和尚,我王旨意,教你去罢,见不得生人面哩。”行者道:“若见不得生人面啊,我会悬丝诊脉。” 众官暗喜道:“悬丝诊脉,我等耳闻,不曾眼见。再奏去来。”那近侍的又入宫奏道:“主公,那孙长老不见主公之面,他会悬丝诊脉。” 国王心中暗想道:“寡人病了三年,未曾试此,宣他进来。” 近侍的即忙传出道:“主公已许他悬丝诊脉,快宣孙长老进宫诊视。” 行者却就上了宝殿,唐僧迎着骂道:“你这泼猴,害了我也!” 行者笑道:“好师父,我倒与你壮观,你返说我害你?” 三藏喝道:“你跟我这几年,那曾见你医好谁来!你连药性也不知,医书也未读,怎么大胆撞这个大祸!” 行者笑道:“师父,你原来不晓得。我有几个草头方儿,能治大病,管情医得他好便是。就是医死了,也只问得个庸医杀人罪名,也不该死,你怕怎的!不打紧,不打紧,你且坐下看我的脉理如何。” 长老又道:“你那曾见《素问》、《难经》、《本草》、《脉诀》,是甚般章句,怎生注解,就这等胡说散道,会什么悬丝诊脉!” 行者笑道:“我有金线在身,你不曾见哩。”即伸手下去,尾上拔了三根毫毛,捻一把,叫声:“变!” 即变作三条丝线,每条各长二丈四尺,按二十四气,托于手内,对唐僧道:“这不是我的金线?”近侍宦官在旁道:“长老且休讲口,请入宫中诊视去来。” 行者别了唐僧,随着近侍入宫看病。正是那:心有秘方能治国,内藏妙诀注长生。 话表孙大圣同近侍宦官,到于皇宫内院,直至寝宫门外立定。将三条金线与宦官拿入里面,吩咐:“教内宫妃后,或近侍太监,先系在圣躬左手腕下,按寸、关、尺三部上,却将线头从窗儿穿出与我。” 真个那宦官依此言,请国王坐在龙床,按寸、关、尺,以金线一头系了,一头理出窗外。 行者接了线头,以自己右手大指先托着食指,看了寸脉;次将中指按大指,看了关脉;又将大指托定无名指,看了尺脉;调停自家呼吸,分定四气、五郁、七表、八里、九候、浮中沉,沉中浮,辨明了虚实之端;又教解下左手,依前系在右手腕下部位。 行者即以左手指,一一从头诊视毕,却将身抖了一抖,把金线收上身来。 厉声高呼道:“陛下左手寸脉强而紧,关脉涩而缓,尺脉芤且沉;右手寸脉浮而滑,关脉迟而结,尺脉数而牢。 夫左寸强而紧者,中虚心痛也;关涩而缓者,汗出肌麻也;尺芤而沉者,小便赤而大便带血也。 右手寸脉浮而滑者,内结经闭也;关迟而结者,宿食留饮也;尺数而牢者,烦满虚寒相持也。 诊此贵恙:是一个惊恐忧思,号为‘双鸟失群’之证。” 第四百七十五章 那国王在内闻言,满心欢喜。打起精神,高声应道:“指下明白!指下明白!果是此疾!请出外面用药来也。” 大圣却才缓步出宫。早有在旁听见的太监,已先对众报知。须臾,行者出来,唐僧即问如何。 行者道:“诊了脉,如今对证制药哩。”众官上前道:“神僧长老,适才说‘双鸟失群’之证,何也?” 行者笑道:“有雌雄二鸟,原在一处同飞,忽被暴风骤雨惊散,雌不能见雄,雄不能见雌,雌乃想雄,雄亦想雌:这不是‘双鸟失群’也?” 众官闻说,齐声喝采道:“真是神僧!真是神医!” 称赞不已。当有太医官问道:“病势已看出矣,但不知用何药治之?”行者道:“不必执方,见药就要。” 医官道:“经云:‘药有八百八味,人有四百四病。’病不在一人之身,药岂有全用之理!如何见药就要?” 行者道:“古人云:‘药不执方,合宜而用。’故此全征药品,而随便加减也。” 那医官不复再言。即出朝门之外,差本衙当值之人,遍晓满城生熟药铺,即将药品,每味各办三斤,送与行者。 行者道:“此间不是制药处,可将诸药之数并制药一应器皿,都送入会同馆,交与我师弟二人收下。” 医官听命,即将八百八味每味三斤及药碾、药磨、药罗、药乳并乳钵、乳槌之类都送至馆中,一一交付收讫。 行者往殿上请师父同至馆中制药。那长老正自起身,忽见内宫传旨,教阁下留住法师,同宿文华殿。 待明朝服药之后,病痊酬谢,倒换关文送行。 三藏大惊道:“徒弟啊,此意是留我做当头哩。若医得好,欢喜起送;若医不好,我命休矣。你须仔细上心,精虔制度也!” 行者笑道:“师父放心,在此受用。老孙自有医国之手。” 好大圣,别了三藏,辞了众臣,径至馆中。八戒迎着笑道:“师兄,我知道你了。”行者道:“你知甚么?” 八戒道:“知你取经之事不果,欲作生涯无本,今日见此处富庶,设法要开药铺哩。” 行者喝道:“莫胡说!医好国王,得意处辞朝走路,开甚么药铺!” 八戒道:“终不然,这八百八味药,每味三斤,共计二千四百二十四斤,只医一人,能用多少?不知多少年代方吃得了哩!” 行者道:“那里用得许多?他那太医院官都是些愚盲之辈,所以取这许多药品,教他没处捉摸,不知我用的是那几味,难识我神妙之方也。” 正说处,只见两个馆使,当面跪下道:“请神僧老爷进晚斋。” 行者道:“早间那般待我,如今却跪而请之,何也?” 馆使叩头道:“老爷来时,下官有眼无珠,不识尊颜。今闻老爷大展三折之肱,治我一国之主,若主上病愈,老爷江山有分,我辈皆臣子也,礼当拜请。” 行者见说,欣然登堂上坐。八戒、沙僧分坐左右。摆上斋来。沙僧便问道:“师兄,师父在那里哩?” 行者笑道:“师父被国王留住作当头哩。只待医好了病,方才酬谢送行。”沙僧又问:“可有些受用么?” 行者道:“国王岂无受用!我来时,他已有三个阁老陪侍左右,请入文华殿去也。” 八戒道:“这等说,还是师父大哩。他倒有阁老陪侍,我们只得两个馆使奉承。且莫管他,让老猪吃顿饱饭也。” 兄弟们遂自在受用一番。 天色已晚。行者叫馆使:“收了家火,多办些油蜡,我等到夜静时,方好制药。”馆使果送若干油蜡,各命散讫。 至半夜,天街人静,万籁无声。八戒道:“哥哥,制何药?赶早干事。我瞌睡了。”行者道:“你将大黄取一两来,碾为细末。” 沙僧乃道:“大黄味苦,性寒,无毒,其性沉而不浮,其用走而不守,夺诸郁而无壅滞,定祸乱而致太平,名之曰‘将军’。此行药耳。但恐久病虚弱,不可用此。” 行者笑道:“贤弟不知。此药利痰顺气,荡肚中凝滞之寒热。你莫管我。你去取一两巴豆,去壳去膜,捶去油毒,碾为细末来。” 八戒道:“巴豆味辛,性热,有毒;削坚积,荡肺腑之沉寒;通闭塞,利水谷之道路;乃斩关夺门之将,不可轻用。” 行者道:“贤弟,你也不知。此药破结宣肠,能理心膨水胀。快制来。我还有佐使之味辅之也。” 他二人即时将二药碾细道:“师兄,还用那几十味?”行者道:“不用了。”八戒道:“八百八味,每味三斤,只用此二两,诚为起夺人了。” 行者将一个花磁盏子,道:“贤弟莫讲,你拿这个盏儿,将锅脐灰刮半盏过来。” 八戒道:“要怎的?” 行者道:“药内要用。” 沙僧道:“小弟不曾见药内用锅灰。” 行者道:“锅灰名为‘百草霜’,能调百病,你不知道。” 那呆子真个刮了半盏,又碾细了。 行者又将盏子,递与他道:“你再去把我们的马尿等半盏来。” 八戒道:“要他怎的?” 行者道:“要丸药。” 沙僧又笑道:“哥哥,这事不是耍子。马尿腥臊,如何入得药品?我只见醋糊为丸,陈米糊为丸,炼蜜为丸,或只是清水为丸,那曾见马尿为丸?那东西腥腥臊臊,脾虚的人,一闻就吐;再服巴豆、大黄,弄得人上吐下泻,可是耍子?” 行者道:“你不知就里。我那马,不是凡马。他本是西海龙身。若得他肯去便溺,凭你何疾,服之即愈。但急不可得耳。” 八戒闻言,真个去到马边。 那马斜伏地下睡哩。呆子一顿脚踢起,衬在肚下,等了半会,全不见撒尿。 他跑将来,对行者说:“哥啊,且莫去医皇帝,且快去医医马来。那亡人干结了,莫想尿得出一点儿!” 行者笑道:“我和你去。” 沙僧道:“我也去看看。” 第四百七十六章 三人都到马边,那马跳将起来,口吐人言,厉声高叫道:“师兄,你岂不知?我本是西海飞龙,因为犯了天条,观音菩萨救了我,将我锯了角,退了鳞,变作马,驮师父往西天取经,将功折罪。 我若过水撒尿,水中游鱼,食了成龙;过山撒尿,山中草头得味,变作灵芝,仙僮采去长寿;我怎肯在此尘俗之处轻抛却也?” 行者道:“兄弟谨言。此间乃西方国王,非尘俗也,亦非轻抛弃也。常言道:‘众毛攒裘。’要与本国之王治病哩。医得好时,大家光辉。不然,恐俱不得善离此地也。” 那马才叫声:“等着。” 你看他往前扑了一扑,往后蹲了一蹲,咬得那满口牙支支的响,仅努出几点儿,将身立起。 八戒道:“这个亡人!就是金汁子,再撒些儿也罢!” 那行者见有少半盏,道:“够了,够了!拿去罢。” 沙僧方才欢喜。 三人回至厅上,把前项药饵搅和一处,搓了三个大丸子。 行者道:“兄弟,忒大了。” 八戒道:“只有核桃大。若论我吃,还不够一口哩!” 遂此收在一个小盒儿里。兄弟们连衣睡下,一夜无词。 早是天晓。却说那国王耽病设朝,请唐僧见了,即命众官快往会同馆参拜神僧孙长老取药去。 多官随至馆中,对行者拜伏于地道:“我王特命臣等拜领妙剂。”行者叫八戒取盒儿,揭开盖子,递与多官。 多官启问:“此药何名?好见王回话。” 行者道:“此名‘乌金丹’。” 八戒二人,暗中作笑道:“锅灰拌的,怎么不是乌金!” 多官又问道:“用何引子?” 行者道:“药引儿两般都下得。有一般易取者,乃六物煎汤送下。” 多官问:“是何六物?” 行者道:“半空飞的老鸦屁,紧水负的鲤鱼尿,王母娘娘搽脸粉,老君炉里炼丹灰,玉皇戴破的头巾要三块,还要五根困龙须:六物煎汤送此药,你王忧病等时除。” 多官闻言道:“此物乃世间所无者。请问那一般引子是何?” 行者道:“用无根水送下。” 众官笑道:“这个易取。” 行者道:“怎见得易取?” 多官道:“我这里人家俗论:若用无根水,将一个碗盏,到井边,或河下,舀了水,急转步,更不落地,亦不回头,到家与病人吃药,便是。” 行者道:“井中河内之水,俱是有根的。我这无根水,非此之论,乃是天上落下者,不沾地就吃,才叫做‘无根水’。” 多官又道:“这也容易。等到天阴下雨时,再吃药便罢了。”遂拜谢了行者,将药持回献上。 国王大喜,即命近侍接上来。看了道:“此是甚么丸子?” 多官道:“神僧说是‘乌金丹’,用无根水送下。” 国王便教宫人取无根水。众官道:“神僧说,无根水不是井河中者,乃是天上落下不沾地的才是。” 国王即唤当驾官传旨,教请法官求雨。众官遵依出榜不题。 却说行者在会同馆厅上,叫猪八戒道:“适间允他天落之水,才可用药,此时急忙,怎么得个雨水?我看这王,倒也是个大贤大德之君,我与你助他些儿雨下药,如何?” 八戒道:“怎么样助?” 行者道:“你在我左边立下,做个辅星。”又叫沙僧,“你在我右边立下,做个弼宿。等老孙助他些无根水儿。” 好大圣,步了罡袂,念声咒语。早见那正东上,一朵乌云,渐近于头顶上。叫道:“大圣,东海龙王敖广来见。” 行者道:“无事不敢捻烦,请你来助些无根水与国王下药。” 龙王道:“大圣呼唤时,不曾说用水,小龙只身来了,不曾带得雨器,亦未有风云雷电,怎生降雨?” 行者道:“如今用不着风云雷电,亦不须多雨,只要些须引药之水便了。” 龙王道:“既如此,待我打两个喷涕,吐些涎津溢,与他吃药罢。” 行者大喜道:“最好,最好!不必迟疑,趁早行事。” 那老龙在空中,渐渐低下乌云,直至皇宫之上,隐身潜象,一口津唾,遂化作甘霖。那满朝官齐声喝采道:“我主万千之喜!天公降下甘雨来也!” 国王即传旨,教:“取器皿盛着。不拘宫内外及官大小,都要等贮仙水,拯救寡人。” 你看那文武多官并三宫六院妃嫔与三千彩女,八百娇娥,一个个擎杯托盏,举碗持盘,等接甘雨。 那老龙在半空,运化津涎,不离了王宫前后。将有一个时辰,龙王辞了大圣回海。 众臣将杯盂碗盏收来,也有等着一点两点者,也有等着三点五点者,也有一点不曾等着者,共合一处,约有三盏之多,总献至御案。 真个是异香满袭金銮殿,佳味熏飘天子庭! 那国王辞了法师,将着“乌金丹”并甘雨至宫中,先吞了一丸,吃了一盏甘雨;再吞了一丸,又饮了一盏甘雨;三次,三丸俱吞了,三盏甘雨俱送下。 不多时,腹中作响,如辘轳之声不绝;即取净桶,连行了三五次;服了些米饮,倒在龙床之上。有两个妃子,将净桶捡看,说不尽那秽污痰涎,内有糯米饭块一团。 妃子近龙床前来报:“病根都行下来也!” 国王闻此言,甚喜,又进一次米饭。 少顷,渐觉心胸宽泰,气血调和,就精神抖擞,脚力强健。下了龙床,穿上朝服,即登宝殿,见了唐僧,辄倒身下拜。那长老忙忙还礼。 拜毕,以御手搀着,便教阁下:“快具简帖,帖上写朕‘再拜顿首’字样,差官奉请法师高徒三位。一壁厢大开东阁,光禄寺排宴酬谢。” 多官领旨,具简的具简,排宴的排宴,正是国家有倒山之力,霎时俱完。 却说八戒见官投简,喜不自胜道:“哥啊,果是好妙药!今来酬谢,乃兄长之功。” 沙僧道:“二哥说那里话!常言道:‘一人有福,带挈一屋。’我们在此合药,俱是有功之人。只管受用去,再休多话。” 咦!你看他弟兄们俱欢欢喜喜,径入朝来。 第四百七十七章 众官接引,上了东阁,早见唐僧、国王、阁老,已都在那里安排筵宴哩。这行者与八戒、沙僧,对师父唱了个喏,随后众官都至。 只见那上面有四张素桌面,都是吃一看十的筵席;前面有一张荤桌面,也是吃一看十的珍馐。左右有四五百张单桌面,真个排得齐整: 古云:珍馐百味,美禄千钟。琼膏酥酪,锦缕肥红。宝妆花彩艳,果品味香浓。斗糖龙缠列狮仙,饼锭拖炉摆凤侣。 荤有猪羊鸡鹅鱼鸭般般肉,素有蔬肴笋芽木耳并蘑菇。几样香汤饼,数次透酥糖。滑软黄粱饭,清新菇米糊。 色色粉汤香又辣,般般添换美还甜。君臣举盏方安席,名分品级慢传壶。那国王御手擎杯,先与唐僧安坐。 三藏道:“贫僧不会饮酒。” 国王道:“素酒。法师饮此一杯,何如?” 三藏道:“酒乃僧家第戒。” 国王甚不过意道:“法师戒饮,却以何物为敬?” 三藏道:“顽徒三众代饮罢。” 国王却才欢喜,转金卮,递与行者。行者接了酒,对众礼毕,吃了一杯。 国王见他吃得爽利,又奉一杯。 行者不辞,又吃了。 国王笑道:“吃个三宝钟儿。” 行者不辞,又吃了。 国王又叫斟上,“吃个四季杯儿。” 八戒在旁,见酒不到他,忍得他咽唾;又见那国王苦劝行者,他就叫将起来道:“陛下,吃的药也亏了我,那药里有马……” 这行者听说,恐怕呆子走了消息,却将手中酒递与八戒。 八戒接着就吃,却不言语。国王问道:“神僧说药里有马,是甚么马?” 行者接过口来道:“我这兄弟,是这般口敞。但有个经验的好方儿,他就要说与人。陛下早间吃药,内有马兜铃。” 国王问众官道:“马兜铃是何品味?能医何证?” 时有太医院官在旁道:“主公:兜铃味苦寒无毒,定喘消痰大有功。通气最能除血蛊,补虚宁嗽又宽中。” 国王笑道:“用得当,用得当!猪长老再饮一杯。” 呆子亦不言语,却也吃了个三宝钟。国王又递了沙僧酒,也吃了三杯,却俱叙坐。 饮宴多时,国王又擎大爵,奉与行者。行者道:“陛下请坐。老孙依巡痛饮,决不敢推辞。” 国王道:“神僧恩重如山,寡人酬谢不尽。好歹进此一巨觥,朕有话说。” 行者道:“有甚话说了,老孙好饮。” 国王道:“寡人有数载忧疑病,被神僧一贴灵丹打通,所以就好了。” 行者笑道:“昨日老孙看了陛下,已知是忧疑之疾,但不知忧惊何事?” 国王道:“古人云:‘家丑不可外谈。’奈神僧是朕恩主,惟不笑,方可告之。”行者道:“怎敢笑话,请说无妨。” 国王道:“神僧东来,不知经过几个邦国?” 行者道:“经有五六处。” 又问:“他国之后,不知是何称呼。” 行者道:“国王之后,都称为正宫、东宫、西宫。” 国王道:“寡人不是这等称呼:将正宫称为金圣宫,东宫称为玉圣宫,西宫称为银圣宫。现今只有银、玉二后在宫。” 行者道:“金圣宫因何不在宫中?” 国王滴泪道:“不在已三年矣。” 行者道:“向那厢去了?” 国王道:“三年前,正值端阳之节,朕与嫔后都在御花园海榴亭下解粽插艾,饮菖蒲雄黄酒,看斗龙舟。 忽然一阵风至,半空中现出一个妖精,自称赛太岁,说他在麒麟山獬豸洞居住,洞中少个夫人,访得我金圣宫生得貌美姿娇,要做个夫人,教朕快早送出。 如若三声不献出来,就要先吃寡人,后吃众臣,将满城黎民,尽皆吃绝。 那时节,朕却忧国忧民,无奈,将金圣宫推出海榴亭外,被那妖响一声摄将去了。寡人为此着了惊恐,把那粽子凝滞在内;况又昼夜忧思不息,所以成此苦疾三年。 今得神僧灵丹服后,行了数次,尽是那三年前积滞之物,所以这会体健身轻,精神如旧。今日之命,皆是神僧所赐,岂但如泰山之重而已乎!” 行者闻得此言,满心喜悦,将那巨觥之酒,两口吞之,笑问国王曰:“陛下原来是这等惊忧!今遇老孙,幸而获愈。但不知可要金圣宫回国?” 那国王滴泪道:“朕切切思思,无昼无夜,但只是没一个能获得妖精的。岂有不要他回国之理!”行者道:“我老孙与你去伏妖邪,那时何如?” 国王跪下道:“若救得朕后,朕愿领三宫九嫔,出城为民,将一国江山,尽付神僧,让你为帝。” 八戒在旁,见出此言,行此礼,忍不住呵呵大笑道:“这皇帝失了体统!怎么为老婆就不要江山,跪着和尚?” 行者急上前,将国王搀起道:“陛下,那妖精自得金圣宫去后,这一向可曾再来?” 国王道:“他前年五月节摄了金圣宫,至十月间来,要取两个宫娥,是说伏侍娘娘,朕即献出两个。至旧年三月间,又来要两个宫娥;七月间,又要去两个;今年二月里,又要去两个;不知到几时又要来也。” 行者道:“似他这等频来,你们可怕他么?” 国王道:“寡人见他来得多遭,一则惧怕,二来又恐有伤害之意,旧年四月内,是朕命工起了一座避妖楼,但闻风响,知是他来,即与二后、九嫔,入楼躲避。” 行者道:“陛下不弃,可携老孙去看那避妖楼一番,何如?”那国王即将左手携着行者出席。众官亦皆起身。猪八戒道:“哥哥,你不达理!这般御酒不吃,摇席破坐的,且去看甚么哩?”国王闻说,情知八戒是为嘴,即命当驾官抬两张素桌面,看酒在避妖楼外伺候。呆子却才不嚷,同师父、沙僧笑道:“翻席去也。” 一行文武官引导,那国王并行者相搀,穿过皇宫到了御花园内,更不见楼台殿阁。 行者道:“避妖楼何在?” 说不了,只见两个太监,拿两根红漆扛子,往那空地上掬起一块四方石板。 第四百七十八章 国王道:“此间便是。这底下有三丈多深,成的九间朝殿。内有四个大缸,缸内满注清油,点着灯火,昼夜不息。寡人听得风响,就入里边躲避,外面着人盖上石板。” 行者笑道:“那妖精还是不害你;若要害你,这里如何躲得?” 正说间,只见那正南上,呼呼的,吹得风响,播土扬尘。 唬得那多官齐声报怨道:“这和尚盐酱口,讲起甚么妖精,妖精就来了!” 慌得那国王丢了行者,即钻入地穴。唐僧也就跟入。众官亦躲个干净。 八戒、沙僧也都要躲,被行者左右手扯住他两个道:“兄弟们,不要怕得。我和你认他一认,看是个甚么妖精。” 八戒道:“可是扯淡!认他怎的?众官躲了,师父藏了,国王避了,我们不去了罢,炫的是那家世!” 那呆子左挣右挣,挣不得脱手,被行者拿定多时,只见那半空里闪出一个妖精。你看他怎生模样: 九尺长身多恶狞,一双环眼闪金灯。两轮查耳如撑扇,四个钢牙似插钉。鬓绕红毛眉竖焰,鼻垂糟准孔开明。髭髯几缕朱砂线,颧骨满面青。 两臂红筋蓝靛手,十条尖爪把枪擎。豹皮裙子腰间系,赤脚蓬头若鬼形。 行者见了道:“沙僧,你可认得他?” 沙僧道:“我又不曾与他相识,那里认得!” 又问:“八戒,你可认得他?” 八戒道:“我又不曾与他会茶会酒,又不是宾朋邻里,我怎么认得他!” 行者道:“他却像东岳天齐手下把门的那个醮面金睛鬼。” 八戒道:“不是,不是!” 行者道:“你怎知他不是?” 八戒道:我岂不知,鬼乃阴灵也,一日至晚,交申酉戌亥时方出。今日还在巳时,那里有鬼敢出来?就是鬼,也不会驾云。纵会弄风,也只是一阵旋风耳,有这等狂风?或者他就是赛太岁也。” 行者笑道:“好呆子,倒也有些论头!既如此说,你两个护持在此,等老孙去问他个名号,好与国王救取金圣宫来朝。” 八戒道:“你去自去,切莫供出我们来。” 行者昂然不答,急纵祥光,跳将上去。 咦!正是:安邦先却君王病,守道须除爱恶心。 却说那孙行者抖擞神威,持着铁棒,踏祥光起在空中,迎面喝道:“你是那里来的邪魔,待往何方猖獗!” 那怪物厉声高叫道:“吾党不是别人,乃麒麟山獬豸洞赛太岁大王爷爷部下先锋,今奉大王令,到此取宫女二名,伏侍金圣娘娘。你是何人,敢来问我!” 行者道:“吾乃齐天大圣孙悟空,因保东土唐僧西天拜佛,路过此国,知你这伙邪魔欺主,特展雄才,治国祛邪。正没处寻你,却来此送命!” 那怪闻言,不知好歹,展长枪就刺行者。行者举铁棒劈面相迎,在半空里这一场好杀—— 棍是龙宫镇海珍,枪乃人间转炼铁。凡兵怎敢比仙兵,擦着些儿神气泄。大圣原来太乙仙,妖精本是邪魔孽。 鬼祟焉能近正人,一正之时邪就灭。那个弄风播土唬皇王,这个踏雾腾云遮日月。丢开架子赌输赢,无能谁敢夸豪杰!还是齐天大圣能,乒乓一棍枪先折。 那妖精被行者一铁棒把根枪打做两截,慌得顾性命,拨转风头,径往西方败走。 行者且不赶他,按下云头,来至避妖楼地穴之外叫道:“师父,请同陛下出来,怪物已赶去矣。” 那唐僧才扶着君王,同出穴外,见满天清朗,更无妖邪之气。那皇帝即至酒席前,自己拿壶把盏,满斟金杯奉与行者道:“神僧,权谢,权谢!” 这行者接杯在手,还未回言,只听得朝门外有官来报:“西门上火起了!” 行者闻说,将金杯连酒望空一撇,当的一声响亮,那个金杯落地。 君王着了忙,躬身施礼道:“神僧,恕罪,恕罪!是寡人不是了!礼当请上殿拜谢,只因有这方便酒在此,故就奉耳。神僧却把杯子撇了,却不是有见怪之意?” 行者笑道:“不是这话,不是这话。” 少顷间,又有官来报:“好雨呀!才西门上起火,被一场大雨,把火灭了。满街上流水,尽都是酒气。” 行者又笑道:“陛下,你见我撇杯,疑有见怪之意,非也。那妖败走西方,我不曾赶他,他就放起火来。这一杯酒,却是我灭了妖火,救了西城里外人家,岂有他意!” 国王更十分欢喜加敬。即请三藏四众,同上宝殿,就有推位让国之意。 行者笑道:“陛下,才那妖精,他称是赛太岁部下先锋,来此取宫女的。他如今战败而回,定然报与那厮,那厮定要来与我相争。 我恐他一时兴师帅众,未免又惊伤百姓,恐唬陛下。欲去迎他一迎,就在那半空中擒了他,取回圣后。但不知向那方去,这里到他那山洞有多少远近?” 国王道:“寡人曾差夜不收军马到那里探听声息,往来要行五十余日。坐落南方,约有三千余里。” 行者闻言叫:“八戒、沙僧,护持在此,老孙去来。”国王扯住道:“神僧且从容一日,待安排些干粮烘炒,与你些盘缠银两,选一匹快马,方才可去。” 行者笑道:“陛下说得是巴山转岭步行之话。我老孙不瞒你说,似这三千里路,斟酒在钟不冷,就打个往回。” 国王道:“神僧,你不要怪我说。你这尊貌,却象个猿猴一般,怎生有这等法力会走路也?” 行者道: 我身虽是猿猴数,自幼打开生死路。遍访明师把道传,山前修炼无朝暮。 倚天为顶地为炉,两般药物团乌兔。采取阴阳水火交,时间顿把玄关悟。 全仗天罡搬运功,也凭斗柄迁移步。退炉进火最依时,抽铅添汞相交顾。 攒簇五行造化生,合和四象分时度。二气归于黄道间,三家会在金丹路。 悟通法律归四肢,本来筋斗如神助。一纵纵过太行山,一打打过凌云渡。 何愁峻岭几千重,不怕长江百十数。只因变化没遮拦,一打十万八千路! 第四百七十九章 那国王见说,又惊又喜,笑吟吟捧着一杯御酒递与行者道:“神僧远劳,进此一杯引意。” 这大圣一心要去降妖,那里有心吃酒,只叫:“且放下,等我去了回来再饮。”好行者,说声去,唿哨一声,寂然不见。 那一国君臣,皆惊讶不题。 却说行者将身一纵,早见一座高山阻住雾角,即按云头,立在那巅峰之上,仔细观看,好山—— 冲天占地,碍日生云。冲天处,尖峰矗矗;占地处,远脉迢迢。碍日的,乃岭头松郁郁;生云的,乃崖下石磷磷。松郁郁,四时八节常青;石磷磷,万载千年不改。 林中每听夜猿啼,涧内常闻妖蟒过。山禽声咽咽,山兽吼呼呼。山獐山鹿,成双作对纷纷走;山鸦山鹊,打阵攒群密密飞。 山草山花看不尽,山桃山果映时新。虽然倚险不堪行,却是妖仙隐逸处。 这大圣看看不厌,正欲找寻洞口,只见那山凹里烘烘火光飞出,霎时间,扑天红焰,红焰之中冒出一股恶烟,比火更毒,好烟!但见那: 火光迸万点金灯,火焰飞千条红虹。那烟不是灶筒烟,不是草木烟,烟却有五色:青红白黑黄。熏着南天门外柱,燎着灵霄殿上梁。 烧得那窝中走兽连皮烂,林内飞禽羽尽光。但看这烟如此恶,怎入深山伏怪王! 大圣正自恐惧,又见那山中迸出一道沙来。好沙,真个是遮天蔽日!你看—— 纷纷絯絯遍天涯,邓邓浑浑大地遮。细尘到处迷人目,粗灰满谷滚芝麻。 采药仙僮迷失伴,打柴樵子没寻家。手中就有明珠现,时间刮得眼生花。 这行者只顾看玩,不觉沙灰飞入鼻内,痒斯斯的,打了两个喷嚏,即回头伸手,在岩下摸了两个鹅卵石,塞住鼻子,摇身一变,变做一个攒火的鹞子,飞入烟火中间,蓦了几蓦,却就没了沙灰,烟火也息了。 急现本象下来。又看时,只听得丁丁东东的一个铜锣声响,却道:“我走错了路也!这里不是妖精住处。锣声似铺兵之锣,想是通国的大路,有铺兵去下文书。且等老孙去问他一问。” 正走处,忽见是个小妖儿,担着黄旗,背着文书,敲着锣儿,急走如飞而来,行者笑道:“原来是这厮打锣。他不知送的是什么书信,等我听他一听。” 好大圣,摇身一变,变做个猛虫儿,轻轻的飞在他书包之上,只听得那妖精敲着锣,绪绪聒聒的自念自诵道:“我家大王忒也心毒,三年前到朱紫国强夺了金圣皇后,一向无缘,未得沾身,只苦了要来的宫女顶缸。 两个来弄杀了,四个来也弄杀了。前年要了,去年又要;今年又要;今年还要,却撞个对头来了。 那个要宫女的先锋被个什么孙行者打败了,不发宫女。我大王因此发怒,要与他国争持,教我去下什么战书。 这一去,那国王不战则可,战必不利。我大王使烟火飞沙,那国王君臣百姓等,莫想一个得活。那时我等占了他的城池,大王称帝,我等称臣,虽然也有个大小官爵,只是天理难容也!” 行者听了,暗喜道:“妖精也有存心好的,似他后边这两句话说天理难容,却不是个好的?但只说金圣皇后一向无缘,未得沾身,此话却不解其意。等我问他一问。” 嘤的一声,一翅飞离了妖精,转向前路,有十数里地,摇身一变,又变做一个道童—— 头挽双抓髻,身穿百衲衣。手敲鱼鼓简,口唱道情词。 转山坡,迎着小妖,打个起手道:“长官,那里去?送的是什么公文?” 那妖物就象认得他的一般,住了锣槌,笑嘻嘻的还礼道:“我大王差我到朱紫国下战书的。” 行者接口问道:“朱紫国那话儿,可曾与大王配合哩?” 小妖道:“自前年摄得来,当时就有一个神仙,送一件五彩仙衣与金圣宫妆新。他自穿了那衣,就浑身上下都生了针刺,我大王摸也不敢摸他一摸。 但挽着些儿,手心就痛,不知是甚缘故,自始至今,尚未沾身。早间差先锋去要宫女伏侍,被一个什么孙行者战败了。 大王奋怒,所以教我去下战书,明日与他交战也。” 行者道:“怎的大王却着恼呵?” 小妖道:“正在那里着恼哩。你去与他唱个道情词儿解解闷也好。” 行者拱手抽身就走,那妖依旧敲锣前行。 行者就行起凶来,掣出棒,复转身,望小妖脑后一下,可怜就打得头烂血流浆迸出,皮开颈折命倾之! 收了棍子,却又自悔道:“急了些儿!不曾问他叫做什么名字,罢了!” 却去取下他的战书藏于袖内,将他黄旗、铜锣,藏在路旁草里,因扯着脚要往涧下捽时,只听当的一声,腰间露出一个镶金的牙牌,牌上有字,写道: 心腹小校一名,有来有去。五短身材,傣挞脸,无须。长用悬挂,无牌即假。 行者笑道:“这厮名字叫做有来有去,这一棍子,打得有去无来也!” 将牙牌解下,带在腰间,欲要捽下尸骸,却又思量起烟火之毒,且不敢寻他洞府,即将棍子举起,着小妖胸前捣了一下,挑在空中,径回本国,且当报一个头功。 你看他自思自念,唿哨一声,到了国界。 那八戒在金銮殿前,正护持着王师,忽回头看见行者半空中将个妖精挑来,他却怨道:“嗳!不打紧的买卖!早知老猪去拿来,却不算我一功?” 说未毕,行者按落云头,将妖精捽在阶下。八戒跑上去就筑了一钯道:“此是老猪之功!” 行者道:“是你甚功?” 八戒道:“莫赖我,我有证见!你不看一钯筑了九个眼子哩!” 行者道:“你看看可有头没头。” 八戒笑道:“原来是没头的!我道如何筑他也不动动儿。” 行者道:“师父在那里?” 八戒道:“在殿里与王叙话哩。” 行者道:“你且去请他出来。” 第四百八十章 八戒急上殿点点头,三藏即便起身下殿,迎着行者。行者将一封战书揣在三藏袖里道:“师父收下,且莫与国王看见。” 说不了,那国王也下殿,迎着行者道:“神僧孙长老来了!拿妖之事如何?”行者用手指道:“那阶下不是妖精?被老孙打杀了也。” 国王见了道:“是便是个妖尸,却不是赛太岁。赛太岁寡人亲见他两次:身长丈八,膊阔五停,面似金光,声如霹雳,那里是这般鄙矮。” 行者笑道:“陛下认得,果然不是,这是一个报事的小妖撞见老孙,却先打死,挑回来报功。” 国王大喜道:“好,好,好!该算头功!寡人这里常差人去打探,更不曾得个的实。似神僧一出,就捉了一个回来,真神通也!”叫:“看暖酒来!与长老贺功。” 行者道:“吃酒还是小事,我问陛下,金圣宫别时,可曾留下个什么表记?你与我些儿。”那国王听说表记二字,却似刀剑剜心,忍不住失声泪下,说道: 当年佳节庆朱明,太岁凶妖发喊声。强夺御妻为压寨,寡人献出为苍生。 更无会话并离话,那有长亭共短亭!表记香囊全没影,至今撇我苦伶仃! 行者道:“陛下在迩,何以为恼?那娘娘既无表记,他在宫内,可有什么心爱之物,与我一件也罢。” 国王道:“你要怎的?” 行者道:“那妖王实有神通,我见他放烟、放火、放沙,果是难收。纵收了,又恐娘娘见我面生,不肯跟我回国。须是得他平日心爱之物一件,他方信我,我好带他回来,为此故要带去。” 国王道:“昭阳宫里梳妆阁上,有一双黄金宝串,原是金圣宫手上带的,只因那日端午要缚五色彩线,故此褪下,不曾带上。此乃是他心爱之物,如今现收在简妆盒里。寡人见他遭此离别,更不忍见;一见即如见他玉容,病又重几分也。” 行者道:“且休题这话,且将金串取来。如舍得,都与我拿去;如不舍,只拿一只去也。” 国王遂命玉圣宫取出,取出即递与国王。国王见了,叫了几声知疼着热的娘娘,遂递与行者。行者接了,套在鄂膊上。 好大圣,不吃得功酒,且驾筋斗云,唿哨一声,又至麒麟山上,无心玩景,径寻洞府而去。正行时,只听得人语喧嚷,即伫立凝睛观看,原来那獬豸洞口把门的大小头目,约摸有五百名,在那里—— 森森罗列,密密挨排。森森罗列执干戈,映日光明;密密挨排展旌旗,迎风飘闪。虎将熊师能变化,豹头彪帅弄精神。 苍狼多猛烈。獭象更骁雄。狡兔乖獐轮剑戟,长蛇大蟒挎刀弓。猩猩能解人言语,引阵安营识汛风。 行者见了,不敢前进,抽身径转旧路。你道他抽身怎么?不是怕他,他却至那打死小妖之处,寻出黄旗铜锣,迎风捏诀,想象腾那,即摇身一变,变做那有来有去的模样,乒乓敲着锣,大踏步,一直前来,径撞至獬豸洞。 正欲看看洞景,只闻得猩猩出语道:“有来有去,你回来了?” 行者只得答应道:“来了。” 猩猩道:“快走!大王爷爷正在剥皮亭上等你回话哩。” 行者闻言,拽开步,敲着锣,径入前门里看处,原来是悬崖削壁石屋虚堂,左右有琪花瑶草,前后多古柏乔松。 不觉又至二门之内,忽抬头见一座八窗明亮的亭子,亭子中间有一张戗金的交椅,椅子上端坐着一个魔王,真个生得恶象。但见他—— 幌幌霞光生顶上,威威杀气迸胸前。口外獠牙排利刃,鬓边焦发放红烟。 嘴上髭须如插箭,遍体昂毛似迭毡。眼突铜铃欺太岁,手持铁杵若摩天。 行者见了,公然傲慢那妖精,更不循一些儿礼法,调转脸朝着外,只管敲锣。妖王问道:“你来了?” 行者不答,又问:“有来有去,你来了?” 也不答应,妖王上前扯住道:“你怎么到了家还筛锣?问之又不答,何也?” 行者把锣往地下一掼道:“什么何也,何也!我说我不去,你却教我去。行到那厢,只见无数的人马列成阵势,见了我,就都叫拿妖精,拿妖精! 把我揪揪扯扯,拽拽扛扛,拿进城去,见了那国王,国王便教斩了,幸亏那两班谋士道两家相争,不斩来使,把我饶了,收了战书,又押出城外,对军前打了三十顺腿,放我来回话。他那里不久就要来此与你交战哩。” 妖王道:“这等说,是你吃亏了,怪不道问你更不言语。”行者道:“却不是怎的,只为护疼,所以不曾答应。” 妖王道:“那里有多少人马?” 行者道:“我也唬昏了,又吃他打怕了,那里曾查他人马数目!只见那里森森兵器摆列着—— 弓箭刀枪甲与衣,干戈剑戟并缨旗。剽枪月铲兜鍪铠,大斧团牌铁蒺藜。长闷棍,短窝槌,钢叉铳鉋及头盔。打扮得翁鞋护顶并胖袄,简鞭袖弹与铜锤。” 那王听了笑道:“不打紧,不打紧!似这般兵器,一火皆空。你且去报与金圣娘娘得知,教他莫恼。今早他听见我发狠,要去战斗,他就眼泪汪汪的不干。你如今去说那里人马骁勇,必然胜我,且宽他一时之心。” 行者闻言十分欢喜道:“正中老孙之意!” 你看他偏是路熟,转过角门,穿过厅堂。 那里边尽都是高堂大厦,更不似前边的模样,直到后面宫里,远见彩门壮丽,乃是金圣娘娘住处。 直入里面看时,有两班妖狐妖鹿,一个个都妆成美女之形,侍立左右,正中间坐着那个娘娘,手托着香腮,双眸滴泪,果然是—— 玉容娇嫩,美貌妖娆。懒梳妆,散鬓堆鸦;怕打扮,钗环不戴。面无粉,冷淡了胭脂;发无油,蓬松了云鬓。 努樱唇,紧咬银牙;皱蛾眉,泪淹星眼。一片心,只忆着朱紫君王;一时间,恨不离天罗地网。诚然是:自古红颜多薄命,恹恹无语对东风! 第四百八十一章 行者上前打了个问讯道:“接喏。” 那娘娘道:“这泼村怪,十分无状!想我在那朱紫国中,与王同享荣华之时,那太师宰相见了,就俯伏尘埃,不敢仰视。这野怪怎么叫声接喏?是那里来的这般村泼?” 众侍婢上前道:“太太息怒,他是大王爷爷心腹的小校,唤名有来有去。今早差下战书的是他。” 娘娘听说,忍怒问曰:“你下战书,可曾到朱紫国界?” 行者道:“我持书直至城里,到于金銮殿,面见君王,已讨回音来也。” 娘娘道:“你面君,君有何言?” 行者道:“那君王敌战之言,与排兵布阵之事,才与大王说了。只是那君王有思想娘娘之意,有一句合心的话儿,特来上禀,奈何左右人众,不是说处。” 娘娘闻言,喝退两班狐鹿。 行者掩上宫门,把脸一抹,现了本象,对娘娘道:“你休怕我,我是东土大唐差往大西天天竺国雷音寺见佛求经的和尚。我师父是唐王御弟唐三藏,我是他大徒弟孙悟空。 因过你国倒换关文,见你君臣出榜招医,是我大施三折之肱,把他相思之病治好了。排宴谢我,饮酒之间,说出你被妖摄来,我会降龙伏虎,特请我来捉怪,救你回国。 那战败先锋是我,打死小妖也是我。我见他门外凶狂,是我变作有来有去模样,舍身到此,与你通信。” 那娘娘听说,沉吟不语。行者取出宝串,双手奉上道:“你若不信,看此物何来?”娘娘一见垂泪,下座拜谢道:“长老,你果是救得我回朝,没齿不忘大恩!” 行者道:“我且问你,他那放火、放烟、放沙的,是件什么宝贝?” 娘娘道:“那里是甚宝贝!乃是三个金铃。他将头一个幌一幌,有三百丈火光烧人;第二个幌一幌,有三百丈烟光熏人;第三个幌一幌,有三百丈黄沙迷人。烟火还不打紧,只是黄沙最毒,若钻入人鼻孔,就伤了性命。” 行者道:“利害,利害!我曾经着,打了两个嚏喷,却不知他的铃儿放在何处?” 娘娘道:“他那肯放下,只是带在腰间,行住坐卧,再不离身。” 行者道:“你若有意于朱紫国,还要相会国王,把那烦恼忧愁,都且权解,使出个风流喜悦之容,与他叙个夫妻之情,教他把铃儿与你收贮。 待我取便偷了,降了这妖怪,那时节,好带你回去,重谐鸾凤,共享安宁也。” 那娘娘依言。 这行者还变作心腹小校,开了宫门,唤进左右侍婢。 娘娘叫:“有来有去,快往前亭,请你大王来,与他说话。” 好行者,应了一声,即至剥皮亭对妖精道:“大王,圣宫娘娘有请。”妖王欢喜道:“娘娘常时只骂,怎么今日有请?” 行者道:“那娘娘问朱紫国王之事,是我说他不要你了,他国中另扶了皇后。娘娘听说,故此没了想头,方才命我来奉请。” 妖王大喜道:“你却中用。待我剿除了他国,封你为个随朝的太宰。” 行者顺口谢恩,疾与妖王来至后宫门首。 那娘娘欢容迎接,就去用手相搀,那妖王喏喏而退道:“不敢,不敢!多承娘娘下爱,我怕手痛,不敢相傍。” 娘娘道:“大王请坐,我与你说。”妖王道:“有话但说不妨。” 娘娘道:“我蒙大王辱爱,今已三年,未得共枕同衾,也是前世之缘,做了这场夫妻。谁知大王有外我之意,不以夫妻相待。 我想着当时在朱紫国为后,外邦凡有进贡之宝,君看毕,一定与后收之。你这里更无什么宝贝,左右穿的是貂裘,吃的是血食,那曾见绫锦金珠! 只一味铺皮盖毯,或者就有些宝贝,你因外我,也不教我看见,也不与我收着。且如闻得你有三个铃铛,想就是件宝贝,你怎么走也带着,坐也带着? 你就拿与我收着,待你用时取出,未为不可。此也是做夫妻一场,也有个心腹相托之意。如此不相托付,非外我而何?” 妖王大笑陪礼道:“娘娘怪得是,怪得是!宝贝在此,今日就当付你收之。” 便即揭衣取宝。行者在旁,眼不转睛看着那怪揭起两三层衣服,贴身带着三个铃儿。 他解下来,将些绵花塞了口儿,把一块豹皮作一个包袱儿包了,递与娘娘道:“物虽微贱,却要用心收藏,切不可摇幌着他。” 娘娘接过手道:“我晓得。安在这妆台之上,无人摇动。”叫:“小的们,安排酒来,我与大王交欢会喜,饮几杯儿。” 众侍婢闻言,即铺排果菜,摆上些獐犭巴鹿兔之肉,将椰子酒斟来奉上。那娘娘做出妖娆之态,哄着精灵。 孙行者在旁取事,但挨挨摸摸,行近妆台,把三个金铃轻轻拿过,慢慢移步,溜出宫门,径离洞府。到了剥皮亭前无人处,展开豹皮幅子看时,中间一个,有茶钟大,两头两个,有拳头大。 他不知利害,就把绵花扯了,只闻得当的一声响区,骨都都的迸出烟火黄沙,急收不住,满亭中烘烘火起。 唬得那把门精怪一拥撞入后宫,惊动了妖王,慌忙教:“去救火,救火!”出来看时,原来是有来有去拿了金铃儿哩。 妖王上前喝道:“好贱奴!怎么偷了我的金铃宝贝,在此胡弄!”叫:“拿来,拿来!” 那门前虎将、熊师、豹头、彪帅、獭象、苍狼、乖獐、狡兔、长蛇、大蟒、猩猩,帅众妖一齐攒簇。 那行者慌了手脚,丢了金铃,现出本象,掣出金箍如意棒,撒开解数,往前乱打。那妖王收了宝贝,传号令,教:“关了前门!” 众妖听了,关门的关门,打仗的打仗。那行者难得脱身,收了棒,摇身一变,变作个痴苍蝇儿,钉在那无火处石壁上。 众妖寻不见,报道:“大王,走了贼也,走了贼也!”妖王问:“可曾自门里走出去?”众妖都说:“前门紧锁牢拴在此,不曾走出。” 妖王只说:“仔细搜寻!”有的取水泼火,有的仔细搜寻,更无踪迹。 第四百八十二章 妖王怒道:“是个什么贼子,好大胆,变作有来有去的模样,进来见我回话,又跟在身边,乘机盗我宝贝!早是不曾拿将出去!若拿出山头,见了天风,怎生是好?” 虎将上前道:“大王的洪福齐天,我等的气数不尽,故此知觉了。” 熊师上前道:“大王,这贼不是别人,定是那战败先锋的那个孙悟空。想必路上遇着有来有去,伤了性命,夺了黄旗、铜锣、牙牌,变作他的模样,到此欺骗了大王也。” 妖王道:“正是,正是!见得有理!” 叫:“小的们,仔细搜求防避,切莫开门放出走了!” 色即空兮自古,空言是色如然。人能悟彻色空禅,何用丹砂炮炼。德行全修休懈,工夫苦用熬煎。有时行满始朝天,永驻仙颜不变。 话说那赛太岁紧关了前后门户,搜寻行者,直嚷到黄昏时分,不见踪迹。坐在那剥皮亭上,点聚群妖,发号施令,都教各门上提铃喝号,击鼓敲梆,一个个弓上弦,刀出鞘,支更坐夜。 原来孙大圣变做个痴苍蝇,钉在门旁,见前面防备甚紧,他即抖开翅,飞入后宫门首看处,见金圣娘娘伏在御案上,清清滴泪,隐隐声悲。 行者飞进门去,轻轻的落在他那乌云散髻之上,听他哭的什么。少顷间,那娘娘忽失声道:“主公啊!我和你—— 前生烧了断头香,今世遭逢泼怪王。拆凤三年何日会?分鸳两处致悲伤。 差来长老才通信,惊散佳姻一命亡。只为金铃难解识,相思又比旧时狂。” 行者闻言,即移身到他耳根后,悄悄的叫道:“圣宫娘娘,你休恐惧,我还是你国差来的神僧孙长老,未曾伤命。 只因自家性急,近妆台偷了金铃,你与妖王吃酒之时,我却脱身私出了前亭,忍不住打开看看。不期扯动那塞口的绵花,那铃响一声,迸出烟火黄沙。 我就慌了手脚,把金铃丢了,现出原身,使铁棒,苦战不出,恐遭毒手,故变作一个苍蝇儿,钉在门枢上,躲到如今。 那妖王愈加严紧,不肯开门。你可去再以夫妻之礼,哄他进来安寝,我好脱身行事,别作区处救你也。” 娘娘一闻此言,战兢兢发似神揪,虚怯怯心如杵筑,泪汪汪的道:“你如今是人是鬼?” 行者道:“我也不是人,我也不是鬼,如今变作个苍蝇儿在此。你休怕,快去请那妖王也。” 娘娘不信,泪滴滴悄语低声道:“你莫魇寐我。” 行者道:“我岂敢魇寐你?你若不信,展开手,等我跳下来你看。” 那娘娘真个把左手张开,行者轻轻飞下,落在他玉掌之间,好便似—— 菡萏蕊头钉黑豆,牡丹花上歇游蜂;绣球心里葡萄落,百合枝边黑点浓。 金圣宫高擎玉掌,叫声神僧,行者嘤嘤的应道:“我是神僧变的。” 那娘娘方才信了,悄悄的道:“我去请那妖王来时,你却怎生行事?” 行者道:“古人云,断送一生惟有酒。又云,破除万事无过酒。酒之为用多端,你只以饮酒为上,你将那贴身的侍婢,唤一个进来,指与我看,我就变作他的模样,在旁边伏侍,却好下手。” 那娘娘真个依言,即叫:“春娇何在?” 那屏风后转出一个玉面狐狸来,跪下道:“娘娘唤春娇有何使令?” 娘娘道:“你去叫他们来点纱灯,焚脑麝,扶我上前庭,请大王安寝也。” 那春娇即转前面,叫了七八个怪鹿妖狐,打着两对灯龙,一对提炉,摆列左右。娘娘欠身叉手,那大圣早已飞去。 好行者,展开翅,径飞到那玉面狐狸头上,拔下一根毫毛,吹口仙气,叫:“变!” 变作一个瞌睡虫,轻轻的放在他脸上。原来瞌睡虫到了人脸上,往鼻孔里爬,爬进孔中,即瞌睡了。 那春娇果然渐觉困倦,立不住脚,摇桩打盹,即忙寻着原睡处,丢倒头只情呼呼的睡起。 行者跳下来,摇身一变,变做那春娇一般模样,转屏风与众排立不题。 却说那金圣宫娘娘往前正走,有小妖看见,即报赛太岁道:“大王,娘娘来了。” 那妖王急出剥皮亭外迎迓,娘娘道:“大王啊,烟火既息,贼已无踪,深夜之际,特请大王安置。” 那妖满心欢喜道:“娘娘珍重,却才那贼乃是孙悟空。他败了我先锋,打杀我小校,变化进来,哄了我们,我们这般搜检,他却渺无踪迹,故此心上不安。” 娘娘道:“那厮想是走脱了。大王放心勿虑,且自安寝去也。” 妖精见娘娘侍立敬请,不敢坚辞,只得吩咐群妖,各要小心火烛,谨防盗贼,遂与娘娘径往后宫。行者假变春娇,从两班侍婢引入。 娘娘叫:“安排酒来与大王解劳。” 妖王笑道:“正是正是,快将酒来,我与娘娘压惊。” 假春娇即同众怪铺排了果品,整顿些腥肉,调开桌椅。那娘娘擎杯,这妖王也以一杯奉上,二人穿换了酒杯。 假春娇在旁执着酒壶道:“大王与娘娘今夜才递交杯盏,请各饮干,穿个双喜杯儿。” 真个又各斟上,又饮干了。假春娇又道:“大王娘娘喜会,众侍婢会唱的供唱,善舞的起舞来耶。” 说未毕,只听得一派歌声,齐调音律,唱的唱,舞的舞。他两个又饮了许多。娘娘叫住了歌舞。众侍婢分班,出屏风外摆列,惟有假春娇执壶,上下奉酒。 娘娘与那妖王专说得是夫妻之话。你看那娘娘一片云情雨意,哄得那妖王骨软筋麻,只是没福,不得沾身。可怜!真是猫咬尿胞空欢喜! 叙了一会,笑了一会,娘娘问道:“大王,宝贝不曾伤损么?” 妖王道:“这宝贝乃先天抟铸之物,如何得损!只是被那贼扯开塞口之绵,烧了豹皮包袱也,无甚大事。” 娘娘说:“怎生收拾?” 妖王道:“不用收拾,我带在腰间哩。” 第四百八十三章 假春娇闻得此言,即拔下毫毛一把,嚼得粉碎,轻轻挨近妖王,将那毫毛放在他身上,吹了三口仙气,暗暗的叫“变!” 那些毫毛即变做三样恶物,乃虱子、虼蚤、臭虫,攻入妖王身内,挨着皮肤乱咬。那妖王燥痒难禁,伸手入怀揣摸揉痒,用指头捏出几个虱子来,拿近灯前观看。 娘娘见了,含忖道:“大王,想是衬衣禳了,久不曾浆洗,故生此物耳。”妖王惭愧道:“我从来不生此物,可可的今宵出丑。” 娘娘笑道:“大王何为出丑?常言道,皇帝身上也有三个御虱哩。且脱下衣服来,等我替你捉捉。” 妖王真个解带脱衣。假春娇在旁,着意看着那妖王身上,衣服层层皆有虼蚤跳,件件皆排大臭虫;子母虱,密密浓浓,就如蝼蚁出窝中。不觉的揭到第三层见肉之处,那金铃上纷纷垓垓的,也不胜其数。 假春娇道:“大王,拿铃子来,等我也与你捉捉虱子。” 那妖王一则羞,二则慌,却也不认得真假,将三个铃儿递与假春娇。 假春娇接在手中,卖弄多时,见那妖王低着头抖这衣服,他即将金铃藏了,拔下一根毫毛,变作三个铃儿,一般无二,拿向灯前翻检;却又把身子扭扭捏捏的,抖了一抖,将那虱子、臭虫、虼蚤,收了归在身上,把假金铃儿递与那怪。 那怪接在手中,一发朦胧无措,那里认得什么真假,双手托着那铃儿,递与娘娘道:“今番你却收好了,却要仔细仔细,不要象前一番。” 那娘娘接过来,轻轻的揭开衣箱,把那假铃收了,用黄金锁锁了,却又与妖王叙饮了几杯酒,教侍婢:“净拂牙床,展开锦被,我与大王同寝。” 那妖王诺诺连声道:“没福,没福!不敢奉陪,我还带个宫女往西宫里睡去,娘娘请自安置。” 遂此各归寝处不题。 却说假春娇得了手,将他宝贝带在腰间,现了本象,把身子抖一抖,收去那个瞌睡虫儿,径往前走,只听得梆铃齐响,紧打三更。好行者,捏着诀,念动真言,使个隐身法,直至门边。 又见那门上拴锁甚密,却就取出金箍棒,望门一指,使出那解锁之法,那门就轻轻开了,急拽步出门站下,厉声高叫道:“赛太岁!还我金圣娘娘来!” 连叫两三遍,惊动大小群妖,急急看处,前门开了,即忙掌灯寻锁,把门儿依然锁上,着几个跑入里边去报道:“大王!有人在大门外呼唤大王尊号,要金圣娘娘哩!” 那里边侍婢即出宫门,悄悄的传言道:“莫吆喝,大王才睡着了。” 行者又在门前高叫,那小妖又不敢去惊动。如此者三四遍,俱不敢去通报。 那大圣在外嚷嚷闹闹的,直弄到天晓,忍不住手轮着铁棒上前打门。慌得那大小群妖,顶门的顶门,报信的报信。 那妖王一觉方醒,只闻得乱撺撺的喧哗,起身穿了衣服,即出罗帐之外问道:“嚷什么?” 众侍婢才跪下道:“爷爷,不知是甚人在洞外叫骂了半夜,如今却又打门。” 妖王走出宫门,只见那几个传报的小妖,慌张张的磕头道:“外面有人叫骂,要金圣宫娘娘哩!若说半个不字,他就说出无数的歪话,甚不中听。见天晓大王不出,逼得打门也。” 那妖道:“且休开门,你去问他是那里来的,姓甚名谁,快来回报。” 小妖急出去,隔门问道:“打门的是谁?” 行者道:“我是朱紫国拜请来的外公,来取圣宫娘娘回国哩!” 那小妖听得,即以此言回报。 那妖随往后宫,查问来历。原来那娘娘才起来,还未梳洗,早见侍婢来报:“爷爷来了。” 那娘娘急整衣,散挽黑云,出宫迎迓。才坐下,还未及问,又听得小妖来报:“那来的外公已将门打破矣。” 那妖笑道:“娘娘,你朝中有多少将帅?” 娘娘道:“在朝有四十八卫人马,良将千员,各边上元帅总兵,不计其数。” 妖王道:“可有个姓外的么?”娘娘道:“我在宫,只知内里辅助君王,早晚教诲妃嫔,外事无边,我怎记得名姓!” 妖王道:“这来者称为外公,我想着百家姓上,更无个姓外的。娘娘赋性聪明,出身高贵,居皇宫之中,必多览书籍。记得那本书上有此姓也?” 娘娘道:“止千字文上有句外受傅训,想必就是此矣。” 妖王喜道:“定是,定是!” 即起身辞了娘娘,到剥皮亭上,结束整齐,点出妖兵,开了门,直至外面,手持一柄宣花钺斧,厉声高叫道:“那个是朱紫国来的外公?” 行者把金箍棒攥在右手,将左手指定道:“贤甥,叫我怎的?” 那妖王见了,心中大怒道:你这厮—— 相貌若猴子,嘴脸似猢狲。七分真是鬼,大胆敢欺人! 行者笑道:“你这个诳上欺君的泼怪,原来没眼!想我五百年前大闹天宫时,九天神将见了我,无一个老字,不敢称呼,你叫我声外公,那里亏了你!” 妖王喝道:“快早说出姓甚名谁,有些什么武艺,敢到我这里猖獗!” 行者道:“你若不问姓名犹可,若要我说出姓名,只怕你立身无地!你上来,站稳着,听我道—— 生身父母是天地,日月精华结圣胎。仙石怀抱无岁数,灵根孕育甚奇哉。 当年产我三阳泰,今日归真万会谐。曾聚众妖称帅首,能降众怪拜丹崖。 玉皇大帝传宣旨,太白金星捧诏来。请我上天承职裔,官封弼马不开怀。 初心造反谋山洞,大胆兴兵闹御阶。托塔天王并太子,交锋一阵尽猥衰。 金星复奏玄穹帝,再降招安敕旨来。封做齐天真大圣,那时方称栋梁材。 又因搅乱蟠桃会,仗酒偷丹惹下灾。太上老君亲奏驾,西池王母拜瑶台。 情知是我欺王法,即点天兵发火牌。十万凶星并恶曜,干戈剑戟密排排。 天罗地网漫山布,齐举刀兵大会垓。恶斗一场无胜败,观音推荐二郎来。 两家对敌分高下,他有梅山兄弟侪。各逞英雄施变化,天门三圣拨云开。 老君丢了金钢套,众神擒我到金阶。不须详允书供状,罪犯凌迟杀斩灾。 斧剁锤敲难损命,刀轮剑砍怎伤怀!火烧雷打只如此,无计摧残长寿胎。 押赴太清兜率院,炉中煅炼尽安排。日期满足才开鼎,我向当中跳出来。 手挺这条如意棒,翻身打上玉龙台。各星各象皆潜躲,大闹天宫任我歪。 巡视灵官忙请佛,释伽与我逞英才。手心之内翻筋斗,游遍周天去复来。 佛使先知赚哄法,被他压住在天崖。到今五百余年矣,解脱微躯又弄乖。 特保唐僧西域去,悟空行者甚明白。西方路上降妖怪,那个妖邪不惧哉!” 第四百八十四章 那妖王听他说出悟空行者,遂道:“你原来是大闹天宫的那厮,你既脱身保唐僧西去,你走你的路去便罢了。怎么罗织管事,替那朱紫国为奴,却到我这里寻死!” 行者喝道:“贼泼怪,说话无知!我受朱紫国拜请之礼,又蒙他称呼管待之恩,我老孙比那王位还高千倍,他敬之如父母,事之如神明,你怎么说出‘为奴’二字!我把你这诳上欺君之怪,不要走!吃外公一棒!” 那妖慌了手脚,即闪身躲过,使宣花斧劈面相迎。这一场好杀!你看—— 金箍如意棒,风刃宣花斧。一个咬牙发狠凶,一个切齿施威武。这个是齐天大圣降临凡,那个是作怪妖王来下土。两个喷云爱雾照天宫,真是走石扬沙遮斗府。往往来来解数多,翻翻复复金光吐。齐将本事施,各把神通赌。这个要取娘娘转帝都,那个喜同皇后居山坞。这场都是没来由,舍死忘生因国主。 他两个战经五十回合,不分胜负。那妖王见行者手段高强,料不能取胜,将斧架住他的铁棒道:“孙行者,你且住了。我今日还未早膳,待我进了膳,再来与你定雌雄。” 行者情知是要取铃铛,收了铁棒道:“好汉子不赶乏兔儿,你去你去!吃饱些,好来领死!” 那妖急转身闯入里边,对娘娘道:“快将宝贝拿来!” 娘娘道:“要宝贝何干?” 妖王道:“今早叫战者,乃是取经的和尚之徒,叫做孙悟空行者,假称外公。我与他战到此时,不分胜负。等我拿宝贝出去,放些烟火,烧这猴头。” 娘娘见说,心中怛突:欲不取出铃儿,恐他见疑;欲取出铃儿,又恐伤了孙行者性命。 正自踌躇未定,那妖王又催逼道:“快拿出来!” 这娘娘无奈,只得将锁钥开了,把三个铃儿递与妖王。妖王拿了,就走出洞。娘娘坐在宫中,泪如雨下,思量行者不知可能逃得性命。 两人却俱不知是假铃也。 那妖出了门,就占起上风,叫道:“孙行者休走!看我摇摇铃儿!” 行者笑道:“你有铃,我就没铃?你会摇,我就不会摇?” 妖王道:“你有什么铃儿,拿出来我看。” 行者将铁棒捏做个绣花针儿,藏在耳内,却去腰间解下三个真宝贝来,对妖王说:“这不是我的紫金铃儿?” 妖王见了,心惊道:“跷蹊,跷蹊!他的铃儿怎么与我的铃儿就一般无二!纵然是一个模子铸的,好道打磨不到,也有多个瘢儿,少个蒂儿,却怎么这等一毫不差?” 又问:“你那铃儿是那里来的?” 行者道:“贤甥,你那铃儿却是那里来的。” 妖王老实,便就说道:“我这铃儿是—— 太清仙君道源深,八卦炉中久炼金。结就铃儿称至宝,老君留下到如今。 行者笑道:“老孙的铃儿,也是那时来的。” 妖王道:“怎生出处?” 行者道:“我这铃儿是—— 道祖烧丹兜率宫,金铃抟炼在炉中。二三如六循环宝,我的雌来你的雄。” 妖王道:“铃儿乃金丹之宝,又不是飞禽走兽,如何辨得雌雄?但只是摇出宝来,就是好的!” 行者道:“口说无凭,做出便见,且让你先摇。” 那妖王真个将头一个铃儿幌了三幌,不见火出;第二个幌了三幌,不见烟出;第三个幌了三幌,也不见沙出。妖王慌了手脚道:“怪哉,怪哉!世情变了!这铃儿想是惧内,雄见了雌,所以不出来了。” 行者道:“贤甥,住了手,等我也摇摇你看。” 好猴子,一把攥了三个铃儿,一齐摇起。你看那红火、青烟、黄沙,一齐滚出,骨都都燎树烧山! 大圣口里又念个咒语,望巽地上叫:“风来!” 真个是风催火势,火挟风威,红焰焰,黑沉沉,满天烟火,遍地黄沙!把那赛太岁唬得魄散魂飞,走头无路,在那火当中,怎逃性命! 只闻得半空中厉声高叫:“孙悟空!我来了也!” 行者急回头上望,原来是观音菩萨,左手托着净瓶,右手拿着杨柳,洒下甘露救火哩,慌得行者把铃儿藏在腰间,即合掌倒身下拜。 那菩萨将柳枝连拂几点甘露,霎时间,烟火俱无,黄沙绝迹。 行者叩头道:“不知大慈临凡,有失回避。敢问菩萨何往?”菩萨道:“我特来收寻这个妖怪。” 行者道:“这怪是何来历,敢劳金身下降收之?” 菩萨道:“他是我跨的个金毛狲。因牧童盹睡,失于防守,这孽畜咬断铁索走来,却与朱紫国王消灾也。” 行者闻言急欠身道:“菩萨反说了,他在这里欺君骗后,败俗伤风,与那国王生灾,却说是消灾,何也?” 菩萨道:“你不知之,当时朱紫国先王在位之时,这个王还做东宫太子,未曾登基,他年幼间,极好射猎。他率领人马,纵放鹰犬,正来到落凤坡前,有西方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所生二子,乃雌雄两个雀雏,停翅在山坡之下,被此王弓开处,射伤了雄孔雀,那雌孔雀也带箭归西。 佛母忏悔以后,吩咐教他拆凤三年,身耽啾疾。那时节,我跨着这犭孔,同听此言,不期这孽畜留心,故来骗了皇后,与王消灾。至今三年,冤愆满足,幸你来救治王患,我特来收妖邪也。” 行者道:“菩萨,虽是这般故事,奈何他玷污了皇后,败俗伤风,坏伦乱法,却是该他死罪。今蒙菩萨亲临,饶得他死罪,却饶不得他活罪。让我打他二十棒,与你带去罢。” 菩萨道:“悟空,你既知我临凡,就当看我分上,一发都饶了罢,也算你一番降妖之功。若是动了棍子,他也就是死了。” 行者不敢违言,只得拜道:“菩萨既收他回海,再不可令他私降人间,贻害不浅!” 那菩萨才喝了一声:“孽畜!还不还原,待何时也!” 只见那怪打个滚,现了原身,将毛衣抖抖,菩萨骑上。菩萨又望项下一看,不见那三个金铃。 第四百八十五章 菩萨道:“悟空,还我铃来。” 行者道:“老孙不知。” 菩萨喝道:“你这贼猴!若不是你偷了这铃,莫说一个悟空,就是十个,也不敢近身!快拿出来!” 行者笑道:“实不曾见。” 菩萨道:“既不曾见,等我念念《紧箍儿咒》。” 那行者慌了,只教:“莫念,莫念!铃儿在这里哩!” 这正是:犼项金铃何人解?解铃人还问系铃人。菩萨将铃儿套在犼项下,飞身高坐。你看他四足莲花生焰焰,满身金缕迸森森,大慈悲回南海不题。 却说孙大圣整束了衣裙,轮铁棒打进獬豸洞去,把群妖众怪,尽情打死。剿除干净。直至宫中,请圣宫娘娘回国,那娘娘顶礼不尽。 行者将菩萨降妖并拆凤原由备说了一遍,寻些软草,紥了一条草龙,教:“娘娘跨上,合着眼莫怕,我带你回朝见主也。” 那娘娘谨遵吩咐,行者使起神通,只听得耳内风响。半个时辰,带进城,按落云头叫:“娘娘开眼。” 那皇后睁开眼看,认得是凤阁龙楼,心中欢喜,撇了草龙,与行者同登宝殿。那国王见了,急下龙床,就来扯娘娘玉手,欲诉离情,猛然跌倒在地,只叫:“手疼,手疼!” 八戒哈哈大笑道:“嘴脸!没福消受!一见面就蛰杀了也!” 行者道:“呆子,你敢扯他扯儿么?” 八戒道:“就扯他扯儿便怎的?” 行者道:“娘娘身上生了毒刺,手上有蜇阳之毒。自到麒麟山,与那赛太岁三年,那妖更不曾沾身,但沾身就害身疼,但沾手就害手疼。” 众官听说,道:“似此怎生奈何?” 此时外面众官忧疑,内里妃嫔悚惧,旁有玉圣、银圣二宫,将君王扶起。 俱正在仓皇之际,忽听得那半空中,有人叫道:“大圣,我来也。” 行者抬头观看,只见那—— 肃肃冲天鹤唳,飘飘径至朝前。缭绕祥光道道,氤氲瑞气翩翩。棕衣苫体放云烟,足踏芒鞋罕见。手执龙须蝇帚,丝绦腰下围缠。乾坤处处结人缘,大地逍遥游遍。此乃是大罗天上紫云仙,今日临凡解魇。 行者上前迎住道:“张紫阳何往?” 紫阳真人直至殿前,躬身施礼道:“大圣,小仙张伯端起手。” 行者答礼道:“你从何来?” 真人道:“小仙三年前曾赴佛会,因打这里经过,见朱紫国王有拆凤之忧,我恐那妖将皇后玷辱,有坏人伦,后日难与国王复合。 是我将一件旧棕衣变作一领新霞裳,光生五彩,进与妖王,教皇后穿了妆新。那皇后穿上身,即生一身毒刺,毒刺者,乃棕毛也。今知大圣成功,特来解魇。” 行者道:“既如此,累你远来,且快解脱。” 真人走向前,对娘娘用手一指,即脱下那件棕衣,那娘娘遍体如旧。 真人将衣抖一抖,披在身上,对行者道:“大圣勿罪,小仙告辞。” 行者道:“且住,待君王谢谢。” 真人笑道:“不劳,不劳。” 遂长揖一声,腾空而去。 慌得那皇帝、皇后及大小众臣,一个个望空礼拜。拜毕,即命大开东阁,酬谢四僧。那君王领众跪拜,夫妻才得重谐。 正当欢宴时,行者叫:“师父,拿那战书来。” 长老袖中取出递与行者,行者递与国王道:“此书乃那怪差小校送来者。那小校已先被我打死,送来报功。 后复至山中,变作小校,进洞回复,因得见娘娘,盗出金铃,几乎被他拿住;又变化,复偷出,与他对敌。幸遇观音菩萨将他收去,又与我说拆凤之故。” 从头至尾,细说了一遍。那举国君臣内外,无一人不感谢称赞。 唐僧道:“一则是贤王之福,二来是小徒之功。今蒙盛宴,至矣,至矣!就此拜别,不要误贫僧向西去也。” 那国王恳留不得,遂换了关文,大排銮驾,请唐僧稳坐龙车,那君王妃后俱捧毂推轮,相送而别。 正是:有缘洗尽忧疑病,绝念无思心自宁。 话表三藏别了朱紫国王,整顿鞍马西进。行彀多少山原,历尽无穷水道,不觉的秋去冬残,又值春光明媚。师徒们正在路踏青玩景,忽见一座庵林,三藏滚鞍下马,站立大道之旁。 行者问道:“师父,这条路平坦无邪,因何不走?” 八戒道:“师兄好不通情!师父在马上坐得困了,也让他下来关关风是。” 三藏道:“不是关风,我看那里是个人家,意欲自去化些斋吃。” 行者笑道:“你看师父说的是那里话。你要吃斋,我自去化,俗语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岂有为弟子者高坐,教师父去化斋之理?” 三藏道:“不是这等说。平日间一望无边无际,你们没远没近的去化斋,今日人家逼近,可以叫应,也让我去化一个来。” 八戒道:“师父没主张。常言道,三人出外,小的儿苦,你况是个父辈,我等俱是弟子。古书云:有事弟子服其劳,等我老猪去。” 三藏道:“徒弟啊,今日天气晴明,与那风雨之时不同。那时节,汝等必定远去,此个人家,等我去,有斋无斋,可以就回走路。” 沙僧在旁笑道:“师兄,不必多讲,师父的心性如此,不必违拗。若恼了他,就化将斋来,他也不吃。” 八戒依言,即取出钵盂,与他换了衣帽。拽开步,直至那庄前观看,却也好座住场,但见—— 石桥高耸,古树森齐。石桥高耸,潺潺流水接长溪;古树森齐,聒聒幽禽鸣远岱。桥那边有数椽茅屋,清清雅雅若仙庵;又有那一座蓬窗,白白明明欺道院。窗前忽见四佳人,都在那里刺凤描鸾做针线。 长老见那人家没个男儿,只有四个女子,不敢进去,将身立定,闪在乔林之下,只见那女子,一个个—— 闺心坚似石,兰性喜如春。娇脸红霞衬,朱唇绛脂匀。 蛾眉横月小,蝉鬓迭云新。若到花间立,游蜂错认真。 第四百八十六章 少停有半个时辰,一发静悄悄,鸡犬无声。自家思虑道:“我若没本事化顿斋饭,也惹那徒弟笑我,敢道为师的化不出斋来,为徒的怎能去拜佛。” 长老没计奈何,也带了几分不是,趋步上桥,又走了几步,只见那茅屋里面有一座木香亭子,亭子下又有三个女子在那里踢气球哩。 你看那三个女子,比那四个又生得不同,但见那—— 飘扬翠袖,摇拽缃裙。飘扬翠袖,低笼着玉笋纤纤;摇拽缃裙,半露出金莲窄窄。形容体势十分全,动静脚跟千样翙。 拿头过论有高低,张泛送来真又楷。转身踢个出墙花,退步翻成大过海。轻接一团泥,单枪急对拐。明珠上佛头,实捏来尖涘。 窄砖偏会拿,卧鱼将脚扌歪。平腰折膝蹲,扭顶翘跟翙。扳凳能喧泛,披肩甚脱洒。绞裆任往来,锁项随摇摆。踢的是黄河水倒流,金鱼滩上买。 那个错认是头儿,这个转身就打拐。端然捧上臁,周正尖来捽。提跟惨草鞋,倒插回头采。退步泛肩妆,钩儿只一歹。 版篓下来长,便把夺门揣。踢到美心时,佳人齐喝采。一个个汗流粉腻透罗裳,兴懒情疏方叫海。 言不尽,又有诗为证,诗曰: 蹴荬当场三月天,仙风吹下素婵娟。汗沾粉面花含露,尘染蛾眉柳带烟。 翠袖低垂笼玉笋,缃裙斜拽露金莲。几回踢罢娇无力,云鬓蓬松宝髻偏。 三藏看得时辰久了,只得走上桥头,应声高叫道:“女菩萨,贫僧这里随缘布施些儿斋吃。” 那些女子听见,一个个喜喜欢欢抛了针线,撇了气球,都笑笑吟吟的接出门来道:“长老,失迎了,今到荒庄,决不敢拦路斋僧,请里面坐。” 三藏闻言,心中暗道:“善哉,善哉!西方正是佛地!女流尚且注意斋僧,男子岂不虔心向佛?” 长老向前问讯了,相随众女入茅屋。过木香亭看处,呀!原来那里边没甚房廊,只见那—— 峦头高耸,地脉遥长。峦头高耸接云烟,地脉遥长通海岳。门近石桥,九曲九湾流水顾;园栽桃李,千株千颗斗秾华。藤薜挂悬三五树,芝兰香散万千花。远观洞府欺蓬岛,近睹山林压太华。正是妖仙寻隐处,更无邻舍独成家。 有一女子上前,把石头门推开两扇,请唐僧里面坐。那长老只得进去,忽抬头看时,铺设的都是石桌、石凳,冷气阴阴。长老心惊,暗自思忖道:“这去处少吉多凶,断然不善。” 众女子喜笑吟吟都道:“长老请坐。” 长老没奈何,只得坐了,少时间,打个冷禁。 众女子问道:“长老是何宝山?化什么缘?还是修桥补路,建寺礼塔,还是造佛印经?请缘簿出来看看。” 长老道:“我不是化缘的和尚。” 女子道:“既不化缘,到此何干?” 长老道:“我是东土大唐差去西天大雷音求经者。适过宝方,腹间饥馁,特造檀府,募化一斋,贫僧就行也。” 众女子道:“好,好,好!常言道,远来的和尚好看经。妹妹们!不可怠慢,快办斋来。” 此时有三个女子陪着,言来语去,论说些因缘。那四个到厨中撩衣敛袖,炊火刷锅。你道他安排的是些什么东西?原来是人油炒炼,人肉煎熬,熬得黑糊充作面筋样子,剜的人脑煎作豆腐块片。 两盘儿捧到石桌上放下,对长老道:“请了,仓卒间,不曾备得好斋,且将就吃些充腹,后面还有添换来也。” 那长老闻了一闻,见那腥膻,不敢开口,欠身合掌道:“女菩萨,贫僧是胎里素。” 众女子笑道:“长老,此是素的。” 长老道:“阿弥陀佛!若象这等素的啊,我和尚吃了,莫想见得世尊,取得经卷。” 众女子道:“长老,你出家人,切莫拣人布施。” 长老道:“怎敢,怎敢!我和尚奉大唐旨意,一路西来,微生不损,见苦就救,遇谷粒手拈入口,逢丝缕联缀遮身,怎敢拣主布施!” 众女子笑道:“长老虽不拣人布施,却只有些上门怪人。莫嫌粗淡,吃些儿罢。” 长老道:“实是不敢吃,恐破了戒,望菩萨养生不若放生,放我和尚出去罢。” 那长老挣着要走,那女子拦住门,怎么肯放,俱道:“上门的买卖,倒不好做!放了屁儿,却使手掩,你往那里去?” 他一个个都会些武艺,手脚又活,把长老扯住,顺手牵羊,扑的掼倒在地。众人按住,将绳子捆了,悬梁高吊,这吊有个名色,叫做“仙人指路”。 原来是一只手向前,牵丝吊起;一只手拦腰捆住,将绳吊起,两只脚向后一条绳吊起。三条绳把长老吊在梁上,却是脊背朝上,肚皮朝下。 那长老忍着疼,噙着泪,心中暗恨道:“我和尚这等命苦!只说是好人家化顿斋吃,岂知道落了火坑!徒弟啊!速来救我,还得见面,但迟两个时辰,我命休矣!” 那长老虽然苦恼,却还留心看着那些女子。那些女子把他吊得停当,便去脱剥衣服。 长老心惊,暗自忖道:“这一脱了衣服,是要打我的情了,或者夹生儿吃我的情也有哩。” 原来那女子们只解了上身罗衫,露出肚腹,各显神通:一个个腰眼中冒出丝绳,有鸭蛋粗细,骨都都的,迸玉飞银,时下把庄门瞒了不题。 却说那行者、八戒、沙僧,都在大道之旁。他二人都放马看担,惟行者是个顽皮,他且跳树攀枝,摘叶寻果,忽回头,只见一片光亮,慌得跳下树来,吆喝道:“不好,不好!师父造化低了!” 行者用手指道:“你看那庄院如何?”八戒沙僧共目视之,那一片如雪又亮如雪,似银又光似银。八戒道:“罢了,罢了!师父遇着妖精了!我们快去救他也!” 行者道:“贤弟莫嚷,你都不见怎的,等老孙去来。” 沙僧道:“哥哥仔细。” 行者道:“我自有处。” 好大圣,束一束虎皮裙,掣出金箍棒,拽开脚,两三步跑到前边,看见那丝绳缠了有千百层厚,穿穿道道,却似经纬之势,用手按了一按,有些粘软沾人。 行者更不知是什么东西,他即举棒道:“这一棒,莫说是几千层,就有几万层,也打断了!” 第四百八十七章 正欲打,又停住手道:“若是硬的便可打断,这个软的,只好打匾罢了。假如惊了他,缠住老孙,反为不美。等我且问他一问再打。” 你道他问谁?即捻一个诀,念一个咒,拘得个土地老儿在庙里似推磨的一般乱转。土地婆儿道:“老儿,你转怎的?好道是羊儿风发了!” 土地道:“你不知,你不知!有一个齐天大圣来了,我不曾接他,他那里拘我哩。” 婆儿道:“你去见他便了,却如何在这里打转?” 土地道:“若去见他,他那棍子好不重,他管你好歹就打哩!” 婆儿道:“他见你这等老了,那里就打你?” 土地道:“他一生好吃没钱酒,偏打老年人。” 两口儿讲一会,没奈何只得走出去,战兢兢的跪在路旁叫道:“大圣,当境土地叩头。” 行者道:“你且起来,不要假忙,我且不打你,寄下在那里。我问你,此间是甚地方?” 土地道:“大圣从那厢来?”行者道:“我自东土往西来的。”土地道:“大圣东来,可曾在那山岭上?” 行者道:“正在那山岭上,我们行李马匹还都歇在那岭上不是!” 土地道:“那岭叫做盘丝岭,岭下有洞叫做盘丝洞,洞里有七个妖精。” 行者道:“是男怪女怪?” 土地道:“是女怪。” 行者道:“他有多大神通?” 土地道:“小神力薄威短,不知他有多大手段,只知那正南上,离此有三里之遥,有一座濯垢泉,乃天生的热水,原是上方七仙姑的浴池。自妖精到此居住,占了他的濯垢泉,仙姑更不曾与他争竞,平白地就让与他了。我见天仙不惹妖魔怪,必定精灵有大能。” 行者道:“占了此泉何干?” 土地道:“这怪占了浴池,一日三遭,出来洗澡。如今巳时已过,午时将来哑。” 行者听言道:“土地,你且回去,等我自家拿他罢。” 那土地老儿磕了一个头,战兢兢的,回本庙去了。 这大圣独显神通,摇身一变,变作个麻苍蝇儿,钉在路旁草梢上等待。须臾间,只听得呼呼吸吸之声,犹如蚕食叶,却似海生潮。 只好有半盏茶时,丝绳皆尽,依然现出庄村,还象当初模样。又听得呀的一声,柴扉响处,里边笑语喧哗,走出七个女子。 行者在暗中细看,见他一个个携手相搀,挨肩执袂,有说有笑的,走过桥来,果是标致。但见—— 比玉香尤胜,如花语更真。柳眉横远岫,檀口破樱唇。钗头翘翡翠,金莲闪绛裙。却似嫦娥临下界,仙子落凡尘。 行者笑道:“怪不得我师父要来化斋,原来是这一般好处。这七个美人儿,假若留住我师父,要吃也不彀一顿吃,要用也不彀两日用,要动手轮流一摆布就是死了。且等我去听他一听,看他怎的算计。” 好大圣,嘤的一声,飞在那前面走的女子云髻上钉住。 才过桥来,后边的走向前来呼道:“姐姐,我们洗了澡,来蒸那胖和尚吃去。” 行者暗笑道:“这怪物好没算计!煮还省些柴,怎么转要蒸了吃!” 那些女子采花斗草向南来,不多时,到了浴池。但见一座门墙,十分壮丽,遍地野花香艳艳,满旁兰蕙密森森。 后面一个女子,走上前,唿哨的一声,把两扇门儿推开,那中间果有一塘热水。这水—— 自开辟以来,太阳星原贞有十,后被羿善开弓,射落九乌坠地,止存金乌一星,乃太阳之真火也。天地有九处汤泉,俱是众乌所化。 那九阳泉,乃香冷泉、伴山泉、温泉、东合泉、潢山泉、孝安泉、广汾泉、汤泉,此泉乃濯垢泉。 有诗为证,诗曰: 一气无冬夏,三秋永注春。炎波如鼎沸,热浪似汤新。 分溜滋禾稼,停流荡俗尘。涓涓珠泪泛,滚滚玉团津。 润滑原非酿,清平还自温。瑞祥本地秀,造化乃天真。 佳人洗处冰肌滑,涤荡尘烦玉体新。 那浴池约有五丈余阔,十丈多长,内有四尺深浅,但见水清彻底。底下水一似滚珠泛玉,骨都都冒将上来,四面有六七个孔窍通流。 流去二三里之遥,淌到田里,还是温水。池上又有三间亭子,亭子中近后壁放着一张八只脚的板凳。两山头放着两个描金彩漆的衣架。 行者暗中喜嘤嘤的,一翅飞在那衣架头上钉住。那些女子见水又清又热,便要洗浴,即一齐脱了衣服,搭在衣架上。一齐下去,被行者看见—— 褪放纽扣儿,解开罗带结。酥胸白似银,玉体浑如雪。 肘膊赛凝胭,香肩欺粉贴。肚皮软又绵,脊背光还洁。 膝腕半围团,金莲三寸窄。中间一段情,露出风流穴。 那女子都跳下水去,一个个跃浪翻波,负水顽耍。 行者道:“我若打他啊,只消把这棍子往池中一搅,就叫做滚汤泼老鼠,一窝儿都是死。可怜,可怜!打便打死他,只是低了老孙的名头。 常言道,男不与女斗,我这般一个汉子,打杀这几个丫头,着实不济。不要打他,只送他一个绝后计,教他动不得身,出不得水,多少是好。” 好大圣,捏着诀,念个咒,摇身一变,变作一个饿老鹰,但见: 毛犹霜雪,眼若明星。妖狐见处魂皆丧,狡兔逢时胆尽惊。钢爪锋芒快,雄姿猛气横。会使老拳供口腹,不辞亲手逐飞腾。万里寒空随上下,穿云检物任他行。 呼的一翅,飞向前,轮开利爪,把他那衣架上搭的七套衣服,尽情雕去,径转岭头,现出本相来见八戒、沙僧道:“你看。” 那呆子迎着对沙僧笑道:“师父原来是典当铺里拿了去的。” 沙僧道:“怎见得?” 八戒道:“你不见师兄把他些衣服都抢将来也?” 行者放下道:“此是妖精穿的衣服。” 八戒道:“怎么就有这许多?” 行者道:“七套。” 八戒道:“如何这般剥得容易,又剥得干净?” 第四百八十八章 行者道:“那曾用剥。原来此处唤做盘丝岭,那庄村唤做盘丝洞。洞中有七个女怪,把我师父拿住,吊在洞里,都向濯垢泉去洗浴。 那泉却是天地产成的一塘子热水。他都算计着洗了澡要把师父蒸吃。 是我跟到那里,见他脱了衣服下水,我要打他,恐怕污了棍子,又怕低了名头,是以不曾动棍,只变做一个饿老鹰,雕了他的衣服。他都忍辱含羞,不敢出头,蹲在水中哩。我等快去解下师父走路罢。” 八戒笑道:“师兄,你凡干事,只要留根。既见妖精,如何不打杀他,却就去解师父!他如今纵然藏羞不出,到晚间必定出来。 他家里还有旧衣服,穿上一套,来赶我们。纵然不赶,他久住在此,我们取了经,还从那条路回去。常言道,宁少路边钱,莫少路边拳。 那时节,他拦住了吵闹,却不是个仇人也?” 行者道:“凭你如何主张?” 八戒道:“依我,先打杀了妖精,再去解放师父,此乃斩草除根之计。” 行者道:“我是不打他。你要打,你去打他。” 八戒抖擞精神,欢天喜地举着钉钯,拽开步,径直跑到那里。忽的推开门看时,只见那七个女子,蹲在水里,口中乱骂那鹰哩,道:“这个匾毛畜生!猫嚼头的亡人!把我们衣服都雕去了,教我们怎的动手!” 八戒忍不住笑道:“女菩萨,在这里洗澡哩,也携带我和尚洗洗何如?”那怪见了作怒道:“你这和尚,十分无礼!我们是在家的女流,你是个出家的男子。古书云:七年男女不同席,你好和我们同塘洗澡?” 八戒道:“天气炎热,没奈何,将就容我洗洗儿罢。那里调什么书担儿,同席不同席!” 呆子不容说,丢了钉钯,脱了皂锦直裰,扑的跳下水来,那怪心中烦恼,一齐上前要打。 不知八戒水势极熟,到水里摇身一变,变做一个鲇鱼精。那怪就都摸鱼,赶上拿他不住。东边摸,忽的又渍了西去;西边摸,忽的又渍了东去;滑傣蜱的,只在那腿裆里乱钻。 原来那水有搀胸之深,水上盘了一会,又盘在水底,都盘倒了,喘嘘嘘的,精神倦怠。 八戒却才跳将上来,现了本相,穿了直裰,执着钉钯喝道:“我是那个?你把我当鲇鱼精哩!” 那怪见了,心惊胆战对八戒道:“你先来是个和尚,到水里变作鲇鱼,及拿你不住,却又这般打扮,你端的是从何到此?是必留名。” 八戒道:“这伙泼怪当真的不认得我!我是东土大唐取经的唐长老之徒弟,乃天蓬元帅悟能八戒是也。你把我师父吊在洞里,算计要蒸他受用!我的师父又好蒸吃?快早伸过头来,各筑一钯,教你断根!” 那些妖闻此言,魂飞魄散,就在水中跪拜道:“望老爷方便方便!我等有眼无珠,误捉了你师父,虽然吊在那里,不曾敢加刑受苦。望慈悲饶了我的性命,情愿贴些盘费,送你师父往西天去也。” 八戒摇头道:“莫说这话!俗语说得好,曾着卖糖君子哄,到今不信口甜人。是便筑一钯,各人走路!” 呆子一味粗夯,显手段,那有怜香惜玉之心,举着钯,不分好歹,赶上前乱筑。 那怪慌了手脚,那里顾什么羞耻,只是性命要紧,随用手侮着羞处,跳出水来,都跑在亭子里站立,作出法来:脐孔中骨都都冒出丝绳,瞒天搭了个大丝篷,把八戒罩在当中。 那呆子忽抬头,不见天日,即抽身往外便走,那里举得脚步!原来放了绊脚索,满地都是丝绳,动动脚,跌个禋踵:左边去,一个面磕地;右边去,一个倒栽葱;急转身,又跌了个嘴躭地;忙爬起,又跌了个竖蜻蜓。 也不知跌了多少跟头,把个呆子跌得身麻脚软,头晕眼花,爬也爬不动,只睡在地下呻吟。 那怪物却将他困住,也不打他,也不伤他,一个个跳出门来,将丝篷遮住天光,各回本洞。 到了石桥上站下,念动真言,霎时间把丝篷收了,赤条条的,跑入洞里,侮着那话,从唐僧面前笑嘻嘻的跑过去。走入石房,取几件旧衣穿了,径至后门口立定叫:“孩儿们何在?” 原来那妖精一个有一个儿子,却不是他养的,都是他结拜的干儿子。有名唤做蜜、蚂、蠦、班、蜢、蜡、蜻。 蜜是蜜蜂,蚂是蚂蜂,蠦是蠦蜂,班是班毛,蜢是牛蜢,蜡是抹蜡,蜻是蜻蜓。原来那妖精幔天结网,掳住这七般虫蛭,却要吃他。 古云禽有禽言,兽有兽语,当时这些虫哀告饶命,愿拜为母,遂此春采百花供怪物,夏寻诸卉孝妖精。 忽闻一声呼唤,都到面前问:“母亲有何使令?” 众怪道:“儿啊,早间我们错惹了唐朝来的和尚,才然被他徒弟拦在池里,出了多少丑,几乎丧了性命!汝等努力,快出门前去退他一退。如得胜后,可到你舅舅家来会我。” 那些怪既得逃生,往他师兄处,孽嘴生灾不题。你看这些虫蛭,一个个摩拳擦掌,出来迎敌。 却说八戒跌得昏头昏脑,猛抬头见丝篷丝索俱无,他才一步一探爬将起来,忍着疼找回原路,见了行者,用手扯住道:“哥哥,我的头可肿、脸可青么?” 行者道:“你怎的来?” 八戒道:“我被那厮将丝绳罩住,放了绊脚索,不知跌了多少跟头,跌得我腰拖背折,寸步难移。却才丝篷索子俱空,方得了性命回来也。” 沙僧见了道:“罢了,罢了!你闯下祸来也!那怪一定往洞里去伤害师父、我等快去救他!” 行者闻言急拽步便走,八戒牵着马急急来到庄前,但见那石桥上有七个小妖儿挡住道:“慢来,慢来!吾等在此!” 行者看了道:“好笑!干净都是些小人儿!长的也只有二尺五六寸,不满三尺;重的也只有八九斤,不满十斤。” 喝道:“你是谁?” 第四百八十九章 那怪道:“我乃七仙姑的儿子。你把我母亲欺辱了,还敢无知,打上我门!不要走!仔细!” 好怪物!一个个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乱打将来。八戒见了生嗔,本是跌恼了的性子,又见那伙虫蛭小巧,就发狠举钯来筑。 那些怪见呆子凶猛,一个个现了本象,飞将起去,叫声:“变!”须臾间,一个变十个,十个变百个,百个变千个,千个变万个,个个都变成无穷之数。只见—— 满天飞抹蜡,遍地舞蜻蜓。蜜蚂追头额,蠦蜂紥眼睛。 班毛前后咬,牛蜢上下叮。扑面漫漫黑,阉阉神鬼惊。 八戒慌了道:“哥啊,只说经好取,西方路上,虫儿也欺负人哩!”行者道:“兄弟,不要怕,快上前打!” 八戒道:“扑头扑脸,浑身上下,都叮有十数层厚,却怎么打?” 行者道:“没事,没事!我自有手段!” 沙僧道:“哥啊,有甚手段,快使出来罢!一会子光头上都叮肿了!” 好大圣,拔了一把毫毛,嚼得粉碎,喷将出去,即变做些黄、麻、<鸟戎>、白、雕、鱼、鹞。 八戒道:“师兄,又打什么市语,黄啊、麻啊哩?” 行者道:“你不知,黄是黄鹰,麻是麻鹰,<鸟戎>是<鸟戎>鹰,白是白鹰,雕是雕鹰,鱼是鱼鹰,鹞是鹞鹰。那妖精的儿子是七样虫,我的毫毛是七样鹰。” 鹰最能旺虫,一嘴一个,爪打翅敲。须臾,打得罄尽,满空无迹,地积尺余。 三兄弟方才闯过桥去,径入洞里,只见老师父吊在那里哼哼的哭哩。 八戒近前道:“师父,你是要来这里吊了耍子,不知作成我跌了多少跟头哩!” 沙僧道:“且解下师父再说。” 行者即将绳索挑断放下唐僧,都问道:“妖精那里去了?” 唐僧道:“那七个怪都赤条条的往后边叫儿子去了。” 行者道:“兄弟们,跟我来寻去。” 三人各持兵器,往后园里寻处,不见踪迹。都到那桃李树上寻遍不见。 八戒道:“去了,去了!” 沙僧道:“不必寻他,等我扶师父去也。” 弟兄们复来前面请唐僧上马道:“师父,下次化斋,还让我们去。” 唐僧道:“徒弟呵,以后就是饿死,也再不自专了。” 八戒道:“你们扶师父走着,等老猪一顿钯筑倒他这房子,教他来时没处安身。”行者笑道:“筑还费力,不若寻些柴来,与他个断根罢。” 好呆子,寻了些朽松破竹,干柳枯藤,点上一把火,烘烘的都烧得干净。师徒却才放心前来。 话说孙大圣扶持着唐僧,与八戒、沙僧奔上大路,一直西来。不半晌,忽见一处楼阁重重,宫殿巍巍。 唐僧勒马道:“徒弟,你看那是个什么去处?”行者举头观看,忽然见—— 山环楼阁,溪绕亭台。门前杂树密森森,宅外野花香艳艳。柳间栖白鹭,浑如烟里玉无瑕;桃内啭黄莺,却似火中金有色。 双双野鹿,忘情闲踏绿莎茵;对对山禽,飞语高鸣红树杪。真如刘阮天台洞,不亚神仙阆苑家。 行者报道:“师父,那所在也不是王侯第宅,也不是豪富人家,却象一个庵观寺院,到那里方知端的。” 三藏闻言,加鞭促马。师徒们来至门前观看,门上嵌着一块石板,上有“黄花观”三字。 三藏下马,八戒道:“黄花观乃道士之家,我们进去会他一会也好,他与我们衣冠虽别,修行一般。” 沙僧道:“说得是,一则进去看看景致,二来也当撒货头口。看方便处,安排些斋饭与师父吃。” 长老依言,四众共入,但见二门上有一对春联:“黄芽白雪神仙府,瑶草琪花羽士家。” 行者笑道:“这个是烧茅炼药,弄炉火,提罐子的道士。” 三藏捻他一把道:“谨言,谨言!我们不与他相识,又不认亲,左右暂时一会,管他怎的?” 说不了,进了二门,只见那正殿谨闭,东廊下坐着一个道士在那里丸药。你看他怎生打扮—— 戴一顶红艳艳戗金冠,穿一领黑淄淄乌皂服,踏一双绿阵阵云头履,系一条黄拂拂吕公绦。面如瓜铁,目若朗星。准头高大类回回,唇口翻张如达达。道心一片隐轰雷,伏虎降龙真羽士。 三藏见了,厉声高叫道:“老神仙,贫僧问讯了。” 那道士猛抬头,一见心惊,丢了手中之药,按簪儿,整衣服,降阶迎接道:“老师父失迎了,请里面坐。” 长老欢喜上殿,推开门,见有三清圣象,供桌有炉有香,即拈香注炉,礼拜三匝,方与道士行礼。遂至客位中,同徒弟们坐下。 急唤仙童看茶,当有两个小童,即入里边,寻茶盘,洗茶盏,擦茶匙,办茶果。忙忙的乱走,早惊动那几个冤家。 原来那盘丝洞七个女怪与这道士同堂学艺,自从穿了旧衣,唤出儿子,径来此处。正在后面裁剪衣服,忽见那童子看茶,便问道:“童儿,有甚客来了,这般忙冗?” 仙童道:“适间有四个和尚进来,师父教来看茶。” 女怪道:“可有个白胖和尚?”道:“有。”又问:“可有个长嘴大耳朵的?”道:“有。”女怪道:“你快去递了茶,对你师父丢个眼色,着他进来,我有要紧的话说。” 果然那仙童将五杯茶拿出去。道士敛衣,双手拿一杯递与三藏,然后与八戒、沙僧、行者。 茶罢收钟,小童丢个眼色,那道士就欠身道:“列位请坐。”教:“童儿,放了茶盘陪侍,等我去去就来。” 此时长老与徒弟们,并一个小童出殿上观玩不题。 却说道士走进方丈中,只见七个女子齐齐跪倒,叫:“师兄,师兄!听小妹子一言!” 道士用手搀起道:“你们早间来时,要与我说什么话,可可的今日丸药,这枝药忌见阴人,所以不曾答你。如今又有客在外面,有话且慢慢说罢。” 第四百九十章 众怪道:“告禀师兄,这桩事,专为客来方敢告诉,若客去了,纵说也没用了。” 道士笑道:“你看贤妹说话,怎么专为客来才说?却不疯了?且莫说我是个清静修仙之辈,就是个俗人家,有妻子老小家务事,也等客去了再处。怎么这等不贤,替我装幌子哩!且让我出去。” 众怪又一齐扯住道:“师兄息怒,我问你,前边那客,是那方来的?” 道士唾着脸不答应,众怪道:“方才小童进来取茶,我闻得他说,是四个和尚。” 道士作怒道:“和尚便怎么?”众怪道:“四个和尚,内有一个白面胖的,有一个长嘴大耳的,师兄可曾问他是那里来的?” 道士道:“内中是有这两个,你怎么知道?想是在那里见他来?” 女子道:“师兄原不知这个委曲。那和尚乃唐朝差往西天取经去的,今早到我洞里化斋,委是妹子们闻得唐僧之名,将他拿了。” 道士道:“你拿他怎的?” 女子道:“我等久闻人说,唐僧乃十世修行的真体,有人吃他一块肉,延寿长生,故此拿了他。 后被那个长嘴大耳朵的和尚把我们拦在濯垢泉里,先抢了衣服,后弄本事,强要同我等洗浴,也止他不住。他就跳下水,变作一个鲇鱼,在我们腿裆里钻来钻去,欲行奸骗之事,果有十分惫懒! 他又跳出水去,现了本相,见我们不肯相从,他就使一柄九齿钉钯,要伤我们性命。若不是我们有些见识,几乎遭他毒手。 故此战兢兢逃生,又着你愚外甥与他敌斗,不知存亡如何。我们特来投兄长,望兄长念昔日同窗之雅,与我今日做个报冤之人!” 那道士闻此言,却就恼恨,遂变了声色道:“这和尚原来这等无礼!这等惫懒!你们都放心,等我摆布他!” 众女子谢道:“师兄如若动手,等我们都来相帮打他。”道士道:“不用打,不用打!常言道,一打三分低,你们都跟我来。” 众女子相随左右。他入房内,取了梯子,转过床后,爬上屋梁,拿下一个小皮箱儿。那箱儿有八寸高下,一尺长短,四寸宽窄,上有一把小铜锁儿锁住。 即于袖中拿出一方鹅黄绫汗巾儿来,汗巾须上系着一把小钥匙儿。开了锁,取出一包儿药来,此药乃是—— 山中百鸟粪,扫积上千斤。是用铜锅煮,煎熬火候匀。 千斤熬一杓,一杓炼三分。三分还要炒,再锻再重熏。 制成此毒药,贵似宝和珍。如若尝他味,入口见阎君! 道士对七个女子道:“妹妹,我这宝贝,若与凡人吃,只消一厘,入腹就死;若与神仙吃,也只消三厘就绝。这些和尚,只怕也有些道行,须得三厘。快取等子来。” 内一女子急拿了一把等子道:“称出一分二厘,分作四分。” 却拿了十二个红枣儿,将枣掐破些儿,揌上一厘,分在四个茶钟内;又将两个黑枣儿做一个茶钟,着一个托盘安了。 对众女说:“等我去问他。不是唐朝的便罢;若是唐朝来的,就教换茶,你却将此茶令童儿拿出。但吃了,个个身亡,就与你报了此仇,解了烦恼也。” 七女感激不尽。 那道士换了一件衣服,虚礼谦恭走将出去,请唐僧等又至客位坐下道:“老师父莫怪,适间去后面吩咐小徒,教他们挑些青菜萝卜,安排一顿素斋供养,所以失陪。” 三藏道:“贫僧素手进拜,怎么敢劳赐斋?” 道士笑云:“你我都是出家人,见山门就有三升俸粮,何言素手?敢问老师父,是何宝山?到此何干?” 三藏道:“贫僧乃东土大唐驾下差往西天大雷音寺取经者。却才路过仙宫,竭诚进拜。” 道士闻言,满面生春道:“老师乃忠诚大德之佛,小道不知,失于远候,恕罪,恕罪!” 叫:“童儿,快去换茶来,一厢作速办斋。” 那小童走将进去,众女子招呼他来道:“这里有现成好茶,拿出去。” 那童子果然将五钟茶拿出。道士连忙双手拿一个红枣儿茶钟奉与唐僧。他见八戒身躯大,就认做大徒弟,沙僧认做二徒弟,见行者身量小,认做三徒弟,所以第四钟才奉与行者。 行者眼乖,接了茶钟,早已见盘子里那茶钟是两个黑枣儿,他道:“先生,我与你穿换一杯。” 道士笑道:“不瞒长老说,山野中贫道士,茶果一时不备。才然在后面亲自寻果子,止有这十二个红枣,做四钟茶奉敬。小道又不可空陪,所以将两个下色枣儿作一杯奉陪,此乃贫道恭敬之意也。” 行者笑道:“说那里话?古人云,在家不是贫,路上贫杀人。你是住家儿的,何以言贫!象我们这行脚僧,才是真贫哩。我和你换换,我和你换换。” 三藏闻言道:“悟空,这仙长实乃爱客之意,你吃了罢,换怎的?” 行者无奈,将左手接了,右手盖住,看着他们。 却说那八戒,一则饥,二则渴,原来是食肠大大的,见那钟子里有三个红枣儿,拿起来国的都咽在肚里。师父也吃了,沙僧也吃了。 一霎时,只见八戒脸上变色,沙僧满眼流泪,唐僧口中吐沫,他们都坐不住,晕倒在地。这大圣情知是毒,将茶钟手举起来,望道士劈脸一掼。 道士将袍袖隔起,当的一声,把个钟子跌得粉碎。 道士怒道:“你这和尚,十分村卤!怎么把我钟子碎了?” 行者骂道:“你这畜生!你看我那三个人是怎么说!我与你有甚相干,你却将毒药茶药倒我的人?” 道士道:“你这个村畜生,闯下祸来,你岂不知?” 行者道:“我们才进你门,方叙了坐次,道及乡贯,又不曾有个高言,那里闯下甚祸?” 道士道:“你可曾在盘丝洞化斋么?你可曾在濯垢泉洗澡么?” 行者道:“濯垢泉乃七个女怪。你既说出这话,必定与他苟合,必定也是妖精!不要走!吃我一棒!” 第四百九十一章 好大圣,去耳朵里摸出金箍棒,幌一幌,碗来粗细,望道士劈脸打来。那道士急转身躲过,取一口宝剑来迎。 他两个厮骂厮打,早惊动那里边的女怪。他七个一拥出来,叫道:“师兄且莫劳心,待小妹子拿他。” 行者见了越生嗔怒,双手轮铁棒,丢开解数,滚将进去乱打。 只见那七个敞开怀,腆着雪白肚子,脐孔中作出法来:骨都都丝绳乱冒,搭起一个天篷,把行者盖在底下。 行者见事不谐,即翻身念声咒语,打个筋斗,扑的撞破天篷走了,忍着性气,淤淤的立在空中看处,见那怪丝绳幌亮,穿穿道道,却是穿梭的经纬,顷刻间,把黄花观的楼台殿阁都遮得无影无形。 行者道:“利害,利害!早是不曾着他手!怪道猪八戒跌了若干!似这般怎生是好!我师父与师弟却又中了毒药。这伙怪合意同心,却不知是个甚来历,待我还去问那土地神也。” 好大圣,按落云头,捻着诀,念声“唵”字真言,把个土地老儿又拘来了,战兢兢跪下路旁叩头道:“大圣,你去救你师父的,为何又转来也?” 行者道:“早间救了师父,前去不远,遇一座黄花观。我与师父等进去看看,那观主迎接。才叙话间,被他把毒药茶药倒我师父等。 我幸不曾吃茶,使棒就打,他却说出盘丝洞化斋、濯垢泉洗澡之事,我就知那厮是怪。才举手相敌,只见那七个女子跑出,吐放丝绳,老孙亏有见识走了。 我想你在此间为神,定知他的来历。是个什么妖精,老实说来,免打!” 土地叩头道:“那妖精到此,住不上十年。小神自三年前检点之后,方见他的本相,乃是七个蜘蛛精。他吐那些丝绳,乃是蛛丝。” 行者闻言,十分欢喜道:“据你说,却是小可。既这般,你回去,等我作法降他也。” 那土地叩头而去。行者却到黄花观外,将尾巴上毛捋下七十根,吹口仙气,叫:“变!”即变做七十个小行者;又将金箍棒吹口仙气,叫:“变!”即变做七十个双角叉儿棒。 每一个小行者,与他一根。他自家使一根,站在外边,将叉儿搅那丝绳,一齐着力,打个号子,把那丝绳都搅断,各搅了有十余斤。 里面拖出七个蜘蛛,足有巴斗大的身躯,一个个攒着手脚,索着头,只叫:“饶命,饶命!”此时七十个小行者,按住七个蜘蛛,那里肯放。 行者道:“且不要打他,只教还我师父师弟来。”那怪厉声高叫道:“师兄,还他唐僧,救我命也!” 那道士从里边跑出道:“妹妹,我要吃唐僧哩,救不得你了。” 行者闻言,大怒道:“你既不还我师父,且看你妹妹的样子!” 好大圣,把叉儿棒幌一幌,复了一根铁棒,双手举起,把七个蜘蛛精,尽情打烂,却似七个暧肉布袋儿,脓血淋淋。 却又将尾巴摇了两摇,收了毫毛,单身轮棒,赶入里边来打道士。那道士见他打死了师妹,心甚不忍,即发狠举剑来迎。 这一场各怀忿怒,一个个大展神通,这一场好杀—— 妖精轮宝剑,大圣举金箍。都为唐朝三藏,先教七女呜呼。如今大展经纶手,施威弄法逞金吾。大圣神光壮,妖仙胆气粗。 浑身解数如花锦,双手腾那似辘轳。乒乓剑棒响。惨淡野云浮。暧言语,使机谋,一来一往如画图。杀得风响沙飞狼虎怕,天昏地暗斗星无。 那道士与大圣战经五六十合,渐觉手软,一时间松了筋节,便解开衣带,忽辣的响一声,脱了皂袍。 行者笑道:“我儿子!打不过人,就脱剥了也是不能彀的!” 原来这道士剥了衣裳,把手一齐抬起,只见那两胁下有一千只眼,眼中迸放金光,十分利害。 森森黄雾,艳艳金光。森森黄雾,两边胁下似喷云;艳艳金光,千只眼中如放火。左右却如金桶,东西犹似铜钟。 此乃妖仙施法力,道士显神通。幌眼迷天遮日月,罩人爆燥气朦胧;把个齐天孙大圣,困在金光黄雾中。 行者慌了手脚,只在那金光影里乱转,向前不能举步,退后不能动脚,却便似在个桶里转的一般。无奈又爆燥不过。 他急了,往上着实一跳,却撞破金光,扑的跌了一个倒栽葱,觉道撞的头疼,急伸头摸摸,把顶梁皮都撞软了。 自家心焦道:“晦气,晦气!这颗头今日也不济了!常时刀砍斧剁,莫能伤损,却怎么被这金光撞软了皮肉?久以后定要贡脓,纵然好了,也是个破伤风。 一会家爆燥难禁,却又自家计较道:“前去不得,后退不得,左行不得,右行不得,往上又撞不得,却怎么好?往下走他娘罢!” 好大圣,念个咒语,摇身一变,变做个穿山甲,又名鲮鲤鳞。真个是—— 四只铁爪,钻山碎石如挝粉;满身鳞甲,破岭穿岩似切葱。两眼光明,好便似双星幌亮;一嘴尖利,胜强如钢钻金锥。药中有性穿山甲,俗语呼为鲮鲤鳞。 你看他硬着头,往地下一钻,就钻了有二十余里,方才出头。原来那金光只罩得十余里。出来现了本相,力软筋麻,浑身疼痛,止不住眼中流泪,忽失声叫道:“师父啊—— 当年秉教出山中,共往西来苦用工。大海洪波无恐惧,阳沟之内却遭风!” 美猴王正当悲切,忽听得山背后有人啼哭,即欠身揩了眼泪,回头观看。但见一个妇人,身穿重孝,左手托一盏凉浆水饭,右手执几张烧纸黄钱,从那厢一步一声哭着走来。 行者点头嗟叹道:“正是流泪眼逢流泪眼,断肠人遇断肠人!这一个妇人,不知所哭何事,待我问他一问。” 那妇人不一时走上路来,迎着行者。行者躬身问道:“女菩萨,你哭的是甚人?” 妇人噙泪道:“我丈夫因与黄花观观主买竹竿争讲,被他将毒药茶药死,我将这陌纸钱烧化,以报夫妇之情。” 第四百九十二章 行者听言,眼中泪下。那妇女见了作怒道:“你甚无知!我为丈夫烦恼生悲,你怎么泪眼愁眉,欺心戏我?” 行者躬身道:“女菩萨息怒,我本是东土大唐钦差御弟唐三藏大徒弟孙悟空行者。因往西天,行过黄花观歇马。 那观中道士,不知是个什么妖精,他与七个蜘蛛精,结为兄妹。蜘蛛精在盘丝洞要害我师父,是我与师弟八戒、沙僧救解得脱。 那蜘蛛精走到他这里,背了是非,说我等有欺骗之意。道士将毒药茶药倒我师父师弟共三人,连马四口,陷在他观里。 惟我不曾吃他茶,将茶钟掼碎,他就与我相打。正嚷时,那七个蜘蛛精跑出来吐放丝绳,将我捆住,是我使法力走脱。 问及土地,说他本相,我却又使分身法搅绝丝绳,拖出妖来,一顿棒打死。这道士即与他报仇,举宝剑与我相斗。 斗经六十回合,他败了阵,随脱了衣裳,两胁下放出千只眼,有万道金光,把我罩定。所以进退两难,才变做一个鲮鲤鳞,从地下钻出来。 正自悲切,忽听得你哭,故此相问。因见你为丈夫,有此纸钱报答,我师父丧身,更无一物相酬,所以自怨生悲,岂敢相戏!” 那妇女放下水饭纸钱,对行者陪礼道:“莫怪,莫怪,我不知你是被难者。才据你说将起来,你不认得那道士。他本是个百眼魔君,又唤做多目怪。你既然有此变化,脱得金光,战得许久,必定有大神通,却只是还近不得那厮。我教你去请一位圣贤,他能破得金光,降得道士。” 行者闻言,连忙唱喏道:“女菩萨知此来历,烦为指教指教。果是那位圣贤,我去请求,救我师父之难,就报你丈夫之仇。” 妇人道:“我就说出来,你去请他,降了道士,只可报仇而已,恐不能救你师父。” 行者道:“怎不能救?” 妇人道:“那厮毒药最狠,药倒人,三日之间,骨髓俱烂。你此往回恐迟了,故不能救。” 行者道:“我会走路;凭他多远,千里只消半日。”女子道:“你既会走路,听我说:此处到那里有千里之遥。那厢有一座山,名唤紫云山,山中有个千花洞。洞里有位圣贤,唤做毗蓝婆。他能降得此怪。” 行者道:“那山坐落何方?却从何方去?” 女子用手指定道:“那直南上便是。” 行者回头看时,那女子早不见了。行者慌忙礼拜道:“是那位菩萨?我弟子钻昏了,不能相识,千乞留名,好谢!” 只见那半空中叫道:“大圣,是我。” 行者急抬头看处,原是黎山老姆,赶至空中谢道:“老姆从何来指教我也?” 老姆道:“我才自龙华会上回来,见你师父有难,假做孝妇,借夫丧之名,免他一死。你快去请他,但不可说出是我指教,那圣贤有些多怪人。” 行者谢了,辞别,把筋斗云一纵,随到紫云山上,按定云头,就见那千花洞。那洞外—— 青松遮胜境,翠柏绕仙居。绿柳盈山道,奇花满涧渠。香兰围石屋,芳草映岩辱。流水连溪碧,云封古树虚。野禽声聒聒,幽鹿步徐徐。 修竹枝枝秀,红梅叶叶舒。寒鸦栖古树,春鸟嗓高樗。夏麦盈田广,秋禾遍地余。四时无叶落,八节有花如。每生瑞霭连霄汉,常放祥云接太虚。 这大圣喜喜欢欢走将进去,一程一节,看不尽天边的景致。直入里面,更没个人儿,见静静悄悄的,鸡犬之声也无,心中暗道:“这圣贤想是不在家了。” 又进数里看时,见一个女道姑坐在榻上。你看他怎生模样—— 头戴五花纳锦帽,身穿一领织金袍。脚踏云尖凤头履,腰系攒丝双穗绦。 面似秋容霜后老,声如春燕社前娇。腹中久谙三乘法,心上常修四谛饶。 悟出空空真正果,炼成了了自逍遥。正是千花洞里佛,毗蓝菩萨姓名高。 行者止不住脚,近前叫道:“毗蓝婆菩萨,问讯了。” 那菩萨即下榻,合掌回礼道:“大圣,失迎了,你从那里来的?” 行者道:“你怎么就认得我是大圣?” 毗蓝婆道:“你当年大闹天宫时,普地里传了你的形象,谁人不知,那个不识?” 行者道:“正是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象我如今皈正佛门,你就不晓的了!” 毗蓝道:“几时皈正?恭喜,恭喜!” 行者道:“近能脱命,保师父唐僧上西天取经,师父遇黄花观道士,将毒药茶药倒。我与那厮赌斗,他就放金光罩住我,是我使神通走脱了。闻菩萨能灭他的金光,特来拜请。” 菩萨道:“是谁与你说的?我自赴了盂兰会,到今三百余年,不曾出门。我隐姓埋名,更无一人知得,你却怎么得知?” 行者道:“我是个地里鬼,不管那里,自家都会访着。”毗蓝道:“也罢,也罢,我本当不去,奈蒙大圣下临,不可灭了求经之善,我和你去来。” 行者称谢了,道:“我忒无知,擅自催促,但不知曾带什么兵器。”菩萨道:“我有个绣花针儿,能破那厮。” 行者忍不住道:“老姆误了我,早知是绣花针,不须劳你,就问老孙要一担也是有的。” 毗蓝道:“你那绣花针,无非是钢铁金针,用不得。我这宝贝,非钢,非铁,非金,乃我小儿日眼里炼成的。” 行者道:“令郎是谁?” 毗蓝道:“小儿乃昴日星官。” 行者惊骇不已。 早望见金光艳艳,即回向毗蓝道:“金光处便是黄花观也。” 毗蓝随于衣领里取出一个绣花针,似眉毛粗细,有五六分长短,拈在手,望空抛去。 少时间,响一声,破了金光。行者喜道:“菩萨,妙哉,妙哉!寻针,寻针!” 毗蓝托在手掌内道:“这不是?” 行者却同按下云头,走入观里,只见那道士合了眼,不能举步。 行者骂道:“你这泼怪装瞎子哩!”耳朵里取出棒来就打。 毗蓝扯住道:“大圣莫打,且看你师父去。” 第四百九十三章 行者径至后面客位里看时,他三人都睡在地上吐痰吐沫哩。 行者垂泪道:“却怎么好,却怎么好!” 毗蓝道:“大圣休悲,也是我今日出门一场,索性积个阴德,我这里有解毒丹,送你三丸。” 行者转身拜求。那菩萨袖中取出一个破纸包儿,内将三粒红丸子递与行者,教放入口里。行者把药扳开他们牙关,每人扌思了一丸。须臾,药味入腹,便就一齐呕哕,遂吐出毒味,得了性命。 那八戒先爬起道:“闷杀我也!” 三藏沙僧俱醒了道:“好晕也!” 行者道:“你们那茶里中了毒了,亏这毗蓝菩萨搭救,快都来拜谢。” 三藏欠身整衣谢了。八戒道:“师兄,那道士在那里?等我问他一问,为何这般害我!” 行者把蜘蛛精上项事说了一遍,八戒发狠道:“这厮既与蜘蛛为姊妹,定是妖精!” 行者指道:“他在那殿外立定装瞎子哩。” 八戒拿钯就筑,又被毗蓝止住道:“天蓬息怒,大圣知我洞里无人,待我收他去看守门户也。” 行者道:“感蒙大德,岂不奉承!但只是教他现本象,我们看看。” 毗蓝道:“容易。”即上前用手一指,那道士扑的倒在尘埃,现了原身,乃是一条七尺长短的大蜈蚣精。毗蓝使小指头挑起,驾祥云径转千花洞去。 八戒打仰道:“这妈妈儿却也利害,怎么就降这般恶物?” 行者笑道:“我问他有甚兵器破他金光,他道有个绣花针儿,是他儿子在日眼里炼的。及问他令郎是谁,他道是昴日星官。我想昴日星是只公鸡,这老妈妈子必定是个母鸡。鸡最能降蜈蚣,所以能收伏也。” 三藏闻言顶礼不尽,教:“徒弟们,收拾去罢。” 那沙僧即在里面寻了些米粮,安排了些斋,俱饱餐一顿。牵马挑担,请师父出门。 行者从他厨中放了一把火,把一座观霎时烧得煨烬,却拽步长行。 正是,唐僧得命感毗蓝,了性消除多目怪。 情欲原因总一般,有情有欲自如然。沙门修炼纷纷士,断欲忘情即是禅。 须着意,要心坚,一尘不染月当天。行功进步休教错,行满功完大觉仙。 话表三藏师徒们打开欲网,跳出情牢,放马西行。 走多时,又是夏尽秋初,新凉透体,但见那—— 急雨收残暑,梧桐一叶惊。萤飞莎径晚,蛩语月华明。 黄葵开映露,红蓼遍沙汀。蒲柳先零落,寒蝉应律鸣。 三藏正然行处,忽见一座高山,峰插碧空,真个是摩星碍日。 长老心中害怕,叫悟空道:“你看前面这山,十分高耸,但不知有路通行否。” 行者笑道:“师父说那里话。自古道,山高自有客行路,水深自有渡船人。岂无通达之理?可放心前去。” 长老闻言,喜笑花生,扬鞭策马而进,径上高岩。行不数里,见一老者,鬓蓬松,白发飘搔;须稀朗,银丝摆动。项挂一串数珠子,手持拐杖现龙头。 远远的立在那山坡上高呼:“西进的长老,且暂住骅骝,紧兜玉勒。这山上有一伙妖魔,吃尽了阎浮世上人,不可前进!” 三藏闻言,大惊失色。一是马的足下不平,二是坐个雕鞍不稳,扑的跌下马来,挣挫不动,睡在草里哼哩。行者近前搀起道:“莫怕,莫怕!有我哩!” 长老道:“你听那高岩上老者,报道这山上有伙妖魔,吃尽阎浮世上人,谁敢去问他一个真实端的?” 行者道:“你且坐地,等我去问他。” 三藏道:“你的相貌丑陋,言语粗俗,怕冲撞了他,问不出个实信。” 行者笑道:“我变个俊些儿的去问他。” 三藏道:“你是变了我看。” 好大圣,捻着诀,摇身一变,变做个干干净净的小和尚儿,真个是目秀眉清,头圆脸正,行动有斯文之气象,开口无俗类之言辞,抖一抖锦衣直裰,拽步上前,向唐僧道:“师父,我可变得好么?” 三藏见了大喜道:“变得好!” 八戒道:“怎么不好!只是把我们都比下去了。老猪就滚上二三年,也变不得这等俊俏!” 好大圣,躲离了他们,径直近前对那老者躬身道:“老公公,贫僧问讯了。” 那老儿见他生得俊雅,年少身轻,待答不答的还了他个礼,用手摸着他头儿笑嘻嘻问道:“小和尚,你是那里来的?” 行者道:“我们是东土大唐来的,特上西天拜佛求经。适到此间,闻得公公报道有妖怪,我师父胆小怕惧,着我来问一声:端的是甚妖精,他敢这般短路!烦公公细说与我知之,我好把他贬解起身。” 那老儿笑道:“你这小和尚年幼,不知好歹,言不帮衬。那妖魔神通广大得紧,怎敢就说贬解他起身!” 行者笑道:“据你之言,似有护他之意,必定与他有亲,或是紧邻契友。不然,怎么长他的威智,兴他的节概,不肯倾心吐胆说他个来历?” 公公点头笑道:“这和尚倒会弄嘴!”想是跟你师父游方,到处儿学些法术,或者会驱缚魍魉,与人家镇宅降邪,你不曾撞见十分狠怪哩!” 行者道:“怎的狠?” 公公道:“那妖精一封书到灵山,五百阿罗都来迎接;一纸简上天宫,十一大曜个个相钦。四海龙曾与他为友,八洞仙常与他作会,十地阎君以兄弟相称,社令城隍以宾朋相爱。” 大圣闻言,忍不住呵呵大笑,用手扯着老者道:“不要说,不要说!那妖精与我后生小厮为兄弟朋友,也不见十分高作。若知是我小和尚来啊,他连夜就搬起身去了!” 公公道:“你这小和尚胡说!不当人子!那个神圣是你的后生小厮?” 行者笑道:“实不瞒你说,我小和尚祖居傲来国花果山水帘洞,姓孙名悟空。当年也曾做过妖精,干过大事。 曾因会众魔,多饮了几杯酒睡着,梦中见二人将批勾我去到阴司。 一时怒发,将金箍棒打伤鬼判,唬倒阎王,几乎掀翻了森罗殿。吓得那掌案的判官拿纸,十阎王佥名画字,教我饶他打,情愿与我做后生小厮。” 第四百九十四章 那公公闻说道:“阿弥陀佛!这和尚说了这过头话,莫想再长得大了。”行者道:“官儿,似我这般大也彀了。”公公道:“你年几岁了?” 行者道:“你猜猜看。” 老者道:“有七八岁罢了。” 行者笑道:“有一万个七八岁!我把旧嘴脸拿出来你看看,你即莫怪。” 公公道:“怎么又有个嘴脸?” 行者道:“我小和尚有七十二副嘴脸哩。” 那公公不识窍,只管问他,他就把脸抹一抹,即现出本象,咨牙俫嘴,两股通红,腰间系一条虎皮裙,手里执一根金箍棒,立在石崖之下,就象个活雷公。那老者见了,吓得面容失色,腿脚酸麻站不稳,扑的一跌;爬起来,又一个革龙踵。 大圣上前道:“老官儿,不要虚惊,我等面恶人善。莫怕,莫怕!适间蒙你好意,报有妖魔。委的有多少怪,一发累你说说,我好谢你。” 那老儿战战兢兢,口不能言,又推耳聋,一句不应。 行者见他不言,即抽身回坡。长老道:“悟空,你来了?所问如何?” 行者笑道:“不打紧,不打紧!西天有便有个把妖精儿,只是这里人胆小,把他放在心上。没事,没事!有我哩!” 长老道:“你可曾问他此处是什么山,什么洞,有多少妖怪,那条路通得雷音?” 八戒道:“师父,莫怪我说。若论赌变化,使促掐,捉弄人,我们三五个也不如师兄;若论老实,象师兄就摆一队伍,也不如我。“ 唐僧道:“正是,正是!你还老实。” 八戒道:“他不知怎么钻过头不顾尾的,问了两声,不尴不尬的就跑回来了。等老猪去问他个实信来。” 唐僧道:“悟能,你仔细着。” 好呆子,把钉钯撒在腰里,整一整皂直裰,扭扭捏捏,奔上山坡,对老者叫道:“公公,唱喏了。” 那老儿见行者回去,方拄着杖挣得起来,战战兢兢的要走,忽见八戒,愈觉惊怕道:“爷爷呀!今夜做的什么恶梦,遇着这伙恶人!为先的那和尚丑便丑,还有三分人相;这个和尚,怎么这等个碓梃嘴,蒲扇耳朵,铁片脸,恥毛颈项,一分人气儿也没有了!” 八戒笑道:“你这老公公不高兴,有些儿好褒贬人,你是怎的看我哩?丑便丑,奈看,再停一时就俊了。” 那老者见他说出人话来,只得开言问他:“你是那里来的?” 八戒道:“我是唐僧第二个徒弟,法名叫做悟能八戒。才自先问的,叫做悟空行者,是我师兄。师父怪他冲撞了公公,不曾问得实信,所以特着我来拜问。此处果是甚山甚洞,洞里果是甚妖精,那里是西去大路,烦公公指示指示。” 老者道:“可老实么?” 八戒道:“我生平不敢有一毫虚的。” 老者道:“你莫象才来的那个和尚走花弄水的胡缠。” 八戒道:“我不象他。” 公公拄着杖,对八戒说:“此山叫做八百里狮驼岭,中间有座狮驼洞,洞里有三个魔头。”八戒啐了一声:“你这老儿却也多心!三个妖魔,也费心劳力的来报遭信!” 公公道:“你不怕么?” 八戒道:“不瞒你说,这三个妖魔,我师兄一棍就打死一个,我一钯就筑死一个,我还有个师弟,他一降妖杖又打死一个。三个都打死,我师父就过去了,有何难哉!” 那老者笑道:“这和尚不知深浅!那三个魔头,神通广大得紧哩!他手下小妖,南岭上有五千,北岭上有五千,东路口有一万,西路口有一万;巡哨的有四五千,把门的也有一万;烧火的无数,打柴的也无数,共计算有四万七八千。这都是有名字带牌儿的,专在此吃人。” 那呆子闻得此言,战兢兢跑将转来,相近唐僧,且不回话,放下钯,在那里出恭。 行者见了喝道:“你不回话,却蹲在那里怎的?”八戒道:“唬出屎来了!如今也不消说,赶早儿各自顾命去罢!” 行者道:“这个呆根!我问信偏不惊恐,你去问就这等慌张失智!” 长老道:“端的何如?” 八戒道:“这老儿说:此山叫做八百里狮驼山,中间有座狮驼洞,洞里有三个老妖,有四万八千小妖,专在那里吃人。我们若属刂着他些山边儿,就是他口里食了,莫想去得!” 三藏闻言,战兢兢,毛骨悚然道:“悟空,如何是好?” 行者笑道:“师父放心,没大事。想是这里有便有几个妖精,只是这里人胆小,把他就说出许多人,许多大,所以自惊自怪。有我哩!” 八戒道:“哥哥说的是那里话!我比你不同,我问的是实,决无虚谬之言。满山满谷都是妖魔,怎生前进?” 行者笑道:“呆子嘴脸,不要虚惊!若论满山满谷之魔,只消老孙一路棒,半夜打个罄尽!” 八戒道:“不羞,不羞,莫说大话!那些妖精点卯也得七八日,怎么就打得罄尽?” 行者道:“你说怎样打?” 八戒道:“凭你抓倒,捆倒,使定身法定倒,也没有这等快的。” 行者笑道:“不用什么抓拿捆缚。我把这棍子两头一扯叫长,就有四十丈长短;幌一幌叫粗,就有八丈围圆粗细。往山南一滚,滚杀五千;山北一滚,滚杀五千;从东往西一滚,只怕四五万砑做肉泥烂酱!” 八戒道:“哥哥,若是这等赶面打,或者二更时也都了了。” 沙僧在旁笑道:“师父,有大师兄恁样神通,怕他怎的!请上马走啊。” 唐僧见他们讲论手段,没奈何,只得宽心上马而走。 正行间,不见了那报信的老者,沙僧道:“他就是妖怪,故意狐假虎威的来传报,恐唬我们哩。” 行者道:“不要忙,等我去看看。” 好大圣,跳上高峰,四顾无迹,急转面,见半空中有彩霞幌亮,即纵云赶上看时,乃是太白金星。 第四百九十五章 走到身边,用手扯住,口口声声只叫他的小名道:“李长庚,李长庚!你好惫懒!有甚话,当面来说便好,怎么装做个山林之老魇样混我!” 金星慌忙施礼道:“大圣,报信来迟,乞勿罪,乞勿罪!这魔头果是神通广大,势要峥嵘,只看你挪移变化,乖巧机谋,可便过去;如若怠慢些儿,其实难去。” 行者谢道:“感激,感激!果然此处难行,望老星上界与玉帝说声,借些天兵帮助老孙帮助。” 金星道:“有,有,有!你只口信带去,就是十万天兵,也是有的。” 大圣别了金星,按落云头,见了三藏道:“适才那个老儿,原是太白星来与我们报信的。” 长老合掌道:“徒弟,快赶上他,问他那里另有个路,我们转了去罢。” 行者道:“转不得,此山径过有八百里,四周围不知更有多少路哩,怎么转得?” 三藏闻言,止不住眼中流泪道:“徒弟,似此艰难,怎生拜佛!” 行者道:“莫哭,莫哭!一哭便脓包行了!他这报信,必有几分虚话,只是要我们着意留心,诚所谓以告者,过也。你且下马来坐着。” 八戒道:“又有甚商议?” 行者道:“没甚商议,你且在这里用心保守师父,沙僧好生看守行李马匹,等老孙先上岭打听打听,看前后共有多少妖怪,拿住一个,问他个详细,教他写个执结,开个花名,把他老老小小,一一查明,吩咐他关了洞门,不许阻路,却请师父静静悄悄的过去,方显得老孙手段!” 沙僧只教:“仔细,仔细!”行者笑道:“不消嘱咐,我这一去,就是东洋大海也荡开路,就是铁裹银山也撞透门!” 好大圣,唿哨一声,纵筋斗云,跳上高峰,扳藤负葛,平山观看,那山里静悄无人。 忽失声道:“错了,错了!不该放这金星老儿去了,他原来恐唬我,这里那有个什么妖精!他就出来跳风顽耍,必定拈枪弄棒,操演武艺,如何没有一个?” 正自家揣度,只听得山背后,叮叮当当、辟辟剥剥梆铃之声。 急回头看处,原来是个小妖儿,掮着一杆“令”字旗,腰间悬着铃子,手里敲着梆子,从北向南而走。仔细看他,有一丈二尺的身子。 行者暗笑道:“他必是个铺兵,想是送公文下报帖的。且等我去听他一听,看他说些甚话。” 好大圣,捻着诀,念个咒,摇身一变,变做个苍蝇儿,轻轻飞在他帽子上,侧耳听之。只见那小妖走上大路,敲着梆,摇着铃,口里作念道:“我等寻山的,各人是谨慎堤防孙行者,他会变苍蝇!” 行者闻言,暗自惊疑道:“这厮看见我了,若未看见,怎么就知我的名字,又知我会变苍蝇!” 原来那小妖也不曾见他,只是那魔头不知怎么就吩咐他这话,却是个谣言,着他这等胡念。 行者不知,反疑他看见,就要取出棒来打他,却又停住,暗想道:“曾记得八戒问金星时,他说老妖三个,小妖有四万七八千名。似这小妖,再多几万,也不打紧,却不知这三个老魔有多大手段。等我问他一问,动手不迟。” 好大圣!你道他怎么去问?跳下他的帽子来,钉在树头上,让那小妖先行几步,急转身腾那,也变做个小妖儿,照依他敲着梆,摇着铃,掮着旗,一般衣服,只是比他略长了三五寸,口里也那般念着,赶上前叫道:“走路的,等我一等。” 那小妖回头道:“你是那里来的?” 行者笑道:“好人呀!一家人也不认得!” 小妖道:“我家没你呀。” 行者道:“怎的没我?你认认看。” 小妖道:“面生,认不得,认不得!” 行者道:“可知道面生,我是烧火的,你会得我少。” 小妖摇头道:“没有,没有!我洞里就是烧火的那些兄弟,也没有这个嘴尖的。” 行者暗想道:“这个嘴好的变尖了些了。” 即低头,把手侮着嘴揉一揉道:“我的嘴不尖啊。”真个就不尖了。 那小妖道:“你刚才是个尖嘴,怎么揉一揉就不尖了?疑惑人子!大不好认!不是我一家的,少会少会,可疑可疑!我那大王家法甚严,烧火的只管烧火,巡山的只管巡山,终不然教你烧火,又教你来巡山?” 行者口乖,就趁过来道:“你不知道,大王见我烧得火好,就升我来巡山。” 小妖道:“也罢!我们这巡山的,一班有四十名,十班共四百名,各自年貌,各自名色。大王怕我们乱了班次,不好点卯,一家与我们一个牌儿为号。你可有牌儿?” 行者只见他那般打扮,那般报事,遂照他的模样变了,因不曾看见他的牌儿,所以身上没有。 好大圣,更不说没有,就满口应承道:“我怎么没牌?但只是刚才领的新牌。拿你的出来我看。” 那小妖那里知这个机括,即揭起衣服,贴身带着个金漆牌儿,穿条绒线绳儿,扯与行者看看。行者见那牌背是个威镇诸魔的金牌,正面有三个真字,是“小钻风”,他却心中暗想道:“不消说了!但是巡山的,必有个风字坠脚。” 便道:“你且放下衣走过,等我拿牌儿你看。” 即转身,插下手,将尾巴梢儿的小毫毛拔下一根,捻他把,叫:“变!”即变做个金漆牌儿,也穿上个绿绒绳儿,上书三个真字,乃“总钻风”,拿出来,递与他看了。 小妖大惊道:“我们都叫做个小钻风,偏你又叫做个什么总钻风!” 行者干事找绝,说话合宜,就道:“你实不知,大王见我烧得火好,把我升个巡风,又与我个新牌,叫做总巡风,教我管你这一班四十名兄弟也。” 那妖闻言,即忙唱喏道:“长官,长官,新点出来的,实是面生,言语冲撞,莫怪!” 行者还着礼笑道:“怪便不怪你,只是一件:见面钱却要哩。每人拿出五两来罢。” 小妖道:“长官不要忙,待我向南岭头会了我这一班的人,一总打发罢。” 行者道:“既如此,我和你同去。”那小妖真个前走,大圣随后相跟。 第四百九十六章 不数里,忽见一座笔峰。何以谓之笔峰?那山头上长出一条峰来,约有四五丈高,如笔插在架上一般,故以为名。 行者到边前,把尾巴掬一掬,跳上去坐在峰尖儿上,叫道:“钻风,都过来!” 那些小钻风在下面躬身道:“长官,伺候。” 行者道:“你可知大王点我出来之故?” 小妖道:“不知。” 行者道:“大王要吃唐僧,只怕孙行者神通广大,说他会变化,只恐他变作小钻风,来这里着路径,打探消息,把我升作总钻风,来查勘你们这一班可有假的。” 小钻风连声应道:“长官,我们俱是真的。” 行者道:“你既是真的,大王有甚本事,你可晓得?” 小钻风道:“我晓得。” 行者道:“你晓得,快说来我听。如若说得合着我,便是真的;若说差了一些儿,便是假的,我定拿去见大王处治。” 那小钻风见他坐在高处,弄獐弄智,呼呼喝喝的,没奈何,只得实说道:“我大王神通广大,本事高强,一口曾吞了十万天兵。” 行者闻说,吐出一声道:“你是假的!” 小钻风慌了道:“长官老爷,我是真的,怎么说是假的?” 行者道:“你既是真的,如何胡说!大王身子能有多大,一口都吞了十万天兵?” 小钻风道:“长官原来不知,我大王会变化:要大能撑天堂,要小就如菜子。因那年王母娘娘设蟠桃大会,邀请诸仙,他不曾具柬来请,我大王意欲争天,被玉皇差十万天兵来降我大王,是我大王变化法身,张开大口,似城门一般,用力吞将去,唬得众天兵不敢交锋,关了南天门,故此是一口曾吞十万兵。” 行者闻言暗笑道:“若是讲手头之话,老孙也曾干过。” 又应声道:“二大王有何本事?” 小钻风道:“二大王身高三丈,卧蚕眉,丹凤眼,美人声,匾担牙,鼻似蛟龙。若与人争斗,只消一鼻子卷去,就是铁背铜身,也就魂亡魄丧!” 行者道:“鼻子卷人的妖精也好拿。” 又应声道:“三大王也有几多手段?” 小钻风道:“我三大王不是凡间之怪物,名号云程万里鹏,行动时,抟风运海,振北图南。随身有一件儿宝贝,唤做阴阳二气瓶。假若是把人装在瓶中,一时三刻,化为浆水。” 行者听说,心中暗惊道:“妖魔倒也不怕,只是仔细防他瓶儿。” 又应声道:“三个大王的本事,你倒也说得不差,与我知道的一样。但只是那个大王要吃唐僧哩?” 小钻风道:“长官,你不知道?” 行者喝道:“我比你不知些儿!因恐汝等不知底细,吩咐我来着实盘问你哩!” 小钻风道:“我大大王与二大王久住在狮驼岭狮驼洞。三大王不在这里住,他原住处离此西下有四百里远近。那厢有座城,唤做狮驼国。 他五百年前吃了这城国王及文武官僚,满城大小男女也尽被他吃了干净,因此上夺了他的江山,如今尽是些妖怪。 不知那一年打听得东土唐朝差一个僧人去西天取经,说那唐僧乃十世修行的好人,有人吃他一块肉,就延寿长生不老。 只因怕他一个徒弟孙行者十分利害,自家一个难为,径来此处与我这两个大王结为兄弟,合意同心,打伙儿捉那个唐僧也。” 行者闻言,心中大怒道:“这泼魔十分无礼!我保唐僧成正果,他怎么算计要吃我的人!” 恨一声,咬响钢牙,掣出铁棒,跳下高峰,把棍子望小妖头上砑了一砑,可怜,就砑得象一个肉陀! 自家见了,又不忍道:“咦!他倒是个好意,把些家常话儿都与我说了,我怎么却这一下子就结果了他?也罢也罢,左右是左右!” 好大圣,只为师父阻路,没奈何干出这件事来。就把他牌儿解下,带在自家腰里,将“令”字旗掮在背上,腰间挂了铃,手里敲着梆子,迎风捻个诀,口里念个咒语,摇身一变,变的就象小钻风模样,拽回步,径转旧路,找寻洞府,去打探那三个老妖魔的虚实。这正是:千般变化美猴王,万样腾那真本事。 闯入深山,依着旧路正走处,忽听得人喊马嘶之声,即举目观之,原来是狮驼洞口有万数小妖排列着枪刀剑戟,旗帜旌旄。 这大圣心中暗喜道:“李长庚之言,真是不妄!真是不妄!” 原来这摆列的有些路数:二百五十名作一大队伍。他只见有四十名杂彩长旗,迎风乱舞,就知有万名人马,却又自揣自度道:“老孙变作小钻风,这一进去,那老魔若问我巡山的话,我必随机答应。 倘或一时言语差讹,认得我啊,怎生脱体?就要往外跑时,那伙把门的挡住,如何出得门去?要拿洞里妖王,必先除了门前众怪!” 你道他怎么除得众怪?好大圣想着:“那老魔不曾与我会面,就知我老孙的名头,我且倚着我的这个名头,仗着威风,说些大话,吓他一吓看。 果然中土众僧有缘有分,取得经回,这一去,只消我几句英雄之言,就吓退那门前若干之怪;假若众僧无缘无分,取不得真经啊,就是纵然说得莲花现,也除不得西方洞外精。” 心问口,口问心,思量此计,敲着梆,摇着铃,径直闯到狮驼洞口,早被前营上小妖挡住道:“小钻风来了?”行者不应,低着头就走。 走至二层营里,又被小妖扯住道:“小钻风来了?”行者道:“来了。”众妖道:“你今早巡风去,可曾撞见什么孙行者么?” 行者道:“撞见的,正在那里磨扛子哩。” 众妖害怕道:“他怎么个模样?磨什么扛子?” 行者道:“他蹲在那涧边,还似个开路神;若站起来,好道有十数丈长!手里拿着一条铁棒,就似碗来粗细的一根大扛子,在那石崖上抄一把水,磨一磨。 口里又念着:“扛子啊!这一向不曾拿你出来显显神通,这一去就有十万妖精,也都替我打死!等我杀了那三个魔头祭你!他要磨得明了,先打死你门前一万精哩!” 第四百九十七章 那些小妖闻得此言,一个个心惊胆战,魂散魄飞。 行者又道:“列位,那唐僧的肉也不多几斤,也分不到我处,我们替他顶这个缸怎的!不如我们各自散一散罢。” 众妖都道:“说得是,我们各自顾命去来。” 假若是些军民人等,服了圣化,就死也不敢走。原来此辈都是些狼虫虎豹,走兽飞禽,呜的一声都哄然而去了。 这个倒不象孙大圣几句铺头话,却就如楚歌声吹散了八千兵! 行者暗自喜道:“好了!老妖是死了!闻言就走,怎敢觌面相逢?这进去还似此言方好;若说差了,才这伙小妖有一两个倒走进去听见,却不走了风讯?” 却说孙大圣进于洞口,两边观看。只见: 骷髅若岭,骸骨如林。人头发翙成毡片,人皮肉烂作泥尘。人筋缠在树上,干焦晃亮如银。真个是尸山血海,果然腥臭难闻。 东边小妖,将活人拿了剐肉;西下泼魔,把人肉鲜煮鲜烹。若非美猴王如此英雄胆,第二个凡夫也进不得他门。 不多时,行入二层门里看时,呀!这里却比外面不同:清奇幽雅,秀丽宽平;左右有瑶草仙花,前后有乔松翠竹。 又行七八里远近,才到三层门。闪着身偷着眼看处,那上面高坐三个老妖,十分狞恶。中间的那个生得: 凿牙锯齿,圆头方面。声吼若雷,眼光如电。仰鼻朝天,赤眉飘焰。但行处,百兽心慌;若坐下,群魔胆战。这一个是兽中王,青毛狮子怪。 左手下那个生得: 凤目金睛,黄牙粗腿。长鼻银毛,看头似尾。圆额皱眉,身躯磊磊。细声如窈窕佳人,玉面似牛头恶鬼。这一个是藏齿修身多年的黄牙老象。 右手下那一个生得: 金翅鲲头,星睛豹眼。振北图南,刚强勇敢。变生翱翔,鷃笑龙惨。抟风翮百鸟藏头,舒利爪诸禽丧胆。这个是云程九万的大鹏雕。 那两下列着有百十大小头目,一个个全装披挂,介胄整齐,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行者见了,心中欢喜,一些儿不怕,大踏步径直进门,把梆铃卸下,朝上叫声:“大王!” 三个老魔,笑呵呵问道:“小钻风,你来了?” 行者应声道:“来了。”你去巡山,打听孙行者的下落何如?” 行者道:“大王在上,我也不敢说起。” 老魔道:“怎么不敢说?” 行者道:“我奉大王命,敲着梆铃,正然走处,猛抬头只看见一个人,蹲在那里磨扛子,还象个开路神,若站将起来,足有十数丈长短。 他就着那涧崖石上,抄一把水,磨一磨,口里又念一声,说他那扛子到此还不曾显个神通,他要磨明,就来打大王。 我因此知他是孙行者,特来报知。” 那老魔闻此言,浑身是汗,唬得战呵呵的道:“兄弟,我说莫惹唐僧。他徒弟神通广大,预先作了准备,磨棍打我们,却怎生是好?” 教:“小的们,把洞外大小俱叫进来,关了门,让他过去罢。” 那头目中有知道的报:“大王,门外小妖,已都散了。” 老魔道:“怎么都散了?想是闻得风声不好也,快早关门,快早关门!” 众妖乒乓把前后门尽皆牢拴紧闭。行者自心惊道:“这一关了门,他再问我家长里短的事,我对不来,却不弄走了风,被他拿住?且再唬他一唬,教他开着门,好跑。” 又上前道:“大王,他还说得不好。” 老魔道:“他又说什么?” 行者道:“他说拿大大王剥皮,二大王剐骨,三大王抽筋。你们若关了门不出去啊,他会变化,一时变了个苍蝇儿,自门缝里飞进,把我们都拿出去,却怎生是好?” 老魔道:“兄弟们仔细,我这洞里,递年家没个苍蝇,但是有苍蝇进来,就是孙行者。”行者暗笑道:“就变个苍蝇唬他一唬,好开门。” 大圣闪在旁边,伸手去脑后拔了一根毫毛,吹一口仙气,叫:“变!” 即变做一个金苍蝇,飞去望老魔劈脸撞了一头。那老怪慌了道:“兄弟!不停当!那话儿进门来了!” 惊得那大小群妖,一个个丫钯扫帚,都上前乱扑苍蝇。 这大圣忍不住,赥赥的笑出声来。 干净他不宜笑,这一笑笑出原嘴脸来了,却被那第三个老妖魔跳上前,一把扯住道:“哥哥,险些儿被他瞒了!” 老魔道:“贤弟,谁瞒谁?” 三怪道:“刚才这个回话的小妖,不是小钻风,他就是孙行者。必定撞见小钻风,不知是他怎么打杀了,却变化来哄我们哩。” 行者慌了道:“他认得我了!” 即把手摸摸,对老怪道:“我怎么是孙行者?我是小钻风,大王错认了。” 老魔笑道:“兄弟,他是小钻风。他一日三次在面前点卯,我认得他。”又问:“你有牌儿么?” 行者道:“有。” 掳着衣服,就拿出牌子。 老怪一发认实道:“兄弟,莫屈了他。” 三怪道:“哥哥,你不曾看见他,他才子闪着身,笑了一声,我见他就露出个雷公嘴来。见我扯住时,他又变作个这等模样。”叫:“小的们,拿绳来!” 众头目即取绳索。三怪把行者扳翻倒,四马攒蹄捆住,揭起衣裳看时,足足是个弼马温。原来行者有七十二般变化,若是变飞禽、走兽、花木、器皿、昆虫之类,却就连身子滚去了;但变人物,却只是头脸变了,身子变不过来,果然一身黄毛,两块红股,一条尾巴。 老妖看着道:“是孙行者的身子,小钻风的脸皮,是他了!”教:“小的们,先安排酒来,与你三大王递个得功之杯。既拿倒了孙行者,唐僧坐定是我们口里食也。” 三怪道:“且不要吃酒。孙行者溜撒,他会逃遁之法,只怕走了。教小的们抬出瓶来,把孙行者装在瓶里,我们才好吃酒。” 老魔大笑道:“正是,正是!” 即点三十六个小妖,入里面开了库房门,抬出瓶来。你说那瓶有多大?只得二尺四寸高。怎么用得三十六个人抬? 那瓶乃阴阳二气之宝,内有七宝八卦、二十四气,要三十六人,按天罡之数,才抬得动。 第四百九十八章 不一时,将宝瓶抬出,放在三层门外,展得干净,揭开盖,把行者解了绳索,剥了衣服,就着那瓶中仙气,飕的一声,吸入里面,将盖子盖上,贴了封皮,却去吃酒道:“猴儿今番入我宝瓶之中,再莫想那西方之路!若还能彀拜佛求经,除是转背摇车,再去投胎夺舍是。” 你看那大小群妖,一个个笑呵呵都去贺功不题。 却说大圣到了瓶中,被那宝贝将身束得小了,索性变化,蹲在当中。 半晌,倒还荫凉,忽失声笑道:“这妖精外有虚名,内无实事。怎么告诵人说这瓶装了人,一时三刻,化为脓血?若似这般凉快,就住上七八年也无事!” 咦!大圣原来不知那宝贝根由:假若装了人,一年不语,一年荫凉,但闻得人言,就有火来烧了。 大圣未曾说完,只见满瓶都是火焰。 幸得他有本事,坐在中间,捻着避火诀,全然不惧。耐到半个时辰,四周围钻出四十条蛇来咬。 行者轮开手,抓将过来,尽力气一揝,揝做八十段。 少时间,又有三条火龙出来,把行者上下盘绕,着实难禁,自觉慌张无措道:“别事好处,这三条火龙难为。再过一会不出,弄得火气攻心,怎了?” 他想道:“我把身子长一长,券破罢。” 好大圣,捻着诀,念声咒,叫:“长!”即长了丈数高下,那瓶紧靠着身,也就长起去,他把身子往下一小,那瓶儿也就小下来了。 行者心惊道:“难,难,难!怎么我长他也长,我小他也小?如之奈何!” 说不了,孤拐上有些疼痛,急伸手摸摸,却被火烧软了,自己心焦道:“怎么好?孤拐烧软了!弄做个残疾之人了!” 忍不住吊下泪来,这正是:遭魔遇苦怀三藏,着难临危虑圣僧。 道:“师父啊!当年皈正,蒙观音菩萨劝善,脱离天灾,我与你苦历诸山,收殄多怪,降八戒,得沙僧,千辛万苦,指望同证西方,共成正果。 何期今日遭此毒魔,老孙误入于此,倾了性命,撇你在半山之中,不能前进!想是我昔日名高,故有今朝之难!” 正此凄怆,忽想起菩萨当年在蛇盘山曾赐我三根救命毫毛,不知有无,且等我寻一寻看。即伸手浑身摸了一把,只见脑后有三根毫毛,十分挺硬,忽喜道:“身上毛都如彼软熟,只此三根如此硬枪,必然是救我命的。” 即便咬着牙,忍着疼,拔下毛,吹口仙气,叫:“变!”一根即变作金钢钻,一根变作竹片,一根变作绵绳。 扳张篾片弓儿,牵着那钻,照瓶底下飕飕的一顿钻,钻成一个眼孔,透进光亮,喜道:“造化,造化!却好出去也!”才变化出身,那瓶复荫凉了。怎么就凉?原来被他钻了,把阴阳之气泄了,故此遂凉。 好大圣,收了毫毛,将身一小,就变做个焦栝虫儿,十分轻巧,细如须发,长似眉毛,自孔中钻出,且还不走,径飞在老魔头上钉着。 那老魔正饮酒,猛然放下杯儿道:“三弟,孙行者这回化了么?” 三魔笑道:“还到此时哩?”老魔教传令抬上瓶来。 那下面三十六个小妖即便抬瓶,瓶就轻了许多。慌得众小妖报道:“大王,瓶轻了!” 老魔喝道:“胡说!宝贝乃阴阳二气之全功,如何轻了!” 内中有一个勉强的小妖,把瓶提上来道:“你看这不轻了?” 老魔揭盖看时,只见里面透亮,忍不住失声叫道:“这瓶里空者,控也!” 大圣在他头上,也忍不住道一声“我的儿啊,搜者,走也!”众怪听见道:“走了,走了!”即传令:“关门,关门!” 那行者将身一抖,收了剥去的衣服,现本相,跳出洞外。回头骂道:“妖精不要无礼!瓶子钻破,装不得人了,只好拿了出恭!” 喜喜欢欢,嚷嚷闹闹,踏着云头,径转唐僧处。那长老正在那里撮土为香,望空祷祝,行者且停云头,听他祷祝甚的。那长老合掌朝天道: 祈请云霞众位仙,六丁六甲与诸天。愿保贤徒孙行者,神通广大法无边。 大圣听得这般言语,更加努力,收敛云光,近前叫道:“师父,我来了!” 长老搀住道:“悟空劳碌,你远探高山,许久不回,我甚忧虑。端的这山中有何吉凶?” 行者笑道:“师父,才这一去,一则是东土众僧有缘有分,二来是师父功德无量无边,三也亏弟子法力!” 将前项妆钻风、陷瓶里及脱身之事,细陈了一遍:“今得见尊师之面,实为两世之人也!” 长老感谢不尽道:“你这番不曾与妖精赌斗么?” 行者道:“不曾。” 长老道:“这等保不得我过山了?” 行者是个好胜的人,叫喊道:“我怎么保你过山不得?” 长老道:“不曾与他见个胜负,只这般含糊,我怎敢前进!” 大圣笑道:“师父,你也忒不通变。常言道,单丝不线,孤掌难鸣。那魔三个,小妖千万,教老孙一人,怎生与他赌斗?” 长老道:“寡不敌众,是你一人也难处。八戒、沙僧他也都有本事,教他们都去,与你协力同心,扫净山路,保我过去罢。” 行者沉吟道:“师言最当,着沙僧保护你,着八戒跟我去罢。”那呆子慌了道:“哥哥没眼色!我又粗夯,无甚本事,走路扛风,跟你何益?” 行者道:“兄弟,你虽无甚本事,好道也是个人。俗云放屁添风,你也可壮我些胆气。” 八戒道:“也罢也罢,望你带挈带挈。但只急溜处,莫捉弄我。” 长老道:“八戒在意,我与沙僧在此。” 那呆子抖擞神威,与行者纵着狂风,驾着云雾,跳上高山,即至洞口,早见那洞门紧闭,四顾无人。 行者上前,执铁棒,厉声高叫道:“妖怪开门!快出来与老孙打耶!” 那洞里小妖报入,老魔心惊胆战道:“几年都说猴儿狠,话不虚传果是真!” 第四百九十九章 二老怪在旁问道:“哥哥怎么说?” 老魔道:“那行者早间变小钻风混进来,我等不能相识。幸三贤弟认得,把他装在瓶里。他弄本事,钻破瓶儿,却又摄去衣服走了。如今在外叫战,谁敢与他打个头仗?” 更无一人答应,又问又无人答,都是那装聋推哑。老魔发怒道:“我等在西方大路上,忝着个丑名,今日孙行者这般藐视,若不出去与他见阵,也低了名头。等我舍了这老性命去与他战上三合!三合战得过,唐僧还是我们口里食;战不过,那时关了门,让他过去罢。” 遂取披挂结束了,开门前走。行者与八戒在门旁观看,真是好一个怪物: 铁额铜头戴宝盔,盔缨飘舞甚光辉。辉辉掣电双睛亮,亮亮铺霞两鬓飞。 勾爪如银尖且利,锯牙似凿密还齐。身披金甲无丝缝,腰束龙绦有见机。 手执钢刀明晃晃,英雄威武世间稀。一声吆喝如雷震,问道敲门者是谁? 大圣转身道:是你孙老爷齐天大圣也。” 老魔笑道:“你是孙行者?大胆泼猴!我不惹你,你却为何在此叫战?” 行者道:“有风方起浪,无潮水自平。你不惹我,我好寻你?只因你狐群狗党,结为一伙,算计吃我师父,所以来此施为。” 老魔道:“你这等雄纠纠的,嚷上我门,莫不是要打么?” 行者道:“正是。” 老魔道:“你休猖獗!我若调出妖兵,摆开阵势,摇旗擂鼓,与你交战,显得我是坐家虎,欺负你了。我只与你一个对一个,不许帮丁!” 行者闻言叫:“猪八戒走过,看他把老孙怎的!” 那呆子真个闪在一边。老魔道:“你过来,先与我做个桩儿,让我尽力气着光头砍上三刀,就让你唐僧过去;假若禁不得,快送你唐僧来,与我做一顿下饭!” 行者闻言笑道:“妖怪,你洞里若有纸笔,取出来,与你立个合同。自今日起,就砍到明年,我也不与你当真!” 那老魔抖擞威风,丁字步站定,双手举刀,望大圣劈顶就砍。这大圣把头往上一迎,只闻傣带一声响,头皮儿红也不红。 那老魔大惊道:“这猴子好个硬头儿!”大圣笑道:你不知,老孙是—— 生就铜头铁脑盖,天地乾坤世上无。斧砍锤敲不得碎,幼年曾入老君炉。 四斗星官监临造,二十八宿用工夫。水浸几番不得坏,周围傣搭板筋铺。 唐僧还恐不坚固,预先又上紫金箍。” 老魔道:“猴儿不要说嘴!看我这二刀来,决不容你性命!”行者道:“不见怎的,左右也只这般砍罢了。” 老魔道:猴儿,你不知这刀—— 金火炉中造,神功百炼熬。锋刃依三略,刚强按六韬。却似苍蝇尾,犹如白蟒腰。入山云荡荡,下海浪滔滔。 琢磨无遍数,煎熬几百遭。深山古洞放,上阵有功劳。搀着你这和尚天灵盖,一削就是两个瓢! 大圣笑道:“这妖精没眼色!把老孙认做个瓢头哩!也罢,误砍误让,教你再砍一刀看怎么。” 那老魔举刀又砍,大圣把头迎一迎,乒乓的劈做两半个。大圣就地打个滚,变做两个身子。那妖一见慌了,手按下钢刀。 猪八戒远远望见,笑道:“老魔好砍两刀的!却不是四个人了?” 老魔指定行者道:“闻你能使分身法,怎么把这法儿拿出在我面前使!” 大圣道:“何为分身法?” 老魔道:“为什么先砍你一刀不动,如今砍你一刀,就是两个人?” 大圣笑道:“妖怪,你切莫害怕。砍上一万刀,还你二万个人!” 老魔道:“你这猴儿,你只会分身,不会收身。你若有本事收做一个,打我一棍去罢。” 大圣道:“不许说谎,你要砍三刀,只砍了我两刀;教我打一棍,若打了棍半,就不姓孙!” 老魔道:“正是,正是。” 好大圣,就把身搂上来,打个滚,依然一个身子,掣棒劈头就打,那老魔举刀架住道:“泼猴无礼!什么样个哭丧棒,敢上门打人?” 大圣喝道:“你若问我这条棍,天上地下,都有名声。”老魔道:“怎见名声?”他道: 棒是九转镔铁炼,老君亲手炉中煅。禹王求得号神珍,四海八河为定验。 中间星斗暗铺陈,两头箝裹黄金片。花纹密布鬼神惊,上造龙纹与凤篆。 名号灵阳棒一条,深藏海藏人难见。成形变化要飞腾,飘爨五色霞光现。 老孙得道取归山,无穷变化多经验。时间要大瓮来粗,或小些微如铁线。 粗如南岳细如针,长短随吾心意变。轻轻举动彩云生,亮亮飞腾如闪电。 攸攸冷气逼人寒,条条杀雾空中现。降龙伏虎谨随身,天涯海角都游遍。 曾将此棍闹天宫,威风打散蟠桃宴。天王赌斗未曾赢,哪吒对敌难交战。 棍打诸神没躲藏,天兵十万都逃窜。雷霆众将护灵霄,飞身打上通明殿。 掌朝天使尽皆惊,护驾仙卿俱搅乱。举棒掀翻北斗宫,回首振开南极院。 金阙天皇见棍凶,特请如来与我见。兵家胜负自如然,困苦灾危无可辨。 整整挨排五百年,亏了南海菩萨劝。大唐有个出家僧,对天发下洪誓愿。 枉死城中度鬼魂,灵山会上求经卷。西方一路有妖魔,行动甚是不方便。 已知铁棒世无双,央我途中为侣伴。邪魔汤着赴幽冥,肉化红尘骨化面。 处处妖精棒下亡,论万成千无打算。上方击坏斗牛宫,下方压损森罗殿。 天将曾将九曜追,地府打伤催命判。半空丢下振山川,胜如太岁新华剑。 全凭此棍保唐僧,天下妖魔都打遍! 那魔闻言,战兢兢舍着性命,举刀就砍。猴王笑吟吟使铁棒前迎。他两个先时在洞前撑持,然后跳起去,都在半空里厮杀。这一场好杀: 天河定底神珍棒,棒名如意世间高。夸称手段魔头恼,大捍刀擎法力豪。门外争持还可近,空中赌斗怎相饶! 一个随心更面目,一个立地长身腰。杀得满天云气重,遍野雾飘巉。那一个几番立意吃三藏,这一个广施法力保唐朝。都因佛祖传经典,邪正分明恨苦交。 第五百章 那老魔与大圣斗经二十余合,不分输赢。原来八戒在底下见他两个战到好处,忍不住掣钯架风,跳将起去,望妖魔劈脸就筑。 那魔慌了,不知八戒是个呼头性子,冒冒失失的唬人,他只道嘴长耳大,手硬钯凶,败了阵,丢了刀,回头就走。 大圣喝道:“赶上,赶上!” 这呆子仗着威风,举着钉钯,即忙赶下怪去。老魔见他赶的相近,在坡前立定,迎着风头,幌一幌现了原身,张开大口,就要来吞八戒。 八戒害怕,急抽身往草里一钻,也管不得荆针棘刺,也顾不得刮破头疼,战兢兢的,在草里听着梆声。 随后行者赶到,那怪也张口来吞,却中了他的机关,收了铁棒,迎将上去,被老魔一口吞之。 唬得个呆子在草里囊囊咄咄的埋怨道:“这个弼马温,不识进退!那怪来吃你,你如何不走,反去迎他!这一口吞在肚中,今日还是个和尚,明日就是个大恭也!” 那魔得胜而去。这呆子才钻出草来,溜回旧路。 却说三藏在那山坡下,正与沙僧盼望,只见八戒喘呵呵的跑来。 三藏大惊道:“八戒,你怎么这等狼狈?悟空如何不见?” 呆子哭哭啼啼道:“师兄被妖精一口吞下肚去了!” 三藏听言,唬倒在地,半晌间跌脚拳胸道:“徒弟呀!只说你善会降妖,领我西天见佛,怎知今日死于此怪之手!苦哉,苦哉!我弟子同众的功劳,如今都化作尘土矣!’ 那师父十分苦痛。你看那呆子,他也不来劝解师父,却叫:“沙和尚,你拿将行李来,我两个分了罢。” 沙僧道:“二哥,分怎的?” 八戒道:“分开了,各人散火。你往流沙河,还去吃人;我往高老庄,看看我浑家。将白马卖了,与师父买个寿器送终。” 长老气呼呼的,闻得此言,叫皇天,放声大哭。且不题。 却说那老魔吞了行者,以为得计,径回本洞。众妖迎问出战之功,老魔道:“拿了一个来了。” 二魔喜道:“哥哥拿的是谁?” 老魔道:“是孙行者。” 二魔道:“拿在何处?” 老魔道:“被我一口吞在腹中哩。” 第三个魔头大惊道:“大哥啊,我就不曾吩咐你,孙行者不中吃!” 那大圣肚里道:“忒中吃!又禁饥,再不得饿”慌得那小妖道:“大王,不好了!孙行者在你肚里说话哩!” 老魔道:“怕他说话!有本事吃了他,没本事摆布他不成?你们快去烧些盐白汤,等我灌下肚去,把他哕出来,慢慢的煎了吃酒。” 小妖真个冲了半盆盐汤。老怪一饮而干,洼着口,着实一呕,那大圣在肚里生了根,动也不动,却又拦着喉咙,往外又吐,吐得头晕眼花,黄胆都破了,行者越发不动。 老魔喘息了,叫声:“孙行者,你不出来?” 行者道:“早哩!正好不出来哩!” 老魔道:“你怎么不出?” 行者道:“你这妖精,甚不通变。我自做和尚,十分淡薄,如今秋凉,我还穿个单直裰。这肚里倒暖,又不透风,等我住过冬才好出来。” 众妖听说,都道:“大王,孙行者要在你肚里过冬哩!” 老魔道:“他要过冬,我就打起禅来,使个搬运法,一冬不吃饭,就饿杀那弼马温!” 大圣道:“我儿子,你不知事!老孙保唐僧取经,从广里过,带了个折迭锅儿,进来煮杂碎吃。将你这里边的肝肠肚肺细细儿受用,还彀盘缠到清明哩!” 那二魔大惊道:“哥啊,这猴子他干得出来!” 三魔道:“哥啊,吃了杂碎也罢,不知在那里支锅。” 行者道:“三叉骨上好支锅。” 三魔道:“不好了!假若支起锅,烧动火烟,焰到鼻孔里,打嚏喷么?” 行者笑道:“没事!等老孙把金箍棒往顶门里一搠,搠个窟窿:一则当天窗,二来当烟洞。” 老魔听说,虽说不怕,却也心惊,只得硬着胆叫:“兄弟们,莫怕,把我那药酒拿来,等我吃几钟下去,把猴儿药杀了罢!” 行者暗笑道:“老孙五百年前大闹天宫时,吃老君丹,玉皇酒,王母桃,及凤髓龙肝,那样东西我不曾吃过?是什么药酒,敢来药我?” 那小妖真个将药酒筛了两壶,满满斟了一钟,递与老魔。老魔接在手中,大圣在肚里就闻得酒香,道:“不要与他吃!” 好大圣,把头一扭,变做个喇叭口子,张在他喉咙之下。那怪国的咽下,被行者国的接吃了。第二钟咽下,被行者国的又接吃了。一连咽了七八钟,都是他接吃了。 老魔放下钟道:“不吃了,这酒常时吃两钟,腹中如火,却才吃了七八钟,脸上红也不红!” 原来这大圣吃不多酒,接了他七八钟吃了,在肚里撒起酒风来,不住的支架子,跌四平,踢飞脚,抓住肝花打秋千,竖蜻蜓,翻根头乱舞。那怪物疼痛难禁,倒在地下。 话表孙大圣在老魔肚里支吾一会,那魔头倒在尘埃,无声无气,若不言语,想是死了,却又把手放放。魔头回过气来,叫一声:“大慈大悲齐天大圣菩萨!” 行者听见道:“儿子,莫废工夫,省几个字儿,只叫孙外公罢。” 那妖魔惜命,真个叫:“外公,外公!是我的不是了!一差二误吞了你,你如今却反害我。万望大圣慈悲,可怜蝼蚁贪生之意,饶了我命,愿送你师父过山也。” 大圣虽英雄,甚为唐僧进步,他见妖魔哀告,好奉承的人,也就回了善念,叫道:“妖怪,我饶你,你怎么送我师父?” 老魔道:“我这里也没什么金银、珠翠、玛瑙、珊瑚、琉璃、琥珀、玳瑁珍奇之宝相送,我兄弟三个,抬一乘香藤轿儿,把你师父送过此山。” 行者笑道:“既是抬轿相送,强如要宝。你张开口,我出来。” 那魔头真个就张开口。那三魔走近前,悄悄的对老魔道:“大哥,等他出来时,把口往下一咬,将猴儿嚼碎,咽下肚,却不得磨害你了。” 第五百零一章 原来行者在里面听得,便不先出去,却把金箍棒伸出,试他一试。那怪果往下一口,傣喳的一声,把个门牙都迸碎了。 行者抽回棒道:“好妖怪!我倒饶你性命出来,你反咬我,要害我命!我不出来,活活的只弄杀你!不出来,不出来!” 老魔报怨三魔道:“兄弟,你是自家人弄自家人了。且是请他出来好了,你却教我咬他。他倒不曾咬着,却迸得我牙龈疼痛,这是怎么起的!” 三魔见老魔怪他,他又作个激将法,厉声高叫道:“孙行者,闻你名如轰雷贯耳,说你在南天门外施威,灵霄殿下逞势。如今在西天路上降妖缚怪,原来是个小辈的猴头!”行者道:“我何为小辈?” 三怪道:“好汉千里客,万里去传名。你出来,我与你赌斗,才是好汉,怎么在人肚里做勾当!非小辈而何?” 行者闻言,心中暗想道:“是,是,是!我若如今扯断他肠,揌破他肝,弄杀这怪,有何难哉?但真是坏了我的名头。也罢!也罢!你张口,我出来与你比并。但只是你这洞口窄逼,不好使家火,须往宽处去。” 三魔闻说,即点大小怪,前前后后,有三万多精,都执着精锐器械,出洞摆开一个三才阵势,专等行者出口,一齐上阵。那二怪搀着老魔,径至门外叫道:“孙行者!好汉出来!此间有战场,好斗!” 大圣在他肚里,闻得外面鸦鸣鹊噪,鹤唳风声,知道是宽阔之处,却想着:“我不出去,是失信与他;若出去,这妖精人面兽心。先时说送我师父,哄我出来咬我,今又调兵在此。也罢也罢,与他个两全其美:出去便出去,还与他肚里生下一个根儿。” 即转手,将尾上毫毛拔了一根,吹口仙气,叫:“变!”即变一条绳儿,只有头发粗细,倒有四十丈长短。 那绳儿理出去,见风就长粗了。把一头拴着妖怪的心肝系上,打做个活扣儿,那扣儿不扯不紧,扯紧就痛。却拿着一头笑道:“这一出去,他送我师父便罢;如若不送,乱动刀兵,我也没工夫与他打,只消扯此绳儿,就如我在肚里一般!” 又将身子变得小小的,往外爬,爬到咽喉之下,见妖精大张着方口,上下钢牙,排如利刃,忽思量道:“不好,不好!若从口里出去扯这绳儿,他怕疼,往下一嚼,却不咬断了?我打他没牙齿的所在出去。” 好大圣,理着绳儿,从他那上腭子往前爬,爬到他鼻孔里。那老魔鼻子发痒,“阿啛”的一声,打了个喷嚏,却迸出行者。 行者见了风,把腰躬一躬,就长了有三丈长短,一只手扯着绳儿,一只手拿着铁棒。那魔头不知好歹,见他出来了,就举钢刀,劈脸来砍,这大圣一只手使铁棒相迎。 又见那二怪使枪,三怪使戟,没头没脸的乱上。大圣放松了绳,收了铁棒,急纵身驾云走了。 原来怕那伙小妖围绕,不好干事。他却跳出营外,去那空阔山头上,落下云,双手把绳尽力一扯,老魔心里才疼。 他害疼往上一挣,大圣复往下一扯。众小妖远远看见,齐声高叫道:“大王,莫惹他!让他去罢!这猴儿不按时景,清明还未到,他却那里放风筝也!” 大圣闻言,着力气蹬了一蹬,那老魔从空中,拍剌剌似纺车儿一般跌落尘埃,就把那山坡下死硬的黄土跌做个二尺浅深之坑。 慌得那二怪三怪一齐按下云头,上前拿住绳儿,跪在坡下哀告道:“大圣啊,只说你是个宽洪海量之仙,谁知是个鼠腹蜗肠之辈。实实的哄你出来,与你见阵,不期你在我家兄心上拴了一根绳子!” 行者笑道:“你这伙泼魔,十分无礼!前番哄我出去便就咬我,这番哄我出来,却又摆阵敌我。似这几万妖兵,战我一个,理上也不通,扯了去!扯了去见我师父!”那怪一齐叩头道:“大圣慈悲,饶我性命,愿送老师父过山!” 行者笑道:“你要性命,只消拿刀把绳子割断罢了。” 老魔道:“爷爷呀,割断外边的,这里边的拴在心上,喉咙里又忝忝的恶心,怎生是好?” 行者道:“既如此,张开口,等我再进去解出绳来。” 老魔慌了道:“这一进去,又不肯出来,却难也,却难也!”行者道:“我有本事外边就可以解得里面绳头也,解了可实实的送我师父么?” 老魔道:“但解就送,决不敢打诳语。” 大圣审得是实,即便将身一抖,收了毫毛,那怪的心就不疼了。这是孙大圣掩样的法儿,使毫毛拴着他的心,收了毫毛,所以就不害疼也。 三个妖纵身而起,谢道:“大圣请回,上复唐僧,收拾下行李,我们就抬轿来送。”众怪偃干戈,尽皆归洞。 大圣收绳子,径转山东,远远的看见唐僧睡在地下打滚痛哭,猪八戒与沙僧解了包袱,将行李搭分儿,在那里分哩。 行者暗暗嗟叹道:“不消讲了,这定是八戒对师父说我被妖精吃了,师父舍不得我痛哭,那呆子却分东西散火哩。咦!不知可是此意,且等我叫他一声看。” 落下云头叫道:“师父!” 沙僧听见,报怨八戒道:“你是个棺材座子,专一害人!师兄不曾死,你却说他死了,在这里干这个勾当!那里不叫将来了?” 八戒道:“我分明看见他被妖精一口吞了。想是日辰不好,那猴子来显魂哩。”行者到跟前,一把挝住八戒脸,一个巴掌打了个踉跄,道:“夯货!我显什么魂?” 呆子侮着脸道:“哥哥,你实是那怪吃了,你、你怎么又活了?” 行者道:“象你这个不济事的脓包!他吃了我,我就抓他肠,捏他肺,又把这条绳儿穿住地的心,扯他疼痛难禁,一个个叩头哀告,我才饶了他性命。如今抬轿来送我师父过山也。” 那三藏闻言,一骨鲁爬起来,对行者躬身道:“徒弟啊,累杀你了!若信悟能之言,我已绝矣!” 第五百零二章 行者轮拳打着八戒骂道:“这个馕糠的呆子,十分懈怠,甚不成人!师父,你切莫恼,那怪就来送你也。” 沙僧也甚生惭愧,连忙遮掩,收拾行李,扣背马匹,都在途中等候不题。 却说三个魔头帅群精回洞,二怪道:“哥哥,我只道是个九头八尾的孙行者,原来是恁的个小小猴儿!你不该吞他,只与他斗时,他那里斗得过你我! 洞里这几万妖精,吐唾沫也可手杀他。你却将他吞在肚里,他便弄起法来,教你受苦,怎么敢与他比较?才自说送唐僧,都是假意,实为兄长性命要紧,所以哄他出来。决不送他!” 老魔道:“贤弟不送之故,何也?” 二怪道:“你与我三千小妖,摆开阵势,我有本事拿住这个猴头!” 老魔道:“莫说三千,凭你起老营去,只是拿住他便大家有功。” 那二魔即点三千小妖,径到大路旁摆开,着一个蓝旗手往来传报,教:“孙行者!赶早出来,与我二大王爷爷交战!” 八戒听见笑道:“哥啊,常言道,说谎不瞒当乡人,就来弄虚头捣鬼!怎么说降了妖精,就抬轿来送师父,却又来叫战,何也?” 行者道:“老怪已被我降了,不敢出头,闻着个孙字儿,也害头疼。这定是二妖魔不伏气送我们,故此叫战。我道兄弟,这妖精有弟兄三个,这般义气;我弟兄也是三个,就没些义气?我已降了大魔,二魔出来,你就与他战战,未为不可。” 八戒道:“怕他怎的!等我去打他一仗来!”行者道:“要去便去罢。”八戒笑道:“哥啊,去便去,你把那绳儿借与我使使。” 行者道:“你要怎的?你又没本事钻在肚里,你又没本事拴在他心上,要他何用?” 八戒道:“我要扣在这腰间,做个救命索。你与沙僧扯住后手,放我出去,与他交战。估着赢了他,你便放松,我把他拿住;若是输与他,你把我扯回来,莫教他拉了去。” 真个行者暗笑道:“也是捉弄呆子一番!” 就把绳儿扣在他腰里,撮弄他出战。 那呆子举钉钯跑上山崖,叫道:“妖精出来!与你猪祖宗打来!”那蓝旗手急报道:“大王,有一个长嘴大耳朵的和尚来了。” 二怪即出营,见了八戒,更不打话,挺枪劈面刺来。这呆子举钯上前迎住。 他两个在山坡前搭上手,斗不上七八回合,呆子手软,架不得妖魔,急回头叫:“师兄,不好了!扯扯救命索,扯扯救命索!” 这壁厢大圣闻言,转把绳子放松了抛将去。那呆子败了阵,住后就跑。原来那绳子拖着走还不觉,转回来,因松了,倒有些绊脚,自家绊倒了一跌,爬起来又一跌。 始初还跌个禋踵,后面就跌了个嘴抢地。被妖精赶上,捽开鼻子,就如蛟龙一般,把八戒一鼻子卷住,得胜回洞。 众妖凯歌齐唱,一拥而归。 这坡下三藏看见,又恼行者道:“悟空,怪不得悟能咒你死哩!原来你兄弟全无相亲相爱之意,专怀相嫉相妒之心! 他那般说,教你扯扯救命索,你怎么不扯,还将索子丢去?如今教他被害,却如之何?” 行者笑道:“师父也忒护短,忒偏心!罢了,象老孙拿去时,你略不挂念,左右是舍命之材;这呆子才自遭擒,你就怪我。也教他受些苦恼,方见取经之难。” 三藏道:“徒弟啊,你去,我岂不挂念?想着你会变化,断然不至伤身。那呆子生得狼犺,又不会腾那,这一去,少吉多凶,你还去救他一救。” 急纵身赶上山,暗中恨道:“这呆子咒我死,且莫与他个快活!且跟去看那妖精怎么摆布他,等他受些罪,再去救他。” 即捻诀念起真言,摇身一变,即变做个焦栝虫,飞将去,钉在八戒耳朵根上,同那妖精到了洞里。二魔帅三千小怪,大吹大打的,至洞口屯下,自将八戒拿入里边道:“哥哥,我拿了一个来也。” 老怪道:“拿来我看。” 他把鼻子放松,扌卒下八戒道:“这不是?” 老怪道:“这厮没用。” 八戒闻言道:“大王,没用的放出去,寻那有用的捉来罢。” 三怪道:“虽是没用,也是唐僧的徒弟猪八戒。且捆了,送在后边池塘里浸着,待浸退了毛,破开肚子,使盐腌了晒干,等天阴下酒。” 八戒大惊道:“罢了,罢了!撞见那贩腌的妖怪也!” 众怪一齐下手,把呆子四马攒蹄捆住,扛扛抬抬,送至池塘边,往中间一推,尽皆转去。 大圣却飞起来看处,那呆子四肢朝上,掘着嘴,半浮半沉,嘴里呼呼的,着然好笑,倒象八九月经霜落了子儿的一个大黑莲蓬。 大圣见他那嘴脸,又恨他,又怜他,说道:“怎的好么?他也是龙华会上的一个人,但只恨他动不动分行李散火,又要撺掇师父念《紧箍咒》咒我。我前日曾闻得沙僧说,他攒了些私房,不知可有否,等我且吓他一吓看。” 好大圣,飞近他耳边,假捏声音叫声:“猪悟能,猪悟能!” 八戒慌了道:“晦气呀!我这悟能是观世音菩萨起的,自跟了唐僧,又呼做八戒,此间怎么有人知道我叫做悟能?” 呆子忍不住问道:“是那个叫我的法名?” 行者道:“是我。” 呆子道:“你是那个?” 行者道:“我是勾司人。” 那呆子慌了道:“长官,你是那里来的?” 行者道:“我是五阎王差来勾你的。” 那呆子道:“长官,你且回去,上复五阎王,他与我师兄孙悟空交得甚好,教他让我一日儿,明日来勾罢。” 行者道:“胡说!阎王注定三更死,谁敢留人到四更!趁早跟我去,免得套上绳子扯拉!” 呆子道:”长官,那里不是方便,看我这般嘴脸,还想活哩。死是一定死,只等一日,这妖精连我师父们都拿来,会一会,就都了帐也。” 行者暗笑道:“也罢,我这批上有三十个人,都在这中前后,等我拘将来就你,便有一日耽阁。你可有盘缠,把些儿我去。” 第五百零三章 八戒道:“可怜啊!出家人那里有什么盘缠?” 行者道:“若无盘缠索了去!跟着我走!” 呆子慌了道:“长官不要索,我晓得你这绳儿叫做追命绳,索上就要断气。有,有,有!有便有些儿,只是不多。” 行者道:“在那里?快拿出来!” 八戒道:“可怜,可怜!我自做了和尚,到如今,有些善信的人家斋僧,见我食肠大,衬钱比他们略多些儿,我拿了攒在这里,零零碎碎有五钱银子,因不好收拾,前者到城中,央了个银匠煎在一处,他又没天理,偷了我几分,只得四钱六分一块儿,你拿了去罢。” 行者暗笑道:“这呆子裤子也没得穿,却藏在何处?咄!你银子在那里?” 八戒道:“在我左耳朵眼儿里揌着哩。我捆了拿不得,你自家拿了去罢。” 行者闻言,即伸手在耳朵窍中摸出,真个是块马鞍儿银子,足有四钱五六分重,拿在手里,忍不住哈哈的大笑一声。 那呆子认是行者声音,在水里乱骂道:“天杀的弼马温!到这们苦处还来打诈财物哩!” 行者又笑道:“我把你这馕糟的!老孙保师父,不知受了多少苦难,你到攒下私房!” 八戒道:“嘴脸!这是什么私房!都是牙齿上刮下来的,我不舍得买了嘴吃,留了买匹布儿做件衣服,你却吓了我的。还分些儿与我。” 行者道:“半分也没得与你!” 八戒骂道:“买命钱让与你罢,好道也救我出去是。” 行者道:“莫发急,等我救你。” 将银子藏了,即现原身,掣铁棒把呆子划拢,用手提着脚,扯上来,解了绳。 八戒跳起来,脱下衣裳,整干了水,抖一抖,潮漉漉的披在身上,道:“哥哥,开后门走了罢。” 行者道:“后门里走,可是个长进的?还打前门上去。” 八戒道:“我的脚捆麻了,跑不动。”行者道:“快跟我来。” 好大圣,把铁棒一路丢开解数,打将出去。那呆子忍着麻,只得跟定他,只看见二门下靠着的是他的钉钯,走上前,推开小妖,捞过来往前乱筑,与行者打出三四层门,不知打杀了多少小妖。 那老魔听见,对二魔道:“拿得好人,拿得好人!你看孙行者劫了猪八戒,门上打伤小妖也!” 那二魔急纵身,绰枪在手,赶出门来,应声骂道:“泼猢狲!这般无礼!怎敢渺视我等!” 大圣听得,即应声站下。那怪物不容讲,使枪便刺。行者正是会家不忙,掣铁棒,劈面相迎。他两个在洞门外,这一场好杀: 黄牙老象变人形,义结狮王为弟兄。因为大魔来说合,同心计算吃唐僧。齐天大圣神通广,辅正除邪要灭精。 八戒无能遭毒手,悟空拯救出门行。妖王赶上施英猛,枪棒交加各显能。那一个枪来好似穿林蟒,这一个棒起犹如出海龙。龙出海门云霭霭,蟒穿林树雾腾腾。算来都为唐和尚,恨苦相持太没情。 那八戒见大圣与妖精交战,他在山嘴上竖着钉钯,不来帮打,只管呆呆的看着。那妖精见行者棒重,满身解数,全无破绽,就把枪架住,扌卒开鼻子,要来卷他。 行者知道他的勾当,双手把金箍棒横起来,往上一举,被妖精一鼻子卷住腰胯,不曾卷手。你看他两只手在妖精鼻头上丢花棒儿耍子。 八戒见了,捶胸道:“咦!那妖怪晦气呀!卷我这夯的,连手都卷住了,不能得动,卷那们滑的,倒不卷手。 他那两只手拿着棒,只消往鼻里一搠,那孔子里害疼流涕,怎能卷得他住?” 行者原无此意,倒是八戒教了他。他就把棒幌一幌,小如鸡子,长有丈余,真个往他鼻孔里一搠。 那妖精害怕,沙的一声,把鼻子扌卒放,被行者转手过来,一把挝住,用气力往前一拉,那妖精护疼,随着手举步跟来。 八戒方才敢近,拿钉钯望妖精胯子上乱筑。 行者道:“不好,不好!那钯齿儿尖,恐筑破皮,淌出血来,师父看见又说我们伤生,只调柄子来打罢。” 真个呆子举钯柄,走一步,打一下,行者牵着鼻子,就似两个象奴,牵至坡下,只见三藏凝睛盼望,见他两个嚷嚷闹闹而来,即唤:“悟净,你看悟空牵的是什么?” 沙僧见了笑道:“师父,大师兄把妖精揪着鼻子拉来,真爱杀人也!”三藏道:“善哉,善哉!那般大个妖精!那般长个鼻子!你且问他:他若喜喜欢欢送我等过山呵,饶了他,莫伤他性命。” 沙僧急纵前迎着,高声叫道:“师父说:那怪果送师父过山,教不要伤他命哩。” 那怪闻说,连忙跪下,口里呜呜的答应,原来被行者揪着鼻子,捏儾了,就如重伤风一般,叫道:“唐老爷,若肯饶命,即便抬轿相送。” 行者道:“我师徒俱是善胜之人,依你言,且饶你命,快抬轿来。如再变卦,拿住决不再饶!” 那怪得脱手,磕头而去。行者同八戒见唐僧,备言前事。八戒惭愧不胜,在坡前晾晒衣服,等候不题。 那二魔战战兢兢回洞,未到时,已有小妖报知老魔三魔,说二魔被行者揪着鼻子拉去。老魔悚惧,与三魔帅众方出,见二魔独回,又皆接入,问及放回之故。 二魔把三藏慈悯善胜之言,对众说了一遍,一个个面面相觑,更不敢言。二魔道:“哥哥可送唐僧么?” 老魔道:“兄弟,你说那里话,孙行者是个广施仁义的猴头,他先在我肚里,若肯害我性命,一千个也被他弄杀了。却才揪住你鼻子,若是扯了去不放回,只捏破你的鼻子头儿,却也惶恐。快早安排送他去罢。” 三魔笑道:“送,送,送!” 老魔道:“贤弟这话,却又象尚气的了。你不送,我两个送去罢。” 三魔又笑道:”二位兄长在上,那和尚倘不要我们送,只这等瞒过去,还是他的造化;若要送,不知正中了我的调虎离山之计哩。” 老怪道:”何为调虎离山?” 三怪道:“如今把满洞群妖点将起来,万中选千,千中选百,百中选十六个,又选三十个。” 老怪道:“怎么既要十六,又要三十?” 第五百零四章 三怪道:“要三十个会烹煮的,与他些精米、细面、竹笋、茶芽、香蕈、蘑菇、豆腐、面筋,着他二十里,或三十里,搭下窝铺,安排茶饭,管待唐僧。” 老怪道:“又要十六个何用?” 三怪道:“着八个抬,八个喝路。我弟兄相随左右,送他一程。此去向西四百余里,就是我的城池,我那里自有接应的人马,若至城边,如此如此,着他师徒首尾不能相顾。要捉唐僧,全在此十六个鬼成功。” 老怪闻言,欢欣不已,真是如醉方醒,似梦方觉,道:“好,好,好!” 即点众妖,先选三十,与他物件;又选十六,抬一顶香藤轿子,同出门来,又吩咐众妖:“俱不许上山闲走!孙行者是个多心的猴子,若见汝等往来,他必生疑,识破此计。” 老怪遂帅众至大路旁高叫道:“唐老爷,今日不犯红沙,请老爷早早过山。” 三藏闻言道:“悟空,是甚人叫我?”行者指定道:“那厢是老孙降伏的妖精抬轿来送你哩。” 三藏合掌朝天道:“善哉,善哉!若不是贤徒如此之能,我怎生得去?” 径直向前,对众妖作礼道:“多承列位之爱,我弟子取经东回,向长安当传扬善果也。” 众妖叩首道:“请老爷上轿。” 那三藏肉眼凡胎,不知是计;孙大圣又是太乙金仙,忠正之性,只以为擒纵之功,降了妖怪,亦岂期他都有异谋? 却也不曾详察,尽着师父之意,即命八戒将行囊捎在马上,与沙僧紧随,他使铁棒向前开路,顾盼吉凶。 八个抬起轿子,八个一递一声喝道。三个妖扶着轿扛,师父喜喜欢欢的端坐轿上,上了高山,依大路而行。 此一去,岂知欢喜之间愁又至,经云泰极否还生,时运相逢真太岁,又值丧门吊客星。那伙妖魔,同心合意的,侍卫左右,早晚殷勤。 行经三十里献斋,五十里又斋,未晚请歇,沿路齐齐整整。 一日三餐,遂心满意;良宵一宿,好处安身。西进有四百里余程,忽见城池相近。大圣举铁棒,离轿仅有一里之遥,见城池把他吓了一跌,挣挫不起。你道他只这般大胆,如何见此着唬,原来望见那城中有许多恶气,乃是: 攒攒簇簇妖魔怪,四门都是狼精灵。斑斓老虎为都管,白面雄彪作总兵。 丫叉角鹿传文引,伶俐狐狸当道行。千尺大蟒围城走,万丈长蛇占路程。 楼下苍狼呼令使,台前花豹作人声。摇旗擂鼓皆妖怪,巡更坐铺尽山精。 狡兔开门弄买卖,野猪挑担干营生。先年原是天朝国,如今翻作虎狼城。 那大圣正当悚惧,只听得耳后风响,急回头观看,原来是三魔双手举一柄画杆方天戟,往大圣头上打来。 大圣急翻身爬起,使金箍棒劈面相迎。他两个各怀恼怒,气呼呼,更不打话;咬着牙,各要相争。又见那老魔头,传声号令,举钢刀便砍八戒。 八戒慌得丢了马,轮着钯向前乱筑。那二魔缠长枪望沙僧刺来,沙僧使降妖杖支开架子敌住。三个魔头与三个和尚,一个敌一个,在那山头舍死忘生苦战。 那十六个小妖却遵号令,各各效能:抢了白马行囊,把三藏一拥,抬着轿子径至城边,高叫道:“大王爷爷定计,已拿得唐僧来了!” 那城上大小妖精,一个个跑下,将城门大开,吩咐各营卷旗息鼓,不许呐喊筛锣,说:“大王原有令在前,不许吓了唐僧。唐僧禁不得恐吓,一吓就肉酸不中吃了。” 众精都欢天喜地邀三藏,控背躬身接主僧。把唐僧一轿子抬上金銮殿,请他坐在当中,一壁厢献茶献饭,左右旋绕。那长老昏昏沉沉,举眼无亲。 且不言唐长老困苦,却说那三个魔头齐心竭力,与大圣兄弟三人,在城东半山内努力争持。这一场,正是那铁刷帚刷铜锅,家家挺硬。好杀: 六般体相六般兵,六样形骸六样情。六恶六根缘六欲,六门六道赌输赢。三十六宫春自在,六六形色恨有名。这一个金箍棒,千般解数;那一个方天戟,百样峥嵘。 八戒钉钯凶更猛,二怪长枪俊又能。小沙僧宝杖非凡,有心打死;老魔头钢刀快利,举手无情。这三个是护卫真僧无敌将,那三个是乱法欺君泼野精。 起初犹可,向后弥凶。六枚都使升空法,云端里面各翻腾。一时间吐雾喷云天地暗,哮哮吼吼只闻声。 他六个斗罢多时,渐渐天晚。却又是风雾漫漫,霎时间,就黑暗了。原来八戒耳大,盖着眼皮,越发昏蒙,手脚慢,又遮架不住。拖着钯,败阵就走。 被老魔举刀砍去,几乎伤命。幸躲过头脑,被口刀削断几根鬃毛,赶上张开口咬着领头,拿入城中,丢与小怪,捆在金銮殿。 老妖又驾云,起在半空助力。沙和尚见事不谐,虚幌着宝杖,顾本身回头便走,被二怪扌卒开鼻子,响一声,连手卷住,拿到城里,也叫小妖捆在殿下,却又腾空去叫拿行者。 行者见两个兄弟遭擒,他自家独力难撑,正是好手不敌双拳,双拳难敌四手。他喊一声,把棍子隔开三个妖魔的兵器,纵筋斗驾云走了。 三怪见行者驾筋斗时,即抖抖身,现了本象,扇开两翅,赶上大圣。你道他怎能赶上?当时如行者闹天宫,十万天兵也拿他不住者,以他会驾筋斗云,一去有十万八千里路,所以诸神不能赶上。 这妖精扇一翅就有九万里,两扇就赶过了,所以被他一把挝住,拿在手中,左右挣挫不得。欲思要走,莫能逃脱,即使变化法遁法,又往来难行:变大些儿,他就放松了挝住;变小些儿,他又擅紧了挝住。 复拿了径回城内,放了手,扌卒下尘埃,吩咐群妖,也照八戒、沙僧捆在一处。那老魔、二魔俱下来迎接。三个魔头,同上宝殿。噫!这一番倒不是捆住行者,分明是与他送行。 第五百零五章 此时有二更时候,众怪一齐相见毕,把唐僧推下殿来。 那长老于灯光前,忽见三个徒弟都捆在地下,老师父伏于行者身边,哭道:“徒弟啊!常时逢难,你却在外运用神通,到那里取救降魔,今番你亦遭擒,我贫僧怎么得命!” 八戒、沙僧听见师父这般苦楚,便也一齐放声痛哭。 行者微微笑道:“师父放心,兄弟莫哭!凭他怎的,决然无伤。等那老魔安静了,我们走路。” 八戒道:“哥啊,又来捣鬼了!麻绳捆住,松些儿还着水喷,想你这瘦人儿不觉,我这胖的遭瘟哩!不信,你看两膊上,入肉已有二寸,如何脱身?” 行者笑道:“莫说是麻绳捆的,就是碗粗的棕缆,只也当秋风过耳,何足罕哉!” 师徒们正说处,只闻得那老魔道:“三贤弟有力量,有智谋,果成妙计,拿将唐僧来了!”叫:“小的们,着五个打水,七个刷锅,十个烧火,二十个抬出铁笼来,把那四个和尚蒸熟,我兄弟们受用,各散一块儿与小的们吃,也教他个个长生。” 八戒听见,战兢兢的道:“哥哥,你听,那妖精计较要蒸我们吃哩!” 行者道:“不要怕,等我看他是雏儿妖精,是把势妖精。” 沙和尚哭道:“哥呀!且不要说宽话,如今已与阎王隔壁哩,且讲什么雏儿把势!” 说不了,又听得二怪说:“猪八戒不好蒸。” 八戒欢喜道:“阿弥陀佛,是那个积阴骘的,说我不好蒸?” 三怪道:“不好蒸,剥了皮蒸。” 八戒慌了,厉声喊道:“不要剥皮!粗自粗,汤响就烂了!” 老怪道:“不好蒸的,安在底下一格。” 行者笑道:“八戒莫怕,是雏儿,不是把势。” 沙僧道:“怎么认得?” 行者道:“大凡蒸东西,都从上边起。不好蒸的,安在上头一格,多烧把火,圆了气,就好了;若安在底下,一住了气,就烧半年也是不得气上的。他说八戒不好蒸,安在底下,不是雏儿是甚的!” 八戒道:“哥啊,依你说,就活活的弄杀人了!他打紧见不上气,抬开了,把我翻转过来,再烧起火,弄得我两边俱熟,中间不夹生了?” 正讲时,又见小妖来报:“汤滚了。” 老怪传令叫抬。众妖一齐上手,将八戒抬在底下一格,沙僧抬在二格。行者估着来抬他,他就脱身道:“此灯光前好做手脚!”拔下一根毫毛,吹口仙气,叫声:“变!” 即变做一个行者,捆了麻绳,将真身出神,跳在半空里,低头看着。那群妖那知真假,见人就抬,把个“假行者”抬在上三格;才将唐僧揪翻倒捆住,抬上第四格。干柴架起,烈火气焰腾腾。 大圣在云端里嗟叹道:“我那八戒沙僧,还捱得两滚,我那师父,只消一滚就烂。若不用法救他,顷刻丧矣!” 好行者,在空中捻着诀,念一声“络蓝净法界,乾元亨利贞”的咒语,拘唤得北海龙王早至。只见那云端里一朵乌云,应声高叫道:“北海小龙敖顺叩头。” 行者道:“请起,请起!无事不敢相烦,今与唐师父到此,被毒魔拿住,上铁笼蒸哩。你去与我护持护持,莫教蒸坏了。” 龙王随即将身变作一阵冷风,吹入锅下,盘旋围护,更没火气烧锅。他三人方不损命。 将有三更尽时,只闻得老魔发放道:“手下的,我等用计劳形,拿了唐僧四众,又因相送辛苦,四昼夜未曾得睡。 今已捆在笼里,料应难脱,汝等用心看守,着十个小妖轮流烧火,让我们退宫,略略安寝。到五更天色将明,必然烂了,可安排下蒜泥盐醋,请我们起来,空心受用。” 众妖各各遵命,三个魔头却各转寝宫而去。行者在云端里,明明听着这等吩咐,却低下云头,不听见笼里人声。 他想着:“火气上腾,必然也热,他们怎么不怕,又无言语?哼頠!莫敢是蒸死了?等我近前再听。” 好大圣,踏着云,摇身一变,变作一个黑苍蝇儿,钉在铁笼格外听时,只闻得八戒在里面道:“晦气,晦气!不知是闷气蒸,又不知是出气蒸哩。” 沙僧道:“二哥,怎么叫做闷气、出气?” 八戒道:“闷气蒸是盖了笼头,出气蒸不盖。” 三藏在浮上一层应声道:“徒弟,不曾盖。” 八戒道:“造化!今夜还不得死!这是出气蒸了!” 行者听得他三人都说话,未曾伤命,便就飞了去,把个铁笼盖,轻轻儿盖上。三藏慌了道:“徒弟!盖上了!” 八戒道:“罢了!这个是闷气蒸,今夜必是死了!” 沙僧与长老嘤嘤的啼哭。八戒道:“且不要哭,这一会烧火的换了班了。” 沙僧道:“你怎么知道?” 八戒道:“早先抬上来时,正合我意:我有些儿寒湿气的病,要他腾腾。这会子反冷气上来了。咦!烧火的长官,添上些柴便怎的?要了你的哩!” 行者听见,忍不住暗笑道:“这个夯货!冷还好捱,若热就要伤命。再说两遭,一定走了风了,快早救他。 且住!要救他须是要现本相。假如现了,这十个烧火的看见,一齐乱喊,惊动老怪,却不又费事?等我先送他个法儿。” 忽想起:“我当初做大圣时,曾在北天门与护国天王猜枚耍子,赢得他瞌睡虫儿,还有几个,送了他罢。” 即往腰间顺带里摸摸,还有十二个。“送他十个,还留两个做种。” 即将虫儿抛了去,散在十个小妖脸上,钻入鼻孔,渐渐打盹,都睡倒了。只有一个拿火叉的,睡不稳,揉头搓脸,把鼻子左捏右捏,不住的打喷嚏. 行者道:“这厮晓得勾当了,我再与他个双忝灯。” 又将一个虫儿抛在他脸上。“两个虫儿,左进右出,右出左进,谅有一个安住。”那小妖两三个大呵欠,把腰伸一伸,丢了火叉,也扑的睡倒,再不翻身。 行者道:“这法儿真是妙而且灵!” 即现原身,走近前叫声:“师父。” 唐僧听见道:“悟空,救我啊!” 沙僧道:“哥哥,你在外面叫哩?” 第五百零六章 行者道:“我不在外面,好和你们在里边受罪?” 八戒道:“哥啊,溜撒的溜了,我们都是顶缸的,在此受闷气哩!” 行者笑道:“呆子莫嚷,我来救你。” 八戒道:“哥啊,救便要脱根救,莫又要复蒸笼。” 行者却揭开笼头,解了师父,将假变的毫毛,抖了一抖,收上身来,又一层层放了沙僧,放了八戒。那呆子才解了,巴不得就要跑。 行者道:“莫忙,莫忙!”却又念声咒语,发放了龙神,才对八戒道:“我们这去到西天,还有高山峻岭,师父没脚力难行,等我还将马来。 你看他轻手轻脚,走到金銮殿下,见那些大小群妖俱睡熟了,却解了缰绳,更不惊动。那马原是龙马,若是生人飞踢两脚,便嘶几声,行者曾养过马,授弼马温之官,又是自家一伙,所以不跳不叫。 悄悄的牵来,束紧了肚带,扣备停当,请师父上马。长老战兢兢的骑上,也就要走,行者道:“也且莫忙,我们西去还有国王,须要关文,方才去得。不然,将甚执照?等我还去寻行李来。” 唐僧道:“我记得进门时,众怪将行李放在金殿左手下,担儿也在那一边。”行者道:“我晓得了。” 即抽身跳在宝殿寻时,忽见光彩飘巉。行者知是行李,怎么就知?以唐僧的锦蝠袈裟上有夜明珠,故此放光。 急到前,见担儿原封未动,连忙拿下去,付与沙僧挑着。八戒牵着马,他引了路,径奔正阳门。只听得梆铃乱响,门上有锁,锁上贴了封皮。 行者道:“这等防守,如何去得?” 八戒道:“后门里去罢。” 行者引路径奔后门:“后宰门外,也有梆铃之声,门上也有封锁,却怎生是好?我这一番,若不为唐僧是个凡体,我三人不管怎的,也驾云弄风走了。只为唐僧未超三界外,见在五行中,一身都是父母浊骨,所以不得升驾难逃。” 八戒道:“哥哥,不消商量,我们到那没梆铃不防卫处,撮着师父爬过墙去罢。” 行者笑道:“这个不好。此时无奈,撮他过去;到取经回来,你这呆子口敞,延地里就对人说,我们是爬墙头的和尚了。” 八戒道:“此时也顾不得行检,且逃命去罢。”行者也没奈何,只得依他,到那净墙边,算计爬出。 噫!有这般事!也是三藏灾星未脱。那三个魔头,在宫中正睡,忽然惊觉。 说走了唐僧,一个个披衣忙起,急登宝殿,问曰:“唐僧蒸了几滚了?” 那些烧火的小妖已是有睡魔虫,都睡着了,就是打也莫想打得一个醒来。其余没执事的,惊醒几个,冒冒失失的答应道:“七、七、七、七滚了!” 急跑近锅边,只见笼格子乱丢在地下,烧火的还都睡着,慌得又来报道:“大王,走、走、走、走了!” 三个魔头都下殿,近锅前仔细看时,果见那笼格子乱丢在地下,汤锅尽冷,火脚俱无,那烧火的俱呼呼鼾睡如泥。 慌得众怪一齐呐喊,都叫:“快拿唐僧,快拿唐僧!” 这一片喊声振起,把些前前后后、大大小小妖精,都惊起来。 刀枪簇拥,至正阳门下,见那封锁不动,梆铃不绝,问外边巡夜的道:“唐僧从那里走了?” 俱道:“不曾走出人来。” 急赶至后宰门,封锁梆铃,一如前门。复乱抢抢的,灯笼火把,谶天通红,就如白日,却明明的照见他四众爬墙哩! 老魔赶近,喝声:“那里走!” 那长老唬得脚软筋麻,跌下墙来,被老魔拿住。二魔捉了沙僧,三魔擒倒八戒,众妖抢了行李白马,只是走了行者。 那八戒口里国国哝哝的报怨行者道:“天杀的,我说要救便脱根救,如今却又复笼蒸了!” 众魔把唐僧擒至殿上,却不蒸了。 二怪吩咐把八戒绑在殿前檐柱上,三怪吩咐把沙僧绑在殿后檐柱上,惟老魔把唐僧抱住不放。 三怪道:“大哥,你抱住他怎的?终不然就活吃?却也没些趣味。此物比不得那愚夫俗子,拿了可以当饭。此是上邦稀奇之物,必须待天阴闲暇之时,拿他出来,整制精洁,猜枚行令,细吹细打的吃方可。” 老魔笑道:“贤弟之言虽当,但孙行者又要来偷哩。” 三魔道:“我这皇宫里面有一座锦香亭子,亭子内有一个铁柜。依着我,把唐僧藏在柜里,关了亭子,却传出谣言,说唐僧已被我们夹生吃了。 令小妖满城讲说,那行者必然来探听消息,若听见这话,他必死心塌地而去。待三五日不来搅扰,却拿出来,慢慢受用,如何?” 老怪二怪俱大喜道:“是,是,是!兄弟说得有理!”可怜把个唐僧连夜拿将进去,藏在柜中,闭了亭子。传出谣言,满城里都乱讲不题。 却说行者自夜半顾不得唐僧,驾云走脱,径至狮驼洞里,一路棍,把那万数小妖,尽情剿绝。急回来,东方日出,到城边,不敢叫战,正是单丝不线,孤掌难鸣。他落下云头,摇身一变,变作个小妖儿,演入门里,大街小巷,缉访消息。 满城里俱道:“唐僧被大王夹生儿连夜吃了。” 前前后后,都是这等说。行者着实心焦,行至金銮殿前观看,那里边有许多精灵,都戴着皮金帽子,穿着黄布直身,手拿着红漆棍,腰挂象牙牌,一往一来,不住的乱走。 行者暗想道:“此必是穿宫的妖怪。就变做这个模样,进去打听打听。” 好大圣,果然变得一般无二,混入金门。正走处,只见八戒绑在殿前柱上哼哩。行者近前叫声:“悟能。” 那呆子认得声音,道:“师兄,你来了?救我一救!” 行者道:“我救你,你可知师父在那里?” 八戒道:“师父没了,昨夜被妖精夹生儿吃了。” 行者闻言,忽失声泪似泉涌。八戒道:“哥哥莫哭,我也是听得小妖乱讲,未曾眼见。你休误了,再去寻问寻问。” 这行者却才收泪,又往里面找寻。忽见沙僧绑在后檐柱上,即近前摸着他胸脯子叫道:“悟净。” 第五百零七章 沙僧也识得声音,道:“师兄,你变化进来了?救我,救我!” 行者道:“救你容易,你可知师父在那里?” 沙僧滴泪道:“哥啊!师父被妖精等不得蒸,就夹生儿吃了!” 大圣听得两个言语相同,心如刀搅,泪似水流,急纵身望空跳起,且不救八戒沙僧,回至城东山上,按落云头,放声大哭,叫道:师父啊—— 恨我欺天困网罗,师来救我脱沉疴。潜心笃志同参佛,努力修身共炼魔。 岂料今朝遭蜇害,不能保你上婆娑。西方胜境无缘到,气散魂消怎奈何。 行者凄凄惨惨的,自思自忖,以心问心道:“这都是我佛如来坐在那极乐之境,没得事干,弄了那三藏之经!若果有心劝善,理当送上东土,却不是个万古流传? 只是舍不得送去,却教我等来取。怎知道苦历千山,今朝到此丧命!罢,罢,罢!老孙且驾个筋斗云,去见如来,备言前事。 若肯把经与我送上东土,一则传扬善果,二则了我等心愿;若不肯与我,教他把松箍儿咒念念,退下这个箍子,交还与他,老孙还归本洞,称王道寡,耍子儿去罢。” 好大圣,急翻身驾起筋斗云,径投天竺。那里消一个时辰,早望见灵山不远。须臾间,按落云头,直至鹫峰之下,忽抬头,见四大金刚挡住道:“那里走?” 行者施礼道:“有事要见如来。” 当头又有昆仑山金霞岭不坏尊王永住金刚喝道:“这泼猴甚是粗狂!前者大困牛魔,我等为汝努力,今日面见,全不为礼!有事且待先奏,奉召方行。这里比南天门不同,教你进去出来,两边乱走!咄!还不靠开!” 那大圣正是烦恼处,又遭此抢白,气得哮吼如雷,忍不住大呼小叫,早惊动如来。如来佛祖正端坐在九品宝莲台上,与十八尊轮世的阿罗汉讲经,即开口道:“孙悟空来了,汝等出去接待接待。” 大众阿罗,遵佛旨,两路幢幡宝盖,即出山门应声道:“孙大圣,如来有旨相唤哩。” 那山门口四大金刚却才闪开路,让行者前进。众阿罗引至宝莲台下,见如来倒身下拜,两泪悲啼。 如来道:“悟空,有何事这等悲啼?” 行者道:“弟子屡蒙教训之恩,托庇在佛爷爷之门下,自归正果,保护唐僧,拜为师范,一路上苦不可言! 今至狮驼山狮驼洞狮驼城,有三个毒魔,乃狮王、象王、大鹏,把我师父捉将去,连弟子一概遭哈,都捆在蒸笼里,受汤火之灾。幸弟子脱逃,唤龙王救免。是夜偷出师等,不料灾星难脱,复又擒回。 及至天明,入城打听,叵耐那魔十分狠毒,万样骁勇,把师父连夜夹生吃了,如今骨肉无存。又况师弟悟能悟净见绑在那厢,不久,性命亦皆倾矣。 弟子没及奈何,特地到此参拜如来。望大慈悲,将松箍咒儿念念,退下我这头上箍儿,交还如来,放我弟子回花果山宽闲耍子去罢!” 说未了,泪如泉涌,悲声不绝。 如来笑道:“悟空少得烦恼。那妖精神通广大,你胜不得他,所以这等心痛。” 行者跪在下面,捶着胸膛道:“不瞒如来说,弟子当年闹天宫,称大圣,自为人以来,不曾吃亏,今番却遭这毒魔之手!” 如来闻言道:“你且休恨,那妖精我认得他。” 行者猛然失声道:“如来!我听见人讲说,那妖精与你有亲哩。” 如来道:“这个刁猢狲!怎么个妖精与我有亲?” 行者笑道:“不与你有亲,如何认得?” 如来道:“我慧眼观之,故此认得。那老怪与二怪有主。” 叫:“阿傩、迦叶,来,你两个分头驾云,去五台山、峨眉山宣文殊、普贤来见。” 二尊者即奉旨而去。如来道:“这是老魔、二怪之主。但那三怪,说将起来,也是与我有些亲处。” 行者道:“亲是父党?母党?” 如来道:“自那混沌分时,天开于子,地辟于丑,人生于寅,天地再交合,万物尽皆生。万物有走兽飞禽,走兽以麒麟为之长,飞禽以凤凰为之长。 那凤凰又得交合之气,育生孔雀、大鹏。孔雀出世之时最恶,能吃人,四十五里路把人一口吸之。我在雪山顶上,修成丈六金身,早被他也把我吸下肚去。 我欲从他便门而出,恐污真身;是我剖开他脊背,跨上灵山。欲伤他命,当被诸佛劝解,伤孔雀如伤我母,故此留他在灵山会上,封他做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 大鹏与他是一母所生,故此有些亲处。” 行者闻言笑道:“如来,若这般比论,你还是妖精的外甥哩。”如来道:“那怪须是我去,方可收得。”行者叩头,启上如来:“千万望玉趾一降!” 如来即下莲台,同诸佛众,径出山门,又见阿傩、迦叶引文殊、普贤来见。二菩萨对佛礼拜,如来道:“菩萨之兽,下山多少时了?” 文殊道:“七日了。”如来道:“山中方七日,世上几千年。不知在那厢伤了多少生灵,快随我收他去。”二菩萨相随左右,同众飞空。只见那: 满天缥缈瑞云分,我佛慈悲降法门。明示开天生物理,细言辟地化身文。 面前五百阿罗汉,脑后三千揭谛神。迦叶阿傩随左右,普文菩萨殄妖氛。 大圣有此人情,请得佛祖与众前来,不多时,早望见城池。行者报道:“如来,那放黑气的乃是狮驼国也。” 如来道:“你先下去,到那城中与妖精交战,许败不许胜。败上来,我自收他。” 大圣即按云头,径至城上,脚踏着垛儿骂道:“泼孽畜!快出来与老孙交战!” 慌得那城楼上小妖急跳下城中报道:“大王,孙行者在城上叫战哩。” 老妖道:“这猴儿两三日不来,今朝却又叫战,莫不是请了些救兵来耶?” 三怪道:“怕他怎的!我们都去看来。” 三个魔头各持兵器赶上城来,见了行者更不打话,举兵器一齐乱刺,行者轮铁棒掣手相迎。斗经七八回合,行者佯输而走。 第五百零八章 那妖王喊声大振,叫道:“那里走!” 大圣筋斗一纵,跳上半空,三个精即驾云来赶。行者将身一闪,藏在佛爷爷金光影里,全然不见。 只见那过去、未来、见在的三尊佛像与五百阿罗汉、三千揭谛神,布散左右,把那三个妖王围住,水泄不通。 老魔慌了手脚,叫道:“兄弟,不好了!那猴子真是个地里鬼!那里请得个主人公来也!” 三魔道:“大哥休得悚惧,我们一齐上前,使枪刀搠倒如来,夺他那雷音宝刹!” 这魔头不识起倒,真个举刀上前乱砍,却被文殊、普贤,念动真言喝道:“这孽畜还不皈正,更待怎生!” 唬得老怪、二怪,不敢撑持,丢了兵器,打个滚,现了本相。 二菩萨将莲花台抛在那怪的脊背上,飞身跨坐,二怪遂泯耳皈依。 二菩萨既收了青狮、白象,只有那第三个妖魔不伏,腾开翅,丢了方天戟,扶摇直上,轮利爪要刁捉猴王。 原来大圣藏在光中,他怎敢近?如来情知此意,即闪金光,把那鹊巢贯顶之头,迎风一幌,变做鲜红的一块血肉。 妖精轮利爪刁他一下,被佛爷把手往上一指,那妖翅膊上就了筋。 飞不去,只在佛顶上,不能远遁,现了本相,乃是一个大鹏金翅雕,即开口对佛应声叫道:“如来,你怎么使大法力困住我也?” 如来道:“你在此处多生孽障,跟我去,有进益之功。” 妖精道:“你那里持斋把素,极贫极苦;我这里吃人肉,受用无穷!你若饿坏了我,你有罪愆。” 如来道:“我管四大部洲,无数众生瞻仰,凡做好事,我教他先祭汝口。” 那大鹏欲脱难脱,要走怎走?是以没奈何,只得皈依。 行者方才转出,向如来叩头道:“佛爷,你今收了妖精,除了大害,只是没了我师父也。” 大鹏咬着牙恨道:“泼猴头!寻这等狠人困我!你那老和尚几曾吃他?如今在那锦香亭铁柜里不是?” 行者闻言,忙叩头谢了佛祖。佛祖不敢松放了大鹏,也只教他在光焰上做个护法,引众回云,径归宝刹。行者却按落云头,直入城里。 那城里一个小妖儿也没有了,正是蛇无头而不行,鸟无翅而不飞。他见佛祖收了妖王,各自逃生而去。 行者才解救了八戒、沙僧,寻着行李马匹,与他二人说:“师父不曾吃,都跟我来。” 引他两个径入内院,找着锦香亭,打开门看,内有一个铁柜,只听得三藏有啼哭之声。 沙僧使降妖杖打开铁锁,揭开柜盖,叫声:“师父!” 三藏见了,放声大哭道:“徒弟啊!怎生降得妖魔?如何得到此寻着我也?” 行者把上项事,从头至尾,细陈了一遍,三藏感谢不尽。师徒们在那宫殿里寻了些米粮,安排些茶饭,饱吃一餐,收拾出城,找大路投西而去。正是: 真经必得真人取,意嚷心劳总是虚。 一念才生动百魔,修持最苦奈他何!但凭洗涤无尘垢,也用收拴有琢磨。 扫退万缘归寂灭,荡除千怪莫蹉跎。管教跳出樊笼套,行满飞升上大罗。 话说孙大圣用尽心机,请如来收了众怪,解脱三藏师徒之难,离狮驼城西行。又经数月,早值冬天,但见那: 岭梅将破玉,池水渐成冰。红叶俱飘落,青松色更新。 淡云飞欲雪,枯草伏山平。满目寒光迥,阴阴透骨泠。 师徒们冲寒冒冷,宿雨餐风,正行间,又见一座城池。三藏问道:“悟空,那厢又是什么所在?” 行者道:“到跟前自知,若是西邸王位,须要倒换关文;若是府州县,径过。”师徒言语未毕,早至城门之外。 三藏下马,一行四众进了月城,见一个老军,在向阳墙下,偎风而睡。行者近前摇他一下,叫声:“长官。” 那老军猛然惊觉,麻麻糊糊的睁开眼,看见行者,连忙跪下磕头,叫:“爷爷!” 行者道:“你休胡惊作怪,我又不是什么恶神,你叫爷爷怎的!” 老军磕头道:“你是雷公爷爷!” 行者道:“胡说!吾乃东土去西天取经的僧人。适才到此,不知地名,问你一声的。” 那老军闻言,却才正了心,打个呵欠,爬起来,伸伸腰道:“长老,长老,恕小人之罪。此处地方,原唤比丘国,今改作小子城。” 行者道:“国中有帝王否?” 老军道:“有,有,有!” 行者却转身对唐僧道:“师父,此处原是比丘国,今改小子城。但不知改名之意何故也。” 唐僧疑惑道:“既云比丘,又何云小子?” 八戒道:“想是比丘王崩了,新立王位的是个小子,故名小子城。” 唐僧道:“无此理,无此理!我们且进去,到街坊上再问。” 沙僧道:“正是,那老军一则不知,二则被大哥唬得胡说,且入城去询问。” 又入三层门里,到通衢大市观看,倒也衣冠济楚,人物清秀。但见那: 酒楼歌馆语声喧,彩铺茶房高挂帘。万户千门生意好,六街三市广财源。 买金贩锦人如蚁,夺利争名只为钱。礼貌庄严风景盛,河清海晏太平年。 师徒四众牵着马,挑着担,在街市上行彀多时,看不尽繁华气概,但只见家家门口一个鹅笼。 三藏道:“徒弟啊,此处人家,都将鹅笼放在门首,何也?” 八戒听说,左右观之,果是鹅笼,排列五色彩缎遮幔。 呆子笑道:“师父,今日想是黄道良辰,宜结婚姻会友,都行礼哩。” 行者道:“胡谈!那里就家家都行礼!其间必有缘故,等我上前看看。”三藏扯住道:“你莫去,你嘴脸丑陋,怕人怪你。” 行者道:“我变化个儿去来。” 好大圣,捻着诀,念声咒语,摇身一变,变作一个蜜蜂儿,展开翅,飞近边前,钻进幔里观看,原来里面坐的那个小孩儿! 再去第二家笼里看,也是个小孩儿!连看八九家,都是个小孩儿,却是男身,更无女子。 有的坐在笼中顽耍,有的坐在里边啼哭,有的吃果子,有的或睡坐。 第五百零九章 行者看罢,现原身回报唐僧道:“那笼里是些小孩子,大者不满七岁,小者只有五岁,不知何故。” 三藏见说,疑思不定。忽转街见一衙门,乃金亭馆驿。 长老喜道:“徒弟,我们且进这驿里去,一则问他地方,二则撒喂马匹,三则天晚投宿。” 沙僧道:“正是,正是,快进去耶。” 四众欣然而入。只见那在官人果报与驿丞,接入门,各各相见。叙坐定,驿丞问:“长老自何方来?” 三藏言:“贫僧东土大唐差往西天取经者,今到贵处,有关文理当照验,权借高衙一歇。”驿丞即命看茶,茶毕即办支应,命当直的安排管待。 三藏称谢,又问:“今日可得入朝见驾,照验关文?”驿丞道:“今晚不能,须待明日早朝。今晚且于敝衙门宽住一宵。” 少顷,安排停当,驿丞即请四众,同吃了斋供,又教手下人打扫客房安歇。三藏感谢不尽。 既坐下,长老道:“贫僧有一件不明之事请教,烦为指示。贵处养孩儿,不知怎生看待。” 驿丞道:“天无二日,人无二理。养育孩童,父精母血,怀胎十月,待时而生,生下乳哺三年,渐成体相,岂有不知之理!” 三藏道:“据尊言与敝邦无异。但贫僧进城时,见街坊人家,各设一鹅笼,都藏小儿在内。此事不明,故敢动问。” 驿丞附耳低言道:“长老莫管他,莫问他,也莫理他、说他。请安置,明早走路。” 长老闻言,一把扯住驿丞,定要问个明白。驿丞摇头摇手只叫:“谨言!” 三藏一发不放,执死定要问个详细。 驿丞无奈,只得屏去一应在官人等,独在灯光之下,悄悄而言道:“适所问鹅笼之事,乃是当今国主无道之事。你只管问他怎的!” 三藏道:“何为无道?必见教明白,我方得放心。” 驿丞道:“此国原是比丘国,近有民谣,改作小子城。三年前,有一老人打扮做道人模样,携一小女子,年方一十六岁,其女形容娇俊,貌若观音,进贡与当今。 陛下爱其色美,宠幸在宫,号为美后。近来把三宫娘娘,六院妃子,全无正眼相觑,不分昼夜,贪欢不已。如今弄得精神瘦倦,身体尫羸,饮食少进,命在须臾。 太医院检尽良方,不能疗治。那进女子的道人,受我主诰封,称为国丈。国丈有海外秘方,甚能延寿,前者去十洲、三岛,采将药来,俱已完备。 但只是药引子利害:单用着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儿的心肝,煎汤服药,服后有千年不老之功。这些鹅笼里的小儿,俱是选就的,养在里面。 人家父母,惧怕王法,俱不敢啼哭,遂传播谣言,叫做小儿城。此非无道而何?长老明早到朝,只去倒换关文,不得言及此事。” 言毕抽身而退。唬得个长老骨软筋麻,止不住腮边泪堕,忽失声叫道:“昏君,昏君!为你贪欢爱美,弄出病来,怎么屈伤这许多小儿性命!苦哉,苦哉!痛杀我也!” 有诗为证,诗曰: 邪主无知失正真,贪欢不省暗伤身。因求永寿戕童命,为解天灾杀小民。 僧发慈悲难割舍,官言利害不堪闻。灯前洒泪长吁叹,痛倒参禅向佛人。 八戒近前道:“师父,你是怎的起哩?专把别人棺材抬在自家家里哭!不要烦恼!常言道,君教臣死,臣不死不忠;父教子亡,子不亡不孝。他伤的是他的子民,与你何干!且来宽衣服睡觉,莫替古人耽忧。” 三藏滴泪道:“徒弟啊,你是一个不慈悯的!我出家人,积功累行,第一要行方便。怎么这昏君一味胡行!从来也不见吃人心肝,可以延寿。这都是无道之事,教我怎不伤悲!” 沙僧道:“师父且莫伤悲,等明早倒换关文,觌面与国王讲过。如若不从,看他是怎么模样的一个国丈。或恐那国丈是个妖精,欲吃人的心肝,故设此法,未可知也。” 行者道:“悟净说得有理。师父,你且睡觉,明日等老孙同你进朝,看国丈的好歹。如若是人,只恐他走了旁门,不知正道,徒以采药为真,待老孙将先天之要旨,化他皈正;若是妖邪,我把他拿住,与这国王看看,教他宽欲养身,断不教他伤了那些孩童性命。” 三藏闻言,急躬身反对行者施礼道:“徒弟啊,此论极妙,极妙!但只是见了昏君,不可便问此事,恐那昏君不分远近,并作谣言见罪,却怎生区处?” 行者笑道:“老孙自有法力,如今先将鹅笼小儿摄离此城,教他明日无物取心。地方官自然奏表,那昏君必有旨意,或与国丈商量,或者另行选报。那时节,借此举奏,决不致罪坐于我也。” 三藏甚喜,又道:“如今怎得小儿离城?若果能脱得,真贤徒天大之德!可速为之,略迟缓些,恐无及也。” 行者抖擞神威,即起身吩咐八戒沙僧:同师父坐着,等我施为,你看但有阴风刮动,就是小儿出城了。” 他三人一齐俱念:“南无救生药师佛!南无救生药师佛!” 这大圣出得门外,打个唿哨,起在半空,捻了诀,念动真言,叫声“络净法界”,拘得那城隍、土地、社令、真官,并五方揭谛、四值功曹、六丁六甲与护教伽蓝等众,都到空中,对他施礼道:“大圣,夜唤吾等,有何急事?” 行者道:“今因路过比丘国,那国王无道,听信妖邪,要取小儿心肝做药引子,指望长生。我师父十分不忍,欲要救生灭怪。 故老孙特请列位,各使神通,与我把这城中各街坊人家鹅笼里的小儿,连笼都摄出城外山凹中,或树林深处,收藏一二日,与他些果子食用,不得饿损;再暗的护持,不得使他惊恐啼哭。 待我除了邪,治了国,劝正君王,临行时送来还我。” 第五百一十章 众神听令,即便各使神通,按下云头,满城中阴风滚滚,惨雾漫漫: 阴风刮暗一天星,惨雾遮昏千里月。起初时,还荡荡悠悠;次后来,就轰轰烈烈。悠悠荡荡,各寻门户救孩童;烈烈轰轰,都看鹅笼援骨血。 冷气侵人怎出头,寒威透体衣如铁。父母徒张皇,兄嫂皆悲切。满地卷阴风,笼儿被神摄。此夜纵孤换,天明尽欢悦。有诗为证,诗曰: 释门慈悯古来多,正善成功说摩诃。万圣千真皆积德,三皈五戒要从和。 比丘一国非君乱,小子千名是命讹。行者因师同救护,这场阴骘胜波罗。 当夜有三更时分,众神祗把鹅笼摄去各处安藏。行者按下祥光,径至驿庭上,只听得他三人还念“南无救生药师佛”哩。 他也心中暗喜,近前叫:“师父,我来也。阴风之起何如?” 八戒道:“好阴风!” 三藏道:“救儿之事,却怎么说?” 行者道:“已一一救他出去,待我们起身时送还。”长老谢了又谢,方才就寝。 至天晓,三藏醒来,遂结束齐备道:“悟空,我趁早朝,倒换关文去也。”行者道:“师父,你自家去恐不济事,待老孙和你同去,看那国丈邪正如何。” 三藏道:“你去却不肯行礼,恐国王见怪。”行者道:“我不现身,暗中跟随你,就当保护。” 三藏甚喜,吩咐八戒沙僧看守行李马匹,却才举步,这驿丞又来相见。看这长老打扮起来,比昨日又甚不同,但见他: 身上穿一领锦蝠异宝佛袈裟,头戴金顶毗卢帽。九环锡杖手中拿,胸藏一点神光妙。通关文牒紧随身,包裹袋中缠锦套。行似阿罗降世间,诚如活佛真容貌。 那驿丞相见礼毕,附耳低言,只教莫管闲事,三藏点头应声。大圣闪在门旁,念个咒语,摇身一变,变做个焦栝虫儿,嘤的一声,飞在三藏帽儿上,出了馆驿,径奔朝中。 及到朝门外,见有黄门官,即施礼道:“贫僧乃东土大唐差往西天取经者,今到贵地,理当倒换关文。意欲见驾,伏乞转奏转奏。” 那黄门官果为传奏,国王喜道:“远来之僧,必有道行。” 教请进来。黄门官复奉旨,将长老请入。长老阶下朝见毕,复请上殿赐坐。 长老又谢恩坐了,只见那国王相貌尫羸,精神倦怠。举手处,揖让差池;开言时,声音断续。长老将文牒献上,那国王眼目昏朦,看了又看,方才取宝印用了花押,递与长老,长老收讫。 那国王正要问取经原因,只听得当驾官奏道:“国丈爷爷来矣。”那国王即扶着近侍小宦,挣下龙床,躬身迎接,慌得那长老急起身,侧立于旁。回头观看,原来是一个老道者,自玉阶前摇摇摆摆而进。但见他: 头上戴一顶淡鹅黄九锡云锦纱巾,身上穿一领箸顶梅沉香绵丝鹤氅。腰间系一条纫蓝三股攒绒带,足下踏一对麻经葛纬云头履。 手中拄一根九节枯藤盘龙拐杖,胸前挂一个描龙刺凤团花锦囊。玉面多光润,苍髯颔下飘。金睛飞火焰,长目过眉梢。 行动云随步,逍遥香雾饶。阶下众官都拱接,齐呼国丈进王朝。 那国丈到宝殿前,更不行礼,昂昂烈烈径到殿上。国王欠身道:“国丈仙踪,今喜早降。”就请左手绣墩上坐。三藏起一步,躬身施礼道:“国丈大人,贫僧问讯了。” 那国丈端然高坐,亦不回礼,转面向国王道:“僧家何来?” 国王道:“东土唐朝差上西天取经者,今来倒验关文。”国丈笑道:“西方之路,黑漫漫有甚好处!” 三藏道:“自古西方乃极乐之胜境,如何不好?” 那国王问道:“朕闻上古有云,僧是佛家弟子,端的不知为僧可能不死,向佛可能长生?” 三藏闻言,急合掌应道: 为僧者,万缘都罢;了性者,诸法皆空。大智闲闲,澹泊在不生之内;真机默默,逍遥于寂灭之中。三界空而百端治,六根净而千种穷。 若乃坚诚知觉,须当识心:心净则孤明独照,心存则万境皆清。真容无欠亦无余,生前可见;幻相有形终有坏,分外何求? 行功打坐,乃为入定之原;布惠施恩,诚是修行之本。大巧若拙,还知事事无为;善计非筹,必须头头放下。但使一心不行,万行自全;若云采阴补阳,诚为谬语,服饵长寿,实乃虚词。只要尘尘缘总弃,物物色皆空。素素纯纯寡爱欲,自然享寿永无穷。 那国丈闻言,付之一笑,用手指定唐僧道:呵,呵,呵!你这和尚满口胡柴!寂灭门中,须云认性,你不知那性从何而灭!枯坐参禅,尽是些盲修瞎炼。 俗语云,坐,坐,坐,你的屁股破!火熬煎,反成祸。更不知我这—— 修仙者,骨之坚秀;达道者,神之最灵。携箪瓢而入山访友,采百药而临世济人。摘仙花以砌笠,折香蕙以铺锑。 歌之鼓掌,舞罢眠云。阐道法,扬太上之正教;施符水,除人世之妖氛。夺天地之秀气,采日月之华精。运阴阳而丹结,按水火而胎凝。 二八阴消兮,若恍若惚;三九阳长兮,如杳如冥。应四时而采取药物,养九转而修炼丹成。跨青鸾,升紫府;骑白鹤,上瑶京。参满天之华采,表妙道之殷勤。比你那静禅释教,寂灭阴神,涅般遗臭壳,又不脱凡尘!三教之中无上品,古来惟道独称尊! 那国王听说,十分欢喜,满朝官都喝采道,“好个‘惟道独称尊’,‘惟道独称尊’”。长老见人都赞他,不胜羞愧。 国王又叫光禄寺安排素斋,待那远来之僧出城西去。三藏谢恩而退,才下殿,往外正走,行者飞下帽顶儿,来在耳边叫道:“师父,这国丈是个妖邪,国王受了妖气。你先去驿中等斋,待老孙在这里听他消息。”三藏知会了,独出朝门不题。 看那行者,一翅飞在金銮殿翡翠屏中钉下,只见那班部中闪出五城兵马官奏道:“我主,今夜一阵冷风,将各坊各家鹅笼里小儿,连笼都刮去了,更无踪迹。” 第五百一十一章 国王闻奏,又惊又恼,对国丈道:“此事乃天灭朕也!连月病重,御医无效。幸国丈赐仙方,专待今日午时开刀,取此小儿心肝作引,何期被冷风刮去。非天欲灭朕而何?” 国丈笑道:“陛下且休烦恼。此儿刮去,正是天送长生与陛下也。” 国王道:“见把笼中之儿刮去,何以返说天送长生?” 国丈道:“我才入朝来,见了一个绝妙的药引,强似那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儿之心。那小儿之心,只延得陛下千年之寿;此引子,吃了我的仙药,就可延万万年也。” 国王漠然不知是何药引,请问再三,国丈才说:“那东土差去取经的和尚,我观他器宇清净,容颜齐整,乃是个十世修行的真体。自幼为僧,元阳未泄,比那小儿更强万倍,若得他的心肝煎汤,服我的仙药,足保万年之寿。” 那昏君闻言十分听信,对国丈道:“何不早说?若果如此有效,适才留住,不放他去了。” 国丈道:“此何难哉!适才吩咐光禄寺办斋待他,他必吃了斋,方才出城。如今急传旨,将各门紧闭,点兵围了金亭馆驿,将那和尚拿来,必以礼求其心。 如果相从,即时剖而取出,遂御葬其尸,还与他立庙享祭;如若不从,就与他个武不善作,即时捆住,剖开取之。有何难事!” 那昏君如其言,即传旨,把各门闭了。又差羽林卫大小官军,围住馆驿。 行者听得这个消息,一翅飞奔馆驿,现了本相,对唐僧道:“师父,祸事了,祸事了!”那三藏才与八戒、沙僧领御斋,忽闻此言,唬得三尸神散,七窍烟生,倒在尘埃,浑身是汗,眼不定睛,口不能言。 慌得沙僧上前搀住,只叫:“师父苏醒,师父苏醒!” 八戒道:“有甚祸事?有甚祸事?你慢些儿说便也罢,却唬得师父如此!” 行者道:“自师父出朝,老孙回视,那国丈是个妖精。少顷,有五城兵马来奏冷风刮去小儿之事。国王方恼,他却转教喜欢,道这是天送长生与你,要取师父的心肝做药引,可延万年之寿。那昏君听信诬言,所以点精兵来围馆驿,差锦衣官来请师父求心也。” 八戒笑道:“行的好慈悯!救的好小儿!刮的好阴风,今番却撞出祸来了!” 三藏战兢兢的爬起来,扯着行者哀告道:“贤徒啊!此事如何是好?”行者道:“若要好,大做小。” 沙僧道:“怎么叫做大做小?” 行者道:“若要全命,师作徒,徒作师,方可保全。” 三藏道:“你若救得我命,情愿与你做徒子徒孙也。” 行者道:“既如此,不必迟疑。”教:“八戒,快和些泥来。” 那呆子即使钉钯,筑了些土,又不敢外面去取水,后就掳起衣服撒溺,和了一团臊泥,递与行者。 行者没奈何,将泥扑作一片,往自家脸上一安,做下个猴象的脸子,叫唐僧站起休动,再莫言语,贴在唐僧脸上,念动真言,吹口仙气,叫:“变!” 那长老即变做个行者模样,脱了他的衣服,以行者的衣服穿上。行者却将师父的衣服穿了,捻着诀,念个咒语,摇身变作唐僧的嘴脸,八戒沙僧也难识认。 正当合心装扮停当,只听得锣鼓齐鸣,又见那枪刀簇拥。原来是羽林卫官,领三千兵把馆驿围了。 又见一个锦衣官走进驿庭问道:“东土唐朝长老在那里?”慌得那驿丞战兢兢的跪下,指道:“在下面客房里。” 锦衣官即至客房里道:“唐长老,我王有请。” 八戒沙僧左右护持假行者,只见假唐僧出门施礼道:“锦衣大人,陛下召贫僧,有何话说?” 锦衣官上前一把扯住道:“我与你进朝去,想必有取用也。” 咦!这正是: 妖诬胜慈善,慈善反招凶。 却说那锦衣官把假唐僧扯出馆驿,与羽林军围围绕绕,直至朝门外,对黄门官言:“我等已请唐僧到此,烦为转奏。”黄门官急进朝,依言奏上昏君,遂请进去。 众官都在阶下跪拜,惟假唐僧挺立阶心,口中高叫:“比丘王,请我贫僧何说?” 君王笑道:“朕得一疾,缠绵日久不愈。幸国丈赐得一方,药饵俱已完备,只少一味引子,特请长老求些药引。若得病愈,与长老修建祠堂,四时奉祭,永为传国之香火。”假唐僧道:“我乃出家人,只身至此,不知陛下问国丈要甚东西作引。” 昏君道:“特求长老的心肝。” 假唐僧道:“不瞒陛下说,心便有几个儿,不知要的什么色样。” 那国丈在旁指定道:“那和尚,要你的黑心。” 假唐僧道:“既如此,快取刀来。剖开胸腹,若有黑心,谨当奉命。” 那昏君欢喜相谢,即着当驾官取一把牛耳短刀,递与假僧。假僧接刀在手,解开衣服,挺起胸膛,将左手抹腹,右手持刀,唿喇的响一声,把腹皮剖开,那里头就骨都都的滚出一堆心来。唬得文官失色,武将身麻。 国丈在殿上见了道:“这是个多心的和尚!” 假僧将那些心,血淋淋的,一个个捡开与众观看,却都是些红心、白心、黄心、悭贪心、利名心、嫉妒心、计较心、好胜心、望高心、侮慢心、杀害心、狠毒心、恐怖心、谨慎心、邪妄心、无名隐暗之心、种种不善之心,更无一个黑心。 那昏君唬得呆呆挣挣,口不能言,战兢兢的教:“收了去,收了去!” 那假唐僧忍耐不住,收了法,现出本相,对昏君道:“陛下全无眼力!我和尚家都是一片好心,惟你这国丈是个黑心,好做药引。你不信,等我替你取他的出来看看。” 那国丈听见,急睁睛仔细观看,见那和尚变了面皮,不是那般模样。咦!认得当年孙大圣,五百年前旧有名。 却抽身,腾云就起,被行者翻筋斗,跳在空中喝道:“那里走!吃吾一棒!”那国丈即使蟠龙拐杖来迎。 第五百一十二章 他两个在半空中这场好杀: 如意棒,蟠龙拐,虚空一片云叆叆。原来国丈是妖精,故将怪女称娇色。国主贪欢病染身,妖邪要把儿童宰。相逢大圣显神通,捉怪救人将难解。 铁棒当头着实凶,拐棍迎来堪喝采。杀得那满天雾气暗城池,城里人家都失色。文武多官魂魄飞,嫔妃绣女容颜改。 唬得那比丘昏主乱身藏,战战兢兢没布摆。棒起犹如虎出山,拐轮却似龙离海。今番大闹比丘城,致令邪正分明白。 那妖精与行者苦战二十余合,蟠龙拐抵不住金箍棒,虚幌了一拐,将身化作一道寒光,落入皇宫内院,把进贡的妖后带出宫门,并化寒光,不知去向。 大圣按落云头,到了宫殿下,对多官道:“你们的好国丈啊!” 多官一齐礼拜,感谢神僧,行者道:“且休拜,且去看你那昏主何在。” 多官道:“我主见争战时,惊恐潜藏,不知向那座宫中去也。” 行者即命:“快寻!莫被美后拐去!” 多官听言,不分内外,同行者先奔美后宫,漠然无踪,连美后也通不见了。正宫、东宫、西宫、六院,概众后妃,都来拜谢大圣。 大圣道:“且请起,不到谢处哩,且去寻你主公。” 少时,见四五个太监,搀着那昏君自谨身殿后面而来。众臣俯伏在地,齐声启奏道:“主公,主公!感得神僧到此,辨明真假。那国丈乃是个妖邪,连美后亦不见矣。” 国王闻言,即请行者出皇宫,到宝殿拜谢了道:“长老,你早间来的模样,那般俊伟,这时如何就改了形容?” 行者笑道:“不瞒陛下说,早间来者,是我师父,乃唐朝御弟三藏。我是他徒弟孙悟空,还有两个师弟,猪悟能、沙悟净,见在金亭馆驿。 因知你信了妖言,要取我师父心肝做药引,是老孙变作师父模样,特来此降妖也。” 那国王闻说,即传旨着阁下太宰快去驿中请师众来朝。 那三藏听见行者现了相,在空中降妖,吓得魂飞魄散,幸有八戒沙僧护持,他又脸上戴着一片子臊泥,正闷闷不快,只听得人叫道:“法师,我等乃比丘国王差来的阁下太宰,特请入朝谢恩也。” 八戒笑道:“师父。莫怕,莫怕!这不是又请你取心,想是师兄得胜,请你酬谢哩。” 三藏道:“虽是得胜来请,但我这个臊脸,怎么见人?” 八戒道:“没奈何,我们且去见了师兄,自有解释。” 真个那长老无计,只得扶着八戒沙僧挑着担,牵着马,同去驿庭之上。那太宰见了,害怕道:“爷爷呀!这都相似妖头怪脑之类!” 沙僧道:“朝士休怪丑陋,我等乃是生成的遗体。若我师父来见了我师兄,他就俊了。” 他三人与众来朝,不待宣召,直至殿下。行者看见,即转身下殿,迎着面把师父的泥脸子抓下,吹口仙气,叫:“正!” 那唐僧即时复了原身,精神愈觉爽利。 国王下殿亲迎,口称:“法师老佛。” 师徒们将马拴住,都上殿来相见。行者道:“陛下可知那怪来自何方?等老孙去与你一并擒来,剪除后患。” 三宫六院,诸嫔群妃,都在那翡翠屏后,听见行者说剪除后患,也不避内外男女之嫌,一齐出来拜告道:“万望神僧老佛大施法力,斩草除根,把他剪除尽绝,诚为莫大之恩,自当重报!” 行者忙忙答礼,只教国王说他住居。国王含羞告道:“三年前他到时,朕曾问他。他说离城不远,只在向南去七十里路,有一座柳林坡清华庄上。 国丈年老无儿,止后妻生一女,年方十六,不曾配人,愿进与朕。朕因那女貌娉婷,遂纳了,宠幸在宫。不期得疾,太医屡药无功。 他说:‘我有仙方,止用小儿心煎汤为引。’是朕不才,轻信其言,遂选民间小儿,选定今日午时开刀取心。 不料神僧下降,恰恰又遇笼儿都不见了。他就说神僧十世修真,元阳未泄,得其心,比小儿心更加万倍。一时误犯,不知神僧识透妖魔。 敢望广施大法,剪其后患,朕以倾国之资酬谢!” 行者笑道:“实不相瞒,笼中小儿,是我师慈悲,着我藏了。你且休题什么资财相谢,待我捉了妖怪,是我的功行。”叫:“八戒,跟我去来。” 八戒道:“谨依兄命。但只是腹中空虚,不好着力。” 国王即传旨教:“光禄寺快办斋供。”不一时斋到。八戒尽饱一餐,抖擞精神,随行者驾云而起。唬得那国王、妃后,并文武多官,一个个朝空礼拜,都道:“是真仙真佛降临凡也!” 那大圣携着八戒,径到南方七十里之地,住下风云,找寻妖处。但只见一股清溪,两边夹岸,岸上有千千万万的杨柳,更不知清华庄在于何处。正是那: 万顷野田观不尽,千堤烟柳隐无踪。 孙大圣寻觅不着,即捻诀,念一声“唵”字真言,拘出一个当坊土地,战兢兢近前跪下叫道:“大圣,柳林坡土地叩头。” 行者道:“你休怕,我不打你。我问你:柳林坡有个清华庄,在于何方?” 土地道:“此间有个清华洞,不曾有个清华庄。小神知道了,大圣想是自比丘国来的?” 行者道:“正是,正是。比丘国王被一个妖精哄了,是老孙到那厢,识得是妖怪,当时战退那怪,化一道寒光,不知去向。 及问比丘王,他说三年前进美女时,曾问其由,怪言居住城南七十里柳林坡清华庄。适寻到此,只见林坡,不见清华庄,是以问你。” 土地叩头道:“望大圣恕罪。比丘王亦我地之主也,小神理当鉴察,奈何妖精神威法大,如我泄漏他事,就来欺凌,故此未获。 大圣今来,只去那南岸九叉头一颗杨树根下,左转三转,右转三转,用两手齐扑树上,连叫三声开门,即现清华洞府。” 第五百一十三章 大圣闻言,即令土地回去,与八戒跳过溪来,寻那颗杨树。果然有九条叉枝,总在一颗根上。 行者吩咐八戒:“你且远远的站定,待我叫开门,寻着那怪,赶将出来,你却接应。” 八戒闻命,即离树有半里远近立下。这大圣依土地之言,绕树根,左转三转,右转三转,双手齐扑其树,叫:“开门,开门!” 霎时间,一声响亮,唿喇喇的门开两扇,更不见树的踪迹。那里边光明霞采,亦无人烟。行者趁神威,撞将进去,但见那里好个去处: 烟霞幌亮,日月偷明。白云常出洞,翠藓乱漫庭。一径奇花争艳丽,遍阶瑶草斗芳荣。温暖气,景常春,浑如阆苑,不亚蓬瀛。滑凳攀长蔓,平桥挂乱藤。蜂衔红蕊来岩窟,蝶戏幽兰过石屏。 行者急拽步,行近前边细看,见石屏上有四个大字:“清华仙府”。 他忍不住,跳过石屏看处,只见那老怪怀中搂着个美女,喘嘘嘘的,正讲比丘国事,齐声叫道:“好机会来!三年事,今日得完,被那猴头破了!” 行者跑近身,掣棒高叫道:“我把你这伙毛团,什么好机会!吃吾一棒!”那老怪丢放美人,轮起蟠龙拐,急架相迎。他两个在洞前,这场好杀,比前又甚不同: 棒举迸金光,拐轮凶气发。那怪道:“你无知敢进我门来!” 行者道:“我有意降邪怪!”那怪道:“我恋国主你无干,怎的欺心来展抹?” 行者道:“僧修政教本慈悲,不忍儿童活见杀。” 语去言来各恨仇,棒迎拐架当心札。促损琪花为顾生,踢破翠苔因把滑。 只杀得那洞中霞采欠光明,岩上芳菲俱掩压。乒乓惊得鸟难飞,吆喝吓得美人散。只存老怪与猴王,呼呼卷地狂风刮。看看杀出洞门来,又撞悟能呆性发。 原来八戒在外边,听见他们里面嚷闹,激得他心痒难挠,制钉把,把一棵九叉杨树刨倒,使钯筑了几下,筑得那鲜血直冒,嘤嘤的似乎有声。 他道:“这棵树成了精也,这棵树成了精也!” 接在地下,又正筑处,只见行者引怪出来。那呆子不打话,赶上前,举钯就筑。那老怪战行者已是难敌,见八戒钯来,愈觉心慌,败了阵,将身一幌,化道寒光,径投东走。他两个决不放松,向东赶来。 正当喊杀之际,又闻得鸾鹤声鸣,祥光缥缈。举目视之,乃南极老人星也。那老人把寒光罩住。叫道:“大圣慢来,天蓬休赶。老道在此施礼哩。” 行者即答礼道:“寿星兄弟,那里来?”八戒笑道:“肉头老儿,罩住寒光,必定捉住妖怪了。” 寿星陪笑道:“在这里,在这里。望二公饶他命罢。” 行者道:“老怪不与老弟相干,为何来说人情?” 寿星笑道:“他是我的一副脚力,不意走将来,成此妖怪。” 行者道:“即是老弟之物,只教他现出本相来看看。” 寿星闻言,即把寒光放出,喝道:“孽畜!快现本相,饶你死罪!” 那怪打个转身,原来是只白鹿。寿星拿起拐杖道:“这孽畜!连我的拐棒也偷来也!” 那只鹿俯伏在地,口不能言,只管叩头滴泪。但见他: 一身如玉简斑斑,两角参差七汊湾。几度饥时寻药圃,有朝渴处饮云潺。 年深学得飞腾法,日久修成变化颜。今见主人呼唤处,现身抿耳伏尘寰。 寿星谢了行者,就跨鹿而行。被行者一把扯住道:“老弟,且慢走,还有两件事未完哩。”寿星道:“还有什么未完之事?” 行者道:“还有美人未获,不知是个什么怪物。还又要同到比丘城见那昏君,现相回旨也。” 寿星道:“既这等说,我且宁耐。你与天蓬下洞擒捉那美人来,同去现相可也。” 行者道:“老弟略等等儿,我们去了就来。” 那八戒抖擞精神,随行者径入清华仙府,呐声喊,叫:“拿妖精,拿妖精!” 那美人战战兢兢,正自难逃,又听得喊声大振,即转石屏之内,又没个后门出头。 被八戒喝声:“那里走!我把你这个哄汉子的臊精!看钯!” 那美人手中又无兵器,不能迎敌,将身一闪,化道寒光,往外就走,被大圣抵住寒光,乒乓一棒,那怪立不住脚,倒在尘埃,现了本相,原来是一个白面狐狸。 呆子忍不住手,举钯照头一筑,可怜把那个倾城倾国千般笑,化作毛团狐狸形! 行者叫道:“莫打烂他,且留他此身去见昏君。” 那呆子不嫌秽污,一把揪住尾子,拖拖扯扯,跟随行者出得门来。 只见那寿星老儿手摸着鹿头骂道:“好孽畜啊!你怎么背主逃去,在此成精!若不是我来,孙大圣定打死你了。” 行者跳出来道:“老弟说什么?” 寿星道:“我嘱鹿哩,我嘱鹿哩!” 八戒将个死狐狸掼在鹿的面前道:“这可是你的女儿么?” 那鹿点头幌脑,伸着嘴,闻他几闻,呦呦发声,似有眷恋不舍之意。 被寿星劈头扑了一掌道:“孽畜!你得命足矣,又闻他怎的? ”即解下勒袍腰带,把鹿扣住颈项,牵将起来,道:“大圣,我和你比丘国相见去也。” 行者道:“且住!索性把这边都扫个干净,庶免他年复生妖孽。” 八戒闻言,举钯将柳树乱筑。 行者又念声络字真言,依然拘出当坊土地,叫:“寻些枯柴,点起烈火,与你这方消除妖患,以免欺凌。” 那土地即转身,阴风飒飒,帅起阴兵,搬取了些迎霜草、秋青草、蓼节草、山蕊草、蒌蒿柴、龙骨柴、芦荻柴,都是隔年干透的枯焦之物,见火如同油腻一般。 行者叫:“八戒,不必筑树。但得此物填塞洞里,放起火来,烧得个干净。火一起,果然把一座清华妖怪宅,烧作火池坑。 这里才喝退土地,同寿星牵着鹿,拖着狐狸,一齐回到殿前,对国王道:“这是你的美后。与他耍子儿么?” 第五百一十四章 那国王胆战心惊。又只见孙大圣引着寿星,牵着白鹿,都到殿前,唬得那国里君臣妃后,一齐下拜。 行者近前,搀住国王,笑道:“且休拜我。这鹿儿却是国丈,你只拜他便是。” 那国王羞愧无地,只道:“感谢神僧救我一国小儿,真天恩也!” 即传旨教光禄寺安排素宴,大开东阁,请南极老人与唐僧四众,共坐谢恩。三藏拜见了寿星,沙僧亦以礼见。 都问道:“白鹿既是老寿星之物,如何得到此间为害?” 寿星笑道:“前者,东华帝君过我荒山,我留坐着棋,一局未终,这孽畜走了。及客去寻他不见,我因屈指询算,知他走在此处,特来寻他,正遇着孙大圣施威。若果来迟,此畜休矣。” 叙不了,只见报道:“宴已完备。”好素宴: 五彩盈门,异香满座。桌挂绣纬生锦艳,地铺红毯幌霞光。宝鸭内,沉檀香袅;御筵前,蔬品香馨。 看盘高果砌楼台,龙缠斗糖摆走兽。鸳鸯锭,狮仙糖,似模似样;鹦鹉杯,鹭鹚杓,如相如形。席前果品般般盛,案上斋肴件件精。 魁圆茧栗,鲜荔桃子。枣儿柿饼味甘甜,松子葡萄香腻酒。几般蜜食,数品蒸酥。油札糖浇,花团锦砌。金盘高垒大馍馍,银碗满盛香稻饭。 辣煼煼汤水粉条长,香喷喷相连添换美。说不尽蘑菇、木耳、嫩笋、黄精,十香素菜,百味珍馐。往来绰摸不曾停,进退诸般皆盛设。 当时叙了坐次,寿星首席,长老次席,国王前席。行者、八戒、沙僧侧席。旁又有两三个大师相陪左右。即命教坊司动乐。 国王擎着紫霞杯,一一奉酒。惟唐僧不饮。八戒向行者道:“师兄,果子让你,汤饭等须请让我受用受用。” 那呆子不分好歹,一齐乱上,但来的吃个精空。一席筵宴已毕,寿星告辞。那国王又近前跪拜寿星,求礻去病延年之法。 寿星笑道:“我因寻鹿,未带丹药。欲传你修养之方,你又筋衰神败,不能还丹。我这衣袖中,只有三个枣儿,是与东华帝君献茶的,我未曾吃,今送你罢。” 国王吞之,渐觉身轻病退。后得长生者,皆原于此。八戒看见,就叫道:“老寿,有火枣,送我几个吃吃。” 寿星道:“未曾带得。待改日我送你几斤。” 出了东阁,道了谢意,将白鹿一声喝起,飞跨背上,踏云而去。这朝中君王妃后,城中黎庶居民,各各焚香礼拜不题。 三藏叫:“徒弟,收拾辞王。” 那国王又苦留求教。行者道:“陛下,从此色欲少贪,阴功多积,凡百事将长补短,自足以礻去病延年,就是教也。” 遂拿出两盘散金碎银,奉为路费。唐僧坚辞,分文不受。国王无已,命摆銮驾,请唐僧端坐凤辇龙车,王与嫔后,俱推轮转毂,方送出朝。 六街三市,百姓群黎,亦皆盏添净水,炉降真香,又送出城。忽听得半空中一声风响,路两边落下一千一百一十一个鹅笼。 内有小儿啼哭,暗中有原护的城隍、土地、社令、真官、五方揭谛、四国功曹、六丁六甲、护教伽蓝等众,应声高叫道:“大圣,我等前蒙吩咐,摄去小儿鹅笼,今知大圣功成起行,一一送来也。” 那国王妃后与一应臣民,又俱下拜。行者望空道:“有劳列位,请各归祠,我着民间祭祀谢你。”呼呼淅淅,阴风又起而退。 行者叫城里人家认领小儿。当时传播,俱来各认出笼中之儿,欢欢喜喜,抱出叫哥哥,叫肉儿,跳的跳,笑和笑,都叫:“扯住唐朝爷爷,到我家奉谢救儿之恩!” 无大无小,若男若女,都不怕他相貌之丑,抬着猪八戒,扛着沙和尚,顶着孙大圣,撮着唐三藏,牵着马,挑着担,一拥回城。 那国王也不能禁止。这家也开宴,那家也设席。请不及的,或做僧帽、僧鞋、褊衫、布袜,里里外外,大小衣裳,都来相送。 如此盘桓,将有个月,才得离城。又有传下影神,立起牌位,顶礼焚香供养。这才是: 阴功高垒恩山重,救活千千万万人。 却说比丘国君臣黎庶,送唐僧四众出城,有二十里之远,还不肯舍。三藏勉强下辇,乘马辞别而行。目送者直至望不见踪影方回。 四众行彀多时,又过了冬残春尽,看不了野花山树,景物芳菲。前面又见一座高山峻岭。 三藏心惊,问道:“徒弟,前面高山,有路无路?是必小心!” 行者笑道:“师父这话,也不象个走长路的,却似个公子王孙,坐井观天之类。自古道:山不碍路,路自通山。何以言有路无路?” 三藏道:’虽然是山不碍路,但恐险峻之间生怪物,密查深处出妖精。”八戒道:“放心,放心!这里来相近极乐不远,管取太平无事!” 师徒正说,不觉的到了山脚下。行者取出金箍棒,走上石崖,叫道:“师父,此间乃转山的路儿,忒好步。快来,快来!” 长老只得放杯策马。 沙僧教:“二哥,你把担子挑一肩儿。” 真个八戒接了担子挑上。沙僧拢着缰绳,老师父稳坐雕鞍,随行者都奔山崖上大路。但见那山: 云雾笼峰顶,潺湲涌涧中。百花香满路,万树密丛丛。梅青李白,柳绿桃红。杜鹃啼处春将暮,紫燕呢喃社已终。 嵯峨石,翠盖松。崎岖岭道,突兀玲珑。削壁悬崖峻,薜萝草木穠。千岸竞秀如排戟,万壑争流远浪洪。 老师父缓观山景,忽闻啼鸟之声,又起思乡之念。兜马叫道:徒弟—— 我自天牌传旨意,锦屏风下领关文。观灯十五离东土,才与唐王天地分。 甫能龙虎风云会,却又师徒拗马军。行尽巫山峰十二,何时对子见当今? 行者道:“师父,你常以思乡为念,全不似个出家人。放心且走,莫要多忧。古人云,欲求生富贵,须下死工夫。” 三藏道:“徒弟,虽然说得有理,但不知西天路还在那里哩!” 第五百一十五章 八戒道:“师父,我佛如来舍不得那三藏经,知我们要取去,想是搬了;不然,如何只管不到?” 沙僧道:“莫胡谈!只管跟着大哥走。只把工夫捱他,终须有个到之之日。” 师徒正自闲叙,又见一派黑松大林。唐僧害怕,又叫道:“悟空,我们才过了那崎岖山路,怎么又遇这个深黑松林?是必在意。” 行者道:“怕他怎的!” 三藏道:“说那里话!不信直中直,须防仁不仁。我也与你走过好几处松林,不似这林深远。”你看: 东西密摆,南北成行。东西密摆彻云霄,南北成行侵碧汉。密查荆棘周围结,蓼却缠枝上下盘。藤来缠葛,葛去缠藤。 藤来缠葛,东西客旅难行;葛去缠藤,南北经商怎进。这林中,住半年,那分日月;行数里,不见斗星。你看那背阴之处千般景,向阳之所万丛花。 又有那千年槐,万载桧,耐寒松,山桃果,野芍药,旱芙蓉,一攒攒密砌重堆,乱纷纷神仙难画。 又听得百鸟声:鹦鹉哨,杜鹃啼;喜鹊穿枝,鸟鸦反哺;黄鹂飞舞,百舌调音;鹧鸪鸣,紫燕语;八哥儿学人说话,画眉郎也会看经。 又见那大虫摆尾,老虎磕牙;多年狐狢妆娘子,日久苍狼吼振林。就是托塔天王来到此,纵会降娇也失魂! 孙大圣公然不惧。使铁棒上前劈开大路,引唐僧径入深林,逍逍遥遥,行经半日,未见出林之路。 唐僧叫道:“徒弟,一向西来,无数的山林崎险,幸得此间清雅,一路太平。这林中奇花异卉,其实可人情意!我要在此坐坐,一则歇马,二则腹中饥了,你去那里化些斋来我吃。” 行者道:“师父请下马,老孙化斋去来。”那长老果然下了马。八戒将马拴在树上,沙僧歇下行李,取了钵盂,递与行者。 行者道:“师父稳坐,莫要惊怕。我去了就来。”三藏端坐松阴之下,八戒、沙僧却去寻花觅果闲耍。 却说大圣纵筋斗,到了半空,伫定云光,回头观看,只见松林中祥云缥缈,瑞霭氤氲。他忽失声叫道:“好啊,好啊!” 你道他叫好做甚?原来夸奖唐僧,说他是金蝉长老转世,十世修行的好人,所以有此祥瑞罩头。 “若我老孙,方五百年前大闹天宫之时,云游海角,放荡天涯,聚群精自称齐天大圣,降龙伏虎,消了死籍。 头戴着三额金寇,身穿着黄金铠甲,手执着金箍棒,足踏着步云履,手下有四万七千群怪,都称我做大圣爷爷,着实为人。 如今脱却天灾,做小伏低,与你做了徒弟,想师父头顶上有祥云瑞霭罩定,径回东土,必定有些好处,老孙也必定得个正果。” 正自家这等夸念中间,忽然见林南下有一股子黑气,骨都都的冒将上来。行者大惊道:“那黑气里必定有邪了,我那八戒、沙僧却不会放甚黑气。”那大圣在半空中,详察不定。 却说三藏坐在林中,明心见性,讽念那《摩诃般若波罗密多心经》,忽听得嘤嘤的叫声“救人”。 三藏大惊道:“善哉,善哉!这等深林里,有什么人叫?想是狼虫虎豹唬倒的,待我看看。” 那长老起身挪步,穿过千年柏,隔起万年松,附葛攀藤,近前视之,只见那大树上绑着一个女子,上半截使葛滕绑在树上,下半截埋在土里。长老立定脚,问他一句道:“女菩萨,你有甚事,绑在此间?” 咦!分明这厮是个妖怪,长老肉眼凡胎,却不能认得。那怪见他来问,泪如泉涌。你看他桃腮垂泪,有沉鱼落雁之容;星眼含悲,有闭月羞花之貌。 长老实不敢近前,又开口问道:“女菩萨,你端的有何罪过?说与贫僧,却好救你。” 那妖精巧语花言,虑情假意,忙忙的答应道:“师父,我家住在贫婆国,离此有二百余里。父母在堂,十分好善,一生的和亲爱友。 时遇清明,邀请诸亲及本家老小拜扫先茔,一行轿马,都到了荒效野外。至茔前,摆开祭礼,刚烧化纸马,只闻得锣鸣鼓响,跑出一伙强人,持刀弄杖,喊杀前来,慌得我们魂飞魄散。 父母诸亲,得马得轿的,各自逃了性命。奴奴年幼,跑不动,唬倒在地,被众强人拐来山内,大大王要做夫人。二大王要做妻室,第三第四个都爱我美色。 七八十家一齐争吵,大家都不忿气,所以把奴奴绑在林间,众强人散盘而去。今已五日五夜,看看命尽,不久身亡! 不知是那世里祖宗积德,今日遇着老师父到此。千万发大慈悲,救我一命,九泉之下,决不忘恩!” 说罢泪下如雨。 三藏真个慈心,也就忍不住吊下泪来,声音更咽。叫道:“徒弟。” 那八戒、沙僧,正在林中寻花觅果,猛听得师父叫得凄怆,呆子道:“沙和尚,师父在此认了亲耶。” 沙僧笑道:“二哥胡缠!我们走了这些时,好人也不曾撞见一个,亲从何来?”八戒道:“不是亲,师父那里与人哭么?我和你去看来。” 沙僧真个回转旧处,牵了马,挑了担,至跟前叫:“师父,怎么说?” 唐僧用手指定那树上,叫:“八戒,解下那女菩萨来,救他一命。” 呆子不分好歹,就去动手。 却说那大圣在半空中,又见那黑气浓厚,把祥光尽情盖了,道声:“不好,不好!黑气罩暗祥光,怕不是妖邪害俺师父!化斋还是小事,且去看我师父去。” 却返云头,按落林里。只见八戒乱解绳儿。行者上前,一把揪住耳朵,扑的扌卒了一跌。呆子抬头看见,爬起来说道:“师父教我救人,你怎么恃你有力,将我掼这一跌!” 行者笑道:“兄弟,莫解他。他是个妖怪,弄喧儿,骗我们哩。” 三藏喝道;“你这泼猴,又来胡说了!怎么这等一个女子,就认得他是个妖怪!” 行者道:“师父原来不知。这都是老孙干过的买卖,想人肉吃的法儿。你那里认得!” 第五百一十六章 八戒閟着嘴道:“师父,莫信这弼马温哄你!这女子乃是此间人家。我们东土远来,不与相较,又不是亲眷,如何说他是妖精!他打发我们丢了前去,他却翻筋斗,弄神法转来和他干巧事儿,倒踏门也!” 行者喝道:“夯货!莫乱谈!我老孙一向西来,那里有甚惫愬处?似你这个重色轻生,见利忘义的馕糟,不识好歹,替人家哄了招女婿,绑在树上哩!” 三藏道:“也罢,也罢。八戒啊,你师兄常时也看得不差,既这等说,不要管他,我们去罢。” 行者大喜道:“好了!师父是有命的了!请上马。出松林外,有人家化斋你吃。” 四人果一路前进,把那怪撇了。 却说那怪绑在树上,咬牙恨齿道:“几年家闻人说孙悟空神通广大,今日见他,果然话不虚传。那唐僧乃童身修行,一点元阳未泄,正欲拿他去配合,成太乙金仙,不知被此猴识破吾法,将他救去了。 若是解了绳,放我下来,随手捉将去,却不是我的人儿也?今被他一篇散言碎语带去,却又不是劳而无功?等我再叫他两声,看是如何。” 好妖精,不动绳索,把几声善言善语,用一阵顺风,嘤嘤的吹在唐僧耳内。你道叫的什么? 他叫道:“师父啊,你放着活人的性命还不救,昧心拜佛取何经?” 唐僧在马上听得这般叫唤,即勒马叫:“悟空,去救那女子下来罢。” 行者道:“师父走路,怎么又想起他来了?” 唐曾道:“他又在那里叫哩。” 行者问:“八戒,你听见么?” 八戒道:“耳大遮住了,不曾听见。”又问:“沙僧,你听见么?”沙僧道:“我挑担前走,不曾在心,也不曾听见。”行者道:“老孙也不曾听见。师父,他叫什么?偏你听见。” 唐僧道:“他叫得有理。说道:‘活人性命还不救,昧心拜佛取何经?’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快去救他下来,强似取经拜佛。” 行者笑道:“师父要善将起来,就没药医。你想你离了东土,一路西来,却也过了几重山场,遇着许多妖怪,常把你拿将进洞,老孙来救你,使铁棒,常打死千千万万。今日一个妖精的性命,舍不得,要去救他?” 唐僧道:“徒弟呀,古人云: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还去救他救罢。” 行者道:“师父既然如此,只是这个担儿,老孙却担不起。你要救他,我也不敢苦劝你,劝一会,你又恼了。任你去救。” 唐僧道;“猴头莫多话!你坐着,等我和八戒救他去。” 唐僧回至林里,教八戒解了上半截绳子,用钯筑出下半截身子。那怪跌跌鞋,束束裙,喜孜孜跟着唐僧出松林。见了行者,行者只是冷笑不止。 唐僧骂道:“泼猴头!你笑怎的?” 行者道:“我笑你时来逢好友,运去遇佳人。” 三藏又骂道:“泼猢狲!胡说!我自出娘肚皮,就做和尚。如今奉旨西来,虔心礼佛求经,又不是利禄之辈,有甚运退时!” 行者笑道:“师父,你虽是自幼为僧,却只会看经念佛,又不曾见王法条律。这女子生得年少标致,我和你乃出家人,同他一路行走,倘或遇着歹人,把我们拿送官司,不论什么取经拜拂,且都打做奸情。 纵无此事,也要问个拐带人口。师父追了度牒,打个小死,八戒该问充军,沙僧也问摆站,我老孙也不得干净,饶我口能,怎么折辩,你要问个不应。” 三藏喝道;“莫胡说!终不然,我救他性命,有甚贻累不成!带了他去。凡有事,都在我身上。” 行者道:“师父虽说有事在你,却不知你不是救他,反是害他。” 三藏道:“我救他出林,得其活命,怎么反是害他?” 行者道:“他当时绑在林间,或三五日,十日,半月,没饭吃,饿死了,还得个完全身体归阴。 如今带他出来,你坐得是个快马,行路如风,我们只得随你,那女子脚小,挪步艰难,怎么跟得上走? 一时把他丢下,若遇着狼虫虎豹,一口吞之,却不是反害其生也?”三藏道:“正是呀。这件事却亏你格。如何处置?” 行者笑道:“抱他上来,和你同骑着马走罢。” 三藏沉吟道:“我那里好与他同马!”“他怎生得去?”三藏道:“教八戒驮他走罢。” 行者笑道:“呆子造化到了!” 八戒道:“远路没轻担。教我驮人,有甚造化?” 行者道:“你那嘴长,驮着他,转过嘴来,计较私情话儿,却不便益?” 八戒闻此言,捶胸暴跳道:“不好,不好!师父要打我几下,宁可忍疼。背着他决不得干净,师兄一生会赃埋人。我驮不成!” 三藏道:“也罢,也罢。我也还走得几步,等我下来,慢慢的同走,着八戒牵着空马罢。” 行者大笑道:“呆子倒有买卖。师父照顾你牵马哩。” 三藏道:“这猴头又胡说了!古人云,马行千里,无人不能自往。假如我在路上慢走,你好丢了我去?我若慢,你们也慢。 大家一处同这女菩萨走下山去,或到庵观寺院,有人家之处,留他在那里,也是我们救他一场。” 行者道:“师父说得有理。快请前进。” 三藏撩前走,沙僧挑捏,八戒牵着空马,行者拿着棒。引着女子,一行前进。不上二三十里,天色将晚。 又见一座楼台殿阁。三藏道:“徒弟,那里必定是座庵观寺院,就此借宿了,明日早行。”行者道;“师父说得是。各各走动些。” 霎时到了门首。吩咐道:“你们略站远些,等我先去借宿。若有方便处,着人来叫你。”众人俱立在柳荫之下,惟行者拿铁棒,辖着那女子。 长老拽步近前,只见那门东倒西歪,零零落落。推开看时,忍不住心中凄惨:长廊寂静,古刹萧疏;苔藓盈庭,蒿蓁满径;惟萤火之飞灯,只蛙声而代漏。 第五百一十七章 长老忽然吊下泪来。真个是: 殿宇雕零倒塌,廊房寂寞倾颓。断砖破瓦十余堆,尽是些歪梁折柱。前后尽生青草,尘埋朽烂香厨。钟楼崩坏鼓无皮,琉璃香灯破损。 佛祖金身没色,罗汉倒卧东西。观音淋坏尽成泥,杨柳净瓶坠地。日内并无僧入,夜间尽宿狐狸。只听风响吼如雷,都是虎豹藏身之处。四下墙垣皆倒,亦无门扇关居。 有诗为证,诗曰: 多年古刹没有修,狼狈凋零倒更休。猛风吹裂伽蓝面,大雨浇残佛像头。 金刚跌损随淋洒,土地无房夜不收。更有两般堪叹处,铜钟着地没悬楼。 三藏硬着胆,走进二层门。见那钟鼓楼俱倒了,止有一口铜钟,札在地下。上半截如雪之白,下半截如靛之青。 原来是日久年深,上边被雨淋白,下边是土气上的铜青。三藏用手摸着钟,高叫道:钟啊!你—— 也曾悬挂高楼吼,也曾鸣远彩梁声。也曾鸡啼就报晓,也曾天晚送黄昏。不知化铜的道人归何处,铸铜匠作那边存。想他二命归阴府,他无踪迹你无声。 长老高声赞叹,不觉的惊动寺里之人。那里边有一个侍奉香火的道人,他听见人语,扒起来,拾一块断砖,照钟上打将去。 那钟当的响了一声,把个长老唬了一跌;挣起身要走,又绊着树根,扑的又是一跌。长老倒在地下,抬头又叫道:钟啊—— 贫僧正然感叹你,忽的叮当响一声。想是西天路上无人到,日久多年变作精。 那道人赶上前,一把搀住道:“老爷请起。不干钟成精之事,却才是我打得钟响。”三藏抬头见他的模样丑黑,道:“你莫是魍魉妖邪?我不是寻常之人,我是大唐来的,我手下有降龙伏虎的徒弟。你若撞着他,性命难存也!” 道人跪下道:“老爷休怕。我不是妖邪,我是这寺里侍奉香火的道人。却才听见老爷善言相赞,就欲出来迎接;恐怕是个邪鬼敲门,故此拾一块断砖,把钟打一下压掠,方敢出来。老爷请起。” 那唐僧方然正性道:“住持,险些儿唬杀我也。你带我进去。”那道人引定唐僧,直至三层门里看处,比外边甚是不同。但见那: 青砖砌就彩云墙,绿瓦盖成琉璃殿。黄金装圣像,白玉造阶台。大雄殿上舞青光,毗罗阁下生锐气。 文殊殿,结采飞云;轮藏堂,描花堆翠。三檐顶上宝瓶尖,五福楼中平绣盖。千株翠竹摇禅榻,万种青松映佛门。 碧云宫里放金光,紫雾丛中飘瑞霭。朝闻四野香风运,暮听山高画鼓鸣。应有朝阳补破衲,岂无对月了残经?又只见半壁灯光明后院,一行香雾照中庭。 三藏见了,不敢进去。叫:“道人,你这前边十分狼狈,后边这等齐整,何也?” 道人笑道:“老爷,这山中多有妖邪强寇,天色清明,沿山打劫,天阴就来寺里藏身,被他把佛像推倒垫坐,木植搬来烧火。 本寺僧人软弱,不敢与他讲论,因此把这前边破房都舍与那些强人安歇,从新另化了些施主,盖得一所寺院。清混各一,这是西方的事情。” 三藏道:“原来是如此。”正行间,又见山门上有五个大字,乃“镇海禅林寺”。才举步,⻊叉入门里,忽见一个和尚走来。你看他怎生模样: 头戴左笄绒锦帽,一对铜圈坠耳根。身着颇罗毛线服,一双白眼亮如银。手中摇着播郎鼓,口念番经听不真。三藏原来不认得,这是西方路上喇嘛僧。 那喇嘛和尚,走出门来,看见三藏眉清目秀,额阔顶平,耳垂肩,手过膝,好似罗汉临凡,十分俊雅。 他走上前扯住,满面笑唏唏的与他捻手捻脚,摸他鼻子,揪他耳杂,以示亲近之意。携至方丈中,行礼毕,却问:“老师父何来。” 三藏道:“弟子乃东土大唐驾下钦差往西方天竺国大雷音寺拜佛取经者。适行至宝方天晚,特奔上刹借宿一宵,明日早行。望垂方便一二。” 那和尚笑道:“不当人子,不当人子!我们不是好意要出家的,皆因父母生身,命犯华盖,家里养不住,才舍断了出家。既做了佛门弟子,切莫说脱空之话。” 三藏道:“我是老实话。”和尚道:“那东土到西天,有多少路程!路上有山,山中有洞,洞内有精。象你这个单身,又生得娇嫩,那里象个取经的!” 三藏道:“院主也见得是。贫僧一人,岂能到此。我有三个徒弟,逢山开路,遇水叠桥,保我弟子,所以到得上刹。” 那和尚道:“三位高徒何在?” 三藏道:“现在山门外伺候。” 那和尚慌了道:“师父你不知我这里有虎狼、妖贼、鬼怪伤人。白日里不敢远出,未经天晚,就关了门户。这早晚把人放在外边!”叫:“徒弟,快去请将进来。” 有两人小喇嘛儿,跑出外去,看见行者,唬了一跌;见了八戒,又是一跌;扒起来往后飞跑,道:“爷爷!造化低了!你的徒弟不见,只有三四个妖怪站在那门首也。” 三藏问道:“怎么模样?”小和尚道:“一个雷公嘴,一个碓挺嘴,一个青脸獠牙。旁有一个女子,倒是个油头粉面。” 三藏笑道:“你不认得。那三个丑的,是我徒弟。那一个女子,是我打松林里救命来的。” 那喇嘛道:“爷爷呀,这们好俊师父,怎么寻这般丑徒弟?”三藏道:“他丑自丑,却俱有用。你快请他进来。若再迟了些儿,那雷公嘴的有些闯祸,不是个人生父母养的,他就打进来也。” 那小和尚即忙跑出,战兢兢的跪下道:“列位老爷,唐老爷请哩。” 八戒笑道:“哥啊,他请便罢了,却这般战战兢兢的,何也?” 行者道:“看见我们丑陋害怕。” 八戒道:“可是扯淡!我们乃生成的,那个是好要丑哩!” 行者道:“把那丑且略收拾收拾。” 呆子真个把嘴揣在怀里,低着头,牵着马,沙僧挑着担,行者在后面,拿着棒,辖着那女子,一行进去。 第五百一十八章 穿过了倒榻房廊,入三层门里。拴了马,歇了担,进方丈中,与喇嘛僧相见,分了坐次。那知尚入里边,引出七八十个小喇嘛来,见礼毕,收拾办斋管待。正是: 积功须在慈悲念,佛法兴时僧赞僧。 话表三藏师徒到镇海禅林寺,众僧相见,安排斋供。四众食毕,那女子也得些食力。渐渐天昏,方丈里点起灯来。 众僧一则是问唐僧取经来历,二则是贪看那女子,都攒攒簇簇,排列灯下。三藏对那初见的喇嘛僧道:“院主,明日离了宝山,西去的路途如何?” 那僧双膝跪下,慌得长老一把扯住道:“院主请起。我问你个路程,你为何行礼?” 那僧道:“老师父明日西行,路途平正,不须费心。只是眼下有件事儿不尴尬,一进门就要说,恐怕冒犯洪威,却才斋罢,方敢大胆奉告:老师东来,路遥辛苦,都在小和尚房中安歇甚好;只是这位女菩萨,不方便,不知请他那里睡好。” 三藏道:“院主,你不要生疑,说我师徒们有甚邪意。早间打黑松林过,撞见这个女子绑在树上。小徒孙悟空不肯救他,是我发菩提心,将他救了,到此随院主送他那里睡去。” 那僧谢道:“既老师宽厚,请他到天王殿里,就在天王爷爷身后,安排个草铺,教他睡罢。” 三藏道:“甚好,甚好。” 遂此时,众小和尚引那女子往殿后睡去。长老就在方丈中,请众院主自在,遂各散去。 三藏吩咐悟空:“辛苦了,早睡早起。”遂一处都睡着了,不敢离侧,护着师父。渐入夜深,正是那: 玉兔高升万籁宁,天街寂静断人行。银河耿耿星光灿,鼓发谯楼趱换更。 一宵晚话不题。及天明了,行者起来,教八戒、沙僧收拾行囊、马匹,却请师父走路。此时长老还贪睡未醒。 行者近前叫声“师父”。那师父把头抬了一抬,又不曾答应得出。 行者问:“师父怎么说?” 长老呻吟道:“我怎么这般头悬眼胀,浑身皮骨皆疼?” 八戒听说,伸手去摸摸,身上有些发热。呆子笑道:“我晓得了。这是昨晚见没钱的饭,多吃了几碗,倒沁着头睡,伤食了。” 行者喝道:“胡说!等我问师父,端的何如。” 三藏道:“我半夜之间,起来解手,不曾戴得帽子,想是风吹了。” 行者道:“这还说得是。如今可走得路么?” 三藏道:“我如今起坐不得,怎么上马?但只误了路啊!” 行者道:“师父说那里话!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等与你做徒弟,就是儿子一般。 又说道:养儿不用阿金溺银,只是见景生情便好。你既身子不快,说什么误了行程,便宁耐几日,何妨!” 兄弟们都伏侍着师父,不觉的早尽午来昏又至,良宵才过又侵晨。 光阴迅速,早过了三日。那一日,师父欠身起来叫道:“悟空,这两日病体沉疴,不曾问得你,那个脱命的女菩萨,可曾有人送些饭与他吃?” 行者笑道:“你管他怎的,且顾了自家的病着。”三藏道:“正是,正是。你且扶我起来,取出我的纸笔墨,寺里借个砚台来使使。” 行者道:“要怎的?”长老道:“我要修一封书,并关文封在一处,你替我送上长安驾下,见太宗皇帝一面。” 行者道:“这个容易,我老孙别事无能,若说送书,人间第一。你把书收拾停当取与我,我一筋斗送到长安,递与唐王,再一筋斗转将回来,你的笔砚还不干哩。但只是你寄书怎的?且把书意念念我听。念了再写不迟。” 长老滴泪道:我写着—— 臣僧稽首三顿首,万岁山呼拜圣君。文武两班同入目,公卿四百共知闻。 当年奉旨离东土,指望灵山见世尊。不料途中曹厄难,何期半路有灾哈。 僧病沉疴难进步,佛门深远接天门。有经无命空劳碌,启奏当今别遣人。 行者听得此言,忍不住呵呵大笑道:“师父,你忒不济,略有些些病儿,就起这个意念。你若是病重,要死要活,只消问我。我老孙自有个本事。 问道:‘那个阎王敢起心?那个判官敢出票?那个鬼使来勾取?’若恼了我,我拿出那大闹天宫之性子,又一路棍,打入幽冥,捉住十代阎王,一个个抽了他的筋,还不饶他哩!” 三藏道:“徒弟呀,我病重了,切莫说这大话。” 八戒上前道:“师兄,师父说不好,你只管说好!十分不尴尬。我们趁早商量,先卖了马,典了行囊,买棺木送终散火。” 行者道:“呆子又胡说了!你不知道。师父是我佛如来第二个徒弟,原叫做金蝉长老,只因他轻慢佛法,该有这场大难。” 八戒道:“哥啊,师父既是轻慢佛法,贬回东土,在是非海内,口舌场中,托化做人身,发愿往西天拜佛求经,遇妖精就捆,逢魔头就吊。受诸苦恼,也彀了,怎么又叫他害病?” 行者道:“你那里晓得,老师父不曾听佛讲法,打了一个盹,往下一失,左脚下翙了一粒米,下界来,该有这三日病。” 八戒惊道:“象老猪吃东西泼泼撒撒的,也不知害多少年代病是!” 行者道:“兄弟,佛不与你众生为念。你又不知。人云:‘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师父只今日一日,明日就好了。” 三藏道:“我今日与昨日不同:咽喉里十分作渴。你去那里,有凉水寻些来我吃。” 行者道:“好了!师父要水吃,便是好了。等我取水去。” 即时取了钵盂,往寺后面香积厨取水。忽见那和尚一个个眼儿通红,悲啼更咽,只是不敢放声大哭。 行者道:“你们这些和尚,忒小家子样!我们只是住上几日,临行谢你,柴火钱照日算还,怎么这等脓包!” 第五百一十九章 众僧慌跪下道:“不敢,不敢!”行者道:“怎么不敢?想是我那长嘴和尚,食肠大,吃伤了你的本儿也?” 众僧道:“老爷,我这荒山,大大小小,也有百十众和尚,每一人养老爷一日,也养得起百十日。怎么敢欺心,计较什么食用!” 行者道:“既不计较,你却为什么啼哭?” 众僧道;“老爷,不知是那山里来的妖邪在这寺里。我们晚夜间着两个小和尚去撞钟打鼓,只听得钟鼓响罢,再不见人回。至次日找寻,只见僧帽、僧鞋,丢在后边园里,骸骨尚存,将人吃了。 你们住了三日,我寺里不见了六个和尚。故此,我兄弟们不由的不怕,不由的不伤。因见你老师父贵恙,不敢传说,忍不住泪珠偷垂也。” 行者闻言,又惊又喜道:“不消说了,必定是妖魔在此伤人也。等我与你剿除他。” 众僧道;“老爷,妖精不精者不灵。一定会腾云驾雾,一定会出幽入冥。古人道得好,莫信直中直,须妨仁不仁。 老爷,你莫怪我们说:你若拿得他住哩,便与我荒山除这条祸根,正是三生有幸了;若还拿他不住啊,却有好些儿不便处。” 行者道:“怎叫做好些不便处?”那众僧道:直不相瞒老爷说,我这荒山,虽有百十众和尚,却都只是自小儿出家的—— 发长寻刀削,衣单破衲缝。早晨起来洗着脸,叉手躬身,皈依大道;夜来收拾烧着香,虔心叩齿,念的弥陀。 举头看见佛,莲九品,秇三乘,慈航共法云,愿见祗园释世尊;低头看见心,受五戒,度大千,生生万法中,愿悟顽空与色空。 诸檀越来啊,老的、小的、长的、矮的、胖的、瘦的,一个个敲木鱼,击金磬,挨挨拶拶,两卷《法华经》,一策《梁王忏》;诸檀越不来啊,新的、旧的、生的、熟的、村的、俏的,一个个合着掌,瞑着目,悄悄冥冥,人定蒲团上,牢关月下门。 一任他茑啼鸟语闲争斗,不上我方便慈悲大法乘。因此上,也不会伏虎,也不会降龙;也不识的怪,也不识的精。 你老爷若还惹起那妖魔啊,我百十个和尚只彀他斋一饱。一则堕落我众生轮回,二则灭抹了这禅林古迹,三则如来会上,全没半点儿光辉。这却是好些儿不便处。 行者闻得众和尚说出这端的话语,他便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高叫一声:“你这众和尚好呆哩!只晓得那妖精,就不晓得我老孙的行止么?” 众僧轻轻的答道:“实不晓得。”行者道:我今日略节说说,你们听着—— 我也曾花果山伏虎降龙,我也曾上天堂大闹天宫,饥时把老君的丹,略略咬了两三颗;渴时把玉帝的酒,轻轻鲛了六七钟。 睁着一双不白不黑的金睛眼,天惨淡,月朦胧;拿着一条不短不长的金箍棒,来无影,去无踪。说什么大精小怪,那怕他惫懒膭脓! 一赶赶上去,跑的跑,颤的颤,躲的躲,慌的慌;一捉捉将来,锉的锉,烧的烧,磨的磨,舂的舂。正是八仙同过海,独自显神通!众和尚,我拿这妖精与你看看,你才认得我老孙! 众僧听着,暗点头道:“这贼秃开大口,说大话,想是有些来历。” 都一个个诺诺连声。只有那喇嘛僧道:“且住!你老师父贵恙,你拿这妖精不至紧。俗语道,公了登筵,不醉便饱;壮士临阵,不死即伤。你两下里角斗之时,倘贻累你师父,不当稳便。” 行者道:“有理,有理!我且送凉水与师父吃了再来。掇起钵盏,着上凉水,转出香积厨,就到方丈,叫声:“师父,吃凉水哩。” 三藏正当烦渴之时,便抬起头来,捧着水,只是一吸。真个“渴时一滴如甘露,药到真方病即除”。 行者见长老精神渐爽,眉目舒开,就问道:“师父,可吃些汤饭么?”三藏道:“这凉水就是灵丹一般,这病儿减了一半,有汤饭也吃得些。” 行者连声高高叫道:“我师父好了,要汤饭吃哩。” 教那些和尚忙忙的安排。淘米,煮饭,捍面,烙饼,蒸馍馍,做粉汤,抬了四五桌。唐僧只吃得半碗儿米汤。 行者、沙僧止用了一席,其余的都是八戒一肚餐之。家火收去,点起灯来,众僧各散。 三藏道:“我们今住几日了?” 行者道:“三整日矣。明朝向晚,便就是四个日头。” 三藏道;“三日误了许多路程。” 行者道:“师父,也算不得路程,明日去罢。” 三藏道:“正是。就带几分病儿,也没奈何。” 行者道:“既是明日要去,且让我今晚捉了妖精者。” 三藏惊道:“又捉什么妖精?” 行者道:“有个妖精在这寺里,等老孙替他捉捉。” 唐僧道:“徒弟呀,我的病身未可,你怎么又兴此念!倘那怪有神通,你拿他不住啊,却又不是害我?” 行者道:“你好灭人威风!老孙到处降妖,你见我弱与谁的?只是不动手,动手就要赢。” 三藏扯住道:“徒弟,常言说得好,遇方便时行方便,得饶人处且饶人。操心怎似存心好,争气何如忍气高!” 孙大圣见师父苦苦劝他,不许降妖,他说出老实话来道:“师父,实不瞒你说。那妖在此吃了人了。” 唐僧大惊道:“吃了什么人?” 行者道:“我们住了三日,已是吃了这寺里六个小和尚了。” 长老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他既吃了寺内之僧,我亦僧也,我放你去,只但用心仔细些。” 行者道:“不消说。老孙的手到就消除了。” 你看他灯光前吩咐八戒、沙僧看守师父。他喜孜孜跳出方丈,径来佛殿看时,天上有星,月还未上,那殿里黑暗暗的。 他就吹出真火,点起琉璃,东边打鼓,西边撞钟。响罢,摇身一变,变做个小和尚儿,年纪只有十二三岁,披着黄绢褊衫,白布直裰,手敲着木鱼,口里念经。 等到一更时分,不见动静。二更时分,残月才升,只听见呼呼的一陈风响。好风: 黑雾遮天暗,愁云照地昏。四方如泼墨,一派靛妆浑。先刮时扬尘播土,次后来倒树摧林。扬尘播土星光现,倒树摧林月色昏。 只刮得嫦娥紧抱梭罗树,玉兔团团找药盆。九曜星官皆闭户,四海龙王尽掩门。庙里城隍觅小鬼,空中仙子怎腾云?地府阎罗寻马面,判官乱跑赶头巾。刮动昆仑顶上石,卷得江湖波浪混。 第五百二十章 那风才然过处,猛闻得兰射香熏,环珮声响,即欠身抬头观看,呀!却是一个美貌佳人,径上佛殿。行者口里呜哩呜喇,只情念经。 那女子走近前,一把搂住道:“小长老,念的什么经?” 行者道:“许下的。”女子道“别人都自在睡觉,你还念经怎么?” 行者道:“许下的,如何不念?”女子搂住,与他亲个嘴道:“我与你到后面耍耍去。” 行者故意的扭过头去道:“你有些不晓事!” 女子道:“你会相面?” 行者道:“也晓得些儿。” 女子道:“你相我怎的样子?” 行者道:“我相你有些儿偷生扌瓦熟,被公婆赶出来的。” 女子道:“相不着,相不着!我不是公婆赶逐,不因扌瓦熟偷生。奈我前生命薄,投配男子年轻。不会洞房花烛,避夫逃走之情。趁如今星光月皎,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我和你到后园中交欢配鸾俦去也。” 行者闻言,暗点头道:“那几个遇僧,都被色欲引诱,所以伤了性命。他如今也来哄我。” 就随口答应道:“娘子,我出家人年纪尚幼,却不知什么交欢之事。” 女子道:“你跟我去,我教你。” 行者暗笑道:“也罢,我跟他去,看他怎生摆布。” 他两个搂着肩,携着手,出了佛殿,径至后边园里。那怪把行者使个绊子腿,跌倒在地,口里“心肝哥哥”的乱叫,将手就去掐他的臊根。 行者道:“我的儿,真个要吃老孙哩!” 却被行者接住他手,使个小坐跌法,把那怪一辘轳掀翻在地上。 那怪口里还叫道:“心肝哥哥,你倒会跌你的娘哩!” 行者暗算道:“不趁此时下手他,还到几时!正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就手一叉,腰一躬,一跳跳起来,现出原身法象,抡起金箍铁棒,劈头就打。那怪倒也吃了一惊。 他心想道:“这个小和尚,这等利害!”打开眼一看,原来是那唐长老的徒弟姓孙的。他也不惧他。你说这精怪是什么精怪: 金作鼻,雪铺毛。地道为门屋,安身处处牢。养成三百年前气,曾向灵山走几遭。一饱香花和蜡烛,如来吩咐下天曹。 托塔天王恩爱女,哪吒太子认同胞。也不是个填海鸟,也不是个戴山鳌。也不怕的雷焕剑,也不怕吕虔刀。 往往来来,一任他水流江汉阔;上上下下,那论他山耸泰恒高?你看他月貌花容娇滴滴,谁识得是个鼠老成精逞黠豪! 他自恃的神通广大,便随手架起双股剑,玎玎皪皪的响,左遮右格,随东倒西。行者虽强些,却也捞他不倒。阴风四起,残月无光。你看他两人,后园中一场好杀: 阴风从地起,残月荡微光。阒静梵王宇,阑珊小鬼廊。后园里一片战争场:孙大士,天上圣;毛姹女,女中王;赌赛神通未肯降。 一个儿扭转芳心嗔黑秃,一个儿圆睁慧眼恨新妆。两手剑飞,那认得女菩萨;一根棍打,狠似个活金刚。响处金箍如电掣,霎时铁白耀星芒。 玉楼抓翡翠,金殿碎鸳鸯。猿啼巴月小,雁叫楚天长。十八尊罗汉,暗暗喝采;三十二诸天,个个慌张。 那孙大圣精神抖擞,棍儿没半点差池。妖精自料敌他不住,猛可的眉头一蹙,计上心来,抽身便走。 行者喝道:“泼货!那走!快快来降!”那妖精只是不理,直往后退。 等行者赶到紧急之时,即将左脚上花鞋脱下来,吹口仙气,念个咒语,叫一声:“变!”就变做本身模样,使两口剑舞将来,真身一幌,化阵清风而去。 这却不是三藏的灾星?他便径撞到方丈里,把唐三藏摄将去云头上,杳杳冥冥,霎霎眼就到了陷空山,进了无底洞,叫小的们安排素筵席成亲不题。 却说行者斗得心焦性燥,闪一个空,一棍把那妖精打落下来,乃是一只花鞋。行者晓得中了他计,连忙转身来看师父。那有个师父?只见那呆子和沙僧口里呜哩呜哪说什么。 行者怒气填胸,也不管好歹,捞起棍来一片打,连声叫道:“打死你们,打死你们!” 那呆子慌得走也没路,沙僧却是个灵山大将,见得事多,就软款温柔,近前跪下道:“兄长,我知道了,想你要打杀我两个,也不去救师父,径自回家去哩。” 行者道:“我打杀你两个,我自去救他!” 沙僧笑道:“兄长说那里话!无我两个,真是单丝不线,孤掌难鸣。兄啊,这行囊马匹,谁与看顾?宁学管鲍分金,休仿孙庞斗智。 自古道,打虎还得亲兄弟,上阵须教父子兵,望兄长且饶打,待天明和你同心戮力,寻师去也。” 行者虽是神通广大,却也明理识时,见沙僧苦苦哀告,便就回心道:“八戒,沙僧,你都起来。明日找寻师父,却要用力。” 那呆子听见饶了,恨不得天也许下半边,道:“哥啊,这个都在老猪身上。”兄弟们思思想想,那曾得睡,恨不得点头唤出扶桑日,一口吹散满天星。 三众只坐到天晓,收拾要行,早有寺僧拦门来问:“老爷那里去?” 行者笑道:“不好说,昨日对众夸口,说与他们拿妖精,妖精未曾拿得,倒把我个师父不见了。我们寻师父去哩。” 众僧害怕道:“老爷,小可的事,倒带累老师,却往那里去寻?” 行者道:“有处寻他。”众僧又道:“既去莫忙,且吃些早斋。” 连忙的端了两三盆汤饭。八戒尽力吃个干净,道:“好和尚!我们寻着师父,再到你这里来耍子。” 行者道:“还到这里吃他饭哩!你去天王殿里看看那女子在否。” 众僧道:“老爷,不在了,不在了。自是当晚宿了一夜,第二日就不见了。” 行者喜喜欢欢的辞了众僧,着八戒、沙僧牵马挑担,径回东走。八戒道:“哥哥差了,怎么又往东行?” 第五百二十一章 行者道:“你岂知道!前日在那黑松林绑的那个女子,老孙火眼金睛,把他认透了,你们都认做好人。今日吃和尚的也是他,摄师父的也是他!你们救得好女菩萨!今既摄了师父,还从旧路上找寻去也。” 二人叹服道:“好,好,好!真是粗中有细!去来,去来!”三人急急到于林内,只见那: 云蔼蔼,雾漫漫;石层层,路盘盘。狐踪兔迹交加走,虎豹豺狼往复钻。林内更无妖怪影,不知三藏在何端。 行者心焦,掣出棒来。摇身一变,变作大闹天宫的本相,三头六臂,六只手,理着三根棒,在林里辟哩拨喇的乱打。 八戒见了道:“沙僧,师兄着了恼,寻不着师父,弄做个气心风了。” 原来行者打了一路,打出两个老头儿来,一个是山神,一个是土地,上前跪下道:“大圣,山神土地来见。” 八戒道:“好灵根啊!打了一路,打出两个山神土地,若再打一路,连太岁都打出来也。” 行者问道:“山神土地,汝等这般无礼!在此处专一结伙强盗,强盗得了手,买些猪羊祭赛你,又与妖精结掳,打伙儿把我师父摄来!如今藏在何处?快快的从实供来,免打!” 二神慌了道:“大圣错怪了我耶。妖精不在小神山上,不伏小神管辖,但只夜间风响处,小神略知一二。” 行者道:“既知,一一说来!” 土地道:“那妖精摄你师父去,在那正南下,离此有千里之遥。那厢有座山,唤做陷空山,山中有个洞,叫做无底洞。是那山里妖精,到此变化摄去也。” 行者听言,暗自惊心,喝退了山神土地,收了法身,现出本相,与八戒沙僧道:“师父去得远了。” 八戒道:“远便腾云赶去!” 好呆子,一纵狂风先起,随后是沙僧驾云,那白马原是龙子出身,驮了行李,也踏了风雾。 大圣即起筋斗,一直南来。不多时,早见一座大山,阻住云脚。三人采住马,都按定云头,见那山: 顶摩碧汉,峰接青霄。周围杂树万万千,来往飞禽喳喳噪。虎豹成阵走,獐鹿打丛行。向阳处,琪花瑶草馨香;背阴方,腊雪顽冰不化。 崎岖峻岭,削壁悬崖。直立高峰,湾环深涧。松郁郁,石磷磷,行人见了悚其心。打柴樵子全无影,采药仙童不见踪。眼前虎豹能兴雾,遍地狐狸乱弄风。 八戒道:“哥啊,这山如此险峻,必有妖邪。” 行者道:“不消说了,山高原有怪,岭峻岂无精!” 叫:“沙僧,我和你且在此,着八戒先下山凹里打听打听,看那条路好走,端的可有洞府,再看是那里开门,俱细细打探,我们好一齐去寻师父救他。” 八戒道:“老猪晦气!先拿我顶缸!” 行者道:“你夜来说都在你身上,如何打仰?” 八戒道:“不要嚷,等我去。”呆子放下钯,抖抖衣裳,空着手,跳下高山,找寻路径。 却说八戒跳下山,寻着一条小路,依路前行,有五六里远近,忽见二个女怪,在那井上打水。他怎么认得是两个女怪?见他头上戴一顶一尺二三寸高的篾丝髟狄髻,甚不时兴。呆子走近前叫声“妖怪”. 那怪闻言大怒,两人互相说道:“这和尚惫懒!我们又不与他相识,平时又没有调得嘴惯,他怎么叫我们做妖怪!” 那怪恼了,轮起抬水的杠子,劈头就打。这呆子手无兵器,遮架不得,被他捞了几下,侮着头跑上山来道:“哥啊,回去罢!妖怪凶!” 行者道:“怎么凶?” 八戒道:“山凹里两个女妖精在井上打水,我只叫了他一声,就被他打了我三四杠子!” 行者道:“你叫他做什么的?” 八戒道:“我叫他做妖怪。” 行者笑道:“那她打你打得还少。” 八戒道:“谢你照顾!头都打肿了,还说少哩!” 行者道:“‘温柔天下去得,刚强寸步难移’。他们是此地之怪,我们是远来之僧,你一身都是手,也要略温存。你就去叫他做妖怪,他不打你,打我?人将礼乐为先。” 八戒道:“一发不晓得!” 行者道:“你自幼在山中吃人,你晓得有两样木么?” 八戒道:“不知,是什么木?” 行者道:“一样是杨木,一样是檀木。杨木性格甚软,巧匠取来,或雕圣象,或刻如来,装金立粉,嵌玉装花,万人烧香礼拜,受了多少无量之福。 那檀木性格刚硬,油房里取了去,做柞撒,使铁箍箍了头,又使铁锤往下打,只因刚强,所以受此苦楚。” 八戒道:“哥啊,你这好话儿,早与我说说也好,却不受他打了。” 行者道:“你还去问他个端的。” 八戒道:“这去他认得我了。” 行者道:“你变化了去。” 八戒道:“哥啊,且如我变了,却怎么问么?” 行者道:“你变了去,到他跟前,行个礼儿,看他多大年纪,若与我们差不多,叫他声姑娘;若比我们老些儿,叫他声奶奶。” 八戒笑道:“可是蹭蹬!这般许远的田地,认得是什么亲!” 行者道:“不是认亲,要套他的话哩。若是他拿了师父,就好下手;若不是他,却不误了我们别处干事?” 八戒道:“说得有理,等我再去。” 好呆子,把钉钯撒在腰里,下山凹,摇身一变,变做个黑胖和尚,摇摇摆摆走近怪前,深深唱个大喏道:“奶奶,贫僧稽首了。”那两个喜道:“这个和尚却好,会唱个喏儿,又会称道一声儿。” 问道:“长老,那里来的?”八戒道:“那里来的。”又问:“那里去的?”又道:“那里去的。”又问:“你叫做什么名字?” 又答道:“我叫做什么名字。” 那怪笑道:“这和尚好便好,只是没来历,会说顺口话儿。”八戒道:“奶奶,你们打水怎的?” 第五百二十二章 那怪道:“和尚,你不知道。我家老夫人今夜里摄了一个唐僧在洞内,要管待他,我洞中水不干净,差我两个来此打这阴阳**的好水,安排素果素菜的筵席,与唐僧吃了,晚间要成亲哩。” 那呆子闻得此言,急抽身跑上山叫:“沙和尚,快拿将行李来,我们分了罢!” 沙僧道:“二哥,又分怎的?” 八戒道:“分了便你还去流沙河吃人,我去高老庄探亲,哥哥去花果山称圣,白龙马归大海成龙。师父已在这妖精洞内成亲哩!我们都各安生理去也!” 行者道:“这呆子又胡说了!”八戒道:“你的儿子胡说!才那两个抬水的妖精说,安排素筵席与唐僧吃了成亲哩!” 行者道:“那妖精把师父困在洞里,师父眼巴巴的望我们去救,你却在此说这样话!” 八戒道:“怎么救?” 行者道:“你两个牵着马,挑着担,我们跟着那两个女怪,做个引子,引到那门前,一齐下手。” 真个呆子只得随行。行者远远的标着那两怪,渐入深山,有一二十里远近,忽然不见。 八戒惊道:“师父是日里鬼拿去了!”行者道:“你好眼力!怎么就看出他本相来?” 八戒道:“那两个怪,正抬着水走,忽然不见,却不是个日里鬼?” 行者道:“想是钻进洞去了,等我去看。” 好大圣,急睁火眼金睛,漫山看处,果然不见动静,只见那陡崖前,有一座玲珑剔透细妆花、堆五采、三檐四簇的牌楼。 他与八戒沙僧近前观看,上有六个大字,乃“陷空山无底洞”。行者道:“兄弟呀,这妖精把个架子支在这里,这不知门向那里开哩。” 沙僧说:“不远,不远!好生寻!” 都转身看时,牌楼下山脚下有一块大石,约有十余里方圆;正中间有缸口大的一个洞儿,爬得光溜溜的。 八戒道:“哥啊,这就是妖精出入洞也。” 行者看了道:“怪哉!我老孙自保唐僧,瞒不得你两个,妖精也拿了些,却不见这样洞府。八戒,你先下去试试,看有多少浅深,我好进去救师父。” 八戒摇头道:“这个难,这个难!我老猪身子夯夯的,若塌了脚吊下去,不知二三年可得到底哩!” 行者道:“就有多深么?” 八戒道:“你看!” 大圣伏在洞边上,仔细往下看处,咦!深啊!周围足有三百余里,回头道:“兄弟,果然深得紧!” 八戒道:“你便回去罢。师父救不得耶!” 行者道:“你说那里话!莫生懒惰意,休起怠荒心,且将行李歇下,把马拴在牌楼柱上,你使钉钯,沙僧使杖,拦住洞门,让我进去打听打听。 若师父果在里面,我将铁棒把妖精从里打出,跑至门口,你两个却在外面挡住。这是里应外合。打死精灵,才救得师父。”二人遵命。 行者却将身一纵,跳入洞中,足下彩云生万道,身边瑞气护千层。不多时,到于深远之间,那里边明明朗朗,一般的有日色,有风声,又有花草果木。 行者喜道:“好去处啊!想老孙出世,天赐与水帘洞,这里也是个洞天福地!” 正看时,又见有一座二滴水的门楼,团团都是松竹,内有许多房舍,又想道:“此必是妖精的住处了,我且到那里边去打听打听。 且住!若是这般去啊,他认得我了,且变化了去。”摇身捻诀,就变做个苍蝇儿,轻轻的飞在门楼上听听。 只见那怪高坐在草亭内,他那模样,比在松林里救他,寺里拿他,便是不同,越发打扮得俊了: 发盘云髻似堆鸦,身着绿绒花比甲。一对金莲刚半折,十指如同春笋发。 团团粉面若银盆,朱唇一似樱桃滑。端端正正美人姿,月里嫦娥还喜恰。 今朝拿住取经僧,便要欢娱同枕榻。 行者且不言语,听他说甚话。少时,绽破樱桃,喜孜孜的叫道:“小的们,快排素筵席来。我与唐僧哥哥吃了成亲。” 行者暗笑道:“真个有这话!我只道八戒作耍子乱说哩!等我且飞进去寻寻,看师父在那里。不知他的心性如何。假若被他摩弄动了啊,留他在这里也罢。” 即展翅飞到里边看处,那东廊下上明下暗的红纸格子里面,坐着唐僧哩。行者一头撞破格子眼,飞在唐僧光头上丁着,叫声:“师父。” 三藏认得声音,叫道:“徒弟,救我命啊!” 行者道:“师父不济呀!那妖精安排筵宴,与你吃了成亲哩。或生下一男半女,也是你和尚之后代,你愁怎的?” 长老闻言,咬牙切齿道:“徒弟,我自出了长安,到两界山中收你,一向西来,那个时辰动荤?那一日子有甚歪意?今被这妖精拿住,要求配偶,我若把真阳丧了,我就身堕轮回,打在那阴山背后,永世不得翻身!” 行者笑道:“莫要发誓,师父既有真心往西天取经,老孙带你去罢。” 三藏道:“进来的路儿,我通忘了。” 行者道:“莫说你忘了。他这洞,不比走进来走出去的,是打上头往下钻。如今救了你,要打底下往上钻。若是造化高,钻着洞口儿,就出去了;若是造化低,钻不着,还有个闷杀的日子了。” 三藏满眼垂泪道:“似此艰难,怎生是好啊?” 行者道:“没事,没事!那妖精整治酒与你吃,没奈何,也吃他一钟;只要斟得急些儿,斟起一个喜花儿来,等我变作个焦栝虫儿,飞在酒泡之下,他把我一口吞下肚去,我就捻破他的心肝,扯断他的肺腑,弄死那妖精,你才得脱身出去。” 三藏道:“徒弟这等说,只是不当人子。” 行者道:“只管行起善来,你命休矣。妖精乃害人之物,你惜他怎的!” 三藏道:“也罢,也罢!你只是要跟着我。” 正是那孙大圣护定唐三藏,取经僧全靠美猴王。 第五百二十三章 他师徒两个,商量未定,早是那妖精安排停当,走近东廊外,开了门锁,叫声:“长老。” 唐僧不敢答应。又叫一声,又不敢答应。他不敢答应者何意?想着口开神气散,舌动是非生。却又一条心儿想着,若死住法儿不开口,怕他心狠,顷刻间就害了性命。 正是那进退两难心问口,三思忍耐口问心,正自狐疑,那怪又叫一声“长老。” 唐僧没奈何,应他一声道:“娘子,有。” 那长老应出这一句言来,真是肉落千斤。人都说唐僧是个真心的和尚,往西天拜佛求经,怎么与这女妖精答话? 不知此时正是危急存亡之秋,万分出于无奈,虽是外有所答,其实内无所欲。 妖精见长老应了一声,他推开门,把唐僧搀起来,和他携手挨背,交头接耳,你看他做出那千般娇态,万种风情,岂知三藏一腔子烦恼! 行者暗中笑道:“我师父被他这般哄诱,只怕一时动心。”正是: 真僧魔苦遇娇娃,妖怪娉婷实可夸。淡淡翠眉分柳叶,盈盈丹脸衬桃花。 绣鞋微露双钩凤,云髻高盘两鬓鸦。含笑与师携手处,香飘兰麝满袈裟。 妖精挽着三藏,行近草亭道:“长老,我办了一杯酒,和你酌酌。”唐僧道:“娘子,贫僧自不用荤。” 妖精道:“我知你不吃荤,因洞中水不洁净,特命山头上取阴阳**的净水,做些素果素菜筵席,和你耍子。” 唐僧跟他进去观看,果然见那: 盈门下,绣缠彩结;满庭中,香喷金猊。摆列着黑油垒钿桌,朱漆篾丝盘。垒钿桌上,有异样珍羞;篾丝盘中,盛稀奇素物。 林檎、橄榄、莲肉、葡萄、榧、柰、榛、松、荔枝、龙眼、山栗、风菱、枣儿、柿子、胡桃、银杏、金桔、香橙,果子随山有。 蔬菜更时新:豆腐、面筋、木耳、鲜笋、蘑菇、香蕈、山药、黄精。石花菜、黄花菜,青油煎炒;扁豆角、豇豆角,熟酱调成。 王瓜、瓠子,白果、蔓菁。镟皮茄子鹌鹑做,剔种冬瓜方旦名。烂煨头糖拌着,白煮萝卜醋浇烹。椒姜辛辣般般美,咸淡调和色色平。 那妖精露尖尖之玉指,捧晃晃之金杯,满斟美酒,递与唐僧,口里叫道:“长老哥哥妙人,请一杯交欢酒儿。” 三藏羞答答的接了酒,望空浇奠,心中暗祝道:“护法诸天、五方揭谛、四值功曹:弟子陈玄奘,自离东土,蒙观世音菩萨差遣列位众神暗中保护,拜雷音见佛求经。 今在途中,被妖精拿住,强逼成亲,将这一杯酒递与我吃。此酒果是素酒,弟子勉强吃了,还得见佛成功;若是荤酒,破了弟子之戒,永堕轮回之苦!” 孙大圣,他却变得轻巧,在耳根后,若象一个耳报,但他说话,惟三藏听见,别人不闻。他知师父平日好吃葡萄做的素酒,教吃他一钟。 那师父没奈何吃了,急将酒满斟一钟,回与妖怪,果然斟起有一个喜花儿。行者变作个焦栝虫儿,轻轻的飞入喜花之下。 那妖精接在手,且不吃,把杯儿放住,与唐僧拜了两拜,口里娇娇怯怯,叙了几句情话。却才举杯,那花儿已散,就露出虫来。 妖精也认不得是行者变的,只以为虫儿,用小指挑起,往下一弹。行者见事不谐,料难入他腹,即变做个饿老鹰。真个是: 玉爪金睛铁翮,雄姿猛气抟云。妖狐狡兔见他昏,千里山河时遁。饥处迎风逐雀,饱来高贴天门。老拳钢硬最伤人,得志凌霄嫌近。 飞起来,轮开玉爪,响一声掀翻桌席,把些素果素菜、盘碟家火,尽皆扌卒碎,撇却唐僧,飞将出去。 唬得妖精心胆皆裂,唐僧的骨肉通酥。妖精战战兢兢,搂住唐僧道:“长老哥哥,此物是那里来的?” 三藏道:“贫僧不知。” 妖精道:“我费了许多心,安排这个素宴与你耍耍,却不知这个扁毛畜生,从那里飞来,把我的家火打碎!” 众小妖道:“夫人,打碎家火犹可,将些素品都泼散在地,秽了怎用?”三藏分明晓得是行者弄法,他那里敢说。 那妖精道:“小的们,我知道了,想必是我把唐僧困住,天地不容,故降此物。你们将碎家火拾出去,另安排些酒肴,不拘荤素,我指天为媒,指地作订,然后再与唐僧成亲。” 依然把长老送在东廊里坐下不题。 却说行者飞出去,现了本相,到于洞口,叫声:“开门。”八戒笑道:“沙僧,哥哥来了。”他二人撒开兵器。 行者跳出,八戒上前扯住道:“可有妖精?可有师父?”行者道:“有,有,有!” 八戒道:“师父在里边受罪哩?绑着是捆着?要蒸是要煮?”行者道:“这个事倒没有,只是安排素宴,要与他干那个事哩。” 八戒道:“你造化,你造化!你吃了陪亲酒来了!” 行者道:“呆子啊!师父的性命也难保,吃什么陪亲酒!” 八戒道:“你怎的就来了?” 行者把见唐僧施变化的上项事说了一遍,道:“兄弟们,再休胡思乱想。师父已在此间,老孙这一去,一定救他出来。” 复翻身入里面,还变做个苍蝇儿,丁在门楼上听之,只闻得这妖怪气呼呼的,在亭子上吩咐:“小的们,不论荤素,拿来烧纸。借烦天地为媒订,务要与他成亲。” 行者听见暗笑道:“这妖精全没一些儿廉耻!青天白日的,把个和尚关在家里摆布。且不要忙,等老孙再进去看看。” 嘤的一声,飞在东廊之下,见那师父坐在里边,清滴滴腮边泪淌。 行者钻将进去,丁在他头上,又叫声:“师父。” 长老认得声音,跳起来咬牙恨道:“猢狲啊!别人胆大,还是身包胆;你的胆大,就是胆包身! 你弄变化神通,打破家火,能值几何!斗得那妖精淫兴发了,那里不分荤素安排,定要与我**,此事怎了!” 第五百二十四章 行者暗中陪笑道:“师父莫怪,有救你处。” 唐僧道:“那里救得我?” 行者道:“我才一翅飞起去时,见他后边有个花园。你哄他往园里去耍子,我救了你罢。” 唐僧道:“园里怎么样救?” 行者道:“你与他到园里,走到桃树边,就莫走了。等我飞上桃枝,变作个红桃子。你要吃果子,先拣红的儿摘下来。 红的是我,他必然也要摘一个,你把红的定要让他。他若一口吃了,我却在他肚里,等我捣破他的皮袋,扯断他的肝肠,弄死他,你就脱身了。” 三藏道:“你若有手段,就与他赌斗便了,只要钻在他肚里怎么?” 行者道:“师父,你不知趣。他这个洞,若好出入,便可与他赌斗;只为出入不便,曲道难行,若就动手,他这一窝子,老老小小,连我都扯住,却怎么了?须是这般扌卒手干,大家才得干净。” 三藏点头听信,只叫:“你跟定我。” 行者道:“晓得,晓得!我在你头上。” 师徒们商量定了,三藏才欠起身来,双手扶着那格子叫道:“娘子,娘子。” 那妖精听见,笑唏唏的跑近跟前道:“妙人哥哥,有甚话说?” 三藏道:“娘子,我出了长安,一路西来,无日不山,无日不水。昨在镇海寺投宿,偶得伤风重疾,今日出了汗,略才好些;又蒙娘子盛情,携入仙府,只得坐了这一日,又觉心神不爽。你带我往那里略散散心,耍耍儿去么?” 那妖精十分欢喜道:“妙人哥哥倒有些兴趣,我和你去花园里耍耍。”叫:“小的们,拿钥匙来开了园门,打扫路径。” 众妖都跑去开门收拾。这妖精开了格子,搀出唐僧。你看那许多小妖,都是油头粉面,袅娜娉婷,簇簇拥拥,与唐僧径上花园而去。 好和尚!他在这绮罗队里无他故,锦绣丛中作哑聋,若不是这铁打的心肠朝佛去。第二个酒色凡夫也取不得经。 一行都到了花园之外,那妖精俏语低声叫道:“妙人哥哥,这里耍耍,真可散心释闷。”唐僧与他携手相搀,同入园内,抬头观看,其实好个去处。但见那: 萦回曲径,纷纷尽点苍苔;窈窕绮窗,处处暗笼绣箔。微风初动,轻飘飘展开蜀锦吴绫;细雨才收,娇滴滴露出冰肌玉质。 日灼鲜杏,红如仙子晒霓裳;月映芭蕉,青似太真摇羽扇。粉墙四面,万株杨柳啭黄鹂;闲馆周围,满院海棠飞粉蝶。 更看那凝香阁、青蛾阁、解酲阁、相思阁,层层卷映,朱帘上,钩控虾须;又见那养酸亭、披素亭、画眉亭、四雨亭、个个峥嵘,华扁上,字书鸟篆。 看那浴鹤池、洗觞池、怡月池、濯缨池,青萍绿藻耀金鳞;又有墨花轩、异箱轩、适趣轩、慕云轩,玉斗琼卮浮绿蚁。 池亭上下,有太湖石、紫英石、鹦落石、锦川石,青青栽着虎须蒲。轩阁东西,有木假山、翠屏山、啸风山、玉芝山,处处丛生凤尾竹。 荼蘼架、蔷薇架,近着秋千架,浑如锦帐罗帏。松柏亭、辛夷亭,对着木香亭,却似碧城绣幕。芍药栏,牡丹丛,朱朱紫紫斗穠华;夜合台,茉藜槛,岁岁年年生妩媚。 涓涓滴露紫含笑,堪画堪描,艳艳烧空红拂桑,宜题宜赋。论景致,休夸阆苑蓬莱;较芳菲,不数姚黄魏紫。若到三春闲斗草,园中只少玉琼花。 长老携着那怪,步赏花园,看不尽的奇葩异卉。行过了许多亭阁,真个是渐入佳境。忽抬头,到了桃树林边,行者把师父头上一掐,那长老就知。 行者飞在桃树枝儿上,摇身一变,变作个红桃儿,其实红得可爱。 长老对妖精道:“娘子,你这苑内花香,枝头果熟。苑内花香蜂竞采,枝头果熟鸟争衔。怎么这桃树上果子青红不一,何也?” 妖精笑道:“天无阴阳,日月不明;地无阴阳,草木不生;人无阴阳,不分男女。这桃树上果子,向阳处有日色相烘者先熟,故红;背阴处无日者还生,故青:此阴阳之道理也。” 三藏道:“谢娘子指教,其实贫僧不知。” 即向前伸手摘了个红桃。妖精也去摘了一个青桃。 三藏躬身将红桃奉与妖怪道:“娘子,你爱色,请吃这个红桃,拿青的来我吃。” 妖精真个换了,且暗喜道:“好和尚啊!果是个真人!一日夫妻未做,却就有这般恩爱也。” 那妖精喜喜欢欢的,把唐僧亲敬。这唐僧把青桃拿过来就吃,那妖精喜相陪,把红桃儿张口便咬。 启朱唇,露银牙,未曾下口,原来孙行者十分性急,毂辘一个跟头,翻入他咽喉之下,径到肚腹之中。 妖精害怕对三藏道:“长老啊,这个果子利害。怎么不容咬破,就滚下去了? ”三藏道:“娘子,新开园的果子爱吃,所以去得快了。” 妖精道:“未曾吐出核子,他就撺下去了。”三藏道:“娘子意美情佳,喜吃之甚,所以不及吐核,就下去了。” 行者在他肚里,复了本相,叫声:“师父,不要与他答嘴,老孙已得了手也!”三藏道:“徒弟方便着些。” 妖精听见道:“你和那个说话哩?”三藏道:“和我徒弟孙悟空说话哩。”妖精道:“孙悟空在那里?” 三藏道:“在你肚里哩,却才吃的那个红桃子不是?” 妖精慌了道:“罢了,罢了!这猴头钻在我肚里,我是死也!孙行者!你千方百计的钻在我肚里怎的?” 行者在里边恨道:“也不怎的!只是吃了你的六叶连肝肺,三毛七孔心;五脏都淘净,弄做个梆子精!” 妖精听说,唬得魂飞魄散,战战兢兢的,把唐僧抱住道:长老啊!我只道—— 夙世前缘系赤绳,鱼水相和两意浓。不料鸳鸯今拆散,何期鸾凤又西东! 蓝桥水涨难成事,佛庙烟沉嘉会空。着意一场今又别,何年与你再相逢! 第五百二十五章 行者在他肚里听见说时,只怕长老慈心,又被他哄了,便就轮拳跳脚,支架子,理四平,几乎把个皮袋儿捣破了。 那妖精忍不得疼痛,倒在尘埃,半晌家不敢言语。行者见不言语,想是死了,却把手略松一松,他又回过气来,叫:“小的们!在那里?” 原来那些小妖,自进园门来,各人知趣,都不在一处,各自去采花斗草,任意随心耍子,让那妖精与唐僧两个自在叙情儿。 忽听得叫,却才都跑将来,又见妖精倒在地上,面容改色,口里哼哼的爬不动,连忙搀起,围在一处道:“夫人,怎的不好?想是急心疼了?” 妖精道:“不是,不是!你莫要问,我肚里已有了人也!快把这和尚送出去,留我性命!” 那些小妖,真个都来扛抬。 行者在肚里叫道:“那个敢抬!要便是你自家献我师父出去,出到外边,我饶你命!” 那怪精没计奈何,只是惜命之心,急挣起来,把唐僧背在身上,拽开步,往外就走。小妖跟随道:“老夫人,往那里去?” 妖精道:“留得五湖明月在,何愁没处下金钩!把这厮送出去,等我别寻一个头儿罢!” 好妖精,一纵云光,直到洞口。又闻得叮叮当当,兵刃乱响,三藏道:“徒弟,外面兵器响哩。” 行者道:“是八戒揉钯哩,你叫他一声。” 三藏便叫:“八戒!” 八戒听见道:“沙和尚!师父出来也!” 二人掣开钯杖,妖精把唐僧驮出。咦!正是: 心猿里应降邪怪,土木司门接圣僧。 却说三藏着妖精送出洞外,沙和尚近前问曰:“师父出来,师兄何在?”八戒道:“他有算计,必定贴换师父出来也。” 三藏用手指着妖精道:“你师兄在他肚里哩。” 八戒笑道:“腌脏杀人!在肚里做甚?出来罢!” 行者在里边叫道:“张开口,等我出来!”那怪真个把口张开。 行者变得小小的,瑀在咽喉之内,正欲出来,又恐他无理来咬,即将铁棒取出,吹口仙气,叫:“变!” 变作个枣核钉儿,撑住他的上腭子,把身一纵跳出口外,就把铁棒顺手带出,把腰一躬,还是原身法象,举起棒来就打。 那妖精也随手取出两口宝剑,丁当架住。两个在山头上这场好杀: 双舞剑飞当面架,金箍棒起照头来。一个是天生猴属心猿体,一个是地产精灵姹女骸. 他两个,恨冲怀,喜处生仇大会垓。那个要取元阳成配偶,这个要战纯阴结圣胎。棒举一天寒雾漫,剑迎满地黑尘筛。 因长老,拜如来,恨苦相争显大才,水火不投母道损,阴阳难合各分开。两家斗罢多时节,地动山摇树木摧。 八戒见他们赌斗,口里絮絮叨叨,返恨行者,转身对沙僧道:“兄弟,师兄胡缠!才子在他肚里,轮起拳来,送他一个满肚红,扒开肚皮钻出来,却不了帐?怎么又从他口里出来,却与他争战,让他这等猖狂!” 沙僧道:“正是,却也亏了师兄深洞中救出师父,返又与妖精厮战。且请师父自家坐着,我和你各持兵器,助助大哥,打倒妖精去来。” 八戒摆手道:“不,不,不!他有神通,我们不济。”沙僧道:“说那里话!都是大家有益之事,虽说不济,却也放屁添风。” 那呆子一时兴发,掣了钉钯,叫声:“去来!”他两个不顾师父,一拥驾风赶上,举钉钯,使宝杖,望妖精乱打。 那妖精战行者一个已是不能,又见他二人,怎生抵敌,急回头抽身就走。行者喝道:“兄弟们赶上!” 那妖精见他们赶得紧,即将右脚上花鞋脱下来,吹口仙气,念个咒语,叫:“变!”即变作本身模样,使两口剑舞将来,将身一幌,化一阵清风,径直回去。 这番也只说战他们不过,顾命而回,岂知又有这般样事! 也是三藏灾星未退:他到了洞门前牌楼下,却见唐僧在那里独坐,他就近前一把抱住,抢了行李,咬断缰绳,连人和马,复又摄将进去不题。 且说八戒闪个空,一钯把妖精打落地,乃是一只花鞋。行者看见道:“你这两个呆子!看着师父罢了,谁要你来帮什么功!” 八戒道:“沙和尚,如何么!我说莫来。这猴子好的有些夹脑风,我们替他降了妖怪,返落得他生报怨!” 行者道:“在那里降了妖怪?那妖怪昨日与我战时,使了一个遗鞋计哄了。你们走了,不知师父如何,我们快去看看!” 三人急回来,果然没了师父,连行李白马一并无踪。慌得个八戒两头乱跑,沙僧前后跟寻,孙大圣亦心焦性燥。正寻觅处,只见那路旁边斜麃着半截儿缰绳。 他一把拿起,止不住眼中流泪,放声叫道:“师父啊!我去时辞别人和马,回来只见这些绳!” 正是那见鞍思俊马,滴泪想亲人。八戒见他垂泪,忍不住仰天大笑。行者骂道:“你这个夯货!又是要散火哩!” 八戒又笑道:“哥啊,不是这话,师父一定又被妖精摄进洞去了。常言道,事无三不成,你进洞两遭了,再进去一遭,管情救出师父来也。” 行者揩了眼泪道:“也罢,到此地位,势不容己,我还进去。你两个没了行李马匹耽心,却好生把守洞口。” 好大圣,即转身跳入里面,不施变化,就将本身法相。真个是: 古怪别腮心里强,自小为怪神力壮。高低面赛马鞍鞒,眼放金光如火亮。 浑身毛硬似钢针,虎皮裙系明花响。上天撞散万云飞,下海混起千层浪。 当天倚力打天王,挡退十万八千将。官封大圣美猴精,手中惯使金箍棒。 今日西天任显能,复来洞内扶三藏。 你看他停住云光,径到了妖精宅外,见那门楼门关了,不分好歹,轮铁棒一下打开,闯将进去。 那里边静悄悄,全无人迹,东廊下不见唐僧,亭子上桌椅与各处家火,一件也无。原来他的洞里周围有三百余里,妖精窠穴甚多。 第五百二十六章 前番摄唐僧在此,被行者寻着,今番摄了,又怕行者来寻,当时搬了,不知去向。 恼得这行者跌脚捶胸,放声高叫道:“师父啊!你是个晦气转成的唐三藏,灾殃铸就的取经僧!噫!这条路且是走熟了,如何不在?却教老孙那里寻找也!” 正自吆喝爆燥之间,忽闻得一阵香烟扑鼻,他回了性道:“这香烟是从后面飘出,想是在后头哩。” 拽开步,提着铁棒,走将进去看时,也不见动静。只见有三间倒坐儿,近后壁却铺一张龙吞口雕漆供桌,桌上有一个大流金香炉,炉内有香烟馥郁。 那上面供养着一个大金字牌,牌上写着“尊父李天王之位”,略次些儿写着“尊兄哪吒三太子位”。 行者见了满心欢喜,也不去搜妖怪找唐僧,把铁棒捻作个绣花针儿,揌在耳朵里,轮开手,把那牌子并香炉拿将起来,返云光,径出门去。至洞口,唏唏哈哈,笑声不绝。 八戒、沙僧听见,掣放洞口,迎着行者道:“哥哥这等欢喜,想是救出师父也?”行者笑道:“不消我们救,只问这牌子要人。” 八戒道:“哥啊,这牌子不是妖精,又不会说话,怎么问他要人?”行者放在地下道:“你们看!” 沙僧近前看时,上写着“尊父李天王之位”、“尊兄哪吒三太子位”。 沙僧道:“此意何也?” 行者道:“这是那妖精家供养的。我闯入他住居之所,见人迹俱无,惟有此牌。想是李天王之女,三太子之妹,思凡下界,假扮妖邪,将我师父摄去。 不问他要人,却问谁要?你两个且在此把守,等老孙执此牌位,径上天堂玉帝前告个御状,教天王爷儿们还我师父。” 八戒道:“哥啊,常言道,告人死罪得死罪,须是理顺,方可为之。况御状又岂是可轻易告的?你且与我说,怎的告他?” 行者笑道:“我有主张,我把这牌位香炉做个证见,另外再备纸状儿。” 八戒道:“状儿上怎么写?你且念念我听。” 行者道: 告状人孙悟空,年甲在牒,系东土唐朝西天取经僧唐三藏徒弟。 告为假妖摄陷人口事。今有托塔天王李靖同男哪吒太子,闺门不谨,走出亲女,在下方陷空山无底洞变化妖邪,迷害人命无数。 今将吾师摄陷曲邃之所,渺无寻处。若不状告,切思伊父子不仁,故纵女氏成精害众。 伏乞怜准,行拘至案,收邪救师,明正其罪,深为恩便。有此上告。 八戒沙僧闻其言,十分欢喜道:“哥啊,告的有理,必得上风。切须早来,稍迟恐妖精伤了师父性命。” 行者道:“我快,我快!多时饭熟,少时茶滚就回。” 好大圣,执着这牌位香炉,将身一纵,驾祥云直至南天门外。时有把天门的大力天王与护国天王见了行者,一个个都控背躬身,不敢拦阻,让他进去。 直至通明殿下,有张葛许邱四大天师迎面作礼道:“大圣何来?” 行者道:“有纸状儿,要告两个人哩。”天师吃惊道:“这个赖皮,不知要告那个。” 无奈,将他引入灵霄殿下启奏。蒙旨宣进,行者将牌位香炉放下,朝上礼毕,将状子呈上。葛仙翁接了,铺在御案。 玉帝从头看了,见这等这等,即将原状批作圣旨,宣西方长庚太白金星领旨到云楼宫宣托塔李天王见驾。 行者上前奏道:“望天主好生惩治,不然,又别生事端。” 玉帝又吩咐:“原告也去。” 行者道:“老孙也去?” 四天师道:“万岁已出了旨意,你可同金星去来。” 行者真个随着金星,纵云头早至云楼宫。原来是天王住宅,号云楼宫。 金星见宫门首有个童子侍立,那童子认得金星,即入里报道:“太白金星老爷来了,” 天王遂出迎迓,又见金星捧着旨意,即命焚香。 及转身,又见行者跟入,天王即又作怒。 你道他作怒为何?当年行者大闹天宫时,玉帝曾封天王为降魔大元帅,封哪吒太子为三坛海会之神,帅领天兵,收降行者,屡战不能取胜。 还是五百年前败阵的仇气,有些恼他,故此作怒。他且忍不住道:“老长庚,你赍得是什么旨意?” 金星道:“是孙大圣告你的状子。” 那天王本是烦恼,听见说个“告”字,一发雷霆大怒道:“他告我怎的?” 金星道:“告你假妖摄陷人口事。你焚了香,请自家开读。”那天王气呼呼的设了香案,望空谢恩。 拜毕,展开旨意看了,原来是这般这般,如此如此,恨得他手扑着香案道:“这个猴头!他也错告我了!” 金星道:“且息怒,现有牌位香炉在御前作证,说是你亲女哩。” 天王道:“我止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小儿名金吒,侍奉如来,做前部护法。二小儿名木叉,在南海随观世音做徒弟。三小儿得名哪吒,在我身边,早晚随朝护驾。 一女年方七岁,名贞英,人事尚未省得,如何会做妖精! 不信,抱出来你看。这猴头着实无礼!且莫说我是天上元勋,封受先斩后奏之职,就是下界小民,也不可诬告。 律云:诬告加三等。” 叫手下:“将缚妖索把这猴头捆了!” 那庭下摆列着巨灵神、鱼肚将、药叉雄帅,一拥上前,把行者捆了。 金星道:“李天王莫闯祸啊!我在御前同他领旨意来宣你的人。你那索儿颇重,一时捆坏他,阁气。” 天王道:“金星啊,似他这等诈伪告扰,怎该容他!你且坐下,待我取砍妖刀砍了这个猴头,然后与你见驾回旨!” 金星见他取刀,心惊胆战,对行者道:“你干事差了,御状可是轻易告的?你也不访的实,似这般乱弄,伤其性命,怎生是好?” 行者全然不惧,笑吟吟的道:“老官儿放心,一些没事。老孙的买卖,原是这等做,一定先输后赢。” 第五百二十七章 说不了,天王轮过刀来,望行者劈头就砍。早有那三太子赶上前,将斩腰剑架住,叫道:“父王息怒。” 天王大惊失色。噫!父见子以剑架刀,就当喝退,怎么返大惊失色? 原来天王生此子时,他左手掌上有个“哪”字,右手掌上有个“吒”字,故名哪吒。 这太子三朝儿就下海净身闯祸,踏倒水晶宫,捉住蛟龙要抽筋为绦子。天王知道,恐生后患,欲杀之。 哪吒奋怒,将刀在手,割肉还母,剔骨还父,还了父精母血,一点灵魂,径到西方极乐世界告佛。 佛正与众菩萨讲经,只闻得幢幡宝盖有人叫道:“救命!” 佛慧眼一看,知是哪吒之魂,即将碧藕为骨,荷叶为衣,念动起死回生真言,哪吒遂得了性命。 运用神力,法降九十六洞妖魔,神通广大,后来要杀天王,报那剔骨之仇。天王无奈,告求我佛如来。 如来以和为尚,赐他一座玲珑剔透舍利子如意黄金宝塔,那塔上层层有佛,艳艳光明。唤哪吒以佛为父,解释了冤仇。 所以称为托塔李天王者,此也。今日因闲在家,未曾托着那塔,恐哪吒有报仇之意,故吓个大惊失色。 却即回手,向塔座上取了黄金宝塔,托在手间问哪吒道:“孩儿,你以剑架住我刀,有何话说?” 哪吒弃剑叩头道:“父王,是有女儿在下界哩。” 天王道:“孩儿,我只生了你姊妹四个,那里又有个女儿哩?” 哪吒道:“父王忘了,那女儿原是个妖精,三百年前成怪,在灵山偷食了如来的香花宝烛,如来差我父子天兵,将他拿住。 拿住时,只该打死,如来吩咐道,积水养鱼终不钓,深山喂鹿望长生,当时饶了他性命。 积此恩念,拜父王为父,拜孩儿为兄,在下方供设牌位,侍奉香火。 不期他又成精,陷害唐僧,却被孙行者搜寻到巢穴之间,将牌位拿来,就做名告了御状。此是结拜之恩女,非我同胞之亲妹也。” 天王闻言,悚然惊讶道:“孩儿,我实忘了,他叫做什么名字?” 太子道:“他有三个名字:他的本身出处,唤做金鼻白毛老鼠精;因偷香花宝烛,改名唤做半截观音;如今饶他下界,后又改了名姓,唤做地涌夫人是也。” 天王却才省悟,放下宝塔,便亲手来解行者。 行者就放起刁来道:“那个敢上来解我!要便连绳儿抬去见驾,老孙的官事才赢!” 慌得天王手软,太子无言,众家将委委而退。那大圣打滚撒赖,只要天王去见驾。天王无计可施,连忙哀求金星说个方便。 金星道:“古人云,万事从宽。你干事忒紧了些儿,就把他捆住,又要杀他。这猴子是个有名的赖皮,你如今教我怎的处! 若论你令郎讲起来,虽是恩女,不是亲女,却也晚亲义重,不拘怎生折辨,你也有个罪名。” 天王道:“老星怎说个方便,就没罪了。” 金星道:“我也要和解你们,却只是无情可说。” 天王笑道:“你把那奏招安授官衔的事说说,他也罢了。” 真个金星上前,将手摸着行者道:“大圣,看我薄面,解了绳好去见驾。” 行者道:“老官儿,不用解,我会滚法,一路滚就滚到也。” 金星笑道:“你这猴忒恁寡情,我昔日也曾有些恩义儿到你,你这些些事儿,就不依我?” 行者道:“你与我有甚恩义?” 金星道:“你当年在花果山为怪,伏虎降龙,强消死籍,聚群妖大肆猖狂,上天欲要擒你,是老身力奏,降旨招安,把你宣上天堂,封你做弼马温。 你吃了玉帝仙酒,后又招安,也是老身力奏,封你做齐天大圣。 你又不守本分,偷桃盗酒,窃老君之丹,如此如此,才得个无灭无生。若不是我,你如何得到今日?” 行者道:“古人说得好,死了莫与老头儿同墓,干净会揭挑人!我也只是做弼马温,闹天宫罢了,再无甚大事。也罢,也罢,看你老人家面皮,还教他自己来解。” 天王才敢向前,解了缚,请行者着衣上坐,一一上前施礼。 行者朝了金星道:“老官儿,何如?我说先输后赢,买卖儿原是这等做。快催他去见驾,莫误了我的师父。” 金星道:“莫忙,弄了这一会,也吃钟茶儿去。” 行者道:“你吃他的茶,受他的私,卖放犯人,轻慢圣旨,你得何罪?” 金星道:“不吃茶,不吃茶!连我也赖将起来了!李天王,快走,快走!” 天王那里敢去,怕他没的说做有的,放起刁来,口里胡说乱道,怎生与他折辨,没奈何,又央金星,教说方便。 金星道:“我有一句话儿,你可依我?” 行者道:“绳捆刀砍之事,我也通看你面,还有甚话?你说,你说!说得好,就依你;说得不好,莫怪。” 金星道:“一日官事十日打,你告了御状,说妖精是天王的女儿,天王说不是,你两个只管在御前折辨,反复不已,我说天上一日,下界就是一年。 这一年之间,那妖精把你师父陷在洞中,莫说成亲,若有个喜花下儿子,也生了一个小和尚儿,却不误了大事?” 行者低头想道:“是啊!我离八戒沙僧,只说多时饭熟、少时茶滚就回,今已弄了这半会,却不迟了?老官儿,既依你说,这旨意如何回缴?” 金星道:“教李天王点兵,同你下去降妖,我去回旨。” 行者道:“你怎么样回?” 金星道:“我只说原告脱逃,被告免提。” 行者笑道:“好啊!我倒看你面情罢了,你倒说我脱逃!教他点兵在南天门外等我,我即和你回旨缴状去。” 天王害怕道:“他这一去,若有言语,是臣背君也。” 行者道:“你把老孙当什么样人?我也是个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岂又有污言顶你?” 第五百二十八章 天王即谢了行者,行者与金星回旨。天王点起本部天兵,径出南天门外。 金星与行者回见玉帝道:“陷唐僧者,乃金鼻白毛老鼠成精,假设天王父子牌位。天王知之,已点兵收怪去了,望天尊赦罪。” 玉帝已知此情,降天恩免究。行者即返云光,到南天门外,见天王、太子,布列天兵等候。 噫!那些神将,风滚滚,雾腾腾,接住大圣,一齐坠下云头,早到了陷空山上。 八戒沙僧眼巴巴正等,只见天兵与行者来了。呆子迎着天王施礼道:“累及,累及!” 天王道:“天蓬元帅,你却不知,只因我父子受他一炷香,致令妖精无理,困了你师父,来迟莫怪。这个山就是陷空山了?但不知他的洞门还向那边开?” 行者道:“我这条路且是走熟了。只是这个洞叫做个无底洞,周围有三百余里,妖精窠穴甚多。 前番我师父在那两滴水的门楼里,今番静悄悄,鬼影也没个,不知又搬在何处去也。” 天王道:“任他设尽千般计,难脱天罗地网中。到洞门前,再作道理。” 大家就行。咦,约有十余里,就到了那大石边。 行者指那缸口大的门儿道:“兀的便是也。” 天王道:“不入虎穴,安得虎子!谁敢当先” 行者道:“我当先。” 三太子道:“我奉旨降妖,我当先。” 那呆子便莽撞起来,高声叫道:“当头还要我老猪!” 天王道:“不须罗噪,但依我分摆:孙大圣和太子同领着兵将下去,我们三人在口上把守,做个里应外合,教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才显些些手段。” 众人都答应了一声“是”。 你看那行者和三太子,领了兵将,望洞里只是一溜。驾起云光,闪闪烁烁,抬头一望,果然好个洞啊: 依旧双轮日月,照般一望山川。珠渊玉井暖韬烟,更有许多堪羡。迭迭朱楼画阁,嶷嶷赤壁青田。三春杨柳九秋莲,兀的洞天罕见。 顷刻间,停住了云光,径到那妖精旧宅。挨门儿搜寻,吆吆喝喝,一重又一重,一处又一处,把那三百里地草都踏光了,那见个妖精?那见个三藏? 都只说:“这孽畜一定是早出了这洞,远远去哩。” 那晓得在那东南黑角落上,望下去,另有个小洞。洞里一重小小门,一间矮矮屋,盆栽了几种花,檐傍着数竿竹,黑气氲氲,暗香馥馥,老怪摄了三藏,搬在这里逼住成亲,只说行者再也找不着。 谁知他命合该休,那些小怪在里面,一个个哜哜嘈嘈,挨挨簇簇。中间有个大胆些的,伸起颈来,望洞外略看一看,一头撞着个天兵,一声嚷道:“在这里!” 那行者恼起性来,捻着金箍棒,一下闯将进去,那里边窄小,窝着一窟妖精。 三太子纵起天兵,一齐拥上,一个个那里去躲?行者寻着唐僧,和那龙马,和那行李。那老怪寻思无路,看着哪吒太子,只是磕头求命。 太子道:“这是玉旨来拿你,不当小可。我父子只为受了一炷香。险些儿和尚拖木头,做出了寺!” 幸声:“天兵,取下缚妖索,把那些妖精都捆了!”老怪也少不得吃场苦楚。 返云光,一齐出洞。行者口里嘻嘻嗄嗄。天王掣开洞口,迎着行者道:“今番却见你师父也。” 行者道:“多谢了!多谢了!” 就引三藏拜谢天王,次及太子。 沙僧八戒只是要碎剐那老精,天王道:“他是奉玉旨拿的,轻易不得。我们还要去回旨哩。” 一边天王同三太子领着天兵神将,押住妖精,去奏天曹,听候发落;一边行者拥着唐僧,沙僧收拾行李,八戒拢马,请唐僧骑马,齐上大路。这正是: 割断丝萝干金海,打开玉锁出樊笼。 话说唐三藏固住元阳,出离了烟花苦套,随行者投西前进。不觉夏时,正值那熏风初动,梅雨丝丝,好光景: 冉冉绿阴密,风轻燕引雏。新荷翻沼面,修竹渐扶苏。 芳草连天碧,山花遍地铺。溪边蒲插剑,榴火壮行图。 师徒四众,耽炎受热,正行处,忽见那路旁有两行高柳,柳阴中走出一个老母,右手下搀着一个小孩儿,对唐僧高叫道:“和尚,不要走了,快早儿拨马东回,进西去都是死路。” 唬得个三藏跳下马来,打个问讯道:“老菩萨,古人云,海阔从鱼跃,天空任鸟飞,怎么西进便没路了?” 那老母用手朝西指道:“那里去,有五六里远近,乃是灭法国。那国王前生那世里结下冤仇,今世里无端造罪。 二年前许下一个罗天大愿,要杀一万个和尚,这两年陆陆续续,杀彀了九千九百九十六个无名和尚,只要等四个有名的和尚,凑成一万,好做圆满哩。你们去,若到城中,都是送命王菩萨!” 三藏闻言,心中害怕,战兢兢的道:“老菩萨,深感盛情,感谢不尽!但请问可有不进城的方便路儿,我贫僧转过去罢。” 那老母笑道:“转不过去,转不过去,只除是会飞的,就过去了也。” 八戒在旁边卖嘴道:“妈妈儿莫说黑话,我们都会飞哩。” 行者火眼金睛,其实认得好歹,那老母搀着孩儿,原是观音菩萨与善财童子,慌得倒身下拜,叫道:“菩萨,弟子失迎,失迎!” 那菩萨一朵祥云,轻轻驾起,吓得个唐长老立身无地,只情跪着磕头。八戒沙僧也慌跪下,朝天礼拜。一时间,祥云缥缈,径回南海而去。 行者起来,扶着师父道:“请起来,菩萨已回宝山也。” 三藏起来道:“悟空,你既认得是菩萨,何不早说?” 行者笑道:“你还问话不了,我即下拜,怎么还是不早哩?” 八戒、沙僧对行者道:“感蒙菩萨指示,前边必是灭法国,要杀和尚,我等怎生奈何?” 行者道:“呆子休怕!我们曾遭着那毒魔狠怪,虎穴龙潭,更不曾伤损?此间乃是一国凡人,有何惧哉?只奈这里不是住处。 天色将晚,且有乡村人家,上城买卖回来的,看见我们是和尚,嚷出名去,不当稳便。且引师父找下大路,寻个僻静之处,却好商议。” 第五百二十九章 真个三藏依言,一行都闪下路来,到一个坑坎之下坐定。 行者道:“兄弟,你两个好生保守师父,待老孙变化了,去那城中看看,寻一条僻路,连夜去也。” 三藏叮嘱道:“徒弟啊,莫当小可,王法不容,你须仔细!” 行者笑道:“放心,放心!老孙自有道理。” 好大圣,话毕将身一纵,唿哨的跳在空中。怪哉: 上面无绳扯,下头没棍撑。一般同父母,他便骨头轻。 伫立在云端里,往下观看,只见那城中喜气冲融,祥光荡漾。 行者道:“好个去处,为何灭法?” 看一会,渐渐天昏,又见那: 十字街灯光灿烂,九重殿香蔼钟鸣。七点皎星照碧汉,八方客旅卸行踪。六军营,隐隐的画角才吹;五鼓楼,点点的铜壶初滴。四边宿雾昏昏,三市寒烟蔼蔼。两两夫妻归绣幕,一轮明月上东方。 他想着:“我要下去,到街坊打看路径,这般个嘴脸撞见人,必定说是和尚,等我变一变了。” 捻着诀,念动真言,摇身一变,变做个扑灯蛾儿: 形细翼硗轻巧,灭灯扑烛投明。本来面目化生成,腐草中间灵应。每爱炎光触焰,忙忙飞绕无停。紫衣香翅赶流萤,最喜夜深风静。 但见他翩翩翻翻,飞向六街三市。傍房檐,近屋角,正行时,忽见那隅头拐角上一湾子人家,人家门首挂着个灯笼儿。 他道:“这人家过元宵哩?怎么挨排儿都点灯笼?”他硬硬翅飞近前来,仔细观看,正当中一家子方灯笼上,写着“安歇往来商贾”六字,下面又写着“王小二店”四字,行者才知是开饭店的。 又伸头打一看,看见有八九个人,都吃了晚饭,宽了衣服,卸了头巾,洗了脚手,各各上床睡了。 行者暗喜道:“师父过得去了。”你道他怎么就知过得去?他要起个不良之心,等那些人睡着,要偷他的衣服头巾,装做俗人进城。 噫,有这般不遂意的事!正思忖处,只见那小二走向前,吩咐:“列位官人仔细些,我这里君子小人不同,各人的衣物行李都要小心着。” 你想那在外做买卖的人,那样不仔细?又听得店家吩咐,越发谨慎。 他都爬起来道:“主人家说得有理,我们走路的人辛苦,只怕睡着,急忙不醒,一时失所,奈何?你将这衣服、头巾、搭联都收进去,待天将明,交付与我们起身。” 那王小二真个把些衣物之类,尽情都搬进他屋里去了。 行者性急,展开翅,就飞入里面,丁在一个头巾架上。又见王小二去门首摘了灯笼,放下吊搭,关了门窗,却才进房,脱衣睡下。 那王小二有个婆子,带了两个孩子,哇哇聒噪,急忙不睡。 那婆子又拿了一件破衣,补补纳纳,也不见睡。行者暗想道:“若等这婆子睡下下手,却不误了师父?” 又恐更深,城门闭了,他就忍不住,飞下去,望灯上一扑,真是舍身投火焰,焦额探残生,那盏灯早已息了。 他又摇身一变,变作个老鼠,喷喷哇哇的叫了两声,跳下来,拿着衣服头巾,往外就走。 那婆子慌慌张张的道:“老头子,不好了!夜耗子成精也!” 行者闻言,又弄手段,拦着门厉声高叫道:“王小二,莫听你婆子胡说,我不是夜耗子成精。 明人不做暗事,吾乃齐天大圣临凡,保唐僧往西天取经。你这国王无道,特来借此衣冠,装扮我师父。一时过了城去,就便送还。” 那王小二听言,一毂辘起来,黑天摸地,又是着忙的人,捞着裤子当衫子,左穿也穿不上,右套也套不上。 那大圣使个摄法,早已驾云出去,复翻身,径至路下坑坎边前。 三藏见星光月皎,探身凝望,见是行者,来至近前,即开口叫道:“徒弟,可过得灭法国么?” 行者上前放下衣物道:“师父,要过灭法国,和尚做不成。” 八戒道:“哥,你勒扌肯那个哩?不做和尚也容易,只消半年不剃头,就长出毛来也。” 行者道:“那里等得半年!眼下就都要做俗人哩!” 那呆子慌了道:“但你说话,通不察理。我们如今都是和尚,眼下要做俗人,却怎么戴得头巾?就是边儿勒住,也没收顶绳处。” 三藏喝道:“不要打花,且干正事!端的何如?” 行者道:“师父,他这城池我已看了。虽是国王无道杀僧,却倒是个真天子,城头上有祥光喜气。 城中的街道,我也认得,这里的乡谈,我也省得,会说。却才在饭店内借了这几件衣服头巾,我们且扮作俗人,进城去借了宿,至四更天就起来,教店家安排了斋吃。 捱到五更时候,挨城门而去,奔大路西行,就有人撞见扯住,也好折辨,只说是上邦钦差的,灭法王不敢阻滞,放我们来的。” 沙僧道:“师兄处的最当,且依他行。” 真个长老无奈,脱了褊衫,去了僧帽,穿了俗人的衣服,戴了头巾。 沙僧也换了,八戒的头大,戴不得巾儿,被行者取了些针线,把头巾扯开,两顶缝做一顶,与他搭在头上,拣件宽大的衣服,与他穿了。 然后自家也换上一套道:“列位,这一去,把师父徒弟四个字儿且收起。” 八戒道:“除了此四字,怎的称呼?” 行者道:“都要做弟兄称呼:师父叫做唐大官儿,你叫做朱三官儿,沙僧叫做沙四官儿,我叫做孙二官儿。 但到店中,你们切休言语,只让我一个开口答话。等他问什么买卖,只说是贩马的客人。把这白马做个样子,说我们是十弟兄,我四个先来赁店房卖马。 那店家必然款待我们,我们受用了,临行时,等我拾块瓦查儿,变块银子谢他,却就走路。”长老无奈,只得曲从。 四众忙忙的牵马挑担,跑过那边。此处是个太平境界,入更时分,尚未关门,径直进去,行到王小二店门首,只听得里边叫哩。 第五百三十章 有的说:“我不见了头巾!”有的说:“我不见了衣服!” 行者只推不知,引着他们,往斜对门一家安歇。那家子还未收灯笼,即近门叫道:“店家,可有闲房儿我们安歇?” 那里边有个妇人答应道:“有,有,有,请官人们上楼。” 说不了,就有一个汉子来牵马。行者把马儿递与牵进去,他引着师父,从灯影儿后面,径上楼门。 那楼上有方便的桌椅,推开窗格,映月光齐齐坐下。只见有人点上灯来,行者拦门,一口吹息道:“这般月亮不用灯。”那人才下去,又一个丫环拿四碗清茶,行者接住。 楼下又走上一个妇人来,约有五十七八岁的模样,一直上楼,站着旁边问道:“列位客官,那里来的?有甚宝货?” 行者道:“我们是北方来的,有几匹粗马贩卖。” 那妇人道:“贩马的客人尚还小。” 行者道:“这一位是唐大官,这一位是朱三官,这一位是沙四官,我学生是孙二官。”妇人笑道:“异姓。” 行者道:“正是异姓同居。我们共有十个弟兄,我四个先来赁店房打火;还有六个在城外借歇,领着一群马,因天晚不好进城。待我们赁了房子,明早都进来,只等卖了马才回。” 那妇人道:“一群有多少马?” 行者道:“大小有百十匹儿,都象我这个马的身子,却只是毛片不一。” 妇人笑道:“孙二官人诚然是个客纲客纪。早是来到舍下,第二个人家也不敢留你。我舍下院落宽阔,槽札齐备,草料又有,凭你几百匹马都养得下。 却一件:我舍下在此开店多年,也有个贱名。先夫姓赵,不幸去世久矣,我唤做赵寡妇店。我店里三样儿待客。如今先小人,后君子,先把房钱讲定后好算帐。” 行者道:“说得是。你府上是那三样待客?常言道,货有高低三等价,客无远近一般看,你怎么说三样待客?你可试说说我听。” 赵寡妇道:“我这里是上、中、下三样。上样者,五果五菜的筵席,狮仙斗糖桌面二位一张,请小娘儿来陪唱陪歇,每位该银五钱,连房钱在内。” 行者笑道:“相应啊!我那里五钱银子还不彀请小娘儿哩。” 寡妇又道:“中样者,合盘桌儿,只是水果、热酒,筛来凭自家猜枚行令,不用小娘儿,每位只该二钱银子。” 行者道:“一发相应!下样儿怎么?”妇人道:“不敢在尊客面前说。”行者道:“也说说无妨,我们好拣相应的干。” 妇人道:“下样者,没人伏侍,锅里有方便的饭,凭他怎么吃。吃饱了,拿个草儿,打个地铺,方便处睡觉;天光时,凭赐几文饭钱,决不争竞。” 八戒听说道:“造化,造化!老朱的买卖到了!等我看着锅吃饱了饭,灶门前睡他娘!” 行者道:“兄弟,说那里话!你我在江湖上,那里不赚几两银子!把上样的安排将来。” 那妇人满心欢喜,即叫:“看好茶来,厨下快整治东西。” 遂下楼去,忙叫:“宰鸡宰鹅,煮腌下饭。”又叫:“杀猪杀羊,今日用不了,明日也可用。看好酒,拿白米做饭,白面捍饼。” 三藏在楼上听见道:“孙二官,怎好?他去宰鸡鹅,杀猪羊,倘送将来,我们都是长斋,那个敢吃?” 行者道:“我有主张。” 去那楼门边跌跌脚道:“赵妈妈,你上来。” 那妈妈上来道:“二官人有甚吩咐?” 行者道:“今日且莫杀生,我们今日斋戒。” 寡妇惊讶道:“官人们是长斋,是月斋?” 行者道:“俱不是,我们唤做庚申斋。今朝乃是庚申日当斋,只过三更后,就是辛酉,便开斋了,你明日杀生罢。如今且去安排些素的来,定照上样价钱奉上。” 那妇人越发欢喜,跑下去教:“莫宰,莫宰!取些木耳、闽笋、豆腐、面筋,园里拔些青菜,做粉汤,发面蒸饣卷子,再煮白米饭,烧香茶。” 咦!那些当厨的庖丁,都是每日家做惯的手段,霎时间就安排停当,摆在楼上。 又有现成的狮仙糖果,四众任情受用。又问:“可吃素酒?” 行者道:“止唐大官不用,我们也吃几杯。”寡妇又取了一壶暖酒,他三个方才斟上,忽听得乒乓板响,行者道:“妈妈,底下倒了什么家火了?” 寡妇道:“不是,是我小庄上几个客子送租米来晚了,教他在底下睡。因客官到,没人使用,教他们抬轿子去院中请小娘儿陪你们,想是轿杠撞得楼板响。” 行者道:“早是说哩,快不要去请。一则斋戒日期,二则兄弟们未到。索性明日进来,一家请个表子,在府上耍耍时,待卖了马起身。” 寡妇道:“好人,好人!又不失了和气,又养了精神。”教:“抬进轿子来,不要请去。”四众吃了酒饭,收了家火,都散讫。 三藏在行者耳根边悄悄的道:“那里睡?” 行者道:“就在楼上睡。” 三藏道:“不稳便。我们都辛辛苦苦的,倘或睡着,这家子一时再有人来收拾,见我们或滚了帽子,露出光头,认得是和尚,嚷将起来,却怎么好?” 行者道:“是啊!”又去楼前跌跌脚。 寡妇又上来道:“孙官人又有甚吩咐?” 行者道:“我们在那里睡?” 妇人道:“楼上好睡,又没蚊子,又是南风,大开着窗子,忒好睡觉。” 行者道:“睡不得,我这朱三官儿有些寒湿气,沙四官儿有些漏肩风,唐大哥只要在黑处睡,我也有些儿羞明。此间不是睡处。” 那妈妈走下去,倚着柜栏叹气。他有个女儿,抱着个孩子近前道:“母亲,常言道,十日滩头坐,一日行九滩,如今炎天,虽没甚买卖,到交秋时,还做不了的生意哩,你嗟叹怎么?” 妇人道:“儿啊,不是愁没买卖。今日晚间,已是将收铺子,入更时分,有这四个马贩子来赁店房,他要上样管待。实指望赚他几钱银子,他却吃斋,又赚不得他钱,故此嗟叹。” 第五百三十一章 那女儿道:“他既吃了饭,不好往别人家去。明日还好安排荤酒,如何赚不得他钱?”妇人又道:“他都有病,怕风羞亮,都要在黑处睡。 你想家中都是些单浪瓦儿的房子,那里去寻黑暗处?不若舍一顿饭与他吃了,教他往别家去罢。” 女儿道:“母亲,我家有个黑处,又无风色,甚好,甚好。” 妇人道:“是那里?” 女儿道:“父亲在日曾做了一张大柜。那柜有四尺宽,七尺长,三尺高下,里面可睡六七个人。教他们往柜里睡去罢。” 妇人道:“不知可好,等我问他一声。孙官人,舍下蜗居,更无黑处,止有一张大柜,不透风,又不透亮,往柜里睡去如何?” 行者道:“好,好,好!” 即着几个客子把柜抬出,打开盖儿,请他们下楼。行者引着师父,沙僧拿担,顺灯影后径到柜边。 八戒不管好歹,就先瑀进柜去,沙僧把行李递入,搀着唐僧进去,沙僧也到里边。 行者道:“我的马在那里?”旁有伏侍的道:“马在后屋拴着吃草料哩。” 行者道:“牵来,把糟抬来,紧挨着柜儿拴住。” 方才进去,叫:“赵妈妈,盖上盖儿,插上锁钉,锁上锁子,还替我们看看,那里透亮,使些纸儿糊糊,明日早些儿来开。” 寡妇道:“忒小心了!”遂此各各关门去睡不题。 却说他四个到了柜里,可怜啊! 一则乍戴个头巾,二来天气炎热,又闷住了气,略不透风,他都摘了头巾,脱了衣服,又没把扇子,只将僧帽扑扑扇扇。 你挨着我,我挤着你,直到有二更时分,却都睡着,惟行者有心闯祸,偏他睡不着,伸过手将八戒腿上一捻。 那呆子缩了脚,口里哼哼的道:“睡了罢!辛辛苦苦的,有什么心肠还捻手捻脚的耍子?” 行者捣鬼道:“我们原来的本身是五千两,前者马卖了三千两,如今两搭联里现有四千两,这一群马还卖他三千两,也有一本一利,彀了,彀了!” 八戒要睡的人,那里答对。岂知他这店里走堂的,挑水的,烧火的,素与强盗一伙,听见行者说有许多银子,他就着几个溜出去,伙了二十多个贼,明火执杖的来打劫马贩子。 冲开门进来,唬得那赵寡妇娘女们战战兢兢的关了房门,尽他外边收拾。原来那贼不要店中家火,只寻客人。到楼上不见形迹,打着火把,四下照看,只见天井中一张大柜,柜脚上拴着一匹白马,柜盖紧锁,掀翻不动。 众贼道:“走江湖的人都有手眼,看这柜势重,必是行囊财帛锁在里面。我们偷了马,抬柜出城,打开分用,却不是好?” 那些贼果找起绳扛,把柜抬着就走,幌阿幌的。 八戒醒了道:“哥哥,睡罢,摇什么?” 行者道:“莫言语!没人摇。” 三藏与沙僧忽地也醒了,道:“是甚人抬着我们哩?” 行者道:“莫嚷,莫嚷!等他抬!抬到西天,也省得走路。” 那贼得了手,不往西去,倒抬向城东,杀了守门的军,打开城门出去。当时就惊动六街三市,各铺上火甲人夫,都报与巡城总兵、东城兵马司。 那总兵、兵马,事当干己,即点人马弓兵,出城赶贼。那贼见官军势大,不敢抵敌,放下大柜,丢了白马,各自落草逃走。 众官军不曾拿得半个强盗,只是夺下柜,捉住马,得胜而回。总兵在灯光下见那马,好马: 鬃分银线,尾麃玉条。说什么八骏龙驹,赛过了骕骦款段。千金市骨,万里追风。登山每与青云合,啸月浑如白雪匀。真是蛟龙离海岛,人间喜有玉麒麟。 总兵官把自家马儿不骑,就骑上这个白马,帅军兵进城,把柜子抬在总府,同兵马写个封皮封了,令人巡守,待天明启奏,请旨定夺。 官军散讫不题。却说唐长老在柜里埋怨行者道:“你这个猴头,害杀我也!若在外边,被人拿住,送与灭法国王,还好折辨;如今锁在柜里,被贼劫去,又被官军夺来,明日见了国王,现现成成的开刀请杀,却不凑了他一万之数?” 行者道:“外面有人!打开柜,拿出来不是捆着,便是吊着。且忍耐些儿,免了捆吊。明日见那昏君,老孙自有对答,管你一毫儿也不伤,且放心睡睡。” 挨到三更时分,行者弄个手段,顺出棒来,吹口仙气,叫:“变!”即变做三尖头的钻儿,挨柜脚两三钻,钻了一个眼子。 收了钻,摇身一变,变做个蝼蚁儿,瑀将出去,现原身,踏起云头,径入皇宫门外。那国王正在睡浓之际,他使个大分身普会神法,将左臂上毫毛都拔下来,吹口仙气,叫:“变!”都变做小行者。 右臂上毛,也都拔下来,吹口仙气,叫:“变!”都变做瞌睡虫。 念一声“络”字真言,教当坊土地,领众布散皇宫内院,五府六部,各衙门大小官员宅内,但有品职者,都与他一个瞌睡虫,人人稳睡,不许翻身。 又将金箍棒取在手中,掂一掂,幌一幌,叫声:“宝贝,变!”即变做千百口剃头刀儿,他拿一把,吩咐小行者各拿一把,都去皇宫内院、五府六部、各衙门里剃头。咦!这才是: 法王灭法法无穷,法贯乾坤大道通。万法原因归一体,三乘妙相本来同。 钻开玉柜明消息,布散金毫破蔽蒙。管取法王成正果,不生不灭去来空。 这半夜剃削成功,念动咒语,喝退土地神祗,将身一抖,两臂上毫毛归伏,将剃头刀总捻成真,依然认了本性。 还是一条金箍棒收来些小之形,藏于耳内。复翻身还做蝼蚁,钻入柜内!现了本相,与唐僧守困不题。 却说那皇宫内院宫娥彩女,天不亮起来梳洗,一个个都没了头发。 穿宫的大小太监,也都没了头发。一拥齐来,到于寝宫外,奏乐惊寝,个个噙泪,不敢传言。 第五百三十二章 少时,那三宫皇后醒来,也没了头发,忙移灯到龙床下看处,锦被窝中,睡着一个和尚,皇后忍不住言语出来,惊醒国王。 那国王急睁睛,见皇后的光头,他连忙爬起来道:“梓童,你如何这等?”皇后道:“主公亦如此也。” 那皇帝摸摸头,唬得三尸呻咋,七魄飞空,道:“朕当怎的来耶!” 正慌忙处,只见那六院嫔妃,宫娥彩女,大小太监,皆光着头跪下道:“主公,我们做了和尚耶!” 国王见了,眼中流泪道:“想是寡人杀害和尚……” 即传旨吩咐:“汝等不得说出落发之事,恐文武群臣,褒贬国家不正。且都上殿设朝。” 却说那五府六部,合衙门大小官员,天不明都要去朝王拜阙。原来这半夜一个个也没了头发。各人都写表启奏此事。只听那: 静鞭三响朝皇帝,表奏当今剃发因。 话说那国王早朝,文武多官俱执表章启奏道:“主公,望赦臣等失仪之罪。” 国王道:“众卿礼貌如常,有何失仪?” 众卿道:“主公啊,不知何故,臣等一夜把头发都没了。” 国王执了这没头发之表,下龙床对群臣道:“果然不知何故。朕宫中大小人等,一夜也尽没了头发。” 君臣们都各汪汪滴泪道:“从此后,再不敢杀戮和尚也。” 王复上龙位,众官各立本班。 王又道:“有事出班来奏,无事卷帘散朝。” 只见那武班中闪出巡城总兵官,文班中走出东城兵马使,当阶叩头道:“臣蒙圣旨巡城,夜来获得贼赃一柜,白马一匹。微臣不敢擅专,请旨定夺。” 国王大喜道:“连柜取来。” 二臣即退至本衙,点起齐整军士,将柜抬出。 三藏在内,魂不附体道:“徒弟们,这一到国王前,如何理说?” 行者笑道:“莫嚷!我已打点停当了。开柜时,他就拜我们为师哩。只教八戒不要争竞长短。” 八戒道:“但只免杀,就是无量之福,还敢争竞哩!” 说不了,抬至朝外,入五凤楼,放在丹墀之下。 二臣请国王开看,国王即命打开。方揭了盖,猪八戒就忍不住往外一跳,唬得那多官胆战,口不能言。又见孙行者搀出唐僧,沙和尚搬出行李。 八戒见总兵官牵着马,走上前,咄的一声道:“马是我的!拿过来!” 吓得那官儿翻跟头,跌倒在地。四众俱立在阶中。 那国王看见是四个和尚,忙下龙床,宣召三宫妃后,下金銮宝殿,同群臣拜问道:“长老何来?”三藏道:“是东土大唐驾下差往西方天竺国大雷音寺拜活佛取真经的。” 国王道:“老师远来,为何在这柜里安歇?” 三藏道:“贫僧知陛下有愿心杀和尚,不敢明投上国,扮俗人,夜至宝方钣店里借宿。因怕人识破原身,故此在柜中安歇。 不幸被贼偷出,被总兵捉获抬来。今得见陛下龙颜,所谓拨云见日。望陛下赦放贫僧,海深恩便也!” 国王道:“老师是天朝上国高僧,朕失迎迓。朕常年有愿杀僧者,曾因僧谤了朕,朕许天愿,要杀一万和尚做圆满。 不期今夜归依,教朕等为僧。如今君臣后妃,发都剃落了,望老师勿吝高贤,愿为门下。” 八戒听言,呵呵大笑道:“既要拜为门徒,有何贽见之礼?” 国王道:“师若肯从,愿将国中财宝献上。” 行者道:“莫说财宝,我和尚是有道之僧。你只把关文倒换了,送我们出城,保你皇图永固,福寿长臻。” 那国王听说,即着光禄寺大排筵宴。君臣合同,拜归于一。即时倒换关文,求三藏改换国号。 行者道:“陛下法国之名甚好,但只灭字不通。自经我过,可改号‘钦法国’,管教你海晏河清千代胜,风调雨顺万方安。” 国王谢了恩,摆整朝銮驾,送唐僧四众出城西去。君臣们乘善归真不题。 却说长老辞别了钦法国王,在马上欣然道:“悟空,此一法甚善,大有功也。”沙僧道:“哥啊,是那里寻这许多整容匠,连夜剃这许多头。” 行者把那施变化弄神通的事说了一遍。师徒们都笑不合口。正欢喜处,忽见一座高山阻路。 唐僧勒马道:“徒弟们,你看这面前山势崔巍,切须仔细!”行者笑道:“放心,放心!保你无事!” 三藏道:“休言无事。我看那山峰挺立,远远的有些凶气,暴云飞出,渐觉惊惶,满身麻木,神思不安。” 行者笑道:“你把乌巢禅师的《多心经》早已忘了?” 三藏道:“我记得。” 行者道:“你虽记得,这有四句颂子,你却忘了哩。” 三藏道:“那四句?” 行者道: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三藏道:“徒弟,我岂不知?若依此四句,千经万典,也只是修心。” 行者道:“不消说了。心净孤明独照,心存万境皆清。差错些儿成惰懈,千年万载不成功。但要一片志诚,雷音只在跟下。 似你这般恐惧惊惶,神思不安,大道远矣,雷音亦远矣。且莫胡疑,随我去。” 那长老闻言,心神顿爽,万虑皆休。四众一同前进。不几步,到于山上。举目看时: 那山真好山,细看色班班。顶上云飘荡,崖前树影寒。飞禽淅沥,走兽凶顽。林内松千干,峦头竹几竿。吼叫是苍狼夺食,咆哮是饿虎争餐。 野猿长啸寻鲜果,麋鹿攀花上翠岚。风洒洒,水潺潺,时闻幽鸟语间关。几处藤萝牵又扯,满溪瑶草杂香兰。 磷磷怪石,削削峰岩。狐狢成群走,猴猿作队顽。行客正愁多险峻,奈何古道又湾还! 师徒们怯怯惊惊,正行之时,只听得呼呼一阵风起。 三藏害怕道:“风起了!” 行者道:“春有和风,夏有熏风,秋有金风,冬有朔风,四时皆有风。风起怕怎的?” 第五百三十三章 三藏道:“这风来得甚急,决然不是天风。” 行者道:“自古来,风从地起,云自山出。怎么得个天风?”说不了,又见一阵雾起。那雾真个是: 漠漠边天暗,蒙蒙匝地昏。日色全无影,鸟声无处闻。 宛然如混沌,仿佛似飞尘。不见山头树,那逢采药人? 三藏一发心惊道:“悟空,风还未定,如何又这般雾起?”行者道:“且莫忙。请师父下马,你兄弟二个在此保守,等我去看看是何吉凶。”好大圣,把腰一躬,就到半空。用手搭在眉上,圆睁火眼,向下观之,果见那悬岸边坐着一个妖精。你看他怎生模样: 炳炳文斑多采艳,昂昂雄势甚抖擞。坚牙出口如钢钻,利爪藏蹄似玉钩。 金眼圆睛禽兽怕,银须倒竖鬼神愁。张狂哮吼施威猛,嗳雾喷风运智谋。 又见那左右手下有三四十个小妖摆列,他在那里逼法的喷风爱雾。 行者暗笑道:“我师父也有些儿先兆。他说不是天风,果然不是,却是个妖精在这里弄喧儿哩。若老孙使铁棒往下就打,这叫做捣蒜打,打便打死了,只是坏了老孙的名头。” 那行者一生豪杰,再不晓得暗算计人。他道:“我且回去,照顾猪八戒照顾,教他来先与这妖精见一仗。 若是八戒有本事,打倒这妖,算他一功;若无手段,被这妖拿去,等我再去救他,才好出名。” 他想道:“八戒有些躲懒,不肯出头,却只是有些口紧,好吃东西。等我哄他一哄,看他怎么说。”即时落下云头,到三藏前。 三藏问道:“悟空,风雾处吉凶何如?” 行者道:“这会子明净了,没甚风雾。” 三藏道:“正是,觉到退下些去了。” 行者笑道:“师父,我常时间还看得好,这番却看错了。我只说风雾之中恐有妖怪,原来不是。” 三藏道:“是什么?” 行者道:“前面不远,乃是一庄村。村上人家好善,蒸的白米干饭,白面馍馍斋僧哩。这些雾,想是那些人家蒸笼之气,也是积善之应。” 八戒听说,认了真实,扯过行者,悄悄的道:“哥哥,你先吃了他的斋来的?” 行者道:“吃不多儿,因那菜蔬太咸了些,不喜多吃。”八戒道:“啐!凭他怎么咸,我也尽肚吃他一饱!十分作渴,便回来吃水。” 行者道:“你要吃么?” 八戒道:“正是。我肚里有些饥了,先要去吃些儿,不知如何?” 行者道:“兄弟莫题。古书云,父在,子不得自传。师父又在此,谁敢先去?”八戒笑道:“你若不言语,我就去了。” 行者道:“我不言语,看你怎么得去。” 那呆子吃嘴的见识偏有,走上前,唱个大喏道:“师父,适才师兄说,前村里有人家斋僧。你看这马,有些要打搅人家,便要草要料,却不费事? 幸如今风雾明净,你们且略坐坐,等我去寻些嫩草儿,先喂喂马,然后再往那家子化斋去罢。” 唐僧欢喜道:“好啊!你今日却怎肯这等勤谨?快去快来。” 那呆子暗暗笑着便走。行者赶上扯住道:“兄弟,他那里斋僧,只斋俊的,不斋丑的。” 八戒道:“这等说,又要变化是。” 行者道:“正是。你变变儿去。” 好呆子,他也有三十六般变化,走到山凹里,捻着诀,念动咒语,摇身一变,变做个矮瘦和尚。手里敲个木鱼,口里哼阿哼的,又不会念经,只哼的是上大人。 却说那怪物收风敛雾,号令群妖,在于大路口上,摆开一个圈子阵,专等行客。 这呆子晦气,不多时,撞到当中,被群妖围住,这个扯住衣服,那个扯着丝绦,推推拥拥,一齐下手。 八戒道:“不要扯,等我一家家吃将来。” 群妖道:“和尚,你要吃甚的?” 八戒道:“你们这里斋僧,我来吃斋的。” 群妖道:“你想这里斋僧,不知我这里专要吃僧。我们都是山中得道的妖仙,专要把你们和尚拿到家里,上蒸笼蒸熟吃哩。你倒还想来吃斋!” 八戒闻言,心中害怕,才报怨行者道:“这个弼马温,其实惫懒!他哄我说是这村里斋僧,这里那得村庄人家,那里斋什么僧,却原来是此妖精!” 那呆子被他扯急了,即便现出原身,腰间掣钉钯,一顿乱筑,筑退那些小妖。小妖急跑去报与老妖道:“大王,祸事了!” 老怪道:“有甚祸事?” 小妖道:“山前来了一个和尚,且是生得干净。我说拿家来蒸他吃,若吃不了,留些儿防天阴,不想他会变化。” 老妖道:“变化甚的模样?” 小妖道:“那里成个人相!长嘴大耳朵,背后又有鬃。又手轮一根钉钯,没头没脸的乱筑,唬得我们跑回来报大王也。” 老怪道:“莫怕,等我去看。” 轮着一条铁杵,走近前看时,见那呆子果然丑恶。他生得: 碓嘴初长三尺零,獠牙觜出赛银钉。一双圆眼光如电,两耳扇风唿唿声。 脑后鬃长排铁箭,浑身皮糙癞还青。手中使件蹊跷物,九齿钉钯个个惊。 妖精硬着胆喝道:“你是那里来的,叫甚名字?快早说来,饶你性命!”八戒笑道:我的儿,你是也不认得你猪祖宗哩!上前来,说与你听—— 巨口獠牙神力大,玉皇升我天蓬帅。掌管天河八万兵,天宫快乐多自在。 只因酒醉戏宫娥,那时就把英雄卖。一嘴拱倒斗牛宫,吃了王母灵芝菜。 玉皇亲打二千锤,把吾贬下三天界。教吾立志养元神,下方却又为妖怪。 正在高庄喜结亲,命低撞着孙兄在。金箍棒下受他降,低头才把沙门拜。 背马挑包做夯工,前生少了唐僧债。铁脚天蓬本姓猎,法名改作猪八戒。 那妖精闻言,喝道:“你原来是唐僧的徒弟。我一向闻得唐僧的肉好吃,正要拿你哩。你却撞得来,我肯饶你?不要走!看杵!” 第五百三十四章 八戒道:“孽畜!你原来是个染博士出身!” 妖精道:“我怎么是染博士?” 八戒道:“不是染博士,怎么会使棒槌?” 那怪那容分说,近前乱打。他两个在山凹里,这一场好杀: 九齿钉钯,一条铁棒。把丢解数滚狂风,杵运机谋飞骤雨。一个是无名恶怪阻山程,一个是有罪天蓬扶性主。 性正何愁怪与魔,山高不得金生土。那个杵架犹如蟒出潭,这个钯来却似龙离浦。喊声叱咤振山川,吆喝雄威惊地府。两个英雄各逞能,舍身却把神通赌。 八戒长起威风,与妖精厮斗,那怪喝令小妖把八戒一齐围住不题。却说行者在唐僧背后,忽失声冷笑。 沙僧道:“哥哥冷笑,何也?” 行者道:“猪八戒真个呆呀!听见说斋僧,就被我哄去了。这早晚还不见回来。若是一顿钯打退妖精,你看他得胜而回,争嚷功果。 若战他不过,被他拿去,却是我的晦气,背前面后,不知骂了多少弼马温哩!悟净,你休言语,等我去看看。” 好大圣,他也不使长老知道,悄悄的脑后拔了一根毫毛,吹口仙气,叫:“变!” 即变做本身模样,陪着沙僧,随着长老。他的真身出个神,跳在空中观看,但见那呆子被怪围绕,钉钯势乱,渐渐的难敌。 行者忍不住,按落云头,厉声高叫道:“八戒不要忙,老孙来了!”那呆子听得是行者声音,仗着势,愈长威风,一顿钯,向前乱筑。 那妖精抵敌不住,道:“这和尚先前不济,这会子怎么又发起狠来?”八戒道:“我的儿,不可欺负我!我家里人来也!”一发向前,没头没脸筑去。 那妖精抵架不住,领群妖败阵去了。行者见妖精败去,他就不曾近前,拨转云头,径回本处,把毫毛一抖,收上身来。 长老的肉眼凡胎,那里认得。不一时,呆子得胜,也自转来,累得那粘涎鼻涕,白沫生生,气呼呼的,走将来,叫声:“师父!” 长老见了,惊讶道:“八戒,你去打马草的,怎么这般狼狈回来?想是山上人家有人看护,不容你打草么?” 呆子放下钯,捶胸跌脚道:“师父!莫要问!说起来就活活羞杀人!”长老道:“为什么羞来?” 八戒道:“师兄捉弄我!他先头说风雾里不是妖精,没甚凶兆,是一庄村人家好善,蒸白米干饭、白面馍馍斋僧的,我就当真。 想着肚里饥了,先去吃些儿,假倚打草为名。岂知若干妖怪,把我围了,苦战了这一会,若不是师兄的哭丧棒相助,我也莫想得脱罗网回来也!” 行者在旁笑道:“这呆子胡说!你若做了贼,就攀上一牢人。是我在这里看着师父,何曾侧离?” 长老道:“是啊,悟空不曾离我。” 那呆子跳着嚷道:“师父!你不晓得,他有替身!” 长老道:“悟空,端的可有怪么?” 行者瞒不过,躬身笑道:“是有个把小妖儿,他不敢惹我们。八戒,你过来,一发照顾你照顾。我们既保师父,走过险峻山路,就似行军的一般。” 八戒道:“行军便怎的?” 行者道:“你做个开路将军,在前剖路。那妖精不来便罢,若来时,你与他赌斗。打倒妖精,算你的功果。” 八戒量着那妖精手段与他差不多。却说:“我就死在他手内也罢,等我先走!” 行者笑道:“这呆子先说晦气语,怎么得长进!” 八戒道:“哥啊,你知道公子登筵,不醉即饱;壮士临阵,不死带伤?先说句错话儿,后便有威风。” 行者欢喜,即忙背了马,请师父骑上,沙僧挑着行李,相随八戒,一路入山不题。 却说那妖精帅几个败残的小妖,径回本洞,高坐在那石崖上,默默无言。洞中还有许多看家的小妖,都上前问道:“大王常时出去,喜喜欢欢回来,今日如何烦恼?” 老妖道:“小的们,我往常出洞巡山,不管那里的人与兽,定捞几个来家,养赡汝等;今日造化低,撞见一个对头。” 小妖问:“是那个对头?” 老妖道:“是一个和尚,乃东土唐僧取经的徒弟,名唤猎八戒。我被他一顿钉钯,把我筑得败下阵来。好恼啊! 我这一向,常闻得人说,唐僧乃十世修行的罗汉,有人吃他一块肉,可以延寿长生。不期他今日到我山里,正好拿住他蒸吃,不知他手下有这等徒弟!” 说不了,班部丛中闪上一个小妖,对老妖更更咽咽哭了三声,又嘻嘻哈哈的笑了三声。老妖喝道:“你又哭又笑,何也?” 小妖跪下道:“大王才说要吃唐僧,唐僧的肉不中吃。” 老妖道:“人都说吃他一块肉可以长生不老,与天同寿,怎么说他不中吃?” 小妖道:“若是中吃,也到不得这里,别处妖精,也都吃了。他手下有三个徒弟哩。” 老妖道:“你知是那三个?” 小妖道:“他大徒弟是孙行者,三徒弟是沙和尚。这个是他二徒弟猪八戒。” 老妖道:“沙和尚比猎八戒如何?” 小妖道:“也差不多儿。” 老妖又道:“那个孙行者比他如何?” 小妖吐舌道:“不敢说!那孙行者神通广大,变化多端!他五百年前曾大闹天宫,上方二十八宿、九曜星官、十二元辰、五卿四相、东西星斗、南北二神、五岳四渎、普天神将,也不曾惹得他过,你怎敢要吃唐僧?” 老妖道:“你怎么晓得他这等详细?” 小妖道:“我当初在狮驼岭狮驼洞与那大王居住,那大王不知好歹,要吃唐僧,被孙行者使一条金箍棒,打进门来,可怜就打得犯了骨牌名,都断幺绝六。 还亏我有些见识,从后门走了,来到此处,蒙大王收留。故此知他手段。” 老妖听言,大惊失色。这正是大将军怕谶语。他闻得自家人这等说,安得不惊? 第五百三十五章 正都在悚惧之际,又一个小妖上前道:“大王莫恼,莫怕。常言道:事从缓来。若是要吃唐僧,等我定个计策拿他。” 老妖道:“你有何计?” 小妖道:“我有个分瓣梅花计。” 老妖道:“怎么叫做分瓣梅花计?” 小妖道:“如今把洞口大小群妖,点将起来,千中选百,百中选十,十中只选三个,须是有能干,会变化的,都变做大王的模样,顶大王之盔,贯大王之甲,执大王之杵,三处埋伏。 先着一个战猪八戒,再着一个战孙行者,再着一个战沙和尚。 舍着三个小妖,调开他弟兄三个,大王却在半空伸下拿云手去捉这唐僧,就如探囊取物,就如鱼水盆内捻苍蝇,有何难哉!” 老妖闻言,满心欢喜,道:“此计绝妙,绝妙!这一去,拿不得唐僧便罢,若是拿了唐僧,决不轻你,就封你做个前部先锋。” 小妖叩头谢恩,叫点妖怪。即将洞中大小妖精点起,果然选出三个有能的小妖,俱变做老妖,各执铁杵,埋伏等待唐僧不题。 却说这唐长老无虑无忧。相随八戒上大路,行彀多时,只见那路旁边扑喇的一声响亮,跳出一个小妖,奔向前边,要捉长老。 孙行者叫:“八戒!妖精来了,何不动身?” 那呆子不认真假,掣钉钯赶上乱筑。那妖精使铁杵急架相迎。他两个一往一来的,在山坡下正然赌斗。又见那草科里响一声,又跳出个怪来,就奔唐僧。 行者道:“师父!不好了!八戒的眼拙,放那妖精来拿你了。等老孙打他去!” 急掣棒迎上前喝道:“那里去!看棒!” 那妖精更不打话,举杵来迎。他两个在草坡下一撞一冲,正相持处,又听得山背后呼的风响,又跳出个妖精来,径奔唐僧。 沙僧见了,大惊道:“师父!大哥与二哥的眼都花了,把妖精放将来拿你了!你坐在马上,等老沙拿他去!” 这和尚也不分好歹,即掣杖,对面挡住那妖精铁杵,恨苦相持。吆吆喝喝,乱嚷乱斗,渐渐的调远。 那老怪在半空中,见唐僧独坐马上,伸下五爪钢钩,把唐僧一把挝住。那师父丢下马,脱了镫,被妖精一阵风径摄去了。可怜!这正是禅性遭魔难正果,江流又遇苦灾星! 老妖按下风头,把唐僧拿到洞里,叫:“先锋!”那定计的小妖上前跪倒,口中道:“不敢,不敢!” 老妖道:“何出此言?大将军一言即出,如白染皂。当时说拿不得唐僧便罢,拿了唐僧,封你为前部先锋。今日你果妙计成功,岂可失信于你? 你可把唐僧拿来,着小的们挑水刷锅,搬柴烧火,把他蒸一蒸。我和你都吃他一块肉,以图延寿长生也。” 先锋道:“大王,且不可吃。”老怪道:“既拿来,怎么不可吃?” 先锋道:“大王吃了他不打紧,猪八戒也做得人情,沙和尚也做得人情,但恐孙行者那主子刮毒。 他若晓得是我们吃了,他也不来和我们厮打,他只把那金箍棒往山腰里一搠,搠个窟窿,连山都掬倒了,我们安身之处也无之矣!” 老怪道:“先锋,凭你有何高见?” 先锋道:“依着我,把唐僧送在后园,绑在树上,两三日不要与他饭吃,一则图他里面干净;二则等他三人不来门前寻找,打听得他们回去了,我们却把他拿出来,自自在在的受用,却不是好?” 老怪笑道:“正是,正是!先锋说得有理!” 一声号令,把唐僧拿入后园,一条绳绑在树上。众小妖都去前面去听候。 你看那长老苦捱着绳缠索绑,紧缚牢栓,止不住腮边流泪,叫道:“徒弟呀!你们在那山中擒怪,甚路里赶妖?我被泼魔捉来,此处受灾,何日相会?痛杀我也!” 正自两泪交流,只见对面树上有人叫道:“长老,你也进来了!”长老正了性道:“你是何人?” 那个道:“我是本山中的樵子,被那山主前日拿来,绑在此间,今已三日,算计要吃我哩。” 长老滴泪道:“樵夫啊,你死只是一身,无甚挂碍,我却死得不甚干净。” 樵子道:“长老,你是个出家人,上无父母,下无妻子,死便死了,有什么不干净?” 长老道:“我本是东土往西天取经去的,奉唐朝太宗皇帝御旨拜活佛,取真经,要超度那幽冥无主的孤魂。 今若丧了性命,可不盼杀那君王,孤负那臣子?那枉死城中,无限的的冤魂,却不大失所望,永世不得超生,一场功果,尽化作风尘,这却怎么得干净也?” 樵子闻言,眼中堕泪道:“长老,你死也只如此,我死又更伤情。我自幼失父,与母鳏居,更无家业,止靠着打柴为生。 老母今年八十三岁,只我一人奉养。倘若身丧,谁与他埋尸送老?苦哉,苦哉!痛杀我也!” 长老闻言,放声大哭道:“可怜,可怜!山人尚有思亲意,空教贫僧会念经!事君事亲,皆同一理。你为亲恩,我为君恩。” 正是那: 流泪眼观流泪眼,断肠人送断肠人! 且不言三藏身遭困苦。却说孙行者在草坡下战退小妖,急回来路旁边,不见了师父,止存白马、行囊。 慌得他牵马挑担,向山头找寻。咦!正是那: 有难的江流专遇难,降魔的大圣亦遭魔。 话说孙大圣牵着马,挑着担,满山头寻叫师父,忽见猪八戒气呼呼的跑将来道:“哥哥,你喊怎的?” 行者道:“师父不见了,你可曾看见?” 八戒道:“我原来只跟唐僧做和尚的,你又捉弄我,教做什么将军!我舍着命,与那妖精战了一会,得命回来。师父是你与沙僧看着的,反来问我?” 行者道:“兄弟,我不怪你。你不知怎么眼花了,把妖精放回来拿师父。我去打那妖精,教沙和尚看着师父的,如今连沙和尚也不见了。” 第五百三十六章 八戒笑道:“想是沙和尚带师父那里出恭去了。”说不了,只见沙僧来到。行者问道:“沙僧,师父那里去了?” 沙僧道:“你两个眼都昏了,把妖精放将来拿师父,老沙去打那妖精的,师父自家在马上坐来。” 行者气得暴跳道:“中他计了,中他计了!” 沙僧道:“中他什么计?” 行者道:“这是分瓣梅花计,把我弟兄们调开,他劈心里捞了师父去了。天,天,天!却怎么好!” 止不住腮边泪滴。 八戒道:“不要哭,一哭就脓包了!横竖不远,只在这座山上,我们寻去来。” 三人没计奈何,只得入山找寻。行了有二十里远近,只见那悬崖之下,有一座洞府: 削峰掩映,怪石嵯峨。奇花瑶草馨香,红杏碧桃艳丽。崖前古树,霜皮溜雨四十围;门外苍松,黛色参天二千尺。 双双野鹤,常来洞口舞清风;对对山禽,每向枝头啼白昼。簇簇黄藤如挂索,行行烟柳似垂金。方塘积水,深穴依山。 方塘积水,隐穷鳞未变的蛟龙;深穴依山,住多年吃人的老怪。果然不亚神仙境,真是藏风聚气巢。 行者见了,两三步,跳到门前看处,那石门紧闭,门上横安着一块石版,石版上有八个大字,乃“隐雾山折岳连环洞。” 行者道:“八戒,动手啊!此间乃妖精住处,师父必在他家也。” 那呆子仗势行凶,举钉钯尽力筑将去,把他那石头门筑了一个大窟窿,叫道:“妖怪!快送出我师父来,免得钉钯筑倒门,一家子都是了帐!” 守门的小妖,急急跑入报道:“大王,闯出祸来了!”老怪道:“有甚祸?”小妖道:“门前有人把门打破,嚷道要师父哩!” 老怪大惊道:“不知是那个寻将来也?” 先锋道:“莫怕!等我出去看看。” 那小妖奔至前门,从那打破的窟窿处,歪着头,往外张,见是个长嘴大耳朵,即回头高叫:“大王莫怕他!这是个猪八戒,没甚本事,不敢无理。他若无理,开了门,拿他进来凑蒸。怕便只怕那毛脸雷公嘴的和尚。” 八戒在外边听见道:“哥啊,他不怕我,只怕你哩。师父定在他家了。你快上前。” 行者骂道:“泼孽畜!你孙外公在这里?送我师父出来,饶你命罢!” 先锋道:“大王,不好了!孙行者也寻将来了!” 老怪报怨道:“都是你定的什么分瓣分瓣,却惹得祸事临门!怎生结果?” 先锋道:“大王放心,且休埋怨。我记得孙行者是个宽洪海量的猴头,虽则他神通广大,却好奉承。 我们拿个假人头出去哄他一哄,奉承他几句,只说他师父是我们吃了。惹还哄得他去了,唐僧还是我们受用,哄不过再作理会。” 老怪道:“那里得个假人头?” 先锋道:“等我做一个儿看。” 好妖怪,将一把钢刀斧,把柳树根砍做个人头模样,喷上些人血,糊糊涂涂的,着一个小怪,使漆盘儿拿至门下,叫道:“大圣爷爷,息怒容禀。” 孙行者果好奉承,听见叫声大圣爷爷,便就止住八戒:“且莫动手,看他有甚话说。” 拿盘的小怪道:“你师父被我大王拿进洞来,洞里小妖村顽,不识好歹,这个来吞,那个来啃,抓的抓,咬的咬,把你师父吃了,只剩了一个头在这里也。” 行者道:“既吃了便罢,只拿出人头来,我看是真是假。” 那小怪从门窟里抛出那个头来。猪八戒见了就哭道:“可怜啊!那们个师父进去,弄做这门个师父出来也!” 行者道:“呆子,你且认认是真是假。就哭!” 八戒道:“不羞!人头有个真假的?” 行者道:“这是个假人头。” 八戒道:“怎认得是假?” 行者道:“真人头抛出来,扑搭不响;假人头抛得象梆子声。你不信,等我抛了你听。” 拿起来往石头上一掼,当的一声响亮。 沙和尚道:“哥哥,响哩!” 行者道:“响便是个假的。我教他现出本相来你看。”急掣金箍棒,扑的一下,打破了。八戒看时,乃是个柳树根。 呆子忍不住骂起来道:“我把你这伙毛团!你将我师父藏在洞里,拿个柳树根哄你猪祖宗,莫成我师父是柳树精变的!” 慌得那拿盘的小怪,战兢兢跑去报道:“难,难,难!难,难,难!”老妖道:“怎么有许多难?” 小妖道:“猪八戒与沙和尚倒哄过了,孙行者却是个贩古董的——识货,识货!他就认得是个假人头。如今得个真人头与他,或者他就去了。” 老怪道:“怎么得个真人头——我们那剥皮亭内有吃不了的人头选一个来。” 众妖即至亭内拣了个新鲜的头,教啃净头皮,滑塔塔的,还使盘儿拿出,叫:“大圣爷爷,先前委是个假头。这个真正是唐老爷的头,我大王留了镇宅子的,今特献出来也。” 扑通的把个人头又从门窟里抛出,血滴滴的乱滚。 孙行者认得是个真人头,没奈何就哭。八戒、沙僧也一齐放声大哭。 八戒噙着泪道:“哥哥,且莫哭。天气不是好天气,恐一时弄臭了。等我拿将去,乘生气埋下再哭。”行者道:“也说得是。” 那呆子不嫌秽污,把个头抱在怀里,跑上山崖。向阳处,寻了个藏风聚气的所在,取钉钯筑了一个坑,把头埋了,又筑起一个坟冢。 才叫沙僧:“你与哥哥哭着,等我去寻些什么供养供养。” 他就走向涧边,攀几根大柳枝,拾几块鹅卵石,回至坟前,把柳枝儿插在左右,鹅卵石堆在面前。 行者问道:“这是怎么说?” 八戒道:“这柳枝权为松柏,与师父遮遮坟顶;这石子权当点心,与师父供养供养。” 行者喝道:“夯货!人已死了,还将石子儿供他!” 八戒道:“表表生人意,权为孝道心。” 第五百三十七章 行者道:“且休胡弄!教沙僧在此,一则庐暮,二则看守行李、马匹。我和你去打破他的洞府,拿住妖魔,碎尸万段,与师父报仇去来。” 沙和尚滴泪道:“大哥言之极当。你两个着意,我在此处看守。” 好八戒,即脱了皂锦直裰,束一束着体小衣,举钯随着行者。 二人努力向前,不容分辨,径自把他石门打破,喊声振天,叫道:“还我活唐僧来耶!” 那洞里大小群妖,一个个魂飞魄散,都报怨先锋的不是 。老妖问先锋道:“这些和尚打进门来,却怎处治?” 先锋道:“古人说得好,手插鱼篮,避不得腥。一不做,二不休,左右帅领家兵杀那和尚去来!” 老怪闻言,无计可奈,真个传令,叫:“小的们,各要齐心,将精锐器械跟我去出征。” 果然一齐呐喊,杀出洞门。这大圣与八戒,急退几步,到那山场平处,抵住群妖,喝道:“那个是出名的头儿?那个是拿我师父的妖怪?” 那群妖扎下营盘,将一面锦绣花旗闪一闪,老怪持铁杵,应声高呼道:“那泼和尚,你认不得我?我乃南山大王,数百年放荡于此。你唐僧已是我拿吃了,你敢如何?” 行者骂道:“这个大胆的毛团!你能有多少的年纪,敢称南山二字? 李老君乃开天辟地之祖,尚坐于太清之右;佛如来是治世之尊,还坐于大鹏之下;孔圣人是儒教之尊,亦仅呼为夫子。 你这个孽畜,怎么敢称什么南山大王,数百年之放荡!不要走!上前来吃你外公老爷一棒!” 那妖精侧身闪过,使杵抵住铁棒,睁圆眼问道:“你这嘴脸象个猴儿模样,敢将许多言语压我!你有什么手段,竟然敢在在吾门下猖狂?” 行者笑道:我把你个无名的孽畜!是也不知老孙!你站住,硬着胆,且听我说—— 祖居东胜大神洲,天地包含几万秋。花果山头仙石卵,卵开产化我根苗。 生来不比凡胎类,圣体原从日月俦。本性自修非小可,天姿颖悟大丹头。 官封大圣居云府,倚势行凶斗斗牛。十万神兵难近我,满天星宿易为收。 名扬宇宙方方晓,智贯乾坤处处留。今幸皈依从释教,扶持长老向西游。 逢山开路无人阻,遇水支桥有怪愁。林内旋威擒虎豹,崖前复手捉貔貅。 东方果正来西域,那个妖邪敢出头!孽畜伤师真可恨,管教时下命将休! 那怪闻言,又惊又恨。咬着牙,跳近前来,使铁杵望行者就打。 行者轻轻的用棒架住,还要与他讲话,那八戒忍不住,掣钯乱筑那怪的先锋。 先锋帅众齐来。这一场在山中平地处混战,真是好杀: 东土大邦上国僧,西方极乐取真经。南山大豹喷风雾,路阻深山独显能。施巧计,弄乖伶,无知误捉大唐僧。 相逢行者神通广,更遭八戒有声名。群妖混战山平处,尘土纷飞天不清。那阵上小妖呼哮,枪刀乱举;这壁厢神僧叱喝,钯棒齐兴。 大圣英雄无敌手,悟能精壮喜神生。南禺老怪,部下先锋,都为唐僧一块肉,致令舍死又亡生。这两个因师性命成仇隙,那两个为要唐僧忒恶情。往来斗经多半会,冲冲撞撞没输赢。 孙大圣见那些小妖勇猛,连打不退。即使个分身法,把毫毛拔下一把,嚼在口中,喷出去,叫声“变!” 都变做本身模样,一个使一条金箍棒,从前边往里打进。那一二百个小妖,顾前不能顾后,遮左不能遮右,一个个各自逃生,败走归洞。 这行者与八戒,从阵里往外杀来。可怜那些不识俊的妖精,搪着钯,九孔血出;挽着棒,骨肉如泥! 唬得那南山大王滚风生雾,得命逃回。那先锋不能变化,早被行者一棒打倒,现出本相,乃是个铁背苍狼怪。 八戒上前扯着脚,翻过来看了道:“这厮从小儿也不知偷了人家多少猪牙子、羊羔儿吃了!” 行者将身一抖,收上毫毛道:“呆子!不可迟慢!快赶老怪,讨师父的命去来!” 八戒回头,就不见那些小行者,道:“哥哥的法相儿都去了!” 行者道:“我已收来也。” 八戒道:“妙啊,妙啊!” 两个喜喜欢欢,得胜而回。 却说那老怪逃了命回洞,吩咐小妖搬石块,挑土,把前门堵了。 那些得命的小妖,一个个战兢兢的,把门都堵了,再不敢出头。 这行者引八戒,赶至门首吆喝,内无人答应。八戒使钯筑时,莫想得动。 行者知之,道:“八戒,莫费气力,他把门堵了。” 八戒道:“堵了门,师仇怎报?” 行者道:“且回,上墓前看看沙僧去。” 二人复至本处,见沙僧还哭哩。八戒越发伤悲,丢了钯,伏在坟上,手扑着土哭道:“苦命的师父啊!远乡的师父啊!那里再得见你耶!” 行者道:“兄弟,且莫悲切。这妖精把前门堵了,一定有个后门出入。你两个只在此间,等我再去寻看。” 八戒滴泪道:“哥啊!仔细着!莫连你也捞去了,我们不好哭得,哭一声师父,哭一声师兄,就要哭得乱了。” 行者道:“没事!我自有手段!” 大圣,收了棒,束束裙,拽开步,转过山坡,忽听得潺潺水响。 且回头看处,原来是涧中水响,上溜头冲泄下来。又见润那边有座门儿,门左边有一个出水的暗沟,沟中流出红水来。 他道:“不消讲!那就是后门了。若要是原嘴脸,恐有小妖开门看见认得,等我变作个水蛇儿过去。且住!变水蛇恐师父的阴灵儿知道,怪我出家人变蛇缠长。 变作个小螃蟹儿过去罢?也不好,恐师父怪我出家人脚多。” 即做一个水老鼠,飕的一声撺过去,从那出水的沟中,钻至里面天井中。 探着头儿观看,只见那向阳处有个小妖,拿些人肉巴子,一块块的理着晒哩。 第五百三十八章 行者道:“我的儿啊!那想是师父的肉,吃不了,晒干巴子防天阴的。我要现本相,赶上前,一棍子打杀,显得我有勇无谋;且再变化进去,寻那老怪,看是何如。” 跳出沟,摇身一变,变做个有翅的蚂蚁儿。真个是: 力微身小号玄驹,日久藏修有翅飞。闲渡桥边排阵势,喜来床下斗仙机。 善知雨至常封穴,垒积尘多遂作灰。巧巧轻轻能爽利,几番不觉过柴扉。 他展开翅,无声无影,一直飞入中堂。 只见那老怪烦烦恼恼正坐,有一个小妖,从后面跳将来报道:“大王万千之喜!” 老妖道:“喜从何来?” 小妖道:“我才在后门外涧头上探看,忽听得有人大哭。即瑀上峰头望望,原来是猪八戒、孙行者、沙和尚在那里拜坟痛哭。想是把那个人头认做唐僧的头葬下,秬作坟墓哭哩。” 行者在暗中听说,心内欢喜道:“若出此言,我师父还藏在那里,未曾吃哩。等我再去寻寻,看死活如何,再与他说话。” 好大圣,飞在中堂,东张西看,见旁边有个小门儿,关得甚紧;即从门缝儿里钻去看时,原是个大园子,隐隐的听得悲声。径飞入深处,但见一丛大树,树底下绑着两个人,一个正是唐僧。 行者见了,心痒难挠,忍不住,现了本相,近前叫声:“师父。” 那长老认得,滴泪道:“悟空,你来了?快救我一救!悟空,悟空!” 行者道:“师父莫只管叫名字:面前有人,怕走了风汛。你既有命,我可救得你。那怪只说已将你吃了,拿个假人头哄我,我们与他恨苦相持。师父放心,且再熬熬儿,等我把那妖精弄倒,方好来解救。” 大圣念声咒语,却又摇身还变做个蚂蚁儿,复入中堂,丁在正梁之上。只见那些未伤命的小妖,簇簇攒攒,纷纷嚷嚷。 内中忽跳出一个小妖,告道:“大王,他们见堵了门,攻打不开,死心蹋地,舍了唐僧,将假人头弄做个坟墓。 今日哭一日,明日再哭一日,后日复了三,好道回去。打听得他们散了啊,把唐僧拿出来,碎暧碎剁,把些大料煎了,香喷喷的大家吃一块儿,也得个延年长寿。” 又一个小妖拍着手道:“莫说,莫说!还是蒸了吃的有味!”又一个说:“煮了吃,还省柴。” 又一个道:“他本是个稀奇之物,还着些盐儿腌腌,吃得长久。” 行者在那梁中听见,心中大怒道:“我师父与你有甚毒情,这般算计吃他!” 即将毫毛拔了一把,口中嚼碎,轻轻吹出,暗念咒语,都教变做瞌睡虫儿,往那众妖脸上抛去。 一个个钻入鼻中,小妖渐渐打盹。不一时,都睡倒了。只有那个老妖睡不稳,他两只手揉头搓脸,不住的打涕喷,捏鼻子。 行者道:“莫是他晓得了?与他个双掭灯!又拨一根毫毛,依母儿做了,抛在他脸上,钻于鼻孔内。 两个虫儿,一个从左进,一个从右入。那老妖⻊瓜起来,伸伸腰,打两个呵欠,呼呼的也睡倒了。 行者暗喜,才跳下来,现出本相。耳朵里取出棒来,幌一幌,有鸭蛋粗细,当的一声,把旁门打破,跑至后园,高叫“师父!” 长老道:“徒弟,快来解解绳儿,绑坏我了。” 行者道:“师父不要忙,等我打杀妖精,再来解你。” 急抽身跑至中堂。正举棍要打,又滞住手道:“不好!等解了师父来打。” 复至园中,又思量道:“等打了来救。” 如此者两三番,却才跳跳舞舞的到园里。 长老见了,悲中作喜道:“猴儿,想是看见我不曾伤命,所以欢喜得没是处,故这等作跳舞也?” 行者才至前,将绳解了,挽着师父就走。又听得对面树上绑的人叫道:“老爷舍大慈悲,也救我一命!” 长老立定身,叫:“悟空,那个人也解他一解。” 行者道:“他是什么人?” 长老道:“他比我先拿进一日。他是个樵子,说有母亲年老,甚是思想,倒是个尽孝的。一发连他都救了罢。” 行者依言,也解了绳索,一同带出后门,⻊瓜上石崖,过了陡涧。长老谢道:“贤徒,亏你救了他与我命!悟能、悟净都在何处?” 行者道:“他两个都在那里哭你哩。你可叫他一声。”长老果厉声高叫道:“八戒,八戒!” 那呆子哭得昏头昏脑的,揩揩鼻涕眼泪道:“沙和尚,师父回家来显魂哩!在那里叫我们不是?” 行者上前,喝了一声道:“夯货!显什么魂?这不是师父来了?” 那沙僧抬头见了,忙忙跪在面前道:“师父,你受了多少苦啊!哥哥怎生救得你来也?” 行者把上项事说了一遍。八戒闻言,咬牙恨齿,忍不住举起钯把那坟冢,一顿筑倒,掘出那人头,一顿筑得稀烂。 唐僧道:“你筑他为何?” 八戒道:“师父啊,不知他是那家的亡人,教我朝着他哭!” 长老道:“亏他救了我命哩。你兄弟们打上他门,嚷着要我,想是拿他来搪塞;不然啊,就杀了我也。还把他埋一埋,见我们出家人之意。” 那呆子听长老此言,遂将一包稀烂骨肉埋下,也秬起个坟墓。 行者却笑道:“师父,你请略坐坐,等我剿除去来。” 即又跳下石崖,过涧入洞,把那绑唐僧与樵子的绳索拿入中堂,那老妖还睡着了,即将他四马攒蹄捆倒,使金箍棒掬起来,握在肩上,径出后门。 猪八戒远远的望见道:“哥哥好干这握头事!再寻一个儿趁头挑着不好?”行者到跟前放下,八戒举钯就筑。 行者道:“且住!洞里还有小妖怪,未拿哩。” 八戒道:“哥啊,有便带我进去打他。”行者道:“打又费工夫了,不若寻些柴,教他断根罢。” 那樵子闻言,即引八戒去东凹里寻了些破梢竹、败叶松、空心柳、断根藤、黄蒿、老荻、芦苇、干桑,挑了若干,送入后门里。 第五百三十九章 行者点上火,八戒两耳扇起风。那大圣将身跳上,抖了一抖,收了瞌睡虫的毫毛。那些小妖及醒来,烟火齐着,可怜! 莫想有半个得命。连洞府烧得精空,却回见师父。师父听见老妖方醒声唤,便叫:“徒弟,妖精醒了。” 八戒上前一钯,把老怪筑死,现出本相,原来是个艾叶花皮豹子精。行者道:“花皮会吃老虎,如今又会变人。这顿打死,才绝了后患也!” 长老谢之不尽,攀鞍上马。那樵子道:“老爷,向西南去不远,就是舍下。请老爷到舍,见见家母,叩谢老爷活命之恩,送老爷上路。” 长老欣然,遂不骑马,与樵子并四众同行。向西南迤泬前来,不多路,果见那: 石径重漫苔藓,柴门篷络藤花。四面山光连接,一林鸟雀喧哗。 密密松篁交翠,纷纷异卉奇葩。地僻云深之处,竹篱茅舍人家。 远见一个老妪,倚着柴扉,眼泪汪汪的,儿天儿地的痛哭。这樵子看见是他母亲,丢了长老,急忙忙先跑到柴扉前,跪下叫道:“母亲,儿来也!” 老妪一把抱住道:“儿啊!你这几日不来家,我只说是山主拿你去,害了性命,是我心疼难忍。你既不曾被害,何以今日才来?你绳担、柯斧俱在何处?” 樵子叩头道:“母亲,儿已被山主拿去,绑在树上,实是难得性命。幸亏这几位老爷!这老爷是东土唐朝往西天取经的罗汉。 那老爷倒也被山主拿去绑在树上。他那三位徒弟老爷,神通广大,把山主一顿打死,却是个艾叶花皮豹子精。 概众小妖,俱尽烧死,却将那老老爷解下救出,连孩儿都解救出来。此诚天高地厚之恩!不是他们,孩儿也死无疑了。如今山上太平,孩儿彻夜行走,也无事矣。” 那老妪听言,一步一拜,拜接长老四众,都入柴扉茅舍中坐下。娘儿两个磕头称谢不尽,慌慌忙忙的,安排些素斋酬谢。 八戒道:“樵哥,我见你府上也寒薄,只可将就一饭,切莫费心大摆布。” 樵子道:“不瞒老爷说。我这山间实是寒薄,没什么香蕈、蘑菰、川椒、大料,只是几品野菜奉献老爷,权表寸心。” 八戒笑道:“聒噪,聒噪。放快些儿就是。我们肚中饥了。” 樵子道:“就有,就有!” 果然不多时,展抹桌凳,摆将上来。果是几盘野菜。但见那: 嫩焯黄花菜,酸蜱白鼓丁。浮蔷马齿苋,江荠雁肠英。燕子不来香且嫩,芽儿拳小脆还青。烂煮马蓝头,白熝狗脚迹。 猫耳朵,野落荜,灰条熟烂能中吃;剪刀股,牛塘利,倒灌窝螺操帚荠。碎米荠,莴菜荠,几品青香又滑腻。 油炒乌英花,菱科甚可夸;蒲根菜并茭儿菜,四般近水实清华。看麦娘,娇且佳;破破纳,不穿他;苦麻台下藩篱架。 雀儿绵单,猢狲脚迹;油灼灼煎来只好吃。斜蒿青蒿抱娘蒿,灯娥儿飞上板荞荞。羊耳秃,枸杞头,加上乌蓝不用油。几般野菜一濩饭,樵子虔心为谢酬。 师徒们饱餐一顿,收拾起程。那樵子不敢久留,请母亲出来,再拜,再谢。樵子只是磕头,取了一条枣木棍,结束了衣裙,出门相送。 沙僧牵马,八戒挑担,行者紧随左右,长老在马上拱手道:“樵哥,烦先引路,到大路上相别。” 一齐登高下坂,转涧寻坡。长老在马上思量道:徒弟啊—— 自从别主来西域,递递迢迢去路遥。水水山山灾不脱,妖妖怪怪命难逃。 心心只为经三藏,念念仍求上九霄。碌碌劳劳何日了,几时行满转唐朝! 樵子闻言道:“老爷切莫忧思。这条大路,向西方不满千里,就是天竺国,极乐之乡也。” 长老闻言,翻身下马道:“有劳远涉。即是大路,请樵哥回府,多多拜上令堂老安人:适间厚扰盛斋,贫僧无甚相谢,只是早晚诵经,保佑你母子平安,百年长寿。” 那樵子喏喏相辞,复回本路。师徒遂一直投西。正是: 降怪解冤离苦厄,受恩上路用心行。 大道幽深,如何消息,说破鬼神惊骇。挟藏宇宙,剖判玄光,真乐世间无赛。灵鹫峰前,宝珠拈出,明映五般光彩。照乾坤上下群生,知者寿同山海。 却说三藏师徒四众,别樵子下了隐雾山,奔上大路。行经数日,忽见一座城池相近。三藏道:“悟空,你看那前面城池,可是天竺国么?” 行者摇手道:“不是,不是!如来处虽称极乐,却没有城池,乃是一座大山,山中有楼台殿阁,唤做灵山大雷音寺。 就到了天竺国,也不是如来住处。天竺国还不知离灵山有多少路哩。那城想是天竺之外郡。到边前方知明白。” 不一时至城外。三藏下马,入到三层门里,见那民事荒凉,街衢冷落。又到市口之间,见许多穿青衣者,左右摆列,有几个冠带者,立于房檐之下。他四众顺街行走,那些人更不逊避。 猪八戒村愚,把长嘴掬一掬,叫道:“让路,让路!” 那些人猛抬头,看见模样,一个个骨软筋麻,跌跌曈曈,都道:“妖精来了,妖精来了!” 唬得那檐下冠带者,战兢兢躬身问道:“那方来者?” 三藏恐他们闯祸,一力当先,对众道:“贫僧乃东土大唐驾下拜天竺国大雷音寺佛祖求经者。路过宝方,一则不知地名,二则未落人家,才进城甚失回避,望列公恕罪。” 那官人却才施礼道:“此处乃天竺外郡,地名凤仙郡。连年干旱,郡侯差我等在此出榜,招求法师祈雨救民也。” 行者闻言道:“你的榜文何在?” 众官道:“榜文在此,适间才打扫廊檐,还未张挂。” 行者道:“拿来我看看。” 众官即将榜文展开,挂在檐下。行者四众上前同看。 榜上写着: 大天竺国凤仙郡郡侯上官,为榜聘明师,招求大法事。兹因郡土宽弘,军民殷实,连年亢旱,累岁干荒,民田塘而军地薄,河道浅而沟浍空。 井中无水,泉底无津。富室聊以全生,穷民难以活命。斗粟百金之价,束薪五两之资。十岁女易米三升,五岁男随人带去。 城中惧法,典衣当物以存身;乡下欺公,打劫吃人而顾命。为此出给榜文,仰望十方贤哲,褥雨救民,恩当重报。愿以千金奉谢,决不虚言。须至榜者。 第五百四十章 行者看罢,对众官道:“郡侯上官何也?” 众官道:“上官乃是姓。此我郡侯之姓也。” 行者笑道:“此姓却少。” 八戒道:“哥哥不曾读书。百家姓后有一句上官欧阳。” 三藏道:“徒弟们,且休闲讲。那个会求雨,与他求一场甘雨,以济民瘼,此乃万善之事;如不会,就行,莫误了走路。” 行者道:“祈雨有甚难事!我老孙翻江搅海,换斗移星,踢天弄井,吐雾喷云,担山赶月,唤雨呼风,那一件儿不是幼年耍子的勾当!何为稀罕!” 众官听说,着两个急去郡中报道:“老爷,万千之喜至也!”那郡侯正焚香默祝,听得报声喜至,即问:“何喜?” 那官道:“今日领榜,方至市口张挂,即有四个和尚,称东土大唐差往天竺国大雷音拜佛求经者,见榜即道能祈甘雨,特来报知。” 那郡侯即整衣步行,不用轿马多人,径至市口,以礼敦请。忽有人报道:“郡侯老爷来了。” 众人闪过。那郡侯一见唐僧,不怕他徒弟丑恶,当街心倒身下拜道:“下官乃凤仙郡郡侯上官氏,熏沐拜请老师祈雨救民。望师大舍慈悲,运神功,拔济,拔济!” 三藏答礼道:“此间不是讲话处。侍贫僧到那寺观,却好行事。”郡侯道:“老师同到小衙,自有洁净之处。” 师徒们遂牵马挑担,径至府中,一一相见。郡侯即命看茶摆斋。少顷斋至,那八戒放量舌餐,如同饿虎。 唬得那些捧盘的心惊胆战,一往一来,添汤添饭,就如走马灯儿一般,刚刚供上,直吃得饱满方休。斋毕,唐僧谢了斋,却问:“郡侯大人,贵处干旱几时了?”郡侯道: 敝地大邦天竺国,风仙外郡吾司牧。一连三载遇干荒,草子不生绝五谷。 大小人家买卖难,十门九户俱啼哭。三停饿死二停人,一停还似风中烛。 下官出榜遍求贤,幸遇真僧来我国。若施寸雨济黎民,愿奉千金酬厚德! 行者听说,满面喜生,呵呵的笑道:“莫说,莫说!若说千金为谢,半点甘雨全无。但论积功累德,老孙送你一场大雨。” 那郡侯原来十分清正贤良,爱民心重,即请行者上坐,低头下拜道:“老师果舍慈悲,下官必不敢悖德。” 行者道:“且莫讲话,请起。但烦你好生看着我师父,等老孙行事。” 沙僧道:“哥哥,怎么行事?” 行者道:“你和八戒过来,就在他这堂下随着我做个羽翼,等老孙唤龙来行雨。” 八戒、沙僧谨依使令。三个人都在堂下。郡侯焚香礼拜。三藏坐着念经。行者念动真言,诵动咒语,即时见正东上,一朵乌云,渐渐落至堂前,乃是东海老龙王敖广。 那敖广收了云脚,化作人形,走向前,对行者躬身施礼道:“大圣唤小龙来,那方使用?” 行者道:“请起。累你远来,别无甚事。此间乃凤仙郡,连年干旱,问你如何不来下雨?”老龙道:“启上大圣得知,我虽能行雨,乃上天遣用之辈。上天不差,岂敢擅自来此行雨?” 行者道:“我因路过此方,见久旱民苦,特着你来此施雨求济,如何推托?” 龙王道:“岂敢推托?但大圣念真言呼唤,不敢不来。一则未奉上天御旨,二则未曾带得行雨神将,怎么动得雨部?大圣既有拔济之心,容小龙回海点兵,烦大圣到天宫奏准,请一道降雨的圣旨,请水官放出龙来,我却好照旨意数目下雨。” 行者见他说出理来,只得发放老龙回海。他即跳出罡斗,对唐僧备言龙王之事。唐僧道:“既然如此,你去为之,切莫打诳语。” 行者即吩咐八戒、沙僧:“保着师父,我上天宫去也。” 好大圣,说声去,寂然不见。那郡侯胆战心惊道:“孙老爷那里去了?” 八戒笑道:“驾云上天去了。” 郡侯十分恭敬,传出飞报,教满城大街小巷,不拘公卿士庶,军民人等,家家供养龙王牌位,门设清水缸,缸插杨柳枝,侍奉香火,拜天不题。 却说行者一驾筋斗云,径到西天门外,早见护国天王引天丁、力士上前迎接道:“大圣,取经之事完乎?” 行者道:“也差不远矣。今行至天竺国界,有一外郡,名凤仙郡。彼处三年不雨,民甚艰苦,老孙欲祈雨拯救。呼得龙王到彼,他言无旨,不敢私自为之,特来朝见玉帝请旨。” 天王道:“那壁厢敢是不该下雨哩。我向时闻得说:那郡侯撒泼,冒犯天地,上帝见罪,立有米山、面山、黄金大锁,直等此三事倒断,才该下雨。” 行者不知此意是何,要见玉帝。天王不敢拦阻,让他进去。径至通明殿外,又见四大天师迎道:“大圣到此何干?” 行者道:“因保唐僧,路至天竺国界,凤仙郡无雨,郡侯召师祈雨。老孙呼得龙王,意命降雨,他说未奉玉帝旨意,不敢擅行,特来求旨,以苏民困。” 四大天师道:“那方不该下雨。”行者笑道:“该与不该,烦为引奏引奏,看老孙的人情何如。”葛仙翁道:“俗语云:苍蝇包网儿,好大面皮!”许旌阳道:“不要乱谈,且只带他进去。” 邱洪济、张道陵与葛、许四真人引至灵霄殿下,启奏道:“万岁,有孙悟空路至天竺国凤仙郡,欲与求雨,特来请旨。” 玉帝道:“那厮三年前十二月二十五日,朕出行监观万天,浮游三界,驾至他方,见那上官正不仁,将斋天素供,推倒喂狗,口出秽言,造有冒犯之罪。 朕即立以三事,在于披香殿内。汝等引孙悟空去看。若三事倒断,即降旨与他;如不倒断,且休管闲事。” 四天师即引行者至披香殿里看时,见有一座米山,约有十丈高下;一座面山,约有二十丈高下。 米山边有一只拳大之鸡,在那里紧一嘴,慢一嘴,嗛那米吃。面山边有一只金毛哈巴狗儿,在那里长一舌,短一舌,餂那面吃。 左边悬一座铁架子,架上挂一把金锁,约有一尺三四寸长短,锁梃有指头粗细,下面有一盏明灯,灯焰儿燎着那锁梃。 第五百四十一章 行者不知其意,回头问天师曰:“此何意也?” 天师道:“那厮触犯了上天,玉帝立此三事,直等鸡嗛了米尽,狗餂得面尽,灯焰燎断锁梃,那方才该下雨哩。” 行者闻言,大惊失色,再不敢启奏。走出殿,满面含羞。 四大天师笑道:“大圣不必烦恼,这事只宜作善可解。若有一念善慈,惊动上天,那米、面山即时就倒,锁梃即时就断。你去劝他归善,福自来矣。” 行者依言,不上灵霄辞玉帝,径来下界复凡夫。须臾,到西天门,又见护国天王。天王道:“请旨如何?” 行者将米山、面山、金锁之事说了一遍,道:“果依你言,不肯传旨。适间天师送我,教劝那厮归善,即福原也。”遂相别,降云下界。 那郡侯同三藏、八戒、沙僧、大小官员人等接着,都簇簇攒攒来问。 行者将郡侯喝了一声道:“只因你这厮三年前十二月二十五日冒犯了天地,致令黎民有难,如今不肯降雨!” 郡侯慌得跪伏在地道:“老师如何得知三年前事?” 行者道:“你把那斋天的素供,怎么推倒喂狗?可实实说来!” 那郡侯不敢隐瞒,道:“三年前十二月二十五日,献供斋天,在于本衙之内,因妻不贤,恶言相斗,一时怒发无知,推倒供桌,泼了素馔,果是唤狗来吃了。 这两年忆念在心,神思恍惚,无处可以解释。不知上天见罪,遗害黎民。今遇老师降临,万望明示,上界怎么样计较。” 行者道:“那一日正是玉皇下界之日。见你将斋供喂狗,又口出秽言,玉帝即立三事记汝。” 八戒问道:“哥,是那三事?” 行者道:“披香殿立一座米山,约有十丈高下;一座面山,约有二十丈高下。 米山边有拳大的一只小鸡,在那里紧一嘴,慢一嘴的嗛那米吃;面山边有一个金毛哈巴狗儿,在那里长一舌,短一舌的餂那面吃。 左边又一座铁架子,架上挂一把黄金大锁,锁梃儿有指头粗细,下面有一盏明灯,灯焰儿燎着那锁梃。 直等那鸡旺米尽,狗饣舌面尽,灯燎断锁梃,他这里方才该下雨哩。” 八戒笑道:“不打紧,不打紧!哥肯带我去,变出法身来,一顿把他的米面都吃了,锁梃弄断了,管取下雨。” 行者道:“呆子莫胡说!此乃上天所设之计,你怎么得见?”三藏道:“似这等说,怎生是好?” 行者道:“不难,不难!我临行时,四天师曾对我言,但只作善可解。”那郡侯拜伏在地,哀告道:“但凭老师指教,下官一一皈依也。” 行者道:“你若回心向善,趁早儿念佛看经,我还替你作为;汝若仍前不改,我亦不能解释,不久天即诛之,性命不能保矣。” 那郡侯磕头礼拜,誓愿皈依。当时召请本处僧道,启建道场,各各写发文书,申奏三天。郡侯领众拈香瞻拜,答天谢地,引罪自责。 三藏也与他念经。一壁厢又出飞报,教城里城外大家小户,不论男女人等,都要烧香念佛。自此时,一片善声盈耳。行者却才欢喜。 对八戒、沙僧道:“你两个好生护持师父,等老孙再与他去去来。”八戒道:“哥哥,又往那里去?” 行者道:“这郡侯听信老孙之言,果然受教,恭敬善慈,诚心念佛,我这去再奏玉帝,求些雨来。” 沙僧道:“哥哥即要去不必迟疑,且耽搁我们行路,必求雨一坛,庶成我们之正果也。” 好大圣,又纵云头,直至天门外。还遇着护国天王。天王道:“你今又来做甚?”行者道:“那郡侯已归善矣。” 天王亦喜。正说处,早见直符使者,捧定了道家文书,僧家关牒,到天门外传递。那符使见了行者,施礼道:“此意乃大圣劝善之功。” 行者道:“你将此文牒送去何处?”符使道:“直送至通明殿上,与天师传递到玉皇大天尊前。” 行者道:“如此,你先行,我当随后面去。” 那符使入天门去了。 护国天王道:“大圣,不消见玉帝了。你只往九天应元府下,借点雷神,径自声雷掣电,还他就有雨下也。” 真个行者依言,入天门里,不上灵霄殿求请旨意,转云步,径往九天应元府,见那雷门使者、纠录典者、廉访典者都来迎着,施礼道:“大圣何来?” 行者道:“有事要见天尊。” 三使者即为传奏。天尊随下九凤丹霞之絜,整衣出迎。相见礼毕,行者道:“有一事特来奉求。” 天尊道:“何事?” 行者道:“我因保唐僧,至凤仙郡,见那干旱之甚,已许他求雨,特来告借贵部官将到彼声雷。” 天尊道:“我知那郡侯冒犯上天,立有三事,不知可该下雨哩。”行者笑道:“我昨日已见玉帝请旨。 玉帝着天师引我去披香殿看那三事,乃是米山、面山、金锁。只要三事倒断,方该下雨。我愁难得倒断,天师教我劝化郡侯等众作善,以为人有善念,天必从之。 庶几可以回天心,解灾难也。今已善念顿生,善声盈耳。适间直符使者已将改行从善的文牒奏上玉帝去了,老孙因特造尊府,告借雷部官将相助相助。” 天尊道:“既如此,差邓、辛、张、陶,帅领闪电娘子,即随大圣下降风仙郡声雷。”那四将同大圣,不多时,至于风仙境界。即于半空中作起法来。只听得唿鲁鲁的雷声,又见那淅淅沥沥的闪电。真个是: 电掣紫金蛇,雷轰群蛰哄。荧煌飞火光,霹雳崩山洞。列缺满天明,震惊连地纵。红销一闪发萌芽,万里江山都撼动。 那凤仙郡,城里城外,大小官员,军民人等,整三年不曾听见雷电。今日见有雷声霍闪,一齐跪下,头顶着香炉,有的手拈着柳枝,都念“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这一声善念,果然惊动上天。正是那古诗云: 人心生一念,天地悉皆知。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 第五百四十二章 且不说孙大圣指挥雷将、掣电轰雷于凤仙郡,人人归善。却说那上界直符使者,将僧道两家的文牒,送至通明殿,四天师传奏灵霄殿。 玉帝见了道:“那厮们既有善念,看三事如何。” 正说处,忽有披香殿看管的将官报道:“所立米面山俱倒了。霎时间米面皆无。锁梃亦断。” 奏未毕,又有当驾天官引凤仙郡土地、城隍、社令等神齐来拜奏道:“本郡郡主并满城大小黎庶之家,无一家一人不皈依善果,礼佛敬天。今启垂慈,普降甘雨,求济黎民。” 玉帝闻言大喜,即传旨:“着风部、云部、雨部,各遵号令,去下方,按凤仙郡界,即于今日今时,声雷布云,降雨三尺零四十二点。” 时有四大天师奉旨,传与各部随时下界,各逞神威,一齐振作。行者正与邓、辛、张、陶,令闪电娘子在空中调弄,只见众神都到,合会一天。那其间风云际会,甘雨滂沱。好雨: 漠漠浓云,蒙蒙黑雾。雷车轰轰,闪电灼灼。滚滚狂风,淙淙骤雨。所谓一念回天,万民满望。 全亏大圣施元远,万里江山处处阴。好雨倾河倒海,蔽野迷空。檐前垂瀑布,窗外响玲珑。万户千门人念佛,六街三市水流洪。 东西河道条条满,南北溪湾处处通。槁苗得润,枯木回生。田畴麻麦盛,村堡豆粮升。客旅喜通贩卖,农夫爱尔耘耕。从今黍稷多条畅,自然稼穑得丰登。风调雨顺民安乐,海晏河清享太平。 一日雨下足了三尺零四十二点。众神祗渐渐收回。 孙大圣厉声高叫道:“那四部众神,且暂停云从,待老孙去叫郡侯拜谢列位。列位可拨开云雾,各现真身,与这凡夫亲眼看看,他才信心供奉也。” 众神听说,只得都停在空中。这行者按落云头,径至郡里。早见三藏、八戒、沙僧,都来迎接。那郡侯一步一拜来谢。 行者道:“且慢谢我。我已留住四部神祗,你可传召多人同此拜谢,教他向后好来降雨。” 郡侯随传飞报,召众同酬,都一个个拈香朝拜。只见那四部神祗,开明云雾,各现真身。四部者,乃雨部、雷部、云部、风部。只见那: 龙王显像,雷将舒身。云童出现,风伯垂真。龙王显像,银须苍貌世无双。雷将舒身,钩嘴威颜诚莫比。 云童出现,谁如玉面金冠;风伯垂真,曾似燥眉环眼。齐齐显露青霄上,各各挨排现圣仪。凤仙郡界人才信,顶礼拈香恶性回。今日仰朝天上将,洗心向善尽皈依。 众神祗宁待了一个时辰,人民拜之不已。孙行者又起在云端,对众作礼道:“有劳,有劳!请列位各归本部。 老孙还都郡界中人家,供养高真,遇时节醮谢。列位从此后,五日一风,十日一雨,还来拯救拯救。”众神依言,各各转部不题。 却说大圣坠落云头,与三藏道:“事毕民安,可收拾走路矣。” 那郡侯闻言,急忙行礼道:“孙老爷说那里话!今此一场,乃无量无边之恩德。下官这里差人办备小宴,奉答厚恩。 仍买治民间田地,与老爷起建寺院,立老爷生祠,勒碑刻名,四时享祀。虽刻骨镂心,难报万一,怎么就说走路的话!” 三藏道:“大人之言虽当,但我等乃西方挂搭行脚之僧,不敢久住。一二日间。定走无疑。” 那郡侯那里肯放。连夜差多人治办酒席,起盖祠宇。次日,大开佳宴,请唐僧高坐;孙大圣与八戒、沙僧列坐。 郡侯同本郡大小官员部臣把杯献馔,细吹细打,款待了一日。这场果是欣然。有诗为证: 田畴久旱逢甘雨,河道经商处处通。深感神僧来郡界,多蒙大圣上天宫。 解除三事从前恶,一念皈依善果弘。此后愿如尧舜世,五风十雨万年丰。 一日筵,二日宴;今日酬,明日谢;扳留将有半月,只等寺院生祠完备。一日,郡侯请四众往观。 唐僧惊讶道:“功程浩大,何成之如此速耶?” 郡侯道:“下官催趱人工,昼夜不息,急急命完,特请列位老爷看看。”行者笑道:“果是贤才能干的好贤侯也!” 即时都到新寺。见那殿阁巍峨,山门壮丽,俱称赞不已。行者请师父留一寺名。 三藏道:“有,留名当唤做‘甘霖普济寺’。”郡侯称道:“甚好,甚好!” 用金贴广招僧众,侍奉香火。殿左边立起四众生祠,每年四时祭祀;又起盖雷神、龙神等庙,以答神功。 看毕,即命趱行。那一郡人民,知久留不住,各备赆仪,分文不受。因此,合郡官员人等,盛张鼓乐,大展旌幢,送有三十里远近,犹不忍别,遂掩泪目送,直至望不见方回。这正是: 硕德神僧留普济,齐天大圣广施恩。 话说唐僧喜喜欢欢别了郡侯,在马上向行者道:“贤徒,这一场善果,真胜似比丘国搭救儿童,皆尔之功也。” 沙僧道:“比丘国只救得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儿,怎似这场大雨,滂沱浸润,活彀者万万千千性命!弟子也暗自称赞大师兄的法力通天,慈恩盖地也。” 八戒笑道:“哥的恩也有,善也有,却只是外施仁义,内包祸心。但与老猪走,就要作践人。” 行者道:“我在那里作践你?” 八戒道:“也彀了,也彀了!常照顾我捆,照顾我吊,照顾我煮,照顾我蒸!今在凤仙郡施了恩惠与万万之人,就该住上半年,带挈我吃几顿自在饱饭,却只管催趱行路!” 长老闻言,喝道:“这个呆子,怎么只思量掳嘴!快走路,再莫斗口!” 八戒不敢言,掬掬嘴,挑着行囊,打着哈哈,师徒们奔上大路。此时光景如梭,又值深秋之候,但见: 水痕收,山骨瘦。红叶纷飞,黄花时候。霜晴觉夜长,月白穿窗透。家家烟火夕阳多,处处湖光寒水溜。白蘋香,红蓼茂。桔绿橙黄,柳衰谷秀。荒村雁落碎芦花,野店鸡声收菽豆。 第五百四十三章 众行彀多时,又见城垣影影,长老举鞭遥指叫:“悟空,你看那里又有一座城池,却不知是甚去处。” 行者道:“你我俱未曾到,何以知之?且行至边前问人。” 说不了,忽见树丛里走出一个老者,手持竹杖,身着轻衣,足踏一对棕鞋,腰束一条扁带,慌得唐僧滚鞍下马,上前道个问讯。 那老者扶杖还礼道:“长老那方来的?” 唐僧合掌道:“贫僧东土唐朝差往雷音拜佛求经者,今至宝方,遥望城垣,不知是甚去处,特问老施主指教。” 那老者闻言,口称:“有道禅师,我这敝处,乃天竺国下郡,地名玉华县。县中城主,就是天竺皇帝之宗室,封为玉华王。 此王甚贤,专敬僧道,重爱黎民。老禅师若去相见,必有重敬。” 三藏谢了,那老者径穿树林而去。 三藏才转身对徒弟备言前事。他三人欣喜,扶师父上马。三藏道:“没多路,不须乘马。”四众遂步至城边街道观看。 原来那关厢人家,做买做卖的,人烟凑集,生意亦甚茂盛。观其声音相貌,与中华无异。 三藏吩咐:“徒弟们谨慎,切不可放肆。”那八戒低了头,沙僧掩着脸,惟孙行者搀着师父。 两边人都来争看,齐声叫道:“我这里只有降龙伏虎的高僧,不曾见降猪伏猴的和尚。” 八戒忍不住,把嘴一掬道:“你们可曾看见降猪王的和尚。”唬得满街上人跌跌瑀瑀,都往两边闪过。 行者笑道:“呆子,快藏了嘴,莫装扮,仔细脚下过桥。” 那呆子低着头,只是笑。过了吊桥,入城门内,又见那大街上酒楼歌馆,热闹繁华,果然是神州都邑。有诗为证,诗曰: 锦城铁瓮万年坚,临水依山色色鲜。百货通湖船入市,千家沽酒店垂帘。 楼台处处人烟广,巷陌朝朝客贾喧。不亚长安风景好,鸡鸣犬吠亦般般。 三藏心中暗喜道:“人言西域诸番,更不曾到此。细观此景,与我大唐何异!所为极乐世界,诚此之谓也。” 又听得人说,白米四钱一石,麻油八厘一斤,真是五谷丰登之处。 行彀多时,方到玉华王府,府门左右有长史府、审理厅、典膳所、待客馆。 三藏道:“徒弟,此间是府,等我进去,朝王验牒而行。” 八戒道:“师父进去,我们可好在衙门前站立?” 三藏道:“你不看这门上是‘待客馆’三字!你们都去那里坐下,看有草料,买些喂马。我见了王,倘或赐斋,便来唤你等同享。” 行者道:“师父放心前去,老孙自当理会。” 那沙僧把行李挑至馆中。馆中有看馆的人役,见他们面貌丑陋,也不敢问他,也不敢教他出去,只得让他坐下不题。 却说老师父换了衣帽,拿了关文,径至王府前,早见引礼官迎着问道:“长老何来?” 三藏道:“东土大唐差来大雷音拜佛祖求经之僧,今到贵地,欲倒换关文,特来朝参千岁。” 引礼官即为传奏,那王子果然贤达,即传旨召进。 三藏至殿下施礼,王子即请上殿赐坐。三藏将关文献上,王子看了,又见有各国印信手押,也就欣然将宝印了,押了花字,收折在案。 问道:“国师长老,自你那大唐至此,历遍诸邦,共有几多路程?” 三藏道:“贫僧也未记程途。但先年蒙观音菩萨在我王御前显身,曾留了颂子,言西方十万八千里。贫僧在路,已经过一十四遍寒暑矣。” 王子笑道:“十四遍寒暑,即十四年了。想是途中有甚耽搁。” 三藏道:“一言难尽!万蛰千魔,也不知受了多少苦楚,才到得宝方! ”那王子十分欢喜。即着典膳官备素斋管待。 三藏:“启上殿下,贫僧有三个小徒,在外等候,不敢领斋,但恐迟误行程。” 王子教:“当殿官,快去请长老三位徒弟,进府同斋。” 当殿官随出外相请,都道:“未曾见,未曾见。” 有跟随的人道:“待客馆中坐着三个丑貌和尚,想必是也。” 当殿官同众至馆中,即问看馆的道:“那个是大唐取经僧的高徒?我主有旨,请吃斋也。” 八戒正坐打盹,听见一个斋字,忍不住跳起身来答道:“我们是,我们是!” 当殿官一见了,魂飞魄丧,都战战的道:“是个猪魈,猪魈!” 行者听见,一把扯住八戒道:“兄弟,放斯文些,莫撒村野。” 那众官见了行者,又道:“是个猴精,猴精!” 沙僧拱手道:“列位休得惊恐。我三人都是唐僧的徒弟。” 众官见了,又道:“灶君,灶君!” 孙行者即教八戒牵马,沙僧挑担,同众入玉华王府。当殿官先入启知。 那王子举目见那等丑恶,却也心中害怕。 三藏合掌道:“千岁放心,顽徒虽是貌丑,却都心良。” 八戒朝上唱个喏道:“贫僧问讯了。” 王子愈觉心惊。三藏道:“顽徒都是山野中收来的,不会行礼,万望赦罪。” 王子奈着惊恐,教典膳官请众僧官去暴纱亭吃斋,三藏谢了恩,辞王下殿。 同至亭内,埋怨八戒道:“你这夯货,全不知一毫礼体!索性不开口,便也罢了,怎么那般粗鲁!一句话,足足冲倒泰山!” 行者笑道:“还是我不唱喏的好,也省些力气。” 沙僧道:“他唱喏又不等齐,预先就抒着个嘴吆喝。” 八戒道:“活淘气,活淘气!师父前日教我,见人打个问讯儿是礼。今日打问讯,又说不好,教我怎的干么!” 三藏道:“我教你见了人打个问讯,不曾教你见王子就此歪缠!常言道,物有几等物,人有几等人,如何不分个贵贱?” 正说处,见那典膳官带领人役,调开桌椅,摆上斋来,师徒们却不言语,各各吃斋。 却说那王子退殿进宫,宫中有三个小王子,见他面容改色,即问道:“父王今日为何有此惊恐?” 第五百四十四章 王子道:“适才有东土大唐差来拜佛取经的一个和尚,倒换关文,却一表非凡。我留他吃斋,他说有徒弟在府前,我即命请。 少时进来,见我不行大礼,打个问讯,我已不快。及抬头看时,一个个丑似妖魔,心中不觉惊骇,故此面容改色。” 原来那三个小王子比众不同,一个个好武好强,便就伸拳掳袖道:“莫敢是那山里走来的妖精,假装人象,待我们拿兵器出去看来!” 好王子,大的个拿一条齐眉棍,第二个轮一把九齿钯,第三个使一根乌油黑棒子,雄纠纠、气昂昂的走出王府,吆喝道:“什么取经的和尚!在那里?” 时有典膳官员人等跪下道:“小王,他们在这暴纱亭吃斋哩。” 小王子不分好歹,闯将进去,喝道:“汝等是人是怪,快早说来,饶你性命!” 唬得三藏面容失色,丢下饭碗,躬着身道:“贫僧乃唐朝来取经者,人也,非怪也。” 小王子道:“你便还象个人,那三个丑的,断然是怪!” 八戒只管吃饭不睬。沙僧与行者欠身道:“我等俱是人,面虽丑而心良,身虽夯而性善。汝三个却是何来,却这样海口轻狂?” 旁有典膳等官道:“三位是我王之子小殿下。”八戒丢了碗道:“小殿下,各拿兵器怎么?莫是要与我们打哩?” 二王子掣开步,双手舞钯,便要打八戒。八戒嘻嘻笑道:“你那钯只好与我这钯做孙子罢了!” 即揭衣,腰间取出钯来,幌一幌,金光万道,丢了解数,有瑞气千条,把个王子唬得手软筋麻,不敢舞弄。 行者见大的个使一条齐眉棍,跳阿跳的,即耳朵里取出金箍棒来,幌一幌,碗来粗细,有丈二三长短,着地下一捣,捣了有三尺深浅,竖在那里,笑道:“我把这棍子送你罢!” 那王子听言,即丢了自己棍,去取那棒,双手尽气力一拔,莫想得动分毫,再又端一端,摇一摇,就如生根一般。 第三个撒起莽性,使乌油杆棒来打,被沙僧一手劈开,取出降妖宝杖,拈一拈,艳艳光生,纷纷霞亮,唬得那典膳等官,一个个呆呆挣挣,口不能言。 三个小王子一齐下拜道:“神师,神师!我等凡人不识,万望施展一番,我等好拜授也。” 行者走近前,轻轻的把棒拿将起来道:“这里窄狭,不好展手,等我跳在空中,耍一路儿你们看看。” 好大圣,唿哨一声,将筋斗一纵,两只脚踏着五色祥云,起在半空,离地约有三百步高下,把金箍棒丢开个撒花盖顶,黄龙转身,一上一下,左旋右转。 起初时人与棒似锦上添花,次后来不见人,只见一天棒滚。 八戒在底下喝声采,也忍不住手脚,厉声喊道:“等老猪也去耍耍来!” 好呆子,驾起风头,也到半空,丢开钯,上三下四,左五右六,前七后八,满身解数,只听得呼呼风响。 正使到热闹处,沙僧对长老道:“师父,也等老沙去操演操演。” 好和尚,双着脚一跳,轮着杖,也起在空中,只见那锐气氤氲,金光缥缈,双手使降妖杖丢一个丹凤朝阳,饿虎扑食,紧迎慢挡,捷转忙撺。 弟兄三个即展神通,都在那半空中一齐扬威耀武。这才是: 真禅景象不凡同,大道缘由满太空。金木施威盈法界,刀圭展转合圆通。 神兵精锐随时显,丹器花生到处崇。天竺虽高还戒性,玉华王子总归中。 唬得那三个小王子,跪在尘埃。暴纱亭大小人员,并王府里老王子,满城中军民男女,僧尼道俗,一应人等,家家念佛磕头,户户拈香礼拜。果然是: 见象归真度众僧,人间作福享清平。从今果正菩提路,尽是参禅拜佛人。 他三个各逞雄才,使了一路,按下祥云,把兵器收了,到唐僧面前问讯,谢了师恩,各各坐下不题。那三个小王子急回宫里,告奏老王道:“父王万千之喜!今有莫大之功也!适才可曾看见半空中舞弄么?” 老王道:“我才见半空霞彩,就于宫院内同你母亲等众焚香启拜,更不知是那里神仙降聚也。” 小王子道:“不是那里神仙,就是那取经僧三个丑徒弟。一个使金箍铁棒,一个使九齿钉钯,一个使降妖宝杖,把我三个的兵器,比的通没有分毫。 我们教他使一路,他嫌地上窄狭,不好支吾,等我起在空中,使一路你看。他就各驾云头,满空中祥云缥缈,瑞气氤氲。 才然落下,都坐在暴纱亭里。做儿的十分欢喜,欲要拜他为师,学他手段,保护我邦,此诚莫大之功!不知父王以为何如?” 老王闻言,信心从愿。当时父子四人,不摆驾,不张盖,步行到暴纱亭。 他四众收拾行李,欲进府谢斋,辞王起行,偶见玉华王父子上亭来倒身下拜,慌得长老舒身,扑地还礼。 行者等闪过旁边,微微冷笑。众拜毕,请四众进府堂上坐。 四众欣然而入,老王起身道:“唐老师父,孤有一事奉求,不知三位高徒,可能容否?” 三藏道:“但凭千岁吩咐,小徒不敢不从。” 老王道:“孤先见列位时,只以为唐朝远来行脚僧,其实肉眼凡胎,多致轻亵。适见孙师、猪师、沙师起舞在空,方知是仙是佛。 孤三个犬子,一生好弄武艺,今谨发虔心,欲拜为门徒,学些武艺。万望老师开天地之心,普运慈舟,传度小儿,必以倾城之资奉谢。” 行者闻言忍不住呵呵笑道:“你这殿下,好不会事!我等出家人,巴不得要传几个徒弟。你令郎既有从善之心,切不可说起分毫之利,但只以情相处,足为爱也。” 王子听言,十分欢喜,随命大排筵宴,就于本府正堂摆列。噫!一声旨意,即刻俱完。但见那: 结彩飘巉,香烟馥郁。戗金桌子挂绞绡,幌人眼目;彩漆椅儿铺锦绣,添座风光。树果新鲜,茶汤香喷。 三五道闲食清甜,一两餐馒头丰洁。蒸酥蜜煎更奇哉,油札糖浇真美矣。有几瓶香糯素酒,斟出来,赛过琼浆;献几番阳羡仙茶,捧到手,香欺丹桂。般般品品皆齐备,色色行行尽出奇。 第五百四十五章 一壁厢叫承应的歌舞吹弹,撮弄演戏。他师徒们并王父子,尽乐一日。不觉天晚,散了酒席,又叫即于暴纱亭铺设床帏,请师安宿,待明早竭诚焚香,再拜求传武艺。众皆听从,即备香汤,请师沐浴,众却归寝。此时那:众鸟高栖万簌沉,诗人下榻罢哦吟。银河光显天弥亮,野径荒凉草更深。 砧杵叮咚敲别院,关山杳窎动乡心。寒蛩声朗知人意,呖呖床头破梦魂。 一宵晚景题过。明早,那老王父子,又来相见这长老。昨日相见,还是王礼,今日就行师礼。 那三个小王子对行者、八戒、沙僧当面叩头,拜问道:“尊师之兵器,还借出与弟子们看看。” 八戒闻言,欣然取出钉钯,抛在地下。沙僧将宝杖抛出,倚在墙边。 二王子与三王子跳起去便拿,就如蜻蜓撼石柱,一个个挣得红头赤脸,莫想拿动半分毫。 大王子见了,叫道:“兄弟,莫费力了。师父的兵器,俱是神兵,不知有多少重哩!” 八戒笑道:“我的钯也没多重,只有一藏之数,连柄五千零四十八斤。” 三王子问沙僧道:“师父宝杖多重?” 沙僧笑道:“也是五千零四十八斤。” 大王子求行者的金箍棒看。行者去耳朵里取出一个针儿来,迎风幌一幌,就有碗来粗细,直直的竖立面前。 那王父子都皆悚惧,众官员个个心惊。 三个小王子礼拜道:“猪师、沙师之兵,俱随身带在衣下,即可取之。孙师为何自耳中取出?见风即长,何也?” 行者笑道:你不知我这棒不是凡间等闲可有者。这棒是—— 鸿蒙初判陶镕铁,大禹神人亲所设。 湖海江河浅共深,曾将此棒知之切。 开山治水太平时,流落东洋镇海阙。 日久年深放彩霞,能消能长能光洁。 老孙有分取将来,变化无方随口诀。 要大弥于宇宙间,要小却似针儿节。 棒名如意号金箍,天上人间称一绝。 重该一万三千五百斤,或粗或细能生灭。 也曾助我闹天宫,也曾随我攻地阙。 伏虎降龙处处通,炼魔荡怪方方彻。 举头一指太阳昏,天地鬼神皆胆怯。 混沌仙传到至今,原来不是凡间铁。 那王子听言,个个顶礼不尽。三个向前重重拜礼,虔心求授。 行者道:“你三人不知学那般武艺。” 王子道:“愿使棍的就学棍,惯使钯的就学钯,爱用杖的就学杖。” 行者笑道:“教便也容易,只是你等无力量,使不得我们的兵器,恐学之不精,如画虎不成反类狗也。 古人云,教训不严师之惰,学问无成子之罪。汝等既有诚心,可去焚香来拜了天地,我先传你些神力,然后可授武艺。” 三个小王子闻言,满心欢喜,即便亲抬香案,沐手焚香,朝天礼拜。拜毕请师传法。 行者转下身来,对唐僧行礼道:“告尊师,恕弟子之罪。自当年在两界山蒙师父大德救脱弟子,秉教沙门,一向西来,虽不曾重报师恩,却也曾渡水登山,竭尽心力。 今来佛国之乡,幸遇贤王三子,投拜我等,欲学武艺。彼既为我等之徒弟,即为我师之徒孙也。谨禀过我师,庶好传授。” 三藏十分大喜。八戒、沙僧见行者行礼,也那转身朝三藏磕头道:“师父,我等愚鲁,拙口钝腮,不会说话,望师父高坐法位,也让我两个各招个徒弟耍耍,也是西方路上之忆念。” 三藏俱欣然允之。 行者才教三个王子就于暴纱亭后,静室之间,画了罡斗,教三人都俯伏在内,一个个瞑目宁神。 这里却暗暗念动真言,诵动咒语,将仙气吹入他三人心腹之中,把元神收归本舍,传与口诀,各授得万千之膂力,运添了火候,却象个脱胎换骨之法。 运遍了子午周天,那三个小王子,方才苏醒,一齐爬将起来,抹抹脸,精神抖擞,一个个骨壮筋强——大王子就拿得金箍棒,二王子就轮得九齿钯,三王子就举得降妖杖。 老王见了欢喜不胜,又排素宴,启谢他师徒四众。就在筵前各传各授:学棍的演棍,学钯的演钯,学杖的演杖。 虽然打几个转身,丢几般解数,终是有些着力,走一路,便喘气嘘嘘,不能耐久;盖他那兵器都有变化,其进退攻扬,随消随长,皆有变化自然之妙,此等终是凡夫,岂能以遽及也?当日散了筵宴。 次日,三个王子又来称谢道:“感蒙神师授赐了膂力,纵然轮得师的神器,只是转换艰难。意欲命工匠依师神器式样,减削斤两,打造一般,未知师父肯容否?” 八戒道:“好,好,好!说得象话。我们的器械,一则你们使不得,二则我们要护法降魔,正该另造另造。” 王子又随宣召铁匠,买办钢铁万斤,就于王府内前院搭厂,支炉铸造。 先一日将钢铁炼熟,次日请行者三人将金箍棒、九齿钯、降妖杖,都取出放在篷厂之间,看样造作,遂此昼夜不收。 噫!这兵器原是他们随身之宝,一刻不可离者,各藏在身,自有许多光彩护体。 今放在厂院中几日,那霞光有万道冲天,瑞气有千般罩地。 其夜有一妖精,离城只有七十里远近,山唤豹头山,洞唤虎口洞,夜坐之间,忽见霞光瑞气,即驾云头而看。 原是州城之光彩,他按下云来近前观看,乃是这三般兵器放光。 妖精又喜又爱道:“好宝贝,好宝贝!这是甚人用的,今放在此?也是我的缘法,拿了去呀!拿了去呀!” 他爱心一动,弄起威风,将三般兵器,一股收之,径转本洞。正是那: 道不须臾离,可离非道也。神兵尽落空,枉费参修者。 却说那院中几个铁匠,因连日辛苦,夜间俱自睡了。 及天明起来打造,篷下不见了三般兵器,一个个呆挣神惊,四下寻找。 见那三个王子出宫来看,那铁匠一齐磕头道:“小主啊,神师的三般兵器,都不知那里去了!” 第五百四十六章 小王子听言,心惊胆战道:“想是师父今夜收拾去了。” 急奔暴纱亭看时,见白马尚在廊下,忍不住叫道:“师父还睡哩!” 沙僧道:“起来了。”即将房门开了,让王子进里看时,不见兵器,慌慌张张问道:“师父的兵器都收来了?” 行者跳起道:“不曾收啊!” 王子道:“三般兵器,今夜都不见了。” 八戒连忙爬起道:“我的钯在么?” 小王道:“适才我等出来,只见众人前后找寻不见,弟子恐是师父收了,却才来问。老师的宝贝,俱是能长能消,想必藏在身边哄弟子哩。” 行者道:“委的未收,都寻去来。” 随至院中篷下,果然不见踪影。 八戒道:“定是这伙铁匠偷了!快拿出来!略迟了些儿,就都打死,打死!” 那铁匠慌得磕头滴泪道:“爷爷!我们连日辛苦,夜间睡着,乃至天明起来,遂不见了。我等乃一概凡人,怎么拿得动,望爷爷饶命,饶命!” 行者无语暗恨道:“还是我们的不是,既然看了式样,就该收在身边,怎么却丢放在此!那宝贝霞彩光生,想是惊动什么歹人,今夜窃去也。” 八戒不信道:“哥哥说那里话!这般个太平境界,又不是旷野深山,怎得个歹人来!定是铁匠欺心,他见我们的兵器光彩,认得是三件宝贝,连夜走出王府,伙些人来,抬的抬,拉的拉,偷出去了!拿过来打呀,打呀!” 众匠只是磕头发誓。 正嚷处,只见老王子出来,问及前事,却也面无人色,沉吟半晌,道:“神师兵器,本不同凡,就有百十余人也禁挫不动。 况孤在此城,今已五代,不是大胆海口,孤也颇有个贤名在外,这城中军民匠作人等,也颇惧孤之法度,断是不敢欺心,望神师再思可矣。” 行者笑道:“不用再思,也不须苦赖铁匠。我问殿下:你这州城四面,可有什么山林妖怪?” 王子道:“神师此问,甚是有理。孤这州城之北,有一座豹头山,山中有一座虎口洞。往往人言洞内有仙,又言有虎狼,又言有妖怪。孤未曾访得端的,不知果是何物。” 行者笑道:“不消讲了,定是那方歹人,知道俱是宝贝,一夜偷将去了。” 叫:“八戒沙僧,你都在此保着师父,护着城池,等老孙寻访去来。”又叫铁匠们不可住了炉火,一一炼造。 好猴王,辞了三藏,唿哨一声,形影不见,早跨到豹头山上。原来那城相去只有七十里,一瞬即到。径上山峰观看,果然有些妖气,真是: 龙脉悠长,地形远大。尖峰挺挺插天高,陡涧沉沉流水紧。山前有瑶草铺茵,山后有奇花布锦。乔松老柏,古树修篁。 山鸦山鹊乱飞鸣,野鹤野猿皆啸唳。悬崖下,麋鹿双双;峭壁前,獾狐对对。一起一伏远来龙,九曲九湾潜地脉。埂头相接玉华州,万古千秋兴胜处。 行者正然看时,忽听得山背后有人言语,急回头视之,乃两个狼头怪妖,朗朗的说着话,向西北上走。 行者揣道:“这定是巡山的怪物,等老孙跟他去听听,看他说些甚的。”捻着诀,念个咒,摇身一变,变做个蝴蝶儿,展开翅,翩翩翻翻,径自赶上。果然变得有样范: 一双粉翅,两道银须。乘风飞去急,映日舞来徐。渡水过墙能疾俏,偷香弄絮甚欢娱。体轻偏爱鲜花味,雅态芳情任卷舒。 他飞在那个妖精头直上,飘飘荡荡,听他说话。 那妖猛的叫道:“二哥,我大王连日侥幸。前月里得了一个美人儿,在洞内盘桓,十分快乐。昨夜里又得了三般兵器,果然是无价之宝。明朝开宴庆钉钯会哩,我们都有受用。” 这个道:“我们也有些侥幸。拿这二十两银子买猪羊去,如今到了乾方集上,先吃几壶酒儿,把东西开个花帐儿,落他二三两银子,买件绵衣过寒,却不是好?” 两个怪说说笑笑的,上大路急走如飞。 行者听得要庆钉钯会,心中暗喜;欲要打杀他,争奈不管他事,况手中又无兵器。他即飞向前边,现了本相,在路口上立定。 那怪看看走到身边,被他一口法唾喷将去,念一声“奄牜咤唎”,即使个定身法,把两个狼头精定住。眼睁睁,口也难开;直挺挺,双脚站住。 又将他扳翻倒,揭衣搜捡,果是有二十两银子,着一条搭包儿打在腰间裙带上,又各挂着一个粉漆牌儿,一个上写着“刁钻古怪”,一个上写着“古怪刁钻”。 好大圣,取了他银子,解了他牌儿,返跨步回至州城。到王府中,见了王子、唐僧并大小官员、匠作人等,具言前事。 八戒笑道:“想是老猪的宝贝,霞彩光明,所以买猪羊,治筵席庆贺哩。但如今怎得他来?” 行者道:“我兄弟三人俱去,这银子是买办猪羊的,且将这银子赏了匠人,教殿下寻几个猪羊。 八戒你变做刁钻古怪,我变做古怪刁钻,沙僧装做个贩猪羊的客人,走进那虎口洞里,得便处,各人拿了兵器,打绝那妖邪,回来却收拾走路。” 沙僧笑道:“妙,妙,妙!不宜迟!快走!” 老王果依此计,即教管事的买办了七八口猪,四五腔羊。他三人辞了师父,在城外大显神通。 八戒道:“哥哥,我未曾看见那刁钻古怪,怎生变得他模样?” 行者道:“那怪被老孙使了定身法定住在那里,直到明日此时方醒。我记得他的模样,你站下,等我教你变。如此如彼,就是他的模样了。” 那呆子真个口里念着咒,行者吹口仙气,霎时就变得与那刁钻古怪一般无二,将一个粉牌儿带在腰间。 行者即变做古怪刁钻,腰间也带了一个牌儿。 沙僧打扮得象个贩猪羊的客人,一起儿赶着猪羊,上大路,径奔山来。不多时,进了山凹里,又遇见一个小妖。 第五百四十七章 那怪左胁下挟着一个彩漆的请书匣儿,迎着行者三人叫道:“古怪刁钻,你两个来了?买了几口猪羊?” 行者道:“这赶的不是?” 那怪朝沙僧道:“此位是谁?” 行者道:“就是贩猪羊的客人,还少他几两银子,带他来家取的。你往那里去?” 那怪道:“我往竹节山去请老大王明早赴会。” 行者绰他的口气儿,就问:“共请多少人?”那怪道:“请老大王坐首席,连本山大王共头目等众,约有四十多位。” 正说处,八戒道:“去罢,去罢!猪羊都四散走了!” 行者道:“你去邀着,等我讨他帖儿看看。”那怪见自家人,即揭开取出,递与行者。行者展开看时,上写着: 明辰敬治肴酌庆钉钯嘉会,屈尊过山一叙,幸勿外,至感!右启祖翁九灵元圣老大人尊前。门下孙黄狮顿首百拜。 行者看毕,仍递与那怪。那怪放在匣内,径往东南上去了。沙僧问道:“哥哥,帖儿上是什么话头?” 行者道:“乃庆钉钯会的请帖,名字写着门下孙黄狮顿首百拜,请的是祖翁九灵元圣老大人。” 沙僧笑道:“黄狮想必是个金毛狮子成精,但不知九灵元圣是个何物。” 八戒听言,笑道:“是老猪的货了!” 行者道:“怎见得是你的货?” 八戒道:“古人云,癞母猪专赶金毛狮子,故知是老猪之货物也。” 他三人说说笑笑,赶着猪羊,却就望见虎口洞门。但见那门儿外: 周围山绕翠,一脉气连城。峭壁扳青蔓,高崖挂紫荆。 鸟声深树匝,花影洞门迎。不亚桃源洞,堪宜避世情。 渐渐近于门口,又见一丛大大小小的杂项妖精,在那花树之下顽耍,忽听得八戒“呵,呵!” 赶猪羊到时,都来迎接,便就捉猪的捉猪,捉羊的捉羊,一齐捆倒。早惊动里面妖王,领十数个小妖,出来问道:“你两个来了?买了多少猪羊?” 行者道:“买了八口猪,七腔羊,共十五个牲口。猪银该一十六两,羊银该九两,前者领银二十两,仍欠五两。这个就是客人,跟来找银子的。” 妖王听说,即唤:“小的们,取五两银子,打发他去。” 行者道:“这客人,一则来找银子,二来要看看嘉会。” 那妖大怒骂道:“你这个刁钻儿惫懒!你买东西罢了,又与人说什么会不会!” 八戒上前道:“主人公得了宝贝,诚是天下之奇珍,就教他看看怕怎的?” 那怪咄的一声道:“你这古怪也可恶!我这宝贝,乃是玉华州城中得来的,倘这客人看了,去那州中传说,说得人知,那王子一时来访求,却如之何?” 行者道:“主公,这个客人,乃乾方集后边的人,去州许远,又不是他城中人也,那里去传说?二则他肚里也饥了,我两个也未曾吃饭。家中有现成酒饭,赏他些吃了,打发他去罢。” 说不了,有一小妖,取了五两银子,递与行者。行者将银子递与沙僧道:“客人,收了银子,我与你进后面去吃些饭来。” 沙僧仗着胆,同八戒、行者进于洞内,到二层厂厅之上,只见正中间桌上,高高的供养着一柄九齿钉钯,真个是光彩映目,东山头靠着一条金箍棒,西山头靠着一条降妖杖。 那怪王随后跟着道:“客人,那中间放光亮的就是钉钯。你看便看,只是出去,千万莫与人说。” 沙僧点头称谢了。噫!这正是物见主,必定取,那八戒一生是个鲁夯的人,他见了钉钯,那里与他叙什么情节,跑上去拿下来,轮在手中,现了本相,丢了解数,望妖精劈脸就筑。 这行者、沙僧也奔至两山头各拿器械,现了原身。 三兄弟一齐乱打,慌得那怪王急抽身闪过,转入后边,取一柄四明铲,杆长钅尊利,赶到天井中,支住他三般兵器,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敢弄虚头,骗我宝贝!” 行者骂道:“我把你这个贼毛团!你是认我不得!我们乃东土圣僧唐三藏的徒弟。因至玉华州倒换关文,蒙贤王教他三个王子拜我们为师,学习武艺,将我们宝贝作样,打造如式兵器。 因放在院中,被你这贼毛团夤夜入城偷来,倒说我弄虚头骗你宝贝!不要走!就把我们这三件兵器,各奉承你几下尝尝!” 那妖精就举铲来敌。 这一场,从天井中斗出前门。看他三僧攒一怪!好杀: 呼呼棒若风,滚滚钯如雨。降妖杖举满天霞,四明铲伸云生绮。好似三仙炼大丹,火光彩幌惊神鬼。 行者施威甚有能,妖精盗宝多无礼!天蓬八戒显神通,大将沙僧英更美。兄弟合意运机谋,虎口洞中兴斗起。 那怪豪强弄巧乖,四个英雄堪厮比。当时杀至日头西,妖邪力软难相抵。 他们在豹头山战斗多时,那妖精抵敌不住,向沙僧前喊一声:“看铲!” 沙僧让个身法躲过,妖精得空而走,向东南巽宫上,一道法术乘风飞去。 八戒拽步要赶,行者道:“且让他去,自古道,穷寇勿追。且只来断他归路。” 八戒依言。三人径至洞口,把那百十个若大若小的妖精,如数尽皆打死,原来都是些虎狼彪豹,马鹿山羊。 被大圣使个手法,将他那洞里细软物件并打死的杂项兽身与赶来的猪羊,通皆带出。 沙僧就取出干柴放起火来,八戒使两个耳朵扇风,把一个巢穴霎时烧得干干净净,却将带出的诸般宝物,即转州城。 此时城门尚开,人家未睡,老王父子与唐僧俱在暴纱亭盼望。只见他们扑哩扑剌的丢下一院子死兽、猪羊及细软物件,一齐叫道:“师父,我们已得胜回来也!” 那殿下喏喏相谢,唐长老满心欢喜,三个小王子跪拜于地,沙僧搀起道:“且莫谢,都近前看看那物件。” 王子道:“此物俱是何来?” 第五百四十八章 行者笑道:“那虎狼彪豹,马鹿山羊,都是成精的妖怪。被我们取了兵器,打出门来。那老妖是个金毛狮子,他使一柄四明铲,与我等战到天晚,败阵逃生,往东南上走了。我等不曾赶他,却扫除他归路,打杀这些群妖,搜寻他这些物件,带将来的。” 老王听说,又喜又忧。喜的是得胜而回,忧的是那妖日后报仇。 行者道:“殿下放心,我已虑之熟,处之当矣。一定与你扫除尽绝,方才起行,决不至贻害于后。 我午间去时,撞见一个青脸红毛的小妖送请书,我看他帖子上写着‘明辰敬治肴酌庆钉钯嘉会,屈尊车从过山一叙。 幸勿外,至感!右启祖翁九灵元圣老大人尊前。’名字是‘门下孙黄狮顿首百拜’。才子那妖精败阵,必然向他祖翁处去会话。明辰断然寻我们报仇,当情与你扫荡干净。” 老王称谢了,摆上晚斋。师徒们斋毕,各归寝处不题。 却说那妖精果然向东南方奔到竹节山。那山中有一座洞天之处,唤名九曲盘桓洞。洞中的九灵元圣是他的祖翁。 当夜足不停风,行至五更时分,到于洞口,敲门而进。 小妖见了道:“大王,昨晚有青脸儿下请书,老爷留他住到今早,欲同他去赴你钉钯会,你怎么又绝早亲来邀请?” 妖精道:“不好说,不好说!会成不得了!” 正说处,见青脸儿从里边走出道:“大王,你来怎的?老大王爷爷起来就同我去赴会哩。” 妖精慌张张的,只是摇手不言。少顷,老妖起来了,唤入。这妖精丢了兵器,倒身下拜,止不住腮边泪落。 老妖道:“贤孙,你昨日下柬,今早正欲来赴会,你又亲来,为何发悲烦恼?” 妖精叩头道:“小孙前夜对月闲行,只见玉华州城中有光彩冲空。 急去看时,乃是王府院中三般兵器放光:一件是九齿渗金钉钯,一件是宝杖,一件是金箍棒。 小孙即使神法摄来,立名钉钯嘉会,着小的们买猪羊果品等物,设宴庆会,请祖爷爷赏之,以为一乐。 昨差青脸来送柬之后,只见原差买猪羊的刁钻儿等赶着几个猪羊,又带了一个贩卖的客人来找银子。 他定要看看会去,是小孙恐他外面传说,不容他看。他又说肚中饥饿,讨些饭吃,因教他后边吃饭。他走到里边,看见兵器,说是他的。 三人就各抢去一件,现出原身:一个是毛脸雷公嘴的和尚,一个是长嘴大耳朵的和尚,一个是晦气色脸的和尚,他都不分好歹,喊一声乱打。 是小孙急取四明铲赶出与他相持,问是什么人敢弄虚头。 他道是东土大唐差往西天去的唐僧之徒弟,因过州城,倒换关文,被王子留住,习学武艺,将他这三件兵器作样子打造,放在院内,被我偷来,遂此不忿相持。 不知那三个和尚叫做甚名,却真有本事。小孙一人敌他三个不过,所以败走祖爷处。望拔刀相助,拿那和尚报仇,庶见我祖爱孙之意也!” 老妖闻言,默想片时,笑道:“原来是他。我贤孙,你错惹了他也!” 妖精道:“祖爷知他是谁?” 老妖道:“那长嘴大耳者乃猪八戒,晦气色脸者乃沙和尚,这两个犹可。那毛脸雷公嘴者叫做孙行者,这个人其实神通广大,五百年前曾大闹天宫,十万天兵也不曾拿得住。 他专意寻人的,他便就是个搜山揭海、破洞攻城、闯祸的个都头!你怎么惹他?也罢,等我和你去,把那厮连玉华王子都擒来替你出气!” 那妖精听说,即叩头而谢。 当时老妖点猱狮、雪狮、狻猊、白泽、伏狸、抟象诸孙,各执锋利器械,黄狮引领,各纵狂风,径至豹头山界。 只闻得烟火之气扑鼻,又闻得有哭泣之声。仔细看时,原来是刁钻、古怪二人在那里叫主公哭主公哩。 妖精近前喝道:“你是真刁钻儿,假刁钻儿?” 二怪跪倒,噙泪叩头道:“我们怎是假的?昨日这早晚领了银子去买猪羊,走至山西边大冲之内,见一个毛脸雷公嘴的和尚。 他啐了我们一口,我们就脚软口强,不能言语,不能移步,被他扳倒,把银子搜了去,牌儿解了去,我两个昏昏沉沉,直到此时才醒。 及到家,见烟火未息,房舍尽皆烧了,又不见主公并大小头目,故在此伤心痛哭。不知这火是怎生起的!” 那妖精闻言,止不住泪如泉涌,双脚齐跌,喊声振天,恨道:“那秃厮!十分作恶!怎么干出这般毒事,把我洞府烧尽,美人烧死,家当老小一空!气杀我也,气杀我也!” 老妖叫猱狮扯他过来道:“贤孙,事已至此,徒恼无益。且养全锐气,到州城里拿那和尚去。” 那妖精犹不肯住哭,道:“老爷!我那们个山场,非一日治的,今被这秃厮尽毁,我却要此命做甚的!”挣起来,往石崖上撞头磕脑,被雪狮、猱狮等苦劝方止。当时丢了此处,都奔州城。 只听得那风滚滚,雾腾腾,来得甚近,唬得那城外各关厢人等,拖男挟女,顾不得家私,都往州城中走,走入城门,将门迅速关闭了。 有人报入王府中道:“祸事,祸事!” 那王子唐僧等,正在暴纱亭吃早斋,听得人报祸事,却出门来问。众人道:“一群妖精,飞沙走石,喷雾掀风的,来近城了!” 老王大惊道:“怎么好?” 行者笑道:“都放心,都放心!这是虎口洞妖精,昨日败阵,往东南方去伙了那什么九灵元圣儿来也。等我同兄弟们出去,吩咐教关了四门,汝等点人夫看守城池。” 那王子果传令把四门闭了,点起人夫上城。他父子并唐僧在城楼上点札,旌旗蔽日,炮火连天。行者三人,却半云半雾,出城迎敌。这正是: 失却慧兵缘不谨,顿教魔起众邪凶。 第五百四十九章 却说孙大圣同八戒、沙僧出城头,觌面相迎,见那伙妖精都是些杂毛狮子:黄狮精在前引领,狻猊狮、抟象狮在左,白泽狮、伏狸狮在右,猱狮、雪狮在后,中间却是一个九头狮子。 那青脸儿怪执一面锦锈团花宝幢,紧挨着九头狮子,刁钻古怪儿、古怪刁钻儿打两面红旗,齐齐的都布在坎宫之地。 八戒莽撞,走近前骂道:“偷宝贝的贼怪!你去那里伙这几个毛团来此怎的?” 黄狮精切齿骂道:“泼狠秃厮!昨日三个敌我一个,我败回去,让你为人罢了;你怎么这般狠恶,烧了我的洞府,损了我的山场,伤了我的眷族!我和你冤仇深如大海!不要走!吃你老爷一铲!” 好八戒,举钯就迎。两个才交手,还未见高低,那猱狮精轮一根铁蒺藜,雪狮精使一条三楞简,径来奔打。 八戒发一声喊道:“来得好!” 你看他横冲直抵,斗在一处。这壁厢,沙和尚急掣降妖杖,近前相助,又见那狻猊精、白泽精与抟象、伏狸二精,一拥齐上。 这里孙大圣使金箍棒架住群精,狻猊使闷棍,白泽使铜锤,抟象使钢枪,伏狸使钺斧。那七个狮子精,这三个狠和尚,好杀: 棍锤枪斧三楞简,蒺藜骨朵四明铲。 七狮七器甚锋芒,围战三僧齐呐喊。 大圣金箍铁棒凶,沙僧宝杖人间罕。 八戒颠风骋势雄,钉钯幌亮光华惨。 前遮后挡各施功,左架右迎都勇敢。 城头王子助威风,擂鼓筛锣齐壮胆。 投来抢去弄神通,杀得昏蒙天地反。 那一伙妖精,齐与大圣三人,战经半日,不觉天晚。八戒口吐粘涎,看看脚软,虚幌一钯,败下阵去,被那雪狮、猱狮二精喝道:“那里走,看打!” 呆子躲闪不及,被他照脊梁上打了一简,睡在地下,只叫:“罢了,罢了!” 两个精把八戒采鬃拖尾,扛将去见那九头狮子,报道:“祖爷,我等拿了一个来也。” 说不了,沙僧、行者也都战败。众妖精一齐赶来,被行者拔一把毫毛,嚼碎喷将去,叫声:“变!” 即变做百十个小行者,围围绕绕,将那白泽、狻猊、抟象、伏狸并金毛狮怪围裹在中。沙僧行者却又上前攒打。到晚,拿住狻猊、白泽,走了伏狸、抟象。 金毛报知老妖,老怪见失了二狮,吩咐:“把猪八戒捆了,不可伤他性命。待他还我二狮,却将八戒与他。 他若无知,坏了我二狮,即将八戒杀了对命!”当晚群妖安歇城外不题。 却说孙大圣把两个狮子精抬近城边,老王见了,即传令开门,差二三十个校尉,拿绳扛出门,绑了狮精,扛入城里。 孙大圣收了法毛,同沙僧径至城楼上,见了唐僧。唐僧道:“这场事甚是利害呀!悟能性命,不知有无?” 行者道:“没事!我们把这两个妖精拿了,他那里断不敢伤。且将二精牢拴紧缚,待明早抵换八戒也。” 三个小王子对行者叩头道:“师父先前赌斗,只见一身,及后佯输而回,却怎么就有百十位师身?及至拿住妖精,近城来还是一身,此是什么法力?” 行者笑道:“我身上有八万四千毫毛,以一化十,以十化百,百千万亿之变化,皆身外身之法也。” 那王子一个个顶礼,即时摆上斋来,就在城楼上吃了。各垛口上都要灯笼旗帜,梆铃锣鼓,支更传箭,放炮呐喊。 早又天明。老怪即唤黄狮精定计道:“汝等今日用心拿那行者、沙僧,等我暗自飞空上城,拿他那师父并那老王父子,先转九曲盘桓洞,待你得胜回报。” 黄狮领计,便引猱狮、雪狮、抟象、伏狸各执兵器到城处,滚风酿雾的索战。 这里行者与沙僧跳出城头,厉声骂道:“贼泼怪!快将我师弟八戒送还我,饶你性命!不然,都教你粉骨碎尸!” 那妖精那容分说,一拥齐来。这大圣弟兄两个,各运机谋,挡住五个狮子。这杀比昨日又甚不同: 呼呼刮地狂风恶,暗暗遮天黑雾浓。走石飞沙神鬼怕,推林倒树虎狼惊。钢枪狠狠钺斧明,棍铲铜锤太毒情。 恨不得囫囵吞行者,活活泼泼擒住小沙僧。这大圣一条如意棒,卷舒收放甚精灵。沙僧那柄降妖杖,灵霄殿外有名声。今番干运神通广,西域施功扫荡精。 这五个杂毛狮子精与行者、沙僧正自杀到好处,那老怪驾着黑云,径直腾至城楼上,摇一摇头,唬得那城上文武大小官员并守城人夫等,都滚下城去,被他奔入楼中,张开口把三藏与老王父子一顿噙出,复至坎宫地下,将八戒也着口噙之。 原来他九个头就有九张口,一口噙着唐僧,一口噙着八戒,一口噙着老王,一口噙着大王子,一口噙着二王子,一口噙着三王子,六口噙着六人,还空了三张口,发声喊叫道:“我先去也!” 这五个小狮精见他祖得胜,一个个愈展雄才。行者闻得城上人喊嚷,情知中了他计,急唤沙僧仔细;他却把臂膊上毫毛,尽皆拔下,入口嚼烂喷出,变作千百个小行者,一拥攻上。 当时拖倒猱狮,活捉了雪狮,拿住了抟象狮,扛翻了伏狸狮,将黄狮打死,烘烘的嚷到州城之下,倒转走脱了青脸儿与刁钻古怪、古怪刁钻儿二怪。 那城上官看见,却又开门,将绳把五个狮精又捆了,抬进城去。还未发落,只见那王妃哭哭啼啼,对行者礼拜道:“神师啊,我殿下父子并你师父,性命休矣!这孤城怎生是好?” 大圣收了法毛,对王妃作礼道:“贤后莫愁,只因我拿他七个狮精,那老妖弄摄法,定将我师父与殿下父子摄去,料必无伤。待明日绝早,我兄弟二人去那山中,管情捉住老妖,还你四个王子。” 那王妃一簇女眷闻得此言,都对行者下拜道:“愿求殿下父子全生,皇图坚固!”拜毕,一个个含泪还宫。 第五百五十章 行者吩咐各官:“将打死那黄狮精剥了皮,六个活狮精,牢牢拴锁。取些斋饭来,我们吃了睡觉,你们都放心,保你无事。” 至次日,大圣领沙僧驾起祥云,不多时,到于竹节山头。按云头观看,好座高山!但见: 峰排突兀,岭峻崎岖。深涧下潺湲水漱,陡崖前锦锈花香。回峦重迭,古道湾环。真是鹤来松有伴,果然云去石无依。 玄猿觅果向晴晖,麋鹿寻花欢日暖。青鸾声淅呖,黄鸟语绵蛮。春来桃李争妍,夏至柳槐竞茂。秋到黄花布锦,冬交白雪飞绵。四时八节好风光,不亚瀛洲仙景象。 他两个正在山头上看景,忽见那青脸儿,手拿一条短棍,径跑出崖谷之间。行者喝道:“那里走!老孙来也!” 唬得那小妖一翻一滚的跑下崖谷。他两个一直追来,又不见踪迹,向前又转几步,却是一座洞府,两扇花斑石门,紧紧关闭。 门扌享上横嵌着一块石版,楷镌了十个大字,乃是“万灵竹节山九曲盘桓洞”。 那小妖原来跑进洞去,即把洞门闭了,到中间对老妖道:“爷爷,外面又有两个和尚来了。” 老妖道:“你大王并猱狮、雪狮、抟象、伏狸可曾来?” 小妖道:“不见,不见!只是两个和尚,在山峰高处眺望。我看见回头就跑,他赶将来,我却闭门来也。” 老妖听说,低头不语。半晌,忽的吊下泪来,叫声:“苦啊!我黄狮孙死了!猱狮孙等又尽被和尚捉进城去矣!此恨怎生报得!” 八戒捆在旁边,与王父子唐僧俱攒在一处,恓恓惶惶受苦,听见老妖说声“众孙被和尚捉进城去”,暗暗喜道:“师父莫怕,殿下休愁,我师兄已得胜,捉了众妖,寻到此间救拔吾等也。” 说罢,又听得老妖叫:“小的们,好生在此看守,等我出去拿那两个和尚进来,一发惩治。” 你看他身无披挂,手不拈兵,大踏步走到前边,只闻得孙行者吆喝哩。他就大开了洞门,不答话,径奔行者。 行者使铁棒当头支住,沙僧轮宝杖就打。那老妖把头摇一摇,左右八个头,一齐张开口,把行者、沙僧轻轻的又衔于洞内,教:“取绳索来!” 那刁钻古怪、古怪刁钻与青脸儿是昨夜逃生而回者,即拿两条绳,把他二人着实捆了。 老妖问道:“你这泼猴,把我那七个儿孙捉了,我今拿住你和尚四个,王子四个,也足以抵得我儿孙之命!小的们,选荆条柳棍来,且打这猴头一顿,与我黄狮孙报报冤仇!” 那三个小妖,各执柳棍,专打行者。行者本是熬炼过的身体,那些些柳棍儿,只好与他拂痒,他那里做声?凭他怎么捶打,略不介意。八戒、唐僧与王子见了,一个个毛骨悚然。 少时,打折了柳棍,直打到天晚,也不计其数。沙僧见打得多了,甚不过意道:“我替他打百十下罢。” 老妖道:你且莫忙,明日就打到你了,一个个挨次儿打将来。” 八戒着忙道:“后日就打到我老猪也!” 打一会,渐渐的天昏了,老妖叫:“小的们且住,点起灯火来,你们吃些饮食,让我到锦云窝略睡睡去。汝三人都是遭过害的,却用心看守,待明早再打。” 三个小妖移过灯来,拿柳棍又打行者脑盖,就象敲梆子一般,剔剔托,托托剔,紧几下,慢几下。夜将深了,却都盹睡。 行者就使个遁法,将身一小,脱出绳来,抖一抖毫毛,整束了衣服,耳朵内取出棒来,幌一幌,有吊桶粗细,二丈长短,朝着三个小妖道:“你这孽畜,把你老爷就打了许多棍子!老爷还只照旧,老爷也把这棍子略挜你挜,看道如何!” 把三个小妖轻轻一挜,就挜做三个肉饼,却又剔亮了灯,解放沙僧。八戒捆急了,忍不住大声叫道:“哥哥!我的手脚都捆肿了,倒不来先解放我!” 这呆子喊了一声,却早惊动老妖。 老妖一毂辘爬起来道:“是谁人解放?”那行者听见,一口吹息灯,也顾不得沙僧等众,使铁棒,打破几重门走了。那老妖到中堂里叫:“小的们,怎么没了灯光?只莫走了人也?” 叫一声,没人答应;又叫一声,又没人答应。及取灯火来看时,只见地下血淋淋的三块肉饼,老王父子及唐僧、八戒俱在,只不见了行者、沙僧。 点着火,前后赶看,忽见沙僧还背贴在廊下站哩,被他一把拿住扌卒倒,照旧捆了。 又找寻行者,但见几层门尽皆破损,情知是行者打破走了,也不去追赶,将破门补的补,遮的遮,固守家业不题。 却说孙大圣出了那九曲盘桓洞,跨祥云径转玉华州,但见那城头上各厢的土地神祗与城隍之神迎空拜接。 行者道:“汝等怎么今夜才见?” 城隍道:“小神等知大圣下降玉华州,因有贤王款留,故不敢见。今知王等遇怪,大圣降魔,特来叩接。” 行者正在嗔怪处,又见金头揭谛、六甲六丁神将,押着一尊土地,跪在面前道:“大圣,吾等捉得这个地里鬼来也。” 行者喝道:“汝等不在竹节山护我师父,却怎么嚷到这里?” 丁甲神道:“大圣,那妖精自你逃时,复捉住卷帘大将,依然捆了。我等见他法力甚大,却将竹节山土地押解至此。他知那妖精的根由,乞大圣问他一问,便好处治,以救圣僧贤王之苦。” 行者听言甚喜,那土地战兢兢叩头道:“那老妖前年下降竹节山。那九曲盘桓洞原是六狮之窝,那六个狮子,自得老妖至此,就都拜为祖翁。 祖翁乃是个九头狮子,号为九灵元圣。若得他灭,须去到东极妙岩宫,请他主人公来,方可收伏。他人莫想擒也。” 行者闻言,思忆半晌道:“东极妙岩宫,是太乙救苦天尊啊。他坐下正是个九头狮子。这等说——” 便教:“揭谛、金甲,还同土地回去,暗中护礻右师父、师弟并州王父子。本处城隍守护城池,走出去来。”众神各各遵守去讫。 第五百五十一章 这大圣纵筋斗云,连夜前行。约有寅时分,到了东天门外,正撞着广目天王与天丁、力士一行仪从。众皆停住,拱手迎道:“大圣何往?” 行者对众礼毕,道:“前去妙岩宫走走。” 天王道:“西天路不走,却又东天来做甚?” 行者道:“因到玉华州,蒙州王相款,遣三子拜我等弟兄为师,习学武艺,不期遇着一伙狮怪。今访得妙岩宫太乙救苦天尊乃怪之主人公也,欲请他为我降怪救师。” 天王道:“那厢因你欲为人师,所以惹出这一窝狮子来也。” 行者笑道:“正为此,正为此!” 众天丁、力士一个个拱手,让道而行。大圣进了东天门,不多时,到妙岩宫前。但见: 彩云重迭,紫气茏葱。瓦漾金波焰,门排玉兽崇。花盈双阙红霞绕,日映骞林翠雾笼。果然是万真环拱,千圣兴隆。 殿阁层层锦,窗轩处处通。苍龙盘护神光蔼,黄道光辉瑞气浓。这的是青华长乐界,东极妙岩宫。 那宫门里立着一个穿霓帔的仙童,忽见孙大圣,即入宫报道:“爷爷,外面是闹天宫的齐天大圣来了。” 太乙救苦天尊听得,即唤侍卫众仙迎接。迎至宫中,只见天尊高坐九色莲花座上,百亿瑞光之中,见了行者,下座来相见。 行者朝上施礼,天尊答礼道:“大圣,这几年不见,前闻得你弃道归佛,保唐僧西天取经,想是功行完了?” 行者道:“功行未完,却也将近。但如今因保唐僧到玉华州,蒙王子遣三子拜老孙等为师,习学武艺,把我们三件神兵照样打造,不期夜间被贼偷去。 及天明寻找,原是城北豹头山虎口洞一个金毛狮子成精盗去。老孙用计取出,那精就伙了若干狮精与老孙大闹。 内有一个九头狮子,神通广大,将我师父与八戒并王父子四人都衔去,到一竹节山九曲盘桓洞。 次日,老孙与沙僧跟寻,亦被衔去。老孙被他捆打无数,幸而弄法走了。他们正在彼处受罪。问及当坊土地,始知天尊是他主人,特来奉请收降解救。” 天尊闻言,即令仙将到狮子房唤出狮奴来问?” 那狮奴熟睡,被众将推摇方醒,揪至中厅来见。 天尊问道:“狮兽何在?” 那奴儿垂泪叩头,只教:“饶命,饶命!” 天尊道:“孙大圣在此,且不打你。你快说为何不谨,走了九头狮子。” 狮奴道:“爷爷,我前日在大千甘露殿中见一瓶酒,不知偷去吃了,不觉沉醉睡着,失于拴锁,是以走了。” 天尊道:“那酒是太上老君送的,唤做轮回琼液,你吃了该醉三日不醒。那狮兽今走几日了?” 大圣道:“据土地说,他前年下降,到今二三年矣。” 天尊笑道:“是了,是了!天宫里一日,在凡世就是一年。” 叫狮奴道:“你且起来,饶你死罪,跟我与大圣下方去收他来。汝众仙都回去,不用跟随。” 天尊遂与大圣、狮奴,踏云径至竹节山,只见那五方揭谛、六丁六甲、本山土地都来跪接。 行者道:“汝等护礻右,可曾伤着我师?” 众神道:“妖精着了恼睡了,更不曾动甚刑罚。” 天尊道:“我那元圣儿也是一个久修得道的真灵:他喊一声,上通三圣,下彻九泉,等闲也便不伤生。孙大圣,你去他门首索战,引他出来,我好收之。” 行者听言,果掣棒跳近洞口,高骂道:“泼妖精,还我人来也!泼妖精,还我人来也!” 连叫了数声,那老妖睡着了,无人答应。 行者性急起来,轮铁棒,往里打进,口中不住的喊骂。那老妖方才惊醒,心中大怒,爬起来,喝一声:“赶战!” 摇摇头,便张口来衔。行者回头跳出。妖精赶到外边,骂道:“贼猴,那里走!” 行者立在高崖上笑道:“你还敢这等大胆无礼!你死活也不知哩!这不是你老爷主公在此?” 那妖精赶到崖前,早被天尊念声咒语,喝道:“元圣儿,我来了!” 那妖认得是主人,不敢展挣,四只脚伏之于地,只是磕头。旁边跑过狮奴儿,一把挝住项毛,用拳着项上打彀百十,口里骂道:“你这畜生,如何偷走,教我受罪!” 那狮兽合口无言,不敢摇动。狮奴儿打得手困,方才住了,即将锦韂安在他身上,天尊骑了,喝声教走。他就纵声驾起彩云,径转妙岩宫去。 大圣望空称谢了,却入洞中,先解玉华王,次解唐三藏,次又解了八戒、沙僧并三王子,共搜他洞里物件,逍逍停停,将众领出门外。 八戒就取了若干枯柴,前后堆上,放起火来,把一个九曲盘桓洞,烧做了乌焦破瓦窑! 大圣又发放了众神,还教土地在此镇守,却令八戒、沙僧,各各使法,把王父子背驮回州,他搀着唐僧。 不多时,到了州城,天色渐晚,当有妃后官员,都来接见了。摆上斋筵,共坐享之。长老师徒还在暴纱亭安歇,王子们入宫各寝。一宵无话。 次日,王又传旨,大开素宴,合府大小官员,一一谢恩。行者又叫屠子来,把那六个活狮子杀了,共那黄狮子都剥了皮,将肉安排将来受用。 殿下十分欢喜,即命杀了,把一个留在本府内外人用,一个与王府长史等官分用,把五个都剁做一二两重的块子,差校尉散给州城内外军民人等,各吃些须,一则尝尝滋味,二则押押惊恐。 那些家家户户,无不瞻仰。又见那铁匠人等造成了三般兵器,对行者磕头道:“爷爷,小的们工都完了。” 问道:“各重多少斤两?” 铁匠道:“金箍棒有千斤,九齿钯与降妖杖各有八百斤。” 行者道:“也罢了。” 叫请三位王子出来,各人执兵器。 三子对老王道:“父王,今日兵器完矣。” 老王道:“为此兵器,几乎伤了我父子之命。” 小王子道:“幸蒙神师施法,救出我等,却又扫荡妖邪,除了后患,诚所谓海晏河清,太平之世界也!” 第五百五十二章 当时老王父子赏劳了匠作,又至暴纱亭拜谢了师恩。三藏又教大圣等快传武艺,莫误行程。他三人就各轮兵器,在王府院中,一一传授。 不数日,那三个王子尽皆操演精熟,其余攻退之方,紧慢之法,各有七十二到解数,无不知之。 一则那诸王子心坚,二则亏孙大圣先授了神力,此所以那千斤之棒,八百斤之钯杖,俱能举能运,较之初时自家弄的武艺,真天渊也!有诗为证,诗曰: 缘因善庆遇神师,习武何期动怪狮。扫荡群邪安社稷,皈依一体定边夷。 九灵数合元阳理,四面精通道果之。授受心明遗万古,玉华永乐太平时。 那王子又大开筵宴,谢了师教,又取出一大盘金银,用答微情。行者笑道:“快拿进去,快拿进去!我们出家人,要他何用?” 八戒在旁道:“金银实不敢受,奈何我这件衣服被那些狮子精扯拉破了,但与我们换件衣服,足为爱也。” 那王子随命针工,照依色样,取青锦、红锦、茶褐锦各数匹,与三位各做了一件。 三人欣然领受,各穿了锦布直裰,收拾了行装起程,只见那城里城外,若大若小,无一人不称是罗汉临凡,活佛下界,鼓乐之声,旌旗之色,盈街塞道。 正是家家户外焚香火,处处门前献彩灯。来至许远才回,他四众方得离城西去。这一去顿脱群思,潜心正果。才是: 无虑无忧来佛界,诚心诚意上雷音。 修禅何处用工夫?马劣猿颠速剪除。牢捉牢拴生五彩,暂停暂住堕三途。 若教自在神丹漏,才放从容玉性枯。喜怒忧思须扫净,得玄得妙恰如无。 话表唐僧师徒四众离了玉华城,一路平稳,诚所谓极乐之乡。 去有五六日程途,又见一座城池,唐僧问行者道:“此又是什么处所?” 行者道:“是座城池,但城上有杆无旗,不知地方,俟近前再问。” 及至关东厢,见那两边茶坊酒肆喧哗,米市油房热闹。街衢中有几个无事闲游的浪子,见猪八戒嘴长,沙和尚脸黑,孙行者眼红,都拥拥簇簇的争看,只是不敢近前而问。 唐僧捏着一把汗,惟恐他们惹祸。又走过几条巷口,还不到城,忽见有一座山门,门上有“慈云寺”三字,唐僧道:“此处略进去歇歇马,打一个斋如何?” 行者道:“好,好!”四众遂一齐而入。但见那里边: 珍楼壮丽,宝座峥嵘。佛阁高云外,僧房静月中。丹霞缥缈浮屠挺,碧树阴森轮藏清。真净土,假龙宫,大雄殿上紫云笼。 两廊不绝闲人戏,一塔常开有客登。炉中香火时时爇,台上灯花夜夜荧。忽闻方丈金钟韵,应佛僧人朗诵经。 四众正看时,又见廊下走出一个和尚,对唐僧作礼道:“老师何来?”唐僧道:“弟子中华唐朝来者。” 那和尚倒身下拜,慌得唐僧搀起道:“院主何为行此大礼?” 那和尚合掌道:“我这里向善的人,看经念佛,都指望修到你中华地托生。才见老师丰采衣冠,果然是前生修到的,方得此受用,故当下拜。” 唐僧笑道:“惶恐,惶恐!我弟子乃行脚僧,有何受用!若院主在此闲养自在,才是享福哩。” 那和尚领唐僧入正殿,拜了佛像。唐僧方才招呼:“徒弟来耶。” 原来行者三人,自见那和尚与师父讲话,他都背着脸,牵着马,守着担,立在一处,和尚不曾在心。 忽的闻唐僧叫徒弟,他三人方才转面,那和尚见了,慌得叫:“爷爷呀!你高徒如何恁般丑样?” 唐僧道:“丑则虽丑,倒颇有些法力,我一路甚亏他们保护。” 正说处,里面又走出几个和尚作礼。先见的那和尚对后的说道:“这老师是中华大唐来的人物,那三位是他高徒。” 众僧且喜且惧道:“老师中华大国,到此何为?” 唐僧言:“我奉唐王圣旨,向灵山拜佛求经。适过宝方,特奔上刹,一则求问地方,二则打顿斋食就行。” 那僧人个个欢喜,又邀入方丈,方丈里又有几个与人家做斋的和尚。 这先进去的又叫道:“你们都来看看中华人物。原来中华有俊的,有丑的,俊的真个难描难画,丑的却十分古怪。” 那许多僧同斋主都来相见。见毕,各坐下。 茶罢,唐僧问道:“贵处是何地名?” 众僧道:“我这里乃天竺国外郡,金平府是也。” 唐僧道:“贵府至灵山还有许多远近?” 众僧道:“此间到都下有二千里,这是我等走过的。西去到灵山,我们未走,不知还有多少路,不敢妄对。” 唐僧谢了。 少时,摆上斋来。斋罢,唐僧要行,却被众僧并斋主款留道:“老师宽住一二日,过了元宵,耍耍去不妨。” 唐僧惊问道:“弟子在路,只知有山,有水,怕的是逢怪,逢魔,把光阴都错过了,不知几时是元宵佳节。” 众僧笑道:“老师拜佛与悟禅心重,故不以此为念。今日乃正月十三,到晚就试灯,后日十五上元,直至十八九,方才谢灯。 我这里人家好事,本府太守老爷爱民,各地方俱高张灯火,彻夜笙箫。还有个金灯桥,乃上古传留,至今丰盛。老爷们宽住数日,我荒山颇管待得起。” 唐僧无奈,遂俱住下。当晚只听得佛殿上钟鼓喧天,乃是街坊众信人等,送灯来献佛,唐僧等都出方丈来看了灯,各自归寝。 次日,寺僧又献斋。吃罢,同步后园闲耍。果然好个去处,正是: 时维正月,岁届新春。园林幽雅,景物妍森。四时花木争奇,一派峰峦迭翠。芳草阶前萌动,老梅枝上生馨。 红入桃花嫩,青归柳色新。金谷园富丽休夸,《辋川图》流风慢说。 水流一道,野凫出没无常;竹种千竿,墨客推敲未定。 芍药花、牡丹花、紫薇花、含笑花,天机方醒;山茶花、红梅花、迎春花、瑞香花,艳质先开。阴崖积雪犹含冻,远树浮烟已带春。 又见那鹿向池边照影,鹤来松下听琴。东几厦,西几亭,客来留宿;南几堂,北几塔,僧静安禅。 花卉中,有一两座养性楼,重檐高拱;山水内,有三四处炼魔室,静几明窗。真个是天然堪隐逸,又何须他处觅蓬瀛。 第五百五十三章 师徒们玩赏一日,殿上看了灯,又都去看灯游戏。但见那: 玛瑙花城,琉璃仙洞,水晶云母诸宫,似重重锦绣,迭迭玲珑。星桥影幌乾坤动,看数株火树摇红。六街箫鼓,千门璧月,万户香风。 几处鳌峰高耸,有鱼龙出海,鸾凤腾空。羡灯光月色,和气融融。绮罗队里,人人喜听笙歌,车马轰轰。看不尽花容玉貌,风流豪侠,佳景无穷。 众等既在本寺里看了灯,又到东门厢各街上游戏。到二更时,方才回转安置。 次日,唐僧对众僧道:“弟子原有扫塔之愿,趁今日上元佳节,请院主开了塔门,让弟子了此愿心。” 众僧随开了门。沙僧取了袈裟,随从唐僧,到了一层,就披了袈裟,拜佛祷祝毕,即将笤帚扫了一层,卸了袈裟,付与沙僧,又扫二层,一层层直扫上绝顶。 那塔上,层层有佛,处处开窗,扫一层,赏玩赞美一层。扫毕下来,已此天晚,又都点上灯火。 此夜正是十五元宵,众僧道:“老师父,我们前晚只在荒山与关厢看灯。今晚正节,进城里看看金灯如何?”唐僧欣然从之,同行者三人及本寺多僧进城看灯。正是: 三五良宵节,上元春色和。花灯悬闹市,齐唱太平歌。又见那六街三市灯亮,半空一鉴初升。那月如冯夷推上烂银盘,这灯似仙女织成铺地锦。 灯映月,增一倍光辉;月照灯,添十分灿烂。观不尽铁锁星桥,看不了灯花火树。雪花灯、梅花灯,春冰剪碎;绣屏灯、画屏灯,五彩攒成。 核桃灯、荷花灯,灯楼高挂;青狮灯、白象灯,灯架高檠。虾儿灯、鳖儿灯,棚前高弄;羊儿灯、兔儿灯,檐下精神。鹰儿灯、凤儿灯,相连相并;虎儿灯、马儿灯,同走同行。 仙鹤灯、白鹿灯,寿星骑坐;金鱼灯、长鲸灯,李白高乘。 鳌山灯,神仙聚会;走马灯,武将交锋。 万千家灯火楼台,十数里云烟世界。 那壁厢,索琅琅玉韂飞来;这壁厢,毂辘辘香车辇过。 看那红妆楼上,倚着栏,隔着帘,并着肩,携着手,双双美女贪欢;绿水桥边,闹吵吵,锦簇簇,醉醺醺,笑呵呵,对对游人戏彩。满城中箫鼓喧哗,彻夜里笙歌不断。 有诗为证,诗曰: 锦绣场中唱彩莲,太平境内簇人烟。灯明月皎元宵夜,雨顺风调大有年。 此时正是金吾不禁,乱烘烘的无数人烟,有那跳舞的,髦跷的,装鬼的,骑象的,东一攒,西一簇,看之不尽。 却才到金灯桥上,唐僧与众僧近前看处,原来是三盏金灯。那灯有缸来大,上照着玲珑剔透的两层楼阁,都是细金丝儿编成。 内托着琉璃薄片,其光幌月,其油喷香。唐僧回问众僧道:“此灯是甚油?怎么这等异香扑鼻?” 众僧道:“老师不知,我这府后有一县,名唤旻天县,县有二百四十里。每年审造差徭,共有二百四十家灯油大户。 府县的各项差徭犹可,惟有此大户甚是吃累,每家当一年,要使二百多两银子。此油不是寻常之油,乃是酥合香油。 这油每一两值价银二两,每一斤值三十二两银子。三盏灯,每缸有五百斤,三缸共一千五百斤,共该银四万八千两。 还有杂项缴缠使用,将有五万余两,只点得三夜。”行者道:“这许多油,三夜何以就点得尽?” 众僧道:“这缸内每缸有四十九个大灯马,都是灯草扎的把,裹了丝绵,有鸡子粗细,只点过今夜,见佛爷现了身,明夜油也没了,灯就昏了。” 八戒在旁笑道:“想是佛爷连油都收去了。” 众僧道:“正是此说,满城里人家,自古及今,皆是这等传说。但油干了,人俱说是佛祖收了灯,自然五谷丰登;若有一年不干,却就年成荒旱,风雨不调。所以人家都要这供献。” 正说处,只听得半空中呼呼风响,唬得些看灯的人尽皆四散。 那些和尚也立不住脚道:“老师父,回去罢,风来了。是佛爷降祥,到此看灯也。” 唐僧道:“怎见得是佛来看灯?”众僧道:“年年如此,不上三更就有风来,知道是诸佛降祥,所以人皆回避。” 唐僧道:“我弟子原是思佛念佛拜佛的人,今逢佳景,果有诸佛降临,就此拜拜,多少是好。”众僧连请不回。少时,风中果现出三位佛身,近灯来了。 慌得那唐僧跑上桥顶,倒身下拜。行者急忙扯起道:“师父,不是好人,必定是妖邪也。” 说不了,见灯光昏暗,呼的一声,把唐僧抱起,驾风而去。噫!不知是那山那洞真妖怪,积年假佛看金灯。唬得那八戒两边寻找,沙僧左右招呼。 行者叫道:“兄弟!不须在此叫唤,师父乐极生悲,已被妖精摄去了!” 那几个和尚害怕道:“爷爷,怎见得是妖精摄去?” 行者笑道:“原来你这伙凡人,累年不识,故被妖邪惑了,只说是真佛降祥,受此灯供。刚才风到处现佛身者,就是三个妖精。 我师父亦不能识,上桥顶就拜,却被他侮暗灯光,将器皿盛了油,连我师父都摄去。我略走迟了些儿,所以他三个化风而遁。” 沙僧道:“师兄,这般却如之何?”行者道:“不必迟疑。你两个同众回寺,看守马匹行李,等老孙趁此风追赶去也。” 好大圣,急纵筋斗云,起在半空,闻着那腥风之气,往东北上径赶。赶至天晓,倏尔风息,见有一座大山,十分险峻,着实嵯峨。好山: 重重丘壑,曲曲源泉。藤萝悬削壁,松柏挺虚岩。鹤鸣晨雾里,雁唳晓云间。峨峨矗矗峰排戟,突突磷磷石砌磐。 顶巅高万仞,峻岭迭千湾。野花佳木知春发,杜宇黄莺应景妍。能巍奕,实匙岩,古怪崎岖险又艰。 停玩多时人不语,只听虎豹有声鼾。香獐白鹿随来往,玉兔青狼去复还。深涧水流千万里,回湍激石响潺潺。 第五百五十四章 大圣在山崖上,正自找寻路径,只见四个人,赶着三只羊,从西坡下,齐吆喝“开泰”。大圣闪火眼金睛,仔细观看,认得是年、月、日、时四值功曹使者,隐像化形而来。 大圣即掣出铁棒,幌一幌,碗来粗细,有丈二长短,跳下崖来,喝道:“你都藏头缩颈的那里走!” 四值功曹见他说出风息,慌得喝散三羊,现了本相,闪下路旁施礼道:“大圣,恕罪,恕罪!” 行者道:“这一向也不曾用着你们,你们见老孙宽慢,都一个个弄懈怠了,见也不来见我一见!是怎么说!你们不在暗中保祐吾师,都往那里去?” 功曹道:“你师父宽了禅性,在于金平府慈云寺贪欢,所以泰极生否,乐盛成悲,今被妖邪捕获。他身边有护法伽蓝保着哩,吾等知大圣连夜追寻,恐大圣不识山林,特来传报。” 行者道:“你既传报,怎么隐姓埋名,赶着三个羊儿,吆吆喝喝作甚?” 功曹道:“设此三羊,以应开泰之言,唤做三阳开泰,破解你师之否塞也。” 行者恨恨的要打,见有此意,却就免之,收了棒,回嗔作喜道:“这座山,可是妖精之处?” 功曹道:“正是,正是。此山名青龙山,内有洞名玄英洞,洞中有三个妖精:大的个名辟寒大王,第二个号辟暑大王,第三个号辟尘大王,这妖精在此有千年了。 他自幼儿爱食酥合香油。当年成精,到此假装佛像,哄了金平府官员人等,设立金灯,灯油用酥合香油。 他年年到正月半,变佛像收油;今年见你师父,他认得是圣僧之身,连你师父都摄在洞内,不日要割剐你师之肉,使酥合香油煎吃哩。 你快用工夫,救援去也。” 行者闻言,喝退四功曹,转过山崖,找寻洞府。行未数里,只见那涧边有一石崖,崖下是座石屋,屋有两扇石门,半开半掩。 门旁立有石碣,上有六字,却是青龙山玄英洞。行者不敢擅入,立定步,叫声:“妖怪!快送我师父出来!” 那里唿喇一声,大开了门,跑出一阵牛头精,邓邓呆呆的问道:“你是谁,敢在这里呼唤!” 行者道:“我本是东土大唐取经的圣僧唐三藏之大徒弟,路过金平府观灯,我师被你家魔头摄来,快早送还,免汝等性命!如或不然,掀翻你窝巢,教你群精都化为脓血!” 那些小妖听言,急入里边报道:“大王!祸事了,祸事了!” 三个老妖正把唐僧拿在那洞中深远处,那里问什么青红皂白,教小的选剥了衣裳,汲湍中清水洗净,算计要细切细锉,着酥合香油煎吃,忽闻得报声“祸事”,老大着惊,问是何故。 小妖道:“大门前有一个毛脸雷公嘴的和尚嚷道:大王摄了他师父来,教快送出去,免吾等性命;不然,就要掀翻窝巢,教我们都化为脓血哩!” 那老妖听说,个个心惊道:“才拿了这厮,还不曾问他个姓名来历。小的们,且把衣服与他穿了,带过来审他一审,端是何人,何自而来也。” 众妖一拥上前,把唐僧解了索,穿了衣服,推至座前,唬得唐僧战兢兢的跪在下面,只叫:“大王饶命,饶命!” 三个妖精异口同声道:“你是那方来的和尚?怎么见佛像不躲,却冲撞我的云路?” 唐僧磕头道:“贫僧是东土大唐驾下差来的,前往天竺国大雷音寺拜佛祖取经的。因到金平府慈云寺打斋,蒙那寺僧留过元宵看灯。 正在金灯桥上,见大王显现佛像,贫僧乃肉眼凡胎,见佛就拜,故此冲撞大王云路。” 那妖精道:“你那东土到此,路程甚远,一行共有几众,都叫甚名字,快实实供来,我饶你性命。” 唐僧道:“贫僧俗名陈玄奘,自幼在金山寺为僧。后蒙唐皇敕赐在长安洪福寺为僧官。 又因魏徵丞相梦斩泾河老龙,唐王游地府,回生阳世,开设水陆大会,超度阴魂,蒙唐王又选赐贫僧为坛主,大阐都纲。 幸观世音菩萨出现,指化贫僧,说西天大雷音寺有三藏真经,可以超度亡者升天,差贫僧来取,因赐号三藏,即倚唐为姓,所以人都呼我为唐三藏。 我有三个徒弟,大的个姓孙,名悟空行者,乃齐天大圣归正。” 群妖闻得此名,着了一惊道:“这个齐天大圣,可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 唐僧道:“正是,正是。第二个姓猪,名悟能八戒,乃天蓬大元帅转世。第三个姓沙,名悟净和尚,乃卷帘大将临凡。” 三个妖王听说,个个心惊道:“早是不曾吃他。小的们,且把唐僧将铁链锁在后面,待拿他三个徒弟来凑吃。” 遂点了一群山牛精、水牛精、黄牛精,各持兵器,走出门,掌了号头,摇旗擂鼓。三个妖披挂整齐,都到门外喝道:“是谁人敢在我这里吆喝!” 行者闪在石崖上,仔细观看,那妖精生得: 彩面环睛,二角峥嵘。尖尖四只耳,灵窍闪光明。 一体花纹如彩画,满身锦绣若蜚英。第一个,头顶狐裘花帽暖,一脸昂毛热气腾;第二个,身挂轻纱飞烈焰,四蹄花莹玉玲玲;第三个,威雄声吼如雷振,獠牙尖利赛银针。 个个勇而猛,手持三样兵:一个使钺斧,一个大刀能;但看第三个,肩上横担扢挞藤。 又见那七长八短、七肥八瘦的大大小小妖精,都是些牛头鬼怪,各执枪棒。有三面大旗,旗上明明书着“辟寒大王”、“辟暑大王”、“辟尘大王”。 孙行者看了一会,忍耐不得,上前高叫道:“泼贼怪!认得老孙么?” 那妖喝道:“你是那闹天宫的孙悟空?真个是闻名不曾见面,见面羞杀天神!你原来是这等个猢狲儿,敢说大话!” 行者大怒,骂道:“我把你这个偷灯油的贼,油嘴妖怪,不要胡谈!快还我师父来!”赶近前,轮铁棒就打。 五百五十五章 那三个老妖,举三般兵器,急架相迎。这一场在山凹中好杀: 钺斧钢刀扢挞藤,猴王一棒敢来迎。辟寒辟暑辟尘怪,认得齐天大圣名。棒起致令神鬼怕,斧来刀砍乱飞腾。 好一个混元有法真空像!抵住三妖假佛形。那三个偷油润鼻今年犯,务捉钦差驾下僧。这个因师不惧山程远,那个为嘴常年设献灯。 乒乓只听刀斧响,劈朴惟闻棒有声。冲冲撞撞三攒一,架架遮遮各显能。一朝斗至天将晚,不知那个亏输那个赢。 孙行者一条棒与那三个妖魔斗经百五十合,天色将晚,胜负未分。 只见那辟尘大王把扢挞藤闪一闪,跳过阵前,将旗摇了一摇,那伙牛头怪簇拥上前,把行者围在垓心,各轮兵器,乱打将来。 行者见事不谐,唿喇的纵起筋斗云,败阵而走。那妖更不来赶,招回群妖,安排些晚食,众各吃了。 也叫小妖送一碗与唐僧,只待拿住孙行者等才要整治。那师父一则长斋,二则愁苦,哭啼啼的未敢沾唇不题。 却说行者驾云回至慈云寺内,叫声:“师弟!” 那八戒沙僧正自盼望商量,听得叫时,一齐出接道:“哥哥,如何去这一日方回?端的师父下落何如?” 行者笑道:“昨夜闻风而赶,至天晓到一山,不见。幸四值功曹传信道:那山叫做青龙山,山中有一玄英洞。 洞中有三个妖精,唤做辟寒大王、辟暑大王、辟尘大王。原来积年在此偷油,假变佛像,哄了金平府官员人等。 今年遇见我们,他不知好歹,反连师父都摄去。老孙审得此情,吩咐功曹等众暗中保护师父,我寻近门前叫骂。 那三怪齐出,都象牛头鬼形。大的个使钺斧,第二个使大刀,第三个使藤棍,后引一窝子牛头鬼怪,摇旗擂鼓,与老孙斗了一日,杀个手平。 那妖王摇动旗,小妖都来,我见天晚,恐不能取胜,所以驾筋斗回来也。” 八戒道:“那里想是酆都城鬼王弄喧。” 沙僧道:“你怎么就猜道是酆都城鬼王弄喧?” 八戒笑道:“哥哥说是牛头鬼怪,故知之耳。” 行者道:“不是,不是!若论老孙看那怪,是三只犀牛成的精。” 八戒道:“若是犀牛,且拿住他,锯下角来,倒值好几两银子哩!” 正说处,众僧道:“孙老爷可吃晚斋?” 行者道:“方便吃些儿,不吃也罢。”众僧道:“老爷征战这一日,岂不饥了?” 行者笑道:“这日把儿那里便得饥!老孙曾五百年不吃饮食哩!” 众僧不知是实,只以为说笑。须臾拿来,行者也吃了,道:“且收拾睡觉,待明日我等都去相持,拿住妖王,庶可救师父也。” 沙僧在旁道:“哥哥说那里话!常言道,停留长智。那妖精倘或今晚不睡,把师父害了,却如之何?不若如今就去,嚷得他措手不及,方才好救师父。少迟,恐有失也。” 八戒闻言,抖擞神威道:“沙兄弟说得是!我们都趁此月光去降魔耶!” 行者依言,即吩咐寺僧:“看守行李马匹,待我等把妖精捉来,对本府刺史证其假佛,免却灯油,以苏概县小民之困,却不是好?” 众僧领诺,称谢不已。他三个遂纵起祥云,出城而去。正是那: 懒散无拘禅性乱,灾危有分道心蒙。 却说孙大圣挟同二弟滚着风,驾着云,向东北艮地上,顷刻至青龙山玄英洞口,按落云头。 八戒就欲筑门,行者道:“且消停,待我进去看看师父生死如何,再好与他争持。” 沙僧道:“这门闭紧,如何得进?” 行者道:“我自有法力。”好大圣,收了棒,捻着诀,念声咒语,叫:“变!” 即变做个火焰虫儿。真个也疾伶!你看他: 展翅星流光灿,古云腐草为萤。神通变化不非轻,自有徘徊之性。 飞近石门悬看,旁边瑕缝穿风。将身一纵到幽庭,打探妖魔动静。 他自飞入,只见几只牛横禜直倒,一个个呼吼如雷,尽皆睡熟。又至中厅里面,全无消息。四下门户通关,不知那三个妖精睡在何处。 才转过厅房,向后又照,只闻得啼泣之声,乃是唐僧锁在后房檐柱上哭哩。行者暗暗听他哭甚,只见他哭道: 一别长安十数年,登山涉水苦熬煎。幸来西域逢佳节,喜到金平遇上元。 不识灯中假佛像,概因命里有灾愆。贤徒追袭施威武,但愿英雄展大权。 行者闻言,满心欢喜,展开翅,飞近师前。唐僧揩泪道:“呀!西方景象不同,此时正月,蛰虫始振,为何就有萤飞?” 行者忍不住,叫声:“师父,我来了!”唐僧喜道:“悟空,我心说正月怎得萤火,原来是你。” 行者即现了本相道:“师父啊,为你不识真假,误了多少路程,费了多少心力。我一行说不是好人,你就下拜,却被这怪侮暗灯光,盗取酥合香油,连你都摄将来了。 我当吩咐八戒沙僧回寺看守,我即闻风追至此间,不识地名,幸遇四值功曹传报,说此山名青龙山玄英洞。 我日间与此怪斗至天晚方回,与师弟辈细道此情,却就不曾睡,同他两个来此。我恐夜深不便交战,又不知师父下落,所以变化进来,打听师情。” 唐僧喜道:“八戒沙僧如今在外边哩?” 行者道:“在外边,才子老孙看时,妖精都睡着。我且解了锁,搠开门,带你出去罢。” 唐僧点头称谢。 行者使个解锁法,用手一抹,那锁早自开了,领着师父往前正走,忽听得妖王在中厅内房里叫道:“小的们,紧闭门户,小心火烛。这会怎么不叫更巡逻,梆铃都不响了?” 原来那伙小妖征战一日,俱辛辛苦苦睡着,听见叫唤,却才醒了。 梆铃响处,有几个执器械的,敲着锣从后而走,可可的撞着他师徒两个。 众小妖一齐喊道:“好和尚啊!扭开锁往那里去!” 第五百五十六章 行者不容分说,掣出棒幌一幌,碗来粗细,就打。 棒起处,打死两个,其余的丢了器械,近中厅打着门叫:“大王!不好了,不好了!毛脸和尚在家里打杀人了!” 那三怪听见,一毂辘爬将起来,只教:“拿住,拿住!” 唬得个唐僧手软脚软。行者也不顾师父,一路棒,滚向前来。 众小妖遮架不住,被他放倒三两个,推倒两三个,打开几层门,径自出来,叫道:“兄弟们何在?” 八戒沙僧正举着钯杖等待,道:“哥哥,如何了?”行者将变化入里解放师父正走,被妖惊觉,顾不得师父,打出来的事,讲说一遍不题。 那妖王把唐僧捉住,依然使铁索锁了,执着刀,轮着斧,灯火齐明,问道:“你这厮怎样开锁,那猴子如何得进,快早供来,饶你之命!不然,就一刀两段!” 慌得那唐僧,战战兢兢的跪道:“大王爷爷!我徒弟孙悟空,他会七十二般变化。才变个火焰虫儿,飞进来救我。 不期大王知觉,被小大王等撞见,是我徒弟不知好歹,打伤两个,众皆喊叫,举兵着火,他遂顾不得我,走出去了。” 三个妖王,呵呵大笑道:“早是惊觉,未曾走了!” 叫小的们把前后门紧紧关闭,亦不喧哗。 沙僧道:“闭门不喧哗,想是暗弄我师父,我们动手耶!” 行者道:“说的是,快早打门。”那呆子卖弄神通,举钯尽力筑去,把那石门筑得粉碎,却又厉声喊骂道:“偷油的贼怪!快送吾师出来也!” 唬得那门内小妖滚将进去报道:“大王!不好了,不好了!前门被和尚打破了!” 三个妖王十分烦恼道:“这厮着实无礼!” 即命取披挂结束了,各持兵器,帅小妖出门迎敌。 此时约有三更时候,半天中月明如昼。走出来,更不打话,便就轮兵。这里行者抵住钺斧,八戒敌住大刀,沙僧迎住大棍。这场好杀: 僧三众,棍杖钯,三个妖魔胆气加。钺斧钢刀藤纥褡,只闻风响并尘沙。初交几合喷愁雾,次后飞腾散彩霞,钉钯解数随身滚,铁棒英豪更可夸。 降妖宝杖人间少,妖怪顽心不让他。钺斧口明尖钅尊利,藤条节懞一身花。大刀幌亮如门扇,和尚神通偏赛他。 这壁厢因师性命发狠打,那壁厢不放唐僧劈脸挝。斧剁棒迎争胜负,钯轮刀砍两交搽。扢挞藤条降怪杖,翻翻复复逞豪华。 三僧三怪,赌斗多时,不见输赢。那辟寒大王喊一声,叫:“小的们上来!” 众精各执兵刃齐来,早把个八戒绊倒在地,被几个水牛精,揪揪扯扯,拖入洞里捆了。沙僧见没了八戒,只见那群牛发喊庞声。 即掣宝杖,望辟尘大王虚丢了架子要走,又被群精一拥而来,拉了个禋踵,急挣不起,也被捉去捆了。 行者觉道难为,纵筋斗云,脱身而去。当时把八戒沙僧拖至唐僧前。 唐僧见了,满眼垂泪道:“可怜你二人也遭了毒手!悟空何在?” 沙僧道:“师兄见捉住我们,他就走了。” 唐僧道:“他既走了,必然那里去求救。但我等不知何日方得脱网。”师徒们凄凄惨惨不题。 却说行者驾筋斗云复至慈云寺,寺僧接着,来问:“唐老爷救得否?” 行者道:“难救,难救!那妖精神通广大,我弟兄三个,与他三个斗了多时,被他呼小妖先捉了八戒,后捉了沙僧,老孙幸走脱了。” 众僧害怕道:“爷爷这般会腾云驾雾,还捉获不得,想老师父被倾害也。” 行者道:“不妨,不妨!我师父自有伽蓝、揭谛、丁甲等神暗中护佑,却也曾吃过草还丹,料不伤命,只是那妖精有本事。汝等可好看马匹行李,等老孙上天去求救兵来。” 众僧胆怯道:“爷爷又能上天?” 行者笑道:“天宫原是我的旧家。当年我做齐天大圣,因为乱了蟠桃会,被我佛收降,如今没奈何,保唐僧取经,将功折罪。一路上辅正除邪,我师父该有此难,汝等却不知也。” 众僧听此言,又磕头礼拜。行者出得门,打个唿哨,即时不见。 好大圣,早至西天门外,忽见太白金星与增长天王,殷、朱、陶、许四大灵官讲话。 他见行者来,都慌忙施礼道:“大圣那里去?” 行者道:“因保唐僧行至天竺国东界金平府旻天县,我师被本县慈云寺僧留赏元宵。比至金灯桥,有金灯三盏,点灯用酥合香油,价贵白金五万余两,年年有诸佛降祥受用。 正看时,果有三尊佛像降临,我师不识好歹,上桥就拜。我说不是好人,早被他侮暗灯光,连油并我师一风摄去。 我随风追袭,至天晓到一山,幸四功曹报道,那山名青龙山,山有玄英洞,洞有三怪,名辟寒大王、辟暑大王、辟尘大王。 老孙急上门寻讨,与他赌斗一阵,未胜。是我变化入里,见师父锁住未伤,随解了欲出,又被他知觉,我遂走了。 后又同八戒沙僧苦战,复被他将二人也捉去捆了。老孙因此特启玉帝,查他来历,请命将降之。” 金星呵呵冷笑道:“大圣既与妖怪相持,岂看不出他的出处?” 行者道:“认便认得,是一伙牛精。只是他大有神通,急不能降也。” 金星道:“那是三个犀牛之精。他因有天文之象,累年修悟成真,亦能飞云步雾。其怪极爱干净,常嫌自己影身,每欲下水洗浴。 他的名色也多:有兕犀,有雄犀,有牯犀,有斑犀,又有胡冒犀、堕罗犀、通天花文犀,都是一孔三毛二角,行于江海之中,能开水道。 似那辟寒、辟暑、辟尘都是角有贵气,故以此为名而称大王也。若要拿他,只是四木禽星见面就伏。”行者连忙唱喏问道:“是那四木禽星?烦长庚老一一明示明示。” 金星笑道:“此星在斗牛宫外,罗布乾坤。你去奏闻玉帝,便见分晓。”行者拱拱手称谢,径入天门里去。 第五百五十七章 不一时,到于通明殿下,先见葛邱张许四大天师。 天师问道:“何往?” 行者道:“近行至金平府地方,因我师宽放禅性,元夜观灯,遇妖魔摄去。老孙不能收降,特来奏闻玉帝求救。” 四天师即领行者至灵霄宝殿启奏。各各礼毕,备言其事,玉帝传旨:“教点那路天兵相助?” 行者奏道:“老孙才到西天门,遇长庚星说,那怪是犀牛成精,惟四木禽星可以降伏。”玉帝即差许天师同行者去斗牛宫点四木禽星下界收降。 及至宫外,早有二十八宿星辰来接,天师道:“吾奉圣旨,教点四木禽星与孙大圣下界降妖。” 旁即闪过角木蛟、斗木獬、奎木狼、井木犴应声呼道:“孙大圣,点我等何处降妖?” 行者笑道:“原来是你。这长庚老儿却隐匿,我不解其意,早说是二十八宿中的四木,老孙径来相请,又何必劳烦旨意?” 四木道:“大圣说那里话!我等不奉旨意,谁敢擅离?端的是那方?快早去来。” 行者道:“在金平府东北艮地青龙山玄英洞,犀牛成精。” 斗木獬、奎木狼、角木蛟道:“若果是犀牛成精,不须我们,只消井宿去罢。他能上山吃虎,下海擒犀。” 行者道:“那犀不比望月之犀,乃是修行得道,都有千年之寿者。须得四位同去才好,切勿推调,倘一时一位拿他不住,却不又费事了?” 天师道:“你们说得是甚话!旨意着你四人,岂可不去?趁早飞行,我回旨去也。”那天师遂别行者而去。 四木道:“大圣不必迟疑,你先去索战,引他出来,我们随后动手。”行者即近前骂道:“偷油的贼怪!还我师来!” 原来那门被八戒筑破,几个小妖弄了几块板儿搪住,在里边听得骂詈,急跑进报道:“大王,孙和尚在外面骂哩!” 辟尘儿道:“他败阵去了,这一日怎么又来?想是那里求些救兵来了。” 辟寒、辟暑道:“怕他什么救兵!快取披挂来!小的们,都要用心围绕,休放他走了。” 那伙精不知死活,一个个各执枪刀,摇旗擂鼓,走出洞来,对行者喝道:“你个不怕打的猢狲儿,你又来了!” 行者最恼得是这猢狲二字,咬牙发狠举铁棒就打。三个妖王,调小妖,跑个圈子阵,把行者圈在垓心。 那壁厢四木禽星一个个各轮兵刃道:“孽畜!休动手!” 那三个妖王看他四星,自然害怕,俱道:“不好了,不好了!他寻将降手儿来了!小的们,各顾性命走耶!” 只听得呼呼吼吼,喘喘呵呵,众小妖都现了本身:原来是那山牛精、水牛精、黄牛精,满山乱跑。 那三个妖王,也现了本相,放下手来,还是四只蹄子,就如铁炮一般,径往东北上跑。 这大圣帅井木犴、角木蛟紧追急赶,略不放松。 惟有斗木獬、奎木狼在东山凹里、山头上、山涧中、山谷内,把些牛精打死的、活捉的,尽皆收净。 却向玄英洞里解了唐僧、八戒、沙僧。 沙僧认得是二星,随同拜谢,因问:“二位如何到此相救?” 二星道:“吾等是孙大圣奏玉帝请旨调来收怪救你也。” 唐僧又滴泪道:“我悟空徒弟怎么不见进来?” 二星道:“那三个老怪是三只犀牛,他见吾等,各各顾命,向东北艮方逃遁。孙大圣帅井木犴、角木蛟追赶去了。我二星扫荡群牛到此,特来解放圣僧。” 唐僧复又顿首拜谢,朝天又拜。八戒搀起道:“师父,礼多必诈,不须只管拜了。四星官一则是玉帝圣旨,二则是师兄人情。 今既扫荡群妖,还不知老妖如何降伏,我们且收拾些细软东西出来,掀翻此洞,以绝其根,回寺等候师兄罢。” 奎木狼道:“天蓬元帅说得有理。你与卷帘大将保护你师回寺安歇,待吾等还去艮方迎敌。” 八戒道:“正是,正是,你二位还协同一捉,必须剿尽,方好回旨。” 二星官即时追袭。八戒与沙僧将他洞内细软宝贝,有许多珊瑚、玛瑙、珍珠、琥珀、琗琚、宝贝、美玉、良金,搜出一石,搬在外面,请师父到山崖上坐了,他又进去放起火来,把一座洞烧成灰烬,却才领唐僧找路回金平慈云寺去。正是: 经云泰极还生否,好处逢凶实有之。爱赏花灯禅性乱,喜游美景道心漓。 大丹自古宜长守,一失原来到底亏。紧闭牢拴休旷荡,须臾懈怠见参差。 且不言他三众得命回寺,却表斗木獬、奎木狼二星官驾云直向东北艮方赶妖怪来。二人在那半空中,寻看不见,直到西洋大海,远望见孙大圣在海上吆喝。 他两个按落云头道:“大圣,妖怪那里去了?” 行者恨道:“你两个怎么不来追降?这会子却冒冒失失的问甚?” 斗木獬道:“我见大圣与井、角二星战败妖魔追赶,料必擒拿。我二人却就扫荡群精,入玄英洞救出你师父、师弟。搜了山,烧了洞,把你师父付托与你二弟领回府城慈云寺。多时不见车驾回转,故又追寻到此也。” 行者闻言,方才喜谢道:“如此,却是有功,多累,多累!但那三个妖魔,被我赶到此间,他就钻下海去。 当有井、角二星,紧紧追拿,教老孙在岸边抵挡。你两个既来,且在岸边把截,等老孙也再去来。” 好大圣,轮着棒,捻着诀,辟开水径,直入波涛深处,只见那三个妖魔在水底下与井木犴、角木蛟舍死忘生苦斗哩。 他跳近前喊道:“老孙来也!” 那妖精抵住二星官,措手不及,正在危难之处,忽听得行者叫喊,顾残生,拨转头往海心里飞跑。 原来这怪头上角,极能分水,只闻得花花花,冲开明路。这后边二星官并孙大圣并力追之。 却说西海中有个探海的夜叉,巡海的介士,远见犀牛分开水势,又认得孙大圣与二天星,即赴水晶宫对龙王慌慌张张报道:“大王!有三只犀牛,被齐天大圣和二位天星赶来也!” 第五百五十八章 老龙王敖顺听言,即唤太子摩昂:“快点水兵,想是犀牛精辟寒、辟暑、辟尘儿三个惹了孙行者。今既至海,快快拔刀相助。” 敖摩昂得令,即忙点兵。顷刻间,龟鳖鼋鼍,鯾鲌鳜鲤,与虾兵蟹卒等,各执枪刀,一齐呐喊,腾出水晶宫外,挡住犀牛精。 犀牛精不能前进,急退后,又有井、角二星并大圣拦阻,慌得他失了群,各各逃生,四散奔走,早把个辟尘儿被老龙王领兵围住。 孙大圣见了心欢,叫道:“消停消停!捉活的,不要死的。” 摩昂听令,一拥上前,将辟尘儿扳翻在地,用铁钩子穿了鼻,攒蹄捆倒。 老龙王又传号令,教分兵赶那两个,协助二星官擒拿。 即时小龙王帅众前来,只见井木犴现原身,按住辟寒儿,大口小口的啃着吃哩。 摩昂高叫道:“井宿,井宿!莫咬死他,孙大圣要活的,不要死的哩。” 连喊数喊,已是被他把颈项咬断了。摩昂吩咐虾兵蟹卒,将个死犀牛抬转水晶宫,却又与井木犴向前追赶。 只见角木蛟把那辟暑儿倒赶回来,只撞着井宿。摩昂帅龟鳖鼋鼍,撒开簸箕阵围住,那怪只教:“饶命,饶命!” 井木犴走近前,一把揪住耳朵,夺了他的刀,叫道:“不杀你,不杀你!拿与孙大圣发落去来。” 当即倒干戈,复至水晶宫外报道:“都捉来也。” 行者见一个断了头,血淋津的倒在地下,一个被井木犴拖着耳朵,推跪在地,近前仔细看了道:“这头不是兵刀伤的啊。” 摩昂笑道:“不是我喊得紧,连身子都着井星官吃了。” 行者道:“既是如此,也罢,取锯子来,锯下他的这两只角,剥了皮带去。犀牛肉还留与龙王贤父子享之。” 又把辟尘儿穿了鼻,教角木蛟牵着;辟暑儿也穿了鼻,教井木犴牵着:“带他上金平府见那刺史官,明究其由,问他个积年假佛害民,然后的决。” 众等遵言,辞龙王父子,都出西海,牵着犀牛,会着奎、斗二星,驾云雾,径转金平府。 行者足踏祥光,半空中叫道:“金平府刺史、各佐贰郎官并府城内外军民人等听着:吾乃东土大唐差往西天取经的圣僧。 你这府县每年家供献金灯,假充诸佛降祥者,即此犀牛之怪。我等过此,因元夜观灯,见这怪将灯油并我师父摄去,是我请天神收伏。 今已扫清山洞,剿尽妖魔,不得为害,以后你府县再不可供献金灯,劳民伤财也。” 那慈云寺里,八戒、沙僧方保唐僧进得山门,只听见行者在半空言语,即便撇了师父,丢下担子,纵风云起到空中,问行者降妖之事。 行者道:“那一只被井星咬死,已锯角剥皮带来,两只活拿在此。” 八戒道:“这两个索性推下此城,与官员人等看看,也认得我们是圣是神,左右累四位星官收云下地,同到府堂,将这怪的决。已此情真罪当,再有甚讲!” 四星道:“天蓬帅近来知理明律,却好呀!”八戒道:“因做了这几年和尚,也略学得些儿。” 众神果推落犀牛,一簇彩云,降至府堂之上。唬得这府县官员,城里城外人等,都家家设香案,户户拜天神。 少时间,慈云寺僧把长老用轿抬进府门,会着行者,口中不离“谢”字道:“有劳上宿星官救出我等,因不见贤徒,悬悬在念,今幸得胜而回!然此怪不知赶向何方才捕获也!” 行者道:“自前日别了尊师,老孙上天查访,蒙太白金星识得妖魔是犀牛,指示请四木禽星。当时奏闻玉帝,蒙旨差委,直至洞口交战。 妖王走了,又蒙斗、奎二宿救出尊师。老孙与井、角二宿并力追妖,直赶到西洋大海,又亏龙王遣子帅兵相助,所以捕获到此审究也。” 长老赞扬称谢不已。又见那府县正官并佐贰首领,都在那里高烧宝烛,满斗焚香,朝上礼拜。 少顷间,八戒发起性来,掣出戒刀,将辟尘儿头一刀砍下,又一刀把辟暑儿头也砍下,随即取锯子锯下四只角来。 孙大圣更有主张,就教:“四位星官,将此四只犀角拿上界去,进贡玉帝,回缴圣旨。” 把自己带来的二只:“留一只在府堂镇库,以作向后免征灯油之证;我们带一只去,献灵山佛祖。” 四星心中大喜,即时拜别大圣,忽驾彩云回奏而去。 府县官留住他师徒四众,大排素宴,遍请乡官陪奉。 一壁厢出给告示,晓谕军民人等,下年不许点设金灯,永蠲买油大户之役。 壁厢叫屠子宰剥犀牛之皮,硝熟熏干,制造铠甲,把肉普给官员人等。 又一壁厢动支枉罚无碍钱粮,买民间空地,起建四星降妖之庙;又为唐僧四众建立生祠,各各树碑刻文,用传千古,以为报谢。 师徒们索性宽怀领受,又被那二百四十家灯油大户,这家酬,那家请,略无虚刻。 八戒遂心满意受用,把洞里搜来的宝物,每样各笼些须在袖,以为各家斋筵之赏。 住经个月,犹不得起身,长老吩咐:“悟空,将余剩的宝物,尽送慈云寺僧,以为酬礼。瞒着那些大户人家,天不明走罢。恐只管贪乐,误了取经,惹佛祖见罪,又生灾厄,深为不便。” 行者随将前件一一处分。 次日五更早起,唤八戒备马。那呆子吃了自在酒饭,睡得梦梦乍道:“这早备马怎的?”行者喝道:“师父教走路哩!” 呆子抹抹脸道:“又是这长老没正经!二百四十家大户都请,才吃了有三十几顿饱斋,怎么又弄老猪忍饿!” 长老听言骂道:“馕糟的夯货,莫胡说,快早起来!再若强嘴,教悟空拿金箍棒打牙!” 那呆子听见说打,慌了手脚道:“师父今番变了,常时疼我爱我,念我蠢夯护我。哥要打时,他又劝解。今日怎么发狠转教打么?” 第五百五十九章 行者道:“师父怪你为嘴误了路程,快早收拾行李备马,免打!” 那呆子真个怕打,跳起来穿了衣服,吆喝沙僧:“快起来,打将来了!”沙僧也随跳起,各各收拾皆完。 长老摇手道:“寂寂悄悄的,不要惊动寺僧。”连忙上马,开了山门,找路而去。这一去,正所谓: 暗放玉笼飞彩凤,私开金锁走蛟龙。 起念断然有爱,留情必定生灾。灵明何事辨三台?行满自归元海。不论成仙成佛,须从个里安排。清清净净绝尘埃,果正飞升上界。 却说寺僧,天明不见了三藏师徒,都道:“不曾留得,不曾别得,不曾求告得,清清的把个活菩萨放得走了!” 正说处,只见南关厢有几个大户来请,众僧扑掌道:“昨晚不曾防御,今夜都驾云去了。” 众人齐望空拜谢。此言一讲,满城中官员人等,尽皆知之,叫此大户人家,俱治办五牲花果,往生祠祭献酬恩不题。 却说唐僧四众,餐风宿水,一路平宁,行有半个多月。忽一日,见座高山,唐僧又悚惧道:“徒弟,那前面山岭峻峭,是必小心!” 行者笑道:“这边路上将近佛地,断乎无甚妖邪,师父放怀勿虑。” 唐僧道:“徒弟,虽然佛地不远。但前日那寺僧说,到天竺国都下有二千里,还不知是有多少路哩。” 行者道:“师父,你好是又把乌巢禅师《心经》忘记了也?” 三藏道:“《般若心经》是我随身衣钵。自那乌巢禅师教后,那一日不念,那一时得忘?颠倒也念得来,怎会忘得!” 行者道:“师父只是念得,不曾求那师父解得。” 三藏说:“猴头!怎又说我不曾解得!你解得么?” 行者道:“我解得,我解得。” 自此,三藏、行者再不作声。 旁边笑倒一个八戒,喜坏一个沙僧,说道:“嘴脸!替我一般的做妖精出身,又不是那里禅和子,听过讲经,那里应佛僧,也曾见过说法? 弄虚头,找架子,说什么晓得,解得!怎么就不作声?听讲!请解!” 沙僧说:“二哥,你也信他。大哥扯长话,哄师父走路。他晓得弄棒罢了,他那里晓得讲经!” 三藏道:“悟能悟净,休要乱说,悟空解得是无言语文字,乃是真解。” 他师徒们正说话间,却倒也走过许多路程,离了几个山冈,路旁早见一座大寺。 三藏道:悟空,前面是座寺啊,你看那寺,倒也—— 不小不大,却也是琉璃碧瓦;半新半旧,却也是八字红墙。隐隐见苍松偃盖,也不知是几千百年间故物到于今;潺潺听流水鸣弦,也不道是那朝代时分开山留得在。山门上,大书着‘布金禅寺’;悬扁上,留题着‘上古遗迹’。 行者看得是“布金禅寺”,八戒也道是“布金禅寺”。 三藏在马上沉思道:“布金,布金,这莫不是舍卫国界了么?” 八戒道:“师父,奇啊!我跟师父几年,再不曾见识得路,今日也识得路了。” 三藏说道:“不是,我常看经诵典,说是佛在舍卫城祗树给孤园。这园说是给孤独长者问太子买了,请佛讲经。 太子说:‘我这园不卖。他若要买我的时,除非黄金满布园地。’给孤独长者听说,随以黄金为砖,布满园地,才买得太子祗园,才请得世尊说法。我想这布金寺莫非就是这个故事?” 八戒笑道:“造化!若是就是这个故事,我们也去摸他块把砖儿送人。” 大家又笑了一会,三藏才下得马来。 进得山门,只见山门下挑担的,背包的,推车的,整车坐下。也有睡的去睡,讲的去讲。忽见他们师徒四众,俊的又俊,丑的又丑,大家有些害怕,却也就让开些路儿。 三藏生怕惹事,口中不住只叫:“斯文,斯文!”这时节,却也大家收敛。转过金刚殿后,早有一位禅僧走出,却也威仪不俗。真是: 面如满月光,身似菩提树。拥锡袖飘风,芒鞋石头路。 三藏见了问讯。那僧即忙还礼道:“师从何来?” 三藏道:“弟子陈玄奘,奉东土大唐皇帝之旨,差往西天拜佛求经。路过宝方,造次奉谒,便求借一宿,明日就行。” 那僧道:“荒山十方常住,都可随喜,况长老东土神僧,但得供养,幸甚。”三藏谢了,随即唤他三人同行,过了回廊香积,径入方丈。相见礼毕,分宾主坐定,行者三人,亦垂手坐了。 话说这时寺中听说到了东土大唐取经僧人,寺中若大若小,不问长住、挂榻、长老、行童,一一都来参见。 茶罢,摆上斋供。这时长老还正开斋念偈,八戒早是要紧,馒头、素食、粉汤一搅直下。这时方丈却也人多,有知识的赞说三藏威仪,好耍子的都看八戒吃饭。 却说沙僧眼溜,看见头底,暗把八戒捏了一把,说道:“斯文!”八戒着忙,急的叫将起来,说道:“斯文,斯文!肚里空空!” 沙僧笑道:“二哥,你不晓的,天下多少斯文,若论起肚子里来,正替你我一般哩。” 八戒方才肯住。三藏念了结斋,左右彻了席面,三藏称谢。寺僧问起东土来因,三藏说到古迹,才问布金寺名之由。 那僧答曰:“这寺原是舍卫国给孤独园寺,又名祗园。因是给孤独长者请佛讲经,金砖布地,又易今名。 我这寺一望之前,乃是舍卫国,那时给孤独长者正在舍卫国居住。我荒山原是长者之祗园,因此遂名给孤布金寺,寺后边还有祗园基址。 近年间,若遇时雨滂沱,还淋出金银珠儿,有造化的,每每拾着。” 三藏道:“话不虚传果是真!” 又问道:“才进宝山,见门下两廊有许多骡马车担的行商,为何在此歇宿?” 众僧道:“我这山唤做百脚山。先年且是太平,近因天气循环,不知怎的,生几个蜈蚣精,常在路下伤人。 虽不至于伤命,其实人不敢走。山下有一座关,唤做鸡鸣关,但到鸡鸣之时,才敢过去。那些客人因到晚了,惟恐不便,权借荒山一宿,等鸡鸣后便行。” 三藏道:“我们也等鸡鸣后去罢。”师徒们正说处,又见拿上斋来,却与唐僧等吃毕。 第五百六十章 三藏道:“我们也等鸡鸣后去罢。”师徒们正说处,又见拿上斋来,却与唐僧等吃毕。 此时上弦月皎,三藏与行者步月闲行,又见个道人来报道:“我们老师爷要见见中华人物。” 三藏急转身,见一个老和尚,手持竹杖,向前作礼道:“此位就是中华来的师父?” 三藏答礼道:“不敢。”老僧称赞不已。因问:“老师高寿?”三藏道:“虚度四十五年矣,敢问老院主尊寿?” 老僧笑道:“比老师痴长一花甲也。”行者道:“今年是一百零五岁了,你看我有多少年纪?” 老僧道:“师家貌古神清,况月夜眼花,急看不出来。” 叙了一会,又向后廊看看。 三藏道:“才说给孤园基址,果在何处?” 老僧道:“后门外就是。” 快教开门,但见是一块空地,还有些碎石迭的墙脚。 三藏合掌叹曰: 忆昔檀那须达多,曾将金宝济贫疴。祗园千古留名在,长者何方伴觉罗? 他都玩着月,缓缓而行,行近后门外,至台上又坐了一坐。 忽闻得有啼哭之声,三藏静心诚听,哭的是爷娘不知苦痛之言。他就感触心酸,不觉泪堕,回问众僧道:“是甚人在何处悲切?” 老僧见问,即命众僧先回去煎茶,见无人方才对唐僧行者下拜。三藏搀起道:“老院主,为何行此礼?” 老僧道:“弟子年岁百余,略通人事。每于禅静之间,也曾见过几番景象。若老爷师徒,弟子聊知一二,与他人不同。若言悲切之事,非这位师家,明辨不得。” 行者道:“你且说是甚事?” 老僧道:“旧年今日,弟子正明性月之时,忽闻一阵风响,就有悲怨之声。弟子下榻,到祗园基上看处,乃是一个美貌端正之女。 我问他:‘你是谁家女子?为甚到于此地?’那女子道:‘我是天竺国国王的公主。因为月下观花,被风刮来的。’ 我将他锁在一间敝空房里,将那房砌作个监房模样,门上止留一小孔,仅递得碗过。当日与众僧传道,是个妖邪,被我捆了,但我僧家乃慈悲之人,不肯伤他性命。 每日与他两顿粗茶粗饭,吃着度命。那女子也聪明,即解吾意,恐为众僧点污,就装风作怪,尿里眠,屎里卧。白日家说胡话,呆呆邓邓的;到夜静处,却思量父母啼哭。 我几番家进城乞化打探公主之事,全然无损。故此坚收紧锁,更不放出。今幸老师来国,万望到了国中,广施法力,辨明辨明,一则救拔良善,二则昭显神通也。” 三藏与行者听罢,切切在心。正说处,只见两个小和尚请吃茶安置,遂而回去。 八戒与沙僧在方丈中,突突哝哝的道:“明日要鸡鸣走路,此时还不来睡!” 行者道:“呆子又说什么?” 八戒道:“睡了罢,这等夜深,还看什么景致。”因此,老僧散去,唐僧就寝。正是那: 人静月沉花梦悄,暖风微透壁窝纱。铜壶点点看三汲,银汉明明照九华。 当夜睡还未久,即听鸡鸣,那前边行商烘烘皆起,引灯造饭。这长老也唤醒八戒沙僧扣马收拾,行者叫点灯来。那寺僧已先起来,安排茶汤点心,在后候敬。 八戒欢喜,吃了一盘馍馍,把行李马匹牵出。三藏、行者对众辞谢,老僧又向行者道:“悲切之事,在心在心!” 行者笑道:“谨领谨领!我到城中,自能聆音而察理,见貌而辨色也。”那伙行商,哄哄嚷嚷的,也一同上了大路,将有寅时,过了鸡鸣关。 至巳时,方见城垣,真是铁瓮金城,神洲天府。那城: 虎踞龙蟠形势高,凤楼麟阁彩光摇。御沟流水如环带,福地依山插锦标。 晓日旌旗明辇路,春风箫鼓遍溪桥。国王有道衣冠胜,五谷丰登显俊豪。 当日入于东市街,众商各投旅店。他师徒们进城,正走处,有一个会同馆驿,三藏等径入驿内。那驿内管事的,即报驿丞道:“外面有四个异样的和尚,牵一匹白马进来了。” 驿丞听说有马,就知是官差的,出厅迎迓。三藏施礼道:“贫僧是东土唐朝钦差灵山大雷音见佛求经的,随身有关文,入朝照验。 借大人高衙一歇,事毕就行。”驿丞答礼道:“此衙门原设待使客之处,理当款迓,请进,请进。” 三藏喜悦,教徒弟们都来相见。那驿丞看见嘴脸丑陋,暗自心惊,不知是人是鬼,战兢兢的,只得看茶,摆斋。 三藏见他惊怕,道:“大人勿惊,我等三个徒弟,相貌虽丑,心地俱良,俗谓山恶人善,何以惧为!” 驿丞闻言,方才定了心性问道:“国师,唐朝在于何方?” 三藏道:“在南赡部洲中华之地。” 又问:“几时离家?” 三藏道:“贞观十三年,今已历过十四载,苦经了些万水千山,方到此处。” 驿丞道:“神僧,神僧!” 三藏问道:“上国天年几何?” 驿丞道:“我敝处乃大天竺国,自太祖太宗传到今,已五百余年。现在位的爷爷,爱山水花卉,号做怡宗皇帝,改元靖宴,今已二十八年了。” 三藏道:“今日贫僧要去见驾倒换关文,不知可得遇朝?” 驿丞道:“好,好,正好!近因国王的公主娘娘,年登二十青春,正在十字街头,高结彩楼,抛打绣球,撞天婚招驸马。今日正当热闹之际,想我国王爷爷还未退期,若欲倒换关文,趁此时好去。” 三藏欣然要走,只见摆上斋来,遂与驿丞、行者等吃了。 时已过午,三藏道:“我好去了。” 行者道:“我保师父去。” 八戒道:“我去。” 沙僧道:“二哥罢么,你的嘴脸不见怎的,莫到朝门外装胖,还教大哥去。” 三藏道:“悟净说得好,呆子粗夯,悟空还有些细腻。” 那呆子掬着嘴道:“除了师父,我三个的嘴脸也差不多儿。” 第五百六十一章 三藏却穿了袈裟,行者拿了引袋同去。只见街坊上,士农工商,文人墨客,愚夫俗子,齐咳咳都道:“看抛绣球去也!” 三藏立于道旁对行者道:“他这里人物衣冠,宫室器用,言语谈吐,也与我大唐一般。我想着我俗家先母也是抛打绣球遇旧姻缘,结了夫妇。此处亦有此等风俗。” 行者道:“我们也去看看如何?” 三藏道:“不可,不可!你我服色不便,恐有嫌疑。” 行者道:“师父,你忘了那给孤布金寺老僧之言:一则去看彩楼,二则去辨真假。似这般忙忙的,那皇帝必听公主之喜报,那里视朝理事?且去去来!” 三藏听说,真与行者相随,见各项人等俱在那里看打绣球。呀!那知此去,却是: 渔翁抛下钩和线,从今钓出是非来。 话表那个天竺国王,因爱山水花卉,前年带后妃、公主在御花园月夜赏玩,惹动一个妖邪,把真公主摄去,他却变做一个假公主。 知得唐僧今年今月今日今时到此,他假借国家之富,搭起彩楼,欲招唐僧为偶,采取元阳真气,以成太乙上仙。 正当午时三刻,三藏与行者杂入人丛,行近楼下,那公主才拈香焚起,祝告天地。左右有五七十胭娇绣女,近侍的捧着绣球。 那楼八窗玲珑,公主转睛观看,见唐僧来得至近,将绣球取过来,亲手抛在唐僧头上。 唐僧着了一惊,把个毗卢帽子打歪,双手忙扶着那球,那球毂辘的滚在他衣袖之内。 那楼上齐声发喊道:“打着个和尚了,打着个和尚了!” 噫!十字街头,那些客商人等,济济哄哄,都来奔抢绣球,被行者喝一声,把牙亻差一亻差,把腰躬一躬,长了有三丈高,使个神威,弄出丑脸,唬得些人跌跌爬爬,不敢相近。 霎时人散,行者还现了本象。那楼上绣女宫娥并大小太监,都来对唐僧下拜道:“贵人,贵人!请入朝堂贺喜。” 三藏急还礼,扶起众人,回头埋怨行者道:“你这猴头,又是撮弄我也!” 行者笑道:“绣球儿打在你头上,滚在你袖里,干我何事?埋怨怎么?”三藏道:“似此怎生区处?” 行者道:“师父,你且放心。便入朝见驾,我回驿报与八戒沙僧等候。若是公主不招你便罢,倒换了关文就行;如必欲招你,你对国王说,召我徒弟来,我要吩咐他一声。 那时召我三个入朝,我其间自能辨别真假。此是倚婚降怪之计。”唐僧无已从言,行者转身回驿。 那长老被众宫娥等撮拥至楼前。公主下楼,玉手相搀,同登宝辇,摆开仪从,回转朝门。 早有黄门官先奏道:“万岁,公主娘娘搀着一个和尚,想是绣球打着,现在午门外候旨。” 那国王见说,心甚不喜,意欲赶退,又不知公主之意何如,只得含情宣入。公主与唐僧遂至金銮殿下,正是: 一对夫妻呼万岁,两门邪正拜千秋。 礼毕,又宣至殿上,开言问道:“僧人何来,遇朕女抛球得中?” 唐僧俯伏奏道:“贫僧乃南赡部洲大唐皇帝差往西天大雷音寺拜佛求经的,因有长路关文,特来朝王倒换。 路过十字街彩楼之下,不期公主娘娘抛绣球,打在贫僧头上。 贫僧是出家异教之人,怎敢与玉叶金枝为偶!万望赦贫僧死罪,倒换关文,打发早赴灵山,见佛求经,回我国土,永注陛下之天恩也!” 国王道:“你乃东土圣僧,正是千里姻缘使线牵。 寡人公主,今登二十岁未婚,因择今日年月日时俱利,所以结彩楼抛绣球,以求佳偶。可可的你来抛着,朕虽不喜,却不知公主之意如何。” 那公主叩头道:“父王,常言嫁鸡逐鸡,嫁犬逐犬。女有誓愿在先,结了这球,告奏天地神明,撞天婚抛打。 今日打着圣僧,即是前世之缘,遂得今生之遇,岂敢更移!愿招他为驸马。” 国王方喜,即宣钦天监正台官选择日期,一壁厢收拾妆奁,又出旨晓谕天下。三藏闻言,更不谢恩,只教:“放赦,放赦!” 国王道:“这和尚甚不通理。朕以一国之富,招你做驸马,为何不在此停用,念念只要取经!再若推辞,教锦衣官校推出斩了!” 长老唬得魂不附体,只得战兢兢叩头启奏道:“感蒙陛下天恩,但贫僧一行四众,还有三个徒弟在外,今当领纳、 只是不曾吩咐得一言,万望召他到此,倒换关文,教他早去,不误了西来之意。”国王遂准奏道:“你徒弟在何处?” 三藏道:“都在会同馆驿。”随即差官召圣僧徒弟领关文西去,留圣僧在此为驸马,长老只得起身侍立。有诗为证: 大丹不漏要三全,苦行难成恨恶缘。道在圣传修在己,善由人积福由天。 休逞六根多贪欲,顿开一性本来原。无爱无思自清净,管教解脱得超然。 当时差官至会同馆驿,宣召唐僧徒弟不题。却说行者自彩楼下别了唐僧,走两步,笑两声,喜喜欢欢的回驿。 八戒沙僧迎着道:“哥哥,你怎么那般喜笑?师父如何不见?” 行者道:“师父喜了。” 八戒道:“还未到地头,又不曾见佛取得经回,是何来之喜?” 行者笑道:“我与师父只走至十字街彩楼之下,可可的被当朝公主抛绣球打中了师父,师父被些宫娥、彩女、太监推拥至楼前,同公主坐辇入朝,招为驸马,此非喜而何?” 八戒听说,跌脚捶胸道:“早知我去好来!都是那沙僧惫懒!你不阻我啊,我径奔彩楼之下,一绣球打着我老猪,那公主招了我,却不美哉,妙哉! 俊刮标致,停当,大家造化耍子儿,何等有趣!” 沙僧上前,把他脸上一抹道:“不羞,不羞!好个嘴巴骨子!三钱银子买了老驴,自夸骑得! 要是一绣球打着你,就连夜烧退送纸也还道迟了,敢惹你这晦气进门!” 第五百六十二章 八戒道:“你这黑子不知趣!丑自丑,还有些风味。自古道,皮肉粗糙,骨格坚强,各有一得可取。” 行者道:“呆子莫胡谈!且收拾行李。但恐师父着了急,来叫我们,却好进朝保护他。” 八戒道:“哥哥又说差了。师父做了驸马,到宫中与皇帝的女儿交欢,又不是爬山踵路,遇怪逢魔,要你保护他怎的!他那样一把子年纪,岂不知被窝里之事,要你去扶揝?” 行者一把揪住耳朵,轮拳骂道:“你这个淫心不断的夯货!说那甚胡话!” 正吵闹间,只见驿丞来报道:“圣上有旨,差官来请三位神僧。” 八戒道:“端的请我们为何?”驿丞道:“老神僧幸遇公主娘娘,打中绣球,招为驸马,故此差官来请。” 行者道:“差官在那里?教他进来。” 那官看行者施礼。礼毕,不敢仰视,只管暗念诵道:“是鬼,是怪?是雷公,夜叉?”行者道:“那官儿,有话不说,为何沉吟?” 那官儿慌得战战兢兢的,双手举着圣旨,口里乱道:“我公主有请会亲,我主公会亲有请!” 八戒道:“我这里没刑具,不打你,你慢慢说,不要怕。” 行者道:“莫成道怕你打?怕你那脸哩!快收拾挑担牵马进朝,见师父议事去也!” 这正是: 路逢狭道难回避,定教恩爱反为仇。 话表孙行者三人,随着宣召官至午门外,黄门官即时传奏宣进。 他三个齐齐站定,更不下拜,国王问道:“那三位是圣僧驸马之高徒?姓甚名谁?何方居住?因甚事出家?取何经卷?” 行者即近前,意欲上殿,旁有护驾的喝道:“不要走!有甚话,立下奏来。” 行者笑道:“我们出家人,得一步就进一步。”随后八戒沙僧亦俱近前。 长老恐他村鲁惊驾,便起身叫道:“徒弟啊,陛下问你来因,你即奏上。” 行者见他那师父在旁侍立,忍不住大叫一声道:“陛下轻人重己!既招我师为驸马,如何教他侍立?世间称女夫谓之贵人,岂有贵人不坐之理!” 国王听说,大惊失色,欲退殿,恐失了观瞻,只得硬着胆,教近侍的取绣墩来,请唐僧坐了。行者才奏道: 老孙祖居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水帘洞。父天母地,石裂吾生。曾拜至人,学成大道。复转仙乡,啸聚在洞天福地。 下海降龙,登山擒兽。消死名,上生籍,官拜齐天大圣。玩赏琼楼,喜游宝阁。会天仙,日日歌欢;居圣境,朝朝快乐。只因乱却蟠桃宴,大反天宫,被佛擒伏。 困压在五行山下,饥餐铁弹,渴饮铜汁,五百年未尝茶饭。幸我师出东土,拜西方,观音教令脱天灾,离大难,皈正在瑜伽门下。旧讳悟空,称名行者。 国王闻得这般名重,慌得下了龙床,走将来,以御手挽定长老道:“驸马,也是朕之天缘,得遇你这仙姻仙眷。” 三藏满口谢恩,请国王登位。复问:“那位是第二高徒?”八戒掬嘴扬威道: 老猪先世为人,贪欢爱懒。一生混沌,乱性迷心。未识天高地厚,难明海阔山遥。正在幽闲之际,忽然遇一真人。半句话,解开业网;两三言,劈破灾门。 当时省悟,立地投师,谨修二八之工夫,敬炼三三之前后。行满飞升,得超天府。荷蒙玉帝厚恩,官赐天蓬元帅,管押河兵,逍遥汉阙。 只因蟠桃酒醉,戏弄嫦娥,谪官衔,遭贬临凡;错投胎,托生猪象。住福陵山,造恶无边。遇观音,指明善道。皈依佛教,保护唐僧。径往西天,拜求妙典。法讳悟能,称为八戒。 国王听言,胆战心惊,不敢观觑。这呆子越弄精神,摇着头,掬着嘴,撑起耳朵呵呵大笑。 三藏又怕惊驾,即叱道:“八戒收敛!” 方才叉手拱立,假扭斯文。又问:“第三位高徒,因甚皈依?”沙和尚合掌道: 老沙原系凡夫,因怕轮回访道。云游海角,浪荡天涯。常得衣钵随身,每炼心神在舍。因此虔诚,得逢仙侣。养就孩儿,配缘姹女。 工满三千,合和四相。超天界,拜玄穹,官授卷帘大将,侍御凤辇龙车,封号将军。也为蟠桃会上,失手打破玻璃盏,贬在流沙河,改头换面,造孽伤生。 幸喜菩萨远游东土,劝我皈依,等候唐朝佛子,往西天求经果正。从立自新,复修大觉,指河为姓。法讳悟净,称名沙僧。 国王见说,多惊多喜,喜的是女儿招了活佛,惊的是三个实乃妖神。正在惊喜之间,忽有正台阴阳官奏道:“婚期已定本年本月十二日。壬子辰良,周堂通利,宜配婚姻。” 国王道:“今日是何日辰?”阴阳官奏:“今日初八,乃戊申之日,猿猴献果,正宜进贤纳事。” 国王大喜,即着当驾官打扫御花园馆阁楼亭,且请驸马同三位高徒安歇,待后安排合卺佳筵,着公主匹配。众等钦遵,国王退朝,多官皆散不题。 却说三藏师徒们都到御花园,天色渐晚,摆了素膳。八戒喜道:“这一日也该吃饭了。”管办人即将素米饭、面饭等物,整担挑来。 那八戒吃了又添,添了又吃,直吃得撑肠拄腹,方才住手。少顷,又点上灯,设铺盖,各自归寝。 长老见左右无人,却恨责行者,怒声叫道:“悟空!你这猢狲,番番害我!我说只去倒换关文,莫向彩楼前去,你怎么直要引我去看看?如今看得好么!却惹出这般事来,怎生是好?” 行者陪笑道:“师父说,先母也是抛打绣球,遇旧缘,成其夫妇。似有慕古之意,老孙才引你去。又想着那个给孤布金寺长老之言,就此检视真假。适见那国王之面,略有些晦暗之色,但只未见公主何如耳。” 长老道:“你见公主便怎的?” 行者道:“老孙的火眼金睛,但见面,就认得真假善恶,富贵贫穷,却好施为,辨明邪正。”沙僧与八戒笑道:“哥哥近日又学得会相面了。” 第五百六十三章 行者道:“相面之士,当我孙子罢了。” 三藏喝道:“且休调嘴!只是他如今定要招我,果何以处之?” 行者道:“且到十二日会喜之时,必定那公主出来参拜父母,等老孙在旁观看。若还是个真女人,你就做了驸马,享用国内之荣华也罢。” 三藏闻言,越生嗔怒,骂道:“好猢狲!你还害我哩!却是悟能说的,我们十节儿已上了九节七八分了,你还把热舌头铎我? 快早夹着,你休开那臭口!再若无礼,我就念起咒来,教你了当不得!” 行者听说念咒,慌得跪在面前道:“莫念,莫念!若是真女人,待拜堂时,我们一齐大闹皇宫,领你去也。” 师徒说话,不觉早已入更。正是: 沉沉宫漏,荫荫花香。绣户垂珠箔,闲庭绝火光。秋千索冷空留影,羌笛声残静四方。绕屋有花笼月灿,隔空无树显星芒。 杜鹃啼歇,蝴蝶梦长。银汉横天宇,白云归故乡。正是离人情切处,风摇嫩柳更凄凉。 八戒道:“师父,夜深了,有事明早再议,且睡,且睡!”师徒们果然安歇。 一宵夜景已题,早又金鸡唱晓。五更三点,国王即登殿设朝,但见: 宫殿开轩紫气高,风吹御乐透青霄。云移豹尾旌旗动,日射螭头玉佩摇。 香雾细添宫柳绿,露珠微润苑花娇。山呼舞蹈千官列,海晏河清一统朝。 众文武百官朝罢,又宣光禄寺安排十二日会喜佳筵,今日且整春罍,请驸马在御花园中款玩。吩咐仪制司领三位贤亲去会同馆少坐,着光禄寺安排三席素宴去彼奉陪。 两处俱着教坊司奏乐,伏侍赏春景消迟日也。 八戒闻得,应声道:“陛下,我师徒自相会,更无一刻相离。今日既在御花园饮宴,带我们去耍两日,好教师父替你家做驸马;不然,这个买卖生意弄不成。” 那国王见他丑陋,说话粗俗,又见他扭头捏颈,掬嘴巴,摇耳朵,即象有些风气,犹恐搅破亲事。 只得依从,便教:“在永镇华夷阁里安排二席,我与驸马同坐。留春亭上安排三席,请三位别坐,恐他师徒们坐次不便。” 那呆子才朝上唱个喏,叫声多谢,各各而退。又传旨教内宫官排宴,着三宫六院后妃与公主上头,就为添妆矰子,以待十二日佳配。 将有巳时前后,那国王排驾,请唐僧都到御花园内观看。好去处: 径铺彩石,槛凿雕栏。径铺彩石,径边石畔长奇葩;槛凿雕栏,槛外栏中生异卉。夭桃迷翡翠,嫩柳闪黄鹂。 步觉幽香来袖满,行沾清味上衣多。凤台龙沼,竹阁松轩。凤台之上,吹箫引凤来仪;龙沼之间,养鱼化龙而去。 竹阁有诗,费尽推敲裁白雪;松轩文集,考成珠玉注青编。假山拳石翠,曲水碧波深。牡丹亭,蔷薇架,迭锦铺绒;茉藜槛,海棠畦,堆霞砌玉。 芍药异香,蜀葵奇艳。白梨红杏斗芳菲,紫蕙金萱争烂熳。丽春花、木笔花、杜鹃花,夭夭灼灼;含笑花、凤仙花、玉簪花,战战巍巍。一处处红透胭脂润,一丛丛芳浓锦绣围。更喜东风回暖日,满园娇媚逞光辉。 一行君王几位,观之良久。早有仪制司官邀请行者三人入留春亭,国王携唐僧上华夷阁,各自饮宴。那歌舞吹弹,铺张陈设,真是: 峥嵘阊阖曙光生,凤阁龙楼瑞霭横。春色细铺花草绣,天光遥射锦袍明。 笙歌缭绕如仙宴,杯斝飞传玉液清。君悦臣欢同玩赏,华夷永镇世康宁。 此时长老见那国王敬重,无计可奈,只得勉强随喜,诚是外喜而内忧也。坐间见壁上挂着四面金屏,屏上画着春夏秋冬四景,皆有题咏,皆是翰林名士之诗: 春景诗曰: 周天一气转洪钧,大地熙熙万象新。桃李争妍花烂熳,燕来画栋迭香尘。 夏景诗曰: 熏风拂拂思迟迟,宫院榴葵映日辉。玉笛音调惊午梦,芰荷香散到庭帏。 秋景诗曰: 金井梧桐一叶黄,珠帘不卷夜来霜。燕知社日辞巢去,雁折芦花过别乡。 冬景诗曰: 天雨飞云暗淡寒,朔风吹雪积千山。深宫自有红炉暖,报道梅开玉满栏。 那国王见唐僧恣意看诗,便道:“驸马喜玩诗中之味,心定善于吟哦,如不吝珠玉,请依韵各和一首如何?” 长老是个对景忘情、明心见性之意,见国王钦重,命和前韵,他不觉忽谈一句道:“日暖冰消大地钧。” 国王大喜,即召侍卫官:“取文房四宝,请驸马和完录下,俟朕缓缓味之。”长老欣然不辞,举笔而和: 和春景诗曰: 日暖冰消大地钧,御园花卉又更新。和风膏雨民沾泽,海晏河清绝俗尘。 和夏景诗曰: 斗指南方白昼迟,槐云榴火斗光辉。黄鹂紫燕啼宫柳,巧转双声入绛帏。 和秋景诗曰: 香飘橘绿与橙黄,松柏青青喜降霜。篱菊半开攒锦绣,笙歌韵彻水云乡。 和冬景诗曰: 瑞雪初晴气味寒,奇峰巧石玉团山。炉烧兽炭煨酥酪,袖手高歌倚翠栏。 国王见和大喜,称唱道:“好个袖手高歌倚翠栏!” 遂命教坊司以新诗奏乐,尽日而散。行者三人在留春亭亦尽受用,各饮了几杯,也都有些酣意,正欲去寻长老,只见长老已同国王在一阁。 八戒呆性发作,应声叫道:“好快活!好自在!今日也受用这一下了!却该趁饱儿睡觉去也!” 沙僧笑道:“二哥忒没修养,这气饱饫,如何睡觉?” 八戒道:“你那里知,俗语云:吃了饭儿不挺尸,肚里没板脂哩!” 唐僧与国王相别,只谨言,只谨言。既至亭内,嗔责他三人道:“这夯货,越发村了!这是什么去处,只管大呼小叫!倘或恼着国王,却不被他伤害性命?” 八戒道:“没事,没事!我们与他亲家礼道的,他便不好生怪。常言道,打不断的亲,骂不断的邻。大家耍子,怕他怎的?” 长老叱道,教:“拿过呆子来,打他二十禅杖!” 第五百六十四章 行者果一把揪翻,长老举杖就打,呆子喊叫道:“驸马爷爷!饶罪,饶罪!” 旁有陪宴官劝住,呆子爬将起来,突突囔囔的道:“好贵人!好驸马!亲还未成,就行起王法来了” 行者侮着他嘴道:“莫胡说,莫胡说!快早睡去。” 他们又在留春亭住了一宿。到明早,依旧宴乐。 不觉乐了三四日,正值十二日佳辰,有光禄寺三部各官回奏道:“臣等自八日奉旨,驸马府已修完,专等妆奁铺设。合卺宴亦已完备,荤素共五百余席。” 国王心喜,正欲请驸马赴席,忽有内宫官对御前启奏道:“万岁,正宫娘娘有请。” 国王遂退入内宫,只见那三宫皇后,六院嫔妃,引领着公主,都在昭阳宫谈笑。真个是花团锦簇!那一片富丽妖娆,真胜似天堂月殿,不亚于仙府瑶宫。有《喜会佳姻》新词四首为证。 《喜词》云: 喜,喜,喜!欣然乐矣!结婚姻,恩爱美。巧样宫妆,嫦娥怎比。龙钗与凤檎,艳艳飞金缕。樱唇皓齿朱颜,袅娜如花轻体。锦重重,五彩丛中;香拂佛,千金队里。 《会词》云: 会,会,会!妖娆娇媚。赛毛嫱,欺楚妹。倾国倾城,比花比玉。妆饰更鲜妍,钗环多艳丽。兰心蕙性清高,粉脸冰肌荣贵。黛眉一线远山微,窈窕嫣姌攒锦队。 《佳词》云: 佳,佳,佳!玉女仙娃。深可爱,实堪夸。异香馥郁,脂粉交加。天台福地远,怎似国王家。笑语纷然娇态,笙歌缭绕喧哗。花堆锦砌千般美,看遍人间怎若他。 《姻词》云: 姻,姻,姻!兰麝香喷。仙子阵,美人群。嫔妃换彩,公主妆新。云鬓堆鸦髻,霓裳压凤裙。一派仙音嘹亮,两行朱紫缤纷。当年曾结乘鸾信,今朝幸喜会佳姻。 却说国王驾到,那后妃引着公主,并彩女宫娥都来迎接。国王喜孜孜,进了昭阳宫坐下。后妃等朝拜毕,国王道:“公主贤女,自初八日结彩抛球,幸遇圣僧,想是心愿已足。各衙门官,又能体朕心,各项事俱已完备。今日正是佳期,可早赴合卺之宴,不要错过时辰。” 那公主走近前倒身下拜,奏道:“父王,乞赦小女万千之罪。有一言启奏:这几日闻得宫官传说,唐圣僧有三个徒弟。 他生得十分丑恶,小女不敢见他,恐见时必生恐惧。万望父王将他发放出城方好,不然惊伤弱体,反为祸害也。” 国王道:“孩儿不说,朕几乎忘了,果然生得有些丑恶,连日教他在御花园里留春亭管待。趁今日就上殿,打发他关文,教他出城,却好会宴。”公主叩头谢了恩,国王即出驾上殿,传旨:“请驸马共他三位。” 原来那唐僧捏指头儿算日子,熬至十二日,天未明,就与他三人计较道:“今日却是十二了,这事如何区处?” 行者道:“那国王我已识得他有些晦气,还未沾身,不为大害。但只不得公主见面,若得出来,老孙一觑,就知真假,方才动作,你只管放心。 他如今一定来请,打发我等出城,你自应承莫怕。我闪闪身儿就来,紧紧随护你也。” 师徒们正讲,果见当驾官同仪制司来请。 行者笑道:“去来,去来!必定是与我们送行,好留师父会合。” 八戒道:“送行必定有千百两黄金白银,我们也好买些人事回去,到我那丈人家,也再会亲耍子儿去耶。”沙僧道:“二哥箝着口,休乱说,只凭大哥主张。” 遂此将行李马匹,俱随那些官到于丹墀下。国王见了,教请行者三位近前道:“汝等将关文拿上来,朕当用宝花押交付汝等,外多备盘缠,送你三位早去灵山见佛,若取经回来,还有重谢。留驸马在此,勿得悬念。” 行者称谢,遂教沙僧取出关文递上。国王看了,即用了印,押了花字,又取黄金十锭,白金二十锭,聊达亲礼。 八戒原来财色心重,即去接了。行者朝上唱个喏道:“聒噪,聒噪!”便转身要走,慌着个三藏一毂辘爬起,扯住行者,咬响牙根道:“你们都不顾我就去了!” 行者把手捏着三藏手掌,丢个眼色道:“你在这里宽怀欢会,我等取了经,回来看你。” 那长老似信不信的,不肯放手。多官都看见,以为实是相别而去。早见国王又请驸马上殿,着多官送三位出城,长老只得放了手上殿。 行者三人,同众出了朝门,各自相别。八戒道:“我们当真的走哩?”行者不言语,只管走至驿中。 驿丞接入,看茶摆饭。行者对八戒沙僧道:“你两个只在此,切莫出头。但驿丞问什么事情,且含糊答应,莫与我说话,我保师父去也。” 好大圣,拔一根毫毛,吹口仙气,叫:“变!”即变作本身模样,与八戒沙僧同在驿内,真身却幌的跳在半空,变作一个蜜蜂儿,其实小巧。但见: 翅黄口甜尾利,随风飘舞颠狂。最能摘蕊与偷香,度柳穿花摇荡。 辛苦几番淘染,飞来飞去空忙。酿成浓美自何尝,只好留存名状。 你看他轻轻的飞入朝中。远见那唐僧在国王左边绣墩上坐着,愁眉不展,心存焦燥。径飞至他毗卢帽上,悄悄的爬及耳边,叫道:“师父,我来了,切莫忧虑。” 这句话,只有唐僧听见,那伙凡人,莫想知觉。唐僧听见,始觉心宽。 不一时,宫官来请道:“万岁,合卺嘉筵已排设在卺鹊宫中,娘娘与公主,俱在宫伺候,专请万岁同贵人会亲也。” 国王喜之不尽,即同驸马进宫而去。正是那: 邪主爱花花作祸,禅心动念念生愁。 却说那唐僧忧忧愁愁,随着国王至后宫,只听得鼓乐喧天,随闻得异香扑鼻,低着头,不敢仰视。 行者暗里欣然,丁在那毗卢帽顶上,运神光,睁火眼金睛观看。 第五百六十五章 又只见那两班彩女,摆列的似蕊宫仙府,胜强似锦帐春风。真个是: 娉婷袅娜,玉质冰肌。一双双娇欺楚女,一对对美赛西施。云髻高盘飞彩凤,娥眉微显远山低。笙簧杂奏,箫鼓频吹。宫商角徵羽,抑扬高下齐。清歌妙舞常堪爱,锦砌花团色色怡。 行者见师父全不动念,暗自里咂嘴夸称道:“好和尚,好和尚!身居锦绣心无爱,足步琼瑶意不迷。” 少时,皇后嫔妃簇拥着公主出支鹊宫,一齐迎接,都道声:“我王万岁,万万岁!” 慌的个长老战战兢兢,莫知所措。行者早已知识,见那公主头顶上微露出一点妖氛,却也不十分凶恶,即忙爬近耳朵叫道:“师父,公主是个假的。” 长老道:“是假的,却如何教他现相。” 行者道:“使出法身,就此拿他也。” 长老道:“不可,不可!恐惊了主驾,且待君后退散,再使法力。” 那行者一生性急,那里容得,大咤一声,现了本相,赶上前揪住公主骂道:“好孽畜!你在这里弄假成真,只在此这等受用也尽彀了,心尚不足,还要骗我师父,破他的真阳,遂你的淫性哩!” 唬得那国王呆呆挣挣,后妃跌跌爬爬,宫娥彩女,无一个不东躲西藏,各顾性命。好便似: 春风荡荡,秋气潇潇。春风荡荡过园林,千花摆动;秋气潇潇来径苑,万叶飘摇。刮折牡丹禜槛下,吹歪芍药卧栏边。 沼岸芙蓉乱撼,台基菊蕊铺堆。海棠无力倒尘埃,玫瑰有香眠野径。春风吹折芰荷楟,冬雪压歪梅嫩蕊。 石榴花瓣,乱落在内院东西;岸柳枝条,斜垂在皇宫南北。好花风雨一宵狂,无数残红铺地锦。 三藏一发慌了手脚,战兢兢抱住国王,只叫:“陛下,莫怕,莫怕!此是我顽徒使法力,辨真假也。” 却说那妖精见事不谐,挣脱了手,解剥了衣裳,扌卒扌卒头摇落了钗环首饰,即跑到御花园土地庙里,取出一条碓嘴样的短棍,急转身来乱打行者。 行者随即跟来,使铁棒劈面相迎。他两个吆吆喝喝,就在花园斗起,后却大显神通,各驾云雾,杀在空中。这一场: 金箍铁棒有名声,碓嘴短棍无人识。一个因取真经到此方,一个为爱奇花来住迹。那怪久知唐圣僧,要求配合元**。 旧年摄去真公主,变作人身钦爱惜。今逢大圣认妖氛,救援活命分虚实。短棍行凶着顶丢,铁棒施威迎面击。喧喧嚷嚷两相持,云雾满天遮白日。 他两个杀在半空赌斗,吓得那满城中百姓心慌,尽朝里多官胆怕。 长老扶着国王,只叫:“休惊!请劝娘娘与众等莫怕。你公主是个假作真形的,等我徒弟拿住他,方知好歹也。” 那些妃子有胆大的,把那衣服钗环拿与皇后看了,道:“这是公主穿的,戴的,今都丢下,精着身子,与那和尚在天上争打,必定是个妖邪。” 此时国王后妃人等才正了性,望空仰视不题。 却说那妖精与大圣斗经半日,不分胜败。行者把棒丢起,叫一声:“变!”就以一变十,以十变百,以百变千,半天里,好似蛇游蟒搅,乱打妖邪。 妖邪慌了手脚,将身一闪,化道清风,即奔碧空之上逃走。行者念声咒语,将铁棒收做一根,纵祥光一直赶来。 将近西天门,望见那旌旗闪灼,行者厉声高叫道:“把天门的,挡住妖精,不要放他走了!” 真个那天门上有护国天王帅领着庞刘苟毕四大元帅,各展兵器拦阻。妖邪不能前进,急回头,舍死忘生,使短棍又与行者相持。 这大圣用心力轮铁棒,仔细迎着看时,见那短棍儿一头壮,一头细,却似舂碓臼的杵头模样。 叱咤一声喝道:“孽畜!你拿的是什么器械,敢与老孙抵敌!快早降伏,免得这一棒打碎你的天灵!” 那妖邪咬着牙道:“你也不知我这兵器!听我道: 仙根是段羊脂玉,磨琢成形不计年。混沌开时吾已得,洪蒙判处我当先。 源流非比凡间物,本性生来在上天。一体金光和四相,五行瑞气合三元。 随吾久住蟾宫内,伴我常居桂殿边。因为爱花垂世境,故来天竺假婵娟。 与君共乐无他意,欲配唐僧了宿缘。你怎欺心破佳偶,死寻赶战逞凶顽! 这般器械名头大,在你金箍棒子前。广寒宫里捣药杵,打人一下命归泉! 行者闻说,呵呵冷笑道:“好孽畜啊!你既住在蟾宫之内,就不知老孙的手段?你还敢在此支吾?快早现相降伏,饶你性命!” 那怪道:“我认得你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弼马温,理当让你。但只是破人亲事,如杀父母之仇,故此情理不甘,要打你欺天罔上的弼马温!” 那大圣恼得是弼马温三字,他听得此言,心中大怒,举铁棒劈面就打。那妖邪轮杵来迎,就于西天门前,发狠相持。这一场: 金箍棒,捣药杵,两般仙器真堪比。那个为结婚姻降世间,这个因保唐僧到这里。原来是国王没正经,爱花引得妖邪喜。 致使如今恨苦争,两家都把顽心起。一冲一撞赌输赢,暧语暧言齐斗嘴。药杵英雄世罕稀,铁棒神威还更美。 金光湛湛幌天门,彩雾辉辉连地里。来往战经十数回,妖邪力弱难搪抵。 那妖精与行者又斗了十数回,见行者的棒势紧密,料难取胜,虚丢一杵,将身幌一幌,金光万道,径奔正南上败走,大圣随后追袭,忽至一座大山,妖精按金光,钻入山洞,寂然不见。 又恐他遁身回国,暗害唐僧,他认了这山的规模,返云头径转国内。 此时有申时矣。那国王正扯着三藏,战战兢兢只叫:“圣僧救我!” 那些嫔妃皇后也正怆惶,只见大圣自云端里落将下来,叫道:“师父,我来也!” 三藏道:“悟空立住,不可惊了圣躬。我问你,假公主之事,端的如何?” 第五百六十六章 行者立于支鹊宫外,叉手当胸道:“假公主是个妖邪。初时与他打了半日,他战不过我,化道清风,径往天门上跑,是我吆喝天神挡住。 他现了相,又与我斗到十数合,又将身化作金光,败回正南上一座山上。我急追至山,无处寻觅,恐怕他来此害你,特地回顾也。” 国王听说,扯着唐僧问道:“既然假公主是个妖邪,我真公主在于何处?” 行者应声道:“待我拿住假公主,你那真公主自然来也。” 那后妃等闻得此言,都解了恐惧,一个个上前拜告道:“望圣僧救得我真公主来,分了明暗,必当重谢,” 行者道:“此间不是我们说话处,请陛下与我师出宫上殿,娘娘等各转各宫,召我师弟八戒沙僧来保护师父,我却好去降妖。一则分了内外,二则免我悬心,谨当辨明,以表我一场心力。” 国王依言,感谢不已,遂与唐僧携手出宫,径至殿上,众后妃各各回宫。一壁厢教备素膳,一壁厢请八戒沙僧。 须臾间,二人早至。行者备言前事,教他两个用心护持。这大圣纵筋斗云,飞空而去,那殿前多官,一个个望空礼拜不题。 孙大圣径至正南方那座山上寻找。原来那妖邪败了阵,到此山,钻入窝中,将门儿使石块挡塞,虚怯怯藏隐不出。 行者寻一会不见动静,心甚焦恼,捻着诀,念动真言,唤出那山中土地山神审问。 少时,二神至了,叫头道:“不知不知,知当远接。万望恕罪!” 行者道:“我且不打你,我问你:这山叫做什么名字?此处有多少妖精?从实说来,饶你罪过。” 二神告道:“大圣,此山唤做毛颖山,山中只有三处兔穴。亘古至今没甚妖精,乃五环之福地也。大圣要寻妖精,还是西天路上去有。” 行者道:“老孙到了西天天竺国,那国王有个公主被个妖精摄去,抛在荒野,他就变做公主模样,戏哄国王,结彩楼,抛绣球,欲招驸马。 我保唐僧至其楼下,被他有心打着唐僧,欲为配偶,诱取元阳。是我识破,就于宫中现身捉获。 他就脱了人衣、首饰,使一条短棍,唤名捣药杵,与我斗了半日,他就化清风而去。被老孙赶至西天门,又斗有十数合,他料不能胜,复化金光,逃至此处,如何不见?” 二神听说,即引行者去那三窟中寻找,始于山脚下窟边看处,亦有几个草兔儿,也惊得走了。寻至绝顶上窟中看时,只见两块大石头,将窟门挡住。 土地道:“此间必是妖邪赶急钻进去也。行者即使铁棒捎开石块,那妖邪果藏在里面,呼的一声,就跳将出来,举药杵来打。 行者轮起铁棒架住,唬得那山神倒退,土地忙奔。 那妖邪口里囔囔突突的,骂着山神土地道:“谁教你引着他往这里来找寻!”他支支撑撑的,抵着铁棒,且战且退,奔至空中。 正在危急之际,却又天色晚了。这行者愈发狠性,下毒手,恨不得一棒打杀。忽听得九霄碧汉之间,有人叫道:“大圣,莫动手,莫动手!棍下留情!” 行者回头看时,原来是太阴星君,后带着姮娥仙子,降彩云到于当面。慌得行者收了铁棒,躬身施礼道:“老太阴,那里来的?老孙失回避了。” 太**:“与你对敌的这个妖邪,是我广寒宫捣玄霜仙药之玉兔也。他私自偷开玉关金锁走出宫来,经今一载。我算他目下有伤命之灾,特来救他性命,望大圣看老身饶他罢。” 行者喏喏连声,只道:“不敢,不敢!怪道他会使捣药杵!原来是个玉兔儿!老太阴不知,他摄藏了天竺国王之公主,却又假合真形,欲破我圣僧师父之元阳。其情其罪,其实何甘!怎么便可轻恕饶他?” 太**:“你亦不知。那国王之公主,也不是凡人,原是蟾宫中之素娥。十八年前,他曾把玉兔儿打了一掌,却就思凡下界。 一灵之光,遂投胎于国王正宫皇后之腹,当时得以降生。这玉兔儿怀那一掌之仇,故于旧年走出广寒,抛素娥于荒野。 但只是不该欲配唐僧,此罪真不可逭。幸汝留心,识破真假,却也未曾伤损你师。万望看我面上,恕他之罪,我收他去也。” 行者笑道:“既有这些因果,老孙也不敢抗违。但只是你收了玉兔儿,恐那国王不信,敢烦太阴君同众仙妹将玉兔儿拿到那厢,对国王明证明证。 一则显老孙之手段,二来说那素娥下降之因由,然后着那国王取素娥公主之身,以见显报之意也。” 太阴君信其言,用手指定妖邪,喝道:“那孽畜还不归正同来!”玉兔儿打个滚,现了原身。真个是: 缺唇尖齿,长耳稀须。团身一块毛如玉,展足千山蹄若飞。直鼻垂酥,果赛霜华填粉腻;双睛红映,犹欺雪上点胭脂。 伏在地,白穰穰一堆素练;伸开腰,白铎铎一架银丝。几番家吸残清露瑶天晓,捣药长生玉杵奇。 那大圣见了不胜欣喜,踏云光向前引导,那太阴君领着众姮娥仙子,带着玉兔儿,径转天竺国界。此时正黄昏,看看月上,到城边,闻得谯楼上擂鼓。 那国王与唐僧尚在殿内,八戒沙僧与多官都在阶前,方议退朝,只见正南上一片彩霞,光明如昼。 众抬头看处,又闻得孙大圣厉声高叫道:“天竺陛下,请出你那皇后嫔妃看者。这宝幢下乃月宫太阴星君,两边的仙妹是月里嫦娥。这个玉兔儿却是你家的假公主,今现真相也。” 那国王急召皇后嫔妃与宫娥彩女等众,朝天礼拜,他和唐僧及多官亦俱望空拜谢。满城中各家各户,也无一人不设香案,叩头念佛。 正此观看处,猪八戒动了欲心,忍不住跳在空中,把霓裳仙子抱住道:“姐姐,我与你是旧相识,我和你耍子儿去也。” 行者上前揪着八戒,打了两掌骂道:“你这个村泼呆子!此是什么去处,敢动淫心!” 八戒道:“拉闲散闷耍子而已!” 那太阴君令转仙幢,与众嫦娥收回玉兔,径上月宫而去。 第五百六十七章 行者把八戒揪落尘埃。这国王在殿上谢了行者,又问前因道:“多感神僧大法力捉了假公主,朕之真公主,却在何处所也?” 行者道:“你那真公主也不是凡胎,就是月宫里素娥仙子。因十八年前,他将玉兔儿打了一掌,就思凡下界,投胎在你正宫腹内,生下身来。 那玉兔儿怀恨前仇,所以于旧年间偷开玉关金锁走下来,把素娥摄抛荒野,他却变形哄你。这段因果,是太阴君亲口才与我说的。 今日既去其假者,明日请御驾去寻其真者。” 国王闻说,又心意惭惶,止不住腮边流泪道:“孩儿!我自幼登基,虽城门也不曾出去,却教我那里去寻你也!” 行者笑道:“不须烦恼,你公主现在给孤布金寺里装风。今且各散,到天明我还你个真公主便是。” 众官又拜伏奏道:“我王且心宽,这几位神僧,乃腾云驾雾之神佛,必知未来过去之因由。明日即烦神僧四众同去一寻,便知端的。” 国王依言,即请至留春亭摆斋安歇。此时已近二更,正是那: 铜壶滴漏月华明,金铎叮当风送声。杜宇正啼春去半,落花无路近三更。 御园寂寞秋千影,碧落空浮银汉横。三市六街无客走,一天星斗夜光晴。 当夜各寝不题。这一夜,国王退了妖气,陡长精神,至五更三点复出临朝。朝毕,命请唐僧四众议寻公主。 长老随至,朝上行礼。大圣三人,一同打个问讯。 国王欠身道:“昨所云公主孩儿,敢烦神僧为一寻救。” 长老道:“贫僧前日自东来,行至天晚,见一座给孤布金寺,特进求宿,幸那寺僧相待。当晚斋罢,步月闲行,行至布金旧园,观看基址,忽闻悲声入耳。 询问其由,本寺一老僧,年已百岁之外,他屏退左右,细细的对我说了一遍,道:‘悲声者,乃旧年春深时,我正明性月,忽然一阵风生,就有悲怨之声。下榻到祗园基上看处,乃是一个女子。 询问其故,那女子道,我是天竺国国王公主。因为夜间玩月观花,被风刮至于此。’ 那老僧多知人礼,即将公主锁在一间僻静房中,惟恐本寺顽僧污染,只说是妖精被我锁住。公主识得此意,日间胡言乱语,讨些茶饭吃了;夜深无人处,思量父母悲啼。 那老僧也曾来国打听几番,见公主在宫无恙,所以不敢声言举奏。因见我徒弟有些神通,那老僧千叮万嘱,教贫僧到此查访。 不期他原是蟾宫玉兔为妖,假合真形,变作公主模样。他却又有心要破我元阳。幸亏我徒弟施威显法,认出真假,今已被太阴星收去。贤公主见在布金寺装风也。” 国王见说此详细,放声大哭。早惊动三宫六院,都来问及前因。无一人不痛哭者。 良久,国王又问:“布金寺离城多远?” 三藏道:“只有六十里路。”国王遂传旨:“着东西二宫守殿,掌朝太师卫国,朕同正宫皇后帅多官、四神僧,去寺取公主也。” 当时摆驾,一行出朝。你看那行者就跳在空中,把腰一扭,先到了寺里。众僧慌忙跪接道:“老爷去时,与众步行,今日何从天上下来?” 行者笑道:“你那老师在于何处?快叫他出来,排设香案接驾。天竺国王、皇后、多官与我师父都来了。” 众僧不解其意,即请出那老僧,老僧见了行者,倒身下拜道:“老爷,公主之事如何?” 行者把那假公主抛绣球,欲配唐僧,并赶捉赌斗,与太阴星收去玉兔之言,备陈了一遍。那老僧又磕头拜谢,行者搀起道:“且莫拜,且莫拜,快安排接驾。” 众僧才知后房里锁得是个女子。一个个惊惊喜喜,便都设了香案,摆列山门之外,穿了袈裟,撞起钟鼓等候。不多时,圣驾早到,果然是: 缤纷瑞霭满天香,一座荒山倏被祥。虹流千载清河海,电绕长春赛禹汤。 草木沾恩添秀色,野花得润有余芳。古来长者留遗迹,今喜明君降宝堂。 国王到于山门之外,只见那众僧齐齐整整,俯伏接拜,又见孙行者立在中间,国王道:“神僧何先到此?” 行者笑道:“老孙把腰略扭一扭儿,就到了,你们怎么就走这半日?” 随后唐僧等俱到。长老引驾,到于后面房边,那公主还装风胡说。老僧跪指道:“此房内就是旧年风吹来的公主娘娘。” 国王即令开门。随即打开铁锁,开了门。 国王与皇后见了公主,认得形容,不顾秽污,近前一把搂抱道:“我的受苦的儿啊!你怎么遭这等折磨,在此受罪!” 真是父母子女相逢,比他人不同,三人抱头大哭。哭了一会,叙毕离情,即令取香汤,教公主沐浴更衣,上辇回国。 行者又对国王拱手道:“老孙还有一事奉上。” 国王答礼道:“神僧有事吩咐,朕即从之。” 行者道:“他这山,名为百脚山。近来说有蜈蚣成精,黑夜伤人,往来行旅,甚为不便。我思蜈蚣惟鸡可以降伏,可选绝大雄鸡千只,撒放山中,除此毒虫。 就将此山名改换改换,赐文一道敕封,就当谢此僧存养公主之恩也。”国王甚喜领诺,随差官进城取鸡;又改山名为宝华山,仍着工部办料重修,赐与封号,唤做“敕建宝华山给孤布金寺。” 把那老僧封为“报国僧官”,永远世袭,赐俸三十六石。 僧众谢了恩,送驾回朝。公主入宫,各各相见,安排筵宴,与公主释闷贺喜。后妃母子,复聚首团囗栾。 国王君臣,亦共喜饮宴一宵不题。 次早,国王传旨,召丹青图下圣僧四众喜容,供养在华夷楼上,又请公主新妆重整,出殿谢唐僧四众救苦之恩。 谢毕,唐僧辞王西去。那国王那里肯放,大设佳宴,一连吃了五六日,着实好了呆子,尽力放开肚量受用。 第五百六十八章 国王见他们拜佛心重,苦留不住,遂取金银二百锭,宝贝各一盘奉谢,师徒们一毫不受。教摆銮驾,请老师父登辇,差官远送,那后妃并臣民人等俱各叩谢不尽。 及至前途,又见众僧叩送,俱不忍相别。行者见送者不肯回去,无已,捻诀往巽地上吹口仙气,一阵暗风,把送的人都迷了眼目,方才得脱身而去。这正是: 沐净恩波归了性,出离金海悟真空。 色色原无色,空空亦非空。静喧语默本来同,梦里何劳说梦。有用用中无用,无功功里施功。还如果熟自然红,莫问如何修种。 话表唐僧师众,使法力,阻住那布金寺僧。僧见黑风过处,不见他师徒,以为活佛临凡,磕头而回不题。他师徒们西行,正是春尽夏初时节: 清和天气爽,池沼芰荷生。梅逐雨余熟,麦随风里成。 草香花落处,莺老柳枝轻。江燕携雏习,山鸡哺子鸣。 斗南当日永,万物显光明。 说不尽那朝餐暮宿,转涧寻坡。在那平安路上,行经半月,前边又见一城垣相近。三藏问道:“徒弟,此又是什么去处!” 行者道:“不知,不知。” 八戒笑道:“这路是你行过的,怎说不知!却是又有些儿跷蹊。故意推不认得,捉弄我们哩。” 行者道:“这呆子全不察理!这路虽是走过几遍,那时只在九霄空里,驾云而来,驾云而去,何曾落在此地?事不关心,查他做甚,此所以不知。却有甚跷蹊,又捉弄你也?” 说话间,不觉已至边前,三藏下马,过吊桥,径入门里。长街上,只见廊下坐着两个老儿叙话。 三藏叫:“徒弟,你们在那街心里站住,低着头,不要放肆,等我去那廊下问个地方。” 行者等果依言立住,长老近前合掌叫声“老施主,贫僧问讯了。” 那二老正在那里闲讲闲论,说什么兴衰得失,谁圣谁贤,当时的英雄事业,而今安在,诚可谓大叹息。忽听得道声问讯,随答礼道:“长老有何话说?” 三藏道:“贫僧乃远方来拜佛祖的,适到宝方,不知是甚地名,那里有向善的人家,化斋一顿?” 老者道:“我敝处是铜台府,府后有一县叫做地灵县。长老若要吃斋,不须募化,过此牌坊,南北街,坐西向东者,有一个虎坐门楼,乃是寇员外家,他门前有个万僧不阻之牌。似你这远方僧,尽着受用。去,去,去!莫打断我们的话头。” 三藏谢了,转身对行者道:“此处乃铜台府地灵县。那二老道:‘过此牌坊,南北街,向东虎坐门楼,有个寇员外家,他门前有个万僧不阻之牌。’教我到他家去吃斋哩。” 沙僧道:“西方乃佛家之地,真个有斋僧的。此间既是府县,不必照验关文,我们去化些斋吃了,就好走路。 长老与三人缓步长街,又惹得那市口里人,都惊惊恐恐,猜猜疑疑的。围绕争看他们相貌。长老吩咐闭口,只教“莫放肆,莫放肆!” 三人果低着头,不敢仰视。转过拐角,果见一条南北大街。正行时,见一个虎坐门楼,门里边影壁上挂着一面大牌,书着“万僧不阻”四字。 三藏道:“西方佛地,贤者愚者俱无诈伪。那二老说时,我犹不信,至此果如其言。”八戒村野,就要进去。 行者道:“呆子且住,待有人出来,问及何如,方好进去。” 沙僧道:“大哥说得有理,恐一时不分内外,惹施主烦恼。”在门口歇下马匹行李。 须臾间,有个苍头出来,提着一把秤,一只篮儿,猛然看见,慌的丢了,倒跑进去报道:“主公!外面有四个异样僧家来也!” 那员外拄着拐,正在天井中闲走,口里不住的念佛,一闻报道,就丢了拐,出来迎接,见他四众,也不怕丑恶,只叫:“请进,请进。” 三藏谦谦逊逊,一同都入。转过一条巷子,员外引路,至一座房里,说道:“此上手房宇,乃管待老爷们的佛堂、经堂、斋堂,下手的,是我弟子老小居住。” 三藏称赞不已,随取袈裟穿了拜佛,举步登堂观看。但见那: 香云叆云逮,烛焰光辉。满堂中锦簇花攒,四下里金铺彩绚。朱红架,高挂紫金钟;彩漆檠,对设花腔鼓。 几对缭,绣成八宝;千尊佛,尽仓戈黄金。古铜炉,古铜瓶,雕漆桌,雕漆盒。古铜炉内,常常不断沉檀;古铜瓶中,每有莲花现彩。 雕漆桌上五云鲜,雕漆盒中香瓣积。玻璃盏,净水澄清;鳙璃灯,香油明亮。一声金磬,响韵虚徐。真个是红尘不到赛珍楼,家奉佛堂欺上刹。 长老净了手,拈了香,叩头拜毕,却转回与员外行礼。员外道:“且住!请到经堂中相见。”又见那: 方台竖柜,玉匣金函。方台竖柜,堆积着无数经文;玉匣金函,收贮着许多简札。彩漆桌上,有纸墨笔砚,都是些精精致致的文房;椒粉屏前,有书画琴棋,尽是些妙妙玄玄的真趣。 放一口轻玉浮金之仙磬,挂一柄披风披月之龙髯。清气令人神气爽,斋心自觉道心闲。 长老到此,正欲行礼,那员外又搀住道:“请宽佛衣”。 三藏脱了袈裟,才与长老见了,又请行者三人见了,又叫把马喂了,行李安在廊下,方问起居。 三藏道:“贫僧是东土大唐钦差,诣宝方谒灵山见佛祖求真经者。闻知尊府敬僧,故此拜见,求一斋就行。” 员外面生喜色,笑吟吟的道:“弟子贱名寇洪,字大宽,虚度六十四岁。自四十岁上,许斋万僧,才做圆满。 今已斋了二十四年,有一簿斋僧的帐目。连日无事,把斋过的僧名算一算,已斋过九千九百九十六员,止少四众,不得圆满。 今日可可的天降老师四位,完足万僧之数,请留尊讳,好歹宽住月余,待做了圆满,弟子着轿马送老师上山。此间到灵山只有八百里路,苦不远也。” 三藏闻言,十分欢喜,都就权且应承不题。 第五百六十九章 他那几个大小家僮,往宅里搬柴打水,取米面蔬菜,整治斋供,忽惊动员外妈妈问道:“是那里来的僧,这等上紧?” 僮仆道:“才有四位高僧,爹爹问他起居,他说是东土大唐皇帝差来的,往灵山拜佛爷爷,到我们这里,不知有多少路程。爹爹说是天降的,吩咐我们快整斋,供养他也。” 那老妪听说也喜,叫丫鬟:“取衣服来我穿,我也去看看。”僮仆道:“奶奶,只一位看得,那三位看不得,形容丑得狠哩。” 老妪道:“汝等不知,但形容丑陋,古怪清奇,必是天人下界。快先去报你爹爹知道。” 那僮仆跑至经堂对员外道:“奶奶来了,要拜见东土老爷哩。”三藏听见,即起身下座。 说不了,老妪已至堂前,举目见唐僧相貌轩昂,丰姿英伟。转面见行者三人模样非凡,虽知他是天人下界,却也有几分悚惧,朝上跪拜。 三藏急急还礼道:“有劳菩萨错敬。” 老妪问员外说道:“四位师父,怎不并坐?” 八戒掬着嘴道:“我三个是徒弟。” 噫!他这一声,就如深山虎啸,那妈妈一发害怕。正说处,又见一个家僮来报道:“两个叔叔也来了。 三藏急转身看时,原来是两个少年秀才。那秀才走上经堂,对长老倒身下拜,慌得三藏急便还礼。 员外上前扯住道:“这是我两个小儿,唤名寇梁、寇栋,在书房里读书方回,来吃午饭,知老师下降,故来拜也。” 三藏喜道:“贤哉,贤哉!正是欲高门第须为善,要好儿孙在读书。” 二秀才启上父亲道:“这老爷是那里来的?” 员外笑道:“来路远哩,南赡部洲东土大唐皇帝钦差到灵山拜佛祖爷爷取经的。” 秀才道:“我看《事林广记》上,盖天下只有四大部洲。我们这里叫做西牛贺洲,还有个东胜神洲。想南赡部洲至此,不知走了多少年代?” 三藏笑道:“贫僧在路,耽阁的日子多,行的日子少。常遭毒魔狠怪,万苦千辛,甚亏我三个徒弟保护,共计一十四遍寒暑,方得至宝方。” 秀才闻言,称奖不尽道:“真是神僧,真是神僧!” 说未毕,又有个小的来请道:“斋筵已摆,请老爷进斋。” 员外着妈妈与儿子转宅,他却陪四众进斋堂吃斋。那里铺设的齐整,但见: 金漆桌案,黑漆交椅。前面是五色高果,俱巧匠新装成的时样。第二行五盘小菜,第三行五碟水果,第四行五大盘闲食。 般般甜美,件件馨香。素汤米饭,蒸卷馒头,辣辣爨爨热腾腾,尽皆可口,真足充肠。七八个僮仆往来奔奉,四五个庖丁不住手。 你看那上汤的上汤,添饭的添饭,一往一来,真如流星赶月。这猪八戒一口一碗,就是风卷残云,师徒们尽受用了一顿。 长老起身对员外谢了斋,就欲走路。那员外拦住道:“老师,放心住几日儿。常言道,起头容易结梢难。只等我做过了圆满,方敢送程。” 三藏见他心诚意恳,没奈何住了。早经过五七遍朝夕,那员外才请了本处应佛僧二十四员,办做圆满道场。 众僧们写作有三四日,选定良辰,开启佛事,他那里与大唐的世情一般,却倒也: 大扬幡,铺设金容;齐秉烛,烧香供养。擂鼓敲铙,吹笙捻管。云锣儿,横笛音清,也都是尺工字样。 打一回,吹一荡,朗言齐语开经藏。先安土地,次请神将。发了文书,拜了佛像。谈一部《孔雀经》,句句消灾障;点一架药师灯,焰焰辉光亮。 拜水忏,解冤愆;讽《华严》,除诽谤。三乘妙法甚精勤,一二沙门皆一样。 如此做了三昼夜,道场已毕。唐僧想着雷音,一心要去,又相辞谢。员外道:“老师辞别甚急,想是连日佛事冗忙,多致简慢,有见怪之意。” 三藏道:“深扰尊府,不知何以为报,怎敢言怪!但只当时圣君送我出关,问几时可回,我就误答三年可回,不期在路耽阁,今已十四年矣! 取经未知有无,及回又得十二三年,岂不违背圣旨?罪何可当!望老员外让贫僧前去,待取得经回,再造府久住些时,有何不可!” 八戒忍不住高叫道:“师父忒也不从人愿!不近人情!老员外大家巨富,许下这等斋僧之愿,今已圆满,又况留得至诚,须住年把,也不妨事,只管要去怎的? 放了这等现成好斋不吃,却往人家化募!前头有你甚老爷、老娘家哩?” 长老咄的喝了一声道:“你这夯货,只知要吃,更不管回向之因,正是那槽里吃食,胃里擦痒的畜生!汝等既要贪此嗔痴,明日等我自家去罢。” 行者见师父变了脸,即揪住八戒,着头打一顿拳,骂道:“呆子不知好歹,惹得师父连我们都怪了!” 沙僧笑道:“打得好,打得好!只这等不说话,还惹人嫌,且又插嘴!” 那呆子气呼呼的立在旁边,再不敢言。 员外见他师徒们生恼,只得满面陪笑道:“老师莫焦燥,今日且少宽容,待明日我办些旗鼓,请几个邻里亲戚,送你们起程。” 正讲处,那老妪又出来道:“老师父,既蒙到舍,不必苦辞。今到几日了?”三藏道:“已半月矣。” 老妪道:“这半月算我员外的功德,老身也有些针线钱儿,也愿斋老师父半月。” 说不了,寇栋兄弟又出来道:“四位老爷,家父斋僧二十余年,更不曾遇着好人,今幸圆满,四位下降,诚然是蓬屋生辉。 学生年幼,不知因果,常闻得有云,公修公得,婆修婆得,不修不得。我家父家母各欲献芹者,正是各求得些因果,何必苦辞? 就是愚兄弟,也省得有些束修钱儿,也只望供养老爷半月,方才送行。” 三藏道:“令堂老菩萨盛情,已不敢领,怎么又承贤昆玉厚爱?决不敢领。今朝定要起身,万勿见罪。不然,久违钦限,罪不容诛矣。” 第五百七十章 那老妪与二子见他执一不住,便生起恼来道:“好意留他,他这等固执要去,要去便就去了罢!只管劳叨什么!” 母子遂抽身进去。 八戒忍不住口,又对唐僧道:“师父,不要拿过了班儿。常言道,留得在,落得怪。我们且住一个月儿,了了他母子的愿心也罢了,只管忙怎的?” 唐僧又咄了一声喝道,那呆子就自家把嘴打了两下道:“啐,啐,啐!”说道:“莫多话!又做声了!” 行者与沙僧赥赥的笑在一边。 唐僧又怪行者道:“你笑什么?” 即捻诀要念紧箍儿咒,慌得个行者跪下道:“师父,我不曾笑,我不曾笑!千万莫念,莫念!” 员外又见他师徒们渐生烦恼,再也不敢苦留,只叫:“老师不必吵闹,准于明早送行。” 遂此出了经堂,吩咐书办,写了百十个简帖儿,邀请邻里亲戚,明早奉送唐朝老师西行;一壁厢又叫庖人安排饯行的筵宴;一壁厢又叫管办的做二十对彩旗,觅一班吹鼓手乐人,南来寺里请一班和尚,东岳观里请一班道士,限明日巳时,各项俱要整齐。 众执事领命去讫。不多时,天又晚了。吃了晚斋,各归寝处。正是那: 几点归鸦过别村,楼头钟鼓远相闻。六街三市人烟静,万户千门灯火昏。 月皎风清花弄影,银河惨淡映星辰。子规啼处更深矣,天籁无声大地钧。 当时三四更天气,各管事的家僮,尽皆早起,买办各项物件。你看那办筵席的厨上慌忙,置彩旗的堂前吵闹,请僧道的两脚奔波,叫鼓乐的一声急纵,送简帖的东走西跑,备轿马的上呼下应。这半夜,直嚷至天明,将巳时前后,各项俱完,也只是有钱不过。 却表唐僧师徒们早起,又有那一班人供奉。长老吩咐收拾行李,扣备马匹。呆子听说要走,又努嘴胖唇,唧唧哝哝,只得将衣钵收拾,找启高肩担子。 沙僧刷鞄马匹,套起鞍辔伺候。行者将九环杖递在师父手里,他将通关文牒的引袋儿,挂在胸前,只是一齐要走。 员外又都请至后面大厂厅内,那里面又铺设了筵宴,比斋堂中相待的更是不同。但见那: 帘幕高挂,屏围四绕。正中间,挂一幅寿山福海之图;两壁厢,列四轴春夏秋冬之景。龙文鼎内香飘霭,鹊尾炉中瑞气生。 看盘簇彩,宝妆花色色鲜明;排桌堆金,狮仙糖齐齐摆列。阶前鼓舞按宫商,堂上果肴铺锦绣。素汤素饭甚清奇,香酒香茶多美艳。 虽然是百姓之家,却不亚王侯之宅。只听得一片欢声,真个也惊天动地。 长老正与员外作礼,只见家僮来报:“客俱到了。” 却是那请来的左邻、右舍、妻弟、姨兄、姐夫、妹丈,又有那些同道的斋公,念佛的善友,一齐都向长老礼拜。拜毕各各叙坐,只见堂下面鼓瑟吹笙,堂上边弦歌酒宴。 这一席盛宴,八戒留心对沙僧道:“兄弟,放怀放量吃些儿。离了寇家,再没这好丰盛的东西了!” 沙僧笑道:“二哥说那里话!常言道,珍馐百味,一饱便休。只有私房路,那有私房肚!” 八戒道:“你也忒不济,不济!我这一顿尽饱吃了,就是三日也急忙不饿。” 行者听见道:“呆子,莫胀破了肚子!如今要走路哩!” 说不了,日将中矣,长老在上举箸,念揭斋经。 八戒慌了,拿过添饭来,一口一碗,又丢彀有五六碗,把那馒头、卷儿、饼子、烧果,没好没歹的,满满笼了两袖,才跟师父起身。 长老谢了员外,又谢了众人,一同出门。你看那门外摆着彩旗宝盖,鼓手乐人。 又见那两班僧道方来,员外笑道:“列位来迟,老师去急,不及奉斋,俟回来谢罢。” 众等让叙道路,抬轿的抬轿,骑马的骑马,步行的步行,都让长老四众前行。只闻得鼓乐喧天,旗幡蔽日,人烟凑集,车马骈填,都来看寇员外迎送唐僧。 这一场富贵,真赛过珠围翠绕,诚不亚锦帐藏春!那一班僧,打一套佛曲;那一班道,吹一道玄音,俱送出府城之外。行至十里长亭,又设着箪食壶浆,擎杯把盏,相饮而别。 那员外犹不忍舍,噙着泪道:“老师取经回来,是必到舍再住几日,以了我寇洪之心。” 三藏感之不尽,谢之无已道:“我若到灵山,得见佛祖,首表员外之大德。回时定踵门叩谢,叩谢!” 说说话儿,不觉的又有二三里路,长老恳切拜辞,那员外又放声大哭而转。这正是: 有愿斋僧归妙觉,无缘得见佛如来。 且不说寇员外送至十里长亭,同众回家。却说他师徒四众,行有四五十里之地,天色将晚。 长老道:“天晚了,何方借宿?” 八戒挑着担,努着嘴道:“放了现成茶饭不吃,清凉瓦屋不住,却要走什么路,象抢丧踵魂的!如今天晚,倘下起雨来,却如之何!” 三藏骂道:“泼孽畜,又来报怨了!常言道,长安虽好,不是久恋之家。待我们有缘拜了佛祖,取得真经,那时回转大唐,奏过主公,将那御厨里饭,凭你吃上几年,胀死你这孽畜,教你做个饱鬼!” 那呆子吓吓的暗笑,不敢复言。 行者举目遥观,只见大路旁有几间房宇,急请师父道:“那里安歇,那里安歇。”长老至前,见是一座倒塌的牌坊,坊上有一旧扁,扁上有落颜色积尘的四个大字,乃“华光行院”。 长老下了马道:“华光菩萨是火焰五光佛的徒弟,因剿除毒火鬼王,降了职,化做五显灵官,此间必有庙祝。” 遂一齐进去,但见廊房俱倒,墙壁皆倾,更不见人之踪迹,只是些杂草丛菁。欲抽身而出,不期天上黑云盖顶,大雨淋漓。 没奈何,却在那破房之下,拣遮得风雨处,将身躲避。密密寂寂,不敢高声,恐有妖邪知觉。坐的坐,站的站,苦捱了一夜未睡。咦!真个是: 泰极还生否,乐处又逢悲。 第五百七十一章 且不言唐僧等在华光破屋中,苦奈夜雨存身。却说铜台府地灵县城内有伙凶徒,因宿娼、饮酒、赌博,花费了家私,无计过活,遂伙了十数人做贼,算道本城那家是第一个财主,那家是第二个财主,去打劫些金银用度。 内有一人道:“也不用缉访,也不须算计,只有今日送那唐朝和尚的寇员外家,十分富厚。我们乘此夜雨,街上人也不防备,火甲等也不巡逻,就此下手,劫他些资本,我们再去嫖赌儿耍子,岂不美哉!” 众贼欢喜,齐了心,都带了短刀、蒺藜、拐子、闷棍、麻绳、火把,冒雨前来,打开寇家大门,呐喊杀入。 慌得他家里若大若小,是男是女,俱躲个干净。妈妈儿躲在床底,老头儿闪在门后,寇梁、寇栋与着亲的几个儿女,都战战兢兢的四散逃走顾命。 那伙贼,拿着刀,点着火,将他家箱笼打开,把些金银宝贝,首饰衣裳,器皿家火,尽情搜劫。 那员外割舍不得,拚了命,走出门来对众强人哀告道:“列位大王,彀你用的便罢,还留几件衣物与我老汉送终” 那众强人那容分说,赶上前,把寇员外撩阴一脚踢翻在地:可怜三魂渺渺归阴府,七魄悠悠别世人! 众贼得了手,走出寇家,顺城脚做了软梯,漫城墙一一系出,冒着雨连夜奔西而去。那寇家僮仆,见贼退了,方才出头。 及看时,老员外已死在地下,放声哭道:“天呀!主人公已打死了!”众皆伏尸而哭,悲悲啼啼。 将四更时,那妈妈想恨唐僧等不受他的斋供,因为花扑扑的送他,惹出这场灾祸,便生妒害之心,欲陷他四众,扶着寇梁道:“儿啊,不须哭了。你老子今日也斋僧,明日也斋僧,岂知今日做圆满,斋着那一伙送命的僧也!” 他兄弟道:“母亲,怎么是送命的僧?” 妈妈道:“贼势凶勇,杀进房来,我就躲在床下,战兢兢的留心向灯火处看得明白,你说是谁?点火的是唐僧,持刀的是猪八戒,搬金银的是沙和尚,打死你老子的是孙行者。” 二子听言,认了真实道:“母亲既然看得明白,必定是了。他四人在我家住了半月,将我家门户墙垣,窗棂巷道,俱看熟了,财动人心,所以乘此夜雨,复到我家,既劫去财物,又害了父亲,此情何毒!待天明到府里递失状坐名告他。” 寇栋道:“失状如何写?”寇梁道:“就依母亲之言。”写道:“唐僧点着火,八戒叫杀人。沙和尚劫出金银去,孙行者打死我父亲。” 一家子吵吵闹闹,不觉天晓。一壁厢传请亲人,置办棺木;一壁厢寇梁兄弟,赴府投词。原来这铜台府刺史正堂大人: 平生正直,素性贤良。少年向雪案攻书,早岁在金銮对策。常怀忠义之心,每切仁慈之念。名扬青史播千年,龚黄再见;声振黄堂传万古,卓鲁重生。 当时坐了堂,发放了一应事务,即令抬出放告牌。这寇梁兄弟抱牌而入,跪倒高叫道:“爷爷,小的们是告强盗得财,杀伤人命重情事。” 刺史接上状去,看了这般这的,如此如彼,即问道:“昨日有人传说,你家斋僧圆满,斋得四众高僧,乃东土唐朝的罗汉,花扑扑的满街鼓乐送行,怎么却有这般事情?” 寇梁等磕头道:“爷爷,小的父亲寇洪斋僧二十四年,因这四僧远来,恰足万僧之数,因此做了圆满,留他住了半月。他就将路道、门窗都看熟了。 当日送出,当晚复回,乘黑夜风雨,遂明火执杖,杀进房来,劫去金银财宝,衣服首饰,又将父打死在地。望爷爷与小民做主!” 刺史闻言,即点起马步快手并民壮人役,共有百五十人,各执锋利器械,出西门一直来赶唐僧四众。 却说他师徒们,在那华光行院破屋下挨至天晓方才出门,上路奔西。可可的那些强盗当夜打劫了寇家,系出城外,也向西方大路上。行经天晓,走过华光院西去,有二十里远近,藏于山凹中,分拨金银等物。 分还未了,忽见唐僧四众顺路而来,众贼心犹不歇,指定唐僧道:“那不是昨日送行的和尚来了!” 众贼笑道:“来得好,来得好!我们也是干这般没天理的买卖。这些和尚缘路来,又在寇家许久,不知身边有多少东西,我们索性去截住他,夺了盘缠,抢了白马凑分,却不是遂心满意之事?” 众贼遂持兵器,呐一声喊,跑上大路,一字儿摆开,叫道:“和尚,不要走!快留下买路钱,饶你性命!牙迸半个不字,一刀一个,决不留存!” 唬得个唐僧在马上乱战,沙僧与八戒心慌,对行者道:“怎的了,怎的了!苦奈得半夜雨天,又早遇强徒断路,诚所谓祸不单行也!”行者笑道:“师父莫怕,兄弟勿忧。等老孙去问他一问。” 好大圣,束一束虎皮裙子,抖一抖锦布直裰,走近前,叉手当胸道:“列位是做什么的?” 贼徒喝道:“这厮不知死活,敢来问我!你额颅下没眼,不认得我是大王爷爷!快将买路钱来,放你过去!” 行者闻言,满面陪笑道:“你原来是剪径的强盗!” 贼徒发狠叫:“杀了!” 行者假假的惊恐道:“大王,大王!我是乡村中的和尚,不会说话,冲撞莫怪,莫怪!若要买路钱,不要问那三个,只消问我。 我是个管帐的,凡有经钱、衬钱,那里化缘的、布施的,都在包袱中,尽是我管出入,那个骑马的,虽是我的师父,他却只会念经,不管闲事,财色俱忘,一毫没有。 那个黑脸的,是我半路上收的个后生,只会养马。那个长嘴的,是我雇的长工,只会挑担。你把三个放过去,我将盘缠衣钵尽情送你。” 众贼听说:“这个和尚倒是个老实头儿。既如此,饶了你命,教那三个丢下行李,放他过去。” 第五百七十二章 行者回头使个眼色,沙僧就丢了行李担子,与师父牵着马,同八戒往西径走。 行者低头打开包袱,就地挝把尘土,往上一洒,念个咒语,乃是个定身之法,喝一声:“住!” 那伙贼共有三十来名,一个个咬着牙,睁着眼,撒着手,直直的站定,莫能言语,不得动身。行者跳出路口叫道:“师父,回来,回来!” 八戒慌了道:“不好,不好!师兄供出我们来了!他身上又无钱财,包袱里又无金银,必定是叫师父要马哩,叫我们是剥衣服了。” 沙僧笑道:“二哥莫乱说!大哥是个了得的,向者那般毒魔狠怪,也能收服,怕这几个毛贼?他那里招呼,必有话说,快回去看看。” 长老听言,欣然转马回至边前,叫道:“悟空,有甚事叫回来也?”行者者:“你们看这些贼是怎的说?” 八戒近前推着他,叫道:“强盗,你怎的不动弹了?”那贼浑然无知,不言不语。 八戒道:“好的痴哑了!” 行者笑道:“是老孙使个定身法定住也。” 八戒道:“既定了身,未曾定口,怎么连声也不做?“ 行者道:“师父请下马坐着。常言道,只有错拿,没有错放。兄弟,你们把贼都扳翻倒捆了,教他供一个供状,看他是个雏儿强盗,把势强盗。” 沙僧道:“没绳索哩。”行者即拔下些毫毛,吹口仙气,变作三十条绳索,一齐下手,把贼扳翻,都四马攒蹄捆住,却又念念解咒,那伙贼渐渐苏醒。 行者请唐僧坐在上首,他三人各执兵器喝道:“毛贼,你们一起有多少人?做了几年买卖?打劫了有多少东西?可曾杀伤人口?还是初犯,却是二犯,三犯?” 众贼开口道:“爷爷饶命!” 行者道:“莫叫唤!从实供来!” 众贼道:“老爷,我们不是久惯做贼的,都是好人家子弟。只因不才,吃酒赌钱,宿娼顽耍,将父祖家业尽花费了,一向无干,又无钱用。 访知铜台府城中寇员外家资财豪富,昨日合伙,当晚乘夜雨昏黑,就去打劫。劫的有些金银服饰,在这路北下山凹里正自分赃,忽见老爷们来。 内中有认得是寇员外送行的,必定身边有物;又见行李沉重,白马快走,人心不足,故又来邀截。岂知老爷有大神通法力,将我们困住。万望老爷慈悲,收去那劫的财物,饶了我的性命也!” 三藏听说是寇家劫的财物,猛然吃了一惊,慌忙站起道:“悟空,寇老员外十分好善,如何招此灾厄?” 行者笑道:“只为送我们起身,那等彩帐花幢,盛张鼓乐,惊动了人眼目,所以这伙光棍就去下手他家。今又幸遇着我们,夺下他这许多金银服饰。 三藏道:“我们扰他半月,感激厚恩,无以为报,不如将此财物护送他家,却不是一件好事?” 行者依言,即与八戒、沙僧,去山凹里取将那些赃物,收拾了,驮在马上。又教八戒挑了一担金银,沙僧挑着自己行李。 行者欲将这伙强盗一棍尽情打死,又恐唐僧怪他伤人性命,只得将身一抖,收上毫毛。那伙贼松了手脚,爬起来,一个个落草逃生而去。 这唐僧转步回身,将财物送还员外。这一去,却似飞蛾投火,反受其殃。有诗为证,诗曰: 恩将恩报人间少,反把恩慈变作仇。下水救人终有失,三思行事却无忧。 三藏师徒们将着金银服饰拿转,正行处,忽见那枪刀簇簇而来。三藏大惊道:“徒弟,你看那兵器簇拥相临,是甚好歹?” 八戒道:“祸来了,祸来了!这是那放去的强盗,他取了兵器,又伙了些人,转过路来与我们斗杀也!” 沙僧道:“二哥,那来的不是贼势。大哥,你仔细观之。”行者悄悄的向沙僧道:“师父的灾星又到了,此必是官兵捕贼之意。” 说不了,众兵卒至边前,撒开个圈子阵,把他师徒围住道:“好和尚,打劫了人家东西,还在这里摇摆哩!” 一拥上前,先把唐僧抓下马来,用绳捆了,又把行者三人,也一齐捆了,穿上扛子,两个抬一个,赶着马,夺了担,径转府城。 只见那: 唐三藏,战战兢兢,滴泪难言。 猪八戒,絮絮叨叨,心中报怨。沙和尚,囊突突,意下踌躇。孙行者,笑唏唏,要施手段。 众官兵攒拥扛抬,须臾间拿到城里,径自解上黄堂报道:“老爷,民快人等,捕获强盗来了。”那刺史端坐堂上,赏劳了民快,捡看了贼赃,当叫寇家领去。 却将三藏等提近厅前,问道:“你这起和尚,口称是东土远来,向西天拜佛,却原来是些设法翙看门路,打家劫舍之贼!” 三藏道:“大人容告:贫僧实不是贼,决不敢假,随身现有通关文牒可照。只因寇员外家斋我等半月,情意深重,我等路遇强盗,夺转打劫寇家的财物,因送还寇家报恩,不期民快人等捉获,以为是贼,实不是贼。望大人详察。” 刺史道:“你这厮见官兵捕获,却巧言报恩。既是路遇强盗,何不连他捉来,报官报恩?如何只是你四众!你看!寇梁递得失状,坐名告你,你还敢展挣?” 三藏闻言,一似大海烹舟,魂飞魄丧,叫:“悟空,你何不上来折辨!” 行者道:“有赃是实,折辨何为!” 刺史道:“正是啊!赃证现存,还敢抵赖?”叫手下:“拿脑箍来,把这秃贼的光头箍他一箍,然后再打!” 行者慌了,心中暗想道:“虽是我师父该有此难,还不可教他十分受苦。” 他见那皂隶们收拾索子结脑箍,即便开口道:“大人且莫箍那个和尚。昨夜打劫寇家,点火的也是我,持刀的也是我,劫财的也是我,杀人的也是我。我是个贼头,要打只打我,与他们无干,但只不放我便是。” 刺史闻言就教:“先箍起这个来。” 第五百七十三章 皂隶们齐来上手,把行者套上脑箍,收紧了一勒,扢扑的把索子断了。又结又箍,又扢扑的断了。一连箍了三四次,他的头皮,皱也不曾皱一些儿。 却又换索子再结时,只听得有人来报道:“老爷,都下陈少保爷爷到了,请老爷出郭迎接。” 那刺史即命刑房吏:“把贼收监,好生看辖,待我接过上司,再行拷问。” 刑房吏遂将唐僧四众,推进监门。八戒、沙僧将自己行李担进随身。 三藏道:“徒弟,这是怎么起的?“ 行者笑道:“师父,进去,进去!这里边没狗叫,倒好耍子!” 可怜把四众捉将进去,一个个都推入辖床,扣拽了滚肚、敌脑、攀胸,禁子们又来乱打。三藏苦痛难禁,只叫:“悟空!怎的好,怎的好!” 行者道:“他打是要钱哩。常言道好处安身,苦处用钱。如今与他些钱,便罢了。”三藏道:“我的钱自何来?” 行者道:“若没钱,衣物也是,把那袈裟与了他罢。”三藏听说就如刀刺其心,一时间见他打不过,只得开言道:“悟空,随你罢。” 行者便叫:“列位长官,不必打了。我们担进来的那两个包袱中,有一件锦襕袈裟,价值千金。你们解开拿了去罢。” 众禁子听言,一齐动手,把两个包袱解看。虽有几件布衣,虽有个引袋,俱不值钱,只见几层油纸包裹着一物,霞光焰焰,知是好物。抖开看时,但只见: 巧妙明珠缀,稀奇佛宝攒。盘龙铺绣结,飞凤锦沿边。 众皆争看,又惊动本司狱官,走来喝道:“你们在此嚷甚的?” 禁子们跪道:“老爹才子却提控,送下四个和尚,乃是大伙强盗。 他见我们打了他几下,把这两个包袱与我。我们打开看时,见有此物,无可处置。若众人扯破分之,其实可惜;若独归一人,众人无利。幸老爹来,凭老爹做个劈着。” 狱官见了,乃是一件袈裟,又将别项衣服,并引袋儿通检看了,又打开袋内关文一看,见有各国的宝印花押,道:“早是我来看呀!不然,你们都撞出事来了。这和尚不是强盗,切莫动他衣物,待明日太爷再审,方知端的。” 众禁子听言,将包袱还与他,照旧包裹,交与狱官收讫。 渐渐天晚,听得楼头起鼓,火甲巡更。捱至四更三点,行者见他们都不呻吟,尽皆睡着,他暗想道:“师父该有这一夜牢狱之灾,老孙不开口折辨,不使法力者,盖为此耳。如今四更将尽,灾将满矣,我须去打点打点,天明好出牢门。” 你看他弄本事,将身小一小,脱出辖床,摇身一变,变做个蜢虫儿,从房檐瓦缝里飞出。 见那星光月皎,正是清和夜静之天,他认了方向,径飞向寇家门首,只见那街西下一家儿灯火明亮。 又飞近他门口看时,原来是个做豆腐的,见一个老头儿烧火,妈妈儿挤浆。 那老儿忽的叫声:“妈妈,寇大官且是有子有财,只是没寿。我和他小时同学读书,我还大他五岁。 他老子叫做寇铭,当时也不上千亩田地,放些租帐,也讨不起。他到二十岁时,那铭老儿死了,他掌着家当,其实也是他一步好运。 娶的妻是那张旺之女,小名叫做穿针儿,却倒旺夫。自进他门,种田又收,放帐又起;买着的有利,做着的赚钱,被他如今挣了有十万家私。 他到四十岁上,就回心向善,斋了万僧,不期昨夜被强盗踢死。可怜!今年才六十四岁,正好享用,何期这等向善,不得好报,乃死于非命?可叹,可叹!” 行者一一听之,却早五更初点。他就飞入寇家,只见那堂屋里已停着棺材,材头边点着灯,摆列着香烛花果,妈妈在旁啼哭;又见他两个儿子也来拜哭,两个媳妇拿两盏饭儿供献。 行者就钉在他材头上,咳嗽了一声,唬得那两个媳妇查手舞脚的往外跑,寇梁兄弟伏在地下不敢动,只叫:“爹爹!惸!惸!惸!” 那妈妈子胆大,把材头扑了一把道:“老员外,你活了?”行者学着那员外的声音道:“我不曾活。”两个儿子一发慌了,不住的叩头垂泪,只叫:“爹爹!惸!惸!惸!” 妈妈子硬着胆又问道:“员外,你不曾活,如何说话?”行者道:“我是阎王差鬼使押将来家与你们讲话的。” 说道:“那张氏穿针儿枉口诳舌,陷害无辜。” 那妈妈子听见叫他小名,慌得跪倒磕头道:“好老儿啊!这等大年纪还叫我的小名儿!我那些枉口诳舌,害什么无辜?” 行者喝道:“那里有个什么唐僧点着火,八戒叫杀人,沙僧劫出金银去,行者打死你父亲?只因你诳言,把那好人受难。 那唐朝四位老师,路遇强徒,夺将财物,送来谢我,是何等好意! 你却假捻失状,着儿子们首官,官府又未细审,又如今把他们监禁,那狱神、土地、城隍俱慌了,坐立不宁,报与阎王。阎王转差鬼使押解我来家,教你们趁早解放他去;不然,教我在家搅闹一月,将合门老幼并鸡狗之类,一个也不存留!” 寇梁兄弟又磕头哀告道:“爹爹请回,切莫伤残老幼,待天明就去本府投递解状,愿认招回,只求存殁均安也。” 行者听了即叫:“烧纸,我去呀!”他一家儿都来烧纸 行者一翅飞起,径又飞至刺史住宅里面。低头观看,那房内里已有灯光,见刺史已起来了。他就飞进中堂看时,只见中间后壁挂着一轴画儿,是一个官儿骑着一匹点子马,有几个从人,打着一把青伞,搴着一张交床,更不识是什么故事,行者就钉在中间。 忽然那刺史自房里出来,湾着腰梳洗。 行者猛的里咳嗽一声,把刺史唬得慌慌张张,走入房内梳洗毕,穿了大衣,即出来对着画儿焚香祷告道:“伯考姜公乾一神位,孝侄姜坤三蒙祖上德荫,忝中甲科,今叨受铜台府刺史,旦夕侍奉香火不绝,为何今日发声? 第五百七十四章 行者暗笑道:“此是他大爷的神子!” 却就绰着经儿叫道:“坤三贤侄,你做官虽承祖荫,一向清廉,怎的昨日无知,把四个圣僧当贼,不审来因,囚于禁内! 那狱神、土地、城隍不安,报与阎君,阎君差鬼使押我来对你说,教你推情察理,快快解放他;不然,就教你去阴司折证也。” 刺史听说,心中悚惧道:“大爷请回,小侄升堂,当就释放。”行者道:“既如此,烧纸来,我去见阎君回话。”刺史复添香烧纸拜谢。 行者又飞出来看时,东方早已发白。及飞到地灵县,又见那合县官却都在堂上。他思道:“蜢虫儿说话,被人看见,露出马脚来不好。” 他就半空中,改了个大法身,从空里伸下一只脚来,把个县堂翙满,口中叫道:“众官听着:吾乃玉帝差来的浪荡游神。 说你这府监里屈打了取经的佛子,惊动三界诸神不安,教吾传说,趁早放他;若有差池,教我再来一脚,先踢死合府县官,后翙死四境居民,把城池都踏为灰烬!” 概县官吏人等,慌得一齐跪倒,磕头礼拜道:“上圣请回。我们如今进府,禀上府尊,即教放出,千万莫动脚,惊唬死下官。” 行者才收了法身,仍变做个蜢虫儿,从监房瓦缝儿飞入,依旧钻在辖床中间睡着。 却说那刺史升堂,才抬出投文牌去,早有寇梁兄弟抱牌跪门叫喊。刺史着令进来,二人将解状递上。刺史见了发怒道:“你昨日递了失状,就与你拿了贼来,你又领了赃去,怎么今日又来递解状?” 二人滴泪道:“老爷,今夜小的父亲显魂道:‘唐朝圣僧,原将贼徒拿住,夺获财物,放了贼去,好意将财物送还我家报恩,怎么反将他当贼,拿在狱中受苦! 狱中土地城隍俱不安,报了阎王,阎王差鬼使押解我来教你赴府再告,释放唐僧,庶免灾咎,不然,老幼皆亡。’因此,特来递个解词,望老爷方便,方便!” 刺史听他说了这话,却暗想道:“他那父亲,乃是热尸新鬼,显魂报应犹可;我伯父死去五六年了,却怎么今夜也来显魂,教我审放?看起来必是冤枉。” 正忖度间,只见那地灵县知县等官,急急跑上堂乱道:“老大人,不好了,不好了!适才玉帝差浪荡游神下界,教你快放狱中好人。 昨日拿的那些和尚,不是强盗,都是取经的佛子。若少迟延,就要踢杀我等官员,还要把城池连百姓俱尽踏为灰烬。” 刺史又大惊失色,即叫刑房吏火速写牌提出。当时开了监门提出,八戒愁道:“今日又不知怎的打哩。” 行者笑道:“管你一下儿也不敢打,老孙俱已干办停当。上堂切不可下跪,他还要下来请我们上坐,却等我问他要行李,要马匹。少了一些儿,等我打他你看。” 说不了,已至堂口,那刺史、知县并府县大小官员,一见都下来迎接道:“圣僧昨日来时,一则接上司忙迫,二则又见了所获之赃,未及细问端的。” 唐僧合掌躬身,又将前情细陈了一遍。众官满口认称,都道:“错了,错了!莫怪,莫怪!” 又问狱中可曾有甚疏失,行者近前努目睁看,厉声高叫道:“我的白马是堂上人得了,行李是狱中人得了,快快还我!今日却该我拷较你们了!枉拿平人做贼,你们该个甚罪?” 府县官见他作恶,无一个不怕,即便叫收马的牵马来,收行李的取行李来,一一交付明白。你看他三人一个个逞凶,众官只以寇家遮饰。 三藏劝解了道:“徒弟,是也不得明白。我们且到寇家去,一则吊问,二来与他对证对证,看是何人见我做贼。” 行者道:“说得是,等老孙把那死的叫起来,看是那个打他。”沙僧就在府堂上把唐僧撮上马,吆吆喝喝,一拥而出。 那些府县多官,也一一俱到寇家,唬得那寇梁兄弟在门前不住的磕头,接进厅。只见他孝堂之中,一家儿都在孝幔里啼哭,行者叫道:“那打诳语栽害平人的妈妈子,且莫哭!等老孙叫你老公来,看他说是那个打死的,羞他一羞!”众官员只道孙行者说的是笑话。 行者道:“列位大人,略陪我师父坐坐。八戒、沙僧好生保护,等我去了就来。”好大圣,跳出门,望空就起,只见那遍地彩霞笼住宅,一天瑞气护元神。 众等方才认得是个腾云驾雾之仙,起死回生之圣,这里一一焚香礼拜不题。那大圣一路筋斗云,直至幽冥地界,径撞入森罗殿上,慌得那: 十代阎君拱手接,五方鬼判叩头迎。千株剑树皆禜侧,万迭刀山尽坦平。枉死城中魑魅化,奈河桥下鬼超生。正是那神光一照如天赦,黑暗阴司处处明。 十阎王接下大圣,相见了,问及何来何干。行者道:“铜台府地灵县斋僧的寇洪之鬼,是那个收了?快点查来与我。”十阎王道:“寇洪善士,也不曾有鬼使勾他,他自家到此,遇着地藏王的金衣童子,他引见地藏也。” 行者即别了,径至翠云宫,见地藏王菩萨。菩萨与他礼毕,具言前事,菩萨喜道:“寇洪阳寿,止该卦数,命终不染床席,弃世而来。 我因他斋僧,是个善士,收他做个掌善缘簿子的案长。既大圣来取,我再延他阳寿一纪,教他跟大圣去。金衣童子遂领出寇洪,寇洪见了行者,声声叫道:“老师,老师!救我一救!” 行者道:“你被强盗踢死。此乃阴司地藏王菩萨之处,我老孙特来取你到阳世间,对明此事,既蒙菩萨放回,又延你阳寿一纪,待十二年之后,你再来也。” 那员外顶礼不尽。行者谢辞了菩萨,将他吹化为气,掉于衣袖之间,同去幽府,复返阳间。驾云头到了寇家,即唤八戒捎开材盖,把他魂灵儿推付本身。 。 第五百七十五章 须臾间,透出气来活了,那员外爬出材来,对唐僧四众磕头道:“师父,师父!寇洪死于非命,蒙师父至阴司救活,乃再造之恩!” 言谢不已。及回头见各官罗列,即又磕头道:“列位老爹都如何在舍?” 那刺史道:“你儿子始初递失状,坐名告了圣僧,我即差人捕获;不期圣僧路遇杀劫你家之贼,夺取财物,送还你家。 是我下人误捉,未得详审,当送监禁。今夜被你显魂,我先伯亦来家诉告,县中又蒙浪荡游神下界,一时就有这许多显应,所以放出圣僧,圣僧却又去救活你也。” 那员外跪道:“老爹,其实枉了这四位圣僧!那夜有三十多名强盗,明火执杖,劫去家私,是我难舍,向贼理说,不期被他一脚撩阴踢死,与这四位何干!” 叫过妻子来,“是谁人踢死,你等辄敢妄告?请老爹定罪。”当时一家老小只是磕头,刺史宽恩,免其罪过。寇洪教安排筵宴,酬谢府县厚恩,个个未坐回衙。 至次日,再挂斋僧牌,又款留三藏,三藏决不肯住。却又请亲友,办旌幢,如前送行而去。咦!这正是: 地辟能存凶恶事,天高不负善心人。逍遥稳步如来径,只到灵山极乐门 话表寇员外既得回生,复整理了幢缭鼓乐,僧道亲友,依旧送行不题。却说唐僧四众,上了大路,果然西方佛地,与他处不同。见了些琪花、瑶草、古柏、苍松,所过地方,家家向善,户户斋僧,每逢山下人修行,又见林间客诵经。师徒们夜宿晓行,又经有六七日,忽见一带高楼,几层杰阁。真个是: 冲天百尺,耸汉凌空。低头观落日,引手摘飞星。豁达窗轩吞宇宙,嵯峨栋宇接云屏。黄鹤信来秋树老,彩鸾书到晚风清。此乃是灵宫宝阙,琳馆珠庭。真堂谈道,宇宙传经。花向春来美,松临雨过青。紫芝仙果年年秀,丹凤仪翔万感灵。 三藏举鞭遥指道:“悟空,好去处耶!”行者道:“师父,你在那假境界、假佛象处,倒强要下拜;今日到了这真境界、真佛象处,倒还不下马,是怎的说?”三藏闻言,慌得翻身跳下来,已到了那楼阁门首。只见一个道童,斜立山门之前叫道:“那来的莫非东土取经人么?”长老急整衣,抬头观看。见他: 身披锦衣,手摇玉麈。身披锦衣,宝阁瑶池常赴宴;手摇玉麈,丹台紫府每挥尘。肘悬仙箓,足踏履鞋。飘然真羽士,秀丽实奇哉。炼就长生居胜境,修成永寿脱尘埃。圣僧不识灵山客,当年金顶大仙来。 孙大圣认得他,即叫:“师父,此乃是灵山脚下玉真观金顶大仙,他来接我们哩。”三藏方才醒悟,进前施礼。大仙笑道:“圣僧今年才到,我被观音菩萨哄了。他十年前领佛金旨,向东土寻取经人,原说二三年就到我处。我年年等候,渺无消息,不意今年才相逢也。”三藏合掌道:“有劳大仙盛意,感激,感激!”遂此四众牵马挑担,同入观里,却又与大仙一一相见。即命看茶摆斋,又叫小童儿烧香汤与圣僧沐浴了,好登佛地。正是那: 功满行完宜沐浴,炼驯本性合天真。千辛万苦今方息,九戒三皈始自新。 魔尽果然登佛地,灾消故得见沙门。洗尘涤垢全无染,反本还原不坏身。 师徒们沐浴了,不觉天色将晚,就于玉真观安歇。次早,唐僧换了衣服,披上锦襕袈裟,戴了毗卢帽,手持锡杖,登堂拜辞大仙。 大仙笑道:“昨日蓝缕,今日鲜明,观此相真佛子也。”三藏拜别就行,大仙道:“且住,等我送你。” 行者道:“不必你送,老孙认得路。” 大仙道:“你认得的是云路。圣僧还未登云路,当从本路而行。” 行者道:“这个讲得是,老孙虽走了几遭,只是云来云去,实不曾踏着此地。既有本路,还烦你送送,我师父拜佛心重,幸勿迟疑。” 那大仙笑吟吟,携着唐僧手,接引旃坛上法门。原来这条路不出山门,就自观宇中堂穿出后门便是。 大仙指着灵山道:“圣僧,你看那半天中有祥光五色,瑞蔼千重的,就是灵鹫高峰,佛祖之圣境也。”唐僧见了就拜。 行者笑道:“师父,还不到拜处哩。常言道望山走倒马,离此镇还有许远,如何就拜!若拜到顶上,得多少头磕是?” 大仙道:“圣僧,你与大圣、天蓬、卷帘四位,已此到于福地,望见灵山,我回去也。”三藏遂拜辞而去。 大圣引着唐僧等,徐徐缓步,登了灵山,不上五六里,见了一道活水,滚浪飞流,约有八九里宽阔,四无人迹。 三藏心惊道:“悟空,这路来得差了,敢莫大仙错指了?此水这般宽阔,这般汹涌,又不见舟楫,如何可渡?” 行者笑道:“不差!你看那壁厢不是一座大桥?要从那桥上行过去,方成正果哩。”长老等又近前看时,桥边有一扁,扁上有“凌云渡”三字,原来是一根独木桥。正是: 远看横空如玉栋,近观断水一枯槎。维河架海还容易,独木单梁人怎猃! 万丈虹霓平卧影,千寻白练接天涯。十分细滑浑难渡,除是神仙步彩霞。 三藏心惊胆战道:“悟空,这桥不是人走的,我们别寻路径去来。”行者笑道:“正是路,正是路!” 八戒慌了道:“这是路,那个敢走?水面又宽,波浪又涌,独独一根木头,又细又滑,怎生动脚?” 行者道:“你都站下,等老孙走个儿你看。” 好大圣,拽开步跳上独木桥,摇摇摆摆,须臾跑将过去,在那边招呼道:“过来,过来!”唐僧摇手,八戒、沙僧咬指道:“难,难,难!” 行者又从那边跑过来,拉着八戒道:“呆子,跟我走,跟我走!” 那八戒卧倒在地道:“滑,滑,滑!走不得!你饶我罢!让我驾风雾过去!” 行者按住道:“这是什么去处,许你驾风雾?必须从此桥上走过,方可成佛。” 八戒道:“哥啊,佛做不成也罢,实是走不得!” 第五百七十六章 他两个在那桥边,滚滚爬爬,扯扯拉拉的耍斗。沙僧走去劝解,才撒脱了手。三藏回头,忽见那下溜中有一人撑一只船来,叫道:“上渡,上渡!” 长老大喜道:“徒弟,休得乱顽。那里有只渡船儿来了。” 他三个跳起来站定,同眼观看,那船儿来得至近,原来是一只无底的船儿。 行者火眼金睛,早已认得是接引佛祖,又称为南无宝幢光王佛。 行者却不题破,只管叫:“这里来!撑拢来!” 霎时撑近岸边,又叫:“上渡,上渡!”三藏见了,又心惊道:“你这无底的破船儿,如何渡人?”佛祖道:我这船—— 鸿蒙初判有声名,幸我撑来不变更。有浪有风还自稳,无终无始乐升平。 六尘不染能归一,万劫安然自在行。无底船儿难过海,今来古往渡群生。 孙大圣合掌称谢道:“承盛意接引吾师。师父,上船去,他这船儿虽是无底,却稳;纵有风浪,也不得翻。” 长老还自惊疑,行者叉着膊子,往上一推。那师父踏不住脚,毂辘的跌在水里,早被撑船人一把扯起,站在船上。 师父还抖衣服,垛鞋脚,抱怨行者。行者却引沙僧八戒,牵马挑担,也上了船,都立在舟旱舟唐之上。 那佛祖轻轻用力撑开,只见上溜头泱下一个死尸。长老见了大惊,行者笑道:“师父莫怕,那个原来是你。” 八戒也道:“是你,是你!”沙僧拍着手也道:“是你,是你!”那撑船的打着号子也说:“那是你!可贺可贺!” 他们三人,也一齐声相和。撑着船,不一时稳稳当当的过了凌云仙渡。三藏才转身,轻轻的跳上彼岸。有诗为证,诗曰: 脱却胎胞骨肉身,相亲相爱是元神。今朝行满方成佛,洗净当年六六尘。 此诚所谓广大智慧,登彼岸无极之法。四众上岸回头,连无底船儿却不知去向,行者方说是接引佛祖。 三藏方才省悟,急转身,反谢了三个徒弟。行者道:“两不相谢,彼此皆扶持也。我等亏师父解脱,借门路修功,幸成了正果;师父也赖我等保护,秉教伽持,喜脱了凡胎。 师父,你看这面前花草松篁,鸾凤鹤鹿之胜境,比那妖邪显化之处,孰美孰恶?何善何凶?” 三藏称谢不已。一个个身轻体快,步上灵山,早见那雷音古刹: 顶摩霄汉中,根接须弥脉。巧峰排列,怪石参差。悬崖下瑶草琪花,曲径旁紫芝香蕙。仙猿摘果入桃林,却似火烧金;白鹤栖松立枝头,浑如烟捧玉。 彩凤双双,青鸾对对。彩凤双双,向日一鸣天下瑞;青鸾对对,迎风耀舞世间稀。又见那黄森森金瓦迭鸳鸯,明幌幌花砖铺玛瑙。 东一行,西一行,尽都是蕊宫珠阙;南一带,北一带,看不了宝阁珍楼。天王殿上放霞光,护法堂前喷紫焰。 浮屠塔显,优钵花香、正是地胜疑天别,云闲觉昼长。红尘不到诸缘尽,万劫无亏大法堂。 师徒们逍逍遥遥,走上灵山之巅,又见青松林下列优婆,翠柏丛中排善士。 长老就便施礼,慌得那优婆塞、优婆夷、比丘僧、比丘尼合掌道:“圣僧且休行礼,待见了牟尼,却来相叙。 行者笑道:“早哩,早哩!且去拜上位者。” 那长老手舞足蹈,随着行者,直至雷音寺山门之外。那厢有四大金刚迎住道:“圣僧来耶?” 三藏躬身道:“是弟子玄奘到了。” 答毕就欲进门,金刚道:“圣僧少待,容禀过再进。” 那金刚着一个转山门报与二门上四大金刚,说唐僧到了;二门上又传入三门上,说唐僧到了;三山门内原是打供的神僧,闻得唐僧到时,急至大雄殿下,报与如来至尊释迦牟尼文佛说:“唐朝圣僧到于宝山取经来了。” 佛爷爷大喜,即召聚八菩萨、四金刚、五百阿罗、三千揭谛、十一大曜、十八伽蓝,两行排列,却传金旨,召唐僧进。 那里边,一层一节,钦依佛旨,叫:“圣僧进来!。”这唐僧循规蹈矩,同悟空、悟能、悟净,牵马挑担,径入山门。正是: 当年奋志奉钦差,领牒辞王出玉阶。清晓登山迎雾露,黄昏枕石卧云霾。 挑禅远步三千水,飞锡长行万里崖。念念在心求正果,今朝始得见如来。 四众到大雄宝殿殿前,对如来倒身下拜。拜罢,又向左右再拜。各各三匝已遍,复向佛祖长跪,将通关文牒奉上,如来一一看了,还递与三藏。 三藏牴晙作礼,启上道:“弟子玄奘,奉东土大唐皇帝旨意,遥诣宝山,拜求真经,以济众生。望我佛祖垂恩,早赐回国。” 如来方开怜悯之口,大发慈悲之心,对三藏言曰:“你那东土乃南赡部洲,只因天高地厚,物广人稠,多贪多杀,多淫多诳,多欺多诈;不遵佛教,不向善缘,不敬三光,不重五谷;不忠不孝,不义不仁,瞒心昧己,大斗小秤,害命杀牲。 造下无边之孽,罪盈恶满,致有地狱之灾,所以永堕幽冥,受那许多碓捣磨舂之苦,变化畜类。 有那许多披毛顶角之形,将身还债,将肉饲人。其永堕阿鼻,不得超升者,皆此之故也。虽有孔氏在彼立下仁义礼智之教,帝王相继,治有徒流绞斩之刑,其如愚昧不明,放纵无忌之辈何耶! 我今有经三藏,可以超脱苦恼,解释灾愆。三藏:有《法》一藏,谈天;有《论》一藏,说地;有《经》一藏,度鬼。 共计三十五部,该一万五千一百四十四卷。真是修真之径,正善之门,凡天下四大部洲之天文、地理、人物、鸟兽、花木、器用、人事,无般不载。 汝等远来,待要全付与汝取去,但那方之人,愚蠢村强,毁谤真言,不识我沙门之奥旨。” 叫:“阿傩、伽叶,你两个引他四众,到珍楼之下,先将斋食待他。斋罢,开了宝阁,将我那三藏经中三十五部之内,各检几卷与他,教他传流东土,永注洪恩。” 第五百七十七章 二尊者即奉佛旨,将他四众领至楼下,看不尽那奇珍异宝,摆列无穷。 只见那设供的诸神,铺排斋宴,并皆是仙品、仙肴、仙茶、仙果,珍馐百味,与凡世不同。 师徒们顶礼了佛恩,随心享用,其实是: 宝焰金光映目明,异香奇品更微精。千层金阁无穷丽,一派仙音入耳清。 素味仙花人罕见,香茶异食得长生。向来受尽千般苦,今日荣华喜道成。 这番造化了八戒,便宜了沙僧,佛祖处正寿长生,脱胎换骨之馔,尽着他受用。二尊者陪奉四众餐毕,却入宝阁,开门登看。 那厢有霞光瑞气,笼罩千重;彩雾祥云,遮漫万道。经柜上,宝箧外,都贴了红签,楷书着经卷名目。乃是: 《涅槃经》一部七百四十八卷, 《菩萨经》一部一千二十一卷, 《虚空藏经》一部四百卷, 《首楞严经》一部一百一十卷, 《恩意经大集》一部五十卷, 《决定经》一部一百四十卷, 《宝藏经》一部四十五卷, 《华严经》一部五百卷, 《礼真如经》一部九十卷, 《大般若经》一部九百一十六卷, 《大光明经》一部三百卷, 《未曾有经》一部一千一百一十卷, 《维摩经》一部一百七十卷, 《三论别经》一部二百七十卷, 《金刚经》一部一百卷, 《正法论经》一部一百二十卷, 《佛本行经》一部八百卷, 《五龙经》一部三十二卷, 《菩萨戒经》一部一百一十六卷, 《大集经》一部一百三十卷, 《摩竭经》一部三百五十卷, 《法华经》一部一百卷, 《瑜伽经》一部一百卷, 《宝常经》一部二百二十卷, 《西天论经》一部一百三十卷, 《僧祗经》一部一百五十七卷, 《佛国杂经》一部一千九百五十卷, 《起信论经》一部一千卷, 《大智度经》一部一千八十卷, 《宝威经》一部一干二百八十卷, 《本阁经》一部八百五十卷, 《正律文经》一部二百卷, 《大孔雀经》一部二百二十卷, 《维识论经》一部一百卷, 《具舍论经》一部二百卷。 阿傩、伽叶引唐僧看遍经名,对唐僧道:“圣僧东土到此,有些什么人事送我们?快拿出来,好传经与你去。” 三藏闻言道:“弟子玄奘,来路迢遥,不曾备得。” 二尊者笑道:“好,好,好!白手传经继世,后人当饿死矣!” 行者见他讲口扭捏,不肯传经,他忍不住叫噪道:“师父,我们去告如来,教他自家来把经与老孙也。” 阿傩道:“莫嚷!此是什么去处,你还撒野放刁!到这边来接着经。” 八戒沙僧耐住了性子,劝住了行者,转身来接。 一卷卷收在包里,驮在马上,又捆了两担,八戒与沙僧挑着,却来宝座前叩头,谢了如来,一直出门。 逢一位佛祖,拜两拜;见一尊菩萨,拜两拜。又到大门,拜了比丘僧、尼,优婆夷、塞,一一相辞,下山奔路不题。 却说那宝阁上有一尊燃灯古佛,他在阁上,暗暗的听着那传经之事,心中甚明,原是阿傩、伽叶将无字之经传去,却自笑云:“东土众僧愚迷,不识无字之经,却不枉费了圣僧这场跋涉?” 问:“座边有谁在此?” 只见白雄尊者闪出。 古佛吩咐道:“你可作起神威,飞星赶上唐僧,把那无字之经夺了,教他再来求取有字真经。” 白雄尊者,即驾狂风,滚离了雷音寺山门之外,大作神威。那阵好风,真个是: 佛前勇士,不比巽二风神。仙窍怒号,远赛吹嘘少女。这一阵,鱼龙皆失穴,江海逆波涛。玄猿捧果难来献,黄鹤回云找旧巢。 丹凤清音鸣不美,锦鸡喔运叫声嘈。青松枝折,优钵花飘。翠竹竿竿倒,金莲朵朵摇。钟声远送三千里,经韵轻飞万壑高。 崖下奇花残美色,路旁瑶草偃鲜苗。彩鸾难舞翅,白鹿躲山崖。荡荡异香漫宇宙,清清风气彻云霄。 那唐长老正行间,忽闻香风滚滚,只道是佛祖之祯祥,未曾堤防。又闻得响一声,半空中伸下一只手来,将马驮的经,轻轻抢去,唬得个三藏捶胸叫唤,八戒滚地来追,沙和尚护守着经担,孙行者急赶去如飞。 那白雄尊者,见行者赶得将近,恐他棍头上没眼,一时间不分好歹,打伤身体,即将经包扌卒碎,抛落尘埃。 行者见经包破落,又被香风吹得飘零,却就按下云头顾经,不去追赶。那白雄尊者收风敛雾,回报古佛不题。 八戒去追赶,见经本落下,遂与行者收拾背着,来见唐僧。唐僧满眼垂泪道:“徒弟呀!这个极乐世界,也还有凶魔欺害哩!” 沙僧接了抱着的散经,打开看时,原来雪白,并无半点字迹,慌忙递与三藏道:“师父,这一卷没字。” 行者又打开一卷看时,也无字。八戒打开一卷,也无字。三藏叫:“通打开来看看。”卷卷俱是白纸。 长老短叹长吁的道:“我东土人果是没福!似这般无字的空本,取去何用?怎么敢见唐王!诳君之罪,诚不容诛也!” 行者早已知之,对唐僧道:“师父,不消说了,这就是阿傩、伽叶那厮,问我要人事没有,故将此白纸本子与我们来了。快回去告在如来之前,问他扌肯财作弊之罪。” 八戒嚷道:“正是,正是!告他去来!”四众急急回山,无好步,忙忙又转上雷音。不多时,到于山门之外,众皆拱手相迎,笑道:“圣僧是换经来的?” 三藏点头称谢。众金刚也不阻挡,让他进去,直至大雄殿前。行者嚷道:“如来!我师徒们受了万蜇千魔,千辛万苦,自东土拜到此处,蒙如来吩咐传经,被阿傩、伽叶扌肯财不遂,通同作弊,故意将无字的白纸本儿教我们拿去,我们拿他去何用!望如来敕治!” 佛祖笑道:“你且休嚷,他两个问你要人事之情,我已知矣。但只是经不可轻传,亦不可以空取。 向时众比丘圣僧下山,曾将此经在舍卫国赵长者家与他诵了一遍,保他家生者安全,亡者超脱。 只讨得他三斗三升米粒黄金回来,我还说他们忒卖贱了,教后代儿孙没钱使用。 你如今空手来取,是以传了白本。白本者,乃无字真经,倒也是好的。因你那东土众生,愚迷不悟,只可以此传之耳。” 即叫:“阿傩、伽叶,快将有字的真经,每部中各检几卷与他,来此报数。” 第五百七十八章 二尊者复领四众,到珍楼宝阁之下,仍问唐僧要些人事。 三藏无物奉承,即命沙僧取出紫金钵盂,双手奉上道:“弟子委是穷寒路遥,不曾备得人事。 这钵盂乃唐王亲手所赐,教弟子持此,沿路化斋。今特奉上,聊表寸心,万望尊者不鄙轻亵,将此收下,待回朝奏上唐王,定有厚谢。 只是以有字真经赐下,庶不孤钦差之意,远涉之劳也。” 那阿傩接了,但微微而笑。被那些管珍楼的力士,管香积的庖丁,看阁的尊者,你抹他脸,我扑他背,弹指的,扭唇的,一个个笑道:“不羞,不羞!需索取经的人事!” 须臾把脸皮都羞皱了,只是拿着钵盂不放。 伽叶却才进阁检经,一一查与三藏,三藏却叫:“徒弟们,你们都好生看看,莫似前番。” 他三人每接一卷,就仔细翻看一卷,却都是有字的。传了五千零四十八卷,乃一藏之数,收拾齐整驮在马上,剩下的还装了一担,八戒挑着。 自己行囊,沙僧挑着。行者牵了马,唐僧拿了锡杖,按一按毗卢帽,抖一抖锦袈裟,才喜喜欢欢,到我佛如来之前。正是那: 大藏真经滋味甜,如来造就甚精严。须知玄奘登山苦,可笑阿傩却爱钱。 先次未详亏古佛,后来真实始安然。至今得意传东土,大众均将雨露沾。 阿傩、伽叶引唐僧来见如来,如来高升莲座,指令降龙、伏虎二大罗汉敲响云磬。 遍请三千诸佛、三千揭谛、八金刚、四菩萨、五百尊罗汉、八百比丘僧、大众优婆塞、比丘尼、优婆夷。 各天各洞,福地灵山,大小尊者圣僧,该坐的请登宝座,该立的侍立两旁。 一时间,天乐遥闻,仙音嘹亮,满空中祥光迭迭,瑞气重重,诸佛毕集,参见了如来。 如来问:“阿傩、伽叶,传了多少经卷与他?可一一报数。” 二尊者即开报:“现付去唐朝《涅般经》四百卷, 《菩萨经》三百六十卷, 《虚空藏经》二十卷, 《首楞严经》三十卷, 《恩意经大集》四十卷, 《决定经》四十卷, 《宝藏经》二十卷, 《华严经》八十一卷, 《礼真如经》三十卷, 《大般若经》六百卷, 《金光明品经》五十卷, 《未曾有经》五百五十卷, 《维摩经》三十卷, 《三论别经》四十二卷, 《金刚经》一卷, 《正法论经》二十卷, 《佛本行经》一百一十六卷, 《五龙经》二十卷, 《菩萨戒经》六十卷, 《大集经》三十卷, 《摩竭经》一百四十卷, 《法华经》十卷, 《瑜伽经》三十卷, 《宝常经》一百七十卷, 《西天论经》三十卷, 《僧祗经》一百一十卷, 《佛国杂经》一千六百三十八卷, 《起信论经》五十卷, 《大智度经》九十卷, 《宝威经》一百四十卷, 《本阁经》五十六卷, 《正律文经》十卷, 《大孔雀经》十四卷, 《维识论经》十卷, 《具舍论经》十卷。 在藏总经,共三十五部,各部中检出五千零四十八卷,与东土圣僧传留在唐。现俱收拾整顿于人马驮担之上,专等谢恩。” 三藏四众拴了马,歇了担,一个个合掌躬身,朝上礼拜。 如来对唐僧言曰:“此经功德,不可称量,虽为我门之龟鉴,实乃三教之源流。 若到你那南赡部洲,示与一切众生,不可轻慢,非沐浴斋戒,不可开卷,宝之重之! 盖此内有成仙了道之奥妙,有发明万化之奇方也。” 三藏叩头谢恩,信受奉行,依然对佛祖遍礼三匝,承谨归诚,领经而去。去到三山门,一一又谢了众圣不题。 如来因打发唐僧去后,才散了传经之会。 旁又闪上观世音菩萨合掌启佛祖道:“弟子当年领金旨向东土寻取经之人,今已成功,共计得一十四年,乃五千零四十日,还少八日,不合藏数。望我世尊,早赐圣僧回东转西,须在八日之内,庶完藏数,准弟子缴还金旨。” 如来大喜道:“所言甚当,准缴金旨。”即叫八大金刚吩咐道:“汝等快使神威,驾送圣僧回东,把真经传留,即引圣僧西回,须在八日之内,以完一藏之数,勿得迟违。” 金刚随即赶上唐僧,叫道:“取经的,跟我来!” 唐僧等俱身轻体健,荡荡飘飘,随着金刚,驾云而起。这才是: 见性明心参佛祖,功完行满即飞升。 话表八金刚既送唐僧回国不题。那三层门下,有五方揭谛、四值功曹、六丁六甲、护教伽蓝,走向观音菩萨前启道:“弟子等向蒙菩萨法旨,暗中保护圣僧,今日圣僧行满,菩萨缴了佛祖金旨,我等望菩萨准缴法旨。” 菩萨亦甚喜道:“准缴,准缴。” 又问道:“那唐僧四众,一路上心行何如?” 诸神道:“委实心虔志诚,料不能逃菩萨洞察。但只是唐僧受过之苦,真不可言。他一路上历过的灾愆患难,弟子已谨记在此,这就是他灾难的簿子。”菩萨从头看了一遍。上写着: 蒙差揭谛皈依旨,谨记唐僧难数清: 金蝉遭贬第一难, 出胎几杀第二难, 满月抛江第三难, 寻亲报冤第四难, 出城逢虎第五难, 落坑折从第六难, 双叉岭上第七难, 两界山头第八难, 陡涧换马第九难, 夜被火烧第十难, 失却袈裟十一难, 收降八戒十二难, 黄风怪阻十三难, 请求灵吉十四难, 流沙难渡十五难, 收得沙僧十六难, 四圣显化十七难, 五庄观中十八难, 难活人参十九难, 贬退心猿二十难, 黑松林失散二十一难, 宝象国捎书二十二难, 金銮殿变虎二十三难, 平顶山逢魔二十四难, 莲花洞高悬二十五难, 乌鸡国救主二十六难, 被魔化身二十七难, 号山逢怪二十八难, 风摄圣僧二十九难, 心猿遭害三十难, 请圣降妖三十一难, 黑河沉没三十二难, 搬运车迟三十三难, 第五百七十九章 大赌输赢三十四难, 祛道兴僧三十五难, 路逢大水三十六难, 身落天河三十七难, 鱼篮现身三十八难, 金兜山遇怪三十九难, 普天神难伏四十难, 问佛根源四十一难, 吃水遭毒四十二难, 西梁国留婚四十三难, 琵琶洞受苦四十四难, 再贬心猿四十五难, 难辨猕猴四十六难, 路阻火焰山四十七难, 求取芭蕉扇四十八难, 收缚魔王四十九难, 赛城扫塔五十难, 取宝救僧五十一难, 棘林吟咏五十二难, 小雷音遇难五十三难, 诸天神遭困五十四难, 稀柿疼秽阻五十五难, 朱紫国行医五十六难, 拯救疲癃五十七难, 降妖取后五十八难, 七情迷没五十九难, 多目遭伤六十难, 路阻狮驼六十一难, 怪分三色六十二难, 城里遇灾六十三难, 请佛收魔六十四难, 比丘救子六十五难, 辨认真邪六十六难, 松林救怪六十七难, 僧房卧病六十八难, 无底洞遭困六十九难, 灭法国难行七十难, 隐雾山遇魔七十一难, 凤仙郡求雨七十二难, 失落兵器七十三难, 会庆钉钯七十四难, 竹节山遭难七十五难, 玄英洞受苦七十六难, 赶捉犀牛七十七难, 天竺招婚七十八难, 铜台府监禁七十九难, 凌云渡脱胎八十难, 路经十万八千里, 圣僧历难簿分明。 菩萨将难簿目过了一遍,急传声道:“佛门中九九归真,圣僧受过八十难,还少一难,不得完成此数。” 即令揭谛,“赶上金刚,还生一难者。” 这揭谛得令,飞云一驾向东来。一昼夜赶上八大金刚,附耳低言道:“如此如此,谨遵菩萨法旨,不得违误。” 八金刚闻得此言,刷的把风按下,将他四众,连马与经,坠落下地。噫!正是那: 九九归真道行难,坚持笃志立玄关。必须苦练邪魔退,定要修持正法还。 莫把经章当容易,圣僧难过许多般。古来妙合参同契,毫发差殊不结丹。 三藏脚踏了凡地,自觉心惊。八戒呵呵大笑道:“好,好,好!这正是要快得迟。”沙僧道:“好,好,好!因是我们走快了些儿,教我们在此歇歇哩。”大圣道:“俗语云,十日滩头坐,一日行九滩。” 三藏道:“你三个且休斗嘴,认认方向,看这是什么地方。”沙僧转头四望道:“是这里,是这里!师父,你听听水响。” 行者道:“水响想是你的祖家了。”八戒道:“他祖家乃流沙河。”沙僧道:“不是,不是,此通天河也。” 三藏道:“徒弟啊,仔细看在那岸。” 行者纵身跳起,用手搭凉篷仔细看了,下来道:“师父,此是通天河西岸。” 三藏道:“我记起来了,东岸边原有个陈家庄。那年到此,亏你救了他儿女,深感我们,要造船相送,幸白鼋伏渡。我记得西岸上,四无人烟,这番如何是好?” 八戒道:“只说凡人会作弊,原来这佛面前的金刚也会作弊。他奉佛旨,教送我们东回,怎么到此半路上就丢下我们?如今岂不进退两难!怎生过去!” 沙僧道:“二哥休报怨。我的师父已得了道,前在凌云渡已脱了凡胎,今番断不落水。教师兄同你我都作起摄法,把师父驾过去也。” 行者频频的暗笑道:“驾不去,驾不去!” 你看他怎么就说个驾不去?若肯使出神通,说破飞升之奥妙,师徒们就一千个河也过去了;只因心里明白,知道唐僧九九之数未完,还该有一难,故羁留于此。 师徒们口里纷纷的讲,足下徐徐的行,直至水边,忽听得有人叫道:“唐圣僧,唐圣僧!这里来,这里来!” 四众皆惊。举头观看,四无人迹,又没舟船,却是一个大白赖头鼋在岸边探着头叫道:“老师父,我等了你这几年,却才回也?” 行者笑道:“老鼋,向年累你,今岁又得相逢。” 三藏与八戒、沙僧都欢喜不尽。 行者道:“老鼋,你果有接待之心,可上岸来。” 那鼋即纵身爬上河来。行者叫把马牵上他身,八戒还蹲在马尾之后,唐僧站在马颈左边,沙僧站在右边,行者一脚踏着老鼋的项,一脚踏着老鼋的头叫道:“老鼋,好生走稳着。” 那老鼋蹬开四足,踏水面如行平地,将他师徒四众,连马五口,驮在身上,径回东岸而来。诚所谓: 不二门中法奥玄,诸魔战退识人天。本来面目今方见,一体原因始得全。 秉证三乘随出入,丹成九转任周旋。挑包飞杖通休讲,幸喜还元遇老鼋。 老鼋驮着他们,翙波踏浪,行经多半日,将次天晚,好近东岸,忽然问曰:“老师父,我向年曾央到西方见我佛如来,与我问声归着之事,还有多少年寿,果曾问否?” 原来那长老自到西天玉真观沐浴,凌云渡脱胎,步上灵山,专心拜佛及参诸佛菩萨圣僧等众,意念只在取经,他事一毫不理,所以不曾问得老鼋年寿,无言可答,却又不敢欺,打诳语,沉吟半晌,不曾答应。 老鼋即知不曾替问,他就将身一幌,唿喇的淬下水去,把他四众连马并经,通皆落水。咦! 还喜得唐僧脱了胎,成了道,若似前番,已经沉底。 又幸白马是龙,八戒、沙僧会水,行者笑巍巍显大神通,把唐僧扶驾出水,登彼东岸。只是经包、衣服、鞍辔俱湿了。 师徒方登岸整理,忽又一阵狂风,天色昏暗,雷闪俱作,走石飞沙。但见那: 一阵风,乾坤播荡;一声雷,振动山川。一个闪,钻云飞火;一天雾,大地遮漫。风气呼号,雷声激烈。 闪掣红绡,雾迷星月。风鼓的尘沙扑面,雷惊的虎豹藏形。闪幌的飞禽叫噪,雾漫的树木无踪。 那风搅得个通天河波浪翻腾,那雷振得个通天河鱼龙丧胆,那闪照得个通天河彻底光明,那雾盖得个通天河岸崖昏惨。 好风,颓山烈石松篁倒。好雷,惊蛰伤人威势豪。好闪,流天照野金蛇走。好雾,混混漫空蔽九霄。 第五百八十章 唬得那三藏按住了经包,沙僧压住了经担,八戒牵住了白马,行者却双手轮起铁棒,左右护持。原来那风雾雷闪乃是些阴魔作号,欲夺所取之经,劳攘了一夜,直到天明,却才止息。 长老一身水衣,战兢兢的道:“悟空,这是怎的起?” 行者气呼呼的道:“师父,你不知就里,我等保护你取获此经,乃是夺天地造化之功,可以与乾坤并久,日月同明。 寿享长春,法身不朽,此所以为天地不容,鬼神所忌,欲来暗夺之耳。 一则这经是水湿透了,二则是你的正法身压住,雷不能轰,电不能照,雾不能迷,又是老孙轮着铁棒,使纯阳之性,护持住了,及至天明,阳气又盛,所以不能夺去。” 三藏、八戒、沙僧方才省悟,各谢不尽。少顷,太阳高照,却移经于高崖上,开包晒晾,至今彼处晒经之石尚存。他们又将衣鞋都晒在崖旁,立的立,坐的坐,跳的跳。真个是: 一体纯阳喜向阳,阴魔不敢逞强梁。须知水胜真经伏,不怕风雷闪雾光。 自此清平归正觉,从今安泰到仙乡。晒经石上留踪迹,千古无魔到此方。 他四众检看经本,一一晒晾,早见几个打鱼人,来过河边,抬头看见,内有认得的道:“老师父可是前年过此河往西天取经的?” 八戒道:“正是,正是,你是那里人?怎么认得我们?” 渔人道:“我们是陈家庄上人。” 八戒道:“陈家庄离此有多远?” 渔人道:“过此冲南有二十里,就是也。” 八戒道:“师父,我们把经搬到陈家庄上晒去。他那里有住坐,又有得吃,就教他家与我们浆浆衣服,却不是好?” 三藏道:“不去罢,在此晒干了,就收拾找路回也。” 那几个渔人行过南冲,恰遇着陈澄,叫道:“二老官,前年在你家替祭儿子的师父回来了。” 陈澄道:“你在那里看见?” 渔人回指道:“都在那石上晒经哩。” 陈澄随带了几个佃户,走过冲来望见,跑近前跪下道:“老爷取经回来,功成行满,怎么不到舍下,却在这里盘弄?快请,快请到舍。” 行者道:“等晒干了经,和你去。” 陈澄又问道:“老爷的经典、衣物,如何湿了?” 三藏道:“昔年亏白鼋驮渡河西,今年又蒙他驮渡河东。已将近岸,被他问昔年托问佛祖寿年之事,我本未曾问得,他遂淬在水内,故此湿了。” 又将前后事细说了一遍。那陈澄拜请甚恳,三藏无已,遂收拾经卷。不期石上把佛本行经沾住了几卷,遂将经尾沾破了,所以至今本行经不全,晒经石上犹有字迹。 三藏懊悔道:“是我们怠慢了,不曾看顾得!” 行者笑道:“不在此!不在此!盖天地不全,这经原是全全的,今沾破了,乃是应不全之奥妙也,岂人力所能与耶!” 师徒们果收拾毕,同陈澄赴庄。 那庄上人家,一个传十,十个传百,百个传千,若老若幼,都来接看。陈清闻说,就摆香案在门前迎迓,又命鼓乐吹打。 少顷到了迎入,陈清领合家人眷俱出来拜见,拜谢昔日救女儿之恩,随命看茶摆斋。 三藏自受了佛祖的仙品仙肴,又脱了凡胎成佛,全不思凡间之食。 二老苦劝,没奈何,略见他意。孙大圣自来不吃烟火食,也道:“彀了。” 沙僧也不甚吃,八戒也不似前番,就放下碗。 行者道:“呆子也不吃了?” 八戒道:“不知怎么,脾胃一时就弱了。” 遂此收了斋筵,却又问取经之事。 三藏又将先至玉真观沐浴,凌云渡脱胎,及至雷音寺参如来,蒙珍楼赐宴,宝阁传经,始被二尊者索人事未遂,故传无字之经,后复拜告如来,始得授一藏之数,并白鼋淬水,阴魔暗夺之事,细细陈了一遍,就欲拜别。 那二老举家,如何肯放,且道:“向蒙救拔儿女,深恩莫报,已创建一座院宇,名曰救生寺,专侍奉香火不绝。” 又唤出原替祭之儿女陈关保、一秤金叩谢,复请至寺观看。三藏却又将经包儿收在他家堂前,与他念了一卷《宝常经》。 后至寺中,只见陈家又设馔在此。还不曾坐下,又一起来请;还不曾举箸,又一起来请,络绎不绝,争不上手。 三藏俱不敢辞,略略见意。只见那座寺果盖得齐整: 山门红粉腻,多赖施主功。一座楼台从此立,两廊房宇自今兴。朱红隔扇,七宝玲珑。香气飘云汉,清光满太空。几株嫩柏还浇水,数干乔松未结丛。活水迎前,通天迭迭翻波浪;高崖倚后,山脉重重接地龙。 三藏看毕,才上高楼,楼上果装塑着他四众之象。八戒看见,扯着行者道:“兄长的相儿甚象。” 沙僧道:“二哥,你的又象得紧。只是师父的又忒俊了些儿。” 三藏道:“却好,却好!” 遂下楼来,下面前殿后廊,还有摆斋的候请。 行者却问:“向日大王庙儿如何了?” 众老道:“那庙当年拆了。老爷,这寺自建立之后,年年成熟,岁岁丰登,却是老爷之福庇。” 行者笑道:“此天赐耳,与我们何与!但只我们自今去后,保你这一庄上人家,子孙繁衍,六畜安生,年年风调雨顺,岁岁雨顺风调。” 众等却叩头拜谢。只见那前前后后,更有献果献斋的,无限人家。 八戒笑道:“我的蹭蹬!那时节吃得,却没人家连请十请;今日吃不得,却一家不了,又是一家。” 饶他气满,略动手又吃过八九盘素食;纵然胃伤,又吃了二三十个馒头,已皆尽饱又有人来相邀。 三藏道:“弟子何能,感蒙至爱!望今夕暂停,明早再领。” 时已深夜,三藏守定真经,不敢暂离,就于楼下打坐看守。 将及三更,三藏悄悄的叫道:“悟空,这里人家,识得我们道成事完了。自古道,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恐为久淹,失了大事。” 第五百八十一章 行者道:“师父说得有理,我们趁此深夜,人皆熟睡,寂寂的去了罢。” 八戒却也知觉,沙僧尽自分明,白马也能会意。 遂此起了身,轻轻的抬上驮垛,挑着担,从庑廊驮出。到于山门,只见门上有锁。 行者又使个解锁法,开了二门、大门,找路望东而去。 只听得半空中有八大金刚叫道:“逃走的,跟我来!” 那长老闻得香风荡荡,起在空中。这正是: 丹成识得本来面,体健如如拜主人。 且不言他四众脱身,随金刚驾风而起。却说陈家庄救生寺内多人,天晓起来,仍治果肴来献,至楼下,不见了唐僧。 这个也来问,那个也来寻,俱慌慌张张,莫知所措,叫苦连天的道:“清清把个活佛放去了!” 一会家无计,将办来的品物,俱抬在楼上祭祀烧纸。 以后每年四大祭,二十四小祭。还有那告病的,保安的,求亲许愿,求财求子的,无时无日不来烧香祭赛,真个是金炉不断千年火,玉盏常明万载灯,不题。 却说八大金刚使第二阵香风,把他四众,不一日送至东土,渐渐望见长安。 原来那太宗自贞观十三年九月望前三日送唐僧出城,至十六年,即差工部官在西安关外起建了望经楼接经,太宗年年亲至其地。 恰好那一日出驾复到楼上,忽见正西方满天瑞霭,阵阵香风,金刚停在空中叫道:“圣僧,此间乃长安城了。 我们不好下去,这里人伶俐,恐泄漏吾像。孙大圣三位也不消去,汝自去传了经与汝主,即便回来。我在霄汉中等你,与你一同缴旨。” 大圣道:“尊者之言虽当,但吾师如何挑得经担?如何牵得这马?须得我等同去一送。烦你在空少等,谅不敢误。” 金刚道:“前日观音菩萨启过如来,往来只在八日,方完藏数。今已经四日有余,只怕八戒贪图富贵,误了期限。” 八戒笑道:“师父成佛,我也望成佛,岂有贪图之理!泼大粗人!都在此等我,待交了经,就来与你回向也。” 呆子挑着担,沙僧牵着马,行者领着圣僧,都按下云头,落于望经楼边。 太宗同多官一齐见了,即下楼相迎道:“御弟来也?” 唐僧即倒身下拜,太宗搀起,又问:“此三者何人?” 唐僧道:“是途中收的徒弟。” 太宗大喜,即命侍官:“将朕御车马扣背,请御弟上马,同朕回朝。” 唐僧谢了恩,骑上马,大圣轮金箍棒紧随,八戒、沙僧俱扶马挑担,随驾后共入长安。真个是—— 当年清宴乐升平,文武安然显俊英。水陆场中僧演法,金銮殿上主差卿。 关文敕赐唐三藏,经卷原因配五行。苦炼凶魔种种灭,功成今喜上朝京。 唐僧四众,随驾入朝,满城中无一不知是取经人来了。 却说那长安唐僧旧住的洪福寺大小僧人,看见几株松树一颗颗头俱向东,惊讶道:“怪哉,怪哉!今夜未曾刮风,如何这树头都扭过来了?” 有三藏的旧徒道:“快拿衣服来!取经的老师父来了!” 僧问道:“你何以知之?”旧徒曰:“当年师父去时,曾有言道:‘我去之后,或三五年,或六七年,但看松树枝头若是东向,我即回矣。’我师父佛口圣言,故此知之。” 急披衣而出,至西街时,早已有人传播说:“取经的人适才方到,万岁爷爷接入城来了。”众僧听说,又急急跑来,却就遇着,一见大驾,不敢近前,随后跟至朝门之外。 唐僧下马,同众进朝。唐僧将龙马与经担,同行者、八戒、沙僧,站在玉阶之下。太宗传宣:“御弟上殿。” 赐坐,唐僧又谢恩坐了,教把经卷抬来。行者等取出,近侍官传上。太宗又问:“多少经数?怎生取来?” 三藏道:“臣僧到了灵山,参见佛祖,蒙差阿傩、伽叶二尊者先引至珍楼内赐斋,次到宝阁内传经。那尊者需索人事,因未曾备得,不曾送他,他遂以经与了。 当谢佛祖之恩东行,忽被妖风抢了经去,幸小徒有些神通赶夺,却俱抛掷散漫。因展看,皆是无字空本。 臣等着惊,复去拜告恳求,佛祖道:‘此经成就之时,有比丘圣僧将下山与舍卫国赵长者家看诵了一遍,保佑他家生者安全,亡者超脱,止讨了他三斗三升米粒黄金,意思还嫌卖贱了,后来子孙没钱使用。’ 我等知二尊者需索人事,佛祖明知,只得将钦赐紫金钵盂送他,方传了有字真经。此经有三十五部,各部中检了几卷传来,共计五千零四十八卷,此数盖合一藏也。” 太宗更喜,教:“光禄寺设宴,开东阁酬谢。”忽见他三徒立在阶下,容貌异常,便问:“高徒果外国人耶?” 长老俯伏道:“大徒弟姓孙,法名悟空,臣又呼他为孙行者。他出身原是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水帘洞人氏,因五百年前大闹天宫,被佛祖困压在西番两界山石匣之内,蒙观音菩萨劝善,情愿皈依,是臣到彼救出,甚亏此徒保护。 二徒弟姓猪,法名悟能,臣又呼他为猪八戒。他出身原是福陵山云栈洞人氏,因在乌斯藏高老庄上作怪,即蒙菩萨劝善,亏行者收之,一路上挑担有力,涉水有功。 三徒弟姓沙,法名悟净,臣又呼他为沙和尚。他出身原是流沙河作怪者,也蒙菩萨劝善,秉教沙门。那匹马不是主公所赐者。” 太宗道:“毛片相同,如何不是?” 三藏道:“臣到蛇盘山鹰愁涧涉水,原马被此马吞之,亏行者请菩萨问此马来历,原是西海龙王之了,因为有罪,也蒙菩萨救解,教他与臣作脚力。 当时变作原马,毛片相同。幸亏他登山越岭,跋涉崎岖,去时骑坐,来时驮经,亦甚赖其力也。” 太宗闻言,称赞不已,又问:“远涉西方,端的路程多少?” 第五百八十二章 三藏道:“总记菩萨之言,有十万八千里之远。途中未曾记数,只知经过了一十四遍寒暑。日日山,日日岭,遇林不小,遇水宽洪。还经几座国王,俱有照验印信。”叫:“徒弟,将通关文牒取上来,对主公缴纳。” 当时递上。太宗看了,乃贞观一十三年九月望前三日给。太宗笑道:“久劳远涉,今已贞观二十七年矣。” 牒文上有宝象国印,乌鸡国印,车迟国印,西梁女国印,祭赛国印,朱紫国印,狮驼国印,比丘国印,灭法国印;又有凤仙郡印,玉华州印,金平府印。太宗览毕,收了。 早有当驾官请宴,即下殿携手而行,又问:“高徒能礼貌乎也?” 三藏道:“小徒俱是山村旷野之妖身,均不曾明白中华圣朝之礼数,万望主公赦其罪过。” 太宗笑道:“不罪他,不罪他,都一同请东阁赴宴去也。” 三藏又谢了恩,招呼他三众,都到阁内观看。果是中华大国,比寻常不同。你看那—— 门悬彩绣,地衬红毡。异香馥郁,奇品新鲜。 琥珀杯,玻璃盏,镶金点翠;黄金盘,白玉碗,嵌锦花缠。烂煮蔓菁,糖浇香芋。蘑菇甜美,海菜清奇。 几次添来姜辣笋,数番办上蜜调葵。面筋椿树叶,木耳豆腐皮。石花仙菜,蕨粉干薇。花椒煮莱菔,芥末拌瓜丝。 几盘素品还犹可,数种奇稀果夺魁。核桃柿饼,龙眼荔枝。宣州茧栗山东枣,江南银杏兔头梨。 榛松莲肉葡萄大,榧子瓜仁菱米齐。橄榄林檎,苹婆沙果。慈菇嫩藕,脆李杨梅。无般不备,无件不齐。 还有些蒸酥蜜食兼嘉馔,更有那美酒香茶与异奇。说不尽百味珍馐真上品,果然是中华大国异西夷。 师徒四众与文武多官俱侍列左右,太宗皇帝仍正坐当中,歌舞吹弹,整齐严肃,遂尽乐一日。正是—— 君王嘉会赛唐虞,取得真经福有余。千古流传千古盛,佛光普照帝王居。 当日天晚,谢恩宴散。太宗回宫,多官回宅,唐僧等归于洪福寺,只见寺僧磕头迎接。方进山门,众僧报道:“师父,这树头儿今早俱忽然向东。我们记得师父之言,遂出城来接,果然到了!” 长老喜之不胜,遂入方丈。此时八戒也不嚷茶饭,也不弄喧头,行者、沙僧个个稳重。只因道果完成,自然安静。当晚睡了。 次早,太宗升朝,对群臣言曰:“朕思御弟之功,至深至大,无以为酬。一夜无寐,口占几句俚谈,权表谢意,但未曾写出。”叫:“中书官来,朕念与你,你一一写之。” 其文云: 盖闻二仪有象,显覆载以含生;四时无形,潜寒暑以化物。是以窥天鉴地,庸愚皆识其端;明阴洞阳,贤哲罕穷其数。 然天地包乎阴阳,而易识者,以其有象也;阴阳处乎天地,而难穷者,以其无形也。故知象显可征,虽愚不惑;形潜莫睹,在智犹迷。 况乎佛道崇虚,乘幽控寂。弘济万品,典御十方。举威灵而无上,抑神力而无下;大之则弥于宇宙,细之则摄于毫厘。 无灭无生,历千劫而亘古;若隐若显,运百福而长今。妙道凝玄,遵之莫知其际;法流湛寂,挹之莫测其源。 故知蠢蠢凡愚,区区庸鄙,投其旨趣,能无疑惑者哉!然则大教之兴,基乎西土。腾汉庭而皎梦,照东域而流慈。 古者分形分迹之时,言未驰而成化;当常见常隐之世,民仰德而知遵。及乎晦影归真,迁移越世,金容掩色,不镜三千之光;丽象开图,空端四八之相。 于是微言广被,拯禽类于三途;遗训遐宣,导群生于十地。佛有经,能分大小之乘;更有法,传讹邪正之术。我僧玄奘法师者,法门之领袖也。 幼怀慎敏,早悟三空之功;长契神清,先包四忍之行。松风水月,未足比其清华;仙露明珠,讵能方其朗润!故以智通无累,神测未形。 超六尘而迥出,使千古而传芳。凝心内境,悲正法之陵迟;栖虑玄门,慨深文之讹谬。思欲分条振理,广彼前闻;截伪续真,开兹后学。 是以翘心净土,法游西域。乘危远迈,策杖孤征。积雪晨飞,途间失地;惊沙夕起,空外迷天。 万里山川,拨烟霞而进步;百重寒暑,蹑霜雨而前踪。诚重劳轻,求深欲达。周游西宇,十有四年。 穷历异邦,询求正教。双林八水,味道餐风;鹿苑鹫峰,瞻奇仰异。承至言于先圣,受真教于上贤。探赜妙门,精穷奥业。 三乘六律之道,驰骤于心田;一藏百箧之文,波涛于海口。爰自所历之国无涯,求取之经有数。 总得大乘要文,凡三十五部,计五千四十八卷,译布中华,宣扬胜业。引慈云于西极,注法雨于东陲。 圣教缺而复全,苍生罪而还福。湿火宅之干焰,共拔迷途;朗金水之昏波,同臻彼岸。是知恶因业坠,善以缘升。升坠之端,惟人自作。 譬之桂生高岭,云露方得泫其花;莲出绿波,飞尘不能染其叶。非莲性自洁而桂质本贞,良由所附者高,则微物不能累;所凭者净,则浊类不能沾。 夫以卉木无知,犹资善而成善,矧乎人伦有识,宁不缘庆而成庆?方冀真经传布,并日月而无穷;景福遐敷,与乾坤而永大也欤! 写毕,即召圣僧。此时长老已在朝门外候谢,闻宣急入,行俯伏之礼。太宗传请上殿,将文字递与长老览遍。 复下谢恩,奏道:“主公文辞高古,理趣渊微,但不知是何名目。”太宗道:“朕夜口占,答谢御弟之意,名曰‘圣教序’,不知好否。”长老叩头,称谢不已。太宗又曰: 朕才愧圭璋,言惭金石。至于内典,尤所未闻。口占叙文,诚为鄙拙。秽翰墨于金简,标瓦砾于珠林。循躬省虑,腼面恧心。甚不足称,虚劳致谢。 第五百八十三章 当时多官齐贺,顶礼圣教御文,遍传内外。太宗道:“御弟将真经演诵一番,何如?” 长老道:“主公,若演真经,须寻佛地,宝殿非可诵之处。” 太宗甚喜,即问当驾官:“长安城寺,有那座寺院洁净?”班中闪上大学士萧禹奏道:“城中有一雁塔寺洁净。” 太宗即令多官:“把真经各虔捧几卷,同朕到雁塔寺,请御弟谈经去来。”多官遂各各捧着,随太宗驾幸寺中,搭起高台,铺设齐整。 长老仍命:“八戒沙僧牵龙马,理行囊,行者在我左右。” 又向太宗道:“主公欲将真经传流天下,须当誉录副本,方可布散。原本还当珍藏,不可轻亵。” 太宗又笑道:“御弟之言甚当!甚当!”随召翰林院及中书科各官誉写真经。又建一寺,在城之东,名曰誊黄寺。 长老捧几卷登台,方欲讽诵,忽闻得香风缭绕,半空中有八大金刚现身高叫道:“诵经的,放下经卷,跟我回西去也。” 这底下行者三人,连白马平地而起,长老亦将经卷丢下,也从台上起于九霄,相随腾空而去,慌得那太宗与多官望空下拜。这正是—— 圣僧努力取经编,西宇周流十四年。苦历程途遭患难,多经山水受迍邅。 功完八九还加九,行满三千及大千。大觉妙文回上国,至今东土永留传。 太宗与多官拜毕,即选高僧,就于雁塔寺里,修建水陆大会,看诵《大藏真经》,超脱幽冥孽鬼,普施善庆,将誊录过经文,传布天下不题。 却说八大金刚,驾香风,引着长老四众,连马五口,复转灵山,连去连来,适在八日之内。此时灵山诸神,都在佛前听讲。 八金刚引他师徒进去,对如来道:“弟子前奉金旨,驾送圣僧等,已到唐国,将经交纳,今特缴旨。”遂叫唐僧等近前受职。 如来道:“圣僧,汝前世原是我之二徒,名唤金蝉子。因为汝不听说法,轻慢我之大教,故贬汝之真灵,转生东土。今喜皈依,秉我迦持,又乘吾教,取去真经,甚有功果,加升大职正果,汝为旃檀功德佛。 孙悟空,汝因大闹天宫,吾以甚深法力,压在五行山下,幸天灾满足,归于释教,且喜汝隐恶扬善,在途中炼魔降怪有功,全终全始,加升大职正果,汝为斗战胜佛。 猪悟能,汝本天河水神,天蓬元帅,为汝蟠桃会上酗酒戏了仙娥,贬汝下界投胎,身如畜类,幸汝记爱人身,在福陵山云栈洞造孽,喜归大教,入吾沙门,保圣僧在路,却又有顽心,色情未泯,因汝挑担有功,加升汝职正果,做净坛使者。” 八戒口中嚷道:“他们都成佛,如何把我做个净坛使者?” 如来道:“因汝口壮身慵,食肠宽大。盖天下四大部洲,瞻仰吾教者甚多,凡诸佛事,教汝净坛,乃是个有受用的品级,如何不好! 沙悟净,汝本是卷帘大将,先因蟠桃会上打碎玻璃盏,贬汝下界,汝落于流沙河,伤生吃人造孽,幸皈吾教,诚敬迦持、保护圣僧,登山牵马有功,加升大职正果,为金身罗汉。” 又叫那白马:“汝本是西洋大海广晋龙王之子,因汝违逆父命,犯了不孝之罪,幸得皈身皈法,皈我沙门,每日家亏你驮负圣僧来西,又亏你驮负圣经去东,亦有功者,加升汝职正果,为八部天龙马。” 长老四众,俱各叩头谢恩。马亦谢恩讫,仍命揭谛引了马下灵山后崖化龙池边,将马推入池中。 须臾间,那马打个展身,即退了毛皮,换了头角,浑身上长起金鳞,腮颔下生出银须,一身瑞气,四爪祥云,飞出化龙池,盘绕在山门里擎天华表柱上,诸佛赞扬如来的大法。 孙行者却又对唐僧道:“师父,此时我已成佛,与你一般,莫成还戴金箍儿,你还念什么《紧箍咒》扌肯勒我?趁早儿念个松箍儿咒,脱下来,打得粉碎,切莫叫那什么菩萨再去捉弄他人。 唐僧道:“当时只为你难管,故以此法制之。今已成佛,自然去矣,岂有还在你头上之理!你试摸摸看。” 行者举手去摸一摸,果然无之。此时旃檀佛、斗战佛、净坛使者、金身罗汉,俱正果了本位,天龙马亦自归真。有诗为证,诗曰: 一体真如转落尘,合和四相复修身。五行论色空还寂,百怪虚名总莫论。 正果旃檀皈大觉,完成品职脱沉沦。经传天下恩光阔,五圣高居不二门。 五圣果位之时,诸众佛祖、菩萨、圣僧、罗汉、揭谛、比丘、优婆夷塞,各山各洞的神仙、大神、丁甲、功曹、伽蓝、土地,一切得道的师仙,始初俱来听讲,至此各归方位。你看那—— 灵鹫峰头聚霞彩,极乐世界集祥云。金龙稳卧,玉虎安然。乌兔任随来往,龟蛇凭汝盘旋。丹凤青鸾情爽爽,玄猿白鹿意怡怡。八节奇花,四时仙果。乔松古桧,翠柏修篁。五色梅时开时结,万年桃时熟时新。千果千花争秀,一天瑞霭纷纭。 大众合掌皈依,俱都念其真经。 此时唐三藏站了出来。 “禀告佛祖,弟子沉沦人世间的孽障,于这万丈红尘轮回十世,拜佛求取真经。弟子一路自动土大唐来此,路上遇见了无数的妖魔鬼怪,有些乃是各位仙家的坐骑,他们造下了无边的杀孽,但是却都不曾受到任何惩罚,敢问此乃合乎我等的道理吗?” 满天神佛都傻了眼了,金蝉子这是成了愣头青了。 “你放肆,还不速速退下!” 就在这个时候,迎来了佛祖身边迦叶的呵斥。 “三藏,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一心向佛,我等均可渡他们出入苦海。” 释迦牟尼反而饶有兴趣的向唐僧开始解释。 “世界上那里有这等的道理,善无善报,恶无恶报,只是因为无心之失就让那些人家破人亡,而各位的坐骑造下无边杀孽,只是一句轻飘飘的放下屠刀就算了。 各位,哪里有这等的道理啊!” 第五百八十四章 “三藏,看来你还需要历劫啊!!!” 作为如来佛祖,佛教的现在佛,他的地位在万佛之中乃是至高无上的,现在被自己的一个弟子如此的质问。 纵使是佛也有了三分的火气,如来就像五百多年以前一样,一掌拍了下去。 可是啊! 此时的唐三藏并非五百多年前那个无知的猴子。 西游之路的气运十之八九都在唐僧的身上,无数年都不曾有风雨的灵山,第一次乌云罩顶。 无数的功德金光在乌云中照射,唐三藏第一次显露出了金身。 往生度人经铭刻于金身之上,金身不高只有丈六之高,但是没有人敢忽略这个金身。 丈六金身实乃大圆满,在佛教只有三个人有此金身。 其一个就是释迦牟尼,现任佛教的扛把子,有此金身实属正常。 第二个就是万佛之祖燃灯佛祖,最为古老的佛祖,暗合佛教大寂灭奥义。 第三个乃是永镇幽冥的地藏王菩萨,一身功德无量,自然也有着丈六金身。 佛祖也显露出了自己的丈六之身,不过佛祖的金身看上去无比的庞大,明显不只是丈六之高,其实不然,佛祖的金身相当于是镀上了一层又一层的佛力。 两人间第一次交手,整个灵山都在颤抖。 灵山虽然那是世界上一等一的洞天福地,但是怎么经得起两位佛祖的战斗啊! 两位佛祖级别之间的战斗,直接打碎了灵山,无数生活在灵山的白象爆裂,同时也有无数的金莲破败。 “三藏,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释迦牟尼,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就算我今日寂灭于此,我也要留下我得道。 世间善者当有福报,恶者当堕入无边地狱,偿还孽债。 而不是一句轻飘飘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做上一场法事,就可以的登临往生极乐。” 唐三藏那个义正言辞,脸上无悲无喜,此时的唐三藏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真正的佛,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圣人。 “那就请你圆寂吧!” 如来念动之间,庞大的法身直接全力爆发,以完全碾压的姿态,尝试镇压唐三藏。 唐三藏那个绝对不能死,最起码在他的一身气运彻底的融入佛教之前不能死。 此时的唐三藏在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金光,一刀斩下。 田昊本体回归,在这个时候留下的金身轰然破碎化作冥冥中的一道规则,也许这是唐三藏的最后的一丝意志。 唐三藏爱着这世界,虽然他失败了,但是总有一个少年会重新引动这个规则,掀翻高高在上的满天神佛。 但愿他不会成为下一个佛教走狗,就如同那一只猴子一样! ······················· 田昊没有来到自己的主世界,而是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斗破世界。 此时的田昊已经斩了自己的法身,可以说从一个金仙直接跳跃到了准圣,但是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一身法力尽失。 少侠还需重新来过啊! 这一次系统的存在也没办法了。 这一次没有给他任何的身份选择,也没有给他任何的任务。 但是系统却告诉了他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这里是属于斗气的世界,没有花俏艳丽的魔法,有的,仅仅是繁衍到巅峰的斗气! 没错,这里就是斗破苍穹的世界。 若是田昊的一身实力尽在的话,这个世界自然是一路横推。 但是田昊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田昊现在虽然没有了法力,但是一拳就足以干死一个斗尊,等闲的斗圣估计都干不动田昊。 “哎呦!来到这里了,真的是很麻烦啊!” 田昊摇了摇头,徒步随便找了一个方向就走了过去。 一路上赏花观月,看着世间万般风情,田昊好生惬意,自己这是有多少年没有这样好好地转一转了。 修行到底是修一个什么啊! 既然来了这里就去找退婚流的第一主角吧! 萧炎萧斗帝,万千退婚第一人! ··················· “斗之力,三段” 田昊坐在了房顶之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下面这个萧斗帝,这种无力屈辱的感觉,那里和后来的萧斗帝可以相比的啊! 看着地下这一帮塑料段位的笑话一个王者段位的,看上去蛮有意思的啊! 你们知不知道,这个时候就是你们的人生巅峰了。 你们居然在欺负一个斗帝,这说出去你们把你们八辈子的运气都用光了啊!!! 田昊随后拿起手边的葫芦喝一口小酒。 底下的萧炎哪里受得了这等的屈辱,好歹也是一个成年人,被一群小孩子这么笑话。 再加上小时候乃是远近闻名的天才,只不过后来废掉了,这种落差是很难让人接受的啊! “下一个,萧薰儿” 喧闹的人群中,测试员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武动乾坤。 随着这有些清雅的名字响起,人群忽然的安静了下来,所有的视线,豁然转移武动乾坤。 在众人视线汇聚之处,一位身着紫色衣裙的少女,正淡雅的站立,平静的稚嫩俏脸,并未因为众人的注目而改变分毫武动乾坤。 少女清冷淡然的气质,犹如清莲初绽,小小年纪,却已初具脱俗气质。 莲步微移,名为萧薰儿的少女行到魔石碑之前,小手伸出,镶着黑金丝的紫袖滑落而下,露出一截雪白娇嫩的皓腕,然后轻触着石碑 微微沉静,石碑之上,刺眼的光芒再次绽放武动乾坤。 “斗之气:九段级别:高级” 看着这个萧薰儿的出现,田昊恢复了本色露出了姨妈笑。 这个小姑娘这么漂亮,可惜小时候碰到了萝莉控萧炎,谁能想到一个小孩子体内是一个猥琐的中年男人啊! 结果小小年纪就被人把心骗走了。 真的是令人唾弃啊! 这个鬼萧炎,非礼被人发现了,还说是帮人家按摩。 我信你个鬼,你这个萝莉控坏的很啊!!! 不过眼下的这个小萝莉体内确实蕴含着一股力量,着一股力量虽然对于全盛时期的田昊来说没什么,但是·········· 第五百八十五章 但是眼下这体内的力量一旦爆发,这里方圆数百里都会被夷为平地。 虽说这力量对于田昊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这种力量通过血脉来传承让人感到十分的有趣。 这也是田昊留在萧家不走的原因,这就是这个世界最为本源的力量规则。 血脉之上论,打来打去追根揭底就是整个世界就是远古八家的战斗,其他的种族家族都是陪跑的。 看着这群小孩子们的争论,他们的争吵差不多结束了,那么他们的这个游戏也差不多结束了。 是时候轮到自己去和地球上的这个老哥,好好地“谈谈”了。 什么斗气、异火、丹药都是邪教,一拳打死他们不爽吗? 拳拳到肉才是兰人的浪漫好不好! 是时候告诉他们:“二货们,时代变了,唯有拳头才是男人的奥义。” 炼体才是男人的浪漫,拳拳到肉才是真的爽! 以后消炎药你就叫一拳超人吧! 毕竟你可能和炎帝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去了。 又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 消炎药这小子自己一个人躲在了树下发泄,拳头一拳又一拳的捶打着树木。 “啊!老天爷你为何如此对我,我自问上辈子没有做过什么错事,为什么要这么玩我啊!” 萧炎大吼着,留下了眼泪,靠在树边喃喃低语。 “为什么让我从一个天才变成了废人啊!!!” “砰!” 田昊跳到了萧炎的身边,萧炎马上一个后跳,拉开了距离,萧炎不断的用眼神打量眼前的男子。 田昊一身连帽风衣,一身黑色的衣服增添了几分的神秘感,挺拔的身姿给人一种可以信赖的感觉。 这个男子自己明明没有见过他,可是却给自己一种异样的感觉。 好像自己完全可以信任他,比起自己的父母亲还要可信。 其实这就是上位者的魅力,就像一个凡人见到了神灵,不由自主的就会顶礼膜拜,而田昊虽然法力不在,但是一身准圣的肉身血脉还在啊! 怎么说啊! 如果田昊把自己的一滴血滴到一个池塘中,如果有鱼能够存活下去,那么这条鱼绝对可以拥有修炼成仙的潜力。 这种魅力绝对不是凡人可以抵挡的,所以才让消炎药被一种无法拒绝的魅力吸引。 接下来就是重点了。 “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 “奇变偶不变!” “符号看象限!” “哎呦!不错啊!小伙子记得挺牢靠啊!” 田昊饶有兴趣的和消炎药开玩笑,和他对了对据说是穿越者的必背暗号。 “大锅!难道你也四穿越过来的么!求抱大腿啊!” 没想到,萧炎还是四川人,一口不是很正宗的四川腔调。 “嗯!你认我当老大,我教你打架!” 田昊于是果断的答应了消炎药的请求,答应他,当他的老大! “老大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萧炎十分认真地在那里跪拜,要认田昊当他的的老大! 田昊看着萧炎在那里认真的跪拜,也是点了点头,表示很是满意。 “好了,你站起来吧!今天你就是我小弟了,我就先给你解决一下吸收你斗气的罪魁祸首。伸手!” 田昊很是满意地说道。 “你真的可以解决我的问题吗?” 萧炎言语之中有点颤抖,这个问题可是困扰了他好久啊! “当然,还不伸手!” 在田昊的言语之间,萧炎颤抖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田昊一把抓住他的手,一根带着强大仙力的手指点在了上面。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过是一个相当于区区阳神的残缺灵魂罢了。 “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把你打个魂飞魄散啊!” “大人饶命啊!饶命啊!” 一个带着几分残缺的灵魂出来了,这个灵魂一身白衣,鹤发童颜,看上去仙风道骨,一看就是一个实力强大的人。 “你的斗气就是这个家伙搞的鬼!” 听到这里,萧炎那张脸骤然阴沉了下来,森寒的字眼,从牙齿间,艰难的蹦了出来:“我体内莫名其妙消失的斗之气,是你搞的鬼” “嘿嘿,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小娃娃可别怪啊。” “不见怪你个鬼,我好好的一个天才被你搞成这个鬼样子,你还要意思说让我不见怪。” 嘿嘿,小娃娃,用不着这么暴怒吧不就是吸收了你三年的斗之气嘛。”透明的老者,笑眯眯的盯着目瞪口呆的萧炎,开口道武动乾坤。 嘴角一阵抽搐,萧炎的声音中,压抑着怒气:“老家伙,既然你躲在戒指之中,那么也应该知道因为你吸收了我的斗之气,给我带来了多少嘲骂吧” “可在这三年的嘲骂中,你成长了不是你认为如果是在三年之前,你能拥有现在这般的隐忍力与心智吗”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老者淡淡道。 “我宁可不要你说的这些,把我的斗气还给我。” 不过萧炎之后冷静过来,也知道这家伙把斗气还给自己是不现实的事情,萧炎能成为后来的斗帝凭借的不仅仅是药老,自身的素质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萧炎对自己的天赋有着绝对的自信,他相信凭借着自己的天赋,自己的斗气终究还是可以修炼回来的。 “小娃娃,想变强吗想受到别人的尊崇吗” 虽然心头已经将老者划为了不沾惹的一方,不过在这番话中,萧炎的心脏,还是忍不住的跳了跳。 “现在我已经知晓了斗之气消失的缘故,以我的天赋,变强还需要你么” 缓缓的吸了一口气,萧炎淡淡的道,他心中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莫名其妙接受一位神秘人的恩惠,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喂,你这破败的灵魂体,还有萧炎你们是不是把我给忘了,什么这个那个的,有老子在,你还想要做一个平庸的人不成吗?” 田昊饶有兴趣的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毕竟自己要就把萧炎要走的路规划好了。 走的就是那些巫族的例子,没有什么是一拳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来第二拳。 第五百八十六章 “你这家伙好大的口气啊!” 药老一开始被诈了出来,他一点都不高兴自己被诈了出来,对于眼前的这个小鬼,那可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好苗子。 天生具有超强的灵魂感知力,而且先天灵魂无比强大,一点都不逊色于那些血统纯正的魂族人。 还有最重要的是,这下子很可能就是那个没落的萧族,萧族虽然没落,但是他们的血统还在,它们具有修练到斗圣级别的可能性。 怎么能让眼前的这个小子随便诳走自己看中的人啊! “一个残破的灵魂,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资格?” 田昊的表情不怎么好,难道自己是修佛修傻了,自己可不是唐三藏,唐三藏慈悲为怀,不造杀孽,不造冤孽。 而自己可是没有那些顾忌,死在自己手里的少说也有百万之数了吧! 场面上冒出了一丝浓浓的火药味,一股压迫力开始扩散。 “小鬼,让你尝尝异火的厉害!好久没有用过老夫的骨灵冷火了啊!” 这个药老手一挥,一股白色的火焰从他的身体内冒了出来,这个虽然是火焰但是却是异常的冰冷。 周围的温度都感觉瞬间下降了不少,天空中都凝结了小片的雪花开始飘落。 在药老的操纵之下,骨灵冷火如同流水一样浇在了田昊的头上。 可是想要凭借这种小玩意伤害到田昊,那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田昊虽然失去了法力,但是一身筋肉骨骼都是世间罕有的强悍。 这种骨灵冷火根本就烧不动他。 “你就只有这点本事,怪不得会被自己的徒弟弄死,不过你那个徒弟也是一个废物,就这还能让你逃了,魂殿的人大概也不济事,到现在都没捉到你。” 这话一说出来,药老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的心中咯噔一声,这对面的家伙是谁。 他居然在自己的骨灵冷火之下毫发无损,而且最关键的是自己一丝丝斗气的波动都没有感觉的出来。 说明了眼前的这个家伙只凭借着肉身就挡下了异火的焚烧。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怎么对自己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啊! 而且魂殿的事情他也知道的如此的清晰。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来路啊!!! 不管了,先跑为敬! 药老做出了选择,眼下只有逃跑才是最好的选择。 说着,身体就要化作一道黑风逃跑。 可是别忘了,世界上所有的灵魂在田昊的面前都要乖乖的跪下。 “拘灵遣将!给我回来!” 田昊一声大吼,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仿佛一个巨大的黑洞在自己的手里出现,想要逃离的药老飞出去得有多快,那么回来的也就有多快。 “你········你是······魂殿的走狗!!!” 药老的身形虚实变化,很显然被这样一折腾变得虚弱多了。 “就凭那些垃圾,当我的走狗我都嫌他们废物,你居然说我是他们的走狗,你这是在侮辱谁啊!一个有眼无珠的老家伙。” 说着,田昊用力一攥。 “啊·····啊·······啊······” 药老的灵魂很显然遭到了莫大的痛苦,慢慢的药老的灵魂化作了一团无比精纯的灵魂能量。 田昊对着萧炎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萧炎带着一丝的疑惑,一步一步的挪动了过来。 “萧炎看在你认我当老大的份上,我就指点你一下,我乃是从其他的世界过来的,这个世界你也听说过,我是从西游世界过来的,我和佛祖打了一架伤重未愈·········” 田昊吧啦吧啦把所有的事情和萧炎一说。 “遇到我是你的缘分,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一就是我把这家伙的灵魂能量和记忆给你,然后你按照他的路子去走,修成这个大陆最顶端的强者,问题应该不大。” 田昊此时收起了所有的微笑,眼神丝丝的盯着眼前的萧炎,眼前的少年此时还没有经历退婚,自己倒是要看看他有多大的野心。 要是一滩烂泥扶不上墙,那么自己也不必要强求他,毕竟这对他来说是他的造化,那里有自己强求他的事情那! “大哥一来就解决了那个老头子的灵魂,那么大哥一定不会害我,我相信大哥,但是我也想听一听大哥的第二个选择。” 萧炎对上了田昊的眼神,没有半分退缩。 他无比信任这个来自地球的老乡,毕竟一来就为自己解决了斗气无法寸进的祸事,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不信任眼前的老大那! “第二个选择就是我依旧把他的灵魂能量送给你,不过不同的是我将传授你新的法门,彻底的摒弃斗气这种低下的能量。 我将传下你巫族法门改良过的炼体决,走的乃是纯粹的炼体路子,一拳破灭万法,不过这一条路子很难走的。 想走这一条路还不知道要受到多少的折磨那,你可是要想好了,这可是决定你未来的大事情。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对于诸天万界来说,你的这个世界不过是一个小世界罢了,今日我能来到这里,也许他日别人就能来到这里。” “大哥,您不必多说了,我选择炼体决,既然能够重活一次,我绝对要好的活一次。” 萧炎打断了田昊继续说下去,果断的选择了第二条路。 萧炎既然重活了一回,那么就一定要掌握自己的命运,今日是和自己一个世界的大哥来了,如果是其他世界的凶恶存在,那么自己哪里还有什么选择。 所以要么就不修炼,要修炼就奔着最好的方向去修炼。 看到萧炎做出了选择,田昊什么话也没有多说,他都明白。 世界上那个没有什么道路是好走的,自己选择的路不管是遇到什么都要走下去。 “好!既然如此你且盘膝坐下,我传你法决。” 田昊点了点头,伸手让萧炎盘膝坐下,欲要传他法门。 这个法门还需要田昊亲自出手为他种下种子,否则萧炎是没有办法进行修炼的。 第五百八十七章 田昊一把将药老的灵魂之力拍到了萧炎的脑海之中,利用双全手对于人体的超强修改特性对萧炎的身体进行改造。 无数的灵魂之力开始强化萧炎的灵魂,因为只有这样萧炎才能记住修仙法门的奥妙。 炼体决内含着种种奥妙,这些奥妙被田昊刻在了他的灵魂之内,这样萧炎不管在什么情况之下都不会忘记炼体决。 随后田昊在萧炎的灵魂之上铭刻了法天象地这一个强悍无比的神通。 虽然这个神通不一定是最强的,但是却是最为适合萧炎这种炼体者的神通。 随后田昊把骨灵冷火分为了三等份,一开始只是骨灵冷火的气息为他锻体,再后来是火苗为他锻体,直到最后是完全体的火焰为他锻体。 田昊改造完成之后,萧炎自行修炼这种法决。 骨灵冷火不断地焚烧他的肉身,不过是片刻萧炎就站了起来,现在萧炎的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好过,自己身上的力量可以一拳打死之前全盛时期的自己。 “多谢大哥成全,晓燕得你果然不会忘了大哥的大恩大德的。” 萧炎站了起来第一时间就是在感谢田昊的大恩大德,毕竟没有田昊也就没有他的现在了。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我们明天再见!” 田昊纵身一跃就消失了,这些事情对于田昊来说不过就是小菜一碟。 田昊还是比较期待明天的剧情的,毕竟明天他的未婚妻就会来退婚了。 原著的萧炎无能为力,现在的萧炎还是完全可以和纳兰嫣然打一架的,毕竟纳兰嫣然现在也只不过是一个斗者罢了。 田昊随便找了一根古木之上,拿起手边的酒壶喝了一口,闭上了眼睛,在那里休息了起来。 而萧炎则是激动得不能自拔,一个人在那里又是修行了一个时辰的拳法,这才在劳累之中沉沉的睡去了。 ···················· 次日清晨,萧炎更是早早地就起床开始修炼。 萧炎开始用自己的肉身不停的撞击大树,从而不断地磨砺自己的肉体,让自己的肉体变得更加的强健。 不过路过的萧家众人都以为他疯了,一个疯子不停的撞击大树,成了所有人的笑话。 不过萧炎自从昨夜过后就明白,只有实力才是真的,他们要笑话就让那个他们笑话吧! 夏虫不可语冰,燕雀焉知鸿鹄之志。 他们和自己是永远无法玩到一起的,自己何必在乎他们的想法。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老管家跑了过来,急切地说道。 “三少爷,你怎么在这里啊!可真的是让老夫好找啊!!!” 萧炎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拿起放在石桌之上的毛巾擦了擦自己的汗水。 “管家找我何事啊?” 萧炎仔细的看了一眼管家,淡淡的问道。 ““三少爷,族长请你去大厅” “哦。”随口的应了下来,萧炎回去换了一身衣衫,萧炎走出房间,对着房外的一名青衫老者微笑道:“走吧,墨管家。” 望着少年稚嫩的脸庞,青衫老者和善的点了点头,转身的霎那,浑浊的老眼,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惋惜,唉,以三少爷以前的天赋,恐怕早该成为一名出色的斗者了吧,可惜! 跟着老管家从后院穿过,最后在肃穆的迎客大厅外停了下来,恭敬的敲了门,方才轻轻的推门而入。 大厅很是宽敞,其中的人数也是不少,坐于最上方的几位,便是萧战与三位脸色淡漠的老者,他们是族中的长老,权利不比族长小。 在四人的左手下方,坐着家族中一些有话语权且实力不弱的长辈,在他们的身旁,也有一些在家族中表现杰出的年轻一辈。 另外一边,坐着三位陌生人。 有些疑惑的目光在陌生的三人身上扫过,三人之中,有一位身穿月白衣袍的老者,老者满脸笑容,神采奕奕,一双有些细小的双眼,却是精光偶闪,萧炎的视线微微下移,最后停在了老者胸口上,心头猛然一凛,在老者的衣袍胸口处,赫然绘有一弯银色浅月,在浅月周围,还有点缀着七颗金光闪闪的星辰。 “七星大斗师这老人竟然是一位七星大斗师真是人不可貌相”萧炎心中大感惊异,这老者的实力,竟然比自己的父亲,还要高出两星。 不过萧炎可没有在意,得到了药老的记忆,他明白自己修炼到大斗师不过只是一个开始。 一个七星大斗师远不能被他放在眼里,不过云岚宗在本地却是一个庞然大物,确实是不能小觑。 总是需要对其留心三分的,遇事绝对不能冲动的,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自己也不用害怕他们,经过药老脑中记忆的对比。 自己的那个大哥受伤了也是大陆上最强大的人,自己根本无需害怕他们。 大厅中,萧战以及三位长老,正在颇为热切的与那位陌生老者交谈着,不过这位老者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一般,每每到口的话语,都将会有些无奈的咽了回去,而每当这个时候,一旁的娇贵少女,都是忍不住的横了老者一眼 倾耳听了一会,萧炎便是有些无聊的摇了摇头 “萧炎哥哥,你知道他们的身份吗”就在萧炎无聊得想要打瞌睡之时,身旁的熏儿,纤指再次翻开古朴的书页,目不斜视的微笑道。 “他们的身份应该就是云岚宗的人了,而那个女人看样子应该是和我有婚约的未婚妻,不过看起来他们这样子是来者不善啊!” 萧炎苦涩的笑了一下,随后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眼睛露出了一丝精光,然后继续说道。 “对于他们来说最大的可能性不过就是解除婚约,因为作为云岚宗宗主的弟子,她的伴侣不说是一个盖世强者,但是也绝不能是一个废人啊!” 萧薰儿张着自己的小嘴,很是惊讶,自己的这个萧炎哥哥在这个时候怎么会感觉到如此的陌生啊! 不过,我好喜欢啊! 第五百八十八章 “嘻嘻,不过有一点,萧炎哥哥你误会了,爷爷当年与纳兰桀是生死好友,而当时恰逢你与纳兰嫣然同时出生,所以,两位老爷子便定了这门亲事,不过,可惜,在你出生后的第三年,爷爷便因与仇人交战重伤而亡,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萧家与纳兰家的关系也是逐渐的浅了下来” 熏儿微微顿了顿,望着萧炎那瞪大的眼睛,不由得轻笑了一声,接着道:“纳兰桀这老头不仅性子桀骜,而且为人又极其在乎承喏,当年的婚事,是他亲口应下来的,所以就算萧炎哥哥最近几年名声极差,他也未曾派人过来悔婚。” “这老头还的确桀得可爱。” 听到此处,萧炎也是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随后萧炎直接走上了前去。 看了看这些练气散,不屑的冷喝了一声。 “这种垃圾也敢拿出来显摆,这种低劣的成色,云岚宗平时用的就是这种垃圾吗?” 萧炎一把抓起来这些练气散,手中出现了一股火焰,从火焰可以看到渺渺的火气漂浮出来。 萧炎随手一甩,这等品质的练气散浑然已经上了一个档次。 “纳兰嫣然,你记住,不是你来退婚的,而是老子不要你了,休书拿好了,给老子滚出萧家的大门!” 萧炎的身上弥漫出了一股无法言喻的气息,那股气息好似来自莽荒,一头凶恶的长着九个头颅的狮子在咆哮。 没错,萧炎的筑基灵物就是九头狮子的精血,在西游世界填好可是得到了不少的宝物。 “你·········你·······萧炎你竟然············” 纳兰嫣然已经有点说不出话来,本来以为萧炎只不过是一个废物,没想到竟然是一名强大的炼药师。 真的要说起来,这场婚姻还是自己纳兰家高攀了啊!!! 自己和他退婚说起来自己也并不后悔,只是这云岚宗的面子绝对不能丢,自己身为云岚宗宗主的弟子绝不能丢了云岚宗的面子。 “你这小子怎么敢如此的侮辱云岚宗!” 那个大斗师刚要爆发斗气,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了,一股强大的压迫力,强行把它爆发的斗气重新挤压回去。 陪行的大斗师,从眼角、口鼻、耳朵都流出了鲜血,此时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说道。 “乖乖的看我这个小弟和你们的真传弟子打一架好吗?” 这个大斗师怎么会不明白来者的实力,来者的实力绝不在斗宗之下,因为就算是宗主都做不到这种事情,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用现身,只用一股威严就能活生生挤压死自己。 最关键的是他人还对此一无所知,这就是竟是一个怎么样的怪物啊! 他明白自己根本就没有说不的勇气,这里的事情哪里轮得到自己做主。 此时田昊的声音在萧炎的耳边响起来。 “你和纳兰嫣然切磋一下吧!让她明白谁才是废物!” “纳兰嫣然,你可敢与我一战。” 萧炎知道了自己的老大来了,既然老大让自己动手那么就一定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好那我就成全你!” 两人直接就交上了手,纳兰嫣然已经是一名斗者了,青色的风属性斗气加身让纳兰嫣然变得无比的轻灵。 出手攻击速度之快,直接在萧炎反应不过来的时候,三掌拍在了萧炎的胸口。 可是萧炎动都没有动,只是一个耸肩就让纳兰嫣然无法反击,顶飞了纳兰嫣然。 “你要是只有这点能耐,那就不要怪我下手狠辣了!” 萧炎大喝一声,手掌在中心抱了一个圆,一张平平的直接推了出去。 这个架势赫然是萧炎前世学过的防身拳法,八极拳。 在这个世界第一次把暴力美学诠释到极致的八极拳第一次现身。 “那那就不要怪我了,让你见识一下我云岚宗的剑法。这可是玄阶斗技·风灵·分形剑,这可是风属性斗王强者以剑形武器所创造出来的斗技。” 纳兰嫣然那就像一个骄傲的小母鸡,拔出了自己的长剑,一脸傲娇的向着在场的萧家众人介绍自己的斗技。 “什么,竟然是斗王级别创造出来的玄阶斗技。” “这可如何是好,只能祈求她放过萧炎一命了。” “萧炎真的是不知道死活啊!竟然敢招惹云岚宗的天才弟子,这可是他自己在作死啊!” “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 几乎没有人会看好萧炎,萧薰儿在一旁死死地握着拳头,只要萧炎一不妙,自己就会出手救下萧炎哥哥。 可是所有人都小瞧萧炎了! 萧炎半扎着马步,浑身肌肉紧绷,一个冲步向前,一拳向着纳兰嫣然的脸庞打了过去。 纳兰嫣然怎么会想到萧炎怎么会有这么快的速度啊! 纳兰嫣然来不及躲避,只能拿长剑挡下了萧炎的进攻。 只不过八极拳岂是这么好挡下的,八极拳一拳快过一拳,纵使是纳兰嫣然依靠风属性的斗气的速度优势都挡不住萧炎的进攻。 果然一个遮挡不及时,纳兰嫣然露出了一个空当,萧炎一拳就打在了她的左胸下面的肋骨。 “咔嚓!” 当场就把她打成了骨折,随后一个顶心肘打在她的心口,然后最后奉还给了她一个铁山靠。 纳兰嫣然直接被打出了议会堂的大门。 萧炎拿起了桌面上的纸笔,挥笔疾书,很快就写好了休书。 萧炎拿起了休书,迈起步伐,一步又一步的走了出去。 走步的声音不大,但是谁也不敢再聒噪了。 这个萧炎不仅是炼药师,还是一个如此强悍的斗者,三下五除二就干翻了挑衅的纳兰嫣然,,这让其他的萧家众人怎么敢多说啊! 萧炎走出了议会堂,拿起了休书,用力的甩在了纳兰嫣然的脸上。 此时的萧炎一脸的平静,脸上看不出其他的表情。 “今日之事想必纳兰家的老爷子还不曾知晓吧!为了让你回去好交代一点,我就大发慈悲的写了一份休书,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萧炎不要的女人。” 第五百八十九章 萧炎看着在地上呻吟的纳兰嫣然,本来以为自己会很生气,但是萧炎的心里并没有很生气,他也能够理解,一个女人不想嫁给一个陌生的废物男人。 这在自己的前世,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但是你上门来退婚还拿东西来羞辱自己的行径,自己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嫣然,你的伤势如何?” 随性的一行人的压力都消失了,他们赶紧查看纳兰嫣然的伤势。 要知道纳兰嫣然可是无比的得宠啊! 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的,在场的谁都跑不了。 “你这人怎么下手如此之狠啊?” 唯一的七星大斗师葛叶出声呵斥。 “我们走,这是我技不如人,怎么可以怪别人下手太重啊!” 纳兰嫣然还是玩得起的,既然打输了,那留下不是让人笑话吗? 纳兰嫣然用眼神死死的盯着萧炎,说道: “这一次是我输了,可不是我云岚宗的武学不如你,是我没有学到家,丢了云岚宗的名头。” 纳兰嫣然对于云岚宗还是极力维护云岚宗的形象的,不过萧炎听了他的话,嘴上并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却满是不屑。 别说小小的玄阶斗技,就是地阶斗技都在自己的脑子里有很多那,就是你们奉为神级的天阶斗技都比不上我老大给我的那一道神通。 法天象地晓得不,就是那种可以变得无限大,一击破碎山河虚空,甚至是一方小世界。 不过那都无所谓了,你和我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你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三年之后我还会再来挑战你的。” 纳兰嫣然看到了萧炎那一副敷衍的模样,很是生气,一气之下就定下了三年之约。 田昊看这个剧情感觉不对劲啊! 这就有意思了,要不要我再传下剑仙的修炼方式,要不然简直就是毫无悬念的一场挑战啊! “三年,我从来不会接受败在我手下的的人挑战,因为只要失败过一次,他们就再也不会具备挑战我的资格啦!” 萧炎面露不屑,走到了将要离去的纳兰嫣然面前,每走一步都是对纳兰嫣然的打击。 不得不说萧炎还真的有说这句话的资本,要知道萧炎乃使用九灵元圣的血液筑基的,九灵元圣那是谁。 最起码斗帝之前只要资源足够,那是不存在门槛可言的。 “好!那就一言为定,三年之后你们好好的打一场。” 两人的耳边都传来了一个声音,萧炎一听就知道这个声音是谁传来的。 自己老大为什么要答应她的那,这是想要她死吗? 纳兰嫣然虽然不知道是谁说的,但是这个人好像是站在她这边的,于是也没有多说什么,转头就离开了萧家的大门。 毕竟这一次可是丢人丢到家了,去退婚被人修了,然后还被人揍了一顿。 这下里子面子全都丢了啊!!! “萧叔叔,我们告辞了!” 纳兰嫣然抱着宝剑行了一礼就要离去。 “我叫炎儿送一下几位,炎儿还不快送送几位客人。” 萧族长也是一个和事佬,虽然这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但是总归是没有往坏的地方发展,大家和和气气的还是最好,毕竟不管是纳兰家还是云岚宗都不是现在的萧家可以惹得起的。 “不必了,各位还是请止步吧!这一次是纳兰嫣然鲁莽了,此事都是嫣然和萧炎之间的冲突,还望与我两家的交情并无损伤。” 纳兰嫣然其实还是一个很成熟的人,做事情其实也有分寸,正如同原著来退婚,虽然态度不好,但是给出的赔偿绝对是对当时萧家来说是最好的赔偿了。 因此纳兰嫣然还是把事情全部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希望两家人还是和和气气的。 “那是自然,毕竟都是孩子之间的冲突,我们两家怎么说也是世交,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伤了和气啊!” 萧战作为族长,做事情自然也是有分寸的,既然一个女孩子都主动承认错误了,那么自己也不能揪着不放了,不然不过是平白显得自己很小气。 听到了萧战的回答,纳兰嫣然这一次是真的告辞离去了。 纳兰嫣然一行人走到了城外,遇到了一身黑衣的田昊,田昊在这里等他们已经多时了。 “你是谁,竟然敢拦住我们的去路,我们可是云岚宗的人,还不快滚开!” 看到有人拦住她们的去路,这一行人心情本来就不好,上来就要动手教训他。 可是,就在出手的一瞬间,怎么过去的,就怎么飞回来的。 “我可以和这位纳兰小姐谈一谈吗?” 田昊理都没有理那几个人,对于他来说,那几个家伙算不了什么,而纳兰嫣然也是知道了他就是刚才在萧家为自己解围的人。 “好!我和你谈一谈。” 纳兰嫣然站了出来,和田昊走到了一边的树林之中。 两人走到了树林之中,纳兰嫣然直接开口说道:“你和萧炎有什么关系!” 田昊来了兴趣,静静地盯着纳兰嫣然说到:“你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啊!” “如果你和没有关系的话,那么他怎么会那么听你的话啊!” 纳兰嫣然自然也是一个极为聪慧的女人,要是没有萧炎顾忌她也许就是下一任的云岚宗宗主。 按照一般的小说来说,也算是一个主角了。 “好吧!难得遇上一个这么聪明的女孩子,而且性格和前世的一个朋友很像,那我就告诉你吧!我是萧炎的老大,他的一身功夫就是出自我的手笔。” 田昊对着纳兰嫣然如实相告。 “前辈拦下纳兰嫣然,莫不是想收嫣然为徒弟,嫣然拜见老师!!!” 纳兰嫣然的眼神闪露出一丝精光,只见她双膝咣当就跪在了地上,当时跪下请求拜田昊为老师。 “哈哈哈!你还真的是机灵的很啊!比起萧炎那个小子可是机灵的很啊!” 田昊看到了纳兰嫣然的表现,开心地捧腹大笑,没想到这女孩子这么的机灵,古灵精怪的像极了自己的那个朋友。 第五百九十章 “好了,说实话你不配做我的徒弟,你只不过和那个人有一丝丝的相似罢了,我近日传你一道法决,这法决乃是剑修秘术,你要是修炼了,我回去会告诉他,三年后叫萧炎不惜一切杀了你,你还愿学我这法决吗?” 田昊随后直接对着纳兰嫣然那把事情挑明了,对于田昊来说,收一个弟子太麻烦了,我就是想给萧炎那小子找上几块磨刀石,我可不想收徒弟。 收个徒弟实在是太烦了,哪有现在随便留下点传承就很好的样子啊! “我愿意,我不想作为一个弱者存在,我再也不想遭遇那种情况了。” 纳兰嫣然突然变得无比的激动,站了起来不停对着田昊呼喊。 田昊慢慢的看了纳兰嫣然一眼对着她说道:“你知道什么是剑修吗?让我来告诉你。” 楚轻尘一身的气势变了,整个人仿佛一道冲天的利剑。 “剑修主要修的是剑意,这是一门需要绝对专注的修炼方法。不能再去分心修炼法术和神念,可以说除了意志和信念什么都不复存在。甚至剑修到了一定程度连丹药灵物什么的都不再需要。到了以身化剑天人合一的极致境界,他已经接近天道了。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剑修,最为一名剑修千里之外取敌人之首级,如同探囊取物一般我们剑修就是要有其他修行之人没有的气魄。 别人不敢做的事请我们来做,别人不敢杀的人我们来杀,宁刚不折,不求长久于世,但是求一世意气风发。 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与我们相比,我辈剑修宁在雨中高歌死,不去寄人篱下活,你明白了吗?” 这些话直接打破了纳兰嫣然的世界观,这话实在是太骄傲了。 让人看到了一个不为世俗所容的群体,一剑既出,众生俯首,寄情于剑,不假外物,唯有手中的剑才是世界上唯一的道理。 这种传承到底是什么人留下的,这实在是太过霸道了! “我愿意修炼剑仙之道,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纳兰嫣然跪在了,田昊的面前恭敬地跪拜。 “抬头,记住这是你这辈子最后一次跪下,我不是你的老师,你只需一拜即可,日后除了父母至亲,其他的你都无需下跪,就是这天地也不能让我等剑修跪拜,这天若让我跪下,那我就捅破了这天,这地若是让我跪下,那我就毁灭了这个地。 我们剑修就是这么的骄傲!” 田昊几乎是一字一句的告诉了纳兰嫣然剑修的要点,剑修一定要保持自己该有的骄傲。 随后田昊一根手指点在了纳兰嫣然的额头之上,一股无比精纯的剑意被灌入到她的脑海之中。 一道道剑意在纳兰嫣然的体内游走,这些剑气刺破了她的全身要穴,随手留下了一部分剑气在她的周身要学,不停地改造她的体质,让纳兰嫣然的体质变得更加的适合修炼剑仙之道。 纳兰嫣然辛苦修练出来的斗气消散了,但是纳兰嫣然丝毫没有一丝一毫的抗拒,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来纳兰嫣然的素质很高,一点都不比萧炎逊色。 最后随着纳兰嫣然张口吐出了一口剑气,这一道剑气直接撕裂了大地,周围的草木被剑气波及的地方直接被一分两段。 纳兰嫣然一睁开眼睛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整个人像是一把笔直的利剑,直冲云霄,身上弥漫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每走一步都会剑气四溢,看来纳兰嫣然要走着回去了,坐马什么的是不存在了。 “多谢前辈的授艺,如果和萧炎比斗的时候,萧炎输了,我绝对不会为难他!” 纳兰嫣然一副十分自信的模样,对着田昊一本正经的说道。 “不必了,一定要抱着必须杀死他的决心,我怕你们会重新爱上,噗嗤!想想就想乐了,哈哈哈哈!!!” 田昊纵身一跃,掐着纵地金光的法决消失在了这个地方。 一道剑光落在了萧家后院,看到了疯狂锤炼自己的萧炎,萧炎的刻苦可见一斑。 “萧炎,我有事情想要和你说。” 田昊这一说话,萧炎这才停下动作,把目光看向了田昊。 “我出去了一趟,纳兰嫣然很合我的脾气,我把剑修之道传下了,要求你和他三年之后的比斗只能活一个。” “为什么啊!!!” 萧炎听到这话表示很不可思议,眼睛睁的大大的,神情都有点呆滞了。 田昊摇了摇头,在心底说道。 “还是差得远啊!萧炎的心理素质还是不太过关啊!要是纳兰嫣然必定不会这个样子,最大的可能还是努力地去修炼去。” “好了,我出去逛逛去,这些日子你好好的想一想,你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你和我是老乡,她只不过是我为你找的一块磨刀石,如果你连这都受不了,那你还是去死吧,看看自己死了之后能不能回到地球,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不适合你。” 说完了以后,田昊就一个人离开了,谁也不知道他会去哪里,田昊也是随缘,去哪里都可以,这次可以难得的好好休息一下,慢慢的等着自己的伤势慢慢的好了。 田昊自己一个人顺着外面的大路走着,走去的方向和赫然就是魔兽森林的方向。 田昊很想看看这个世界的魔兽到底是为什么会有概率出现魔核,这个在原著中好像也没有说的很明白。 他和实力没有关系,好像是和运气有关系,但是这就没有道理了啊! 为什么会没有规律的随机出现魔核,这样一点道理都没有啊! 来到了这个地方,田昊随手抓了一只一级魔兽黄皮野猪,这只野猪身上的皮肤蕴含着一股土属性的斗气,让它的皮肤变得更加的坚韧。 田昊慢慢的把自己的仙力渗透到其中,仔细的搜寻它的的肉体乃至灵魂的每一处角落,但是好似只不过是比寻常的野猪强上了许多,沾染了一部分的土属性力量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别之处。 第五百九十一章 田昊只是稍微用劲在手尖上出现了一个灵力组成的小刀子。 田昊就这样把小刀捅到了小野猪的的心口之中,然后就可以看得到天地之间冥冥之中有着一股能量在压缩它体内的土属性能量,随后在天地规则的压迫之下,慢慢的凝结成了一个浑圆的一阶土属性魔核。 田昊暗自点头,在心中寻思道。 “这确实奇异,死后凝聚属性力量在规则的限制之下凝结成为魔核,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所在。看来这个世界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奇特的斗气让他们早早地就可以领悟到空间力量的玄奥之处,自己是不是去找一个人培养一下,成为一个老爷爷辅佐一下他,毕竟药老的知识自己也是清楚的很啊!” 说干就干,田昊直接就去寻找一个苗子,这个苗子还是要从萧家选出来。 毕竟其他的七个家族都有斗圣坐镇,不是很好忽悠,自己也是一时兴起,万一伤势要是早早的好了,自己何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田昊用拘灵遣将的力量配合双全手分割自己的灵魂能量塑造了一个斗圣级别的灵魂,田昊分离了自己的一丝意识进驻到了这个分身之内。 随后凝聚成了一个戒指,直接奔着萧家中去了。 说来也巧,这家伙好嘛! 这个萧宁还是如同原著一样去作死,这家伙被萧炎打得只剩下半条命了。 田昊也是荤素不忌直接就把他当成了宿主,一个模样古朴的戒指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手指之上。 “萧宁我懒得和你计较,你要是再这样来作死的话,那就休要怪我手下不留情面,把你活生生的打死在这里了,毕竟家族之中不会因为你,而对一位炼药师出手的吧!” 萧炎也是阴险的很贴着萧宁耳边说这话,而且还伸手去搀扶他。 这家伙好嘛! 谁不喜欢和伟光正的人物交朋友啊! 这种的表现才是那些父辈们最喜欢看到,很懂事,可是萧宁差点被他气死,本来就伤了脏腑的萧宁,再加上这种剧烈的情绪波动,一口老血憋不住吐了出来。 “噗!” 前面地板上面都是萧宁吐出的鲜血,这家伙好嘛! 田昊一来就赶上救命的事情了,不得以一股能量注入到萧宁的身体里面。 勉强稳定下来了萧宁的性命。 “还不快去救人啊!” “别让萧宁就这样死了啊!” 另一边擂台下的人都看傻了,连忙跑了上来救萧宁。 萧炎却是没有管这些事情,一个人带着自己的小女朋友萧薰儿离开了擂台。 萧宁连忙被人抬走请医生救治去了。 ················· 转眼间大半个月过去了萧宁这才能够下床,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多处地方的经脉都被打断。 不过萧宁也因祸得福得到了田昊这个老爷爷啊!!! “我一定要杀了他,杀了他,这个该死的萧炎,竟然敢把我打成这样。” 萧宁对着萧炎有着无穷的恨意,不停地念叨着杀了他。 “你还真的是有过沉不住气的,作为一个专业性极强的反派,你要明白咬人的狗不叫,你在这里狂吠没有任何的用处,有这时间你还是要好好修炼来的恰当。” 田昊不想让自己的这个宿主再去犯傻,他现在是绝对干不过萧炎的。 “可是,前辈我,我忍不下这一口气········” “忍不住也要忍,你是想要单纯的杀了他还是想要成为斗气大陆最强大的人啊!这一点小小的争端都放不下,你知道报复一个人最惨的方式就是让他获得所有,再让他失去所有。 你可以让萧炎好好的修炼为萧家搞来更多的资源,而你用他的资源修炼,并且拿他的资源去讨好他的女人,你不是喜欢萧薰儿吗?他的来历可不简单啊!!!” “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啊!!” 田昊的眼睛微眯,嘿嘿一笑,瞧着萧宁投来的好奇目光,却是忽然住了口:“你也别问,现在你知道了,对你没什么好处,所以,还是不要打听为好,我只能说,那小丫头的背景有些强。远不是你和萧炎能够染指的,你们想要上了她,最少也是成为斗气大陆的最顶尖的存在,不然你们怕是都戳不动。” 在老司机无形开车的过程中,显然萧宁什么也不知道,也是一个纯情的小处男。 这些日子和萧宁的相处还算不错,只不过是一个被人惯坏的大少爷,被人多揍几次就好了。 萧宁一个人走到了院子之中开始修炼自己的斗技。 “你去修炼这些垃圾东西做什么,嫌精力过剩!” 很明显对于萧宁还是如此的不开窍,田昊有点头秃。 “垃圾东西。” 嘴角一抽,萧宁无力的呻吟的道:“我现在除了这些斗技之外,什么斗技都不会,而家族中这些黄阶斗技就是最强的存在了,不学这些,那我成人仪式拿什么和别人比试,我可不想在被萧炎打一顿。” “嘁,不就是想从我这里得到斗技嘛!有话就直说啊!” 田昊的眼睛仔细地打量了萧宁一眼,精明的田昊,直接揭穿了他的目的。 被揭穿心中目的,萧宁也不尴尬,耸了耸肩,双眼巴巴的望着他。 “斗技有什么了不起的,等你以后学会了我的炼药术,高级斗技,直接有人抢着给你送上门来。” 田昊淡淡的笑道,全然不顾萧宁那幽怨的小脸。 “可我现在就需要高级斗技啊,老师。” 萧宁郁闷的道。 瞧着萧宁郁闷的模样,田昊大笑了两声,摇了摇头,这才戏谑的笑道:“算了,谁让我摊上你这可怜的宿主呢!为了你不被人打成残疾,我便教教你吧。” 闻言,萧宁精神一振,他很好奇自己这神秘老师究竟能摸出什么等级的斗技。 “你那些垃圾斗技就不要再修炼了,现在你实力不强,便先教你一种以攻击力著称的玄阶斗技吧,这斗技要求不高,以你的八段斗之气,应该就能发挥出一些威力。” 田昊微笑道。 第五百九十二章 “玄阶什么级别的”听着是玄阶斗技,萧宁双眼一亮,舔了舔嘴唇,急忙问道。“玄阶高级吧,我记得这斗技当年还是一个人哭着求我收下的,不过我对这东西不太感兴趣,要不是实在是被纠缠的烦躁了,我也不会答应帮他炼制丹药。” 田昊显然是入了角色,寻找药老的记忆,漫不经心的道,那副轻描淡写的模样,就如同是在说着地上的垃圾一般。 “玄阶高级哭着求你收下。” 脑袋之上垂下几条黑线,萧宁心头有些受打击,自己家族中被奉为家族绝学的最高斗技,也不过才玄阶中级,而这无名老者随口一张,便是玄阶高级这种强烈的反差,实在是让萧宁有些哭笑不得。 “闭目沉神,我传给你。” 随意的吩咐了一声,田昊的手指点出,然后轻轻的触在了萧宁额头之上。 脑袋微微一痛,萧宁忽然察觉到有着大量的信息,涌进了脑海之中,突如其来的信息,顿时让得他的脑袋有些发涨。 “八极崩:玄阶高级斗技,近身攻击斗技,以攻击力强横著称,炼至大成,攻击暗含八重劲气,八重叠加,威力堪比地阶低级斗技。” 脑袋缓缓清醒,细细的品味了一下信息中的粗略资料,半晌后,萧宁轻轻的吸了一口凉气,攻击力可堪比地阶低级的斗技。 这等的斗技那是何等的珍贵啊! 堪比地阶的斗技可以买下这个边陲小城了啊!!! “这么珍贵的东西,前辈真的要送给我吗?” 萧宁有点唯唯诺诺的问道。 毕竟这个斗技的价值那可实在是太高了啊! “真是一个没有见识的家伙,这算得了什么,也就是一个拿出来玩玩的小玩意,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啊!区区的玄阶斗技只是威力直逼一般的地阶斗技,就是真的地阶斗技也只不过是拿来过度的罢了!” 田昊叹了一口气,自己的这个宿主终究还是眼界不足,眼界这种东西那是没有办法的,只能是慢慢的经历,经历的多了眼界自然也就有了。 这个东西慢慢养成就好了,自己选的二哈,含着热泪也要冷静下来啊! 接下来就是教他怎么修炼了,田昊直接利用拘灵遣将附身,在他的体内由他感应修炼八极崩,田昊在八极崩的基础上有了新的开发。 那就是加入七伤拳劲,不仅可以增加八极崩的揉转团和的能力,并且借助七伤拳未伤敌先伤己的效果锤炼五脏六腑。 当然了,修炼起来肯定是很痛苦的,不过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怎么我给你改进了,你连点苦头都吃不得了啊! 其实田昊也在考虑要不要给八奇技找个传人,毕竟八奇技强的可怕,说实在的八奇技与其说是八个技能,不如说是八种迅速接触到本源的方法。 任何的东西一旦沾上本源那可就了不得了,那就代表着什么这个那个的,世界在你的面前没有任何的秘密,这个远比剑仙传承和体修传承要恐怖的多。 说实在的,在田昊身上的这些东西里面,这也就仅次于天罡三十六变,若是单个对比的话,天罡三十六变有不少都要逊色于八奇技。 这就是直触本源的东西,恐怖无比! 这都要看看萧宁的表现了,总体来说田昊对他还是很满意的。 他的功利心没有萧炎和纳兰嫣然他们那么重的功利心,性格也很真实,看得上就是看得上,看不上就是看不上,被人揍了就是要揍回来。 这不是很合人的胃口吗,也许没有人愿意和傻子做朋友,但是也没有人愿意和一个太过于精明的人做朋友吧! 但是像这种有点小心思,但是脾气性格都很直的人,大家都还是很喜欢这种人的! “噗!” 第一次修炼直接就吐了血,没办法七伤拳那不是练着玩的! 崆峒派的人除了那几个靠内功撑着的就没有几个命长的,就是这么一个原因。 五脏六腑都是极其脆弱的,一旦有一点点岔子那么少说也是也是一个重伤。 萧宁说是实在的现在没有任何突出的点,第一次练不吐血就不正常了,这还是多亏了田昊附体给他演示了一波,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那! 田昊看到他这个模样,指尖一点,利用双全手配合神机百练的微调整,给他治愈了伤势。 田昊故意什么都没有说,就是为了看看他下一步的反应。 萧宁也是一个刻苦的人,二话没说,升级版八极崩搞起。 不出意外的又是一口鲜血,接着又是一口奶量治好了他。 萧宁对于自己下手也是够狠的,好了那就继续,就这样一直在吐血和不吐血之间不断的循环。 田昊虽然每次都会把它治好,但是这其中的个中滋味还是不太好受的。 不过得到的进步也是巨大的,萧宁虽然没有修炼成功,但是已经修练出来了两种劲道的八极崩。 阴柔绵长的阴属性八极崩,把斗气隐藏在其中,打到人的身体之上的时候,然后把斗气传输到他人的身体里面,最后在打斗之时引爆,让敌人的五脏六腑崩碎。 刚猛爆裂的阳属性八极崩基本和原版的一样,把斗气一层一层叠加起来,一拳打出八层劲道,一层胜过一层,但是需要一定时间的蓄力,层数叠加的越多,蓄力时间越长。 萧宁的资质也还算是不错,虽然不及田昊,但是也有其三分天资了,田昊对于这个笨笨的宿主还是很满意的。 接下来就是田昊把一些要义仔细的给萧宁阐述,其他的几个属性就不能太过操之过急了,因为其他的几种劲道属性都是依靠五脏的强大,然后从五脏中汲取力量打出去。 “接下来我要传给你一个神通,这个神通我暂时只传给你一部分,这个神通名为六库仙贼,你若是能善用这个神通,将来斗帝可期。 此神通就是六库仙贼,又名圣人盗,这是圣人们因为起了盗窃之心才领悟的神通。” 第五百九十三章 “但是一旦修行了圣人盗,你就停不下来了,你将与世界为敌,盗取世界的生机为己用,要么一路高歌猛进,要么跌入万丈深渊,再无爬起来的可能。” “我要学!” “好!” 萧宁没有过多的言语,果断的接受了不完全版的圣人盗。 不完全的点有两点,一就是不够精妙,会被世界发现在窃取世界本源,因此会受到世界的各种针对。 二就是,可以开启,但是不能关闭,就如同美食的俘虏中的美食细胞一样,你不可以停下来,一旦停下来极速运行的圣人盗就会反噬自身。 一旦被圣人盗反噬自身的所有斗气包括肉身就会被圣人盗抽取生机,被抽取升级后的下场自然不用多说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死路。 圣人盗的玄妙自然是非同寻常,在田昊的帮助之下,一点都不难掌握。 这也是八奇技的恐怖之处,若是可以摆脱八奇技的副作用,那么就是一个蠢材都可以随便修炼,直接窥视本源。 这已经足够恐怖了! “好饿!好饿!” 萧宁分得清轻重缓急,直接一个爆步冲到了萧家的饭堂。 “萧宁少爷你这是···········” 饭堂的厨师都被吓了一跳,此时的萧宁双目发红,身上带着一丝丝的煞气。 就像一头猛兽,不太恰当,像是一头饿上了好几天桀骜不驯的野兽,他那个择人而噬的眼神太恐怖了。 “给我准备肉食,我要吃东西!” 萧宁一声大吼,抓起来了一盆刚片好还不曾烹饪的生鱼片,用手抓起来一片一片的进入了他的肚子。 萧宁在进食的时候,已经体会到了圣人盗的魅力了。 不愧是那些圣人们的方法,实在是太美妙了啊!!! 萧宁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跳跃,不断地分裂不过还不够,还需要进食,接下来先上的就是各种蔬菜瓜果。 不过比起血食来说,这种普通的蔬菜瓜果就差的多了。 不过眼下哪里还有挑挑拣拣的余地,来者不拒,一盆又一盆的食物进入到了萧宁的肚子之中。 萧宁的斗气开始燃烧沸腾,八段的斗之气直接晋升为第九段,然后斗气迅速的凝聚,斗者境界顷刻成就。 现在的萧宁已经体会到了圣人盗的强大,这是一个最最最快的捷径。 萧宁还是没有饱腹感,大声嘶吼: “人哪?都死了吗?还不速度把小爷的食物端上来!” 萧宁的本身的力气也随之完成了一段跃迁进化。萧族的血液开始返祖,萧宁的身上冒出一股绿色的木属性斗气。 让所人都感觉到心旷神怡,具有萧家的血脉的所有人不觉得就会在他的面前俯首。 其中萧薰儿最早感觉到不对,她体内的金帝焚天炎在躁动,有一股同级别的力量苏醒了。 这就是萧家血脉的极致,一个木属性斗帝的存在所遗留的力量。 世界规则跻身与他的身上,一下子竟然让田昊捞到了天大的好处。 天地间的木之规则完全的展露了,甚至还有一部分生命规则也为之显露了。 这些东西对于田昊这种准圣需要感悟规则的人来说,实在是天大的造化啊!!! 萧宁感觉到了自己体有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他感觉到了一个斗皇的存在,那就是贴身保护萧薰儿斗皇凌影。 萧宁一个凌空虚握,一个五米见方的手掌封锁了虚空一把抓住了凌影,堂堂斗皇在斗帝级别的力量面前实在是不堪一击。 庞大的木属性力量入侵了凌影的身躯,凌影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的肉身已经变成了一块木头,慢慢地它的灵魂也被木头同化,萧宁随手一甩。 一个木头雕像就被扔在了萧家大院。 随后萧宁咣当就倒在了地上,谁也不知道的是,一个上古文字“萧”被冥冥之中印刻在萧宁的心脏之中。 这下子可是把萧薰儿吓死了,萧薰儿连夜叫人带她逃回了古族,毕竟萧家的斗帝力量觉醒了,这绝对不是自己可以抵挡的还是先逃回去为妙。 没有人人比她更明白金帝焚天炎的力量,那是可以比肩斗圣的力量,既然萧家出现了斗帝之力,那就不能玩鬼魅魍魉了。 必须要和萧家按照八族之间的规矩来玩,不然陀舍古帝玉丢失谁也找不到,谁也没得玩啊! 此时的萧家沸腾了,先是萧家二长老的儿子疯了似的狂吃,然后就是那一股力量的爆发。 他们别的的不知道,他们总可以感觉得出来那一股力量可以瞬间毁灭整个的加玛帝国。 而且他们也感觉得到自身的斗气在不停地运行,平时里的壁障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而且他们可以操纵那个雕像,那个雕像的力量乃是妥妥的斗皇级别的战力,这也就代表着萧家已经不再是之前的萧家了! 这些人聚拢在这里就是为了商讨萧家的未来。 毕竟把目光放那个在一个小小的城池之上实在是太过愚蠢了啊!!!! “族长我感觉我们应该迁去国都,我们有了斗皇级别的战力,理应去过去分一杯羹。” 萧家的二长老站了起来,滔滔不绝地说道。 “大长老你怎么说啊!!!” 萧战根本就没有搭理二长老,而是选择了向大长老问话,毕竟大长老才是最有智慧的人,两人虽然不合,但是在萧家的立场上,他们向来都是最最亲密无间的战友,那在这个小城可是出了名的萧家双壁啊!!! “还是不要去国都了,就凭我们几个人去了过都不过是找死,与其去过都不如先经营我们的势力,宁为鸡头不为凤尾。” 大长老的观点就比较务实,先吃到自己肚子里的东西才是自己的,这个观点和二长老的观点就截然不同了,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大长老的观点最适合现如今的萧家。 “不错大家都去按照大长老的意思办事吧!我要明天这个城市只有萧家一个声音,我不想在听到三家鼎力的言语了。” 萧战也是一个狠角色,直接决定了另外两家的命运。 第五百九十四章 三个月,只用了三个月,加玛帝国至少有四分之一的地区已经成为了萧家的势力,这就是有一个斗皇级别战力的体现。 但是这些个长老一级竟然在这一段时间大部分都突破到了斗王,其中大长老更是只差一步就是已经成为新的斗皇了。 萧家再也没有两个人的争斗了,毕竟一个三星斗王怎么会是一个九星斗王的对手啊!!!! 萧炎早早的出走了,而萧宁则是加入了迦南学院。 萧宁的选择还是修炼了焚决,萧宁在田昊的帮忙之下成功的拿到了青莲地心火的火种,原著中的美杜莎女王和萧宁因缘际会之下也有了几分的瓜葛。 美杜莎陷入了进化之中,不过这一次的进化路线可不是七彩吞天蟒,而是三爪烈焰蛟。 她的路子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就是走的化龙之路。 唯一不同的是美杜莎这一次可是实实在在的被萧宁的魅力所感染。 毕竟木属性斗帝血脉对于这种火属性生物可是有着很大的吸引力的,再加上萧宁乃是一个不世出的天才,搞到一起去也是应该的。 毕竟色狼有才,母蛇有色,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田昊看着他们,也沉默了,自己动过情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吧! 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现在还是先炸了这个学院再说吧! 在田昊的灵魂之力的挑动之下,终于挣脱了禁锢! 首当其冲的就是韩枫了,可是刚一出手就直接被暴走的陨落心炎打飞了! 天际之上,那陨落心炎在将韩枫击落之后,可却出乎人意料的并未前去追击,反而是猛的一转巨大头颅,蛇瞳将那远处的萧宁锁定了起来。 在陨落心炎锁定萧宁的那一霎,其体内的青莲地心火似也是有所警戒一般,突兀间自动的从体内暴涌而出,眨眼时间,便是将萧宁整个身体牢牢的包裹了进去。 “叽!” 无形火蟒仰天发出一阵尖锐嘶鸣,巨尾狠狠一甩,那庞大的身躯便是夹杂着极具压迫的炽热劲风,对着萧宁急射而去。 萧宁张开了自己的斗气之翼飞上天空,火蟒的巨尾狠狠甩过萧宁先前所立之地,那股恐怖劲气所过之处,就是连空气都是发出了低沉的爆炸声响。 一击无果,无形火蟒目光一转,便是飞快的在百米之外的天空处,发现了那道闪现而出的黑色人影,巨大蛇瞳中掠过一抹阴寒,汹汹无形火焰自其体内迅速涌出,旋即,无形火蟒那庞大的身形,便是再度诡异的消失在了火焰中... “叽!” 尖利的嘶鸣声突然暴吼天际,无形火蟒从一处火焰中凝现而出,望着那脱离了包围圈的萧宁,蛇瞳中顿时掠过极为人性化的怒火,狰狞巨嘴一张,旋即一股无形火焰便是对着萧宁暴喷了过去。 感受到身后突然炽热起来的温度,早有所警戒的萧宁瞬间转过身,双掌一翻,两股澎湃的青色火焰自掌心中暴射而出,最后在无数人注视中,与那道无形火焰狠狠的撞击在了一起。 “嘭!” 又是一道嘹亮巨响,炽热的能量波动从碰撞之地暴涌而出,令得本就干燥的天地,更是变得炽热了起来,宛如沙漠般炙人。 依靠着青莲地心火之助,萧宁将那足以令得寻常斗王强者避之不及的火焰攻击抵挡而下,然而还来不及稍稍高兴,便是感觉到头顶天空上突然间暴动起来的能量。 猛然抬起头来,萧宁顿时轻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得那清朗天空,已被一股股无形火焰所占据,而且,这些火焰皆是悬浮在无形火蟒周身,犹如随时准备发动攻击的士兵一般。 “叽!” 尖锐嘶鸣,赫然响彻,旋即,漫天火焰涌动,所有人都只能用骇然的目光望着那犹如陨石砸落而下一般的无形火焰,那种充斥天地间的咻咻滑落声音,令得人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不过萧宁却是没有半分的畏惧,你想烧起来,那我就帮你烧起来它! 萧宁吐出了青莲地心火,划破了自己的手腕,木属性斗帝之血配合青莲地心火,顿时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青莲底座。 陨落心炎这次知道自己踢在了铁板之上,巨大的火蟒瞬间爆炸。 整个迦南学院直接就被炸了,大地都抖了三抖,这个陨落心炎的灵性当真不可小觑。 居然明白壮士断腕的道理,直接引爆了火蟒,然后把自己的本体潜入到地底的火河岩浆之中。 “你特么的,打完就想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啊!!!!” 萧宁直接让青莲地心火包裹着自己,跳入了进去。 周围自然是也有一票高手跟着追了过去,要知道陨落心炎虽然是不是异火中威力最大的,但是绝对是异火中最让人喜欢的。 有了随随便便就可以建立起一方势力,毕竟陨落心炎可是有着修炼作弊器之称的啊!!! 无数人一跳下去就显示出来差距了,底下迎接他们的至少都是斗王级别的各路熔岩魔兽。 实力虽然只有斗王级别,但是这些魔兽可不是普通斗王能够应付得了的。 各自身上庞大的火属性斗气一旦沾染上就是灼伤,可是萧宁怎么会畏惧这些家伙啊! 青莲地心火所到之处,都是一团团黑色的焦炭,萧宁不敢在这里浪费时间。 一就是怕陨落心炎跑了,现在失去了禁锢,要是跑了那可就真的跑了。 至于第二当然就是血不多了,血要是烧干了,那先不要想着追上陨落心炎了,还是先考虑怎么跑吧! 萧宁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苦涩,早知道不这么着急开大招了,自己这不是作死吗? 要是不开大招等他再浪一浪,陷入了自己的节奏,就是任他插翅也难逃出自己的圣人盗啊!!! 萧宁还是奋力冲了过去,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萧宁的老婆出来了。 一头体长数十米的巨大的三爪烈焰蛟龙出现了,在岩浆中就如同回到了家里一样,一口吞下了萧炎开始追击陨落心炎。 第四百九十五章 “扑通!” “嗷吼!” 前方的岩浆迸射,掀起了巨大的熔岩火浪,整个溶洞加上熔岩河都翻起了巨大的波浪。 原来是前方出现了一头巨兽拦路。 这一头巨兽体型长约数十米,头顶有着一个冲天的独角,浑身包裹着密密麻麻厚实的熔岩鳞片,长着四个带有四个脚趾的爪子。 头颅乃是一个类似于神龙的龙头,但是却没有神龙的鬓毛,取而代之的是燃烧的火焰,尾巴乃是一个蛇尾上面带着燃烧的火焰,稍有动作可以掀起熔岩巨浪。 这个乃是熔岩河的霸主,陨落心炎最后的底牌,乃是一个不知道存活了多久的巨兽。 他的品种显然要比美杜莎女王进化的还要完美,实力绝对不逊色于一般的斗宗强者。 成也如此,败也如此,他的血脉虽然进化的等级很高,但是他的实力也被强悍的的血脉所拖累,成长的速度很慢,现在不过还是一头幼种的熔岩龙蛟。 “小子,合该这是你们夫妻天大的造化,你得到了陨落心炎斗皇是没有问题了,这个若是让你的老婆美杜莎吃掉的话,绝对可以再次推动它的血脉进化,要知道这龙蛟可是龙字在前,少说也是其一身的血脉转化了十之七八,已经不逊色于一般的杂种血脉的龙了。” 他们的耳朵中突然传来了田昊的话语,听完了田昊说话,他们已经很明白了,要留下这一头熔岩龙蛟。 “可是萧宁的陨落心炎不会跑掉吗?拿下他可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啊!” 美杜莎和萧宁夫妻情深的一批,美杜莎第一时间不是想的要把眼前的熔岩龙拿下,而是担心起了陨落心炎的下落。 “放心好了,那个小火苗已经无处可以去了,它就藏在哪些熔岩之中,只要你们找这个巨**手,他一定会出手的。” 田昊用自己的灵魂感知到陨落心炎藏在了那熔岩之中,很明显这个巨兽熔岩龙蛟和他们是一伙的,看来这熔岩龙蛟也没有少帮他的忙啊! 而且这个熔岩龙蛟这么低的实力,很可能就是陨落心炎帮它提纯的血脉,不然的话一头龙蛟不说有斗帝的实力最少也是一个斗圣斗尊啥的。 毕竟血脉带来的力量可实在是太恐怖了啊!!! 那些个纯血的太虚古龙一成年就是斗尊,纯度高的就是斗圣,这是这么一个道理,而熔岩龙蛟的血脉不会比他们差上几分的,现在熔岩龙蛟的这个实力说明了,很有可能就是如同田昊的猜测一样。 毕竟世界规则就是这样的,异火带着种种玄妙的力量,而陨落心炎就是作为修炼作弊器才存在的啊!!!! “该死的入侵者,去死吧!” 熔岩龙蛟看着眼前的这个小虫子,他已经知道陨落心炎是被他们逼迫到这里的,于是直接就动手了。 熔岩龙蛟的尾巴一甩就带动了无数岩浆洒落,滚烫的岩浆可不是萧宁凭借自身肉身可以扛得住的。 瞬间青色的斗气开始燃烧,青莲地心火再一次借住了他的血脉开始了暴走燃烧。 萧宁的实力瞬间来到了一般斗皇级别的实力,浑厚的斗气开始不断地燃烧,手中出现了一炳玄青色的巨大的长条形类似一把大剑的武器,名曰玄色青岩剑。 这个大剑半人多高,萧宁带着青莲地心火劈开了来袭的岩浆。 美杜莎自然不必多说,虽然那不是龙种,但是身为火属性的蛟龙在沿江中泡个澡还是问题不大的。 美杜莎张口吐出一股烈焰,可是来自血脉的上位威压直接压制了他的烈焰威力。再加上熔岩龙蛟本身对于火属性力量的强大抗性,让美杜莎的攻击无功而返。 美杜莎化为人形,手中出现了两把细长的蛇形长剑,上面燃烧着蛇人族的特色蛇形斗气的进化型炎蛟斗气。 开始扑上前去,开始了厮杀。 熔岩龙蛟体型庞大,随便的一次攻击都能掀起巨大的熔岩巨浪,萧宁的攻击对于熔岩龙蛟能够造成有效杀伤。 不过想要攻击到熔岩龙蛟并非易事,熔岩龙蛟一是有着岩浆作为保护,二就是本身强悍的鳞片保护着它,在鳞片的外围更是一层又一层的火山岩包裹,中间有着流动的岩浆,可以抵挡都起的渗入。 美杜莎的体型娇小,攻击出手速度极快,但是一点有效杀伤都做不到,她的火属性遇到了比他更强大的火属性,她的血脉遇到了她的上位血脉,不管是哪方面都是完全碾压。 美杜莎拿他根本就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反而还要提防他他的还击,人形态的美杜莎可不如兽形态的她,肉身对于击打的防御可不高。 “美杜莎,他的岩浆交给你了,对付他就交给我吧! 六库仙贼·奥义·抽髓练血。” 萧宁开始抽取自身的骨髓来炼制出精血提升自身斗气的威力,六库仙贼已经被他玩出了新的开发,可以肆无忌惮的抽取自身每一个部位的本源用来提升斗气的威力。 只需要后来得到补充就可以了,萧宁可是炼制了无数的灵丹,以及准备了无数的血食用来弥补自身抽髓后的亏空。 虽然抽髓的方法很强大,但是绝对不能随便抽髓,因为抽髓之后就会有一断时间的虚弱期,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遇到了两口子克星了。 以下克上,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哪有那么的容易啊! 斗王和斗宗差的可不只是两个大境界,还有对于斗气的开发以及对于空间力量的掌握。 “你这肉龙蛟,还是给老子乖乖的化作血食吧! 青莲弑命斩!” 得到了精血加持青莲地心火改变了形态,从火苗变成了液态的火焰,在玄色青岩剑的上面附着了薄薄的一层。 带着浓厚的斗气一剑斩下,就连熔岩也要退避三舍,再来袭挥洒的熔岩中因为受到了斗气的压力而出现了一个中空期,这一个斩击成功的破开了熔岩龙蛟的防御,第一次对他造成了有效杀伤。 第四百九十六章 “吼!” 这次可是真正的激怒了熔岩龙蛟,熔岩龙蛟在这里沉睡了数十年,这是第一次有人真正意义上有人砍伤了他。 龙族的骄傲可是和龙族本身的强大一起闻名于天下的。 熔岩龙蛟感觉受到了侮辱,整个地下熔岩暗河开始了流动,熔岩龙蛟正如同他的名字,在熔岩中就是他的主场。 熔岩龙蛟的皮肤不在是一种暗红色,而是发亮了起来,像是一种如同红宝石一般的血红。 周围的火属性斗气全部凝聚到熔岩龙蛟的皮肤之上,熔岩龙蛟展现了他真正的形态。 周围厚厚的熔岩护甲开始碎裂,然后轰然爆炸了。 展露出他的真正模样。 流线型的身躯之下蕴藏着充满爆炸力量肌肉,四个爪子刨去了护甲显露出了燃烧着红云的锋利的爪子,熔岩龙蛟在它的额头带着一个晶莹如玉的珠子,独角之上还有着神秘的螺旋纹路。 所有的火属性斗气都全部归他支配,庞大的火属性的斗气在他的身边围绕,显得熔岩龙蛟威势更甚,更加像一头神龙。 萧宁为之心惊,一旁的美杜莎更是没有办法保持人性,直接被镇压回了兽形态,在一旁动弹都动弹不得。 “我的龟龟,小伙子,你这是什么逆天的运气啊!这种天大的好事都能被你遇到啊!” 在萧宁的耳边传来了田昊的声音,田昊的声音里充满了羡慕的语气。 “这是什么鬼运气啊!!!!这都暴走了,一不留神我就凉了,那种凉透的凉凉了啊!!!” 萧宁很明显有点气急败坏了,这特么都到了紧要关头了,你还在说风凉话啊!! “小子,你可真的是够蠢的啊!” 田昊生气地斥责他一声,真的是人蠢真的是没有救药的啊! 很明显这条龙蛟来历不凡,也正是看到这里让田昊把自己的猜想全部推翻了。 “你小子看到这龙蛟额头的那个红色的晶莹的珠子了吗?你可知道世界上的龙有多少种啊! 青龙:为“四圣“、“四象“(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与“天之四灵“之一,又称为苍龙,代表东方,青色,因此称为“东宫青龙“。青龙 应龙:又作黄龙。背生双翼的龙,据记载:“蛟千年化为龙,龙五百年为角龙、千年为应龙。“ 虺(huǐ):“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是龙的幼年期。 虬(qiú):虬龙是古代传说中有角的小龙,一说是无角的幼龙龙无角者。各本作龙子有角者。今依韵会所据正。然韵会尚误多子字。虬,龙无角者。 螭(chī):龙属的蛇状神怪之物,是一种没有角的类龙生物。螭若龙而黄北方谓之地蝼。 蛟(jiāo):一般泛指能发洪水的有鳞的龙。 角龙:指有角的龙。据记述:“蛟千年化为龙,龙五百年为角龙“。 火龙:书中记载:“浮山有龙飞入民间楼舍,须臾烟起,楼尽焚“、“二十六年五月二十七日,葭州赤龙见于张体两川围中。六月初七日,高平火龙见于石末村“、“五十六年六月,莒州赤龙见于龙王峪,先大后小,长数丈,所过草木如焚“。 蟠龙:指蛰伏在地而未升天之龙,龙的形状作盘曲环绕。在中国古代建筑中,一般把盘绕在柱上的龙和装饰庄梁上、天花板上的龙均习惯地称为蟠龙。在《太平御览》中,对蟠龙又有另一番解释:“蟠龙,身长四丈,青黑色,赤带如锦文,常随水而下,入于海。有毒,伤人即死。“把蟠龙和蛟、蛇之类混在一起了。 云龙:云雾缠绕的龙。 望龙:头部呈侧面的龙。 行龙:传说鲤化蛟,蛟化龙,而当龙达到一定境界时,会化为行龙。 鱼化龙:鱼化龙是一种龙头鱼身的龙,亦是一种“龙鱼互变“的形式,这种形式古代早已有之。书中就有“昔日白龙下清冷之渊化为鱼“的记载,民间流传的鲤鱼跳龙门,讲述的就是龙鱼互变的关系。鱼化龙 蜃龙:蜃栖息在海岸或大河的河口,模样很像蛟,也有可能是其中的一种。蜃具有不可思议的能力,就是从口中吐出的气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幻影。这些幻影大多数是亭台楼阁,是谁都没见到过的豪华,从窗口里可以看到穿戴华丽的人们在活动。这就是常说的海市蜃楼。 龙能显能隐,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登天,秋分潜渊,呼风唤雨,掌握有雷霆生死之力,具有长生不死,与天地通窍的伟力。 而那个家伙头顶的那个可是一头火龙的龙珠,那一头火龙换算起来可以轻易地用火焰焚烧死你们这个世界的斗帝的存在啊!!” 田昊怒其不争,那个龙珠可实在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一头真正的火龙不管是潜力还是其他的方面都是无敌一般的存在。 这个世界的异火在火龙的本命真火前面就是渣渣,纵使是内外虚空,也能一把火烧它个干干净净。 任凭你万般斗技,我自以火焚之。 一口龙火烧遍四方大地,八大远古家族。 朝游北海,幕睡西陲,睁眼便是天明,闭目则是永夜。 世界上没有任何的人或事物可以伤害到一头真正的火龙,若是火龙一心想要毁灭世界,根本都不需要刻意的毁灭,只要将自己的龙珠悬浮于天际之上。 火龙的力量可以烤焦一切,任何的事物包括大地都会被统统烤化,整个世界将看不到任何的生灵,只空留被烤化的大地,没有任何水流的死海。 这就是一头火龙的强大之处。 能够在这种低级世界,也就充其量算是一个四五级的世界遇到了八九级的顶级灵物,这得是这个小子多大的福气啊!!! “可是这让我怎么打的过他,要不还是溜了吧!” 萧宁的脑子转的也是极快,很明显这种描述打不过啊! 还是先溜为敬吧! “蠢货,这家伙可是连万分之一的力量都没有消化,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第四百九十七章 “那还等什么,宰了他!” 萧宁一下子就兴奋了,抄起手中大剑,迎难而上。 可是冲上去得有多快,被抽飞的速度就有多快。 “就算是千分之一乃至万分之一的力量也不是你可以匹敌的,放开心神让我给你演示一下六库仙贼的真正力量。” 萧宁的耳边传来了田昊的言语,萧宁自然明白这是自己的老师要出手了。 萧宁放开心神,顿时间感觉自身飘忽,一身力量都使不出来了,浑身发软,随后自身意志被强制剥离控制不了自身的身躯了。 但是他又恍惚间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的身躯在动弹,一股力量从天地之间源源不断的被灌入到自己的身体之内。 “说了那么久,告诉你六库仙贼的含义吧! 之所以被称为圣人盗,而不是圣人窃,或者圣人偷,那都是因为你可以强行夺取天地权柄,天地间的力量是有限的,就比如这方圆百里的斗气,你如果尽数操纵,他不过就是一个大一点的泥鳅罢了!” 田昊说罢,一伸手,周围的火属性斗气,不,不光是火属性斗气,其他属性的微薄斗气也在一起凝聚成了一个气旋。 直接灌注到萧宁的体内,一股力量可以轻松秒杀一般的斗宗,周围的空间在他的手里就像豆腐一样,可以随意捏碎。 萧宁手一挥,周围的火焰和青莲地心火融为一体,一个巨大的莲花凝聚,花开十二品,周围岩浆瞬间就就归于他的掌控了。 熔岩虽然不能伤害熔岩龙蛟,但是把熔岩冷却了,可以防止他从熔岩中遁逃。 天地之间的规则瞬间转化,周围炙热的岩浆开始冷却,岩浆成为了冰冷的岩石,熔岩龙蛟一个冲刺,用头顶的独角开始撞击。 可是田昊浑然不惧,一把握住他的独角,一个过肩摔,刚刚冷却的岩石再度被震裂开来,田昊仿佛像一个佛教的金刚明王。 一脚踩着熔岩龙蛟的尾巴,一手按着他的龙头,跨坐在他的身上,一拳擂下地动山摇,毁天灭地。 龙鳞翻飞,龙血开始不断的流淌,熔岩龙蛟不断的嘶吼。 随着时间的流逝,龙蛟的嘶吼声开始减弱了,慢慢的一点声音也没有了,纵使是如此强大的龙蛟对上了一丝念头所化的田昊,也只有被虐杀这一个下场。 田昊一伸手,黑色的灵魂在周围扩散,空间都在强大的灵魂之下发颤,一头不断挣扎的火龙被摄取了出来。 “没想到竟然还有一头龙魂在这里啊!说说吧!哪里来的一头龙魂!” 在田昊的拘灵遣将面前,这一头龙魂根本就没有半分反抗的能力啊!!! “本座乃是火德星君,没想到今日落到了你的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火龙一开口便是不凡,一开口就是火德星君啊! 说起这火德星君由来已久自上古就有其传说,日、月及五星之崇拜,起源很古。有文明以前,雍州即有专门祭祀它们的祠庙。 书中记载:“雍有日、月、参、辰、南北斗、荧惑、太白、岁星、填星(辰星)、二十八宿,……之属,百有余庙“。 火德星君两汉时,多据星象以占验人事。现存纬书辑文中,即多以日、月、五星运行之位置及表露之颜色等,以预言人事之吉凶。 道教在此基础上进一步给以姓氏、服色,赋予威权职掌,使之具有完全的拟人神表征而崇拜之。 道教以日为大明之神,称为日宫太丹炎光郁明太阳帝君,或称日宫太阳帝君孝道仙王,作男像,以金色太阳为饰。 以月为夜明之神,称名月宫黄华素曜元精圣后太阴元君,或称月宫太阴皇君孝道明王,作女像,以白色月光为饰。 《玄门宝海经》曰:“阳精为日,**为月,分日、月之精为星辰。“ 《云笈七签》卷二十四《总说星》云:“五星者,是日月之灵根,天胎之五藏,天地赖以综气,日月系之而明。东方岁星真皇君,名澄澜,字清凝。……南方荧惑真皇君,姓皓空,讳维淳,(字)散融。……(西方)太白真皇君,姓皓空,名德标。……(北方)辰星真皇君,名启咺,字积原。……(中央)镇星真皇君,名藏睦,字躭延。“ 此名目又见于《太上五星七元空常诀》及《太上飞步五星经》等书中。《太上洞真五星秘授经》则径直以木、金、火、水、土称五星君,并对其服饰、职掌作了如下描述:“东方木德真君,主发生万物,变惨为舒。如世人运气逢遇,多有福庆,宜弘善以迎之。其真君戴星冠,蹑朱履,衣青际俸之衣,手执简,悬七星金剑,垂白玉环佩“;“西方金德真君,主就敛万物,告成功肃。如世人运气逢遇,多有灾怪刑狱之咎“(服饰略);“南方火德星君,主长养万物,烛幽洞微。如世人运气逢遇,多有灾厄疾病之尤,宜弘善以迎之“(服饰略);“北方水德真君,通利万物,含真娠灵,如世人运气逢遇,多有种劾掠之苦。宜弘善以迎之“(服饰略);“中央土德真君,主四时广育万类,成功不愆。如世人运气逢遇,多有忧塞刑律之厄,宜弘善以迎之“(服饰略)。 《太上洞神五星诸宿日月混常经》又将五星和儒家五常相配,得出十分吉祥的结论。略云:“木,岁星之精,其性仁,……有所求者,但以心事白之,无不从允“;“火,荧惑之精,其性礼,……好人求心事,俯对以礼,是人皆得从志“;“土,镇星之精,其性信,……遇者子孙富贵,钱财日自资(滋)长“;“金,太白之精,其性义,……识者求之,无不称遂“;“水,辰星之精,其性智,……识者求之,以文书术数授与人“。 在各个世界火德星君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一个火德星君在呢么会落到这个世界来的那? “你乃是火德星君?据我所知,这个世界可不曾有火德星君啊!!!” 第四百九十八章 “本座火德星君,乃是自上古封神大战就被册封火德星君,总管火部,后在紫薇大帝手下修行,岂不料域外天魔入侵,本作侥幸得了大造化,逆回上古,岂不料被天魔们干扰,沦落至此。” 这火龙言语之间带有几分尊贵之气,像是符合火德星君的描述。 不过其中的问题有点太多了??? 就在这个时候,红色的龙珠破碎,一个黑洞将田昊的一丝念头驱散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这个世界乃是封神大世界, 火德星君说的大部分都是真的,但是有一小部分不是,他乃是天魔们的走狗,在封神世界被人打了一个半死,不过被他抓住了一个机会。 用天魔们给与的宝物,虚无逆转轮逆转到了封神之前,不过却遇到了一头火龙,结果和火龙大战一场,两败俱伤。 然后趁着圣人大战之时,世界破碎,他趁着世界破碎的时候跑了。 已经是一个残魂的他就冥冥中沦落到了斗破世界。 时也命也,只不过是田昊的一丝念头还真的被这个家伙给坑了啊!! 醒来之后看到自己身上的黑色服饰,黑红相见的服饰,此时的龙袍还不曾纹龙绣凤,但是亦有着几分的霸气。 吸收了原主的回忆,此时的田昊已经明白自己成了谁了。 世间最后的一位九九人王,最后的一位天下共主。 八百诸侯尽来此地朝拜大商,我大商文有三超宰相商容领无数睿智之士,武有老太师闻仲率无数忠勇之士镇压天下。 可是我大商怎么就亡了啊! 我大商绝不不作任何人的玩物了! 混沌初分盘古先,太极两仪四象悬, 子天丑地人寅出,避除兽患有巢贤。 燧人取火免鲜食,伏羲画卦阴阳前, 神农治世尝百草,轩辕礼乐婚姻联。 少昊五帝民物阜,禹王治水洪波蠲, 承平享国至四百,桀王无道乾坤颠。 日纵妺喜荒酒色,成汤造毫洗腥膻, 放桀南巢拯暴虐,云霓如愿後苏全。 叁十一世传殷纣,商家脉络如断弦, 紊乱朝纲绝伦纪,杀妻诛子信谗言。 秽污宫闱宠妲己,虿盆炮烙忠贞冤, 鹿台聚敛苦万姓,愁声怨气应障天。 直谏剖心尽焚炙,孕妇刳剔朝涉歼, 崇信奸回弃朝政,屏逐师保性何偏。 郊社不修宗庙废,奇技淫巧尽心研, 昵此匪人乃罔畏,沉酗肆虐如鹯鸢。 西伯朝商囚羑里,微子抱器走风湮, 皇天震怒降灾毒,若涉大海无边渊。 天下荒荒万民怨,子牙出世人中仙, 终日垂丝钓人主,飞熊入梦猎岐田。 共车载归辅朝政,叁分有二日相沿, 文考末集大勋殁,武王善述日乾乾。 孟津大会八百国,取彼凶残伐罪愆, 甲子昧爽会牧野,前徒倒戈反回旋。 若崩厥角齐稽首,血流漂杆脂如泉, 戒衣甫着天下定,更於成汤增光妍。 牧马华山示偃武,开我周家八百年, 大白旗悬独夫首,战亡将士幽魂潜。 天挺人贤号尚父,封神坛上列花笺, 大小英灵尊位次,商周演义古今传。 这不是笑话吗? 武王那个家伙的伐商檄文也是可笑的很。 维十有三年孟春丁卯朔丙子,西伯姬发,敢昭告於昊天上帝后土神曰:“呜呼!天矜於民,民之所欲,天必从之。 今商王受,狎侮五常,荒怠弗敬,自绝於天,结怨於民;朝涉之胫,剖贤人之心,作成杀戮,毒痛四海。 崇信奸回,放黜师保,屏弃典型,因奴正士;郊祉不修,宗庙不享,作奇技淫巧,以悦妇人。无辜天,上帝弗顺人,发承上帝,以遏乱略,华夷蛮貊,罕不率俾。 惟我先王,为国求贤,乃聘请姜尚以助发。今特拜为大将军,大会孟津,以彰天讨,取彼独夫,永靖四海。 所赖有神,尚克相予,以济兆民,无作神羞;克成厥勋,诞膺天命,以抚方夏,恳祈照临,永光西土,神其鉴兹,伏惟尚飨! 时无英雄,致使庶子扬名。 “来人,为寡人穿衣,宣首相商容,微子衍,微子启,费仲,尤浑,黄飞虎进宫朝拜!” 帝辛大声吼道,命人穿衣召集大臣议事。 这一场封神之战,我大商未必就没有胜算啊!!! 截教万仙来朝,更有大商镇压天下,现在也不是圣人不可以决定一切的年代,君不闻局势真的是一两个圣人可以捋大商虎须的吗? 女娲被羞辱了也就羞辱了,两位皇子的红光就可以把它顶回去,现在的人王势力才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势力。 圣人头顶还有一个鸿钧那! 一个药丸制衡三圣,那家伙圣人也不能为所欲为的啊!!! 一切都还是要按照规矩来玩的啊! 所以帝辛不想做纣王,帝辛想要做万古不灭之天帝,三界尽在吾手,若是帝辛带着商朝老臣成了天帝,那么还有谁人敢不尊天地号令。 火云洞的三皇五帝也不是吃素的,为了人族他们在必要的时候也会出手。 他们不会为了那一个朝代而出手,但是为了人族,他们一定会出手,这是毫无疑问的啊!!! 至少现在还是人族的时代,而不是神人共治乃至到了后来的神仙治世的时候啊! 天子本就是最可笑的的称呼,当人家的儿子有什么可高兴的啊! 尤其是处处受制于人,干什么事情都有人管着。 帝辛身着天子冕服,行走坐卧皆有龙气随身,这天子虽然没有长生之术可以供其修行,但是这龙气可以破灭万法,等闲法宝均不可伤之。 阐教真传云中子在帝辛面前那也要乖乖的啊!!! 这就是这么一个道理啊!! 帝辛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寝殿,直奔议事的大殿。 殿前华丽,五彩金;金童对对执幢,玉女双双捧如意。玉钩斜挂,半轮新月悬空;宝帐婆娑,万对彩鸾朝斗。 碧落床边,俱是舞鹤翔鸾;沉香宝座,造就走龙飞凤。飘飘奇彩异寻常,金炉瑞霭:袅袅祯祥腾紫雾,银烛辉煌。 只见君王端坐王座之上,好一副天下来朝的人王共主气象。 第四百九十九章 “参见大王!” 诸位老臣来此参拜帝辛,这几人尽都是大商的臣子,皆都是忠臣。 费仲尤浑虽然名声不好,但是对于帝辛来说并无不可取之处。 两人别的不说,但是俱都是为大商献出了忠诚的,而且文治武功虽然不是顶尖的,但是允文允武,也曾在朝廷上治理超纲,也曾随兵出征西岐。 若是帝辛不被迷惑,早早地认真起来,商周之战只怕又是另外的一种局面吧! 毕竟大商的国力可是吸取着八百镇诸侯的供养的,商周之战也是大商数次讨伐西岐,大上的各路忠臣猛士,被仙人们一次次的斩杀,内还有妲己残害了各类的前朝老臣,这才让西岐联合了各路诸侯,找了一些不像样的理由,自欺欺人的开始了讨伐大商。 “孤近日召集各位前来,不为别的,西岐起了野心,我想问一下大家的意见。” 帝辛坐于王座之上,很放松,一个手扶着龙椅,用眼神打量着下面的诸人。 下面的一个身形消瘦,但是星眉剑目,颌下有着一寸胡须,此人乃是费仲。 费仲走了出来,伸手行了一礼,说道: “犯上作乱,当诛!可以让黄飞虎将军率兵出征,下旨明北伯候崇侯虎,南伯候鄂崇禹率兵响应,带大兵入境破灭西岐,胆敢窥视大王王位者,杀!” 另一人也站了起来,此人的身形虎背狼腰,身形挺拔,带着几分威武之色,作为佞臣他们的能力还是有的,也很懂得看大王的眼色,对于他们来说,灭掉一镇诸侯就是洒洒水,大王想要杀谁,那就杀谁,此人乃是尤浑。 尤浑站了出来又施一礼说道: “大王还可以一道圣旨下去,命令西岐麾下之各路诸侯响应,西岐弹指可破,大王则可高枕无忧!” 两人说完,只见一位老臣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大声喝到: “大王,请诛费仲尤浑二人,二人迷惑君主,当诛!另外大王不可以因为一句传言就要带兵灭了西岐,这只会让大商麾下的八百镇诸侯心生惶恐,若是日后一齐反了,那又当如何啊!” 此人乃是三朝元老商容,一生为了大商鞠躬尽瘁,位居首相之位,处处为大商考虑,人王刚硬,许多事情不能依着人王乱来,需要有足够的理由才可。 “大王,飞虎愿意带兵前去西岐,这些年来西岐没有少给各位大臣送礼,广交各路诸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身为位高权重的西伯侯更是励精图治,秣兵历马的,西方可没有什么敌人供他们攻打,西方的各路诸侯也是很服从西伯侯姬昌的统治。 西伯侯实数狼子野心,用良善的外表诓骗了天下诸人,商容老丞相为大商鞠躬尽瘁,但是也被西伯侯骗了啊!” 黄飞虎身材雄壮,自幼乃是和帝辛一起长大,小时候一同练武,感情自然不是他人可以相比较的,对于帝辛没有什么不可以直说,就算错了也没啥大事,帝辛还是他的妹夫那! “不错,诸位爱卿说的都有道理,孤有意让八百诸侯于半月之后前来朝歌城进贡,借此可以观察一下西伯侯,若是西伯侯有意结交各位重臣,频频给诸位重臣送礼的话,定是有不臣之心,到时候商议如何处置西伯侯!” 帝辛此次并不是要直接处置姬昌,姬昌在天下人的眼中如同圣人一般,不可轻动。 若是动了他,则是会和原来的纣王一样失去了部分人心。 让西岐有了一个理由,此时可以徐徐图之,先命令八百诸侯朝商,得到了朝歌有的是办法搞定他! “另外,孤欲要招揽天下美人填充后官,命各路诸侯带美女进贡。” 帝辛话音刚落,商容就站了出来。 “老臣商容启奏陛下!君有道,止则万民乐业,不令而从。况陛下後宫美女,不啻千人,嫔御而上,又有后妃。 今劈空欲选美女,恐民失望!臣闻:“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 此时水旱频仍,乃事女色,实为陛下不取也。故尧舜与民偕乐,以仁德化天下,不事干戈,不行杀伐。 景星耀天,甘露下降,凤凰止於庭,芝草生於野,民丰物阜,行人让路,犬无吠声,夜雨昼晴,稻生双穗,此乃有道兴隆之象也。 今陛下若取近时之乐,则目眩邪色,耳听淫声,沉湎酒色,连於苑囿,猎於山林,此乃无道败亡之象也。老臣待罪首相位列朝纲,侍君叁世,不得不启陛下! 臣愿陛下进贤退不肖,修行仁义,通达道德,则和气贯於天下,自然民富财丰,天下太平,四海雍熙,与民共享无穷之福。 况今北海干戈未息,正宜修其德,爱其民,惜其财费,重其政令,虽尧舜不过如是,又何必区区选侍,然後为乐哉?臣愚不识忌讳,望祈容纳!” “这件事情没得商量,孤富有四海,连几个美人都不可以拿来填充后宫吗?好了,无需再言,费仲尤浑和黄飞虎留下,其他人回去吧!” 帝辛在这一刻展现了身上的霸气,一言既出,四海臣服,这一身的威严让几位老臣明白了,帝辛已经不再是那个托梁的寿王了,而是一名真正的人王了。 他们这些老臣有朝一日也可以去地下安心的去见先王了。 “老臣告退!” 诸位大臣一同告辞,他们明白大王做什么事情都有数就可以了! “费仲尤浑你们两个,知道我想做什么吧!” 帝辛在所有大臣离去之后,语不惊死人不休的来了这么一句话。 两人马上就冷汗直冒,立马就跪下,哭诉道。 “大王饶命啊!大王饶命啊!” 他们二人怎么会不明白,自己收了多少的黑钱,作为帝辛的宠臣,那个诸侯不给他们送礼,肯定就有小鞋穿上了。 他们也更加明白的就是,他们作为帝辛的宠臣存在才有存在的价值,要是离开了帝辛谁会买他们的帐啊! 第五百章 “孤不会在意你们过往的事情,至于孤想怎么做,你们应该会很清楚的吧!” 帝辛直接赦免了他们的罪过,对他们表示,只要能办事情,些许钱财都可以拿去。 重点是要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啊!!! “大王的意思莫不是,让我们把那些诸侯之间的事情禀告给大王!” 尤浑在别的事情上可能不行,但是在揣摩帝辛的心思上面可是一把好手,很快就莫名白帝辛的想法了。 而费仲也不是傻瓜,能做佞臣的不说都是能人异士吧!! 但是都有其独特之处,费仲一下子就明白了。 “请大王放心,费仲一定会把诸侯之间的事情给大王整明白的!” “不错,孤的心思你们还是很了解的,孤有意建立一个谍报组织,就由你们二人担任,费仲就由你来监察百官,尤浑就由你来检查诸侯以及天下大事情的发生,可否!” 帝辛也说出了留下他们的秘密,之所以留下他们都是有事情要交代他们,他们二人不是坚定地大商派系的人,而是坚定的纣王派系的人,但凡帝辛想要做任何的事情,他们都会响应。 “愿为大王效死力!费仲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如果背叛大王,愿魂飞魄消,永世不得超生!” “愿为大王效死力!尤浑最笨,但是明白一身荣耀尽是大王所赐,承蒙大王厚爱,尤浑定不会背叛大王!” 两人当下谢恩,这是大王对于他们的重用,对于大王来说,他们比三朝老臣还要受看重。 怎会不感激涕零,就是原著都不曾背叛纣王,被擒后亦是誓死不降,现在怎会吝啬七尺之身,不肯舍身助帝辛一臂之力那! “好!二位卿家,这是孤的王印,今日把家国大事托付二位了,大商资源任由二位调动,你们两个不需要对任何人负责,直接对接孤,一定要建立起谍报组织!!!” 帝辛交出了自己的王印送给了二位,并且把大商资源全部交于了二位,帝辛对于他们还是蛮看重的。 虽是佞臣,但是极其擅长揣摩人心,这就是谍报组织所需要的优秀素质啊! “好了你们二人退下吧!你们这个谍报组织的一个任务就是,想办法让姬昌的名声尽毁,但是我要你们做的和大商无关,这是你们的第一个任务,也是我给你们的考验!” 帝辛则是把破坏姬昌名声的任务交代给了二人。 这个任务可以看出他们的能力所在,要是完成了这一个任务,那么大商的谍报组织也就可以完全的交给他们了! “臣下告退!” 两人跪地五体投地施了一个大礼! 各位这可不是满清时期的人人称奴才的时候,这个时候也算是上古时期了,五体投地那是一个何等的大礼啊! 要知道就算是犯人,满打满算也跪不了几次,这二人是真的把自己的心献给了帝辛。 一旁的黄飞虎则是看的有点呆了,好一个心术权谋啊!! 短短几句话把事情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几句言语之间就让两大佞臣交出真心,眼前的这个人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帝辛吗? 满满的帝王心术,现在自己在他的面前,绝对不可以再像之前的那么放肆了! “大王,留下臣可有什么要事吩咐吗?” 黄飞虎看向了在王座之上的帝辛,帝辛也把打量的目光看向了他。 帝辛看了他半晌,抬起了目光,淡淡的说道: “如果孤要你去接替闻老太师回来那!你可愿意前往啊!!!” 这一句话吓得黄飞虎站立不稳,大惊失色,黄飞虎竟不知如何回答,这是他的试探吗? 难道大王要对我动手了,我黄飞虎自问也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不知道大王是何意思啊!闻老太师在北海平叛,频频有捷报传来,为何要用飞虎去替换闻老太师啊!飞虎对此事不太明了。” 黄飞虎试探性的问向了帝辛,时刻留意帝辛的表情,想要看一下帝辛是试探还是认真地,毕竟没有任何的将军不想领军出征。 作为军人,一切功名都应该在马上来取得,荣华富贵哪比得上大军在手,一场冲杀来得痛快。 落日塞尘起,胡骑猎清秋。汉家组练十万,列舰耸高楼。谁道投鞭飞渡,忆昔鸣髇血污,风雨佛狸愁。季子正年少,匹马黑貂裘。 你可以说黄飞虎爱战场胜过一切,原著的黄飞虎叛逃不是因为妹妹被杀,而是担心自己失去了妹妹,也就失去了大王的信任,没有了领兵出征的机会。 所以只要西岐肯把大军交付与他,他就果断的投靠了西岐,黄飞虎爱战场厮杀胜过爱自己。 他不是一个纯粹的忠臣,但是却是一个天生的战场人才啊! 他就是为了战场才出生的,一个嗜血的战争疯子! “北海的敌人只是为了拖住闻老太师,孤不想让闻老太师在哪里了,闻老太师的手段想过仁慈了,孤要你用铁血手段杀得北海袁福通等人血流成河,让他们回忆起大商就是浓浓的恐惧。 此生再也不敢进犯大商,让他们听到大商的名头就腿软,用刀子把它们驯服成最听话的猎犬。 孤!只问你!可有信心办到此事,你若是可以办到,闻老太师老了,他忠于大商,为大商流了一辈子的血,真有意让他颐养天年。 可是大商的军队孤还没有想好要交给谁! 飞虎,你妹妹在孤这里伺候的还算不错,你和孤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孤希望你可以挑起大梁,从此之后大商会多出来一个黄太师。 你若是表现的出色,殷洪和殷郊孤会把他们交给你,你就是他们的老师,未来的大商黄太师!你可有信心办到吗? 孤的丑话可说到前头,你若是在北海吃了败仗,还要闻太师去给你收拾烂摊子,你可就不要再想成为黄太师了! 毕竟败军之将何敢言勇啊!” 帝辛再一次展现了帝王般的霸气,一双锐利如鹰的眸子,死死的看向了金台下的黄飞虎。 第五百零一章 黄飞虎后来能成为西岐的大元帅自然对自己有着足够的自信,他抬头把目光对上了帝辛,黄飞虎当即跪下,五体投地说道。 “多谢大王看中,飞虎愿抬棺出征,飞虎要这棺内放着的是八十一路反叛诸侯的人头,若是飞虎有负于大王托福,那么飞虎就自己躺在这棺材之中。” “好!飞虎你竟然有如此魄力,这是孤任命你为征伐北海大元帅的诏书,拿去,你不会辜负了孤的信任的!!” 帝辛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诏书,直接扔给了黄飞虎,黄飞虎拿起诏书退了出去。 此时帝辛的桌面之上摆放着几个人的名字。 邬文化:此人力大无穷,一顿可以吃下一头牛,以人类之身比肩上古异兽龙须虎,是一个身高数丈的大汉,使用的一根排扒木作为兵器,曾在孟津夜袭周营,大破诸侯联军,实在是一个忠臣猛士啊! 后人有诗赞曰: 力大排山气吐虹,手拖扒木快加风; 行舟陆地谁堪及,破敌营门孰敢同? 擒虎英名成往事,食牛全气化崆峒; 总来天意归周主,空作蟠龙岭下洪。 张桂芳: 青龙关的总兵,张桂芳不但精通兵法,武艺超群,擅使枪法,并且少年时师从截教仙人,学得一门秘法“唤名夺魂“(呼唤敌人的名字并控制对方落马)。 仗着此秘法,张桂芳在商朝八百镇诸侯中鹤立鸡群,称雄一方,其综合实力堪称封神世界人仙第一。手下为风林。 最终因寡不敌众,战败被围攻,不愿归降,走投无路之际,自刎于枪下,为国捐躯,让他做一个总兵屈才了,这个一手要不是遇到哪吒,恐怕要他就把西岐之人抓上一个干干净净了。 顶上银盔排凤翅,连环铠素似秋霜。 白袍暗现团龙滚,腰束羊脂八宝镶。 护心镜射光明显,四棱口挂马鞍旁。 银鬃马走龙出海,倒提安邦白杵枪。 胸中炼就无穷术,授玄功宝实异常。 青龙关上声名远,纣王驾下紫金梁。 素白旗上书大字:“奉敕西征张桂芳。“ 张奎: 渑池县守将,妻子是高兰英,夫妻二人都是法力高强的奇人。 张奎善地行术,可日行一千五百里,更兼坐下独角乌烟兽行快。他对商朝忠心耿耿,诸侯联军攻打渑池县时,连斩崇黑虎等四将于马下,两次擒获杨戬,以遁地术杀死土行孙,其妻高兰英亦将邓婵玉斩于马下,夫妻俩威震周营。 不过,杨戬在迎战张奎时,故意让张奎捉住,然后用变化之术杀掉独角乌烟兽,以及张奎之母,导致其心性大乱。 张奎后遭杨戬,杨任与韦护合力围攻,杨戬去惧留孙处习得“直地成钢法“困住地下的张奎,被韦护以降魔杵打成齑粉。 若不是其母被杀分了他的心,估计着就算面对指地成钢的法术,凭借夫妻二人的武器也能自由脱身,到时候可以赐他一座府邸,把其母亲留在朝歌。 金光一道起空中,五彩云霞协用功。 鬼怪逢时皆绝迹,邪魔遇此尽成空。 皈依三教称慈善,镇压诸天护法雄。 今.日黄河除“七杀“,千年英气贯长虹。 哼哈二将: 郑伦是商朝的督粮上将,拜西昆仑度厄真人为师,真人教了他一手哼鼻的绝招,遇到敌人,鼻子一哼,喷出白光两道,吸人魂魄,敌人便被擒拿。 陈奇也是商朝督粮官,受异人传授,遇敌时只要张嘴一哈,喷出一道黄气,见者魂魄自散。后来哼、哈二将相逢,各逞奇术,各显神通,打得不分胜负。 这几个人乃是帝辛重点关注的,就算是后来成了天帝,这几个人也是自己的得力臂助,不过大商中还有一个真正的二五仔李靖。 世代受我大商的恩惠,让他镇守陈塘关,结果听他老师的话,直接投降西岐去了。 现在也没有什么理由去搞他,不如我就干脆叫他去讨伐苏护,妲己老子是要定了,一个小狐狸还能翻了天不成。 我倒是要看看她有多美,能不能魅惑得了我,我可不是原来的帝辛,我的道心可是妥妥的准圣啊! “来人啊!” 帝辛一声呼喊,外面的士兵都走了进来。 “你们给我再朝歌城外找一名名为邬文化的猛士,力大无穷,身高数丈,另外召集渑池县守将张奎夫妇带老夫人进京领赏,同时召集青龙关守将张桂芳、督粮官郑伦、陈奇前来朝歌听赏留用。” “诺!!” 帝辛的一句话就让他们跑断了腿,连忙出去找这几个人进京面见大王。 帝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自己现在还没有到准圣境界,不过依靠着人王之位倒是凝聚除了这一身不逊色于寻常金仙的法力。 等闲金仙一旦出手就会被他镇压,不过这龙气不可常用,龙气伤身体啊! 自己的寿命最多也就是七十岁左右的样子,现在的已经三十来岁了,必须早**迫他们掀起封神大战。 不然待我再进一步,我这一身龙气达到大罗金仙之境的时候恐怕寿命还会再一步下降,到时候对面只需要拖就能把自己拖死。 我要是死了,封神大战大商必输无疑,到底用什么办法才能逼迫西岐造反啊! 这事情可真的难办,看来下一次的关键就在于诸侯朝商了! 算了不想了,事情还是要到那个时候才能看明白,自己也必须要让龙气更进一步,这样子可以利用大商气运阻止一下四圣联手。 四圣若是没有办法联手的话,那么决定战场的还是凡人之间国力的比拼,论其国力,大商无所畏惧。 就算八百诸侯一起上,大商也不会有任何畏惧的。 更别说八百诸侯之中的北伯候一脉是最为忠于大商的,东伯侯一脉只要不傻就不会轻易反叛,南伯候则是一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没有到必死的关头的时候,他最多也就不进不退的做个样子。 西岐其实在四大诸侯里面实力不算很高的,但是谁叫人家背后站着阐教那!!! 第五百零二章 不意帝辛在位八年,夏四月,天下四大诸侯,率领八百镇朝觐於商。 ----那四镇诸侯,乃东伯侯姜桓楚、南伯侯鄂崇禹、西伯侯姬昌、北伯侯崇侯虎。----天下诸侯,俱进朝歌。 此时太师闻仲不在都城,纣王宠用费仲、尤浑,各诸侯俱知二人把持朝政,擅权作威,少不得先以礼贿之,以结其心。 正所谓:“未去朝天子,先来谒相公。” 内中有位诸侯,乃冀州侯姓苏名护,此人生得性如烈火,刚方正直,怎么会知道左右逢源,行贿宠臣的道理啊!平昔见稍有不公不法之事,便执法处分,不少假借,故此与二人俱未曾送有礼物。 若是放在以往,二人定会对苏护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也许只有苏护算是最合格的诸侯。 二人悄悄派人把礼单递进了宫中,帝辛看完就笑了,不题。 其日,元旦吉辰,人王早朝,设聚两班文武,众官拜贺毕。黄门官启奏:“大王!今年乃朝贺之年,天下诸侯,皆在午门外朝贺,听候圣旨发落。” 纣王问首相商容?容曰:“大王只可宣四镇首领面君,采问民风土俗,淳庞浇竞,国治邦安;其馀诸侯,俱在午门外朝贺。” 人王闻言大悦:“卿言极善。”随命黄门官传旨:“宣四镇诸侯见驾,其馀午门外朝贺。”话说四镇诸侯,整齐朝服,轻摇玉佩,进午门行过九龙,至丹墀,山呼朝拜毕,俯伏。 王慰劳曰:“卿等与孤宣猷赞化,抚绥黎庶,镇摄荒服,威远宁迩,多有勤劳,皆卿等之功耳!朕心喜悦!” 东伯侯奏曰:“臣等荷蒙圣恩,官居总镇;臣等自叨执掌,日夜兢兢,常恕不克负荷,有辜圣心;纵有犬马微劳,不过臣子分内事,倘不足报涓埃於万一耳!又何劳圣心垂念?臣等不胜感激!” 天子龙颜大喜,命首相商容,亚相比干,於显庆殿治宴相待。四臣叩头谢恩,离丹墀,前至显庆殿相序筵宴不题。 人王走至后殿命人宣苏胡进殿。 “冀州侯苏护参见大王!” 冀州侯苏护生的一部好面相,头顶一个紫金盔,面白如玉,两道剑眉直冲两鬓,双目如同星辰熠熠生辉,高挺的鼻梁,红色的嘴唇,五官给人一种不怒自威之相,身披棕色狮虎吞金凯,后背一个红色的大袍子上面绣有飞虎之相,脚踏一双青云铁甲靴。 这等的面相很容易就给人一种好感,一种豪气云干的感觉,同时相貌周正,仪表堂堂,也怪不得他竟然能生出妲己那样的美人。 “好一个冀州候苏护,来人赐座!” 帝辛也是极为满意冀州侯苏护,也会死多亏了他生了一副好面相,再加上那忠勇刚正,性烈如火的性格,毫无疑问对于这种人历代君王都是比较喜欢的。 一把锋利并且永远都不会划伤自己的刀子,怎么会不让人喜欢啊! “多谢大王!” 看到帝辛给自己赐座,冀州侯苏护也是把悬着的心放下了。 “冀州侯苏护,故此次派人把你叫来有两件事情要你去办,第一就是孤听闻你有一女,相貌甚美,性格温婉,德性幽闲,举止中度,孤要纳她为妃,此乃其一,其二就是孤要你去和西岐交好,西岐怀有反心,孤要你去找到他们造反的证据,拿下他们!” 说罢,帝辛则是拿起手边的酒杯一饮而下。 帝辛一身的龙气翻涌,行走坐卧不过是寻常姿态,但是却让人望而生畏,苏护的反驳的言语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在苏护刚生下女儿的时候,有一道人说过,此女日后定是祸国殃民之辈。 苏护当时欲要拔剑斩之,但是被其妻子拦下。 “夫君,怎么因为一道人之言就斩了亲生骨肉啊!” 看着流泪的妻子,苏护手里的剑重若千钧,他再也举不起来手里的剑了。 后来其女儿的样貌长起来以后,更是让人见一面就沉醉其中,无数青年才俊只因一眼就断送了终身,从此日日思念,终日不理它事。 不过以大王的能力,这又怎么会有其他的问题啊! “苏护遵旨!” 苏护领旨退了出去。 帝辛确实没有留意他的神色,因为现在的帝辛不过是给女娲一个面子,让他把妖狐送进来,送进来以后,能不能迷惑得了自己就看他的本事了。 妲己进宫封神大战的引子就埋下了。 “报!姬昌殿前失仪,擅自坐上人王宝座,各大诸侯前来禀告大王!” 帝辛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好一个费仲尤浑干得漂亮,果然这种事情才是他们的专业。 帝辛大步走向了前殿,看到喝醉了的姬昌躺在王座之上,一副怒气从心中燃起。 一掌就拍飞了姬昌,姬昌吐血而飞。 “好一个西伯侯,竟然如此不把寡人放在眼里,目无法纪,拖下去斩! 费仲尤浑,命你们二人出使西岐,质问西岐这是谁的意思!!!” 帝辛一身的龙气翻涌,隐隐之间传来巨龙之吼,在场的诸位诸侯竟无一人敢轻举妄动,也无一人敢给姬昌求情。 姬昌当时即刻被斩,殿前武士带着姬昌的人头上殿游行,各位诸侯的酒已经醒了。 妈的!这一场宴会真不是一场什么好宴会啊! 现在是西伯侯死了,下一个不知道是谁哪? 各诸侯纷纷请辞,当日便都踏上了回程之路。 次日费仲尤浑带着姬昌的人头出使西岐。 数日之后返回,西岐上表请罪书,请求大商的原谅,并派遣其长子伯邑考如朝歌城为质子。 这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一般的通常来说都是会辩驳几句,结果不曾辩驳,直接请罪,这其中没有鬼才怪那! 不过这一手让帝辛也拿西岐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看着西岐壮大,帝辛知道,自己太着急了。 治大国如烹小鲜,怎么可以如此的操之过急,这一次没有抓到蛇的七寸,下一次蛇会把七寸保护的更好! 第五百零三章 帝辛在位十六年头,帝辛这八年来,东征西讨,东夷十六支异人氏族,被帝辛灭了八支,麾下更是招揽了无数的奇人异士。 俗话说得好,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更是有着四大将军 破虏将军袁洪:原形是由白猿修炼得道。其身高八尺有余,相貌英伟,有千年道行,精通八九玄功及多种妖术,神通广大,武艺高强,手使一条铁棍,生性凶狠,喜爱打杀。更兼有大将之才。 麾下有六名妖王为将(分别是:金大升(牛精)、朱子真(猪精)、吴龙(蜈蚣精)、常昊(蛇精)、戴礼(狗精)、杨显(羊精)),七怪结义为兄弟,自号“梅山七圣“。 七怪一同向帝辛讨了一个差事,袁洪为首带着其余六怪在闻太师的麾下屡立奇功,一同做了帝辛麾下的将军,袁洪凭借着功绩成为了大商四大将军之一。 讨贼将军张桂芳:张桂芳自入朝歌城便随着黄飞虎出征北海当作先锋,凭借着呼名落马之术,横扫八十一路诸侯战将,北海功绩第一人。 破贼将军黄天化:黄天化虽是小将但是在黄飞虎的带领下亦是屡立奇功,得帝辛所赐神通五行大遁呼风唤雨,打破叛军战阵亦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得封破贼将军。 讨虏将军鲁雄:在原著中本就是帝辛麾下的一员大将,官拜左军上将军,年纪老迈。经验丰富,本事高超,是将帅之才,姜子牙也不敢和他斗兵,但只是人间之才,不识道术,被姜子牙用仙术击败。 不过这一次跟随闻太师出征,可是增长了不小的见识,更是学了一门异术蜃珠秘境,鲁雄杀敌误入山谷之时获得了上古大妖蜃的内丹,只需稍加催动便可以引发无数的迷雾,让敌人不见方位,鲁雄发挥自己毕生之所长,分兵围而歼之。 四大将军名声大噪,不过帝辛也明白封神大战就要掀起了,姜尚这一次根本就没有来大商,而是直接投奔了西岐。 西骑兵强马壮,文有姜尚、散宜生、周公旦。武有哪吒、杨戬、南宫适等人。 近日来也越来越不安分了,尤其是最近关于帝辛残暴不堪,东征西讨,空耗国力的传闻越来越严重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传闻只能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而不能成为压死骆驼的千斤巨担。 帝辛也早就搜寻了西岐谋反的罪证,你要说是没有,栽赃总会吧! 不会,那还要费仲尤浑干什么吃的! 次日,大商朝会。 “孤今日得知了一件事情十分的痛心,西伯侯姬发欲要犯上作乱,以臣伐君,实在是世间最为不敬的事情,大商律法严明,像这种不忠不义无君无父之人,孤欲发兵讨伐。” 帝辛坐于宝座之上,陈述西岐谋反一事。 “臣张桂芳愿为大王讨伐西岐。” 张桂芳身着朝服走了出来,向帝辛讨要征讨的职责。 “臣张奎愿为陛下分忧!” “臣黄飞虎愿为陛下分忧!” “臣鲁雄愿为陛下分忧!” “臣袁洪愿为陛下分忧!” 这些大臣在帝辛的有意培养下遇到了战争就像猎人见到了猎物的模样,眼神之中都绽放着光彩。 “此时孤已经有了主意。 黄飞虎上前听封,这一次敕封你为征西大元帅,张桂芳、张奎、袁洪、黄天化为四路先锋,鲁雄跟随中军出征,费仲作为监军随军出征,郑伦陈奇二人作为军需官随后军出征押送粮草!” 帝辛发出了命令。 “臣等谨遵大王令喻!” 点到名字的几人一起出列,随后朝会散去。 次日,大军开拔征伐西岐。 几路兵马最先相遇的就是张奎和哪吒。 “张将军,对面遇到了一支上书李字大旗的西岐军队,据探子禀告大约有三万人马。距离我军四十里地。” “再探!” 对面的也是如情形。 不过哪吒则是派兵再探,而是带着大军开始冲锋。 两方人马相遇。 哪吒骑马于两军阵前,哪吒大声呼喊: “来者何人?” “本将大商上将军张奎,特来讨伐西岐,识相的早点下马受缚,本将军可以代你向大王求情,饶你一命!” 张奎策马而出,一身厚重的铠甲加上手里的大刀,更具将军威势。 “竟然胆敢小瞧小爷,受死!” 哪吒的性格暴跳如雷,策马而出。 手中的火尖枪燃起烈火,两人站作一团,你来我往之间,哪吒虽然是灵珠子下凡,但是啊! 终究是少年,一身气力不足,面对正值巅峰的张奎,不管时气力还是武义都差了不止一筹,枪法逐渐露出破绽。 哪吒心里有些着急,拨马回身撤退,但是在暗地里取出了自己的乾坤圈,张奎作为军阵上的老将,自然对于这种玩法有所了解。 “去!” 哪吒抛出了自己的乾坤圈,张奎假意落马。 哪吒拨马而回,但是却不曾找到落马的张奎。 “小贼,纳命来!” 张奎一声暴喝,只见他从地上跳了起来,手中大刀一刀砍下,哪吒的后背顿时出现了一道伤口。 哪吒自知不敌,驾驭混天绫飞天离去。 张奎冷哼一声,但是却不曾追赶,组织战阵将西岐兵马斩尽杀绝,要知道大商的军功已经改了,斩首才是最好的计算方式。 整整三万的西岐兵马在这时候尽数被杀,无一人逃脱,日后这里成了一处绝地,无数鬼魂凄凄惨惨。 这就是败者的下场啊! 哪吒不通战阵之道,一旦遇到比他强大的就废了,原著中的种种表现都让证明了西岐就是靠着阐教以大欺小,倚强凌弱的属性才勉强赢下了一场场的战争。 西岐的国力衰弱,物产远不如大商的丰饶,人才自然也是远远的不如,正如大商随便一张招贤令,无数人才猛士竞相投靠,这就是正统,这就是大商,成汤八百年江山的底蕴可不是随便就能动摇的,就算是有着阐教站街帮忙,内忧外患之下,西岐也数次差点功亏一篑。 第五百零四章 浩浩旄旗滚,翩翩绣带飘;缨红似火,刀刃白如镣。斧列宣花样,摇虎豹条;鞭锏瓜棍,征云透九霄。叁军如猛虎,战马怪龙枭;鼓擂春雷震,锣鸣地角摇。桂芳为大将,西岐事更昭 张桂芳则是对上了杨戬,两人将遇良才棋逢对手。 “如此猛将何必要为西岐效力,若是你肯转投大商,我必在大王面前保举你出人头地,如何!!!” 张桂芳其在白马之上不停地招降杨戬,可是杨戬不为所动,手中的三尖两刃枪猛地一刺。 张桂芳的白枪猛地一拨,拨开了杨戬的三尖两刃枪。 “杨戬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更何况奉师门之命保我师叔成就大业。” 说罢动用神通化作一青面獠牙之怪物,身形暴涨数十丈,手中的三尖两刃枪也随之变大。 张桂芳一声大喝, “杨戬,此时不落更待何时!” 杨戬忽然感到一阵头疼,脑海中似乎有着千万只小虫子不停地啃噬自己的脑袋,然后眼前一黑,落下马来。 不过杨戬本身的不俗,身为半神半人一般的存在,对于这种异术有着一定抵抗性,马上回身一刺,不过张桂芳论其武义一点也不输杨戬,只要破了杨戬的神通术法,两人就又是大站了起来。 黄天化则是对上了金吒,两人之间武艺神通都是差不了多少分毫。 但是黄天化可是和原著不同,手中没有厉害的法宝相护,隐隐落在下风。 袁洪则是一路长驱直入,直接来到了西岐城下。 话说袁洪大队人马,非止一日,哨探马报人中军:“启禀将军!人马已到西岐。”离城五里安营,放炮呐喊,设下宝帐,先行参谒。 袁洪先是安营扎寨。且说西岐报马报入相府,“袁洪领五万人马,南门安营。” 又说袁洪命先行官风林,先往西岐,见头阵。风林上马,往西岐城下请战。报马忙进相府。启:“丞相!有将搦战。” 子牙问:“谁见首阵走一遭?”内有一将,乃文王殿下姬叔乾也。此人性如烈火,因夜来听了黄将军的话,故此不服,要见头阵。上马提出来,只见翠蓝下一将,面如蓝靛,发似朱砂,獠牙生上下,怎见得? 花冠分五角,蓝脸映须红;金甲袍如火,玉带扣玲珑。手提狼牙棒,雕乌猛似熊;胸中藏锦绣,到处未成功。封神为吊客,先锋自不同;大红上写,首将姓为风。 话说姬叔乾一马至军前,见来将甚是凶恶,问曰:“来者可是张桂芳?”风林曰:“非也,吾乃张总兵先行官风林是也。奉诏征讨反叛,今尔主无故背德,自立武王,助恶成害,天兵到日,尚不引颈受戮,乃敢拒敌大兵?快早通名来,速投帐下!” 姬叔乾大怒曰:“天下诸侯,人人悦而归周,天命已是有在;怎敢侵犯西土,自取死亡?今且饶你。叫袁洪出来?” 风林大骂:“反贼!焉敢欺吾!”纵马使两根狼牙棒飞来,直取姬叔乾。叔乾摇急架相还,二马相交,棒并举,一场大战。怎见得? 二将阵前心逞,锣鸣鼓响人惊;该因世上动刀兵,不由心头发恨。来那分上下,棒去两眼难睁;你拿我诛身报国辅明君,我把你枭首辕门号令。 二将战有叁十回合,未分胜败。姬叔乾法,传授神妙,演习精奇;浑身罩定,毫无渗漏。风林是短家伙,攻不进长去。 被姬叔乾卖个破绽,叫声:“着!”把风林左脚上刺了一。风林拨马逃回本营。姬叔乾纵马赶来,不知风林乃左道之士,逞势迫追,风林虽是带伤,法术无损。 回头见姬叔乾赶来,口里念念有词,把口吐出一道黑烟喷来,就化为一网边,现一粒红珠;有碗口大小,望姬叔乾劈面打来。 可怜姬殿下乃文王第十二子,被此珠打下马来。风林勒回马,复一棒打死,枭了首级,掌鼓回营。 袁洪旗开得胜,待风林回营自是一顿庆祝。 西岐这边就惨的要死了啊! 哪吒的三万大军全数战死,姜子牙要不是看着他师父的面上,早就把他拖出去斩了啊! 哪吒这一败可让西岐可是伤了筋动了骨了,至于杨戬虽然不敌张桂芳,但是也算是全身而退了,张桂芳深谙兵法之道,谨小慎微,亦没有去追击杨戬。 杨戬无功而返已经是很好的一种局面了。 相比起来最为出色的使金吒了,金吒大败黄天化,黄天化虽然武艺神通都不输金吒,但是相比起原著的黄天化毕竟没有了法宝,面对金吒的遁龙桩,也是无计可施啊!! 黄天华只能勉强收揽残兵败将,丢盔弃甲而去。 再说回这大帐之内,姬发和姜子牙对坐而立。 姬发面有焦急之色说道: “相父,这可如何是好啊!大商的军队远不是我们可以匹敌的,对面来的还是那个杀神黄飞虎,据说他在北海平叛八十一路反派诸侯,把那八十一路反叛诸侯杀了个一干二净啊!” “明日我还是去昆仑一行吧!我去向师门求助,看一看能不能找到好一点的办法!” 姜子牙无奈的道,没有办法啊! 全面碾压,就是我兵法学得再好,那又如何啊! 却说明日西岐高挂免战牌,姜子牙出门直奔昆仑山。 子牙初返玉京来,遥台琼楼香雾开;绿水流残人世梦,青山消尽帝王才。 军民有难干戈起,将士多灾异术来;无奈封神天意定,岐山方去封神台。 话说这这姜子牙拜别了西岐众人,又安顿好了武吉、金吒、木吒、杨戬等人的应对之法,后才放心离去。 再说这袁洪派人骂战不出,还有大商人马仍还需要数日才可以尽数到齐,彼此之间局势也就这样僵持下来了。 “玄里玄空玄内空,妙中妙法妙无穷;五行遁术非凡术,一阵清风至玉宫。” 话说子牙纵土遁,到得麒麟崖,落下土遁,见昆仑光景,嗟叹不已。自思一离此山,不觉十年,如今又至,光景又觉一新。 第五百零五章 子牙不胜眷懋,怎见得好山?烟霞散彩,日月摇扁;千株老柏,万节修篁。千株老柏,带雨满山青染染;万节修篁,含烟一径色苍苍。 门外奇花布锦,桥边瑶草生香;岭上蟠桃红锦烂,洞门茸草翠丝长。时间仙鹤唳,每见瑞鸾翔;仙鹤唳时,声振九臬霄汉远;瑞鸾翔处,毛辉五色彩云光。白鹿玄猿时隐现,青狮白象任行藏;细观灵福地,果乃胜天堂。 子牙上昆仑,过了麒麟崖,行至玉虚宫,不敢擅入。在宫前等候多时,只见白鹤童子出来。 子牙曰:“白鹤童子!与吾通报。” 白鹤童子见是子牙,忙入宫内至八卦台下,跪而启曰:“姜尚在外,听候玉旨。” 元始点首:“正要他来。”童子出宫,口称:“师叔!老爷有请。”子牙至台下,倒身下拜:“弟子姜尚,愿老师父圣寿无疆。” 元始曰:“你今上山正好,命南极仙翁,取封神榜与你,可往岐山造一封神台。台上张挂封神榜,把你的一生事,俱完毕了。” 子牙跪而告曰:“今有袁洪等人,以左道旁门之术,征伐西岐。弟子道理微末,不能治伏,望老爷大发慈悲,提拔弟子。” 元始曰:“你为人间宰相,受享国禄,称为相父,凡间之事,我贫道怎管得你尽?西岐乃有德之人坐守。你怕左道旁门,事到危急之处,自有高人相辅,此事不必问我,你去罢。” 子牙却不敢再问,只得出宫。出宫,门首白鹤童子叫曰:“师叔!老爷请你!”子牙听得,急忙回至八卦台下跪了。 元始曰:“此去但凡有人叫你,切不可应他。若是应他,有数路大军征伐你。东海还有一人等你,务要小心,你去罢。” 子牙出宫,有南极仙翁送子牙。子牙曰:“师兄!我上山参谒老师,恳求指点,以退张桂芳;老爷不肯慈悲,奈何奈何!” 南极仙翁曰:“上天数定,终不能移。只是有人叫你,切不可应他,着实要紧,我不得远送你了。” 子牙捧定封神榜,往前行,至麒麟崖,驾土遁,脑後有人叫:“姜子牙!”子牙曰:“当真有人叫,不可应他。” 後面又叫子牙公也不应,又叫姜丞相也不应,连声叫叁五次,见子牙不应。 那人大叫曰:“姜尚你忒薄情而忘旧也;你今就做丞相,位极人臣,独不思在玉虚宫,与你学道四十年,今日连呼你数次,应也不应。” 子牙听得如此言语,只得回头看时,见一道人,怎见得?有诗为证: “头上青巾一字飘,迎风大袖衬轻梢;麻鞋足下生云雾,宝剑光华透九霄。葫芦里面长生术,胸内玄机隐六韬;跨虎登山随地走,叁山五岳任逍遥。” 话说子牙一看,原来师弟申公豹。 子牙曰:“兄弟吾不知是你叫我。我只因师尊吩咐,但有人叫我,切不可应他,我故此不曾答应,得罪了。” 申公豹问曰:“师兄手里拿着是甚麽东西?” 子牙曰:“是封神榜。” 申公豹曰:“那里去?” 子牙曰:“往西岐造封神台,上面张挂。” 申公豹曰:“师兄你如今保那个?” 子牙笑曰:“贤弟你说混话。我在西岐,身居相位,立武王。叁分天下,周土已得二分;八百诸侯,悦而归周。 吾今保武王灭商王,正应上天垂象,岂不知凤鸣岐山兆应真命之主。今武王德配尧舜,仁合天心。况成汤王气黯然,此一传而尽。贤弟反问,却是为何?” 申公豹曰:“你说成汤王气已尽,我如今下山保成汤,扶商王。子牙你要扶周,总要掣你肘。” 子牙曰:“贤弟你说那里话。师尊严命,怎敢有违?” 申公豹曰:“子牙我有一言奉禀,你听我说。有一全美之法,到不如同我保纣灭周,一来你我弟兄同心合意,二来你我弟兄又不至参商,此不是两全之道,你意下如何?” 子牙正色言曰:“兄弟言之差矣!今听贤弟之言,反违师尊之命,况系天命,人岂敢违,决无此理,兄弟请了。” 申公豹怒色曰:“姜子牙料你保周,你有多大本领,道行不过四十年而已。你且听我道来。有诗为证: “炼就五行真始诀,移山倒海更通玄;降龙伏虎随吾意,跨鹤乘龙入九天。紫气飞升千万丈,喜时大内种金莲;足踏霞光闲戏耍,逍遥也过几千年。” 话说子牙曰:“你的工夫,是你得的;我的工夫,是我得;岂在年数之多寡?” 申公豹曰:“姜子牙你不过五行之术,倒海移山而已。你怎比得我:似我将首级取将下来,往空一掷,遍游千万里。 红云托接,复入颈项上,依旧还元返本,又复何言。似此等道术,不枉学道“场。你有何能,敢保周灭纣?你依我烧了封神榜,同吾往朝歌,亦不失丞相之位。” 子牙被申公豹所惑,暗想人的头乃六阳之首,刎将下来,游千万里,复入颈项上,还能复旧,有这样的法术,自是稀罕。 乃曰:“兄弟你把头取下来。果能如此,起在空中,复能依旧,我便把封神榜烧了,同你往朝歌去。” 申公豹曰:“不可失信!” 子牙曰:“大丈夫一言既出,重若泰山,岂有失信之理?” 申公豹去了头巾,执剑在手,左手提住青丝,右手将剑一刎,把头割将下来,其身不倒。复将头望空中一掷,那头盘盘旋旋,只管上去了。 子牙乃忠厚君子,仰面呆看。其头盘旋,只见一些黑气。不说子牙受惑,且说南极仙翁送子牙,不曾进宫去,在宫门前少憩片时。 只见申公豹乘虚赶子牙,赶至麒麟崖前,指手画脚讲论。又见申公豹的头游在空中。 仙翁曰:“子牙乃忠厚君子,险些儿被这孽障惑了。” 忙唤:“白鹤童子在那里?” 童子答曰:“弟子在此。” “你快化一只白鹤,把申公豹的头衔了,往南海走走来。” 童子得法旨,便化鹤飞起,把申公豹的头,衔着往南海去了。有诗为证: “左道旁门惑子牙,仙翁妙算更无差;邀仙全在申公豹,四九兵来乱似麻。” 第五百零六章 诸说子牙仰面观看,忽见白鹤衔去,子牙跌足大呼:“这孽障怎的把头衔去了。” 不知南极仙翁从後来,把子牙後心一巴掌。子牙回头看时,乃是南极仙翁。 子牙忙问曰:“道兄你为何又来?” 仙翁指子牙曰:“你原来是一个呆子;申公豹乃左道之人,此乃些小幻术,你也当真?只用一时叁刻,其头不到颈上,自然冒血而死。 师尊吩咐你,不要应人,你为何又应他?你应他不打紧,有数路大商兵马来伐你。方我在玉虚宫门前,看看你和他讲话。 他将此术惑你,你就要烧封神榜。倘然烧了此榜,怎麽了?我故叫白鹤童子化一只白鹤,衔了他的头,往南海去。过了一时叁刻,死了这孽障,你无患。” 子牙曰:“道兄你既知道,可以饶了他罢。道心无处不慈悲,怜恤俏多年道行,数载功夫,丹成九转,龙交虎成,真为可惜。” 南极仙翁曰:“你饶了他,他不饶你。那时数路兵来伐你,莫要懊悔。” 子牙就说:“後面有兵来伐我,怎肯忘了慈悲,先行不仁不义。” 不言子牙哀求南极仙翁,且说申公豹被仙鹤衔去了头,不得还转,心内焦燥,过一时叁刻,血出即死,左难右难。 且说子牙恳求了仙翁,仙翁把手一招,只见白鹤童子把嘴一张,放下申公豹的头,落将下来。不意落忙了,把睑落的朝着背脊。 申公豹忙把手端着耳朵一磨,磨正了。 把眼睁开,看见南极仙翁站立,仙翁大喝一声:“把你这该死孽障!你把左道惑弄姜子牙,使他烧毁封神榜,令姜子牙保纣灭周,这是何说?该到玉虚宫,见掌教老师去了好。” 叱了一声:“还不退去。” “姜子牙你好生去罢。” 申公豹惭愧,不敢回言,上了白额虎,指子牙道:“你去,我叫你西岐血流成似海,白骨积如山。” 申公豹恨恨而去不表。话说子牙捧封神榜,驾土遁往东海来。正行之际,飘飘落在一座山上;那山玲珑剔透,古怪崎岖,峰高岭峻,云雾相连,近於海岛。 有诗为证: “海岛峰高起怪云,岸傍桧柏翠氤氲;峦头风吼如猛虎,拍浪穿梭似破军。异草奇花香馥馥,青松翠竹色纷纷;灵芝结就清灵地,真是蓬莱迥不群。” 话说子牙贪看此山景物,堪描堪画:“我怎能了却红尘,来到此间。蒲团静坐,朗诵黄庭,方是吾心之愿。” 话未了,只见海水翻波,旋风四起,风逞浪浪翻雪练,水起波波滚雷鸣。霎时间云雾相连,阴云四合;笼罩山峰。 子牙大惊曰:“怪哉!敝哉!”正看间,见巨浪分开,现一人,赤条条的大叫:“大仙!游魂埋没千载,未得脱体。前日清虚道德真君符命,言今日今时法师经过,使游魂伺候。望法师大展威光,普济游魂,超出烟波,拔离苦海,洪恩万代。” 子牙仗着胆问道:“你是谁,在此兴波作浪?有甚沈冤?从实道来。”那物曰:“游魂乃轩辕皇帝总兵官柏鉴也。因大破蚩尤,被火器打入海中,千年未能出劫。万望法师,指超福地,恩同泰山。” 子牙曰:“你乃柏鉴,听吾玉虚法牒,随往西岐出去候用。”把手一放,五雷响亮,振开迷关,速超神道。柏鉴现身拜谢。 子牙大喜,随驾土遁,往西岐出去。霎时风响来到山前,只听狂风大作,怎见得好风? 有诗为证:“细细微微播土尘,无形过树透荆榛;太公仔细观何物,却是朝歌五路神。”当时子牙一看,原来是五路神来接。 大呼曰:“昔蒙恩师发落往西岐山伺候。今知恩师驾过,特来远接。” 子牙曰:“吾择吉日,起造封神台,用柏鉴监造。若是造完,将榜长挂,吾自有妙用。” 子牙吩咐:“柏鉴!你就在此督造,待台完,吾来开榜。” 五路神同柏鉴领法旨,在岐山造台。子牙回西岐,至相府。武吉、哪吒迎接至殿中坐下。 再说回大商军营,黄飞虎升帐议事。 黄飞虎仔细的看了一眼诸位将士说道: “此站之功劳,来日飞虎定会向上禀报,不过唯有黄天化大败而回,挫了我军中锐气,来人拖出去重打五十军棍。” “黄天化多谢将军不杀之恩!” 黄天化站了出来,领了军令。 账外响起了军棍落下的声音,列位可曾知道有一种军棍的打法,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或者垫上一些东西,听起来声音很响,但是却一点也不伤人。 黄天化在外面挨打的时候,打他的军棍绝对是没有掺杂一丝水分的军棍。 黄飞虎作为征讨西岐大元帅,在这种事情上绝对容不得半分的弄虚作假。 “黄天化前来交令!” 五十军棍打完的黄天化,挣扎着走了进来交了军令,所谓打人下的是军令,打完之后还需交还军令。 黄天化的腿站着都有点发抖,黄飞虎拿到军令之后,命黄天化回身站立。 “诸位西岐拒城高守避战不出,尔等可有何破城秒策啊!” 黄飞虎开始了真正的讨论如何攻打西岐的计策。 西岐虽然不是什么一等一的大城,但是依山而建,扼守险要之地,若是想要破城最好的方法就是耗下去,耗死西岐城内的人。 如此一来攻打西岐,则耗费的就是无量的钱财了啊!! 老将军鲁雄站了出来,拱手行了一礼说道: “将军,西岐城深,坚城堡垒难以攻克,但是成也在这,败也在这,我等可以先去围住各处要道,断其粮道。” 鲁雄还是一贯的打法,贯彻以稳为核心,这样无疑是最为恰当的。 黄飞虎思考了半晌,说道: “哪位将军还有不同的意见啊?” 袁洪站了出来说道: “末将以为鲁老将军的计策实为上上之选,但是末将有一想法,那就是派遣弓箭手向城内射进降书,动摇西岐之人的军心,另外谴人不停地在阵前大骂,长此以往西岐军心溃散,定无反抗之力。” 第五百零七章 黄飞虎叹了一口气说道: “也罢!只能如此,明日鲁雄,袁洪你二人各自领一队人马围其后路,寻找敌人粮道并且完成堵截。” 同时黄飞虎派人送往一封文书于朝歌请闻老太师出山,闻老太师人脉广阔,也许有法子请来能人异士,破了西岐这座坚城。 话说黄飞虎遣官进朝歌,来至太师府,下文书。闻太师升殿,聚将鼓响,众将参谒。堂候官将黄飞虎申文呈上。 太师拆开一看,大惊曰:“黄飞虎征伐西岐,不能取胜,被敌人死死拖累于西岐大城之下,老夫须得亲征,方克西土。奈因东南两路,屡战不宁,方今盗贼乱生,如之奈何?吾欲去,国家空虚。吾不去,不能克服。” 只见门人吉立上前言曰:“今国内无人,老师怎麽亲征得?不若於叁山五岳之中,可邀一二位师友,往西岐协助黄飞虎,大事自然可定。何劳老师费心,有伤贵体?” 说闻太师听吉立之言,忽然想起海岛道友,拍掌大笑曰:“只因事冗杂,终日碌碌,为这些军民事务,不得宁暇,把这些道友都忘却了。不是你方说起,几时得海宇清平?” 吩咐:“吉立传众将知道:叁日不必来见,你与余庆好生看守相府。吾去叁两日就回。”太师骑了黑麒麟,挂两根金鞭,把麒麟顶上角一拍,麒麟走起四足风云,时间周游天下。有诗为证: “四足风云声响亮,麟生雾彩映金光;周游天下须臾至,方显玄门道术昌。” 话说闻太师来至西海九龙岛,见那些海浪滔滔,烟波滚滚,把坐骑落在崖前。只见那洞门外,异花奇草般般秀;翠柏青松色色新,正是只有仙家来往处,那有凡人到此间? 正看玩时,见一童儿出来,太师问曰:“你师父在洞否?” 童儿答曰:“家师在里面下棋。” 太师曰:“你可通报;商都闻太师相访。” 只见四位道人,听得此言,齐出洞来,大笑曰:“师兄!那一阵风儿吹你到此?” 闻太师一见四人出来,满面笑容相迎,竟邀至里面行礼;在蒲团坐下。 四位道人曰:“闻兄自那里来?”太师答曰:“特来进谒。” 道人曰:“吾等避迹花鸟之中,有何见谕,待至此地?” 太师曰:“吾受国恩重,先王之托,官居相位,统领朝纲重务。今西岐武王驾下姜尚,乃昆仑门下,仗道欺公,助姬发作乱。 前差黄飞虎领兵征伐,不能取胜;奈何东南又乱,诸侯猖獗。吾欲西征,恐国家空虚,自思无计,愧见道兄。若肯借一臂之力,扶危拯弱,以锄强暴,实闻仲万千之幸。” 头一位道人答曰:“闻兄既来,我贫道前往救张桂芳,大事自然可定。” 只见第二位道人曰:“要四人齐去。难道王兄为得闻兄,吾等便就不去?” 闻太师听罢大喜。此乃是四圣,也是封神榜上之数。一位姓王名魔,二位姓杨名森,叁位姓高名友乾,四位姓李名兴霸;是灵霄殿四将。 看官大抵神道,原是神仙做的;只因根行浅薄,不能成正果朝元,故成神道。 且说王魔曰:“间兄先回,俺们随後即至。” 太师曰:“承道兄德意,求即幸临,不可濡滞。” 王魔曰:“吾令童儿先将坐骑,送往岐山,我们就来。” 闻太师上了黑麒麟,回朝歌不表。且说王魔等四人,一齐驾水遁往朝歌来。怎见得?有诗为证: “五行之内水为先,不用乘舟不驾船;大地乾坤顷刻至,碧游宫内圣人传。” 话说四位道人到朝歌,收了水遁,进城。朝歌军民一见,吓得魂不附体。 王魔戴一字巾,穿水合袍,面如满月。杨森莲子箍,似头陀打扮,穿皂服,面如锅底,须似朱砂,两道黄眉。高友乾挽双抓髻,穿大红服,面如蓝靛,须如朱砂,上下獠牙。李兴霸戴鱼尾金冠,穿淡黄服,面如重枣,一部长髯,俱有一丈五六尺长,晃晃荡荡。 众民看见,伸舌咬齿。王魔问百姓曰:“闻太师府在那里?” 有大胆的答曰:“在正南二龙桥。” 四位道人来至相府,太师迎入施礼毕,传令:“摆上酒来款待四位。” 左道之内,俱用荤酒,持斋者少。 次日太师入朝,见帝辛言:“臣请得九龙岛四位道者,往西岐破武王。” 帝辛曰:“太师为朕佐国,何不请来相见。” 太师传旨;不一时领四位道人进殿来。 帝辛一见四人,身上龙气不自觉地释放了一丝。 四位道人如同背负山岳,浑身法力尽数被封禁,自己的一身法力竟被眼前的人王压制,实在是不敢不敬,心里也是知道了这个人王的厉害啊! 道人见帝辛曰:“衲子稽首了。” 帝辛曰:“道者平身。” 传旨:“命太师与朕代礼,显庆殿陪宴。” 太师领旨,纣王回宫。且说五位在殿欢饮,王魔曰:“闻兄待吾等成了功来,再会酒罢,我们去了。” 四位道人离了朝歌,太师送出朝歌。太师自回府中不表。且说四位道人借水遁往西岐山来,刹时到了,落下水遁,到黄飞虎辕门。探马报入:“有四位道长至辕门候见。” 黄飞虎闻报,出营接入中军。 四人问曰:“闻太师请俺们来助你,西岐姜子牙在那里?”黄飞虎曰:“此处离西岐七十里,因无法打胜故被逼退于此。” 王魔曰:“快起兵往西岐去。” 彼时黄飞虎传令,一声炮响,叁军呐喊,杀奔西岐,东门下寨。 这些时日姜子牙凭借打神鞭的克制,打起来也是赢上了几阵,这个打神鞭一旦落下,封神榜上有名者难逃一鞕啊! 却说姜子牙见人来战,传令摆五方队伍出城;炮声响亮,城门大开: 只见青招展,一池荷叶舞清风;素带施张,满院梨花飞瑞雪。红闪灼,烧山烈火一般同;皂盖瓢摇,乌云盖住铁山顶。杏黄麾动,护中军战将;英虽如猛虎,两边排列众英豪。 第五百零八章 话说宝纛下,子牙骑青马,手提宝剑。黄飞虎骑着五色神牛一马当先,子牙曰:“败军之将,有何面目至此?” 黄飞虎曰:“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得为愧!今非昔比,不可欺敌。” 言还未毕,只听得後面鼓响,开处,走出四样异兽。王魔骑陛犴,杨森狻猊,高友乾骑的花斑豹,李兴霸的是狰狞;四兽冲出阵来。 子牙两边战将,都跌下马来。连子牙下鞍□(左“革”右“乔”)。这些战马,经不起那黑兽恶气冲来;战马都骨软筋酥,内中只是哪吒风火轮,不能动摇,不曾挫锐,以下都跌下马来。 四道人见子牙跌得冠斜袍乱,大笑不止;大呼曰:“不要慌!慢慢起来!” 子牙忙整衣冠,再一看时,见四位道人,好凶恶之相;脸分青白红黑,各骑古怪异兽。子牙打稽首曰:“四位道兄,那座名山?何处洞府?今到此间,有何吩咐?” 王魔曰:“姜子牙!吾乃九龙山气道者王魔、杨森、高友乾、李兴霸也。你我俱是道门,只因间太师相招,特地到此。我等莫非与子牙解围,并无他意,不知子牙可依得贫道叁件事情?” 子牙曰:“道兄吩咐,莫说叁件,便叁十件可以依得,但说无妨。” 王魔曰:“头一件要武王称臣。” 子牙曰:“道兄差矣!吾主公武王,原是商臣。奉法守公,初无欺上,何不可之有?” 王魔曰:“第二件开了仓库,给散叁军赏赐。第叁件你需平息西岐民众,让姬发一脉迁往朝歌城,你意下如何?” 子牙曰:“道兄吩咐,极是明白。容尚回城,叁日後作表,烦道兄带回朝歌谢恩,再无他议。”两边举手请了。正是: 且将叁事权依允,二上昆仑走一遭。 话说子牙同众将进城,入相府升殿坐下。武王当时就不喜质问子牙:“相父,你这条件怎可答应与他!” 子牙即忙说道:“武王,方叁件事,乃权宜暂允他。非有他意,彼骑的俱是怪兽,众将未战,先自落马;挫动锐气,故此将计就计,且进城再作区处。” 武王谢了子牙,众将散讫。子牙乃香汤沐浴,分付武吉、哪吒防守。子牙借土遁二上昆仑,往玉虚宫而来。有诗为证: “道术传来按五行,不登雾彩最轻盈;须臾飞过扶桑径,咫尺行来至玉京。” 且说子牙到了玉虚宫,不敢擅入,候白鹤童子出来。子牙曰:“白鹤童子通报一声。”白鹤童子至碧游床跪而言曰:“启老爷!师叔姜尚,在宫外候法旨。” 元始吩咐进来。子牙进宫,倒身下拜。 元始曰:“九龙岛王魔等四人在西岐伐你,他骑的四兽,你未曾知道。此物乃万兽朝苍之时,种种各别,龙生九种,色相不同。白鹤童子,你往桃花园里,牵我的坐骑来。” 白鹤童子往桃花园内,牵了四不象来。怎得见?有诗为证: “鳞头豹尾体如龙,足踏祥光至九重;四海九州随意遍,叁山五岳刹时逢。” 童子把四不象牵至,元始曰:“姜尚也是你四十年修行之功,与吾代理封神。吾今把此兽与你,骑往西岐,好会叁山五岳之中,奇异之物。” 又命南极仙翁取一木鞭,长叁尺五寸六分,有二十六节,每一节有四道符印,共八十四道符印,名曰:“打神鞭。” 姜子牙跪而接受,又拜恳曰:“望老师大发慈悲。”元始曰:“你此一去,往北海过,还有一人等你。 吾今将此中央戊己之付你,内有简,临迫之际,当看此简,便知端的。”子牙叩首,辞别出玉虚宫。 南极仙翁送子牙至麒麟崖。子牙上了四不象,把头上角一拍,那兽一道红光起去,铃声响亮,往西岐来。正行之间,那四不象飘飘落在一座山上,那山近连海岛,怎见得好山? 千峰排戟,万仞开屏;日映岚光明返照,雨收黛色冷含烟。缠老树,雀聒危;奇花瑶草,修竹乔松。幽鸟啼声近,滔滔海浪鸣;重重壑芝兰绕,处处崖苔藓生。起伏峦头龙脉好,必有高人隐姓名。 话说子牙看罢山景,只见山脚下,一股怪云卷起。云过处生风,风响处见一物,好生蹊跷古怪,怎见得? 头似驼狰狞凶恶,项似鹅挺折枭虽;须似虾或上或下,耳似半凸暴双睛。身似鱼光辉灿烂,手似鹰电闪钢钩;足似虎钻山跳涧,龙分种降下异形。采天地灵气,受日月精英;发手运石多玄妙,口吐人言盖世无。能与豹交真可羡,来扶明主助皇图。 话说子牙一见,魂不附体,吓了一身冷汗。那物大叫一声曰:“但吃姜尚一块肉,延寿一千年。” 子牙听罢:“原来是要吃我的。” 那东西又一跳将来,叫:“姜尚我要吃你。” 子牙曰:“吾与你无隙无仇,为何要吃我?” 妖怪答曰:“你休想逃脱今日之厄。” 子牙把黄轻轻展开,看那简帖,原来如此。子牙曰:“孽障!我若该是你口里食,料应难免。你把我这杏黄儿拔起来,我就与你吃。拔不起来,怨命。” 子牙把望地上一插,那长有叁丈有馀。那怪物伸手来拔,拔不起来;两只手拔也拔不起来,用阴阳手拔,也拔不起来。便将双手扳到根底下。 把头颈子挣的老长的,也拔不起来。子牙把手望空中一撒,五雷正法,雷火交加,一声响,吓的那东西要放手;不意把手长在上了。 子牙喝一声:“好孽障!吃吾一剑!” 那物叫曰:“上仙饶命!念吾不识上仙玄妙,此乃申公豹害了我。” 子牙听说申公豹的名字,子牙问曰:“你要吃我,与申公豹何干?” 妖怪答曰:“上仙!吾乃龙须虎也。自少昊时生我,采天地灵气,受阴阳精华,已成不死之身。前日申公豹往此处过,说今日今时姜子牙过时,若吃他一块肉,延寿万载。 故此一时愚昧,大胆欺心,冒犯上仙。不知上仙道高德隆,自古是慈悲道德。可怜念我千年辛苦,修开十二重楼,若赦我一身,万年感德。” 第五百零九章 子牙曰:“据你所言,你拜吾为师,我就饶你。”龙须虎曰:“愿拜老师为师。”子牙曰:“既如此,你闭了目。” 龙须虎闭目,只听得空中一声雷响,龙发虎双手离开,倒身下拜。子牙在北海收了龙须虎为门徒。 子牙问曰:“你在此山,可曾学得些道术?” 龙鬃虎答曰:“弟子发子有石,随手放开,便有磨盘大石头;如飞蝗骤雨,打的满山灰土迷天,随发随应。” 子牙大喜道:“此人用之劫营,到处可以成功。” 子牙收了杏黄,随带龙须虎,上了四不象,竟往西岐山,落下坐骑,来至相府,众将迎接,猛见龙须虎在子牙後边,众将吃了一惊道:“姜丞相惹了邪气来了?” 子牙见众将猜疑,笑曰:“此是北海龙须虎也。乃是我收来门徒。” 众将进相府参谒已毕,子牙问城外消息。 武吉曰:“城外不见动静。” 子牙传令,预备交战。 且说黄飞虎在营五日,不见子牙,出城来犒赏叁军,乃对四位道人曰:“老师!姜尚五日不见消息,其中莫非有诈?” 王魔曰:“他既依允,难道失信於我等。管教他西岐城血满城池,尸成山岳。” 又过叁日,杨森对王魔曰:“道兄!姜子牙至八日,还不出来,我们出去会他,问个端的。” 黄飞虎曰:“姜尚那日见势不好,将言俯就。姜尚外似忠信,内藏奸诈。” 杨森曰:“既如此,我等出去。若是诱哄我等,我们只消一阵成功,早与你班师回去。” 风林传下令去,一声炮响,叁军呐喊;杀至城下,请子牙答话。探事马报入相府,子牙带哪吒、龙须虎,骑四不象出城。 王魔一见大怒道:“好姜尚!你前日跌下马去,却原来往昆仑山借四不象,要与俺们见个雌雄。” 把狴犴一磕,执剑来取子牙。旁边哪吒,登开风火轮,摇火尖,大叫:“王魔休得伤吾师叔。”冲杀过来,轮兽相交;剑并举,好场大战。怎见得? 两阵上摇擂战鼓,剑交加霞光吐;是乾元秘授来,剑法仙传多威武。哪吒发怒性刚毅,王魔宝剑谁敢阻;哪吒是乾元山上宝和珍,王魔一心要把成汤辅。剑并举没遮拦,只杀得两边儿郎寻门赌。 话说二将大战,哪吒使发了那一条,与王魔力敌。正战间,杨森骑着狻猊,见哪吒来得利害,剑乃短家伙,招架不开。 杨森在豹皮囊中,取一粒开天珠,劈面打来,正中哪吒,打翻下风火轮去。 王魔急来取首级,这时只见那龙须虎大叫曰:“莫伤吾大将,我来了!” 王魔一见大惊,是个什麽妖精来了,怎见得? 古怪蹊跷相,头大颈子长;独足只是跳,眼内吐金光。身上鳞甲现,两手是纯钢;炼成奇异术,发手石头强。但逢龙须虎,不死也着伤。 话说高友乾骑着花斑豹,见龙须虎凶恶,忙取混元宝珠,劈面打来,正中龙须虎的膊子。打的扭着头跳。 王魔、杨森二骑来擒子牙。子牙只得将剑招架,来往冲杀。子牙左右无佐,叁将着伤,救回去了。 不防李兴霸把劈地珠照子牙打来,正中前心,子牙哎呀一声,几乎坠马;带四不象望北海上逃走。 王魔曰:“待吾拿了姜尚。”来赶子牙;似飞云风卷,如弩箭离弦。子牙虽是伤了前心,听得後面赶来,把四不象的角一拍,起在空中。 王魔笑曰:“总是道门之术,休欺吾不会腾云!”把狴犴一拍,也起在空中,随後赶来。子牙在西岐有七死叁灾,此是遇四圣头一死。 王魔见赶不上子牙,复取开天珠望後心一下,把子牙打下坐骑来,骨碌碌滚下山坡,仰面朝天,打死了。四不象站在一旁。王魔下骑来取子牙首级,忽然听得半山下作歌而来: “野水清风拂拂,池中水面飘花;借问安居何处,白云深处为家。” 话说王魔听歌,看时,乃五龙山云霄洞文殊广法天尊。 王魔曰:“道兄来此何事?” 广法天尊答曰:“王道友!姜子牙害不得。贫道奉玉虚宫符命,在此久等多时。只因五事相凑,故命子牙下山。 一则成汤气数已尽;二则西岐真主降临;叁则吾阐教犯了杀戒;四则姜子牙该享人间福禄,身膺将相之权:五则与玉虚宫代理封神。 道友你观教中逍遥自在,无拘无束,为甚麽恶气纷纷,雄心纠纠?可知道你那碧游宫上有二句,说的好: “紧闭洞门,静诵黄庭叁两卷;身投西土,封神榜上有名人。” 你把姜尚打死,虽死还有回生之日。道友依我,你好生回去,这是还一月未缺。若不听吾言,致生後悔。” 王魔曰:“文殊广法天尊!你好大话;我和你一样道门,怎言月缺难圆。难道你有名师,我无教主。” 王魔动了无名之火,执剑在手,恶狠狠来取文殊广法天尊。只见西岐之中跳出了一个道童,挽抓髻,穿淡黄服,大叫:“王魔休要行凶,我来了!我乃文殊广法天尊门徒金吒是也。” 提剑直取王魔。王魔手中剑对面交还,来往盘旋,恶神杀。有诗为证: “来往交还剑吐光,二神门战五龙冈;行深行浅皆由命,方知天意灭成汤。” 话说王魔、金吒恶战山下,文殊广法天尊取出一物,此宝在玄门为遁龙桩,後在释门为七宝金莲。 上有叁个金圈,往上一举,落将下来,王魔急难逃脱,颈子上一圈,腰上一圈,足下一圈,直立的靠定此桩。金吒见宝缚了王魔,手起剑落。 话说金吒一剑,把王魔斩了。一道灵魂往封神台来,清福神柏鉴用百灵引进去了。广法天尊收了此宝,望昆仑下拜:“弟子开杀戒了。” 命金吒把子牙背负上山,将丹药用水研开,灌入子牙口内。不一时子牙醒回,看见广法天尊曰:“道兄我如何於此处相会?” 第五百一十章 天尊笑曰:“原是天意,定该如此,不由人耳。” 过了一二时辰,命金吒:“你前日同师叔下山,协助西土,我日后不久也要来。须扶子牙上了四不象,同西岐。” 广法天尊将土掩了王魔尸骸不表。且说西岐城不见姜丞相,众将慌张。武王亲至相府,差探马各处找寻。子牙同金吒至西岐,众将同武王齐出相府。 子牙下骑,武王曰:“相父兵败何处?孤心甚是不女。” 子牙曰:“老臣若非金吒师徒,决不能生还矣。” 金吒参谒武王,会了哪吒,二人自在一处,子牙进府调理。且说成汤营里,杨森见王魔得胜追赶子牙,至晚不见回来。 杨森疑惑,怎麽不见回来?忙忙袖里一算,大叫一声:“罢了!”高友乾、李兴霸齐问原由。杨森怒曰:“可惜千年道行,一旦死於五龙山。” 叁位道人怒发冲冠,一夜不安;次日上骑,城下搦战。只要子牙出来答话。探马报入相府,子牙着伤未愈。 只见金吒曰:“师叔!既有弟子在此,保护出城,定要成功。”子牙从其言,上骑开城;见叁位道人咬牙大骂曰:“好姜尚!杀吾道兄,势不两立!” 叁骑齐出来战。子牙旁有金吒、哪吒二人。金吒两口宝剑,哪吒登开风火轮,使开火尖抵敌。五人交兵,只杀得霭霭红云笼宇宙,腾腾杀气照山河。 子牙暗想:“吾师所赐打神鞭,何不祭起?” 子牙将神鞭丢起空中,只听雷鸣火电,正中高友乾顶上。打得脑浆迸出,死於非命,一魂已入封神台去了。杨森见高道兄已亡,吼一声来奔子牙。 不防哪吒将乾坤圈丢起,杨森方欲收此宝,被金吒将遁龙桩祭起,遁住杨森;早被金吒一剑,挥为两段,一道灵魂也往封神台去了。 张桂芳、风林见二位道长身亡,桂芳使,风林使狼牙棒,冲杀过来。李兴霸骑狰狞,提方楞□(左“金”右“间”)杀来。 金吒步战,哪吒使一根,两家混战。只听西岐城里一声炮响,走出一员小将;还是一个光头儿,银冠银甲,白马长,此乃西岐大将南宫适。 走马杀到军前,耀武扬威,勇冠叁军。法如骤雨,南宫适刺斜里一,把风林挑下马来,一魂也往封神台去了。 张桂芳料不能取胜,败进行营,李兴霸上帐。自思:“吾四人前来助你,不料今日失利,丧吾叁位道兄。你可修又书速报闻兄,使发兵救援,以泄今日之恨。” 张桂芳依言,忙修告急文书,差官星夜进朝歌不表。且说姜子牙得胜回西岐,升银安殿,众将报功。 子牙羡黄天祥走马挑风林。金吒曰:“师叔今日之胜,不可停留。明日会战一阵成功。”子牙曰:“善。” 次日子牙点众将出城,叁军呐喊,军威大振,坐名要张桂芳。黄飞虎听报曰:“吾自来提兵,未曾挫锐。今日反被小人欺侮,气杀我也!” 忙上马布开阵势,到辕门指子牙大喝曰:“反贼怎敢欺侮天朝元帅?与你立见雌雄。”纵马持杀来。 纵马持杀来。子牙後面南宫适出与桂芳双并举,一场大战。 二将坐雕鞍,征夫马上欢;这一个怒发如雷吼,那一个心头火一攒。这一个丧门星要扶纣王,那一个天罡星欲保周元:这一个舍性命而安社稷,那一个弃残生欲正江山。自来恶战不寻常,辕门几次鲜红溅。 话说黄天祥大战张桂芳,叁十回合未分上下。子牙传令点鼓,军中之法,鼓进金止。周营数十骑,左右抢出,伯达、伯、仲突、仲忽、叔夜、叔夏、季随、季、毛公遂、周公旦、召公、南宫、辛甲、辛免、太颠、闳夭、黄明、周纪等,围裹上来,把张桂芳围在垓心。 那张桂芳似弄风猛虎,醉酒狂彪,抵当周将,全无惧怯。且说子牙命金吒道:“你去战李兴霸。我用打神鞭助你,今日成功。” 金吒听命,拽步而来。李兴霸坐狰狞上,见一道童,持剑赶来,催开狰狞,提锏就打。 金吒举宝剑急架相迎,未及数合,只见哪吒登风火轮,摇直刺李兴霸,兴霸用剑急架相还。 子牙在四不象上,方祭打神鞭,李兴霸见势不能取胜,把狰狞一拍。那兽四足腾起风云,逃脱去了。 哪吒见走了李兴霸,登轮直杀进桂芳垓心来。晁田弟兄二人在骂上大呼曰:“张桂芳早下马归降,免尔一死,与吾等共享太平。” 张桂芳大骂:“叛逆匹夫!捐躯报国,尽命则忠。岂若尔辈贪生而损名节也?” “桂芳切莫忧愁,张奎来也!” 张奎骑着胯下从大商营中赶来相助。 “尔等西岐之人以多欺少,实在非大丈夫所为,尔等西岐小人有何面目活于人世,不如拔剑割下自己的头颅,尚能留尔等半分清名。” 老将军鲁雄人虽年迈,但是气势不减,一张口骂的那些西岐大将颜面无存,脸上泛着羞红的脸色。 鲁雄身后更是杀出一员小将,身披鱼鳞黄狮凯,头戴紫金镂空冠,身后一席大黄袍子,虽是少年,但是一身英武不逊色于张奎这种久经沙场的将军,此人就是黄飞虎之子黄天化。 鲁雄抄起大刀,拨马冲了上去。 得到了支援张桂芳,大吼一声,神威抖擞,更是英武,数员战将杀在一起,张桂芳立时就斩下了一员战将。 场面上,银光飞溅,乒乒乓乓,刀剑厮杀之声,战将咆哮,战马嘶鸣,场面厮杀之声愈烈,周将大多实力不济,被几员大商战将险些阵斩。 姜子牙无奈只能鸣金收兵,这些大周战将要是尽数折在这里,就不要说是都折在这里,就是折了一部分,都是无法接受的损失啊!!! 所以姜子牙就算多无奈,也不得不鸣金收兵,姜子牙心里也不得不产生了一丝可惜,恨对面的战将不能为自己所用啊! “二位将军穷寇莫追啊!!!” 鲁雄拦住了张奎和黄天化。 第五百一十一章 此时只见张桂芳头一歪栽了下来,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张桂芳已经力战了两个时辰,实打实的折服了他们,论武艺,当之无愧大商第一战将啊!!! “张将军!” 鲁雄下马扶起了张桂芳,发现并无大碍,八张桂芳扶上战马,四员战将一同带上地上的死尸回了大商的军营。 且说李兴霸逃脱重围,慌忙疾走。李兴霸乃四圣之数,怎逃此厄?狰狞正行,飘然落在一山。道人见坐骑落下,滚鞍下地,倚松靠右。 少憩片时,寻思良久:“吾在九龙岛修炼多年,岂料在西岐有失。愧回海岛,羞见道中朋友。如今且往朝歌城中去,与闻道兄共议报今日之恨也。” 方欲起身,只听得山上有唱道情而来。道人回头一看,原来是一道童: “天遣还玄得做仙,做仙随处见青天;此言勿谓吾狂妄,得意回时合自然。” 话说那道童唱着行来,见兴霸打稽首道:“道友请了!”兴霸答礼。 道童曰:“老师那一座名山?何处洞府?” 兴霸曰:“吾乃九龙岛气士李兴霸。只因助张桂芳伐西岐失利,在此少坐片时,道童你往那里来?” 道童大喜道:“这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不是别人,我乃九宫山白鹤洞普贤真人徒弟木吒是也。奉师命往西岐去,投师叔姜子牙门下,立功灭纣。我临行时,吾师曾说你要遇着李兴霸,捉他西岐去见子牙为贽见。岂知恰恰遇你?” 李兴霸大笑:“好孽障!焉敢欺吾太甚!”提锏劈头就打,木吒执剑急架忙迎。剑锏相交,怎见得?九宫山大战: 这一个轻移道步,那一个急转麻鞋;轻移道步,撒五把纯钢出鞘;急转麻鞋,曳两股宝剑离匣。剑来锏架,目前斜刺一团花;剑锏去迎,脑後千块寒雾滚。 一个是肉身成圣,木吒多威武?一个是灵霄殿上,神将逞英雄。些儿眼慢,目下皮肉不完全;倏尔手松,眼前尸骸分两段。 话说木吒大战李兴霸,木吒背上宝剑两口,名曰:“吴钩。”此剑乃是干将莫邪之流,分有雌雄。木吒把左肩一摇,那雄剑起去,横在空中,磨了一磨,可怜李兴霸: 千年修炼全无用,血染衣襟在九宫。 木吒将兴霸尸骸掩了,借土遁往西岐来。进城至相府,门官通报:“有一道童求见。”子牙命请来。 木吒至殿来下拜,子牙问曰:“那里来的?” 金吒在旁言曰:“此是弟子兄弟木吒,在九宫山白鹤洞普贤真人门下。” 子牙曰:“兄弟叁人,济佐明主,简编万年史册,传扬不朽,西岐日盛。” 话说闻太师在朝歌执掌大小柄事,其实有条有法。 话说汜水关荣报入太师府,闻太师拆开一看,拍案大呼曰:“道兄!你却为着何事,死於非命?吾乃位极人臣,受国恩如同泰山。只因国事艰难,使我不敢擅离此地。今见此报,使吾痛入骨髓。” 此时外面传来一声: “大王驾到!” 帝辛从外面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浑身威势一日比一日的强了,此时周身灵气死寂,整个朝歌无一个修道者可以调动灵气,调和龙虎,朝歌城已经成为了三教子弟的禁忌了! 前日有一个真仙自朝歌城上飞过,结果却是被朝歌城皇宫之内的一道龙气吞了下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早就已经成了禁忌所在了。 其实三教圣人再加上西方教的圣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个人王帝辛的存在,此次封神大劫乃是世界量劫,所谓未成圣者,皆在局中! 于是事情就变得比较棘手了,毕竟封神说白了就是,此一量劫神道当出,人间没有永恒的帝王,但是天界可以有永恒的天帝啊!! 所以根据局势这一场封神大战商朝鼎盛,满朝官员举国成神,作为人王的他成就天帝之位指日可待。 剩下的就是三教弟子犯杀劫者,都还需要在那西岐城下做过一场。 西方教不来则已,来了就是入了劫数,将来免不了需要送出一些弟子前方天庭任职。 想到这里准提不由得哀嚎一声: “天不兴我西方教,哀哉,痛哉!” 接引那面如苦瓜的脸色更苦了,双手合十,说道: “师弟,还劳烦你了去那东方走上一遭,全了劫数!” 准提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历劫就要付出一些东西,西方教贫瘠无比,灵宝以及弟子远不如东方三教之人,此一去还不知道要搭上多少人的性命那! “师兄啊!我还是自己走上一遭吧!” “不可!师弟,唯有历劫弟子方可享受到天地气运,去吧!带着弟子们走上一遭,凡事各安天命,就是死了也无非就是入了神道,将来神道可是主宰天地权柄之人啊!!” 接引看似平日里老老实实的,但是其实是和老子一样,是一个奸滑似鬼的老狐狸,凡事都看的明白,弟子们没有伤亡最好,一旦要是有了伤亡,也可以争夺一些天地权柄啊! 不得不说西方教的这二位啊! 就是这么的精通算计啊!如此一来东方的四个笨蛋就差的多了,老子虽然是一个聪明人,但是深谙阴阳平衡之道,帮助弱小的二弟压制强大的三弟,不当人子! 退一万步说,就是肉炖烂在了锅里,也不能把肉送给别人吧! 什么心态啊! 这就是你的无为之道? 结果自己把牙打碎了只能往肚子里咽了吧! 再说回来老二原始,都没有你那些弟子们看的明白,阐教人少,舍不得让二代弟子们上榜,那就让那个他们多收点三代弟子送上去不就完了! 最好是多收点人间诸侯的儿子们,那既能扩大你们阐教影响力,也能在天庭占据很大的话语权,这何乐而不为那? 至于老三通天就很难得,不过还是太低估了他那二位哥哥,圣人也是人,心理的阴暗面那是一点也并不比凡人少啊!人心险恶啊!! 第五百一十二章 虽然你退让了几步,但是他们却是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直接恨不得连你一起送上去,为此还不惜叫了外人一起揍你,你还不如直接先掀了桌子,然后灭了两位哥哥的道统。 如此说来,也许差不多,没准吧! 二位哥哥的态度就会对你好的多了! 其实截教要是在一开始就是共同进退,说实话,人阐再加上西方教那都不是个,一打三轻轻松松的,完全没有压力啊! 至于女娲,说明白就是和那些文青一样,贱人就是矫情! 说实在的你又奈何不了人王,大气一点,更何况他也是被人坑了啊! 你不去找罪魁祸首,然后叫人败坏人家基业,引动人间战争,结果万千孽业加身,平白消减自身气运啊!!! 女娲算是最要面子的一个,但是心智也是最不成熟的一个。 其实你完全可以没事去火云洞坐坐,和你的哥哥拉拉家常,圣人也是人啊! 你本身就是人族圣母,再加上你的哥哥成了三皇五帝,对吧! 你这还需要担心自己怎么样嘛! 你还要怎么样啊! 躺着吃气运,它不香吗? 就是你直接打到西方教门庭,他们也不敢对你怎么样,要是谁敢招惹你,你就不让他传教了! 你的意见绝对会引导大部分的人族的意志的啊!!! 对不对,这让才是你人族圣母的最佳发展路线,携人族以令诸圣啊!!! 哎!就这,哎················ 好了回归到正题,帝辛来到了闻太师的面前,对着闻太师说道: “太师虽然年事已高,但是太师啊!您可是我大商的定海神针啊!如今之际,太师唯有您才可以收拾西岐的乱臣贼子了。” 闻仲闻言立马就跪了下来,神情慷慨,闻仲一生为了大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今再次蒙得帝辛看中自然是愿意随军出征啊! “臣闻仲必定不负陛下所托!!!” “好!不愧是我大商的定海神针,闻太师这位是申公豹大夫,此一去还需要二位精诚合作,毕竟这一次可是一次大劫,阐截二教一定会引发大战的! 申公豹大夫虽然出身阐教,但是和截教的各位仙人的关系都不错,闻太师你也是金灵圣母的弟子,你们肯定会谈得来的啊!” 帝辛把投奔大商的申公豹带了出来,介绍给了闻太师认识。 “见过闻太师!” 申公豹样貌不凡,并非是一般影视剧中的哪一副尖嘴猴腮的德行,要知道元始天尊那货是谁啊!! 你要是长得丑,你都见不到他的好伐! 申公豹能够拜入他的门下,资质样貌样样俱全,并非是和姜子牙一样是因为为了封神才收的他。 只不过申公豹的心性还是太像一个小孩子了! 要做就做的绝一点,你那么一点点的添油是干毛线那! 多请点人,灭了姜子牙不就完事了,然后不行直接就拜入通天门下吧! 所以啊!差不多就是这么一回事啊!!! 帝辛作为一名君王越来越合格了,把任务交代下去了,帝辛也就离开了。 申公豹和闻仲相处的还是很不错的,很简单,申公豹是真的会来事并且有相当大的本事,而闻仲是很欣赏这种人的啊!! 原著不喜欢费仲尤浑,就是因为他们毫无用处,只会谄媚君上,这种人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但是现在的话,费仲尤浑和闻仲的关系很不错的,大部分军中的消息都是他们一起商议的,关系不错。 经过几人的商议,决定择一几日启程。 话说几人择吉日祭宝纛,杀牛宰马,不日起兵。话说几人辞别了帝辛,放炮起兵。此时夏末秋初,天气酷暑,叁军铁甲单衣,好难走,马军雨汗长流,步卒人人喘息,好热天气。叁军一路行来,怎见得好热? 万里乾坤似火龙,一轮火伞照当中;四野无云风尽息,八方有热气升空。高山顶上,大海波中;高山顶上,只晒得石裂灰飞;大海波中,只蒸得波翻浪滚。 杯中栖鸟,晒脱翎毛,莫想腾空展翅;水底游鱼,蒸翻鳞甲,怎得弄士钻泥。只哂得砖如烧红锅底热,便是铁石人身也汗流。 叁军一路上,盔滚滚撞天银磬,甲层层盖地兵山,军行如骤雨,马跳似欢龙;闪翻银叶甲,拨转皂雕弓。正是:喊声振动山和泽,天地乾坤似火笼。 闻太师见如此艰难,悔之不及:“早知如此,不若还走五关,方便许多。如今反耽误了路途。”一日来到黄花山,只见一座大山,怎见得? 有赞为证:远观山山青叠翠,近观山翠亚青山。山青叠翠,参天松婆娑弄影;翠叠青山,靠峻岭逼陡悬崖逼陡涧。 绿桧影摇玄豹尾,峻悬崖青松折齿;老龙腰望上看似梯似镫,望下看如穴如坑。青山万丈接云霄,斗涧莺愁长地户。 此山到春来,如火如烟;到夏来,如蓝如翠;到秋来,如金如锦;到冬来,如玉如银。到春来,怎见得如火如烟?红灼灼夭桃喷火,绿依依弱柳含烟。到夏来,怎见得如蓝如翠? 而来苍烟欲滴,月过岚气氤氲。到秋来,怎见得如金如锦?一攒攒一簇簇俱是黄花吐瑞,一层层一片片尽是红叶摇风。 到冬来,怎见得如玉如银?水幌幌冻成千块玉,雪蒙蒙堆叠一山银。山径崎岖,难进难出;水途曲折,流去流来。 树梢上生生不已:鸟啼时韵致幽扬;正是观之不舍,乐坐忘归。有诗为证:“一山未过一山迎,千里全无半点平;莫道牧童遥指处,只看图画不堪行。” 话说闻太师看此山险恶,传令安下人马,催开黑麒鳞,自上山来观看。 见有一程平坦之地,好似一个战场。太师叹曰:“好一座山,若是朝廷宁静,老夫来黄花山,避静消闲,多少快乐?” 又见依依翠竹,古木乔松,赏玩不尽。正看此山景致,忽听脑後一声锣响;太师急勒转坐骑,原来是山下走阵,走的乃是长蛇阵,阵头一将,面如蓝靛,发似朱砂,上下獠牙,金甲红袍,坐下阵马;手使一柄开山斧。 第五百一十三章 闻太师探看走阵,不觉被山下士卒,看见闻太师身穿红袍,坐骑一兽,用两根金鞭,偷看阵势;士卒竟不走阵,来报主将:“启大王千岁!山上有一人,探看吾等巢穴。” 那人见说,抬头一看,大怒,速命退了阵,把马一磕,那人走上山来;闻太师看见一将飞来,甚是英雄,十分勇猛,心中暗想:收得此人,去伐西岐乃是用人之际,心上正是踌躇,不觉那马已到面前,只见来将大呼曰:“你是何人,好大胆敢来探吾山穴?” 闻太师曰:“贫道看此山幽静,欲在此结一茅庵,早晚诵一二卷黄庭,不识将军肯否?”来人大怒骂道:“好妖道!” 催开马,摇手中斧飞来直取,闻太师用金鞭急架忙迎;鞭斧交加,大战在高山之上。闻大师征伐多年,不知见过多少豪杰,那里把他放在眼里;见这将使的斧,也有些本领:“待吾收了此人,往西岐去,虽无大成,亦有小就。” 太师把骑一拨,往东就走;那人赶来。闻太师听脑後铃声响亮,把金鞭一指,平地现出一座金墙;把只一员大将,围在里面,用金遁住了。 太师依旧还往这山上下了骑,倚松靠石坐下。太师看有几道杀气,隐在山中,默然不提。且说小校上山来:“启二位千岁!有一穿红的道人,把大千岁引入一阵黄气之内,就不见了。” 二将急问报事喽罗:“如今在那里?”小校答曰:“如今现在山上坐着。” 二人大怒,忙上马持兵,众喽罗齐声呐喊,杀上山来。闻太师看见,慢慢的上了黑麒麟,把金鞭一指,大呼曰:“二将慢来!” 二将见闻太即是叁只眼的道人,也自惊讶;乃上前喝曰:“你是何人?敢在此行凶? 将吾兄长摄在那里去了?好好送还,饶你一命!”闻太师曰:“方那蓝脸的,无知触我,被我一鞭打死了,你二人又来做甚麽?我非有别意,欲在此黄花山修炼,你二人肯麽?” 二人大怒,把马催开,一个使便取,一个使双锏打来。闻太师使开金鞭,冲杀上下,叁骑交加。闻太师勒转黑麒麟往南就走;二将赶来,太师把鞭一指,将水遁了张天君,木遁遁了陶天君。 此一回乃闻太师收邓、辛、张、陶四天君;闲太师依旧还坐在山坡之上。且说喽罗来报辛天君;辛天君正在山坡後收粮,忽见小喽罗来报:“二千岁祸事不小!” 辛环问曰:“有何事?”小校曰:“叁位千岁,被一道人打死了。”辛环听说,大叫一声;“气死我也!”忙提钻,将胁下双肉翅一夹,飞起空中。 一阵风响,只听得半空中声似雷鸣,至山上大呼曰:“好妖道!将吾兄弟打死,岂可让你独生乎?” 闻太师当中眼睁开看时,好凶恶之像;二翅飞来,怎见得?二翅空中响,头戴虎头冠;面如红枣色,顶上宝光寒。钻定天下,獠牙嘴上安;一怒无遮挡,飞来势若鸾。 话说闻太师见而大喜,真奇异豪杰!那人照闻太师顶上一打来,太师用鞭急架忙迎,鞭骁勇,杀法精奇。太师掩一鞭,望东便走;辛环大呼:“妖道那里去?吾来了!” 把双翅二夹,即到顶上。他不知闻太师有多大本领,任意行凶。闻太师,自忖:“五遁之中,遁不得此人。” 且将金鞭照路旁一块山右,连指两叁指,命黄巾力士:“将此山石把这人压了。”力士得法旨,忙将此山石平空飞起,把辛环挟腰压下来。 怎知闻太师。 玄中道术多奇异,倒海移山谈笑中。 刚把这辛环压住了。闻太师勒转黑麒麟,兴鞭照顶门上打来;辛环大呼曰:“老师慈悲!弟子不识高明,冒犯天威,望老师赦宥若得再生,感恩非浅。” 太师把鞭放在辛环顶上曰:“你认不得我。吾非道者,我是朝歌闻太师是也。因征伐西岐,徒此经过,你那蓝脸的人,无故来伤我;你还是欲生乎?欲死乎?” 辛环大叫:“太师老爷!小的不知是太师驾过此山,早知应当远迎。冒犯天颜,万望恕小人死罪!” 太师曰:“你既欲生,吾便赦你。只是要在吾门下,往征西歧;若是有功,不失腰玉之福。” 辛环曰:“若是贵人肯提拔下士,末将愿从麾下指挥。” 太师把鞭一指,黄巾力士将山右揭去,辛环站不起来,半响方能站立,拜倒在地。闻太师扶起,太师收了辛环,方倚松靠石坐下。 辛环站在一旁,闻太师问曰:“黄花山有多少人马?”辛环答曰:“此山方圆有六十里,聚喽罗,一万有馀,粮草颇多。” 太师不觉大喜,辛环跪下哀告曰:“前来叁将,望太师老爷一例慈悲赦宥。若得回生,愿尽驽骀,以报知遇之恩。” 闻太师道:“你还要他来?”辛环曰:“名姓虽殊,情同手足。” 闻太师曰:“既然如此,你等也是有义气的。”站开了,太师发手一雷,振动山岳。且说遁的叁将,一时揉眉擦眼,邓天君不见了金墙,张天君不见了大海,陶天君不见了大林。 叁将走马回山,只见辛环站在那穿红的道人傍边,邓忠大怒,声若巨雷,叫:“贤弟与吾拿住那妖道!”话还未了,张、陶二将齐叫:“齐拿妖道!” 话说叁将齐来发怒,辛环急上前忙止曰:“兄弟们不得妄为,快下马来参谒。此是朝歌闻太师老爷。” 叁将听说闻太师,滚鞍下马,拜伏在地,口称:“太师!久慕大名,未得亲觌尊颜。今幸天缘,大驾过此,末将等有失迎迓,致多冒渎。适误犯,望太师老爷恕罪。 末将等不胜庆幸。”众将请太师上山,闻太师听说亦喜,随同众将上山。 众将请太师上坐,复行参谒,太师亦自温慰。因问曰:“四将尊姓何名?今日幸逢,老夫亦与有荣也。” 邓忠曰:“此黄花山,俺弟兄四人,结拜多年。末将姓邓名忠,次名辛环,叁名张节,四名陶荣。只因诸侯荒乱,暂借居此山,权且为安身之地,其实皆非末将等本心。” 第五百一十四章 闻太师听罢:“你等肯从吾征伐西岐,候有功之日,俱是朝廷臣子。何苦为此绿林之事,埋没英雄,辜负生平本事?” 辛环曰:“如太师不弃忠等,愿随鞭镫。”闻太师曰:“列位即肯出力王室,真是国家有庆。你们可将山上喽罗,计有多少?” 辛环答曰:“有一万有馀。” 太师曰:“可晓谕众人,愿随征者去,不愿随征者,宁释还家;仍给赏财物,也是他等跟你们一场。” 辛环领命,传与众人,有愿去的,有不愿去的,俱将历来所积,给与众人。众人无不悦服,除不去的,倘馀七千多人;粮草计有叁万,俱打点停当,烧了牛皮宝帐。 闻太师即日起兵,又得四将,不觉大喜。把人马过了黄花山,径往前进。浩造汤荡,甚是军威雄猛。 有诗为证:“烈烈飞杀气,纷纷战马似蛟龙;西岐豪杰如云集,太师亲征若浪抛。” 话说闻太师人马正行,忽头见一石碣,上书叁字,名曰:“绝龙岭。” 太师在黑麒麟上,默默无言,半响不语。邓忠见闻太师勒骑不行,面上有惊恐之色,邓忠问曰:“太师为何停骑不语?” 闻太师曰:“吾当时悟道在碧游宫,拜金灵圣母为师之时,学艺五十年,吾师命我下山佐成汤。临行问师曰:‘弟子归着如何?’吾师道:‘你一生不得逢绝字’”今日行兵,恰恰见此石碣上书‘绝’字,心上迟疑,故此不快。” 邓忠等四将笑曰:“太师差矣!大丈夫岂可以一字定终身祸福?况且吉人天相,只以太师之才德岂有不克西岐之理?从古云:‘不疑何卜。’” 太师亦不笑不语,众将催人马速行,刀似水,甲士如云,一路无词。 话说闻仲等人自朝歌分离,申公豹自行去招揽八方道友了,一路行来,闻仲传令:“茂林深处安营。” 之所以在这里扎营不去会和,就是因为想要出奇制胜,打西岐一个措手不及。 随后闻仲命军政司修文书,报与帝辛不表。 一日,子牙升相府,有报马报入府来:“西岐山有一枝人马扎营。” 子牙已知其详。前日清福神来报,封神台已造完,张挂封神榜,如今正要祭台。传令:“命南宫、武吉,点五千人马,往岐山安营;阻塞路後,不放他人马过来。” 二将领命,随即点人马出城。一声炮响,七十里,望见岐山一枝人马,乃成汤号色。南宫对阵安下营寨。 天气炎热,叁军站立不住,空中火伞施张。武吉对南宫曰:“吾师令我二人出城,此处安营,离为叁军枯渴,又无树木遮盖,恐叁军心有怨言。” 一宿已过。次日,有辛甲至营相见。丞相有令:“命把人马调上岐山顶上去安营。”二将听罢,甚是惊讶;此时天气不可当,还上山去,死之速矣。 辛甲曰:“军令怎违?只得如此。” 二将点兵上山,叁军怕热,张口喘息,着实难当,又要造饭,取水不便,军士俱埋怨不顾。且言闻仲屯兵在茂林深处,见岐山上有人安营,纣兵大笑。 此时天气,山上安营,不过叁日,不战自死。鲁雄只等救兵交战。至次日,子牙领叁千人马出城,往西岐出来。 南宫造、武吉下山,迎接上山。合兵一处,八千人马,在山上撑起了幔帐。子牙坐下,怎见得好热?有诗为证: “太阳真火炼尘埃,烈煎熬实可哀:丝柳青松摧色,飞禽走兽尽罹灾。凉亭上面如烟燎,水阁之中似火来;万里乾坤只一照,行商旅客苦相挨。” 话说子牙坐在帐中,令:“武吉营後,一土台:高叁尺,速去来。”武吉领命。西岐、辛免催趱车辆,许多饰物,报与子牙。子牙令搬进行营,散饰物。 众军看见,痴呆半晌;子牙点名散给,一名一个棉袄,一个斗笠,颁将下去。众军笑曰:“吾等穿将起来,死的快了。” 且说子牙至晚,武吉回令,土台造完,子牙上台,披发仗剑,望东昆仑下拜,布罡斗,行玄术,念表章发符水。但见: 子牙作法,刹时狂风大作,吼树穿林。只刮得飒飒灰尘,雾迷世界;滑喇喇天摧地塌,,浙沥沥海沸山崩。幢响如铜鼓振,众将校两眼难开;一时间金风撤去无踪影,叁军正好赌输赢。 念动玉虚玄妙诀,灵符秘授更无差;驱邪伏魅随时应,唤雨呼风似滚沙。 且说闻仲在帐内,见狂风大作,热气全无,闻仲心中起了其他的心思:“这莫不是有人做法?” 有诗为证: “萧萧飒飒透深林,无影无形最骇人;旋起黄沙叁万丈,飞来黑雾百千尘。穿林倒木真无状,彻骨生寒岂易论:纵火行凶尤猛烈,江湖作浪更迷津。” 话说子牙在岐山市斗,刮叁日大风,凛凛似朔风一样。叁军叹曰:“天时不正,国家不祥,故有此异事。”过了一两个时辰,半空中飘飘荡荡,落下雪花来。 纣兵怨言:“吾等单衣铁甲,怎耐凛冽严寒?”正在那里埋怨,不一时鹅毛片片,乱舞梨花,好大雪,怎见得? 潇潇,密密层层;潇潇洒洒,一似豆稭灰;密密层层,犹如柳絮舞。起初时一片两片,似鹅毛风卷在空中;次後来千团万团,如梨花雨打落地下。 高山堆叠,獐狐失穴怎能行;沟涧无踪,苦杀行人难进步。刹时间银世界,一会见粉砌乾坤;客子难沽酒。苍翁苦觅梅。飘飘荡荡裁蝶翅,叠叠层层道路迷;丰年祥瑞从天降,堪贺人间好事宜。 不过闻仲心中早已经有了算计,他从帝辛的手里得到了许多的法宝,虽然威力不大,但是俱又有奇妙应用。 且说子牙在岐山上,军中人人穿起棉袄,带起斗笠,感丞相恩德,无不称谢。子牙问:“雪深几尺?” 武吉回话:“山顶上深二尺,山脚下风旋下去,深有四五尺。” 第五百一十五章 子牙复上台去,披发仗剑,口中念念有词,把空中彤云散去,遂现出红日,当空一轮火伞。刹时雪都化水,往山下一声响,水去的急,聚在山凹里,子牙见日色且明。有诗为证: “真火原来是太阳,初秋积雪化汪洋;玉虚秘授无穷妙,欲冻商兵尽丧亡” 话说子牙见雪消水急,滚涌下山,忙发符印,又刮大风。只见阴云布合,把太阳掩了,风狂冻冽,不亚严冬。刹时间把岐山冻作一块汪洋。 闻仲此时才明白了姜子牙的意思,闻仲让军中之人将计就计,随后取出了收水葫芦以及虚幻灵镜,先是用吸水葫芦收走了融化的雨水,随后拿出了虚幻灵境幻化出了军营破败的假象,就等周兵前来劫营。 子牙出营,来看纣营,尽倒,命南宫、武吉二将:“带五千兵士手下山进纣营,把首将拿来。” 闻仲此时将计就计,这五千兵士一下山,顷刻就被尽数屠杀,武吉凭借学来的三分异术带着南宫落荒而逃,闻仲此时这才下令三军安营扎寨。 太师传令安营。一声炮响,叁军呐一声喊,安下营,结下大寨。怎见得?有赞为证:营安南北,阵摆东西;营安南北分龙虎,阵摆东西按木金。围子手平添杀气,虎狼威长起征云:拐子马齐齐整整,宝纛卷起威风。阵前小校披金甲,传儿郎挂锦裙;先行官猛如罴虎,佐军官恶似彪熊。 定营炮天崩地裂,催阵鼓一似雷鸣;白日里出入有法,到晚间转箭支更。只因太师安营寨,乌鸦不敢望空中。 可怜这闻太师戎马一生,却也难逃凡人意气,却说那黄飞虎势力日益壮大,闻太师自然想要凭借着自己讨伐了西岐。 不说闻太师安营西岐,只见报马报进相府报:“闻太师调叁十万人马,在南门安营。”子牙曰:“当时吾在朝歌,不曾会闻太师,今日领兵到此,看他纪法何如?” 随带诸将上城,众门下相随,同到敌楼上观闻太师行营,果然好人马。怎见得?有诗为证:“满空杀气,一川铁马;兵戈映日,征云五色。旌飘扬,千枝画戟。 豹尾描金五彩,万口钢刀;诛龙斩处,青铜剑密密钺斧。大小水晶盘,对对长;盏口粗细银画,幽幽画角。犹如东海老龙吟,灿灿银盔;滚滚冰雪,如雪练锦视□(左“糸”右“秀”)祆。簇拥走马先行,玉带征夫,侍听中军元帅。鞭抓将士尽英雄,打阵儿郎凶似虎;不亚轩辕破蚩尤,一座兵山从地起。” 话说子牙观看良久,叹曰:“闻太师平日有将才,今观如此整练,人言尚未尽其所学。”随下城入府,同大小门下众将,商议退兵之策。 正议间,报:“闻太师差官下书。” 子牙传令:“令来。”不一时开城,放一员大将,至相府将书呈上。子牙折书观看,上云:“成汤太师兼征西天宝大元帅闻仲,奉书丞相姜子牙麾下:盖闻王臣作叛,大逆於天;今天王在上,赫赫威灵。兹尔西上,敢行不道,不遵国法,自立为王,有伤国体;复纳叛逆,明欺宪典。天子累兴问罪之师,不为俯首伏罪,尚放大肆猖獗,拒敌天吏,杀军覆将,辄敢号令张威,王法何在?虽食肉寝皮,不足以尽厥罪;纵移尔宗祀,削尔疆士,犹不足以偿其失。今奉诏下讨,你等若惜一城之生灵,可速至辕门授首,候归朝以正国典,如若抗拒,真火炎昆冈,俱为齑粉,噬脐何及?战书到日,速为自裁不宣。” 子牙看书毕,即问曰:“来将何名?”邓忠答曰:“末将邓忠。”子牙曰:“邓将军回营,多拜上闻太师,原书批回,叁日後会兵城下。” 邓忠领命出城,进营回复了闻太师,将子牙回话,说了一遍。不觉就是叁日,只听成汤营中□(左“石”中“马”右“交”)响,喊杀之声振天。子牙传令,把五方队伍,调遣出城。闻太师正在辕门,只见西岐南门开处一声□(左“石”中“马”右“交”)响,有四青招展;下四员战将,按震宫方位:青袍青马尽穿青,步步层层列马兵;手挽挡牌人似虎,短剑长若铁城。 二声□(左“石”中“马”右“交”)响,四红招展;脚下四员战将,按离宫方位:红袍红马绛缨,收阵铜锣带角鸣;将士雄纠跨战骑,强弓火□(左“石”中“马”右“交”)列行营。 叁声□(左“石”中“马”右“交”)响,四素白招展;脚下四员战将,按兑宫方位:白袍白马烂银盔,宝剑昆吾耀日辉;火抢回金装□(左“金”右“间”),大刀犹如白龙飞。 四声□(左“石”中“马”右“交”)响,四皂招展;脚下四员战将,按坎宫方位:黑人黑马皂罗袍,斩将飞翎箭更豪;宣花斧共枣木槊,虎头配雁翎刀。 五声□(左“石”中“马”右“交”)响,四杏黄招展;脚下四员战将,据戊己宫方位:金盔金甲杏黄,将坐中央守一元:杀气腾腾笼战骑,冲锋锐卒候辕门。 话说闻太师看见子牙把五方队伍调出;两边大小将官,一对对齐齐整整。哪吒登风火轮,手提火尖,对着杨戬、金吒、木吒、韩毒龙、薛恶虎、黄天化、武吉等,侍卫两旁。宝纛下子牙骑四不象而出。 只见闻太师在龙凤下,左右有邓、辛、张、陶四将;太师面如淡金,五绺长须,飘扬脑後,手提金鞭。怎见得闻太师威武? 九云冠金霞缭绕,绛纱衣鹤舞云飞,阴阳□(左“糸”右“条”)结束。朝履应玄机,坐下麒麟如墨染;金鞭摆动似光辉,拜上通天教下,除叁五遁施为。胸中包罗天地,运筹万斛珠玑;丹心贯乎白日,忠贞万载名题。龙凤下列旌,太师行兵自异。 话说子牙催骑,向前欠身打躬,口称:“太师!卑职姜尚,不能全礼。” 第五百一十六章 闻太师曰:“姜丞相:闻你乃昆仑名士,为何不谙事体何也?”子牙答曰:“尚忝玉虚门下,周旋道德,何敢违背天帝?上遵王命,下顺军民,奉法守公,一遵於道。敬诚缉熙,克勤天戒,分别贤愚,佐守本土。不放虐民乱政,稚子无欺,民安物阜,万姓欢娱,有何不安事体之处?” 闻太师曰:“你只巧知於立言,不知自己有过;今天王在上,你不遵君命,自立武王;欺君之罪,孰大於是?明知欺君,安心拒敌;叛君之罪,孰大於是?及至问罪之师一至,尚不认罪,擅行拒敌,杀戮军士命官;大逆之罪,孰加於是?今吾自至此,犹恃己能,不就降服,竟自与兵拒敌,巧言饰非,真可令人痛恨!” 子牙笑而答曰:“太师差矣!自立武王,固是吾国未行奏请,然子袭父荫,何为不可?况天下诸侯尽反成汤,也是欺君不成?只是人君先自灭纲纪,不足为万姓之主,因此皆背叛不臣,此其过岂尽在臣也? 今为人君,尚不自反;乃厚於责臣,不亦差乎?若论杀朝廷命宫士卒,是自到此,取死讨辱;尚等并不曾领一军一卒,或助诸侯,或伐关隘。 太师名振八方,今又到此,未免先有轻举妄动之意,在尚怎敢抗拒?不若依尚愚意,老太师请自回鸾辔;各守疆界,还是好颜相看。 若太师务任一己之私,逆天行事,然兵家胜负,未可知也。还请太师叁思,毋损威重。” 闻太师喝曰:“西岐负君,造反助恶,杀害命官,逆恶贯盈,还来强辩。”命:“那一员将官先把反臣姜子牙拿了?” 左哨上邓忠大叫曰:“末将愿往。” 挺马摇,来取姜子牙,姜子牙凭借四不像打神鞭,手中劈面交还,张节使也来助邓忠,同营内有大将南宫敌住。陶荣使□(左“金”右“间”)飞马,前来助战;这壁厢武吉拨马摇,抵往陶荣。两阵上六员战将,叁对交锋;来来往往,冲冲撞撞,翻腾上下交加。 只杀得天愁地暗,日月无光。辛环见叁将不能取胜,把胁下肉翅一夹,飞起半空,手持钻,望子牙打来,时有南宫适的弟弟南宫问催开玉麒麟,两柄银,住辛环;周营众将见成汤营里飞起一人来,头戴虎头冠,面如红枣,尖嘴獠牙,狰狞恶状。 惟黄天化战住辛环,闻太师见南宫问坐玉麒麟,如是道德之士;急催开黑麒麟,使两条金鞭,冲杀过来,忙取子牙。 子牙忙催动四不象,急架相迎;二兽并加,足生云雾。这是闻太师头一场大战西岐,只见得:两下里排开队伍,军政司擂鼓鸣锣;前後军安排赌斗,左右将准备夹攻。 一等等有爪有牙,一对对能走能飞;狻猊獬豸,狮子麒麟,□(左“豸”右“”)彪怪兽,猛虎蛟龙。狻猊斗狂风荡荡,獬豺斗日色辉辉;狮子斗寒风凛凛,麒麟斗冷气森森。 獾彪斗来往撺跳,怪兽斗遍地烟云;蛟龙斗彩云布合,猛虎斗卷起狂风。大战一场怎肯休,英雄恶战鬼神愁。 话说闻太师雌雄双鞭,甚是利害,祭起空中,如有风雷之声;子牙如何敌得住,甚难招架。被闻太师祭起雄鞭,飞在空中,此鞭原是两条蛟龙,化成双鞭,按阴阳分二气,那鞭在空中打将下来,正中子牙肩臂,翻鞍落骑。 闻太师方欲来取首级,彼时哪吒登风火轮,摇大叫:“勿要伤吾师叔!”照闻太师面上一,太师急架时,早被辛甲将子牙救回。闻太师与哪吒战叁五回合,又举鞭打哪吒,哪吒不曾防备,也被一鞭打下轮来。 早有金吒跃步赶来,将宝剑架住金鞭,欲救哪吒,太师大怒,连发双鞭,雌雄不定,或起或落,连打金、木二吒,又打韩毒龙。幸有杨戬在侧,看见闻太师好鞭,只打得落花流水:催动银合马,飞走出阵,挺便刺。 闻太师见杨戬相貌非俗,心下暗忖:西岐有这些奇人,安得不反?便把鞭来迎战,数合之内,祭起双鞭,正打中杨戬顶门上;只打得火星迸出,全然不理,一若平常。 太师大惊,骇然叹曰:“此等异人,真乃道德之士!”不说闻太师赞叹,且说陶荣战武吉,见诸将未分胜负;忙把聚风取出,连摇数摇,刹时间飞沙走石,播土扬尘,天昏地暗。 怎见得好风,只打得众军如风卷残云,丢弃鼓,将士尽盔歪甲斜,莫辨东西,败下阵来。 有赞为证:刹时间天昏地暗,一会儿雾起云迷;初起时尘沙荡,次後来砖石纷纷。狂风影里,叁军乱窜;惨雾之中,战将心忙。 会武的刀乱使,能文的颠倒慌张;闻太师金鞭龙摆尾,邓忠斧钺似车轮;辛环肉翅世间稀,张节传天下少,陶荣奇异聚风。 这是雷部神施猛烈,西岐众将各逃生;弃戈丢锣抛满地,尸横马倒不能行。为国亡身遭剑劈,尽忠舍命定逢伤;闻太师西岐得胜,西天君掌鼓回营。 话说闻太师掌得胜鼓回营,升宝帐,众将来贺太师头阵之功,挫动西岐锋锐,破此城只在此日。且道子牙收败兵进城入府,众将上殿见子牙;子牙曰:“今日着伤请将,李氏叁人,韩毒龙等,尽被闻太师打了。” 有杨戬在侧曰:“丞相且歇息一二日,再与他会战,定胜闻仲;若得胜之时,乘矶劫营,先挫其锋,後面势如破竹,闲仲可擒矣。” 子牙曰:“善。”只至第叁日,西岐□(左“石”中“马”右“交”)响,众将出城,安排杀;报马报入营来,闻太师见报入营,随即出阵。左右四将分开,太师至阵前:子牙曰:“今日与太师定决一雌雄。” 各不答话,二兽相交,战鞭并举;子牙左有杨戬,右有哪吒,敌住太师。邓忠走马前来助战,有黄飞虎前来截住杀。张、陶二将来助,有武吉、南宫敌住杀。 第五百一十七章 辛环飞来,有黄天化阻住。闻太师正战之际,又把雌雄鞭起在空中;子牙打神鞭,乃玉虚宫元始所赐,此鞭有二十六节,一节上有四道符印,打八部正神,闻太师鞭往下打,子牙鞭往上迎,鞭打鞭,把闻太师雌雄鞭一打两断,落在尘埃。 闻太师大叫一声:“好姜尚,怎敢坏吾法宝,吾与你势不两立?” 子牙复祭打神鞭起去。闻太师难逃这一鞭之祸,一声响,把闻太师打下骑来;幸有门下吉立、余庆,催马急救,太师借土遁去了。 子牙与众将大杀一阵,方收兵进西岐城,入相府,只见杨戬进曰:“今夜若去劫营,实是大胜。”子牙曰:“善。众将暂退,午後听令。” 正是:挖下战坑擒虎豹,满天张网等蛟龙。 且说闻太师败兵进营,升帐坐下,四将参谒,闻太师曰:“自来征伐,未尝有败;今被姜尚打断吾雌鞭,想吾师秘授蛟龙金鞭,今日已绝,有何面目再见吾师也!” 四将曰:“胜败军家常事。”且说子牙掌鼓,聚将上殿;子牙令、飞虎、黄明等,冲闻太师左营;令南宫、辛甲、辛免、四贤,冲有营。 令哪吒为头对,冲大辕门;木吒、金吒、韩毒龙、薛恶虎为二对,龙须虎、武吉保子牙作叁对。 令杨戬你去烧闻太师行粮。老将军黄滚守城垣。调遣已定。且说闻太师败兵进营,坐於帐中,郁郁不乐;忽然见杀气罩於中军帐,太师焚香将金钱一卜,早知其意。 笑曰:“彼今劫吾营,也为奇计。”忙传令:“邓忠、张节在左营敌同将;辛环、陶荣在右营战周将:吉立:余庆守行粮;老夫守中营,自然无虞也。” 闻太师安排迎敌。却说子牙把众将发落已毕,只等□(左“石”中“马”右“交”)响,各人行事;当日将人马暗暗出城,四面八方,俱有记号。灯笼高挑,各按方位。 时至初更,一声□(左“石”中“马”右“交”)响,叁军呐一声喊,大辕门哪吒先杀进来,左营南宫兄弟,右营乃四贤众将,齐冲进来。 话说子牙与众将,来劫闻太师行营,势如破竹;只见哪吒登风火轮,持火杀来。闻太师忙上了黑麒麟,提鞭迎敌;南宫问自恃英雄,持两柄银,催动玉麒麟,前来接战,围住闻太师不放。 金、木二吒,挥宝剑上前助战;韩毒龙、薛恶虎各持剑,左右相攻,杀气纷纷,兵戈闪灼;怎见得一夜好战?有赞为证:黄昏兵到,黑夜军临;黄昏兵到,冲开队伍怎支持?黑夜军临,起倒栅栏焉可立? 马闻金鼓之声,惊驰乱走;军听喊杀,喧哗难辨。你我刀乱刺,那知上下交锋;将士相迎,执识东西南北。劫营将宛同猛虎,营军一似神龙;鸣金小校,擂鼓儿郎。 鸣金小校,灰迷二目难睁;擂鼓儿郎,两手慌忙乱打。初起时两下抖搜精神,次後来胜败难分敌手;败了的似伤弓之鸟,见曲木而高飞。 得胜的如猛虎登崖,闯群羊而弄猛。着刀的连肩拽背,逢斧的头断身开;挡剑的劈开甲胄,中的腹内流红。 人撞人自相践踏,马撞马遍地尸横;伤残军士,哀哀叫苦;带箭儿郎,戚戚啼声。弃金鼓幢满地,烧粮草四野通红;只知道奉命征讨,谁知道片甲无存。愁云只上九重天,遍地尸骸真惨切。 话说子牙劫闻太师行营,哪吒等把闻太师园困垓心;南宫问冲左营,与邓忠、张节大战,杀的乾坤暗暗。南宫、辛甲等冲右营,与辛环、陶荣接战,俱系夜间,只杀得悲风惨惨,愁云滚滚。 正战之际,杨戬从闻太师後营杀进去,纵马摇,只杀至粮草堆上,放起火来。 怎见得?有诗为证:“烈冲霄势更凶,金蛇万道空中;烟飞卷荡叁千里,烧毁行粮天助功。” 话说杨戬借胸中叁昧真火,将粮草烧着,照彻天地;闻太师正战之间,忽见火起,心中大惊。自思粮草被烧,大营难立:把金鞭架挡剑,无心恋战。 又见子牙骑到,把打神鞭祭於空中;闻太师离逃这一鞭之厄,只打得闻太师叁昧火喷出叁四尺远近。 太师把黑麒麟纵出圈子,且战且走;南宫问等追袭,邓忠张节见中军失守,只得保着闻太师夺路而走;南宫等追赶,辛环、陶荣、吉立、余庆见势头不好,护持不下,只得败走。辛环肉翅在空中,保着闻太师退走,往岐山不表。 且说终南山玉柱洞云中子在碧游□(左“”右“木”),忽然想起闻太师征伐西岐,正是雷震子下山之时;忙命金霞童子:“请你师兄来。” 童子去不多时,将雷震子请至碧游□(左“”右“木”)前,倒身下拜。云中子曰:“待弟!你可往西岐去见周武王姬发,便可谒见你师叔姜子牙,助他伐纣,你可立功,方不负贫道传你两翅玄妙。”正是:两枚仙杏安天下,方保周家八百年。 话说雷震子出洞,把风雷翅一展,脚登天,头往下,二翅腾开,顷刻万里。怎见得? 有赞为证:大雨燕山曾出世,一声雷响鬼神惊;终南秘授先天诀,八卦炉边师训成。七岁临潼曾会父,同山学艺更精明;二枚仙杏分离坎,两翅飞腾有虚盈。洞府传就黄金棍,左右展开云雾生;奉师法旨雕玉柱,方见岐山旧有名。 且说雷震子离了终南,把二翅一夹,有风雷之声,飞至西岐山;远远望见闻太师兵败而来,雷震子大喜,幸遇败兵,正好用心杀他一阵。 且说闻太师正挫锋锐,慌忙疾走;猛然□(左提“手”右“台”)头,见空中飞有一人,面如蓝靛,发似朱砂;獠牙生於上下,好凶恶之像。 闻太师叫辛环:“你看前面飞来一人,甚是凶恶,你可仔小心。” 话犹未了,雷震子大叫曰:“吾来了!”举棍就打。辛环钻迎面交还,空中四翅翻腾,棍交加,甚是响亮;雷震子乃他传棍法,辛环生就英雄,怎见得?有赞为证:四翅在空中,风雷响亮冲;这一个杀气叁千丈,那一个灵光透九重。 这一个生成肉正道,那一个凡体受神封;这一个棍起生烈,那一个钻逞英雄。平地征云起,空中火凶;金棍光辉分上下,钻精通最有功。自来也有将军战,不似空中类转蓬。 第五百一十八章 话说雷震子中途一战,只杀得辛环抵当不住,抽身望岐山逃去:雷震子自思不可追赶,见了师叔、皇兄,料他还来,终久会我。 遂往西岐相府中来不题。只见众人俱在子牙府内报功,劫营得胜,挫了闻太师的锋锐;子牙大喜,慰劳诸将曰:“今日之胜,皆出汝等之力;圣主社稷生民之福。” 众将答曰:“武王洪福,丞相德辉;故使闻仲不识时务,失其利也。”正话间,忽报:“有一道童求见丞相。” 子牙传:“请。”少时雷震子进府下拜,口称:“师叔!”子牙曰:“是那处名山弟子,今至此地?”雷震子曰:“弟子乃终南山玉柱洞云中子门下雷震子是也。今奉师命下山,一则谒师叔立功;二则见皇兄相会。” 说闻太师到了金鳌岛,下了黑麒麟,看了一回,各处洞紧闭,并无一人,不知往那里去了,静悄悄的。闻太师沈吟半响,自思不如往别处去罢,士了黑麒麟,方出岛来,後有人叫曰:“闻道兄!往那里去?” 闻太师回顾,见来者乃菡芝仙也。忙上前稽首曰:“道兄往那里去?” 菡芝仙答曰:“今特来会你。金鳌岛众道友,为你往白鹿岛去阵图;前日申公豹来请俺们往西岐助你。我如今在八卦炉中炼一物,功尚未成;若是完了,随即就至。众道友现在白鹿岛,道兄你可速去!” 闻太师听说大喜,遂辞了菡芝仙,迳往白鹿岛来;霎时而至,只见众道人或带一字巾,九扬巾,或鱼尾金冠,碧玉冠,或挽双抓髻,或头陀样打扮,俱在山坡前闲话,坐在一处。闻太师看见大呼曰:“列位道友,好自在也!” 众道友回头见闻太师,俱起身相迎,内有秦天君曰:“闻道兄征伐西岐,前日申公豹在此相邀助你;吾等在此十阵图,方得完备。适道兄降临,真是万千之幸。”闻太师问:“道兄的那十阵?” 秦天君曰:“吾等这十阵各有妙用,明日至西岐摆下,其中变化无穷。”闻太师看罢曰:“为何只有九位,却少一位?” 素天君曰:“金光圣母往白云岛去,他的‘金光阵’,其玄妙大不相同,因此少他一位。”闻太师曰:“列位阵图,可曾完麽?” 众道人曰:“俱完了。既完了,我们先往西岐;闻兄在此等金光圣母同来,你意下如何?”闻太师曰:“既蒙列位道兄雅爱,闻仲感激仙光万万矣!此是极妙之事。”九位道人辞了闻太师,借水遁先往西岐而来。怎见得? 有诗为证:“天下嬉游半日功,倏来倏去任西东;仙家妙用无穷际,岂似凡人驾彩虹。” 不说九位道者往西岐山,到了营里。且说闻太师坐在山坡,倚松靠石未及片时,只见正南上五点豹斑驹上坐一人,带鱼尾金冠,身穿大红八卦衣,腰束丝□(左“糸”右“条”),脚登云履,背一包袱,挂两口宝剑,如飞云掣电而来;望见白鹿洞前,不见众人,只见一位穿红叁只眼,黄脸长髯的道者,却原来是闻太师。 金光圣母急下坐骑曰:“闻兄何来?”二人施礼,问:“九位道友往那里去了?” 太师曰:“他们先往岐山去,留吾在此等候同行。” 二人大喜,齐上坐骑,驾起云光,往岐山而来;刹时便至,到了行营。吉立领众将迎接上中军帐,与众道人相见;素天君曰:“西岐城在那里?” 闻太师曰:“因吾前夜败兵,退至七十里安营,此处乃是岐山。不过几位道友还是同我和黄将军会和!” 却是说这一败磨去了他的锐气,这一次和黄飞虎汇合,外有天下第一大将张桂芳并一众猛将黄天化、张奎、鲁雄、哼哈二将等。内有十天君相助,摆下了这十绝阵,这一次阐截二教正式入局了。 回到营中,黄飞虎让出元帅之位,以弟子之礼坐于左手,闻仲也甚是满意,将来终究还是他们的天下。 次日,闻仲带着一群前去挑战,左边乃是大商的将军,右边乃是十天君。 却说是姜子牙领军出阵,这一次姜子牙大败闻仲给了他莫大的底气。 袁天君大喊:“阐教贼子欺我截教门人,可敢与我斗法” 姜子牙大声喝道:“有何不敢也?” 只见十道人,俱回骑进营,一两个时辰,把十阵俱摆将出来。秦完复至阵前曰:“子牙贫道十阵图已完,请公细玩。”子牙曰:“领教了。” 随带哪吒、南宫问、雷震子、杨戬四位门人来看阵。闻太师在辕门,与十道人细看;子牙领来四人,一个站在风火轮上,提火尖,是哪吒;玉麒麟上是黄天化;雷震子狰狞异相;杨戬道气昂然。 只见杨戬向前,对秦天君曰:“吾等看阵,不可以暗兵暗宝暗算吾师叔,非大丈夫之所为也。” 秦完笑曰:“叫你等早辰死,不敢午时亡,岂有暗宝伤你等之理?”哪吒曰:“口说无凭,发手可见,道者休得夸口。” 四人保定子牙看阵;见头一阵,挑起一牌,上书“天绝阵”,第二上书“地烈阵”,第叁上书“风吼阵”,第四上书“寒冰阵”,第五上书“金光阵”,第六上书“化血阵”,第七上书“烈阵”,第八上书“落魂阵”,第九上书“红水阵”,第十上书“红沙阵”。子牙看毕,复至阵前;素天君曰:“子牙识此阵否?”子牙曰:“十阵俱明,吾已知之。” 袁天君曰:“可能破否?” 子牙曰:“既在道中,怎不能破?” 袁天君曰:“几时来破?” 子牙曰:“此阵尚未完全,待你完日,用书知会,方破此阵。请了!” 闻太师同诸道友回营,子牙进城入相府好愁;真是双锁眉尖,无筹可展。杨戬在侧曰:“师叔方言:‘可破此阵’,其实能破得否?” 姜子牙曰:“此阵乃截教传来,皆稀奇之幻法,阵名罕见,焉能破得?” 不言子牙烦恼,且说闻太师同十位道者,入营治酒款待,饮酒之间,闻太师曰:“道友此十阵有何妙用,可破西岐?” 第五百一十九章 话说秦天君讲天绝阵,对闻太师曰:“此阵乃吾师曾演先天之数,得先天清气;内藏混沌之机,中有叁首,按天地人叁寸,共合为一气。若人入此阵内,有雷鸣之处,化作灰尘;仙道若逢此处,肢体震为粉碎,故曰天地人也。”有诗为证:“天地叁寸颠倒推,玄中玄妙更难猜;神仙若遇天绝阵,顷刻肢体化成灰。” 话说闻太师听罢,又问:“地烈阵如何?”赵天君曰:“吾地烈阵,亦按地道之数,中藏凝厚之体,外现隐跃之妙,变化多端,内隐一首红,招动有火起;凡人仙进此阵,再无复生之理,纵有五行妙术,怎逃此厄?”有诗为证:“地烈成分浊厚,上雷下火太无情;就是五行乾健体,难逃骨化与形倾。” 闻太师又问:“风吼阵如何?”董天君曰:“吾风吼阵中藏玄妙,按地水火风之数,内有风火,此风火乃先天之气,叁昧真火,百万兵刃,从中而出。若神仙进此阵,风火交作,万刃齐攒,四肢立成齑粉;怕他有倒海移山之异术,难免身体化成脓血。”有诗为证:“风吼阵中兵刃窝,暗藏奇玄妙若天;伤人不怕神仙体,消尽浑身血肉多。” 闻太师又问:“寒冰阵内,有何妙用?”袁天君曰:“此阵非一日功行,乃能就;名为寒水,实为刀山;内藏玄妙,中有风雷,上有冰山如狼牙,下有冰块如刀剑。若神仙入比阵,风雷动处,上下一磕,四肢立成齑粉,纵有异术,离免此难。”有诗为证:“玄功就号寒冰,一座刀山上下凝;若是神仙逢此阵,连皮带骨尽无凭。” 闻太师又问:“金光阵妙处何如?”金光圣母曰:“贫道金光阵内,夺日月之精,藏天地之气,中有二十一面宝,用二十一根高,每一面应在高顶上,一镜上有一套。若人仙入阵,将此套拽起,雷声震动镜子,只一二转,金光射出,照住其身,立刻化为浓血,纵会飞腾,难越此阵。”有诗为证:“宝镜非铜又非金,不向炉中火内寻;纵有天仙逢此阵,须臾形化更难禁。” 闻太师又问:“化血阵如何用处?”孙天君曰:“吾此阵法用先天灵气,中有风雷,内藏数斗黑沙。但神仙入阵,雷响处风卷黑沙,些须着处,立化血水,纵是神仙难逃利害。”有诗为证:“黄风卷起黑沙飞,天地无光动杀灭;任你仙人闻此气,涓涓滴溅征衣。” 闻太师又问:“烈阵又是如何?”白天君曰:“吾烈阵妙用无穷,非同凡品:内藏叁火,有叁昧火,空中火,石中火,叁火并为一气;中有叁首红,若神仙进此阵内,叁展动,叁火齐飞,须火成为灰烬,纵有避火真言,难躲叁昧真火。”有诗为证:“燧人方有空中火,养丹砂炉内藏;坐守离宫为首领,红招动化空亡。” 闻太师问曰:“落魂阵奇妙如何?”姚天君曰:“吾此阵非同小可,乃闭生门,开死户,中藏天地厉气,结聚而成;内有白纸一首,上画符印,若神仙入阵内,白旌展动,魂魄消散,倾刻而灭,不论神仙,随入随灭。”有诗为证:“白纸摇黑气生,成妙术透虚盈;从来不信神仙体,入阵魂消魄自倾。” 闻太师又问:“如何为红水阵,其中妙用如何?”王天君曰:“吾红水阵内,夺壬癸之精,藏太乙之妙,变幻莫测;中有一八卦台,上有一二个葫芦,任随人仙入阵,将葫芦往下一掷,倾出红水,汪洋无际。若是水溅出一点,黏在身上,顷刻化为血水,纵是神仙,无术可逃。” 有诗为证:“炉内阴阳真奥妙,成壬癸里边藏;饶君就是金刚体,遇水黏身顷刻亡。” 闻太师又问:“红沙阵,毕竟愈出愈奇、更烦指教,以快愚意。”张天君曰:“吾红沙阵,果然奇妙,作法更精,内按天地人叁寸,中分叁气,内藏红砂叁斗,看似红砂,着身利刃,上不知天,下不知地,中不知人;若人仙冲入此阵,风雷运处,飞砂伤人,立刻骸鼻俱成齑粉,纵有神仙佛祖遭此,再不能逃。”有诗为证:“红砂一撮道无穷,八卦炉中玄妙功;万象包罗为一处,方知截教有鸿蒙。” 闻太师听罢,不觉大喜:“今得众道友到此,西岐指日可破;纵有百万甲兵,千员猛将,无能为矣,贵乃社稷之福也。”内有姚天君曰:“列位道兄!据贫道论起来,西岐城不过弹丸之地,姜子牙不过浅行之夫,怎经得十绝阵起?只小弟略施小术,把姜子牙处死,军中无主,西岐自然瓦解。常言:‘蛇无头而不行,军无主而自乱。’又何必区区与之较胜负哉?”闻太师曰:“道兄若有奇功妙术,使姜尚自死,又不张弓持失,不致军士涂炭,此真万千之幸也。请问如何治法?” 姚天君曰:“不动声色,二十一日,自然命绝。子牙纵是脱骨神仙,超凡佛祖,也难逃躲。”闻太师大喜,更问详细,姚天君附太师耳曰:“须如此如此,自然命绝,又何劳众道兄费心。” 闻太师喜不自胜,对众道友曰:“今日姚兄施大法力,为我闻仲治死姜尚;尚死诸将自然瓦解,功成至易,真所谓樽俎折冲,谈笑而下西岐。大抵今皇上洪福齐天,致感动列位道兄扶助。” 众人曰:“此功让姚贤弟行之,总为闻兄,何言劳逸。”姚天君让过众人,随入落魂阵内,一土台;设一香案,台上扎一草人,草人身上写姜尚的名字;草人头上点叁盏灯,足下点七盏灯,上叁盏名为催魂灯,下点七盏名为捉魂灯,姚天君披发仗剑,步罡念□(左“口”右“兄”),於台前发符用印,於空中一日拜叁次;连拜了叁四日,就把子牙拜的颠叁倒四,坐卧不安。 不说姚天君行法,且说子牙坐在相府,与诸将商议破阵之策,默默不言,半筹莫展。杨戬在恻,见姜丞相或惊或怪,无策无谋,容貌比前大不相同,心下便自疑惑:难道丞相曾在玉虚门下出身,今膺重寄。 第五百二十章 况上天垂象,应运而兴,岂是小可?难道就无计破此十阵,便是颠倒如此?其实不解。杨戬甚是忧虑。又过七八日,姚天君在阵中,把子牙拜去了一魂二魄。 子牙在相府,心烦意燥,进退不宁,十分不爽利;整日不理军情,懒常眠,众将门徒,俱不解是何缘故。也有疑无策破阵者,也有疑深思静摄者。 不说相府众人猜疑不一,又过了十四五日,姚天君将子牙精魂气魄,又拜去了一魂二魄。子牙在府,不时憨睡,鼻息如雷。 且说哪吒、杨戬与众弟子商议曰:“方今兵临城下,阵摆多时,师叔全不以军情为重,只是憨睡,此中必有缘故。” 杨戬曰:“据愚下观丞相所为,恁般颠倒,连日如在醉梦之间,似此动作,不像前番,似有人暗算之意。不然丞相学道昆仑,能知五行之术,善察阴阳祸福之机,安有昏迷是?置大事而不理者?其中定有蹊跷。” 众人齐曰:“必有缘故。我等同入卧室,请上殿来,商议破敌之事,看是如何。”众人至内室前,问内侍人等:“丞相何在?” 左右侍儿应曰:“丞相浓睡未醒。”众人命侍儿请丞相至殿上议事。 侍儿忙入室,请子牙出得内室门外,武吉上前告曰:“老师每日安寝,不顾军国重务,关系甚大,将士忧心。恳求老师,速理军情,以安周土。” 子牙只得勉强出来,升了殿,众将上殿,议论军情等事。子牙只是不言不语,如痴如醉,忽然一阵风响。哪吒没奈何来试试子牙阴阳如何。 哪吒曰:“师叔在上,此风甚是凶恶,不知主何凶吉?”子牙捏指一算,答曰:“今日正该刮风,原无别事。” 众人不敢抵触。看官此时子牙被姚天君拜去了魂魄,心中糊,阴阳差错了,故曰该刮风,如何知道祸福? 当日众人也无可奈何,只得各散。言休烦絮,不觉又过了二十日;姚天君把子牙二魂六魄,俱已拜去了;止剩得一魂一魄。 其日竟拜出泥丸宫。子牙已死在相府,众弟子与门下诸将官,迎武王驾至相府,俱环立而泣。 武王亦泣而言曰:“相父为国勤劳,不曾受享安康;一旦至此。於心何忍?言之痛心。”众将听武王之言,不觉大痛,杨戬含泪,将子牙身上摸一摸,只见心头还热,忙来启武王曰:“不要忙,丞相胸前还热,料不能就死;且停在卧榻。” 不言众将在府中慌忙,单言子牙一魂一魄,飘飘荡荡,杳杳冥冥,竟往封神台来。 时有清福神迎迓,见子牙的魂魄,清福神柏鉴知道天意,忙将子牙的魂魄,轻轻的推出封神台来。但子牙原是有根行的人,一心不忘昆仑,那魂魄出了封神台,随风飘飘荡荡,如絮飞腾,迳至昆仑山来。 适有南极仙翁,闲游山下,采芝药;猛见子牙魂魄渺渺而来,南极仙翁仔细观看,方知子牙的魂魄;仙翁大惊曰:“子牙绝矣。” 慌忙赶上前,一把绰住了魂魄,装在葫芦里面,塞住了葫芦口,迳进玉虚宫,启堂教老师。进得宫,门後面有人叫曰:“南极仙翁不要走!” 仙翁及至回头看时,原来是太华山云宵洞赤精子。仙翁曰:“道友那里来?”赤精子曰,“闲居无事,特来会你游海岛,访仙境之高明野士,看其着棋闲要如何?”仙翁曰:“今日不得闲。” 赤精子曰:“如今止了讲,你我正得闲;他日若还开了讲,你我俱不得闲矣。今日反说是不得闲,兄乃欺我。” 仙翁曰:“我有要紧事,不得陪兄,岂非不得闲之说?”赤精子曰:“吾知你的事,姜子牙魂魄不能入窍之说,再无他意。” 仙翁曰:“你何以知之?”赤精子曰:“适来言语,原是戏你,我正为子牙魂魄赶来。我因先到西岐山封神台上,见清福神柏鉴说:‘子牙魂魄方至此,被我推来,今至昆仑山去了。”故此特地赶来,方见你进宫,故意问你;今子牙魂魄果在何处?” 仙翁曰:“适间闲游崖前,只见子牙魂魄飘荡而至;及仔细看,方知,今已被吾装在葫芦内,要启老师知之,不意兄至。” 赤精子曰:“多大事情,惊动教主?你将葫芦拿来与我,待吾去救子牙走一番。”仙翁把葫芦付与赤精子。赤精子心慌意急,借土遁离了昆仑,刹时来至西岐,到了相府前,有杨戬接住,拜倒在地,口称:“师伯!今日驾临,想是为师叔而来?” 赤精子答曰:“然也。快为通报。”杨戬入内,报与武王,武王亲自出迎。赤精子至银安殿,对武王打个稽首;武王竟以师礼待之,尊於上坐。 赤精子曰:“贫道此来,特为子牙下山。如今子牙死在那里?”武王同众将士,引赤精子进了内榻;赤精子见子牙合目不言,迎面而卧。 赤精子曰:“贤王不必悲啼,毋得惊慌。只今他魂魄还体,自然无事。赤精子同武王复至殿上,武王请问曰:“相父不绝,道长还是用何药饵?”赤精子曰:“不必用药,自有妙用。” 杨戬在旁问曰:“几时救得?”赤精子曰:“只消至叁更时,子牙自然回生。”众人俱各欢喜,不觉至晚,已到叁更;杨戬来请:赤精子整顿衣袍,起身出城,只见十阵内,黑风迷天,阴云布合,悲风飒飒,冷雾飘飘;有无限鬼哭神号,竟无底止。 赤精子见此阵,十分险恶,用手一指,足下先现两朵白莲花,为护身根本;遂将麻鞋踏定莲花,轻轻起在空中,正是仙家妙用。怎见得?有诗为证:“道人足下白莲生,顶上祥九五色呈;只为神仙犯杀戒,落魂阵内去留名。” 话说赤精子站在空中,见十阵好生凶恶;杀气贯於天界,黑雾罩於岐山。赤精子正看,只见落魂阵内,姚宾在那里披发仗剑,步罡踏斗於雷门,又见草人顶上,一盏灯昏昏惨惨,足下一盏灯半灭半明,姚宾把令牌一击,那灯往下一灭,一魂一魄在葫芦中一迸,幸葫芦口儿塞住,焉能迸得出来? 第五百二十一章 姚天君连拜数拜,其灯不灭。大抵灯不灭,魂不绝,姚宾不觉心中焦燥,把令牌一拍,大呼:“二魂六魄已至,一魂二魄,为何不归?” 不言姚天君发怒,连拜,且说赤精子在空中,见姚宾方拜下去,把足下二莲花往下一坐,来抢草人。正是姚宾拜起,□(左提“手”右“台”)头看见有人落下来,乃是赤精子。姚宾曰:“赤精子原来你敢入吾落魂阵,抢姜尚之魂!” 忙将一把黑砂,望上一洒;赤精子慌忙疾走,只因走得快,把足下二朵莲花,落在阵中,赤精子几乎失陷落魂阵中,急忙借遁进了西岐。杨戬接住,见赤精子面色恍惚,喘息不定,杨戬曰:“老师可曾救回魂魄!” 赤精子摇头,连说:“好利害!好利害!落魂阵几乎连我陷於里面,饶我走得快,犹把我足卜二朵莲花,打落在阵中。” 武王闻说大哭曰:“若如此言,相父不能回生矣。”赤精子曰:“贤王不必忧虑,料自无妨。此不过系子牙灾殃,如此迟滞,贫道如今往过所在去来。” 武王曰:“老师往那里去?”赤精子曰:“吾去就来,你们不可走动,好生看待子牙。” 吩咐已毕,赤精子离了西岐,脚踏祥光,借土遁来至昆仑山下。不一时有南极仙翁,出玉虚宫而来,见赤精子至。 忙问:“子牙魂魄可曾回?”赤精子把前事说了一遍:“借重道兄启师尊,问个端的,怎生救得子牙?”仙翁听说,入宦至宝座上行礼毕,把子牙事细细陈说一番。 元始曰:“吾虽掌此大教事体,倘有疑难。你教赤精子可去八景宫,参谒大老爷,便知端的。”仙翁领命,出来宫外,对赤精子曰:“老师命你可往八景宫去,见大老爷,便知始末。” 赤精子离了南极仙翁,驾祥云望玄都而来;不一时已到仙山。此处乃大罗宫玄都洞是老子所居之地,内有八景宫,仙境异常,令人把玩不暇。 有诗为证:“仙峰险巅,峻岭崔嵬;玻生瑞草,地长灵芝。根连地秀,顶接天齐;青松绿柳,紫菊红梅。碧桃银杏,火枣交梨;仙翁判画,隐者围棋。 群仙谈道,静讲玄机;闻经怪兽,听法狐狸。彪熊剪尾,豹舞猿啼;龙吟虎啸,凤翥鸾飞。犀牛望月,海马声嘶。 异禽多变化,仙鸟世间稀;孔雀谈经句,仙童玉笛吹。怪松盘古柏,宝树映油堤;山高红日近,涧阔水流低。清幽仙境院,风景胜瑶池;此间无限景,世上少人知。” 赤精子在玄都洞外,不敢擅入;等候一会,只见玄都大法师出宫外,看见赤精子问曰:“道友到此;有甚麽大事。” 赤精子打稽首,曰称:“道兄!今无甚事,也不敢擅入。只因姜子牙魂魄游荡的事,细说一番,特奉师命,来见老爷。敢烦通报。” 玄都大法师听说,忙入宫至蒲团前行礼,启口:“赤精子宫门外听候法旨。”老子曰:“叫他进来。” 赤精子入宫,倒身上拜:“弟子愿老师万寿无疆!” 老子曰:“你等犯了此劫,落魂阵姜尚有灾,吾之宝遭落魂阵之厄,都是天数,汝等须要小心。” 叫:“玄都大法师取太极图来,付与赤精子;将吾此图,如此行去,自然可救姜尚,你速去罢。” 赤精子得了太极图,离了大罗宫,一时来至西岐。武王闻说赤精子回来,与众将迎接,至殿前,武王忙问曰:“老师那里去来?” 赤精子曰:“今日方救得子牙。”众将听说,不觉大喜,杨戬曰:“老师还到甚时候?”赤精子曰:“也到叁更时分。” 请弟子专待,等至叁更来请,赤精子随即起身出城。行至十阵门前,捏土成遁,驾在空中,只见姚天君还在那里拜伏。 赤精子将老君太极图打散抖开,此图乃老君劈地开天,分清理浊,定地水火风,包罗万象之宝;化了一座金桥,五色毫光,照耀山河大地,护持看赤精子,往下一掷,一手正抓住草人,望空就走。 姚天君见赤精子二进落魂阵来,大叫曰:“好赤精子!你又来抢我草人,甚是可恶。” 忙将一斗黑砂,望上一泼;赤精子叫一声不好,把左手一放,将太极图落在腰里,被姚天君所得。 且说赤精子虽是把草人抓出阵来,反把太极图失了;吓得魂不附体,面如金纸,喘息不定,在土遁内几乎失利。落下遁光,将草人放下,把葫芦取出,收了子牙二魂六魄,装在葫芦里面,望相府前而来。 只见诸弟子正在此等候,远远望见赤精子忻然而来,杨戬上前请问曰:“老师!师叔魂魄可曾取得来麽?”赤精子曰:“子牙事虽完了,吾将掌教大老爷的奇宝,失在落魂阵,吾未免有陷身之祸。” 众将同进相府,武王闻得取子牙魂魄已至,不觉大喜。赤精子至子牙卧榻之前,将子牙头发分开,用葫芦口合住子牙泥九宫,连把葫芦敲了叁四下,其魂魄依旧入窍。少时子牙睁开眼,口称:“好睡!”四面看时,只见武王与赤精子众门人俱在卧榻之前。 武王曰:“若非此位老师费心,焉得相父今生再回?”这回子牙方醒悟。便问:“道兄!何以知之而救不才也?” 赤精子把十绝阵内,有一落魂阵,姚斌将你魂魄,拜入草人腹内,止得一魂一魄。天不绝你,魂游昆仑,我为你赶入玉虚宫,讨你魂魄,复人大罗宫,蒙掌教大老爷赐太极图救你。不意失落在落魂阵中。” 子牙听毕:“自悔根行甚浅,不能具知始末。太极固乃玄妙之珍,今日误陷奈何?”赤精子曰:“子牙今且调养身体,待平复後,共议破阵之策。” 武王驾回,子牙调养数日,方全愈。翌日升殿,赤精子与诸人共议破阵之法,赤精子曰:“此阵乃左道旁门,不知深奥,既有真命,自然安妥。” 第五百二十二章 言未毕,杨戬启子牙曰:“二仙山麻姑洞黄龙真人到此。”子牙迎接至银安殿,行礼分宾主坐下。子牙曰:“道兄今到此,有何事见谕?” 黄龙真人曰:“特来西岐共破十绝阵。方今吾等犯了杀戒,轻重有分,众道友随後即来。此处凡俗不便,贫道先至,与子牙议论,可在西门外,搭一芦篷席殿,结彩悬花,以使叁山五岳道友齐来,可以安歇。不然有亵众圣,甚非尊敬之理。” 子牙传命:“着南宫、武吉起造芦篷,安放席殿。”又命:“杨戬在相府门首,但有众老师至,随即通报。” 赤精子对子牙曰:“吾等不必在此商议,候芦篷工完,篷上议事可也。”不消一日,武吉来报工完。子牙同二位道友,众门人都出城来听用,止留武成王掌府事。 话说子牙上了芦篷,铺毡垫地,悬花结彩,专候诸道友来至。大抵武王为应天顺人之主,仙圣自不绝而来,来的是:九仙山桃源洞广成子。 二仙山麻姑洞黄龙真人。 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 五龙山云霄洞文殊广法天尊。(後成文殊菩萨)普陀山落伽洞慈航道人。(後成观世音菩萨)金庭山玉屋洞道行天尊。 太华山云霄洞赤精子。 夹龙山飞云洞惧留孙。(後入释成佛)崆峒山元阳洞灵宝大法师。 九宫山白鹤洞普贤真人。(後成普贤菩萨)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 青峰山紫阳洞清虚道德真君。 子牙迳往迎接,上篷坐下,内有广成子曰:“众位道友!今日前来,兴废可知,真假自辨。子牙公几时破十绝阵?吾等听从指教。” 子牙听得此言,连忙立起,欠身言曰:“列位道兄!料不才不过四十年毫末之功,岂能破得此十绝阵?乞列位道兄,怜姜尚才疏学浅,生民涂炭,将士水火,敢烦那二位道兄,与吾代理,释君臣之忧思,解黎庶之倒悬,真社稷生民之福矣。姜尚不胜幸甚。” 广成子曰:“吾等自身难保无虞,虽有所学,亦不能敌此左道之术。” 说众人正议破阵主将,彼此推让,只见空中来了一位道人,跨鹿乘云,香风袭袭。怎见得他相貌稀奇,形容古怪!真是仙人班首,佛祖流源。有诗为证:“一天瑞彩光摇曳,五色祥云飞不彻;鹿鸣空内九臬声,紫芝色秀千层叶。中门现出真人相,古怪容颜原自别;神舞虹霓透汉霄,腰悬宝无生灭。灵鹫山下号燃灯,时赴蟠桃添寿域。” 众仙知是灵鹫山元觉洞燃灯道人,齐下篷来,迎接上篷。行礼坐下,燃灯曰:“众道友先至,贫道来迟,幸勿以此介意。 方今十绝阵甚是凶恶,不知以何人为主?”子牙欠身打躬曰:“专候老师指教。” 燃灯曰:“吾此来实与子牙代劳,执掌符印;二则众友有厄,特来解释;叁则了吾念头。 子牙公请了,可将符印交与我。” 子牙与众人俱大喜曰:“道长之言,甚是乏谬。”随将符印拜送燃灯。燃灯受符印,谢过众道友,共商议破十阵之策。 正是:雷部正神施猛力,神仙杀戒也难逃。 却说是另一边,那太极图陷落在落魄阵,闻仲默默的打开了一个锦囊,之间帝辛身形出现在落魄阵之内,一把抄起太极图消失了。 另外再说此时营外有人报曰:“佳梦关四将来了!” 说起这佳梦关魔家四将,乃弟兄四人,皆系异人秘授,奇术变幻,大是难敌。 长曰魔礼青,长二丈四尺,面如活蟹,须如铜线;用一根长,步战无骑,有秘授宝剑,名曰:“青云剑。”上有符印,中分四字,地、水、火、风,这风乃黑风,风内万千戈矛,若乃逢着此风,四肢成为齑粉。若论火,空中金蛇搅绞,遍地一块黑烟,烟掩人目;烈烧人,并无遮挡。 还有魔礼红,秘授一把伞。名曰:“混元伞。”伞皆明珠穿成,有祖母绿,祖母碧,夜明珠,辟尘珠,辟火珠,辟水珠,消凉珠,九曲珠,定颜珠,定风珠。还有珍珠穿成“装载乾坤”四字,这把伞不敢撑,撑开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转一转乾坤晃动。 还有魔礼海,用一根,背上一面琵琶,上有四条弦;也按地、水、火、风,拨动弦声,风火齐至,如青云剑一般。 还有魔礼寿,用两根鞭,囊里有一物,形如白鼠,名曰:“花狐貂。”放起空中,现身似白象,胁生飞翅,食尽世人。 又有人报曰:“赵公明来也!” 闻仲起身相迎,魔家四将乃是下属,让他们自行去报到即可,但是这赵公明可不一般! 赵公明乃是截教外门大弟子,岂可随便欺凌啊! 出门迎接之间一个胯下骑着黑虎的汉子从天而落,胯下别着金鞭,在原来那是可以一个人追着十二金仙锤的狠角色啊! 赵公明前来相助,闻仲自然是欢迎的,转眼间又是大开宴席,宾主尽欢啊!! 却是又说了起来那赵公明为何前来相助。 赵公明面色一正,曰:“我闻那申公豹好友说道,那姜子牙凭借阐教十二金仙欺凌尔等,我自当出手,若十二金仙不出手,则我也不出手,但是他们若敢出手,就让他们尝一尝我这金鞭的厉害啊!” 闻仲闻言呵呵笑道:“今日得公明兄相助,西岐一脉贼人不日定可乖乖授首。” 赵公明也是笑了起来:“今日大家痛快喝酒,明日吾亲自为几位道友压阵。” 一群人真的宾主尽欢啊!! 痛快的喝酒,大口的吃肉,反观姜子牙哪里就没有有这样好的运气了啊! 燃灯心怀鬼胎,暗自却是拿不定主意用谁去祭阵,这一仗必定会损失十个人,必须用血气泄了他们十绝阵的气数,不然那要想破阵,那是门都没有啊! 燃灯想到这里苦涩的表情溢于言表,但是转眼间又看到了那几个十二金仙,叹了一口气,自己终究还是比不上他们几个人啊! 终究只是一个外人啊! 第五百二十三章 话说燃灯道人,次日与十二弟子排班下篷,将金钟玉磬频敲,一齐出阵。只见成汤营里一声鼓响,闻太师乘骑早至辕门,看子牙破风吼阵。 董天君骑八角鹿,提两口太阿剑作歌而来。歌曰:“得到清平有甚忧,丹炉乾马配坤牛;从来看破纷纷乱,一点云台只自由。” 话说董天君鹿走如飞,阵前高叫。燃灯观左右无人,可先入风吼阵。忽然见;周公旦带领二位大汉而来,来见子牙禀曰:“末将催粮收此二将,乃纣王驾下镇殿大将军,方弼、方相兄弟二人。” 子牙大喜,猛然间燃灯道人看见两个大汉,问子牙曰:“此是何人?”子牙曰:“周公旦新收二将,乃是方弼、方相。” 燃灯叹曰:“天数已定,万物难逃,就命方弼破风吼阵走一遭。”子牙遂令方弼破风吼阵。可怜方弼不过是凡夫俗子,那里知道其中幻术,就应声愿往;持戟拽步如飞,直奔至阵前。 董天君一见大汉,身长叁丈有馀,面如重枣,一部落腮髭髯,四只眼睛,甚是凶恶。董天君看罢,着实骇然。 只见得有赞为证:叁叉冠乌云荡漾,铁掩心砌就龙鳞;翠蓝袍团花灿烂,画戟烈烈征云。四目生光真显耀,脸如重枣像虾红;一部落腮飘脑後,平生正直最英雄。曾反朝歌保太子,盘河渡口遇宜生;归周未受封官爵,风吼阵上见奇功。只因前定垂天象,显道封神久注名。 话说方弼见董天君大呼曰:“妖道慢来!”就是一戟。董天君那里招架得住,只是一合,便往阵里去了。 子牙命左右擂鼓,方弼耳闻鼓声响,拖载赶来;至风吼阵门前,迳冲将进去。他那里知道阵内无穷奥妙,只见董天君上了板台,将黑摇动,黑风卷起,有万千兵刃杀将下来。 只听得一声响,方弼四肢已为数段,跌倒在地,一道灵魂往封神台,清福神柏鉴引进去了。 董天君命士卒,将方弼尸首拖出阵来,董全催鹿复至阵前大呼曰:“玉虚道友!尔等把一凡夫误送性命,汝心安乎?既是高明道德之士,来会吾阵,便见玉石也。” 燃灯乃命慈航道人:“你将定风珠拿去破此风吼阵。”慈航道人领法旨,乃作歌曰:“隐自玄都不计春,几回沧海变成尘;玉京金阙朝元始,紫府丹霄悟道真。喜集化成年岁鹤,闲来高卧万年身:吾今已得长生术,未肯轻传与世人。” 话说慈航道人谓董全曰:“道友!吾辈逢此杀戒,尔等最是逍遥,何苦摆此阵势,自取灭亡?当时签押封神榜,你可曾在碧游宫,听你掌教师曾说有两句揭言,帖在宫门:“静诵黄庭紧闭洞,如染西土受灾殃。”” 董天君曰:“你阐教门下,自倚道术精奇,屡屡将吾辈藐视,我等方下山。道友!你是为善好乐之客,速回去,再着别个来,休惹苦恼。” 慈航曰:“连你一身也顾不来,还要顾我?” 董全大怒,执宝剑望慈航直取。慈航架剑,口称:“善哉!”方用剑相还。来往有叁五回合,董天君往阵中便走;慈航道人随後赶来,赶到阵门前,亦不敢擅入里面去。 只听得脑後钟声频响,乃徐徐而入;只见董天君上了板台,对黑摇动,黑风卷起,却如坏方弼一般。慈航道人顶上有定风珠,此风焉能得至? 不知此风不至,刀刃怎麽得来?慈航将清净琉璃瓶祭於空中,命黄巾力士:“将瓶底朝天,瓶口朝地。”只见瓶中一道黑气,一声响,将董全吸在瓶中去了。 慈航命力士将瓶口转上,带出风吼阵来,只见闻太师坐在黑麒麟上,专听阵中消息,只见慈航道人出来对闻太师曰:“风吼阵已被吾破矣!” 命黄巾力士将瓶倾下来,只见:丝带道服麻鞋在,身皮肉化成脓。 董全一道灵魂,往封神台来,清福神柏鉴引进去了。闻太师见而大呼曰:“气杀吾也!”将黑麒麟磕开,提金鞭冲杀过来;有黄龙真人乘鹤急止之曰:“闻太师你十阵力破叁阵,何必动无明火乱吾班次?” 只听得寒冰阵主大叫:“闻太师且不要争先,待吾来也!” 乃信口作歌曰:“玄中奥妙人少知,变化随机事事奇;九转功成炉内宝,从来应笑世人痴。” 话说闻太师只得立住。那寒冰阵内袁天君歌罢,大呼:“阐教门下!谁来会吾此阵?”燃灯道人命道行天尊门徒薛恶虎:“你破寒冰阵走一遭。” 薛恶虎领命,提剑奔而来。袁天君见是一个道童,乃曰:“那道童速自退去,着你师父来。” 薛恶虎怒曰:“奉命而来,岂有善回之理?”执剑砍来,袁天君大怒,将剑来迎。 战有数合,便走入阵内去了。薛恶虎随後赶入阵来,只见袁天君上了板台,用手将皂摇动,上有冰山,即似刀山一样,往下磕来;下有冰块,如狼牙一般,往上凑合。 任你是甚麽人,遇之即为齑粉。薛恶虎入其中,只听得一声响,磕成肉泥,一道灵魂,迳往封神台去了。 阵中黑气上升,道行天尊叹曰:“门人两个今绝於二阵之中。”又见袁天君跨虎而来:“便见你们十二位之内,乃是上仙名士,有谁来会吾此阵,乃令此无甚道术之人来送性命。”燃灯道人命普贤真人走一遭,普贤真人作歌而来:“道德根源不敢忘,寒冰看破火消霜;尘心不解遭魔障,眼前咫尺失天堂。” 普贤真人歌罢,袁天君怒气纷纷,持剑而至。普贤真人曰:“袁角你何苦作孽,摆此恶阵?贫道此来入阵时,一则开了杀戒,二则你道行功夫一旦失却,後悔何及?” 袁天君大怒,仗剑直取。普贤真人将手中剑架住,口称:“善哉!” 二人战有叁五合,袁角便败入阵中去了。普贤真人随即走进阵来,袁天君上了板台,将皂招动,上有冰山一座打将下来。 第五百二十四章 普贤真人用指上放一道白光如线,长出一道庆云,高有数丈,上有八角,角上乃是金灯璎珞垂珠,护持顶上;其冰见金灯自然消化,毫不能伤。 有一个时辰,袁天君见其阵已破,方欲抽身,普贤真人用吴钩剑飞来,将袁天君斩於台下。袁角一道灵光,被清福神引进封神台去了。 普贤收了云光,大袖迎风,飘飘而出。闻太师又见破了寒冰阵,欲为袁角报仇,只见金光阵主,乃金光圣母撒开五点斑豹驹,厉声作歌而来:“真大道不多言,运用之间恒自然;放开二目见天元,此即是神仙。” 话说金光圣母骑五点斑豹驹,提飞金剑大呼曰:“阐教门人!谁来破吾金光阵?” 燃灯道人看左右无人,先破此阵,正没计较,只见空中飘然坠下一位道人,面如傅粉,若丹朱。怎见得? 有诗为证:“道服先天气概昂,竹冠麻履异寻常;丝□(左“糸”右“条”)腰下飞鸾尾,宝剑锋中起烨光。全气全神真道士,伏龙伏虎仗仙方:袖藏奇宝钦神鬼,封神榜上把名扬。” 话说众道人看时,乃是玉虚宫门下萧臻。萧臻对众仙稽首曰:“吾奉师命下山,特来破金光阵。” 只见金光圣母大呼曰:“阐教门下!谁来会吾此阵?”言末毕,萧臻转身曰:“吾来也!”金光圣母认不得萧臻,问曰:“来者是谁?” 萧臻笑曰:“你连我也不认得了?吾乃下虚门下萧臻是也。”金光圣母曰:“尔中有何道行,敢来会我此阵?” 执剑来取,萧臻撒步赴面交还;二人战未及叁五合,金光圣母拨驹往阵中飞走。萧臻大叫:“不要走!吾来了!”迳赶入金光阵内。 至一台下,金光圣母下驹,上叁将二十一根杆上吊着镜子,镜子上每面有一套,套住镜于,圣接将绳子拽起,其镜现出,把手一放,发雷响处,振动镜子,连转数次,放出金光,射着萧臻。大叫一声;可怜正是:百年道行从今灭,衣袍身体影无踪。 萧臻一道灵魂,清福神柏鉴引进封神台去。金光圣母复上了斑豹驹,走至阵前日,“萧臻已绝,谁敢会吾此阵?” 燃灯道人命广成子:“你去走一遭。” 广成子领令作歌曰:“有缘得悟本来真,曾在终南遇圣人;指出长生千古秀,生成玉蕊万年新。浑身是日难为道,大地飞尘别有春:吾道了然成一贯,不明一字最艰辛。” 话说金光圣母见广成子飘然而来,大叫曰:“广成子!你也敢会吾此阵?”广成子曰:“此阵有何坏破,聊为儿戏耳!” 金光圣母大怒,仗剑来取。广戊子执剑相迎,战未及叁五合,金光圣母转身往阵中去了。广成子随後赶入金光阵内,见台前有杆二十一根,上有物件挂看,金光圣母上台,将绳子挠住拽起,套中现出子,发雷振动,金光射将下来。 广成子忙将八卦仙衣打开,连头裹定,不见其身。金光纵有精奇奥妙,侵不得八卦紫绶衣。有一个时辰,金光不能透入其身,雷声不能振动其形。 广成子暗将番天印,往八卦仙衣底下打将土来,一声响,把镜子打碎了十九面。金光圣母着了忙,拿两面镜子在手,方欲摇动,急发金光来照广成子;早被广成子复祭番天印打将来,金光圣母躲不及,正中脑门,脑浆迸出,一道灵魂早进封神台去了。 广成子破了金光阵,方出阵门,闻太师得知金光圣母已死,大叫曰:“广成子休走,吾与金光圣母报仇。” 麒麟走动如飞,只见化血阵内孙天君大呼曰:“闻兄不必动怒,待吾擒他与金光圣母报仇。” 孙天君面如重枣,一部短髯,戴虎尾冠,乘黄斑鹿,飞滚而来。燃灯道人顾左右并无一人去得,偶然见一道人慌忙而至,与众人打稽首曰:“众位道兄请了!” 燃灯曰:“道者何来,高姓大名?” 道人曰:“衲子乃五夷山白云洞散人乔坤是也。闻十绝阵内化血阵,吾当协助子牙。”言未了,孙天君叫曰:“谁来会吾此阵?”乔坤抖搜精神,曰:“吾来了!” 仗剑在手,向前问曰:“尔等虽是截教,总是出家人,为何起心不良,摆此恶阵?”孙天君曰:“尔是何人,敢来破吾化血阵?快快回去,免遭枉死。” 乔坤大怒骂曰:“孙良!你休夸海口,吾定破尔阵,拿你枭首号令西岐。” 孙天君大怒,纵鹿仗剑来取;乔坤对面交还,未及数合,孙天君败入阵,乔坤随後赶来入阵中,孙天君上台,将一片黑沙往下打来,正中乔坤。正是:沙沾袍服身为血,化作津津遍地红。 乔坤一道灵魂,已进封神台去了。孙天君复出阵前大呼曰:“燃灯道友!你着无名下士来破吾阵,枉丧其身。”燃灯命太乙真人:“你去走一遭。”太乙真人作歌而来:“当年有志学长生,今日方知道行精;运动乾坤颠倒理,转移日月互为明。苍龙有意归离卧,白虎多情觅坎行;欲炼九还何处是,震宫雷动兑西成。” 太乙真人歌罢,孙天君曰:“道兄!你非是见吾此阵之妙?”太乙真人笑曰:“道友!休夸大口,吾进此阵如人无人之境耳。” 孙天君大怒,催鹿仗剑直取。太乙真人用剑相还,未及叁五合,孙天君便往阵中去了。太乙真人听脑後金钟催响,至阵门下一指,地生两朵青莲,真人脚踏莲花,腾腾而入。 真人用左手一指,指上放出五道白光,高有一二丈,顶上现有一朵庆云,旋在空中,护於顶上。孙天君在叁上抓一把黑沙,打将下来,其沙放至顶云,如云见烈焰一般,自灭无迹。 孙天君大怒,将一斗黑沙往下一泼,其沙飞扬而去,自灭自消。孙天君见此术不应,抽身逃遁,太乙真人忙将九龙神火罩,祭於空中,孙天君命该如此,将身罩住,真人双手一拍,只见现出九条火龙,将罩盘绕,顷刻烧成灰烬,一道灵魄往封神台去了。 闻太师在老营外,见太乙真人又破了化血阵,大叫曰:“太乙真人休回去,吾来丁!” 只见黄龙真人乘鹤而前,立阻闻太师曰:“大人之语,岂得失信;十阵方破六,尔且暂回,明日再会,如今不必这等恃强,雌雄自有定分。” 第五百二十五章 话说赵公明乘虎提鞭出营来大呼曰:“着姜尚快来见吾。” 哪吒听说报上篷来:“有一跨虎道者,师叔答话。”燃灯谓子牙曰:“来者乃峨嵋山罗浮洞赵公用是也,你可见机而作。” 子牙领命,下篷乘四不象,左右有哪吒、雷震子、黄天化、杨戬、金、木二吒拥护;只见杏黄招展,黑虎上坐一道人,只见得: 天地玄黄修道德,宇宙洪荒炼元神;虎龙啸聚风云鼎,乌兔周旋卯酉晨。五遁四闲除戏要,移山倒海等闲论;掌上曾安天地诀,一双草履任游巡。五气朝元真罕事,叁花聚顶自长春;峨嵋山下声名远,得到罗浮有几人。 话说子牙见公明向他施礼,口称:“道友是那一座名山,何处洞府?” 公明曰:“吾乃峨嵋山罗浮洞赵公明是也。你破吾道友六阵,倚仗你等道术,坏吾六友,心实痛切!又把赵江高吊芦篷,情俱可恨。姜尚!我知道你是玉虚宫门下,我今日下山,必定要你见个高低。” 提鞭纵虎来取子牙,子牙仗剑急架忙还;二兽相交,未及数合,公明祭鞭在空中,神光闪灼如电,其实惊人。子牙躲不及,被一鞭打下鞍□(左“革”右“乔”),哪吒急来使火尖敌住鲍明;金吒救回姜子牙。 子牙被鞭打伤着心死了,哪吒使开法,战未数合,又被公明一鞭,打下风火轮来;黄天化看见,催开玉麒麟,使两个抵住鲍明,又飞起雷震子展开黄金棍,往下打来;杨戬纵马摇,将赵公明裹在垓心,一场好杀。只杀得:天昏地暗无光彩,宇宙浑然黑雾迷。 赵公明被叁人裹住了,雷震子是上叁路,南宫适是中叁路,杨戬暗将哮天犬放起,形如白象,怎见得好犬? 仙犬修成号细腰,形如白象势如枭;铜头铁颈难招架,遭遇凶锋骨亦消。 话说杨戬暗放哮天犬,赵公明不防备,早被哮天犬一口,把颈项咬伤,将袍服扯碎:只得拨虎逃归,进辕门。闻太师见公明失利,慌忙上前慰劳,赵公明曰:“不妨。” 忙将葫芦中仙药取出搽上,即时全愈不表。且说子牙被赵公明一鞭打死,□(左提“手”右“台”)进相府,武王知子打死,忙向文武百官至相府来看子牙。 只见子牙面如白纸,合目不言,不觉点首叹曰:“名利二字,俱成画饼,着实伤悼。”正叹之间报:“广成子进相府来看子牙。” 武王迎接至殿前,武王曰:“道兄!相父已亡,如之奈何?”广成子曰:“不妨,子牙该有此厄。” 叫:“取水一盏。”道人取一粒丹用水化开,撬开口将药灌下十二重楼,有一个时辰,大叫一声:“痛杀我也!” 二目睁开,只见武王、广成子俱站於卧榻之前:子牙方知中伤已死,正欲挣起身来致谢,广成子摇手曰:“你好生调理,不要妄动,吾去芦篷照顾,恐赵公明猖獗。” 广成子至篷上回了燃灯的话,已救回子牙还生,已在城内调养不表。话说赵公明次日上虎提鞭出营。至篷下坐名要燃灯答话;哪吒报上篷来,燃灯遂与众道友排班而出。 见公明威风凛凛,眼震凶光,非道者气象;燃灯打稽首,对赵公明曰:“道兄请了!” 公明回答曰:“道兄!你欺吾等太甚?吾道你知,你道吾见,你听吾道来:‘混沌从来不纪年,各将妙道辅真全;当时未有星河斗,先有吾党後有天。 ’道兄!你乃阐教玉虚门下之士,我乃截教门人,你师我师,总是一般秘授,了道成仙,共为教主。你们把赵江吊在篷上,将吾道藐如灰土,吊他一绳,有你半绳,道理不公! 岂不知:‘翠竹黄须白荀芽,儒冠道履白莲花;红花白藕青荷叶,叁教原来总一家。’” 燃灯答曰:“赵道兄!当时签押封神榜,你可曾在碧游宫?”赵公明曰:“吾岂不知?” 燃灯曰:“你既知道,你师曾说榜中之姓名,叁教内俱有弥封无影,死後见明;尔师言得明明白白。道兄今日至此,乃自昧己性,逆天行事,是道兄自取。 吾辈逢此劫数,吉凶未知,吾自天皇修成正果,至今尚难逃红尘;道兄无拘无束,却要争强,你且听我道来: “盘古修来不计年,阴阳二气在先天;煞中生煞肌肤换,精里含精性命圆。玉液丹成真道士,六根清净产胎先;扭天拗地心难正,徒费工夫落堑渊。” 赵公明大怒曰:“难道吾不知?你且听我道来:“能使须弥翻转过,又将日月逆周旋;从来天地生吾後,有甚玄门道德仙。” 赵公明道罢,黄龙真人跨鹤至前大呼曰:“赵公明!你今日至此,也是封神榜上有名的,合该此处尽绝。” 公明大怒,举鞭来取;真人忙将宝剑来迎,鞭剑交加,未及数合,赵公明忙将缚龙索祭起,把黄龙真人平空拿去。 赤精子见拿了黄龙真人,大呼:“赵公明不得无礼!听我道来:“会得阳丹物外玄,了然得意自忘筌;应知物外长生路,自有逍遥不老仙。铅与汞合产先天,倒颠日月配乾坤;明明指出无生妙,无奈凡心不自捐。” 话说赤精子执剑来取鲍明,公明鞭法飞腾,来往有叁五合,公明取出一物,名曰:“定海珠”,珠有二十四颗,此珠後来兴於释门,化为二十四诸天,公明将此宝祭於空中,有五色毫光,纵然神仙,观之不明,应之不见,一刷下来,将赤精子打了一交。 赵公明正欲用鞭复打赤精子顶上,有广成子急步大叫:“休得伤吾道友:吾来了!” 公明见广成子来得凶恶,急忙迎架广成子;两家交兵,未及一合,又祭明珠,将广成子打倒尘埃。道行天尊急来抵住鲍明。公明连发此宝,打伤五位上仙。 玉鼎真人、灵宝大法师,五位败回芦篷,赵公明连胜回营。至中军,闻太师见公明得胜大喜。 第五百二十六章 公明将黄龙真人也吊在杵上;把黄龙真人泥九宫上用符印压住元神,轻容易不得脱逃;营中间太师一面吩咐设席,四阵主陪饮。 且说燃灯回上篷来坐下,五位上仙俱着了伤,面面相觑,默默不语。燃灯问众位道友曰:“今日赵公明用的是何物件,打伤众位?” 灵宝大法师曰:“只知着人甚重,不知是何宝物,看不明自。”五人齐曰:“只见红光闪灼,不知是何物件。” 燃灯闻言,甚是不乐,忽然□(左提“手”右“台”)头见黄龙真人吊在杆上面,心下越发不安;众道者叹曰:“是吾辈逢此劫厄,不能摆脱;今黄龙真人被如此厄难?我等此心何忍?谁能与他解厄方好。” 玉鼎真人曰:“不妨,至晚间再作处治。”众道友不言,不觉红轮西坠,玉鼎真人唤杨戬曰:“你今夜去把黄龙真人放来。” 杨戬奉命,至一更时分,化作飞蚁,飞在黄龙真人耳边,悄悄言曰:“师叔!弟子杨戬奉命特来放老爷,怎麽样阳神便出?” 真人曰:“你将吾顶上符印去了,吾自得脱。”杨戬将符印揭去,正是:天门大开阳神出,去了昆仑正果仙。 众道人听说;俱各寒心,共议将何法可施。正议间,哪吒上篷来:“启老爷!有一道者求见。” 燃灯道:“请来。”哪吒下篷对道人曰:“老师有请。”这道人上得篷来,打稽首曰:“列位道兄请了。” 燃灯与众道人俱认不得此人,燃灯笑容问曰:“道友是那座名山?何处洞府?”道人曰:“贫道闲游五岳,闷戏四海,吾乃野人也。” 有歌为证:“贫道本是昆仑客,右桥南畔有旧宅;修行得道混元初,了长生知顺逆。休夸炉内紫金丹,须知火妄焚玉液;跨青鸾骑白鹤,不去蟠桃餐寿乐。不去玄都拜老君,不去玉虚门下诺;叁山五岳任我游,海岛篷莱随意乐。人人称我为仙僻,腹内盈盈自有情;陆压道人亲到此,西岐单伏赵公明。” “贫道乃西昆仑闲人姓陆名压,因为赵公明保假灭真,又借金蛟剪下山,有伤众位道友;他只知道术无穷,岂晓得玄中更妙,故此贫道特来会他一会,管教他金蛟剪也用不成,他自然休矣。”当日道人默坐无言。 次日。赵公明乘虎至篷前大呼曰:“燃灯你既有无穷妙道,如何昨日逃回?可速来早决雌虽!” 哪吒报上篷来,陆压曰:“贫道自去。”道人下得篷来,迳至军前,赵公明忽见一矮道人,带鱼尾冠,大红袍,异相长须,作歌而来:“烟霞深处访玄真,坐向沙头洗幻尘;七情六欲消磨尽,且把功名付水流。任逍遥自在闲身,寻野叟同垂钓;觅诗人共赋吟,乐陶陶别是乾坤。” 赵公明认不得,问曰:“来的道者何人?”陆压曰:“赵公明!你竟也不认得我,我也非仙也非圣,你听我道来:“性似浮云意似风,飘流四海不定踪;或在东洋观皓月,或临南海又乘龙。叁山虎豹俱骑尽,五岳青鸾足下从;不富贵不簪缨,玉虚宫内亦无名。玄都观里桃千树,自酌叁任我行:喜将棋局邀玄术,闷坐山听鹿鸣。闲吟诗句惊天地,静理瑶琴乐性情;不识高名空费力,吾今到此绝公明。” “贫道乃西昆仑散人陆压是也。” 赵公明大怒:“好妖道,焉敢如此出口伤人?欺吾太甚!” 纵虎提鞭来取,陆压持剑对面交还,未及叁五回合,公明将金蛟剪祭在空中,陆压观之大叫曰:“来的好!” 化一道长虹而去。公明见走了陆压,怒气不息,又见芦篷上燃灯等昂燃而坐;公明切齿而回。且说陆压逃归,此非是与公明会战,实看公明形容,以便定计。正是:千年道行随流水,绝在钉头七箭书。 且说陆压回篷,与诸道友相见,燃灯问:“会公明一事如何?”陆压曰:“衲子自有处治。此事请子牙自行。” 子牙道:“领命。”陆压揭开花篮,取出一幅书:“写得明白,上有符印口诀,依次而用,可往西山立一营,营内一台,结一草人,人身上书赵公明叁字,头上一盏灯,足下一盏灯,脚步罡斗,书符结印焚化,一日叁次拜礼,至二十一日之午时,贫道自来助你,公明自然绝也。” 子牙领命,前往岐山暗调叁千人马,又令南宫造、武吉先去安置。子牙後随军至岐山,南宫起将台,安排停当,扎一草人,依方制度。 子牙披发仗剑,脚步罡斗,书符结印,连拜叁五日,把赵公明只拜得心如火发,意似油煎,走头无路,帐前走到帐後,抓耳挠腮。 闻太师见公明如此不安,心中甚是不乐,亦无心理论军情。且说烈阵主白天君,进营来见闻太师曰:“赵道兄!这等无情无绪,恍惚不安,不如且留在营中,吾将烈阵去会阐教门人。” 闻太师欲阻白天君,白天君大呼曰:“十阵之内,无一阵见功,如今若坐视不理,何日成功?” 遂不听太师之言,转身出营,走入烈阵内;钟声响处,白天君乘鹿大呼於篷下。 燃灯同众道人下篷排班,方出来,未曾站定,只见白天君大叫:“玉虚门下谁来会吾此阵?”燃灯顾左右无一人答应,陆压门旁问曰:“此阵何名?” 燃灯曰:“此是烈阵。” 陆压笑曰:“吾去会他一番。” 作歌而出:“烟霞深处运玄功,睡醒茅芦日已红;翻身跳出尘埃境,肯把功名付转篷。受用些明月清风,人世间逃名士;云水中自在翁,跨青鸾游遍山峰。” 陆压歌罢,白天君曰:“尔是何人?”陆压曰:“你设此阵,阵内必有玄妙处。我贫道乃是陆压,特来会你。” 天君大怒,仗剑来取;陆压用剑相还,未及数合,白天君望阵内便走。陆压耳听钟声,随即赶来,白天君下鹿上台,将叁首红招展;陆压进阵,见空中火、地中火、叁昧火,叁火将陆压围裹居中,他不知陆压乃火内之珍,离地之精,叁昧之灵;叁火攒,共在一家,焉能坏得此人? 陆压被叁火烧有两个时辰,在火内作歌曰:“燧人曾火中阴,叁昧攒来用意深;烈空烧吾授,何劳白礼费其心。” 第五百二十七章 白天君听得此言,细心看火内,见陆压精神百倍,手中托着一个葫芦,葫芦内有一线毫光,高叁丈有馀,上边现出一物,长有七寸,有眉有目,眼中两道白光,反罩将下来,钉住了白天君泥丸宫。 白天君不觉昏迷,莫知左右,陆压在火内一躬:“请宝贝转身。”那宝贝在白礼头上一转,白礼首级早已落下尘埃,一道灵魂往封神台去了。 陆压便收了葫芦,破了烈阵;方出阵时,只见後面大呼曰:“陆压休走!吾来也!”落魂阵主姚天君跨鹿持□(左“金”右“间”),面如黄金,海下红髯,臣口獠牙,声如霹雳,如飞电而至。燃灯命子牙曰:“你去唤方相破落魂阵走一遭。” 子牙急令:“方相!你去破落魂阵,其功不小。”方相应声而出,手提方天画戟,飞步出阵大喝曰:“吾奉将令,特来破你落魂阵。”更不答话,一戟就刺;方相身长力大,姚天君招架不住,掩一□(左“金”右“间”)往阵内便走。 方相耳闻鼓声,随後追来,赶进落魂阵中;见姚天君已上板台,把黑沙一把,洒将下来,可怜方相那知其中奥妙,大叫一声,顷刻而绝,一道灵魂往封神台去了。 姚天君复上鹿出阵大呼曰:“燃灯道人你乃名士,为何把一俗子凡夫,枉受杀戮?你们可着德清高之士,来会吾此阵。” 燃灯命:“赤精子!你当去矣。”赤精子领命,提宝剑作歌而来:“何幸今为物外人,都因夙世了凡尘;要知生死无差别,开了天门妙莫论。事事事通非事事,神神神彻不神神;目前总是长生理,海角天涯总是春。” 赤精子歌罢曰:“姚宾!你前番将姜子牙魂魄拜来,吾二次进你阵中,虽然救出子牙魂魄,今日你又伤方相,殊为可恨!” 姚天君曰:“太极图玄妙也不过如此,今已做吾囊中之物。你玉虚门下神通,虽高不妙。”赤精子曰:“此是天数,该是如此。你今逢绝地,性命离逃,悔将何及?” 姚天君大怒,执□(左“金”右“间”)就打;赤精子口称:“善哉!”招架闪躲,未及数合,姚宾便进落魂阵去了。 赤精子闻後面钟声,随进阵中,这一次乃叁次了,岂不知阵中利害,赤精子将顶上庆云一朵现出,先护其身,又将八卦紫绶仙衣,披在身上;光华显耀,使黑沙不沾其身,自然安妥。姚天君上台,见赤精子进阵,忙将一斗黑沙往下一泼,赤精子上有庆云,下有仙衣,黑沙不能侵犯。 姚天君大怒,见其术不应,随欲下台,复来战争,不妨赤精子暗将阴阳镜,望姚宾劈面一晃;姚天君便撞下台来,赤精子对东方再打稽首曰:“弟子开了杀戒。”提剑取了首级,姚宾一道灵魂往封神台去了。 且言闻太师因赵公明如此,心甚不乐,懒理军情;不知二阵主又失了机,太师闻报破了两阵,只急得叁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顿足叹曰:“不期今日吾累诸友遭此灾厄。” 忙请两阵主张、王两位天君,太师泣而言曰:“不幸奉命征讨,累诸位道友受此无辜之灾,吾受国恩,理当如此;众道友却是为何遭此荼毒,使闻仲心中如何得安? 又见赵公明昏乱,不知军务,只是睡卧,尝闻鼻息之声,古云:‘神仙不寝,乃是清净六根。’如何今已六七日,只是昏睡。” 且不说汤营乱纷纷计议不一,且说子牙拜得那赵公明元神散而不归,但神仙以元神为主,游八极任逍遥;今一旦被子牙拜去,不觉昏沉,只是要睡。 闻太师心下甚是着忙,自是赵道兄为何只是睡而不醒,必有凶兆,闻太师愈觉鸾鸾不乐。且说子牙在岐山拜了半月,赵公明越觉昏沉长睡,不省人事。 太师入内帐,见公明鼻息如雷,用手推而问曰;“道兄你乃仙体,为何只是鼾睡?” 公明答曰:“我并不曾睡。”二阵主见公明颠倒,谓太师曰:“据我等观赵道兄光景,不像好事,想有人暗算他的;取金钱一卜,便知何故。” 闻太师曰:“此言有理。”便忙排香案,亲自拈香,搜求八卦,闻太师大惊曰:“术士陆压将钉头七箭书,在西岐山要射杀赵道兄,这事如何处?” 王天君曰:“既是陆压如此,吾辈须往西岐山,抢了他的书来,方能解得此厄。”太师曰:“不可,他既有此意,必有准备,只可暗行,不可明取;若是明取,反为不利。” 闻太师入後营见赵公明曰:“道兄你有何说?”公明曰:“道兄你有何说?”太师曰:“原来术士陆压,将钉头七箭书射你。” 公明闻得此言。大惊曰:“道兄!我为你下山,你当如何解救我?”闻太师这一会神魂飘荡,心乱如麻,一时间走头无路。 张天君曰:“闻道兄不必着急,今晚命陈九公、姚少司二人,借土通暗往岐山,抢了此书来,大事方才可定。”太师大喜,正是:天意已归真命主,何劳太师暗安排? 话说陈九公二位徒弟去抢箭书不表。且说燃灯与众门人静坐,各运元神,陆压忽然心血来潮;道人不语,掏指一算,早知其意。 陆压曰:“众位道兄!闻仲已察出原由,今着二门人去岐山抢箭书,箭书抢去,吾等无生,快遣能士报知子牙,须加防备,方保无虞。” 燃灯随遣杨戬、哪吒二人,速往岐山报知子牙。哪吒登风火轮先行,杨戬在後,风火轮去得快,杨戬的马慢便迟。且说闻太师着赵公明二徒弟,陈九公、姚少司去岐山抢钉头七箭书,二人领命,速往岐山。 来时,已是二更,二人驾着土遁在空中,果见子牙披发仗剑,步罡拜斗,於台前书符作法念□(左“口”右“兄”),正拜下去,早被二人往下一把,抢了案上箭书,似风云而去。 第五百二十八章 子牙听见响,急□(左提“手”右“台”)头看时,案上早不见了箭书;子牙不知何故,自己沈吟,正忧虑之间,忽见哪吒来至,南宫报入中军,子牙急令进来。间其原故,哪吒曰:“奉陆压道者命,有闻太师人来抢箭书,此书若是抢去,一概无生。 今着弟子来报,令师叔预先防御。”子牙听罢大惊曰:“吾方正行法术,只见一声响,便不见了箭书,原来如此。你快去抢回来。” 哪吒领命,出得营来,登风火轮便起来赶此书不表。且说杨戬马徐徐行来,未及数里,只见一阵风来,甚是古怪。怎见得好风? 滑碌碌如同虎吼,滑喇喇猛虎咆号;扬尘播土逞英虽,搅海翻江华岳倒。损林木如同劈砍,响时节花草齐凋;催云卷雾岂相饶,无影无形真个巧。 杨戬见其风来得异怪,想必是抢了箭书来;杨戬下马,连忙将土抓一把,望空中一洒,喝一声:“疾!”坐在一边,正是先天秘术,道妙无穷,保真命之主,而随时响应。 且说陈九公、姚少司二人,抢了书来大喜,见前面是老营,落下土遁,来见邓忠巡外营,忙忙报入。 二人进营,见闻太师在中军帐坐定,二人上前回话,太师问曰:“你辞抢书一事如何?”二人答曰:“奉命去抢书,姜子牙正行法术,等他拜下去,被弟子乘空将书抢回。” 太师大喜,叫二人将书拿上来,二人将书献上。太师接书一看,放於袖内,便曰:“你们後边去回覆你师父。” 二人转身往後营正走,只听得脑後一声雷响,急回头不见大营,二人站在空地之上,二人如醉如痴,正疑之间,见一人白马长大呼曰:“还吾书来!” 陈九公、姚少司大怒,四口剑来取,杨戬急挺戟相迎,夤夜交兵,只杀得天惨地昏,戟剑之声不能断绝。正战之间,只见空中风火轮响,哪吒听得兵器交加,落下轮来,摇助战。 陈九公、姚少司那里是杨戬敌手,况又有接战之人,哪吒奋勇一,把姚少司刺死,杨戬把陈九公胁下一戟:二人灵魂俱往封神台去了。 杨戬告哪吒曰:“箭书吾已夺回。”哪吒曰:“师叔已被抢了书去,着吾来赶。” 杨戬曰:“方才他二人借土遁,风声古怪,吾想必是抢了此书;吾随设一谋,仗武王洪福把书诓了过来。又得道兄协助,可喜二人俱死。” 杨戬与哪吒复往岐山来见子牙;二人行至岐山,天色已明,有武吉报入营中,子牙正纳闷时,只见来报:“杨戬、哪吒求见。” 子牙命入中军,间其抢书一节,杨戬把诓设一计说与子牙。子牙奖谕杨戬曰:“智勇双全,奇功万古。”又谕哪吒协助英雄,赤心辅国。 榻戬将书献上子牙,二人回芦篷不表。且说子牙日夜用意提防,惊心提胆,又恐来抢。且说闻太师等抢书回来报喜,等第二日巳时,不见二人回来,又令辛环去打听消息。少时辛环来报:“启太爷!陈九公、姚少司不知何故,死在中途。” 太师拍案大叫曰:“二人已死,其书必不能返。” 胸跌足大哭於中军。只见二阵主进营来见太师,见如此悲痛,忙问其故。太师把前事说了一遍,二天君不语,同进後营见赵公明。公明鼻息之声如雷,叁人来至榻前,太师垂泪叫曰:“赵道兄!” 公明睁目见闻太师来至,就问抢书一事。太师实对公明说曰:“陈九公、姚少司俱死。” 赵公明将身坐起,二目圆睁大呼曰:“罢了,悔吾不听吾妹子之言,果有丧身之祸。” 太师只吓得浑身汗出,无计可施。公明歌曰:“想吾在天皇时得道,修成玉肌仙体,岂知今日遭殃,反被陆压而死?真是可怜。 闻兄料吾不能再生,今追悔无及,但我死之後,你将金蛟剪连吾袍服包住,用丝□(左“糸”右“条”)缚定,我死云霄诸妹必定来看吾之尸骸,你把金蛟剪连袍服递与他。 吾叁位妹子见吾袍服,如见亲兄。”道罢泪流满面,猛然一声大叫曰:“云霄妹子!悔不用你之言,致有今日之祸。” 言罢不觉哽咽不能言语。闻太师见赵公明这等苦切,心如刀绞,只气得怒发冲冠,刚牙挫碎。当有红水阵主王奕,见如此伤心,忙出老营,将红水阵排开,迳至篷下大呼曰:“玉虚门下!谁来会吾红水阵也。” 哪吒、杨戬正在篷上回燃灯、陆压之话,又听得红水阵开了,燃灯只得领班下篷,众弟子分开左右,只见王天君乘鹿而来,好凶恶。怎见得? 有诗为证:“一字青纱头上盖,腹内玄机无比赛;红水阵中显其能,修惹下诛身债。” 话说燃灯命:“曹道友!你去破阵走一遭。” 天数不可违,这萧升曹宝二人终究还是入了阐教阵营,各该有此一劫数,明明就是两个散人也敢来参与大教之争,合该受死! 曹宝曰:“既为真命之主,安能推辞?”忙提宝剑出阵,大叫:“王奕慢来!” 王天君认得是曹宝散人,王奕曰:“曹兄!你乃闲人,此处与你无干,为何也来受此杀机?” 曹宝曰:“察情断事,你们扶假灭真,不知天意有在,何必执拗。想赵公明不顺天时,今一旦自讨其死,十阵之间,已破八九,可见天心有数。” 王天君大怒,仗剑来取;曹宝剑架来迎,步鹿相交,未及数合,王奕往阵中就走。曹宝随後跟来,赶入阵中,王天君上台,将一葫芦水往下一泼,葫芦振破,红水平地涌来。 一点粘身,四股化为血水。曹宝被水粘身,可怜只剩道服丝□(左“糸”右“条”)在,四股皮肉化为津,一道灵魂往封神台去了。 王天君复乘鹿出阵大呼曰:“燃灯甚无道理,无辜断送闲人。玉虚门下高明者甚多,谁敢来会吾此阵?” 第五百二十九章 一煞真元万事休,无为无作更无忧;心中白璧人离会,世上黄金我不求。石畔溪声谈梵语,涧边山色咽寒流;有时七里滩头坐,新月垂江作钓钩。 话说道德真君领燃灯命,提剑来破红水阵,大呼曰:“王奕!你等不谙天时,指望扭转乾坤,逆天行事,只待丧身,噬脐何及?今尔等十阵已破八九,尚不悔悟,犹然特强逞狂。” 王天君听得道德真君如此之语,大怒仗剑来取;道德真君剑架忙还,来往数合,王奕进本阵去了。道德真君闻金钟击响,随後赶进阵中。 王奕上台也将葫芦,如前一样打将下来,只见红水满地,真君把袖一抖,落下一瓣莲花,道德真君只脚踏在莲花瓣上,任凭红水上下翻腾,道德真君只是不理。 王天君又拿一葫芦打来,真君顶上现出庆云遮盖,上面无水粘身,下面红水不能粘其步履,如一叶莲舟相似。正是:一叶莲舟能开厄,方知阐教有高人。 道德真君脚踏莲舟有一个时辰,王奕情知此阵不能成功,方欲抽身逃走。 道德真君忙取五火七禽扇一按,此扇有空中火、石中火、木中火、叁昧火、人间火,五火合成;此宝扇有凤凰翅,有青鸾翅,有大鹤翅,有孔雀翅,有白鹤翅,有鸿鹄翅,有枭鸟翅,七禽翎,上有符印,有诀。 後面有诗,单道此扇好处:“五火奇珍号七翎,燧人初出秉离荧;逢山怪石成灰烬,遇海煎乾少露零。克木克金为第一,焚梁焚楝暂无停;王奕纵是神仙体,遇扇掀时即灭形。” 道德真君把七禽扇照王奕一扇,王奕大叫一声,化一阵红灰,迳进封神台去了。道德真君破了红水阵,燃灯回芦篷静坐。 且说张天君报入中军,言:“太师!红水阵又被西岐破了。” 闻太师因赵公明有钉头七箭书事,更为不乐,纳闷心头,不曾理论军情,又听得破了一阵,更添愁闷。且说子牙在岐山拜了二十日,七箭书拜完了,明日二十一日要绝公明,心下甚欢喜。 再说赵公明卧於後营,闻太师坐於榻前看守,公明曰:“闻兄!我与你止会今日,明日午时,吾命已休。” 太师听罢,泣而言曰:“吾累道兄遭此不测之殃,使我心如刀割。” 张天君进营来看赵公明,正是有刀无处使,只钉头七箭书,把一个大罗神仙,只拜得如俗子病夫一般。可怜讲甚麽五行道术,说不起倒海移山,只落得一场虚话,大家相看流泪。 且说子牙至二十一日巳牌时分,武吉来报:“陆压老爷来了。” 子牙出营,迎接入帐;行礼序坐毕,陆压曰:“恭喜!抱喜!赵公明定绝今日,且又破了红水阵,可谓十分之喜。”子牙深谢陆压:“若非道兄法力无边,焉得公明绝命。” 陆压笑吟吟揭开花篮,取出一张小小桑枝弓,叁支桃枝箭,递与子牙:“今日午时初刻,用此箭射之。” 子牙曰:“领命。” 二人在帐中等午时,不觉阴阳官来报午时牌,子牙净手拈弓搭箭,陆压曰:“先中左目。”子牙依命,先中左目。这西岐山发箭射草人,成汤营里赵公明只大叫一声,把左眼闭了。 闻太师心如刀割,一把抱住鲍明,泪流满面,哭声甚惨。 子牙在岐山二箭射右目,叁箭劈心一箭,叁箭射了草人,公明死於成汤营里。 有诗为证:“悟道原须灭去尘,尘心不了怎成真;至今空却罗浮洞,封受金龙如意神。” 闻太师见公明死於非命,放声大哭。用棺椁盛殓,停於後营。 邓、辛、张、陶四将,心惊胆战,周营有这样高人,如何与他对敌?营内只因死了公明,彼此惊乱,行伍不整。 且言子牙同陆压回篷,与众道友相见,俱言:“若不是陆道兄之术,焉能使公明如此命绝。” 燃灯甚是称羡。且言张天君开了红沙阵,里面连催钟响,燃灯听见,谓子牙曰:“此红沙阵是一大恶障、必须要一福人,方保无虞。若无福人去破此阵,必有大损。” 子牙曰:“老师用谁为福人?”燃灯曰:“若破红沙阵,须是当今圣主方可。若是别人,凶多吉少。” 子牙曰:“当今天子体先王仁厚,不善武事,怎破得此阵?”燃灯曰:“事不宜迟,速请武王,吾自有处。”子牙着武吉请武王,少时武王至篷下;子牙迎迓上篷,武王见众道人下拜,众道人答礼相还。武王曰:“列位老师相招,有何吩咐?” 燃灯曰:“方今十阵已破九阵、止有一红沙阵,须得至尊亲破,方保无虞;但不知贤王果肯去否?” 武王曰:“列位道兄此来,俱为西土祸乱不安。而发此恻隐;今日用孤,安敢不去?”燃灯大喜,请武王解带宽袍;武王依言,摘带脱袍,燃灯用中指在武王前胸後背,用符印一道完毕,请武王穿袍,又将一符印,塞在武王蟠龙冠内。 燃灯又命哪吒、雷震子,保武王下篷。见这红沙阵,有位道人戴鱼尾冠,面如铜绿,额下赤髯,提两口剑作歌而来:“截教传来悟者稀,玄中奥妙有天机;先成炉内黄金粉,後无穷自玉霏。红沙数片人心落,黑雾迷漫心胆飞;今朝若会龙虎地,纵是神仙绝魄归。” 红沙阵主张绍大呼曰:“玉虚门下!谁来会吾此阵?” 只见风火轮上哪吒提火尖而来;又见雷震子保着一人,戴蟠龙冠,身穿黄服,张绍问曰:“来者是谁?” 哪吒答曰:“此吾之真主武王是也。” 武王见张天君狰狞恶状,凶暴猖獗,吓得战兢兢,坐不住马鞍□(左“革”右“乔”)上。张天君纵开梅花鹿,仗剑来取,哪吒登风火轮,摇火尖,赴面交边,未及数合,张天君往本阵便走。哪吒、雷震子保定武王,迳入红沙阵中。 张天君见叁人赶来,忙上台抓一把红沙,往下劈面打来,武王被红沙打中前胸,连人带马撞入坑去;哪吒踏住风火轮升在空中,张绍又发叁片红沙打将下来,也把哪吒连人打下坑内;雷震子见事不好,欲起风雷翅,又被红沙数片打翻下坑,故此红沙阵困住了武王叁人。 第五百三十章 且说燃灯同子牙见红沙阵内,一股黑气往上冲来,燃灯曰:“武王虽是有厄,然百日可解。”子牙问其详细:“武王怎不出阵来?” 燃灯曰:“武王、哪吒、雷震子叁人,俱该受困此阵。”子牙忙问:“几时方得出来?”燃灯曰:“百日方能出此厄。” 子牙听罢,顿足叹曰:“武王乃仁德之君,如何受得百日之苦,若有差讹奈何?”燃灯曰:“不妨,天命有在,周王洪福,自保无事。子牙何必着慌?今暂且回篷,自有道理。” 子牙进城报入宫中,太姬、太□(左“女”右“任”)二后,忙令众兄弟进相府来问,子牙曰:“当今不妨,只有百日灾难,自保无虞。”子牙出城复上篷,见众道友闲谈道法不题。 话表张天君进营对闻太师曰:“武王、雷震子、哪吒,俱陷红沙阵内。” 闻太师口虽庆喜,心中只是不乐,止为公明被射而死。张天君在阵内,每日常把红沙洒在武王身上,如同刀割一般,多亏前後符印护持其体,真命福主,焉能得死。 且不说张绍困住武王,只说申公豹跨虎往叁仙岛来,报信与云霄娘娘姐妹叁人,及至洞门,光景与别处大不相同。怎见得? 烟霞袅袅,松柏森森。烟霞袅袅瑞盈门,松柏森森青户;桥踏枯槎木,峰绕薜萝。鸟衔红蕊来云壑,鹿践芳丛上石苔;那门前时催花发,风送浮香。 临堤绿柳啭黄鹂,傍岸夭桃翻粉蝶;确然别是洞天景,胜似篷莱阆苑佳。 话说申公豹行至洞门下虎问:“里面有人否?”少时有一女童出来,认得申公豹,便问:“老爷往那里来?” 申公豹曰:“报你师父,说我来访。” 童儿进洞:“启娘娘!申老爷来访。” 娘娘道:“请来。” 申公豹入内相见,稽首坐下;云霄娘娘问曰:“道兄何来?” 公豹道:“特为令兄的事来。” 云霄娘娘曰:“吾兄有甚麽事,敢烦道兄?” 申公豹笑曰:“赵道兄被姜尚钉头七箭书射死岐山,你们还不知道?”只见碧霄、琼霄听罢顿足曰:“不料吾兄死於姜尚之手,实为痛心!” 放声大哭,申公豹在旁又曰:“令兄把你金蛟剪借下山,一功未成,反被他人所害;临危对闻太师说:‘我死以後,吾妹必定来取金蛟剪,你多拜上叁位妹子,吾悔不听云霄之言,反入罗网之厄,见吾道服丝□(左“糸”右“条”),如兄我亲兄一般。’言之痛心,听之酸鼻;可怜千载勤劳,修一场,岂知死於无赖之手,真是切骨之雠。” 云霄娘娘曰:“吾师有言,截教门中不许下山;如下山者,封神榜上定是有名,此是天数已定。吾兄不听师言,故此离脱之厄。” 琼霄曰:“姐姐你实是无情,不为兄出力,故有此言。我姊妹二人,就是封神榜上有名也罢,吾定去看吾兄骸鼻,不负同胞。” 琼霄、碧霄娘娘怒气冲冲,不由分说,琼霄忙乘鸿鹄鸟,碧霄乘花翎鸟出洞,云霄娘娘暗思:“吾妹此去,必定用混元金斗,擒拿玉虚门下。反为不美,惹出事来,怎生是好?吾当亲自执掌,还有收发。” 娘娘吩咐女童:“好生看守洞府,我去就来。” 娘娘跨青鸾也出洞府,见碧霄、琼霄,飘飘跨异鸟而去,云霄娘娘大叫曰:“妹妹慢行!吾也来了!” 二位娘娘道:“姐姐你往那里去?” 云霄曰:“我见你不诸事体,恐怕多事,你去见机而作,不可造次。”叁人同行,只见後面有人叫曰:“叁位娘娘慢行!吾也来了!” 云霄回头看时,原来是菡芝仙妹子,问道:“你从那里来?” 菡芝仙曰:“同你往西岐去。”娘娘大喜,待前往,又有人叫曰:“少待!吾来也!” 及看时,乃彩云仙子打稽首曰:“四位姐姐,往西岐去?方才遇着申公豹约我同行,正要往闻兄那里去,恰好过着,大家同行。” 五位女仙往西岐来,顷刻驾遁光即时而至。正是:群仙顶上天门闭,九曲黄河大难来。 话说五位仙姑至营门,命门官通报。门官报入中军,闻太师出营迎请,至帐内打稽首坐下;云霄曰:“前日吾兄被太师所请下罗浮洞,不料被姜尚射死,我姐妹特来收吾兄骸骨,如今却在那里,烦太师指示?” 闻太师悲咽泣诉,泪下如珠曰:“道兄赵公明他往道友洞府借了金蛟剪来,就会燃灯;交战时便祭此剪,燃灯逃遁,其坐下一鹿锸为两段。 次日有一野人陆压,会令兄又祭此剪,陆压化长虹而走。此後两下不曾战,数日西岐山姜尚立坛行术,□(左“口”右“兄”)咀令兄,被吾算出,彼时令兄有二门人陈九公、姚少司,令他去抢钉头七箭书,又被哪吒杀死。 令兄对吾说:‘悔不听吾妹云霄之言,果有今日之厄。’遗命将金蛟剪用道服包定,留与叁位道友;见服如见公明。” 闻太师道罢,放声掩面大哭。五位道姑齐动悲声,太师起身,忙取袍服所包金蛟剪放於案上;叁位娘娘展开,□(左“者”右“见”)物伤情,泪不能乾。 琼霄切齿,碧霄面发通红,动了无明,叁妹碧霄曰:“吾兄棺椁在那里。” 太师曰:“在後营。” 琼霄曰:“吾去看来。” 云霄娘娘止曰:“吾兄既死。何必又看?” 碧霄曰:“既来了,看看何妨?” 二位娘娘就走,云霄只得同行,来到後营,叁位娘娘见了棺木,揭开一看,见公明二目血水流连,心窝里流血,不得不怒。 琼霄大叫一声,几乎气倒;碧霄含怒曰:“姐姐不必着急,我们拿住他也射他叁箭,报此仇恨。” 云霄曰:“不管姜尚事,是野人陆压弄这样邪术;一则也是吾兄数尽,二则邪术倾生。吾等只拿陆压也射他叁箭,就完此恨。” 又见红沙阵主张天君进营,与五位仙姑相见。太师设席,与众位共饮数杯。 打遍诸天大佬最新6章节 第五百三十章 且说燃灯同子牙见红沙阵内,一股黑气往上冲来,燃灯曰:“武王虽是有厄,然百日可解。”子牙问其详细:“武王怎不出阵来?” 燃灯曰:“武王、哪吒、雷震子叁人,俱该受困此阵。”子牙忙问:“几时方得出来?”燃灯曰:“百日方能出此厄。” 子牙听罢,顿足叹曰:“武王乃仁德之君,如何受得百日之苦,若有差讹奈何?”燃灯曰:“不妨,天命有在,周王洪福,自保无事。子牙何必着慌?今暂且回篷,自有道理。” 子牙进城报入宫中,太姬、太□(左“女”右“任”)二后,忙令众兄弟进相府来问,子牙曰:“当今不妨,只有百日灾难,自保无虞。”子牙出城复上篷,见众道友闲谈道法不题。 话表张天君进营对闻太师曰:“武王、雷震子、哪吒,俱陷红沙阵内。” 闻太师口虽庆喜,心中只是不乐,止为公明被射而死。张天君在阵内,每日常把红沙洒在武王身上,如同刀割一般,多亏前後符印护持其体,真命福主,焉能得死。 且不说张绍困住武王,只说申公豹跨虎往叁仙岛来,报信与云霄娘娘姐妹叁人,及至洞门,光景与别处大不相同。怎见得? 烟霞袅袅,松柏森森。烟霞袅袅瑞盈门,松柏森森青户;桥踏枯槎木,峰绕薜萝。鸟衔红蕊来云壑,鹿践芳丛上石苔;那门前时催花发,风送浮香。 临堤绿柳啭黄鹂,傍岸夭桃翻粉蝶;确然别是洞天景,胜似篷莱阆苑佳。 话说申公豹行至洞门下虎问:“里面有人否?”少时有一女童出来,认得申公豹,便问:“老爷往那里来?” 申公豹曰:“报你师父,说我来访。” 童儿进洞:“启娘娘!申老爷来访。” 娘娘道:“请来。” 申公豹入内相见,稽首坐下;云霄娘娘问曰:“道兄何来?” 公豹道:“特为令兄的事来。” 云霄娘娘曰:“吾兄有甚麽事,敢烦道兄?” 申公豹笑曰:“赵道兄被姜尚钉头七箭书射死岐山,你们还不知道?”只见碧霄、琼霄听罢顿足曰:“不料吾兄死於姜尚之手,实为痛心!” 放声大哭,申公豹在旁又曰:“令兄把你金蛟剪借下山,一功未成,反被他人所害;临危对闻太师说:‘我死以後,吾妹必定来取金蛟剪,你多拜上叁位妹子,吾悔不听云霄之言,反入罗网之厄,见吾道服丝□(左“糸”右“条”),如兄我亲兄一般。’言之痛心,听之酸鼻;可怜千载勤劳,修一场,岂知死於无赖之手,真是切骨之雠。” 云霄娘娘曰:“吾师有言,截教门中不许下山;如下山者,封神榜上定是有名,此是天数已定。吾兄不听师言,故此离脱之厄。” 琼霄曰:“姐姐你实是无情,不为兄出力,故有此言。我姊妹二人,就是封神榜上有名也罢,吾定去看吾兄骸鼻,不负同胞。” 琼霄、碧霄娘娘怒气冲冲,不由分说,琼霄忙乘鸿鹄鸟,碧霄乘花翎鸟出洞,云霄娘娘暗思:“吾妹此去,必定用混元金斗,擒拿玉虚门下。反为不美,惹出事来,怎生是好?吾当亲自执掌,还有收发。” 娘娘吩咐女童:“好生看守洞府,我去就来。” 娘娘跨青鸾也出洞府,见碧霄、琼霄,飘飘跨异鸟而去,云霄娘娘大叫曰:“妹妹慢行!吾也来了!” 二位娘娘道:“姐姐你往那里去?” 云霄曰:“我见你不诸事体,恐怕多事,你去见机而作,不可造次。”叁人同行,只见後面有人叫曰:“叁位娘娘慢行!吾也来了!” 云霄回头看时,原来是菡芝仙妹子,问道:“你从那里来?” 菡芝仙曰:“同你往西岐去。”娘娘大喜,待前往,又有人叫曰:“少待!吾来也!” 及看时,乃彩云仙子打稽首曰:“四位姐姐,往西岐去?方才遇着申公豹约我同行,正要往闻兄那里去,恰好过着,大家同行。” 五位女仙往西岐来,顷刻驾遁光即时而至。正是:群仙顶上天门闭,九曲黄河大难来。 话说五位仙姑至营门,命门官通报。门官报入中军,闻太师出营迎请,至帐内打稽首坐下;云霄曰:“前日吾兄被太师所请下罗浮洞,不料被姜尚射死,我姐妹特来收吾兄骸骨,如今却在那里,烦太师指示?” 闻太师悲咽泣诉,泪下如珠曰:“道兄赵公明他往道友洞府借了金蛟剪来,就会燃灯;交战时便祭此剪,燃灯逃遁,其坐下一鹿锸为两段。 次日有一野人陆压,会令兄又祭此剪,陆压化长虹而走。此後两下不曾战,数日西岐山姜尚立坛行术,□(左“口”右“兄”)咀令兄,被吾算出,彼时令兄有二门人陈九公、姚少司,令他去抢钉头七箭书,又被哪吒杀死。 令兄对吾说:‘悔不听吾妹云霄之言,果有今日之厄。’遗命将金蛟剪用道服包定,留与叁位道友;见服如见公明。” 闻太师道罢,放声掩面大哭。五位道姑齐动悲声,太师起身,忙取袍服所包金蛟剪放於案上;叁位娘娘展开,□(左“者”右“见”)物伤情,泪不能乾。 琼霄切齿,碧霄面发通红,动了无明,叁妹碧霄曰:“吾兄棺椁在那里。” 太师曰:“在後营。” 琼霄曰:“吾去看来。” 云霄娘娘止曰:“吾兄既死。何必又看?” 碧霄曰:“既来了,看看何妨?” 二位娘娘就走,云霄只得同行,来到後营,叁位娘娘见了棺木,揭开一看,见公明二目血水流连,心窝里流血,不得不怒。 琼霄大叫一声,几乎气倒;碧霄含怒曰:“姐姐不必着急,我们拿住他也射他叁箭,报此仇恨。” 云霄曰:“不管姜尚事,是野人陆压弄这样邪术;一则也是吾兄数尽,二则邪术倾生。吾等只拿陆压也射他叁箭,就完此恨。” 又见红沙阵主张天君进营,与五位仙姑相见。太师设席,与众位共饮数杯。 《打遍诸天大佬》正文卷 第五百三十一章 次日,五位道姑出营,闻太师掠阵,又命邓、辛、张、陶护卫前後,云霄乘鸾来至篷下大呼曰:“传与陆压早来会吾。” 左右忙报上篷来:“有五位道姑欲请陆老爷答话。” 陆压起身曰:“贫道一往。” 提剑在手,迎风大袖,飘而来,云霄娘娘观看陆压虽是野了,真有些仙风道骨,怎见得? 双抓髻,云分瑞彩;水合袍,紧束丝□(左“糸”右“条”)。 仙风道骨气逍遥,腹内无穷玄妙;四海野人陆压,五岳到处名高。成异术广,懒去赴蟠桃。 云霄对二曰:“此人名为闲士,腹内必有胸襟。看他到面前怎样言语,便知他学识浅深。” 陆压徐徐而至,念几句歌词而来:“白云深处诵黄庭,洞口清风足下生;无为世界清虚境,脱尘缘万事轻。叹无极,天地也无名。袍袖展,乾坤大,杖头挑,日月明,只在一粒丹成。” 陆压歌罢,见云霄把个稽首,琼霄曰:“你是散人陆压否?” 陆压答曰:“然也。”琼霄曰:“你为何射死吾兄赵公明?” 陆压答曰:“叁位道友肯容吾一言,吾便当说;不容吾言,任你所为。”云霄曰:“你且道来。”陆压曰:“修道之士,皆从理悟,岂仗逆行,故正者成仙,邪者堕落。吾自从天皇悟道,见过了多少逆顺,历代以来,从善归宗,自成正果。 岂意赵公明,不守顺专行反,助灭纲败纪之君,杀戮无辜百姓;天怒民怨,且仗自己道术,不顾别人修行,就是只知有己,不知有人;便是逆天!从古来逆天者亡。 吾今只是天差杀此逆士,又何怨於我?吾劝道友,此地不可久居,此处乃兵山火海,怎立其身?若久居之,恐失长生之道。吾不知忌讳,冒昧上陈。” 云霄沈吟良久不语,琼霄大喝曰:“好孽障!焉敢将此虚谬之言,惶惑众听?射死吾兄,反将利口强辩,料你毫末之道,有何能处?” 琼霄娘娘怒冲霄汉,仗剑来取;陆压剑架忙迎,未及数合,碧霄将混元金斗望空祭起,陆压怎逃此斗之厄。 有诗为证:“此斗开天长出来,内藏天地按叁才;碧游宫里亲传授,阐教门人尽受灾。” 碧霄娘娘把混元金斗祭於空中,陆压看见,却将逃避,其如此宝利害,只听得一声响,将陆压拿去,望成汤老营一。 陆压纵有玄妙之功,也得昏昏默默,碧霄娘娘亲自动手绑缚起来,把陆压泥丸宫用符印镇住,缚在杆上;与闻太师曰:“他会射吾兄,今番我也射他。” 传长箭手令五百名军来射,箭发如雨;那箭射在陆压身上,一会儿那箭,连箭杆与头都成灰末。众军卒大惊,闻太师观之,无不骇异。云霄娘娘看见如此,碧霄曰:“这妖道将何异术来惑我等?” 忙祭金蛟剪,陆压看见,叫声:“吾去也!”化道长虹竟自走了。来至篷下,见众位道友,燃灯问曰:“混元金斗把道友拿去,如何得返?” 陆压曰:“他将箭来射我,欲与其兄报仇,他不知我根脚,那箭射在我身上,那箭使成为灰末,复放起金蛟剪时,我自来矣。” 燃灯曰:“公道术精奇,真个可羡。” 陆压曰:“贫道今日暂别,不日再会。” 不表。且说次日,云霄共五位道姑,齐出来会子牙,子牙随带领诸门人,乘了四不象,众弟子分左右,子牙定睛看云霄跨青鸾而至。怎见得? 云髻双蟠道德清,红袍白鹤顶珠缨;丝□(左“糸”右“条”)束定乾坤结,足下麻鞋瑞彩生。劈地开天成道行,叁仙岛内真形;六气叁尸俱抛尽,咫尺青鸾雕玉京。 话说子牙乘骑向前打稽首曰:“五位道友请了!” 云霄曰:“姜子牙!吾居叁仙岛,是清闲之士,不管人间是非;只因你将吾兄赵公明用钉头七箭书射死,他有何罪,你下此绝情?实为可恶! 此虽是陆压所使,但杀人之兄,人亦杀其兄,我等不得不问罪於你!况你乃毫末道术,又何足论?就是燃灯道人,如吾姐妹叁人,他也不敢欺侮我。” 子牙曰:“道友之言差矣!非是我等寻是作非,乃是令兄自取惹事;此是天数如此,终不可逃;既逢绝地,怎免灾殃?令兄师命不遵,要往西岐,是自取死。” 琼霄大怒曰:“既杀吾亲兄,还敢言天道,吾与你杀兄之雠,如何以巧言遮饰?不要走!吃吾一剑!” 把鸿鹄鸟催开双翅,将宝剑飞来直取;子牙手中剑急架相还,只见南宫适纵玉麒麟,使两柄银,冲杀过来;杨戬走马摇,飞来截杀;这厢是碧霄怒发如雷道:“气杀吾也!” 把花翎鸟一拍飞腾,霎霄把青鸾飞开,也来助战,彩云仙子把葫芦中戳目珠抓在手中,要打南宫适下麒麟。 话说彩云仙子把戳目珠望天化劈面打来;此珠专伤人目,南宫适不及堤防,被打伤二目,翻下玉麒麟,有金吒速救回去。 子牙把打神鞭祭起,正中云霄,吊下青鸾,有碧霄急来救时,杨戬又放起哮天犬,把碧霄肩膀上一口,连皮带服,扯了一块下来。 且言菡芝仙见势不好,把风袋打开,好风,怎见得?有诗为证:“能吹天地暗,善刮宇宙昏;裂山崩山倒,人逢命不存。” 菡芝仙放出黑风,子牙急睁眼看时,又被彩云仙子把戳目珠打伤眼目,几乎落骑。琼霄发剑冲杀,幸得杨戬前後救护,方保无虞。 子牙走回芦篷,闭目不睁,燃灯下篷看时,乃知戳目珠伤了,忙取丹来医治,一时而愈。 子牙与南宫适眼目好了,南宫适切齿咬牙,终是怀恨,欲报此珠之仇。 且言云霄被打神鞭打伤了,碧霄被哮天犬咬了,叁位娘娘曰:“吾到不肯伤你,你今反伤害我?罢了!子莫言玉虚门下门人,你就是我师伯,也顾不得了。” 正是:不施奥无穷术,那显神传授功。 《打遍诸天大佬》正文卷 第五百三十一章 次日,五位道姑出营,闻太师掠阵,又命邓、辛、张、陶护卫前後,云霄乘鸾来至篷下大呼曰:“传与陆压早来会吾。” 左右忙报上篷来:“有五位道姑欲请陆老爷答话。” 陆压起身曰:“贫道一往。” 提剑在手,迎风大袖,飘而来,云霄娘娘观看陆压虽是野了,真有些仙风道骨,怎见得? 双抓髻,云分瑞彩;水合袍,紧束丝□(左“糸”右“条”)。 仙风道骨气逍遥,腹内无穷玄妙;四海野人陆压,五岳到处名高。成异术广,懒去赴蟠桃。 云霄对二曰:“此人名为闲士,腹内必有胸襟。看他到面前怎样言语,便知他学识浅深。” 陆压徐徐而至,念几句歌词而来:“白云深处诵黄庭,洞口清风足下生;无为世界清虚境,脱尘缘万事轻。叹无极,天地也无名。袍袖展,乾坤大,杖头挑,日月明,只在一粒丹成。” 陆压歌罢,见云霄把个稽首,琼霄曰:“你是散人陆压否?” 陆压答曰:“然也。”琼霄曰:“你为何射死吾兄赵公明?” 陆压答曰:“叁位道友肯容吾一言,吾便当说;不容吾言,任你所为。”云霄曰:“你且道来。”陆压曰:“修道之士,皆从理悟,岂仗逆行,故正者成仙,邪者堕落。吾自从天皇悟道,见过了多少逆顺,历代以来,从善归宗,自成正果。 岂意赵公明,不守顺专行反,助灭纲败纪之君,杀戮无辜百姓;天怒民怨,且仗自己道术,不顾别人修行,就是只知有己,不知有人;便是逆天!从古来逆天者亡。 吾今只是天差杀此逆士,又何怨於我?吾劝道友,此地不可久居,此处乃兵山火海,怎立其身?若久居之,恐失长生之道。吾不知忌讳,冒昧上陈。” 云霄沈吟良久不语,琼霄大喝曰:“好孽障!焉敢将此虚谬之言,惶惑众听?射死吾兄,反将利口强辩,料你毫末之道,有何能处?” 琼霄娘娘怒冲霄汉,仗剑来取;陆压剑架忙迎,未及数合,碧霄将混元金斗望空祭起,陆压怎逃此斗之厄。 有诗为证:“此斗开天长出来,内藏天地按叁才;碧游宫里亲传授,阐教门人尽受灾。” 碧霄娘娘把混元金斗祭於空中,陆压看见,却将逃避,其如此宝利害,只听得一声响,将陆压拿去,望成汤老营一。 陆压纵有玄妙之功,也得昏昏默默,碧霄娘娘亲自动手绑缚起来,把陆压泥丸宫用符印镇住,缚在杆上;与闻太师曰:“他会射吾兄,今番我也射他。” 传长箭手令五百名军来射,箭发如雨;那箭射在陆压身上,一会儿那箭,连箭杆与头都成灰末。众军卒大惊,闻太师观之,无不骇异。云霄娘娘看见如此,碧霄曰:“这妖道将何异术来惑我等?” 忙祭金蛟剪,陆压看见,叫声:“吾去也!”化道长虹竟自走了。来至篷下,见众位道友,燃灯问曰:“混元金斗把道友拿去,如何得返?” 陆压曰:“他将箭来射我,欲与其兄报仇,他不知我根脚,那箭射在我身上,那箭使成为灰末,复放起金蛟剪时,我自来矣。” 燃灯曰:“公道术精奇,真个可羡。” 陆压曰:“贫道今日暂别,不日再会。” 不表。且说次日,云霄共五位道姑,齐出来会子牙,子牙随带领诸门人,乘了四不象,众弟子分左右,子牙定睛看云霄跨青鸾而至。怎见得? 云髻双蟠道德清,红袍白鹤顶珠缨;丝□(左“糸”右“条”)束定乾坤结,足下麻鞋瑞彩生。劈地开天成道行,叁仙岛内真形;六气叁尸俱抛尽,咫尺青鸾雕玉京。 话说子牙乘骑向前打稽首曰:“五位道友请了!” 云霄曰:“姜子牙!吾居叁仙岛,是清闲之士,不管人间是非;只因你将吾兄赵公明用钉头七箭书射死,他有何罪,你下此绝情?实为可恶! 此虽是陆压所使,但杀人之兄,人亦杀其兄,我等不得不问罪於你!况你乃毫末道术,又何足论?就是燃灯道人,如吾姐妹叁人,他也不敢欺侮我。” 子牙曰:“道友之言差矣!非是我等寻是作非,乃是令兄自取惹事;此是天数如此,终不可逃;既逢绝地,怎免灾殃?令兄师命不遵,要往西岐,是自取死。” 琼霄大怒曰:“既杀吾亲兄,还敢言天道,吾与你杀兄之雠,如何以巧言遮饰?不要走!吃吾一剑!” 把鸿鹄鸟催开双翅,将宝剑飞来直取;子牙手中剑急架相还,只见南宫适纵玉麒麟,使两柄银,冲杀过来;杨戬走马摇,飞来截杀;这厢是碧霄怒发如雷道:“气杀吾也!” 把花翎鸟一拍飞腾,霎霄把青鸾飞开,也来助战,彩云仙子把葫芦中戳目珠抓在手中,要打南宫适下麒麟。 话说彩云仙子把戳目珠望天化劈面打来;此珠专伤人目,南宫适不及堤防,被打伤二目,翻下玉麒麟,有金吒速救回去。 子牙把打神鞭祭起,正中云霄,吊下青鸾,有碧霄急来救时,杨戬又放起哮天犬,把碧霄肩膀上一口,连皮带服,扯了一块下来。 且言菡芝仙见势不好,把风袋打开,好风,怎见得?有诗为证:“能吹天地暗,善刮宇宙昏;裂山崩山倒,人逢命不存。” 菡芝仙放出黑风,子牙急睁眼看时,又被彩云仙子把戳目珠打伤眼目,几乎落骑。琼霄发剑冲杀,幸得杨戬前後救护,方保无虞。 子牙走回芦篷,闭目不睁,燃灯下篷看时,乃知戳目珠伤了,忙取丹来医治,一时而愈。 子牙与南宫适眼目好了,南宫适切齿咬牙,终是怀恨,欲报此珠之仇。 且言云霄被打神鞭打伤了,碧霄被哮天犬咬了,叁位娘娘曰:“吾到不肯伤你,你今反伤害我?罢了!子莫言玉虚门下门人,你就是我师伯,也顾不得了。” 正是:不施奥无穷术,那显神传授功。 《打遍诸天大佬》正文卷 第五百三十二章 话说云霄服了丹药,谓闻太师曰:“把你营中大汉子,选六百名来,与吾有用处。” 太师令出,立时即去选了六百大汉前来听用。 云霄叁位娘娘,同二位道姑往後营用白土画成图式;何处起,何处止,内藏先天密,生死机关;外按九宫八卦,出入门户,连环进退,井井有条。 人虽不过六百,其中玄妙不啻百万之众,纵是神仙,入此亦魂消魄散。其阵众人演习了半月有馀,方得走熟。 那一日,云霄进营来见闻太师曰:“今日吾阵已成,请道兄看吾会玉虚门下弟子。” 太师问曰:“不识此阵有何玄妙?” 云霄曰:“此阵内按叁才,包藏天地之妙,中有惑仙丹闭仙诀,能失仙之神,消仙之魄,陷仙之形,损仙之气,丧神仙之原本,捐神仙之肢体。神仙入此成凡人,凡人入此即绝。九曲曲中无直,曲尽造化之奇,抉尽神仙之,任他叁教圣人,遭此亦离逃脱。” 太师闻说大喜,传令左右:“起兵出营。” 闻太师上了黑麒麟,四将分於左右,五位道姑齐至篷前大呼曰:“左右探事的,传与姜子牙,看他亲自出来答话。” 探事的报上篷来:“汤营有众女将讨战。” 子牙传令命众门人排班出来,云霄曰:“姜子牙!若论叁教门下,俱会五行之术,倒海移山,你我俱会;今我有一阵请你看,你若破得此阵,我等尽遍西岐,不敢与你拒敌。你若破不得此阵,吾定为吾兄报仇!” 杨戬曰:“道兄!我等同师叔看阵,你不可乘机暗放奇宝暗器伤我等。” 云霄曰:“你是何人!”杨戬答曰:“我是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门下杨戬是也。” 碧霄曰:“我闻得你有八九玄功,变化莫测,我只看你今日也用变化,来破此阵,我断不像你们暗用哮天犬而伤人也。快去看了阵来,再赌胜负。” 杨戬等各忍怒气,保着子牙来看阵图;及至到了一阵门,上悬有小小一牌,上书:“九曲黄河阵”,士卒不多,只有五六百名,五色,怎见得? 有诗为证:“阵排天地,势摆黄河;阴风飒飒气长人,黑雾迷漫遮日月。悠悠荡荡,杳杳冥冥;惨气冲霄,阴霾彻地。 消魂灭魄,任你千载修持成画饼;损神丧气,虽逃万劫艰辛俱失脚。正所谓神仙难到;削去顶上叁花;那怕你佛祖亲来,也消了胸中五气。逢此阵劫数难逃,遇他时真人怎躲。” 话说姜子牙看罢此阵,回见云霄。 云霄曰:“子牙!你识此阵麽?” 子牙曰:“道友!你明明书写在上,何必又言识与不识也?” 碧霄大喝杨戬曰:“你今日再放哮天犬来?” 杨戬倚了胸襟,仗了道术,催马摇来取,琼霄在鸿鹄鸟上执剑来迎,未及数合,琼霄娘娘祭起混元金斗,杨戬不知此斗利害,只见一道金光,把杨戬吸在里面,往黄河阵里一,不怕你:七十二变俱无用,怎脱黄河阵里灾。 话说金吒见拿了杨戬,大喝曰:“将何左道拿我道兄?” 仗剑来取;琼霄持宝剑来迎,金吒祭起遁龙桩,琼霄笑道:“此小物也。” 把金斗在手,用中指一指,遁龙桩落在斗中。随起金斗,把金吒拿去入黄河阵中,正是此斗:装尽乾坤并四海,任他宝物尽收藏。 话说木吒见拿了兄长去,大呼曰:“那妖妇将何妖术敢拿吾兄?” 这道童狼行虎跳,仗剑直前,望琼霄一剑劈来;琼霄急忙架迎,未及叁合,木吒把肩膀一摇,吴钩剑起在空中,琼霄一见笑曰:“莫道吴钩不是宝,吴钩是宝也难伤吾。” 琼霄用手招来,宝剑落在手中。 琼霄再祭此斗,木吒躲不及,一道金光装将去了,也在黄河阵中。云霄大怒,把青鸾一纵,二翅飞来,直取子牙。 子牙见拿了叁位门人去,心中惊恐,急架云霄剑时,未及数合,云霄把混元金斗祭起,来拿子牙;子牙忙将杏黄招展,现金光,把金斗敌住在空中,只是乱翻,不得落将下来。 子牙败回芦篷来见燃灯。燃灯曰:“此宝乃是混元金斗,这一番方是众位道友,逢此一场劫数。你们神仙之体,有些不祥;入此斗内,根深者不妨,根浅者只怕有些失利。” 且说云霄娘娘回进中军,闻太师见一日擒了叁人入阵,太师问云霄曰:“此阵内拿去的玉虚门人,怎生发落?” 云霄曰:“等我曾了燃灯之面,自有道理。” 闻太师营中设席款待。张天君红沙阵困着叁人,又见云霄这等异阵成功;闻太师爽怀乐意。 正是:屡胜西岐重重喜,只怕苍天不顺情。且说闻太师歌饮而散。 次日,五位道姑齐至篷前,坐名请燃灯答话。燃灯同众道人排班而出,云霄见燃灯坐鹿而出。怎见得? 有诗为证:“双抓髻,乾坤二色;皂道袍,白鹤能云。仙风并道骨,霞彩现当身;顶上灵光十丈远,包罗万象胸襟。九返金丹全不讲,修成仙体彻灵明;灵鹫山上客,元觉道燃灯。” 且说燃灯见云霄打稽首曰:“道友请了!” 云霄曰:“燃灯道人!今日你我会战,决定是非。吾摆此阵,请你来看;只阵因你教下门人,将吾道欺凌太甚,吾故此有此念头,如今月缺难图,你门下有甚高明之士,谁来会吾此阵?” 燃灯笑曰:“道友此言差矣!签押封神榜,你亲在宫中,岂不知循环之理?从来造化复始周流,赵公明定就如此,本无仙体之缘,该有如此之劫。” 琼霄曰:“姐姐既设此阵,又何必与他讲甚麽道德?待吾拿他,看他有何术相抵?” 琼霄娘娘在鸿鹄鸟上,仗剑飞来;这壁厢恼了众门下,内有一人作歌:“高卧白云山下,明月清风无价:壶中玄奥,静里乾坤大;夕阳看绮霞,树头数晚鸦。花阴柳下,笑笑逢人话;剩水残山,行行到处家。凭咱茅屋任生涯,从他金□(左“土”右“皆”)玉露滑。” 《打遍诸天大佬》正文卷 第五百三十二章 话说云霄服了丹药,谓闻太师曰:“把你营中大汉子,选六百名来,与吾有用处。” 太师令出,立时即去选了六百大汉前来听用。 云霄叁位娘娘,同二位道姑往後营用白土画成图式;何处起,何处止,内藏先天密,生死机关;外按九宫八卦,出入门户,连环进退,井井有条。 人虽不过六百,其中玄妙不啻百万之众,纵是神仙,入此亦魂消魄散。其阵众人演习了半月有馀,方得走熟。 那一日,云霄进营来见闻太师曰:“今日吾阵已成,请道兄看吾会玉虚门下弟子。” 太师问曰:“不识此阵有何玄妙?” 云霄曰:“此阵内按叁才,包藏天地之妙,中有惑仙丹闭仙诀,能失仙之神,消仙之魄,陷仙之形,损仙之气,丧神仙之原本,捐神仙之肢体。神仙入此成凡人,凡人入此即绝。九曲曲中无直,曲尽造化之奇,抉尽神仙之,任他叁教圣人,遭此亦离逃脱。” 太师闻说大喜,传令左右:“起兵出营。” 闻太师上了黑麒麟,四将分於左右,五位道姑齐至篷前大呼曰:“左右探事的,传与姜子牙,看他亲自出来答话。” 探事的报上篷来:“汤营有众女将讨战。” 子牙传令命众门人排班出来,云霄曰:“姜子牙!若论叁教门下,俱会五行之术,倒海移山,你我俱会;今我有一阵请你看,你若破得此阵,我等尽遍西岐,不敢与你拒敌。你若破不得此阵,吾定为吾兄报仇!” 杨戬曰:“道兄!我等同师叔看阵,你不可乘机暗放奇宝暗器伤我等。” 云霄曰:“你是何人!”杨戬答曰:“我是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门下杨戬是也。” 碧霄曰:“我闻得你有八九玄功,变化莫测,我只看你今日也用变化,来破此阵,我断不像你们暗用哮天犬而伤人也。快去看了阵来,再赌胜负。” 杨戬等各忍怒气,保着子牙来看阵图;及至到了一阵门,上悬有小小一牌,上书:“九曲黄河阵”,士卒不多,只有五六百名,五色,怎见得? 有诗为证:“阵排天地,势摆黄河;阴风飒飒气长人,黑雾迷漫遮日月。悠悠荡荡,杳杳冥冥;惨气冲霄,阴霾彻地。 消魂灭魄,任你千载修持成画饼;损神丧气,虽逃万劫艰辛俱失脚。正所谓神仙难到;削去顶上叁花;那怕你佛祖亲来,也消了胸中五气。逢此阵劫数难逃,遇他时真人怎躲。” 话说姜子牙看罢此阵,回见云霄。 云霄曰:“子牙!你识此阵麽?” 子牙曰:“道友!你明明书写在上,何必又言识与不识也?” 碧霄大喝杨戬曰:“你今日再放哮天犬来?” 杨戬倚了胸襟,仗了道术,催马摇来取,琼霄在鸿鹄鸟上执剑来迎,未及数合,琼霄娘娘祭起混元金斗,杨戬不知此斗利害,只见一道金光,把杨戬吸在里面,往黄河阵里一,不怕你:七十二变俱无用,怎脱黄河阵里灾。 话说金吒见拿了杨戬,大喝曰:“将何左道拿我道兄?” 仗剑来取;琼霄持宝剑来迎,金吒祭起遁龙桩,琼霄笑道:“此小物也。” 把金斗在手,用中指一指,遁龙桩落在斗中。随起金斗,把金吒拿去入黄河阵中,正是此斗:装尽乾坤并四海,任他宝物尽收藏。 话说木吒见拿了兄长去,大呼曰:“那妖妇将何妖术敢拿吾兄?” 这道童狼行虎跳,仗剑直前,望琼霄一剑劈来;琼霄急忙架迎,未及叁合,木吒把肩膀一摇,吴钩剑起在空中,琼霄一见笑曰:“莫道吴钩不是宝,吴钩是宝也难伤吾。” 琼霄用手招来,宝剑落在手中。 琼霄再祭此斗,木吒躲不及,一道金光装将去了,也在黄河阵中。云霄大怒,把青鸾一纵,二翅飞来,直取子牙。 子牙见拿了叁位门人去,心中惊恐,急架云霄剑时,未及数合,云霄把混元金斗祭起,来拿子牙;子牙忙将杏黄招展,现金光,把金斗敌住在空中,只是乱翻,不得落将下来。 子牙败回芦篷来见燃灯。燃灯曰:“此宝乃是混元金斗,这一番方是众位道友,逢此一场劫数。你们神仙之体,有些不祥;入此斗内,根深者不妨,根浅者只怕有些失利。” 且说云霄娘娘回进中军,闻太师见一日擒了叁人入阵,太师问云霄曰:“此阵内拿去的玉虚门人,怎生发落?” 云霄曰:“等我曾了燃灯之面,自有道理。” 闻太师营中设席款待。张天君红沙阵困着叁人,又见云霄这等异阵成功;闻太师爽怀乐意。 正是:屡胜西岐重重喜,只怕苍天不顺情。且说闻太师歌饮而散。 次日,五位道姑齐至篷前,坐名请燃灯答话。燃灯同众道人排班而出,云霄见燃灯坐鹿而出。怎见得? 有诗为证:“双抓髻,乾坤二色;皂道袍,白鹤能云。仙风并道骨,霞彩现当身;顶上灵光十丈远,包罗万象胸襟。九返金丹全不讲,修成仙体彻灵明;灵鹫山上客,元觉道燃灯。” 且说燃灯见云霄打稽首曰:“道友请了!” 云霄曰:“燃灯道人!今日你我会战,决定是非。吾摆此阵,请你来看;只阵因你教下门人,将吾道欺凌太甚,吾故此有此念头,如今月缺难图,你门下有甚高明之士,谁来会吾此阵?” 燃灯笑曰:“道友此言差矣!签押封神榜,你亲在宫中,岂不知循环之理?从来造化复始周流,赵公明定就如此,本无仙体之缘,该有如此之劫。” 琼霄曰:“姐姐既设此阵,又何必与他讲甚麽道德?待吾拿他,看他有何术相抵?” 琼霄娘娘在鸿鹄鸟上,仗剑飞来;这壁厢恼了众门下,内有一人作歌:“高卧白云山下,明月清风无价:壶中玄奥,静里乾坤大;夕阳看绮霞,树头数晚鸦。花阴柳下,笑笑逢人话;剩水残山,行行到处家。凭咱茅屋任生涯,从他金□(左“土”右“皆”)玉露滑。” 《打遍诸天大佬》正文卷 第五百三十三章 赤精子歌罢,大呼曰:“少出大言,琼霄道友!你今日到此,也免不得封神榜上有名。”轻移道步,执剑而来;琼霄听说,脸上变了两朵桃花,仗剑直取。 步鸟飞腾,未及数合,云霄把混元金斗望上祭起,一道金光,如电射目,将赤精子拿住,望黄河阵内一,跌在里面,如醉如痴,即时把顶上泥丸宫闭塞了。 可怜千年功行,座中辛苦,只因一千五百年逢此大劫,乃遇此斗装入阵中,总是神仙也没用了。广成子见琼霄如此逞凶,大叫:“云霄休小看吾辈!有辱阐教之仙,自恃碧游宫左道。” 云霄见广成子来,忙催青鸾上前问曰:“广成子!便说你是玉虚宫,第一位击金钟首仙,若逢吾宝,也离脱厄。” 广成子笑曰:“吾已犯戒,怎说脱厄?定就前因,怎违天命,今临杀戒,虽悔无及?” 仗剑来取;云霄执剑相迎,碧霄又祭金斗,只见金斗显扬,目观不明,也将广成子拿入黄河阵内,如赤精子一样相同,不必烦叙。 此混元金斗,正应玉虚门下徒众,该削去顶上叁花,天数如此,自然随时而至,总把玉虚门人,俱拿入黄河阵闭了天门,失了道果,只等子牙封过神,再修正果,返本还元,此是天数。 话说云霄将混元金斗,拿文殊广法天尊,拿普贤真人,拿慈航道人,拿清虚道德真君,拿道行天尊,拿玉顶真人,拿灵宝太法师,拿惧留孙,拿黄龙真人,把十二弟子俱拿入阵中,止剩的燃灯与子牙。 且说云霄娘娘自恃金斗之功,无穷妙法,大呼曰:“月缺今已难圆,作恶到底。燃灯道人,今番你也难逃!” 又祭混元金斗来擒燃灯,燃灯见事不好,借土遁化清风而去。叁位娘娘见燃灯走了,暂归老营。闻太师见黄河阵内,拿了玉虚许多门人,十分悦,设席贺功。 云霄娘娘虽是饮酒而散,默坐自思,事已做成,怎把玉虚门下许多门人困於阵中,此事不好处使,吾今日进退两离。 且说燃灯逃回篷上,只见子牙上篷相见坐下。 子牙曰:“不料众道友俱被因於黄河阵中,吉凶不知如何?” 燃灯曰:“虽是不妨,可惜了一场宝夫虚用了。如今我贫道,只得往玉虚宫走一遭。子牙你在此好生看守,料众道友不得损身。” 燃灯彼时离了西岐,驾土遁而行,刹时来至昆仑山麒麟崖落了遁光,行至宫前,又见白鹤童子看守九龙沉香辇。 燃灯向前问童子曰:“掌教师尊往那里去!”白鹤童子口称:“师叔!老爷驾往西岐,你速回去,焚香静室,迎接銮驾。” 燃灯听得,火速忙回至篷前,见子牙独坐,燃灯曰:“子牙公快焚香结彩,老爷驾临。”子牙忙洁净其身,秉香道旁迎迓銮舆。只见霭霭香烟,氤氲遍地。怎见得? 有歌为证:“混沌从来道德奇,全凭玄理立玄机;太极两仪并四象,天开於子任为之。地丑人寅吾掌教,黄庭两卷度群迷;玉京金阙传徒众,火种金莲是我为。六根清净除烦恼,玄中妙法少人知;二指降龙能伏虎,目运祥光天地移。顶上庆云叁万丈,遍身霞绕彩云飞;闲骑逍遥四不象,默坐沈檀九龙车。飞来异兽为扶手,喜托叁宝玉如意;白鹤青鸾前引道,後随丹凤舞仙衣。羽扇分开云雾隐,左右仙童玉笛吹;黄巾力士听敕命,香烟滚滚众仙随。阐道法扬真教主,元始天尊离玉池。” 话说燃灯、子牙,听见半空中仙乐,一派嘹之音,燃灯秉香枳道伏地曰:“弟子不知大骂来临,有失远迎,望乞恕罪。” 元始天尊落了沉香辇,南极仙翁执羽扇随後而行。燃灯与子牙请天尊上芦篷,倒身下拜。 天尊曰:“尔等平身!”子牙复俯伏启曰:“叁仙岛摆黄河阵,众弟子俱有陷身之厄,求老爷大发慈悲,普行救拔。”元始曰:“天数已定,自莫能解,何必你言。” 元始默然静坐,燃灯、子牙侍於左右。至子时分,天尊顶上现庆云有一亩地大,上放五色毫光,金灯万盏,默默落下,如檐前滴水不断。 且说云霄在阵内,猛见庆云现出,云霄谓二妹子曰:“师伯至矣。妹子,我当初不肯下山,你二人坚执不从,我一时动了无明,偶设此阵,把玉虚门人俱陷在里面,使吾不好放他,又不好坏他。今番师伯又来,怎好相见,真为掣肘。” 琼霄曰:“姐姐此言差矣!他又不是吾师尊,他为上不过看师之面,我不是他教下门人,任凭我为,如何怕他?” 碧霄曰:“我们见他尊他,他无声色,以礼相待。如他有自尊之面,我们那认他甚麽师伯?既为敌国,如何逊礼?今此阵既已摆了,说不得了,如何怕得许多。” 话说元始天尊,次日清晨命南极他翁,将沉香辇收拾:“吾既来了,须进黄河阵走一遭。” 燃灯引道,子牙随後下篷,行至阵前,白鹤童子大呼曰:“叁仙岛云霄快来接驾。” 只见云霄等叁人出阵,道旁欠身,只称:“师伯!弟子甚是无礼,望乞恕罪。” 元始曰:“叁位设此阵,乃我门下该当如此。只是一件,你师尚不敢妄为,尔等何苦不守清规,逆天行事,自取违教之律。尔等且进阵去,我自进来。” 叁位娘娘先自进来,士了八卦台,看元始进来如何。且说天尊坐着飞来椅,迳进阵来;沉香辇下四脚离地二尺馀鬲,祥云托定,瑞彩飞腾. 天尊进得阵来,慧眼垂光,见十二弟子横睡直躺,闭目不睁,天尊叹曰:“只因叁尸不斩,六气未吞,空用功夫千载。” 天尊道心慈悲,看罢方欲出阵。八卦台上彩云仙子,见天尊回身,抓一把戳目珠打来。怎见得? 有诗为证:“奇珠出手焰光生,云烂飞腾太没情;只说暗伤元始祖。谁知此宝一时倾?” 《打遍诸天大佬》正文卷 第五百三十三章 赤精子歌罢,大呼曰:“少出大言,琼霄道友!你今日到此,也免不得封神榜上有名。”轻移道步,执剑而来;琼霄听说,脸上变了两朵桃花,仗剑直取。 步鸟飞腾,未及数合,云霄把混元金斗望上祭起,一道金光,如电射目,将赤精子拿住,望黄河阵内一,跌在里面,如醉如痴,即时把顶上泥丸宫闭塞了。 可怜千年功行,座中辛苦,只因一千五百年逢此大劫,乃遇此斗装入阵中,总是神仙也没用了。广成子见琼霄如此逞凶,大叫:“云霄休小看吾辈!有辱阐教之仙,自恃碧游宫左道。” 云霄见广成子来,忙催青鸾上前问曰:“广成子!便说你是玉虚宫,第一位击金钟首仙,若逢吾宝,也离脱厄。” 广成子笑曰:“吾已犯戒,怎说脱厄?定就前因,怎违天命,今临杀戒,虽悔无及?” 仗剑来取;云霄执剑相迎,碧霄又祭金斗,只见金斗显扬,目观不明,也将广成子拿入黄河阵内,如赤精子一样相同,不必烦叙。 此混元金斗,正应玉虚门下徒众,该削去顶上叁花,天数如此,自然随时而至,总把玉虚门人,俱拿入黄河阵闭了天门,失了道果,只等子牙封过神,再修正果,返本还元,此是天数。 话说云霄将混元金斗,拿文殊广法天尊,拿普贤真人,拿慈航道人,拿清虚道德真君,拿道行天尊,拿玉顶真人,拿灵宝太法师,拿惧留孙,拿黄龙真人,把十二弟子俱拿入阵中,止剩的燃灯与子牙。 且说云霄娘娘自恃金斗之功,无穷妙法,大呼曰:“月缺今已难圆,作恶到底。燃灯道人,今番你也难逃!” 又祭混元金斗来擒燃灯,燃灯见事不好,借土遁化清风而去。叁位娘娘见燃灯走了,暂归老营。闻太师见黄河阵内,拿了玉虚许多门人,十分悦,设席贺功。 云霄娘娘虽是饮酒而散,默坐自思,事已做成,怎把玉虚门下许多门人困於阵中,此事不好处使,吾今日进退两离。 且说燃灯逃回篷上,只见子牙上篷相见坐下。 子牙曰:“不料众道友俱被因於黄河阵中,吉凶不知如何?” 燃灯曰:“虽是不妨,可惜了一场宝夫虚用了。如今我贫道,只得往玉虚宫走一遭。子牙你在此好生看守,料众道友不得损身。” 燃灯彼时离了西岐,驾土遁而行,刹时来至昆仑山麒麟崖落了遁光,行至宫前,又见白鹤童子看守九龙沉香辇。 燃灯向前问童子曰:“掌教师尊往那里去!”白鹤童子口称:“师叔!老爷驾往西岐,你速回去,焚香静室,迎接銮驾。” 燃灯听得,火速忙回至篷前,见子牙独坐,燃灯曰:“子牙公快焚香结彩,老爷驾临。”子牙忙洁净其身,秉香道旁迎迓銮舆。只见霭霭香烟,氤氲遍地。怎见得? 有歌为证:“混沌从来道德奇,全凭玄理立玄机;太极两仪并四象,天开於子任为之。地丑人寅吾掌教,黄庭两卷度群迷;玉京金阙传徒众,火种金莲是我为。六根清净除烦恼,玄中妙法少人知;二指降龙能伏虎,目运祥光天地移。顶上庆云叁万丈,遍身霞绕彩云飞;闲骑逍遥四不象,默坐沈檀九龙车。飞来异兽为扶手,喜托叁宝玉如意;白鹤青鸾前引道,後随丹凤舞仙衣。羽扇分开云雾隐,左右仙童玉笛吹;黄巾力士听敕命,香烟滚滚众仙随。阐道法扬真教主,元始天尊离玉池。” 话说燃灯、子牙,听见半空中仙乐,一派嘹之音,燃灯秉香枳道伏地曰:“弟子不知大骂来临,有失远迎,望乞恕罪。” 元始天尊落了沉香辇,南极仙翁执羽扇随後而行。燃灯与子牙请天尊上芦篷,倒身下拜。 天尊曰:“尔等平身!”子牙复俯伏启曰:“叁仙岛摆黄河阵,众弟子俱有陷身之厄,求老爷大发慈悲,普行救拔。”元始曰:“天数已定,自莫能解,何必你言。” 元始默然静坐,燃灯、子牙侍於左右。至子时分,天尊顶上现庆云有一亩地大,上放五色毫光,金灯万盏,默默落下,如檐前滴水不断。 且说云霄在阵内,猛见庆云现出,云霄谓二妹子曰:“师伯至矣。妹子,我当初不肯下山,你二人坚执不从,我一时动了无明,偶设此阵,把玉虚门人俱陷在里面,使吾不好放他,又不好坏他。今番师伯又来,怎好相见,真为掣肘。” 琼霄曰:“姐姐此言差矣!他又不是吾师尊,他为上不过看师之面,我不是他教下门人,任凭我为,如何怕他?” 碧霄曰:“我们见他尊他,他无声色,以礼相待。如他有自尊之面,我们那认他甚麽师伯?既为敌国,如何逊礼?今此阵既已摆了,说不得了,如何怕得许多。” 话说元始天尊,次日清晨命南极他翁,将沉香辇收拾:“吾既来了,须进黄河阵走一遭。” 燃灯引道,子牙随後下篷,行至阵前,白鹤童子大呼曰:“叁仙岛云霄快来接驾。” 只见云霄等叁人出阵,道旁欠身,只称:“师伯!弟子甚是无礼,望乞恕罪。” 元始曰:“叁位设此阵,乃我门下该当如此。只是一件,你师尚不敢妄为,尔等何苦不守清规,逆天行事,自取违教之律。尔等且进阵去,我自进来。” 叁位娘娘先自进来,士了八卦台,看元始进来如何。且说天尊坐着飞来椅,迳进阵来;沉香辇下四脚离地二尺馀鬲,祥云托定,瑞彩飞腾. 天尊进得阵来,慧眼垂光,见十二弟子横睡直躺,闭目不睁,天尊叹曰:“只因叁尸不斩,六气未吞,空用功夫千载。” 天尊道心慈悲,看罢方欲出阵。八卦台上彩云仙子,见天尊回身,抓一把戳目珠打来。怎见得? 有诗为证:“奇珠出手焰光生,云烂飞腾太没情;只说暗伤元始祖。谁知此宝一时倾?” 《打遍诸天大佬》正文卷 第五百二十四章 话说元始天尊看罢黄河阵,方欲出阵,彩云仙子将戳目珠从後面打来;那珠未到天尊眼前,已化为灰尘飞去,云霄面上失色。 且说元始出阵上篷坐下,燃灯曰:“老师进阵内,众位道友如何?” 元始曰:“叁光削去,闭了天门,已成俗体,即是凡夫。” 燃灯又曰:“方老师入阵,为何不破此阵,将众道友救拔出来,大发慈悲?” 元始笑曰:“此教虽是贫道掌,尚有师兄,必当请问过道兄,方可行。” 言未毕,听空中鹿鸣之声,元始曰:“八景官道兄来矣。” 忙下篷迎迓。怎见得? 有诗为证:“鸿蒙剖破玄黄景,又在人间治五行;度得轩辕升白画,函关施法道常明。” 话说老子乘牛从空而降,元始远迓大笑曰:“为周家八百年事业,有劳道兄驾临。”老子曰:“不得不来。” 燃灯焚香引导上篷,玄都大法师随後,燃灯参拜,子牙叩首毕,二位天尊坐下。 老子曰:“叁仙童子设一黄河阵,吾教下门人俱厄於此,你可曾去看?” 元始曰:“贫道先进去看过,正应垂象,故候道兄。” 老子曰:“你就破了罢,又何必等我?” 二位天尊默坐不语。且说叁位娘娘在阵,又见老子顶上现一座玲珑塔於空中,毫光五色,隐现於上;云霄谓二妹曰:“玄都大老爷也来也,怎生是好?” 碧霄娘娘道:“姐姐各教各授,那管他?今日他再来,吾不是昨日那样待他,那里怕他?” 云霄摇首:“此事不好。” 琼霄曰:“待他进此阵,就放金蛟剪,再祭混元金斗,何必惧他?” 且说次日老子谓元始曰;“今日破了黄河阵,早离红尘,不可久居。” 元始曰;“道兄之言是也。” 命南极仙翁收拾沉香辇,老子上了板角青牛,燃灯引道,遍地氤氲,异香馥郁,散满红霞,随至黄河阵前。 玄都大法师大呼曰:“叁仙姑快来接驾。” 里面一声钟响,叁位娘娘出阵立而不拜。 老子曰:“你等不守清规,敢行忤慢,尔师见吾且躬身稽首,你焉敢无状?” 碧霄曰:“吾拜截教主,不知有玄都;上不尊,下不敬,礼之当耳。” 玄都大法师大喝曰:“这畜生好胆大,出言触犯天颜,快进阵。” 叁位娘娘转身入阵,老子把青牛领进阵来,元始沉香辇也进了阵,白鹤童子在後,齐进黄河阵来。不知叁位娘娘性命如何? 话说二位天尊进阵,老子见众门人似醉而未醒,沉沉酣睡,呼吸有鼻息之声;又见八卦台上,有四五个五体不全之人,老子叹曰:“可惜千载功行,一旦俱成画饼。” 且说琼霄见老子进阵来观望,使放起金蛟剪去,那剪在空中,挺折如剪,头交头,尾交尾,落将下来。 老子在牛背上,看见金蛟剪落下来,把袖口望上一迎,那剪如芥子落於大海之中,毫无动静。碧霄又把混元金斗祭起,老子把风火蒲口往空中一丢,唤黄巾力士。 “将此物带上玉虚宫去。” 叁位娘娘大呼曰:“罢了,收吾之宝,岂肯干休!” 叁位齐下叁来,仗剑飞来直取。难道天尊动手?老子将乾坤图抖开,命黄巾力士:“将云霄裹去了,压在麒麟崖下。” 力士领旨,将图裹去不题。且言琼霄仗剑而来,元始命白鹤童子把叁宝玉如意祭在空中,正中琼霄顶上打开天灵,一道灵魂往封神台去了。 碧霄大呼曰:“道德千年,一旦被你等所伤,诚为枉修功行。” 用一口飞剑,来取元始天尊,被白鹤童子一如意,把飞剑打落尘埃,元始袖中取一盒,揭开盖丢起空中:把碧霄连人带马装在盒内,不一会化为血水,一道灵魂往封神台去了。 有诗为证:“修道千年岛成内,日夜炼无明;无端摆下黄河阵,气下清风损七情。” 话说叁位娘娘已绝,菡芝仙同彩云仙子,还在八卦台上看二位天尊。 元始既破黄河阵,众弟子都睡在地上,老子用中指一指,地下雷鸣一声,众弟子猛然惊酸;连杨戬、金、木二吒齐齐跃起,拜伏於地。 老子乘牛转出,同至篷上,众门人拜毕,元始天尊曰:“今诸弟子削了顶上叁花,消了胸中五气,遭逢劫数,自是鸡逃。 况今姜尚有四九之惊,尔等要往来相佐,再赐尔等纵地金光法,可日行数千里。 又闻你等镇洞之宝,俱装在混元金斗内,命取来还你等,如今留南极仙翁破红沙阵,我同道兄暂回玉虚宫。白鹤童子陪你师父同回,须臾返驾。” 众门人排班送天尊回驾。且说彩云仙子怒气不息,菡芝仙见破了黄河阵,退入老营来见闻太师。 太师已知阵破,玉虚门人都救回去了,心下十分不安,忙具表遣官往朝歌求救,又发火牌调叁山关总兵官邓九公,往麾下听用。 且说燃灯在篷上,与众道者默坐,南极仙翁打点破红沙阵。子牙到九十九日上来见燃灯,口称:“老师!明日正该破阵。” 次日众仙步行排班,南极仙翁同白鹤童子至阵前大呼曰:“吾师来会红沙阵主。” 张天君从阵里出来,甚是凶恶,跨鹿提剑,杀奔前来;□(左提“手”右“台”)头见南极仙翁,张绍曰:“道兄!你是为善行乐之士,亦非破阵之流,此阵只怕你:‘可惜修就神仙体,若遇红沙顷刻休。’” 话说,南极仙翁曰:“张绍!你不必多言,此阵今日该是我破,料你也不能久立於阳世。”张天君大怒,纵鹿冲来,把剑往仙翁顶上就劈,傍有白鹤童子,将叁宝玉如意劈面交还,来往未及数合,张天君掩一剑,望阵中就走。 白鹤童子随後跟来,南极仙翁随後入阵。张绍下鹿上台,把红沙抓了数片,望仙翁打来;南极仙翁将五火七翎扇,把红沙一,红沙一去,影迹无踪。 张天君掇起一斗红沙,望下一拨,仙翁把扇子连数,其沙去无影响,南极仙翁曰:张绍!今日离逃此厄。” 《打遍诸天大佬》正文卷 第五百二十四章 话说元始天尊看罢黄河阵,方欲出阵,彩云仙子将戳目珠从後面打来;那珠未到天尊眼前,已化为灰尘飞去,云霄面上失色。 且说元始出阵上篷坐下,燃灯曰:“老师进阵内,众位道友如何?” 元始曰:“叁光削去,闭了天门,已成俗体,即是凡夫。” 燃灯又曰:“方老师入阵,为何不破此阵,将众道友救拔出来,大发慈悲?” 元始笑曰:“此教虽是贫道掌,尚有师兄,必当请问过道兄,方可行。” 言未毕,听空中鹿鸣之声,元始曰:“八景官道兄来矣。” 忙下篷迎迓。怎见得? 有诗为证:“鸿蒙剖破玄黄景,又在人间治五行;度得轩辕升白画,函关施法道常明。” 话说老子乘牛从空而降,元始远迓大笑曰:“为周家八百年事业,有劳道兄驾临。”老子曰:“不得不来。” 燃灯焚香引导上篷,玄都大法师随後,燃灯参拜,子牙叩首毕,二位天尊坐下。 老子曰:“叁仙童子设一黄河阵,吾教下门人俱厄於此,你可曾去看?” 元始曰:“贫道先进去看过,正应垂象,故候道兄。” 老子曰:“你就破了罢,又何必等我?” 二位天尊默坐不语。且说叁位娘娘在阵,又见老子顶上现一座玲珑塔於空中,毫光五色,隐现於上;云霄谓二妹曰:“玄都大老爷也来也,怎生是好?” 碧霄娘娘道:“姐姐各教各授,那管他?今日他再来,吾不是昨日那样待他,那里怕他?” 云霄摇首:“此事不好。” 琼霄曰:“待他进此阵,就放金蛟剪,再祭混元金斗,何必惧他?” 且说次日老子谓元始曰;“今日破了黄河阵,早离红尘,不可久居。” 元始曰;“道兄之言是也。” 命南极仙翁收拾沉香辇,老子上了板角青牛,燃灯引道,遍地氤氲,异香馥郁,散满红霞,随至黄河阵前。 玄都大法师大呼曰:“叁仙姑快来接驾。” 里面一声钟响,叁位娘娘出阵立而不拜。 老子曰:“你等不守清规,敢行忤慢,尔师见吾且躬身稽首,你焉敢无状?” 碧霄曰:“吾拜截教主,不知有玄都;上不尊,下不敬,礼之当耳。” 玄都大法师大喝曰:“这畜生好胆大,出言触犯天颜,快进阵。” 叁位娘娘转身入阵,老子把青牛领进阵来,元始沉香辇也进了阵,白鹤童子在後,齐进黄河阵来。不知叁位娘娘性命如何? 话说二位天尊进阵,老子见众门人似醉而未醒,沉沉酣睡,呼吸有鼻息之声;又见八卦台上,有四五个五体不全之人,老子叹曰:“可惜千载功行,一旦俱成画饼。” 且说琼霄见老子进阵来观望,使放起金蛟剪去,那剪在空中,挺折如剪,头交头,尾交尾,落将下来。 老子在牛背上,看见金蛟剪落下来,把袖口望上一迎,那剪如芥子落於大海之中,毫无动静。碧霄又把混元金斗祭起,老子把风火蒲口往空中一丢,唤黄巾力士。 “将此物带上玉虚宫去。” 叁位娘娘大呼曰:“罢了,收吾之宝,岂肯干休!” 叁位齐下叁来,仗剑飞来直取。难道天尊动手?老子将乾坤图抖开,命黄巾力士:“将云霄裹去了,压在麒麟崖下。” 力士领旨,将图裹去不题。且言琼霄仗剑而来,元始命白鹤童子把叁宝玉如意祭在空中,正中琼霄顶上打开天灵,一道灵魂往封神台去了。 碧霄大呼曰:“道德千年,一旦被你等所伤,诚为枉修功行。” 用一口飞剑,来取元始天尊,被白鹤童子一如意,把飞剑打落尘埃,元始袖中取一盒,揭开盖丢起空中:把碧霄连人带马装在盒内,不一会化为血水,一道灵魂往封神台去了。 有诗为证:“修道千年岛成内,日夜炼无明;无端摆下黄河阵,气下清风损七情。” 话说叁位娘娘已绝,菡芝仙同彩云仙子,还在八卦台上看二位天尊。 元始既破黄河阵,众弟子都睡在地上,老子用中指一指,地下雷鸣一声,众弟子猛然惊酸;连杨戬、金、木二吒齐齐跃起,拜伏於地。 老子乘牛转出,同至篷上,众门人拜毕,元始天尊曰:“今诸弟子削了顶上叁花,消了胸中五气,遭逢劫数,自是鸡逃。 况今姜尚有四九之惊,尔等要往来相佐,再赐尔等纵地金光法,可日行数千里。 又闻你等镇洞之宝,俱装在混元金斗内,命取来还你等,如今留南极仙翁破红沙阵,我同道兄暂回玉虚宫。白鹤童子陪你师父同回,须臾返驾。” 众门人排班送天尊回驾。且说彩云仙子怒气不息,菡芝仙见破了黄河阵,退入老营来见闻太师。 太师已知阵破,玉虚门人都救回去了,心下十分不安,忙具表遣官往朝歌求救,又发火牌调叁山关总兵官邓九公,往麾下听用。 且说燃灯在篷上,与众道者默坐,南极仙翁打点破红沙阵。子牙到九十九日上来见燃灯,口称:“老师!明日正该破阵。” 次日众仙步行排班,南极仙翁同白鹤童子至阵前大呼曰:“吾师来会红沙阵主。” 张天君从阵里出来,甚是凶恶,跨鹿提剑,杀奔前来;□(左提“手”右“台”)头见南极仙翁,张绍曰:“道兄!你是为善行乐之士,亦非破阵之流,此阵只怕你:‘可惜修就神仙体,若遇红沙顷刻休。’” 话说,南极仙翁曰:“张绍!你不必多言,此阵今日该是我破,料你也不能久立於阳世。”张天君大怒,纵鹿冲来,把剑往仙翁顶上就劈,傍有白鹤童子,将叁宝玉如意劈面交还,来往未及数合,张天君掩一剑,望阵中就走。 白鹤童子随後跟来,南极仙翁随後入阵。张绍下鹿上台,把红沙抓了数片,望仙翁打来;南极仙翁将五火七翎扇,把红沙一,红沙一去,影迹无踪。 张天君掇起一斗红沙,望下一拨,仙翁把扇子连数,其沙去无影响,南极仙翁曰:张绍!今日离逃此厄。” 《打遍诸天大佬》正文卷 第五百三十五章 张绍欲待逃遁,早被白鹤童子祭起玉如意,正中张绍後心,打翻跌下台来;白鹤童子手起一剑,即时血染衣襟。 正是:未曾破阵先数定,怎脱封神台下呼? 且说南极仙翁破了红沙阵,白鹤童子见叁**有人,南极仙翁发一雷,惊动哪吒、雷震子俱将身一跃,睁开眼看见南极仙翁,如是昆仑山师尊来救护。 哪吒急来扶武王,武王已是死了;坐下逍遥马百日都坏了,燃灯在外面见破了红沙阵,子牙催骑入阵来看武王,时已死了,子牙哭声不止 。燃灯曰:“不妨,前日入阵时,有叁道符印,让其前後心体;武王该有百日之灾,吾自有处治。”命雷震子背武王尸骸,放在篷下。 用水沐浴,燃灯将一粒丹药,用水研化,灌入武王口内,有两个时辰,武王睁眼观看,方知回生,见子牙众门人立於左右,曰:“孤今日又见相父也。” 子牙差左右听用官,送武王回营。且说燃灯与众道者曰:“列位道友!贫道今破十绝阵,与子牙代劳已完,众位各归洞府。” 只留广成子:“你去桃花岭阻闻仲不许他进佳梦关。”又留赤精子:“你去燕山阻闻仲不许他进五关。”二位速去。又留慈航道人在此,以下请回。众道人出篷回去,忽云中子至,燃灯请上篷打稽首曰:“列位道兄请了!” 众道者曰:“云中子乃福德之仙也,今不犯黄河阵,真乃大福之士。”云中子曰:“奉敕炼通天神火柱,绝龙岭等候闻太师。” 燃灯曰:“你速去,不可迟。”云中子去了。燃灯把印剑交与子牙,燃灯曰:“我贫道也往绝龙岭,助云中子一臂之力,吾今去也。” 止留慈航同子牙在篷上。子牙传令:“把麾下众将调来。” 南宫等齐至篷前,见姜子牙行礼毕,立於两傍。子牙传明日开队,与闻太师共决雌雌,众将得令不题。且说闻太师见十绝阵俱破,只等朝歌救兵,又望叁山关邓九公来助,与彩云仙子、菡芝仙共议,二仙曰:“不料叁仙遭厄,二位师伯俱下山,故有今日之挫,把吾截教不如灰草。” 闻太师长吁一声,忽听得周营喊响,喊声大震,来报曰:“姜子牙请太师答话。”闻太师大怒曰:“吾不速拿姜尚报雠,誓不俱生。”遂遣邓、辛、张、陶分於左右,二女仙齐出辕门;太师跨黑麒麟,如烟火而来,子牙曰:“闻太师你征战叁年有馀,雌雄未见,你如今再摆十绝阵否?” 传令把吊着的赵江斩了,武吉把赵江斫在军前。闻太师大叫一声,提鞭冲杀过来,有黄天化催开玉麒麟,用两柄银挡住闻太师。菡芝仙在辕门,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纵步举剑来助闻太师。这壁厢杨戬纵马摇,前来敌住了菡芝仙。彩云仙子见杨戬敌住了菡芝仙,仗剑冲杀过来。哪吒大喝一声:“休冲吾阵脚!” 登风火轮战住了彩云仙子。邓、辛、张、陶四将齐出,这壁厢武成王黄飞虎、南宫、武吉、辛甲四将来迎。 两家这场大战:两阵咚咚擂战鼓,五色摇飞霞舞;长弓硬弩护辕门,铁壁铜墙齐队伍。闻太师九霄冠上火焰生,黄天化金锁甲上霞光吐;女仙是大海波中戏水龙,杨戬是万仞山前争食虎。 搜搜刀举,好似金睛兽吐征云;晃晃长,一似巨角龙蛟龙争戏水。鞭来架,银花响亮迸寒光;剑去剑迎,焰玉风飘瑞雪。刀劈甲,甲中刀,如同山前猛虎斗狻猊;刺盔,盔中,一似深潭蛟龙降水兽。使斧的,天边皓月皎光辉;使□(左“金”右“间”)的,万道长虹飞紫电。使的,紫气照长空;使刀的,庆云笼顶上。有诗为证:“大战一场力不加,亡人死者乱如麻;只为君王安社稷,不辨贤愚血染沙。” 且说子牙大战闻太师,菡芝仙把风袋抖开,一阵黑风卷起,不知慈航道人有定风珠,随取珠将风定住,风不能出。子牙忙祭起打神鞭,正中菡芝仙顶护,打得脑浆迸出,死于非命,一道灵魂往封神台去了。 彩云仙子听得阵後有响声,回头看时,早被哪吒一,刺中肩甲,倒翻在地;复加一,结果了性命,也往封神台去了。 武成王大战张节,黄飞虎法如神,大吼一声,把张节一刺于马下;灵魂也往封神台去了。闻太师力战黄天化,又见折了叁人,无心恋战,掩一鞭暂回老营。 止有邓忠、辛环、陶荣叁将,见今日又损了张节,四将中少了一人,心中十分不悦,且言子牙全胜回兵,慈航作辞回山。子牙进城升银安殿,传令众将用过午饭,上殿听点。 众将领令,子牙进内堂写柬帖,直至午末未初,银安殿上打聚将鼓,众将上殿参谒听令,子牙令黄天化领柬帖令箭,又命哪吒领柬帖令箭,雷震子也领柬帖令箭:“你们叁路行,只须如此如此。” 子牙令:“黄飞虎领兵五子冲左哨,南宫等领兵五千冲右哨。”又令:“金吒、木吒、龙须虎冲辕门,四贤八俊随後队接应,辛甲、辛免、太颠、闳夭、祁公、尹公,领叁千人马大呼曰:‘归顺西岐有德之君,坐享安康。扶助成汤无道之主,灭伦绝纪。早归周地,不致身亡。’先散开成汤人马,以孤其势,大功只在今晚可成。”又令:“杨戬领叁千人马,先烧彼军粮草,来彼军不战自乱,倘如烧了粮草截战後,再往绝龙岭助雷震子成功。”杨戬领命去讫。正是:挖下战坑擒虎豹,满天张网等蛟龙。 不表子牙前来劫营,且言闻太师损兵折将,在帐中独坐无言,猛然当中神目。看见西岐一股杀气,直冲中军,太师笑曰:“姜尚今日得胜,乘机劫吾大寨。”急令:“邓忠、陶荣在左哨,辛环在右哨,吉立、余庆领长箭手,守後营粮草,我在中军,看谁进辕门。”太师准备夜战。当时天晚,日落西山,将近一更时分,子牙把众将调出,四面攻营,人马暗暗到了成汤大辕门。左右有灯笼为号。一声信炮,叁军呐喊,鼓声大振,杀声齐起。怎见得这场夜战? 征云笼四野,杀气锁长空;天昏地暗交兵,雾惨云愁杀。初时战斗,灯笼火把相迎;次後交攻,剑戟刀乱刺。离宫不明,左右军卒乱奔;坎地无光,前後将兵不正。昏昏沉沉月朦胧,不辨谁家宇宙;渺渺漫漫灯惨淡,难分那个乾坤。征云紧护,拚命士卒往来相持;战鼓忙敲,舍死将军纷纷对敌。东西混战,剑戟交加;南北相持,旌旗掩映。狼烟火炮似雷声,霹雳惊天;虎节旗如闪电,翻腾上下。摇旗小校,夤夜里战战兢兢;擂鼓儿郎,如履冰俱难措手。周卒勇猛,纣卒奔逃;只见滔滔流血深坑满,叠叠横数里平。有诗为证:“劫营功业妙无穷,叁路冲营建大功;只为死王洪福广,名垂青史羡姜公。” 话说子牙督前军冲开七层圈子,一声呐喊,杀进大辕门;闻太师忙上了黑麒麟,提鞭冲来,大呼曰:“姜尚!今番与你是个雌雄!”提鞭来取;子牙仗剑交还,金吒在左,木吒在右,龙须虎发手放出石头打将来,如飞蝗骤雨,成汤军卒如何招架得住,多是着伤。闻太师酣战在军中,黄飞虎杀进左营,有邓忠、陶荣大喝曰:“黄飞虎慢来!” 黄家父子兵,把二将困在左营,邓忠抖精神,使开板斧,陶荣显本事,双□(左“金”右“间”)忙抡,二将大战在左营。南宫力冲有营,只见辛环大叫:“南宫休走?”把肉翅飞来;西岐数将战住辛环。 灯球火把照耀如同白日,黄昏杀,黑夜交兵,惨惨阴风,咚咚战鼓。 闻太师正征战之间,子牙祭起打神鞭,闻太师当中神目看见,疾忙躲时,早中左肩臂。龙须虎发石乱打,叁军驻札不住,大队一乱,周兵呐喊,四面围裹上来。闻太师如何抵当得住,黄飞虎有四子,黄天祥等少年勇猛,势不可当,使如龙摆尾,转换似蟒翻身,陶荣躲不及,早被一刺於马下。邓忠挡不住,只得败走。 辛环见周兵势大,不敢恋战,如锋锐已挫,料不能取胜,又见後营火起。杨戬烧了粮草,军兵一乱,势不可解;只见火焰冲天,金蛇乱舞,周军锣鸣鼓响,只杀得鬼哭神愁。闻太师大兵已败,又听得周兵四处大叫曰:“西岐圣主,天命维新;纣王无道,陷害万民,你等何不投西岐,受享安康?何苦用力而为独夫,自取灭亡?” 成汤军士在西岐日久,又见八百诸侯归周者甚众,兵乱不由主将,呐一声喊,走了一半。闻太师有力地无处使,有法也无处用,只见归降者漫散而去,不降者且战且走。且说周兵赶杀成汤败卒,怎见得? 赶上将连剥衣甲,逞着势顺手夺;□(左“金”右“间”)敲鼻凹,打胸膛;□(左“金”右“间”)敲鼻凹的,顿时眉眼张开;打当胸前,洞见心肝肺腑。连肩拽背着刀伤,肚腹分崩遭斧刹;打利害,刺的凶猛。着箭的穿袍透铠,过弹子鼻凹流红;逢叉俱丧魄,遇鞭碎天灵,愁云惨惨黯天关,急急逃兵寻活路。 《打遍诸天大佬》正文卷 第五百三十五章 张绍欲待逃遁,早被白鹤童子祭起玉如意,正中张绍後心,打翻跌下台来;白鹤童子手起一剑,即时血染衣襟。 正是:未曾破阵先数定,怎脱封神台下呼? 且说南极仙翁破了红沙阵,白鹤童子见叁**有人,南极仙翁发一雷,惊动哪吒、雷震子俱将身一跃,睁开眼看见南极仙翁,如是昆仑山师尊来救护。 哪吒急来扶武王,武王已是死了;坐下逍遥马百日都坏了,燃灯在外面见破了红沙阵,子牙催骑入阵来看武王,时已死了,子牙哭声不止 。燃灯曰:“不妨,前日入阵时,有叁道符印,让其前後心体;武王该有百日之灾,吾自有处治。”命雷震子背武王尸骸,放在篷下。 用水沐浴,燃灯将一粒丹药,用水研化,灌入武王口内,有两个时辰,武王睁眼观看,方知回生,见子牙众门人立於左右,曰:“孤今日又见相父也。” 子牙差左右听用官,送武王回营。且说燃灯与众道者曰:“列位道友!贫道今破十绝阵,与子牙代劳已完,众位各归洞府。” 只留广成子:“你去桃花岭阻闻仲不许他进佳梦关。”又留赤精子:“你去燕山阻闻仲不许他进五关。”二位速去。又留慈航道人在此,以下请回。众道人出篷回去,忽云中子至,燃灯请上篷打稽首曰:“列位道兄请了!” 众道者曰:“云中子乃福德之仙也,今不犯黄河阵,真乃大福之士。”云中子曰:“奉敕炼通天神火柱,绝龙岭等候闻太师。” 燃灯曰:“你速去,不可迟。”云中子去了。燃灯把印剑交与子牙,燃灯曰:“我贫道也往绝龙岭,助云中子一臂之力,吾今去也。” 止留慈航同子牙在篷上。子牙传令:“把麾下众将调来。” 南宫等齐至篷前,见姜子牙行礼毕,立於两傍。子牙传明日开队,与闻太师共决雌雌,众将得令不题。且说闻太师见十绝阵俱破,只等朝歌救兵,又望叁山关邓九公来助,与彩云仙子、菡芝仙共议,二仙曰:“不料叁仙遭厄,二位师伯俱下山,故有今日之挫,把吾截教不如灰草。” 闻太师长吁一声,忽听得周营喊响,喊声大震,来报曰:“姜子牙请太师答话。”闻太师大怒曰:“吾不速拿姜尚报雠,誓不俱生。”遂遣邓、辛、张、陶分於左右,二女仙齐出辕门;太师跨黑麒麟,如烟火而来,子牙曰:“闻太师你征战叁年有馀,雌雄未见,你如今再摆十绝阵否?” 传令把吊着的赵江斩了,武吉把赵江斫在军前。闻太师大叫一声,提鞭冲杀过来,有黄天化催开玉麒麟,用两柄银挡住闻太师。菡芝仙在辕门,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纵步举剑来助闻太师。这壁厢杨戬纵马摇,前来敌住了菡芝仙。彩云仙子见杨戬敌住了菡芝仙,仗剑冲杀过来。哪吒大喝一声:“休冲吾阵脚!” 登风火轮战住了彩云仙子。邓、辛、张、陶四将齐出,这壁厢武成王黄飞虎、南宫、武吉、辛甲四将来迎。 两家这场大战:两阵咚咚擂战鼓,五色摇飞霞舞;长弓硬弩护辕门,铁壁铜墙齐队伍。闻太师九霄冠上火焰生,黄天化金锁甲上霞光吐;女仙是大海波中戏水龙,杨戬是万仞山前争食虎。 搜搜刀举,好似金睛兽吐征云;晃晃长,一似巨角龙蛟龙争戏水。鞭来架,银花响亮迸寒光;剑去剑迎,焰玉风飘瑞雪。刀劈甲,甲中刀,如同山前猛虎斗狻猊;刺盔,盔中,一似深潭蛟龙降水兽。使斧的,天边皓月皎光辉;使□(左“金”右“间”)的,万道长虹飞紫电。使的,紫气照长空;使刀的,庆云笼顶上。有诗为证:“大战一场力不加,亡人死者乱如麻;只为君王安社稷,不辨贤愚血染沙。” 且说子牙大战闻太师,菡芝仙把风袋抖开,一阵黑风卷起,不知慈航道人有定风珠,随取珠将风定住,风不能出。子牙忙祭起打神鞭,正中菡芝仙顶护,打得脑浆迸出,死于非命,一道灵魂往封神台去了。 彩云仙子听得阵後有响声,回头看时,早被哪吒一,刺中肩甲,倒翻在地;复加一,结果了性命,也往封神台去了。 武成王大战张节,黄飞虎法如神,大吼一声,把张节一刺于马下;灵魂也往封神台去了。闻太师力战黄天化,又见折了叁人,无心恋战,掩一鞭暂回老营。 止有邓忠、辛环、陶荣叁将,见今日又损了张节,四将中少了一人,心中十分不悦,且言子牙全胜回兵,慈航作辞回山。子牙进城升银安殿,传令众将用过午饭,上殿听点。 众将领令,子牙进内堂写柬帖,直至午末未初,银安殿上打聚将鼓,众将上殿参谒听令,子牙令黄天化领柬帖令箭,又命哪吒领柬帖令箭,雷震子也领柬帖令箭:“你们叁路行,只须如此如此。” 子牙令:“黄飞虎领兵五子冲左哨,南宫等领兵五千冲右哨。”又令:“金吒、木吒、龙须虎冲辕门,四贤八俊随後队接应,辛甲、辛免、太颠、闳夭、祁公、尹公,领叁千人马大呼曰:‘归顺西岐有德之君,坐享安康。扶助成汤无道之主,灭伦绝纪。早归周地,不致身亡。’先散开成汤人马,以孤其势,大功只在今晚可成。”又令:“杨戬领叁千人马,先烧彼军粮草,来彼军不战自乱,倘如烧了粮草截战後,再往绝龙岭助雷震子成功。”杨戬领命去讫。正是:挖下战坑擒虎豹,满天张网等蛟龙。 不表子牙前来劫营,且言闻太师损兵折将,在帐中独坐无言,猛然当中神目。看见西岐一股杀气,直冲中军,太师笑曰:“姜尚今日得胜,乘机劫吾大寨。”急令:“邓忠、陶荣在左哨,辛环在右哨,吉立、余庆领长箭手,守後营粮草,我在中军,看谁进辕门。”太师准备夜战。当时天晚,日落西山,将近一更时分,子牙把众将调出,四面攻营,人马暗暗到了成汤大辕门。左右有灯笼为号。一声信炮,叁军呐喊,鼓声大振,杀声齐起。怎见得这场夜战? 征云笼四野,杀气锁长空;天昏地暗交兵,雾惨云愁杀。初时战斗,灯笼火把相迎;次後交攻,剑戟刀乱刺。离宫不明,左右军卒乱奔;坎地无光,前後将兵不正。昏昏沉沉月朦胧,不辨谁家宇宙;渺渺漫漫灯惨淡,难分那个乾坤。征云紧护,拚命士卒往来相持;战鼓忙敲,舍死将军纷纷对敌。东西混战,剑戟交加;南北相持,旌旗掩映。狼烟火炮似雷声,霹雳惊天;虎节旗如闪电,翻腾上下。摇旗小校,夤夜里战战兢兢;擂鼓儿郎,如履冰俱难措手。周卒勇猛,纣卒奔逃;只见滔滔流血深坑满,叠叠横数里平。有诗为证:“劫营功业妙无穷,叁路冲营建大功;只为死王洪福广,名垂青史羡姜公。” 话说子牙督前军冲开七层圈子,一声呐喊,杀进大辕门;闻太师忙上了黑麒麟,提鞭冲来,大呼曰:“姜尚!今番与你是个雌雄!”提鞭来取;子牙仗剑交还,金吒在左,木吒在右,龙须虎发手放出石头打将来,如飞蝗骤雨,成汤军卒如何招架得住,多是着伤。闻太师酣战在军中,黄飞虎杀进左营,有邓忠、陶荣大喝曰:“黄飞虎慢来!” 黄家父子兵,把二将困在左营,邓忠抖精神,使开板斧,陶荣显本事,双□(左“金”右“间”)忙抡,二将大战在左营。南宫力冲有营,只见辛环大叫:“南宫休走?”把肉翅飞来;西岐数将战住辛环。 灯球火把照耀如同白日,黄昏杀,黑夜交兵,惨惨阴风,咚咚战鼓。 闻太师正征战之间,子牙祭起打神鞭,闻太师当中神目看见,疾忙躲时,早中左肩臂。龙须虎发石乱打,叁军驻札不住,大队一乱,周兵呐喊,四面围裹上来。闻太师如何抵当得住,黄飞虎有四子,黄天祥等少年勇猛,势不可当,使如龙摆尾,转换似蟒翻身,陶荣躲不及,早被一刺於马下。邓忠挡不住,只得败走。 辛环见周兵势大,不敢恋战,如锋锐已挫,料不能取胜,又见後营火起。杨戬烧了粮草,军兵一乱,势不可解;只见火焰冲天,金蛇乱舞,周军锣鸣鼓响,只杀得鬼哭神愁。闻太师大兵已败,又听得周兵四处大叫曰:“西岐圣主,天命维新;纣王无道,陷害万民,你等何不投西岐,受享安康?何苦用力而为独夫,自取灭亡?” 成汤军士在西岐日久,又见八百诸侯归周者甚众,兵乱不由主将,呐一声喊,走了一半。闻太师有力地无处使,有法也无处用,只见归降者漫散而去,不降者且战且走。且说周兵赶杀成汤败卒,怎见得? 赶上将连剥衣甲,逞着势顺手夺;□(左“金”右“间”)敲鼻凹,打胸膛;□(左“金”右“间”)敲鼻凹的,顿时眉眼张开;打当胸前,洞见心肝肺腑。连肩拽背着刀伤,肚腹分崩遭斧刹;打利害,刺的凶猛。着箭的穿袍透铠,过弹子鼻凹流红;逢叉俱丧魄,遇鞭碎天灵,愁云惨惨黯天关,急急逃兵寻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