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康市,偏僻地带,某处破旧的小屋。
“百里弧,你个死老头特么找的什么鬼地方?晚上睡在这里会被蚊虫咬死的吧?老鼠蟑螂什么的会在你身上开派对的吧?这是给流浪汉住的吧?”
着浅紫色军装,佩戴两条金色细杠、两枚星徽的英俊男人一进来就毫无形象地骂骂咧咧,用军靴使劲往支撑天花板的一根布满灰尘的红木柱子上踹了一脚,房,“那个怨使从ktv侥幸逃脱,想必有了一定警觉,这次就派欧阳卿一个人以教师的身份去校园潜伏,探寻蛛丝马迹。”
“啊?怎么是我?”欧阳卿烫着屁股似的跳了起来。
“看看旁边的人,就你闲着,屁话还这么多。”安在问阴着脸拉开军裤的一只夹层袋,从中摸出打火机,点燃拇指间的烟。
“可东方黎暮明明也……”欧阳卿一愣,看向东方黎暮,她已经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一根树枝,笑吟吟地朝他挥舞着。
“走的时候别忘记换装,哦,买衣服的钱支付宝一会儿转你,还有,你去学校顺便关注一个人,晚上我把他的资料给你。”
“谁?”
“一个有意思的小伙子。”
“噢!好吧好吧!对了老大,你那辆停在泸宁市据点的布加迪威威,呸,布加迪迪威怎么不开过来?里面不是有很多套备用衣服吗?”欧阳卿瘪着脸,“我讨厌去服装店,高速移动时释放催眠正能覆盖身体,普通人是看不到我们,可就这么穿着军装冲进服装店未免太疯狂了吧?当然如果是拿了衣服就跑的话我保证能完成任务……”
“是布加迪威龙,那辆超跑太高调,而且只是用来装衣服,我懒得开过来,车钥匙扔车底下了。”安在问淡淡地纠正,“必须要付钱,我们可是军人,不是地痞流氓,付钱时你可以先谎称自己是个演员,,他的音量低得几乎让人听不见,甚至嘴唇都不动。
王晓天的确没有听到魏文苍说话,内向的人性格大概都有些古怪,对于魏文苍淡漠的反应,他早有心理准备。
“交个朋友怎么样?”王晓天郑重地重复了一遍,好在他脸皮够厚,后面的曼筱璃正美滋滋地咬着鸡翅欣赏他的笑话。
“好啊。”魏文苍放下筷子说,他怕王晓天没听见刻意提高了音量,并伸手与王晓天握在了一起。他知道自己没理由拒绝来自准同桌的邀请。
现场加了魏文苍的qq微信,王晓天走到后排座位,准备随曼筱璃一起用餐,其实他是想叫魏文苍过来的,但魏文苍没有答应,毕竟谁都不喜欢当电灯泡。
“你这么想和他交朋友?他和你的性格能搭吗?”曼筱璃着实无法理解王晓天的用意。
“他本来就是我哥们,筱璃,你不许再说他坏话,性格么,管他内向外向,这些都是能靠时间慢慢磨合的。”王晓天夹了块土豆放进曼筱璃的金属碗,“呐,吃点蔬菜。”
“我追你这么辛苦,你对我的好还不如那个刚认识的魏文苍。”曼筱璃鼓着嘴,不高兴地竖起筷子戳戳土豆。
“怎么会呢,你可是我的唯一。”王晓天环腰抱住曼筱璃,“筱璃,来一个自拍吧,发到贴吧上去肯定会有很多人祝福我们的。”
“哼,美得你。”曼筱璃翻了个白眼,象征地扭动几下,索性放弃抵抗让王晓天占点便宜,一昧的拒绝保守会磨尽男人的耐心,她懂这个道理。
若干分钟后。
曾经我有这么一个朋友,他很开朗,我希望他的开朗能改变我的抑郁。
王晓天的表情忽然变得古怪,因为他手机的qq接收到了魏文苍发来的一串消息,而此时魏文苍原来用餐的位置已经空荡。
可我错了,他的开朗表现出来的是对我的嘲笑与讽刺,也许那些不是刻意的,只是所谓朋友间的玩笑,可他不知道,他的这种玩笑对我来说是种多么大的伤害,我开不起这种玩笑。
他几乎没有夸奖过我一句话,为我做一件事,他说光是朋友不够,他朋友太多了。
我理解的友谊可能与你们不一样,不是在你身边陪你闲聊游戏的朋友,不是在你考试失利后会幸灾乐祸的同伴,更不是给你取绰号的损友。
我理解的友谊应是在你难过绝望时会给你安慰与鼓励,在你狂妄骄傲时会给你批评与包容,在你贫困潦倒时会给你帮助与感动,在你误入迷途时会给你建议与指引的人。
“咦,不拍了吗?你在看谁的消息?”曼筱璃凑过脑袋。
“是魏文苍。”
人都是这样,友谊就像人的财富,财富多了,自然不可能像贫穷的人那样珍惜钱财。
王晓天即刻回复,他觉得这哥们挺有意思,果然是闷骚型的,见面憋不出话,在qq上却能长篇大论,或许——现实他是习惯了沉默吧?
粮食多了,就能浪费粮食么?魏文苍秒回说,浪费粮食就算了,他浪费的,是把他当作最要好如真心朋友珍贵的那颗。
王晓天默念着这段话,不知为何,他能感应到魏文苍的沉痛,他发现自己组织不出任何辩驳的文字,他突然有些心虚,想到了他删去的那些高中同学,他也没有把这种友谊当过真。
幸好,那些人应该不会像魏文苍这么认真吧?
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主动找魏文苍交朋友,可他心里就是有这种奇怪的欲望,有这种莫名亲切的悸动,就仿佛——仿佛魏文苍是自己上辈子结交的兄弟。
“这家伙好奇怪哦,给你发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曼筱璃眉黛一拧,一脸的迷惑。
“你不懂的。”王晓天像是梦呓,“他在告诉我,要么不交朋友,要么……就交能请进生命的真心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