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前辈,你不会看出错了吧?我大兄才三十几岁,向来是无病无灾,怎么可能只剩两年寿命呢?”
相比与赵风的冷静,赵云明显有绷不住了。
母亲的顽疾刚刚诊出一个结果,还不知道具体要怎么调理呢,亲哥哥这边就只剩两年寿命了。
这命运也不能这么捉弄人吧?
赵云紧紧抓住兄长的胳膊,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华佗问道。
“子龙!你怎么说话呢!”赵风拍了拍赵云的手背,故作责备地看了赵云一眼。
“以华老先生地医术,既然说出了口,又怎么会诊错呢?”赵风说到这里,语气便柔和了下来,
“从打去年岁末开始,为兄就常觉得地胸中烦闷,喘不上气,做工的时候也觉得胳膊用不上力。”
“那时我就知道,我的时间可能要不多了!只是没想到,我就只剩下两年的时间了……唉……认了……”
“大兄!没事的!有华前辈在这里,你一定会没事的!”赵风的神情越是平静,赵云的心中就越是像大手揪过一样难受。
父亲去得早,从小到大都是大兄操持着家里的一切。
他赵云有幸拜得名师,习得一身好武艺,日后要上阵杀敌,建功立业。而大兄却一辈子土里刨食,当着乡下的庄稼汉,至今连个女人都没有讨上。
本以为终于学成出师,可以货卖帝王家,回馈大兄和母亲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可这一步还没等迈出去,大兄居然就只剩下两年寿命……
这是何其的不公啊!
“此事就不必劳烦华老先生了!”赵风摆了摆手,神情显得很无奈,“子龙!老先生!其实你们有所不知!”
“我爹走的时候,子龙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清楚。其实我爹那个时候,就是突然感觉胸闷气短,四肢无力,从外表上看不出什么,却在某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突然就病死了。”
“没有任何的预兆,仵作也没有查出什么人为的死因。回想那个时候,我爹也就三十多岁的年纪。”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病是家传的,也没有去诊治的必要了!”说到这里,赵风扭头看向赵云,“我现在就希望,子龙你自幼习武,身强体健,可以躲过这一劫啊!”
嘶……
韩彬听到这里,眉头不由得直蹦。
家族的遗传病?
按照史书的记载,赵云至少还能活四十年,身上肯定没什么遗传病的。要不是听赵风亲自口述,谁能想到赵家还有这种隐秘之事啊!
“家传的病症?”
华佗看着赵风的神情,又看了看气色红润的赵云,不由得笑了起来,“你不必担心,子龙身康体健,中心十足,断然没有什么病症。”
“而你身上的隐疾,也不用过于担心,老夫可以慢慢为你调理,保你性命无虞!只不过这段时间,可能要在此借住,不知是否方便?”
“啊……”
赵风顿时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说道,“方便!自然是方便!华老先生这能出手,此救命大恩,晚辈实不敢忘啊!”
本来赵风都已经这家传病症没有希望了,可华佗这一句话,立刻就让赵风重燃了求生之念。
能活着谁愿意去死啊?
只要你能救命,别说借住啊,就把这几间茅草房让给你又能如何呢?
“多谢华神医相救!如此大恩,云他日必有重谢!”赵云也是一脸的激动,直接就拜倒在华佗面前,一个头就要磕在地上。
“唉……子龙你这是哪里话……”华佗赶紧上前,伸手扶住赵云的胳膊,不让他把这个头磕下来,“治病救人,乃我辈医者本分。”
“你们母子的病症,在我平生所见的病人之中也算罕有。能为你们母子诊病,也算是我们相互成全,何必如何客气?”
“老前辈!我赵云向来是有恩必报!”
赵云的力气,哪里是华佗能够撼动的,尽管华佗用力去扶,赵云的身子却像是大石块一样纹丝不动。
“老前辈!您先为我母亲诊病,又愿意为我大兄调理,我赵云算是欠了先生两条性命。”
“如此大恩,眼下无以为报,请先生务必受云一拜!”赵云没有起身,也不好推开华佗的手,只能满眼真诚地看着华佗说道。
“唉……子龙啊……”华佗轻叹一声,摇了摇头说道,“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无论何时何地,见到你母兄这等病人,老夫都不会置之不理。”
“可你若非要感谢,不如去感谢一下你师弟。若非他在烈日下等老夫整整一日,老夫也不会随他来常山。冀州战乱,老夫本欲去长安了……”
说到这里,华佗也不再去扶赵云,只是伸手拍了拍赵云的肩膀。
嘶……
呀!
刚刚全身心投入到母兄的病情上,没有去想太多东西。现在经华佗这么一提醒,赵云这才猛然醒悟过来。
旁边还有一位师弟韩彬呢!
而且听华老先生这意思,如果不是韩彬相请,他根本就不会来常山!如果华老先生不来,那母兄的病情……
赵云不敢再往下细想,赶紧起身到了韩彬面前,恭恭敬敬深施一礼,沉声说道:“云……多谢师弟了……”
“嘿嘿……”韩彬无所谓地笑了笑,态度诚恳地说道,“师兄不必客气,你我师出同门,情同手足,不分彼此,何必如此呢?”
“不过现在有了华老前辈出手,令堂与令兄的病情自然是不必担忧了!可小弟还有些小事,想与师兄商议一番。”
“哦?”赵云也是聪明人,听韩彬这么一说,就明白要聊正事了,扭头看了一眼聊得起劲的赵风华佗,便点了点头,主动说道,“师弟,屋内多有不便,咱们外边说,请!”
赵云做了个对外的手势,韩彬也就不客气,率先就往门外走去。
两人到了屋外僻静之处,赵云神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率先问道:“师弟此来常山,除了带华老前辈诊病之外,莫非师父还有别的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