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若先生,怎么不哭了?”
就在荀谌坐在地上一脸懵逼的时候,袁绍终于开口了,操着汝南口音淡淡说道。
“额……”荀谌听到袁绍开口,顿时如闻天籁,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到了袁绍面前,拱手施礼。
“有诸多同僚在此,定是主公有要事相议,属下受得这点委屈,自然不值一提!”
“委屈?”袁绍抬头打量了荀谌一番,又扭头看了看正在疯狂憋笑的文臣武将,冷哼了一声道。
“听说你这一路风尘仆仆的,连门口的卫兵都认不出你了。行啊,那你说说都受了什么委屈,让大家伙都听听,还值得你哭成这样!”
“噗!”
听到这里,人群中终于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紧接着笑声就响成了一片。
荀谌平日里那可是自视甚高,眼睛都要长到脑袋……还说……”荀谌故作犹豫之色,咽了几口唾沫,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说?”袁绍猛得抬起头,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荀谌,“他还说什么了?”
韩馥这个人,袁绍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以袁绍对韩馥的了解,能说出羊质虎皮,凤毛鸡胆这种话,就已经是胆大包天,敢撩虎须了。
难道这韩馥还敢说更过分的话?
一时间袁绍连气都忘了生了,就等着听韩馥到底又说了什么。
“他还说……还说……属下不敢说……”荀谌继续支支吾吾。
“在那磨磨蹭蹭干什么?韩馥说了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快说!”袁绍又是一拍桌案,眉头紧皱,显然耐性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了。
荀谌自然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用力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道:“那韩馥还说……还说……主公的身份代表不了袁家,宁愿把邺县让给南阳那位,也不会让给主公……”
嘶……
荀谌这话一出口,整个厅内的气氛顿时就像掉进了数九寒天的冰窟之中,再也听不到一点稀碎之声,只怕掉了个针鼻都能清晰可闻。
谁人不知道,袁绍看起来宽仁大度,很多事情都不在意,但庶出的身份确实他心里永远的逆鳞。
不论他袁绍有多么出色,甩了那个弟弟袁术多少条街,就因为一个出身问题,便要永远排在袁术之后。
这谁能甘愿?
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那韩馥不可能不知道吧!
可这姓韩的居然敢把这件事摆在明面上说,那就丝毫没把袁绍放在眼里,把袁绍的面子放在地上摩擦啊!
“啊!啊!啊!”
袁绍神情倏忽平静之后,双眼变得通红,抬手就掀翻了面前的桌案,满脸都是怨毒之色。
“韩文节!你欺我太甚!我誓要杀你!”
“主公!”右首的颜良见袁绍一发怒,立刻踏前一步,对袁绍叉手施礼,沉声说道,“启禀主公!末将愿领一只兵马南下邺城,七日之内必定攻破城池,取那韩贼首级献于阶下,以雪今日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