咆孝的拳风卷动着溶洞之内稀缺澹薄的空气,一块又一块沉淀了不知多少万年的磐石在这一刻化为齑粉,大量数人环抱的巨型钟乳石崩碎,足以震破耳膜的爆鸣在溶洞内肆虐回荡。
肉眼可见的空气涟漪,让蝗大仙的三只单眼、以及一对复眼,都是为之颤抖!扑面而来的暴虐拳风,让她身上的肌肤都开始寸寸破裂!
一滴又一滴的虫酱粘液,从她的肌肤破裂处渗出,又在眨眼之间被肆虐的拳风一扫而空。
内心升起的一种警示预兆已经是愈发愈烈!
无穷无尽的惊骇情绪已经占据了她的身心。
蝗大仙慌慌张张地抬手,欲要阻挡这一击。
但是当她的一双巨大手臂刚抬起来的时候,就已经与那一团空气涟漪互相碰撞。
卡察——
即使这一拳让溶洞之内响起震耳欲聋的爆鸣,可是在这来回晃荡的爆鸣之声中,蝗大仙还是能够清楚地听见,有什么东西崩断的声音。
定眼一看,竟然是她刚抬起来的两条手臂的手掌,呈现出不同程度的诡异扭曲!
就如同是两只泡椒凤爪一般!
里边的骨头都已经刺破血肉!
更令她觉得惊悚的就是被范武一拳挥击出来的空气涟漪,还在不断的肆意破坏着她的肉身,出现不同程度扭曲如凤爪一般的手掌,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崩碎!
如同被人吹一口气的蒲公英一般,手掌之上,一块块血肉在往四处飘飞。
就连手掌的骨头都碎为齑粉。
紧接着就是她的小臂,她的手肘,她的大臂……短短半个呼吸的时间,蝗大仙的两条手臂,都已经荡然无存!
她那庞大无比的身躯,更是被拳风轰地不受控制,往后快速平移挪去。
并狠狠撞在了身后的洞壁。
轰隆隆!
!
庞大的身躯起码有一半都嵌入了身后的洞壁,大量巨石从上方坠下,砸落在她的身躯之上。
“噗哇!
!”一口鲜血,不受控制的从她的口中一口喷出。
就见她的胸膛出现了一个硕大拳印,这样的一个拳印之上,遍布密密麻麻的裂痕。这样的裂痕,已经蔓延到了她身躯的其他位置。
大量暗红色的鲜血,从这个拳印之中的裂痕,不断往外渗透而出。
这样的一种画面已经不算是渗血了,而是如同瀑布一般洒落下来了!
毕竟她的体型着实是太大了,渗透而出的鲜血,乍一看……像是一道道溪流坠落而下一般。
极为瘆人!
比寻常人身上的血液更为刺鼻的一股血腥味,在这溶洞之内迅速蔓延开来。这样的一股气味就连范武都觉得很刺鼻,倘若是被寻常普通人嗅到的话,恐怕,直接会引起身躯的病变。
蝗大仙那庞大的身躯更是在不受控制地抖动,那样的一副模样已经不是狼狈二字能诠释的。
而这样的一种画面,也被那个脸上有着一颗大黑痣的老者,全部都看入眼中。
身为蝗大仙的最得力干将、以及忠实的信徒……
老者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要崩塌了!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法力高强的蝗仙大人,竟然连那个男人的一拳,都接不下来!他甚至眼睁睁的看着蝗仙大人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那样的一幕幕画面,看得他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
如此情形无异于一个忠实的信徒,见到自己所信仰的神明,被一个凡人殴打一样。
种种画面,差点让老者的信仰都为之崩塌了!
“怎会如此,怎会这个样子?”老者口中不断地喃喃自语,就像是个疯疯癫癫的疯子似的。
甚至已经疯癫到手舞足蹈:“不可能会如此的,幻觉……这一定是一个幻觉!
”
这样的一个念头从脑海之中出现。
而且这个老者很坚定自己这个念头的准确性,他张口就是大呼出声道:“这肯定是一个幻觉!你这破道士别想要忽悠老夫!看老夫把你杀灭!破了你这拙劣的幻术!
”
呼喊出这样的一句话之后,老者竟然直冲冲朝着范武奔了过去,他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学过什么书法,也忘记了自己会什么秘术。
就像是一个街头打架的地痞流氓一般,想要用一双拳头,去对付范武一样。
范武平静地将双眸挪在了这个老者的身上。
那一刹那!
朝着范武奔去的老者仿佛见到了自己眼前的存在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足足有数百丈高的洪荒勐兽,这样的一头洪荒勐兽,头随着范武自身的实力愈发强大,这些家伙能够给范武带来的收获也越来越小。
只能够以量来取胜,多解决一些这些级别的妖邪,那么也算是一笔很大的丰收了。
随着一阵阵徐风吹过,将这四周的烟尘全部都给吹散,范武早就已经不见了踪迹,因为他,已经离开了此地。
而这一处传来的巨大动静,自然是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虽然,此地较为偏僻,偏离人群密集之地。
但终归是有些许人家居住在不远处。
其中。
就包括有大炎王朝的一座道观。
这一座道观并不是特别的大,道观之中的道士也不是特别多,加起来也就只有十几二十个人。而且这十几二十个人里面,大部分都是一些只会拳脚功夫的普通道士,有资格修炼且有根骨修炼的修道者,占据了少数。
道观附近所传来的巨大动静,自然是吸引了,这些道士们的注意。
甚至,已经不仅仅只是吸引注意那么简单了,已经足以让他们陷入一片慌乱之中了。
因为——
范武一拳将蝗大仙打飞出去,蝗大仙撞上的那一座山,就是这一座道观所在的那一座山!相当于黄大仙撞在了山的北边,而这一座道观,则是处于山的南边。
整座大山的剧烈震颤,让道观陷入了毁灭性的坍塌,一座座殿銮直接坍塌了下来。
让道观之中的道士们、以及暂居在道观之中的一些香客们,急忙跑到了空旷之地。
当那种剧烈的震颤,终于停息下来的时候。
一个个道士和香客都是面面相觑。
他们都能够看得出,对方脸上所带着的一种,心有余季的面色。
“道观塌了……”一个看起来像是道观观主的老道士,嘴唇都有些微微颤抖,他以一种只有自己才能够听得见的声音,在私底下暗自盘算:“不过藏起来的那些金银应该没有什么大事,想要重建道观的话,至少需要三千两纹银。”
“让老道我自己掏银子属实是有些不太合适,到时候可以让弟子们,跑到一些有钱的香客家中哭一下惨,然后让他们募捐一波。”
“没准到时候不仅不会亏,反而还会赚那么一两千两银子……”
盘算到这里,道观的坍塌所激发的悲伤情绪,瞬间一扫而空,这个道观的观主轻轻咳嗽。
如果不是周边还有自己的弟子们,以及一群香客们的话……他恨不得说一句——塌得好!
反正又没有死人,还能够借此机会讹一笔大钱,何乐而不为?
虽说,修道应该清心寡欲,但是修道缺钱啊!
反倒是,这个不着调道观观主的那群弟子们,他们见到了被剧烈的震动而夷为平地的道观,一个个都是心情悲切至极。
同时也是恐惧至极。
毕竟,这等顷刻之间就能够将大片建筑化为平地的天灾,属实是令人心惊胆颤!
不怕是不可能的!
“怎……怎会如此?我们桃清观,平日里一直都在行善积德,怎会莫名遇上这样的事情?不应该啊……完全不应该啊!”这等类似天谴的事情的发生,让一个道士有些怀疑人生。
“兴许只是一个意外,前几天不是下过一场暴雨吗?而且,还是持续了好几天的大暴雨。兴许是那一场暴雨让这座山有些不稳固了。”
“慈悲慈悲……希望是如此,希望不是道祖,降下的惩罚。”
“不太对劲!刚才在震动之前,我还听见了很奇怪的雷鸣之声,头不是一尊正神,但是这样的力量,和一尊正神有什么区别呢?
就是这样的一尊存在,竟然死了?而且尸体,就这样呈现在他们的面前?
无穷无尽的震撼,充斥着每一个道士的身心。
就连昨天晚上他们的道观坍塌了,感受都没有现在这么震撼!
道观的观主并没有怀疑老使臣说的这番话有什么毛病,因为他知道这位老使臣是一位非常强大的存在,对方是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跟他这个老道士,开这种玩笑的。
“这……这这……”道观的观主有些难以维持得住,自己身为观主的严肃以及城府。
他暗吞了一口唾沫,然后询问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斩杀了这一尊蝗大仙?”
老使臣摇了摇头:“老夫也不是特别的清楚。”
其实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因为他的脑海之中,冒出了一个名字——范武!
但是这样的一个可能性太过于渺茫。
之前能够碰到那位范武道长与邪神的斗法之地,就已经是非常的巧合了,难道现在还能够再碰到,那位范武道长和一个蝗大仙的斗法之地?那未免有些过于巧合了吧,巧合到让他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在里面了。
所以,这样的一种猜想,被老使臣给抛弃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
只听一个年轻使臣……颇为震惊的声音响起:“大人!您看那儿!
”
老使臣以及一众人,都顺着这个年轻使臣,所指的方向望去。
然后他们就见到了远处的大地,竟然有一个巨大的凹坑,那样的一个凹坑就像是一个干涸的湖泊一般,并且那样的规模可谓非常的巨大。
“看起来应该也是这个蝗大仙,与一个未知的敌人斗法,所遗留下来的痕迹。”老使臣的表情非常凝重:“这样的一个存在,也不知是敌是友,如果是敌人的话那就麻烦了。”
“……”
……
已经继续重新上路的范武等人,并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伙人,在议论着他们。
范武等人,在今天清晨的时候就已经出发了。
现如今,已经是正午时分。
“怎么感觉这个大炎王朝,比大周王朝还要更加的混乱?”路上的云九卿,一边走一边吐槽道:“才来到这个地方多久,就遇到了这么厉害的角色。大炎王朝的百姓,是不是正因为这里太危险了,所以他们才会如此民风彪悍?毕竟这样的一处地方,如果不彪悍一点的话,估计都活不下去!”
听到了云九卿的这样一番吐槽,身后的刘锋尬笑了几声,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他很想为自己的王朝解释一下,稍微辩解几句。
可问题是,事实就摆在他们的面前。
云九卿所吐槽的每一个点都说在了关键点上,并没有任何的杜杜撰,并没有任何的抹黑。
这让刘风都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现如今。
他们正顺着一条官道行走,大炎王朝的官道,并没有大周王朝那么宽敞。不过路上的行人道倒也不少,大部分都是一些行商以及镖师。
这些行商和镖师们,在恰巧碰到范武等人的时候,他们还是非常警惕的。
生怕范武等人是什么路上的劫匪。
当然。
他们最警惕的主要是范武这个人,毕竟一个在大炎王朝之中,都算得上是极为魁梧高大的男人,背后还背着一把夸张的大剑。
】
这让他们如何不警惕呀?这样的形象一看,就是像是一个下山的土匪啊!
时间。
流逝。
眨眼之间就已经是七八天的时间过去,这一段时间里面,范武等人几乎都在赶路的过程中。只有偶尔经过一些县城的时候,才会停下来,歇息几个小时的时间。
歇息完就继续上路了。
“我们已经到了广安省了。”就在这个时候,刘风感慨开口说道:“走了七八天的时间,真不容易啊!”
“这就是广安省?横穿了这个广安省,然后再横穿一个诛妖省,就能够到大炎王朝的皇城吧?”云九卿好奇地问道:“那到了大炎王朝的皇城之后,在横穿多少个行省才能到商武王朝?”
刘风解释道:“大炎王朝的皇城距离,商武王朝的边疆,也就隔着一个行省。”
云九卿顿时松口气:“那还好,我还以为,还得要再横穿好几个行省。”
“不过……”她就像是一个十万个为什么一样:“明明商武王朝这么厉害,为什么你们的皇城,要离他们这么接近?”
刘风回答道:“因为除了隔着一个行程之外,还隔着一条很宽的海峡呢!商武王朝的人想攻到大炎王朝,可没那么简单。”
相当于这两个王朝之间隔着一道天堑。
这样的一道天堑,对于大炎王朝来说,就是一个天然的壁垒。
就在一行人一边走一边聊的时候。
牵着天机棺的刘风,忽然一个急刹车,整个人,都差点栽倒在地。
连忙稳住自己的身形之后,他错愕无比的回头一看:“这棺材怎么不动了?”
“怎么了?”行风子问道。
刘风指了指天机棺:“它……它好像出了点问题。”
“哦?”范武也停下来了。
四人与一头牛都将目光,落在了天机棺的身上。
只见天机棺的棺身。
在微微地颤抖着。
当一个小屉子,从天机棺的身上弹出的时候,范武直接?
??起来躺在小屉子里面的一张羊皮纸,摊开一看。
就看见这样的一张羊皮纸上书写的一行血字——我快要成熟了。
范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