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些印象都是停留在游戏里的,对童慕来说,这一次次的游戏,犹如一场场噩梦。
梦醒了,梦里的一切都消失了。
唯有那些恐惧,害怕,会久久缠绕着她,经久不灭。
现在,傅观默第一次在现实世界给她留下一笔浓墨重彩。
难怪自古都有英雄救美的话本子。
当你的心脏因为害怕而剧烈跳动时,身体会分泌一种奇怪的激素。
这种激素,能让你产生类似于心动的奇妙感。
身处危险时,有个人这样义无反顾站在你身边,似乎也不错。
童慕轻轻扯住他的袖子,卷曲的睫毛在眼睛下留下小扇子般的阴影。
此刻,那片阴影不停颤抖着。
“傅观默,我们……我们会不会……”
“不会。”男人冷声打断她的话。
见她神色不安,冷厉的神色柔和了下来。
他尝试着温柔一些,但是这么多年来的习惯,让他总是忘记温柔应该是什么样子。
他不喜欢这些话从童慕口里说出来。
他活了这么久,好像在无数个游戏里获得了永生,现在才刚刚遇见她,她不能出事。
傅观默微微垂下头,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
外面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看样子,他们的动作加快了。
领头人及时改变了策略,决定把所有人都赶到下面最大的室内广场,一个一个找。
傅观默侧耳听着外面的声音,又看了眼四周的环境。
他拉过童慕,往里走去。
这个小型游乐园位于二楼最里面,一般都是小孩子过来玩游戏,很少有大人到这里来。
他们弯弯绕绕,直接到最里面去了。
这里全是游戏机,一进来就能把里面的场景尽收眼底,一览无余。
因此,几乎没人藏在这里。
傅观默看到了旁边有一个暗门,锁关的死死的。
他看了几眼,接着暴力开门。
童慕也不知道他吃什么长大的,就踹了好几脚,原本看起来坚固无比的房门就这么塌下去了。
两人进去,看到里面堆满了杂物。
窗户很小,完全不可能爬出去。
傅观默拿起椅子,狠狠砸着墙,企图把窗户的洞口变大一点。
从二楼跳下去,充其量受一点小伤。
但是留在这里,可是会丧命的。
童慕在门口观察着情况,听见声音,转过头看他。
她忍不住开口,“大佬,从这里跳下去,你就从假的坐轮椅,变成真的了。”
男人顿住,下意识回头看向她。突然意识到什么。
他从这里跳下去或许一点事没有,但是童慕可就不行了。
傅观默手下动作没停。
“我先下去,接着你。”
不愧是花了那么多钱斥巨资打造的这个商场,这墙壁,怎么凿也凿不穿。
估计开着坦克来,说不定能打穿。
傅观默黑了脸。防弹的东西修在外墙,是怕别人来攻打这个商场吗?
凶手都进来了,现在他们跑都跑不出去!
硬碰硬肯定不行,那些人都有武器,而他们赤手空拳的,血肉之躯怎么去跟他们斗!
傅观默顿了顿,“去厕所吧。”
厕所的窗户,肯定比这里大。
童慕没动,“我猜,他们最先搜的肯定就是厕所。”
傅观默拧起眉,似乎在问,那你说怎么办?等被他们真的被抓下去,那可就完了。
童慕挑了挑眉,指了指天花板。
这里的天花板也只做了简单处理,能看到里面的木头。
“爬通风管道吧。”她看了看傅观默,发现男人脸色有点黑,童慕噗嗤笑出声,“委屈你了。”
于此同时,黑衣人分成好几部分,训练有素的进入二楼。
当看到第一个商场里遗漏的轮椅,那对黑衣人一愣,对着耳麦回复:“二楼发现轮椅。”
不多时,耳麦那边传来回声。
“收到。”
接着,大批黑衣人涌向二楼。
一开始进去的小队率先搜了厕所,之后的各自分成几部分,进入每一个商店查看。
连一块布都得用刀戳好几下。
楼下小广场稀稀拉拉两三百个人,抱头蹲着。
一个戴手套的黑衣人手里拿着两张照片,依次在每个人面前检查。
“抬头!”
蹲在地上的人抖了抖,颤抖着抬起头。
“我爸可是京都的……”
“砰!”
声响过后,那人应声倒地。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
不知道这个人有什么样的背景,身后是谁,竟然这么胆大包天,说杀人就杀人!
一个人的死亡,让所有人都瞬间安静如鸡。
人们死死抱着脑袋,不敢动一下。接下来的人,都十分配合。
没过多久,有黑衣人拿着童慕和傅观默换下来的衣服,给为首的黑衣人不知道说了什么。
那人沉沉笑了两声,“照计划。”
黑衣人点头,接着带人离开。
搜查到小型游乐园的人又带了一大批小孩子出来,全部蹲在原地。
黑衣人看都没看,拿着照片,坐回首位。
童慕跟傅观默刚顺着通风管道钻进去,外面就有了声音。
她动作不停,一直往里。
傅观默人高马大的,在里面实在是委屈了。
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些猜测,会同时对他和童慕两个人进行追杀的,估计是那伙人。
追进来的黑衣人看着被毁坏的大门,在屋子里检查了一番,发现通风管道的螺丝坏了。
他们上前捅了捅,上面的铁栅栏果然一下子落了下来。
前面的黑衣人愣了愣,对着耳麦回禀:“报告,目标逃窜,钻入通风管道。”
耳麦那边的人沉默了一下,下了另一条指令。
黑衣人听完,一把拉住往里爬的人。
“时间来不及了,所有人,撤退!”
警笛的声音似乎隐隐约约响起,他们立即撤退,最后两个人,直接将定时炸弹扔进通风管道里。
于此同时,这栋楼里二楼所有地方,都被装上不同的定时炸弹。
接着这群人便撤退了,跪在广场里的人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周围久久没有声音。
有一个人站起来边哭边往外跑,才有第二个人开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