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可知我是谁?”
剑狂老人一路向山顶而去,途中问。
这问题可就尴尬了,罗峰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上哪里去知道?
见罗峰回答不上来,剑狂老人哈哈大笑。
“不知道就对了,你若是知道了,我还不教你,可见你剑心赤诚,并不是奔着我名号来的,而是真心敬佩我的剑道之路啊。”
“敬佩个鸡毛,小爷是被强行安排过来的,要是我家老祖还在,我来找你?”当然这句话是罗峰对自己说的,自然不敢说出来。
不过既然奥斯顿安排他来,第九帝竟然将自己后人也想送上剑豪峰,此人必然也有独领风骚的本事。
“我问你,你可知道,如今剑道领域,谁是第一?”
“那姬家老祖?”罗峰问。
剑狂老人猛地停下了脚步,无奈叹了口气,“是的,他确实是天纵奇才,可!我也不差。”
“他能压我一剑,其实只是因为一些小小的因素,而在这些因素叠加下,当年我阴阳双剑才会在他的伏龙剑下被折断。”
“那前辈你这手臂也是他...”
“不,虽然他当年胜我一剑,可这手臂也不是他能斩断的,而是我自己斩断的,至今也没想让它恢复。”
“为何?”
剑狂老人叹息道,“因为只要他还活着一天,我就不会让这手臂重新生长出来,也不会让它握剑。”
“剑道之路不是有一句话嘛,姬家老祖在一天,剑道领域无一人可以跨越,除非他死了,不然我这一辈子怕是再也难以超越。”
“几百年啦,我以为他真的死了,我本来还打算出山的,直到前些日子听闻外界有个姬家后人使用出了姬家老祖的一剑,我才知道,那老怪物还活着。”
“我啊,这右臂怕是再也难以重新长出来了,这剑道第一人的称号不要也罢。”
说着剑狂老人落寞的看向罗峰,眼神带着一丝可悲。
“小子,其实我是不希望后生进入剑道领域的,因为你会发现,随着你不断的提升,进步,你就会感到我这份不甘心和痛苦。”
“天才又如何?只要姬家老祖在一天,再好的剑,再好的剑式,也终究比不过他啊。”
罗峰无比震惊,“我家老祖看起来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如此多的前辈都做出这么高的评价,他当真是神不成?”
“所以我看你具备踏入真正剑道领域的条件,我并不会因为你而感到高兴,反而是看到又一个年轻的我。”
“所以在我传授你真正剑道之时,所有的都不是最重要的,你只需要记住一句话,方可保你剑心不毁。”
“哪一句话?”
“永远不要想着做用剑第一人。”
“不做第一人有什么意思?”罗峰道,“而且剑道领域有一个所谓永远跨越不过去的强敌,这不是很幸运的事情吗?”
剑狂老人一愣,瞪大眼睛,“为何如此说?”
罗峰嘴角微微上扬,脑海里想到了自己大哥新时代体修第一大山,血脉第一大山星童,剑道真正天才姬战天,道,“一直无敌怎能走向更高的神坛,对手才是让我们不会感到孤独的存在。”
“一个人一直无敌是迷茫而痛苦的,就像帝龙崎一样,身边要是一个有个竞争对手,一直紧咬不放,这才有意思咧。”
“轰!”此时的剑狂老人大脑犹如地震一般,久久不能平息。
他仿佛看怪物一般看着罗峰,旋即仰天大笑起来,整个山峰竟是在为此剧烈震动着。
“哈哈哈,我真的是越活越糊涂了,活了这把岁数,竟然还没有一个小娃子活的通透啊。”
“你我二人要是在同一个时代,一定会是很好的朋友,若是早些遇到你,我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小子,你的心胸比我大,简直像极了当年姬家老祖,因为他也跟你说过这一模一样的话。”
罗峰露出洁白的牙齿,痞笑道,“老头儿,其实你现在也可以啊。”
剑狂老人却捂住了眼睛,热泪盈眶,良久叹气无奈道,“晚啦,终究是晚啦,如今的姬家老祖达到了何等境界,岂是我能窥视的存在,不过我觉得你有这般心境和认知,你未必不能代替我,在有一天跟他比试。”
罗峰嘿嘿一笑,“好的,那你只管教我,以后我替你把姬家老祖的剑折断。”
剑狂老人一愣,旋即笑道,“你要是真能做到,顺便帮我把他一直手臂也给斩断了。”
虽是玩笑话,可也表达除了姬家老祖在无数用剑妖孽内心的执念。
... ...
一处剑豪峰的后山瀑布。
瀑布对面是一个简陋的茅草屋。
“老头儿,我觉得现在你就可以教我了,先从哪里开始?”
剑狂老人却摇头,“记住,达到你这个层次,其实剑式已经无用了,我要教你的是大道。”
“大道?”
“嗯,我要你忘记剑式,忘记之前你学习的一切,我要你返璞归真,你看那个,”剑狂老人指着那瀑布挂着的一柄已经生锈的剑。
“第一步,我要你每日观摩那剑,感悟其中剑意,直到你感悟对了,你就成功了第一步。”
罗峰疑惑,却还是走到了瀑布之下,盘膝而坐,认真观看这剑。
这剑很是普通,已经在岁月洗礼下生锈了,甚至还有很多崩开的缺口。
“看吧,如果你运气好,天赋足够高,你十年便可感悟。”
罗峰一愣,“卧槽,十年!”
“对啊,十年算慢的了,当年我观摩也用了足足三十年,当你能从其中感悟到剑道更高神韵,你呀就正式脱胎换骨了。”
“这有没有什么提示?”
“剑道三千世界,犹如人间炼狱,感悟一二,方可脱离苦海,你呀慢慢悟吧。”
罗峰无奈。
十年他哪有那么多时间去天天看一柄破剑。
而且没有任何提示,这不就是瞎猫碰死耗子吗?
话虽这样说,可既然来都来了,罗峰还是打算试一试。
接下来的时间,罗峰就是看剑,白天看剑,晚上看剑。
时间流逝,三个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此时的罗峰满脸胡渣,可那正襟危坐的姿态却没有变过。
茅草屋的剑狂老人看到这里有些敬佩。
他以为这看起来轻浮的小子,估计最对一个月就会抓耳捞腮,却没曾想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竟然还是如此的平静。
自始至终,除了吃喝拉撒,罗峰就一直盯着那锈迹斑斑的长剑。
一晃半年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而此时光明帝神殿外界很多天才学员,也初露锋芒,不断刷新着“帝神榜”的记录。
可这些似乎都跟原地踏步的罗峰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天天观摩破剑。
而这种状态直到有一天的晚上,正呼噜震天响地的剑狂老人被一阵急促的推摇下醒来。
剑狂老人朦胧睁开眼睛,就看到满脸胡子比自己还像野人的罗峰,满脸兴奋站在面前。
“怎么放弃了,如果放弃了你可以下山了,说明我这条路不适合你。”
罗峰却摇头,激动道,“老头儿,不用三年,十年,三十年了,我好像一步小心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