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事发的时候,太祖皇帝还没有把江山打下来,正是用人之际,又有一堆和靖国公出生入死的兄弟劝他,就连靖安王的外祖家也不赞同靖国公这么做。
逝者已矣,枕边人已经为了他的前程付出惨痛的代价了,他就这么放弃了,怎么对得起她的牺牲?
还有要她命的人虽然被靖国公一箭射死了,可真正的敌人还在锦衣玉食。
只有推翻了前朝,才算是真正的报仇了。
那时候正值战乱,没多少人认得王爷的生母,嫡妻过世没多久,外祖家就做主让靖国公娶了老夫人做续弦。
靖国公征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被太祖皇帝封为国公后,老夫人就带着王爷进京了,所有人都以为老夫人就是王爷的生母,包括靖安王府众人在内。
不过继母始终是继母,不是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怎么能和自己亲生的比呢?
之前靖安王在狩猎场遇刺中毒,险些丧命,若不是冲喜管用,他手里的兵权真有可能被二老爷继承。
二老爷继承了王爷手里的兵权,朱大老爷是他的大舅子,那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在兵权面前,即便官拜尚书,那也不够瞧。
当然了,现在的朱大老爷,刘尚书还没有放在眼里,但做人不能只看眼前,放长线才能钓大鱼,何况人家投他所好,就冲着这份诚意,他也会给个薄面啊。
边吃边聊,刘尚书吃的尽性,朱大老爷心情是前所未有的畅快啊。
自家夫人旁敲侧击,没能从二太太嘴里得到更多的消息,怀疑她是信口胡诌,虽然他相信自己的妹妹,可枕边风刮的厉害,他也有几分动摇。
现在刘尚书也这么说,这事哪能有假啊。
而且这事说起来还托了惜字斋的福。
毕竟老国公纳老夫人做续弦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知道的人大部分都作古了,刘尚书盘问的人之所以知道,也是无意中听说的。
惜字斋抹黑姜绾,把姜绾抛绣球择婿的故事写成了话本子,惹恼了姜绾,为了反击,姜绾也弄了个话本子,里面的老夫人就是填房……
那话本子并没有在京都流传开,但誊抄之人觉得这话本子写的精彩,便偷偷的带出京,誊抄售卖。
看话本子的人多,议论的人更多,老夫人的娘家萧家在泉州,话本子也传到了那儿。
那日,萧家宴客,大家吃着酒菜,闲聊话本子的事,萧老太爷听到后,是勃然大怒。
那怒气来的出人意料,把满堂宾客都吓着了,好好一热闹宴会也不欢而散。
大部分人都不明所以,但泉州有知情人啊,道,“也难怪萧老太爷动怒了,姜老王爷的孙女儿实在是太骄纵任性了,太祖皇帝亲自下封口令的事,她也敢含沙射影,还写进话本子里,还把靖安王老夫人的下场写的那么凄惨。”
“那是萧老太爷嫡亲的妹妹,他听了能舒服吗?”
一番话,把大家的好奇心都给勾了起来。
知情人觉得靖安王世子妃都能写进话本子了,太祖皇帝也驾崩好些年了,人走茶凉,太祖皇帝只怕也不例外,想来他的封口令应该也没人当回事了。
现在这么多人问,他只说一半太伤人品了。
这不,便把这桩鲜为人知的事给抖了出来,又由人带进了京。
心情好,朱大老爷拍了拍手,很快,门就被推开了,小厮道,“老爷?”
“去把隔壁屋的那几个姑娘叫进来,”朱大老爷笑道。
不多会儿,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就进来了,一股子脂粉味飘进来,躲在床底下的傅景修和傅景元两只觉得鼻子痒的厉害,快要控制不住的打喷嚏了。
这香味也太浓了。
这些个姑娘是从胭脂坊滚了一圈再来的吗?
不止味道浓烈,说话声更是酥的人鸡皮疙瘩一层又一层的往外涌。
傅景元左右看看,他是抑制不住的想出去透气了。
可眼下刘尚书和朱大老爷都在,刚刚又无意听到靖安王府那么大的隐秘,这会儿出去无疑是自寻死路。
四个姑娘,一左一右的把朱大老爷和刘尚书包围了。
捏着葡萄塞刘尚书嘴里,问道,“甜吗?”
刘尚书手摸着人家姑娘的屁股,道,“不及你甜。”
“讨厌,就会说好听的哄人家,”姑娘撒娇道。
呕!
傅景修想吐的心都有了。
他小心翼翼的瞄向傅景元。
傅景元涨红了脸,想把他打个半死的心都有了。
左拥右抱,酒喝的更快了,朱大老爷见刘尚书蠢蠢欲动,笑道,“我去隔壁,有事刘大人就唤我。”
姑娘挽着刘尚书的胳膊道,“两位爷不一起玩吗?”
刘尚书伸出魔爪,露骨一抓,“怎么?你怕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朱大老爷笑了笑,站起身来。
他带着两姑娘去了隔壁包间,门一关上,刘尚书就猴急的拥着两姑娘上了床,衣服一件一件的扔在地上。
傅景修,“……。”
傅景元,“……。”
打死他们做梦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听人墙脚。
不。
是听人床底!
这也太丢人了。
傅景修望着傅景元道,“现在该怎么办?”
傅景元都没理他,小心翼翼的伸手想帮人把纱帐放下来。
只是纱帐挂在钩子上,怎么扯都扯不下来。
声音不堪入耳,听得人心里烦躁,一用力,把人家整个纱帐都给扯了下来。
傅景修,“……。”
傅景元,“……。”
两人吓的呼吸紧促。
不过床上激战正酣,刘尚书要起身,人家姑娘不让,“爷别停啊。”
两人轻呼一口气,赶紧从床底下爬出来。
只是他们忘记了,床上有两位姑娘,其中一位掀开纱帐,正好看到傅景修跳窗离开的背影。
一声惊呼从她嘴里飞出来。
吓的刘尚书后背一激灵,怒从心来,“你叫什么?!”
他还从来没被人这么扫过兴。
那姑娘慌慌张张道,“刚刚,刚刚有人从屋子里跳窗出去。”
这一下,刘尚书的脸也绿了。
他和朱大老爷在屋子里谈话,居然没发现有人偷听,虽然他们没有害靖安王之心,当然了,他们也没那份本事,可靖安王府老夫人的身份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万一偷听之人是个嘴大的……
靖安王老夫人还不得恨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