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因为其他的吃惊,而是我突然发现今天的大头似乎有些不对劲,平时他说话都是大大咧咧的,还非常的不着调,说白了就是喜欢胡扯,今天怎么突然这么正经了。
我微微一皱眉,心里感觉有点不对劲,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房间的窗口,探头朝里面看了一眼,果然发现大头已经不在睡觉了,而凌云子和蜀中散人还在熟睡。
看到屋里的场景,我才肯定刚才和我说话的就是大头本人,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有那么点不对劲呢?
看了一眼之后,我重新回到了大头旁边,在他的身边坐下,大头回头看了我一眼说道:“怎么,想看看我在不在屋里吗?”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不是,我怕我们这么说话吵醒他们。”被人当面戳穿心里的想法总是很尴尬的,不过今天的大头的确很不一样。
大头不置可否的看了我一眼,他指着天上的月亮说道:“鹤轩,你看这月亮。”
我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说道:“很圆,怎么了?”
大头抬头看向了天空说道:“我从小就没了父母,是师父他老人家把我养大的,可是师父对我很严格,虽然他把我养大,可从来没有让我舒服过。我很小的时候,他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荒郊野外,还经常的让我一个人去城市里找饭吃,虽然我知道他老人家就在我身边,可我那时候才几岁,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我很吃惊的看了一眼大头,我没想到大头的童年竟然是这样的。
“你师父是几岁收养的你?”
“六岁”大头毫不犹豫的说道,我微微一皱眉,心里总感觉有那么点不对劲。
以前大头好像是说过,不过当时我没想太多,也就没有往心里去,现在倒是很难想的起来了。
“这么说你六七岁开始,蜀中散人就这样把你一个人丢在野外了?”我很吃惊,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蜀中散人也太下的了狠心了。
大头点了点头说道:“嗯,是这样的,有那么几年,我特别的恨师父,我甚至希望他没有收养我,那样起码我还能有口饭吃。可是师父他老人家,把我一个人丢在野外,又带到了其他的城市里,我孤立无援,无亲无故,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儿,要填饱自己的肚子,那种日子实在是太凄惨了。”
我沉默了,我能想象在那种情况下,大头该有多无助,他才六岁啊。
大头摇了摇头借着说道:“我还记得,那时候我经常坐在垃圾堆里,看着天上的月亮,想着自己的妈妈,那时候我真希望她把我也带走。”
“后来呢。”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能询问他后来怎么样。
大头叹息了一声说道:“我就这样一个人生活了三年,这三年为了食物生存,我学会了忍气吞声,我学会了不要面皮,也学会了自力更生。没东西吃,我就去挖野菜,没地方住,我就找破庙旧屋子睡觉。几年下来,我再也不怕黑了,就连坟地我都敢一个人睡。后来我才知道,有几次我差点饿死的时候,总会有好心人来给我吃的,并不是我运气好,而是师父他让人送来的,只是每一次他都让不同的人来,所以我根本不知道是他。”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了这一切,师父他老人家这么做,并不是想要我饿死,而是要锻炼我的心智,他说他自己当年就是这么过来的。他的目的不是让我受苦,而是让我懂得人情冷暖,学会自立,磨练心性,最重要的,是他要观察我的内心,如果经历了这么多苦难,我还能保持本心,那就说明我不是一个心术不正的人。”大头说到这里的时候笑了。
“一个六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心术不正,你师父简直是胡搅蛮缠。”听到大头的经历,我心里顿时对蜀中散人产生了一种厌恶感。
大头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说道:“不,我师父他做的对,性格不是天生养成的,但是内心的阴暗和极度的报复心,这都是天生就有的。师父他说过,一个人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尤其是玄术界的法术,可以救人也能杀人,如果我心术不正,学会了这些法术,那将是杀人的利器。他说他蜀中散人的徒弟,将来肯定是玄术界叱咤风云的人物,如果心术不正,那将是一场灾难。”
听到这句话,我的内心无比震撼,刚刚对蜀中散人的那一丝厌恶感,在这一刻是荡然无存。
蜀中散人这么做不是狠心,而且一份责任感,一份他对正道的正义感,虽然说守正僻邪有些夸张了,但他实在坚持自己的价值观,他是在为整个玄术界负责。
有一句话蜀中散人说对了,他的徒弟注定了不会平凡,一旦心术不正,将来会害死很多的人。
“我很佩服你师父。”这句话是我发自内心的。
大头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鹤轩,我知道你最近遇到了很多的怪事,不过这些日子你能化险为夷,其实我觉得,这不全是你的运气。”
大头似乎是话中有话,我微微一皱眉,细细的品味着他的这句话,片刻之后我才问道:“你说的明白一点,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大头从怀里拿了一支烟出来点上,深吸了一口之后说道:“就像是这支烟,点上之后,你没有抽一口,永远不会知道它是什么滋味的。鹤轩,你不要想的太多,有一点我能告诉你,那个屡次救你的老者,应该和你有很深的关系,虽然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不过很显然他是在磨练你,就跟我师父当年对我做的事情一样。”
听到这句话,我立刻明白了大头为什么会对我说这么多了,他是在拿自己的经历告诉我,我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很可能都是那个神秘老者给我安排的磨难。
如果是这样的话,似乎一切都可以解释了,为什么我会遇到这么多事,为什么每次我遇到危险,总有人会出来救我,这所有的一切,就跟大头快要饿死,总有人来给他事物如出一撤。
难道说真的有那么个人在磨练我?可是这种磨练也未免太残忍了,他让我身边死了这么多人,毁了我整个生活,这种磨练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