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板恍然大悟,扭头便看见了裘寿年的白眼。
“裘掌柜真对不住,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不过这鬼是真的猛啊,要不是亲眼所见……”
懒得理会这厮,裘寿年和秦木自顾自地收拾起东西。
但那方老板不屈不挠,追问道:
“你们说的借尸还魂是真的假的?鬼魂找到肉身真就能变成活人了吗?”
裘寿年瞪了他一眼,转移话题道:
“方老板,事给你办好了,报酬该结一下了。”
这话差点逗笑了秦木,本来在44号铺里方老板要给钱,硬是被裘老头按了回去。
当时他还以为裘老头乐善好施,原来是看活大活小才决定收多少钱。
方老板为难道:“裘掌柜,这事还没完呢,要不你……”
他说着不由指向焚化炉,意思就是让裘老头动手把美男子的遗体烧了。
秦木不悦道:“这不合规矩吧?凭什么让我师傅给你干这种活?”
而他这话也让裘老头内心满意,毕竟这话正是他想说的。
“劳烦两位了,这具遗体是真的邪门啊,就算那恶鬼不在了,我们也没人敢碰。”
方老板为难道。
“不敢碰那就放着吧,估计不出两天就有臭味了,我看你怎么把骨灰给家属!”
秦木不以为然。
谁想方老板却道:“这具遗体无人认领,送来的人只让我们把骨灰埋好。”
“无名无姓?”裘寿年不由皱起眉头。
“是啊,真是邪门,交了钱就跑了,虽说不着急,但总不能一直让他躺这吧。”
方老板无奈道,秦木仍旧没有改变主意,但裘寿年却先开口了。
“行,我们可以代劳,但酬劳得加倍。”
“没问题!这单我们殡仪馆都没打算挣钱了,能不耽误接下来的营业就好!”
方老板兴奋道。
秦木一脸懵逼,寻思裘寿年怎么突然就答应了。
“你来给我打下手。”裘老头示意道。
“不是,掌柜的你怎么突然答应了?”
裘寿年沉声道:“送佛送到西,你总不想还有第二只恶鬼出现吧?”
“什么意思?还望师傅赐教。”秦木突然就好奇起来。
虽然他精通相术,但道术是另一流派,两者还是有不少学术可以交流的。
“你没听到方老板说这人送来就是无名无姓,那埋了后碑上该刻什么?”
秦木后知后觉:“无字碑?”
“你还有点见识,这种碑没有源头,阎王不收,只能留在阳间。”
“年月一长,不见进贡祭拜,他在下头就会另寻出路,出来害人。”
“所以我们最好还是送他一程,有黄泉引路人,地府可能还会放行。”
裘寿年解释道。
而引路人,指的就是送鬼入阴的道相之士。
“您这么说,我也觉得有动手必要,因为另一方面这具遗体身上疑点太多。”
秦木沉思道。
“你也看出来了?”裘寿年露出满意的目光。
秦木分析道:
“正常人都知道遗体得在白天送来,而这偏偏逆其道而行。”
“而且我看过尸体,全身无伤痕,年轻力壮,死后起色尚存,不像暴病而死。”
“最奇怪的是,遗体死亡时间不久,送尸人似乎在死者死前就准备了骨灰盒。”
“而且关系不明,若是亲属,就不会弃领骨灰,若不是,又怎会准备如此昂贵的骨灰盒?”
把疑点完整地分析了一点,秦木才发现这遗体要远比丑鬼蹊跷得多。
“现在有兴趣看看了吧?”
裘寿年眯着眼睛问道。
“劳烦师傅先动手,我实在不懂火化。”秦木笑道。
“好好看,好好学。”
“……”
这时方老板和员工们都躲到了火化间外面的告别厅里,打算透过玻璃察看火化情况。
裘寿年给了个眼色,示意众人放心,他虽然是老古董,但这焚化炉还是会操作的。
“是按这个点火键吗?我看到标签了。”
秦木指着焚化炉不远处的按钮说道。
“胡闹!先把遗体拉出来,在他肚子上划一刀深的。”裘寿年提醒道。
“这是为何?糟蹋遗体啊?”秦木不由张大了嘴。
“两天时间,遗体内部肯定腐化了,里面有气体膨胀,如果不划一刀就烤,内脏肯定炸得满炉子都是。”
裘寿年解释道。
秦木尴尬道:“谢谢额,师傅您解释得真形象。”
“初中物理知识都不认得,一看你就是中途辍学。”裘寿年随口道。
“啊?”秦木哭笑不得,谁能想到他可是乡下市里的高考状元。
随后哪来手术刀,秦木闭着眼睛在美男子腹部划了一刀,顿时就有气体溢出。
两人马上捂住了鼻子,差点就作呕了。
秦木又搬来了木材,作为可燃物围在遗体边上。
“这真的能烧成灰吗?”他迷惑道。
“等下炉子里还会不间断喷洒柴油,而且温度会一直保持在八百度,你就别操心了。”
待万事俱备,裘寿年也示意秦木按下开关。
后者心情沉重,这还是他第一次亲手焚烧遗体,心里有一种犯罪感。
“一路走好吧兄弟。”他嘀咕道,随即按下开关。
电火花飞快流窜至内部柴油活塞处,瞬间点燃了整个炉子。
一个火球轰然在里头炸开,火焰迅速地将遗体全部包裹住。
秦木喘着大气,没想到会是如此震撼。
与此同时他也是久违地再次感受到死亡的沉重。
“我淦,以后我绝对不能这么入土。”他吐槽道。
本以为这就完事了,不想裘寿年却挨在焚化炉旁,隔着高强化的玻璃注视里头的焚烧情况。
秦木直呼变态,寻思这有什么好看的。
不料裘寿年答应方老板亲自动手,为的就是察看焚化的过程。
想到这具遗体过于蹊跷,他觉得焚化过程中可能会有线索。
此时秦木刚要靠近询问,裘寿年便举手示意他安静。
“别出声,我年纪大有点耳聋,你把耳朵靠过来听听里头的声音。”
他示意道。
秦木将信将疑,寻思这有什么好听的。
不想他敢将耳朵靠近,便听见里头有痛苦尖叫的声音。
“掌柜的!里头有人在喊!”
“别慌,再仔细听听。”
出乎意外的,裘寿年格外淡定。
秦木都慌了:“我听的一清二楚,叫得可惨了。”
“我知道,继续听!”裘寿年无语道,仿佛秦木才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