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在场大臣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太子属实太过残暴,就这样将内阁老臣,堂堂正一品大员定在了耻辱柱上!
这可是谋逆之罪啊!
更加重要的是,太子这把火还烧到了当朝首辅薛进忠的身上。
朝堂之上谁不知道牛有才是薛进忠的人,让薛进忠去监斩牛有才九族诛灭之刑,若是其真的接下来以后谁还敢投靠薛进忠啊,可若是不接,那可就是忤逆太子监国啊。一时间,所有人将目光都投向了当朝首辅薛进忠的身上。
“薛爱卿,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君临天笑眯眯的看着这微微蹙眉的当朝首辅。他就是要用阳谋,让薛进忠之党羽看看,与他对抗是什么下场。
“牛有才倚老卖老,以下犯上,确实该死……”此言一出,众人俱是一愣。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先后皇上让纨绔太子监国,后又大乾权臣薛进忠向太子低头!
所有人的心中都升起疑窦。
“……可牛有才毕竟是我大乾肱股之臣,兢兢业业纵然有罪,也罪不至祸及家小,株连九族啊,还请太子殿下三思。”
薛进忠此言一出,众人这才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堂堂首辅,又岂能斗不过一个毛头小子。
“臣附议,还请太子殿下三思啊!”
“是啊,太子殿下,牛有才有罪,其家小何辜啊!”
紧接着,无数臣子或是犹豫,或是果决,竟是有一大半站出来发声。
君临天看到这等景象,眸中杀气跌宕。
他知晓薛进忠结党营私扶持心腹,朝中官员数量必然有不少与其沆瀣一气,可现如今来看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
不过对此,君临天却是丝毫不慌。
他这次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不闹一闹,又岂能知晓朝堂之中敌我分布具体如何,升降杀伐也要有针对性不是。
看着太子沉默,薛进忠心中一阵得意。
小小太子,当真可笑可笑。
纵然圣旨监国又如何?老臣不点头,你就动弹不得。
“哼,薛进忠我且问你,藐视当今皇上旨意之人都能是肱股之臣?以下犯上之人都能是肱股之臣?此等腐儒心无忠义,不尊圣令,连最基础的礼法都不遵守如何为我大乾肱股!”
“说什么祸不及家小?上行下效只怕早就是我大乾蛀虫一般的存在。如今你礼部、刑部竟然也敢为此僚求情,我看你们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薛爱卿,如今父皇退隐,朝堂之事由本太子接手,你若是不想替本太子分忧,这首辅之位我看也能撤销放权六部了?”
短短三句话,言语极为犀利,不仅打压了薛进忠,而且吐露出一个苗头,若是首辅没了六部职权便可更进一步,此乃挑拨攻心之谋也。
果然如君临天所预料的,六部尚书脸上尽是展露出喜色。就连刚才被点名的刑部、礼部尚书也是展露渴望。
为官者,谁不想位极人臣呢?毕竟不想做将军的厨子不是好士兵!
一时之间,原本联合对抗的薛进忠等人,此时终于开始了第一次貌合神离。
“朕都说乏了,你们还杵在养心殿干什么?魏忠良,还不听太子之令,抄了牛有才的家,捉拿反贼家小入狱,由薛首辅明日监斩!”
“朕要休息了,都给朕滚出去!”
就在这时,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原本闭目休息的皇帝陛下,此时却是突然发声,表明了他支持太子的决策。
魏忠良赶忙应承下来,吩咐锦衣卫带队去抄家。
东厂锦衣卫,先斩后奏,皇权特许,朝堂上下众人唯恐避之不及。
“臣等遵旨!”
薛进忠等人闻言,知道这个锅是非接不可,毕竟皇上都下场了,也只能答应,否则抗旨不尊又是杀头之罪啊。
他还真拿不准,若是自己不答应,这杀性极大的太子爷会不会对他动手。
双方交手第一回合,无权无势的太子爷借着皇帝陛下,完胜。
“老臣告退!”
薛进忠眸光闪烁,拱了拱手带着一众臣子离开,薛灵儿也领着后宫妃嫔离开。
不过,君临天明显感知到自己的两个便宜弟弟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劲呢。
很快,整个殿内就剩下君临天、魏忠良,以及卧床的皇帝陛下。
“多谢父皇支持,儿臣先回去了!”
说着,便是朝着养心殿外而去,魏忠良紧跟在君临天身后,一直到送其出了殿门。
“太子殿下,擦擦您身上的血!”
到了殿外,魏忠良这才恭敬表态,递上一块锦帕。
随即又是问道:“不知太子殿下,这牛有才的尸体如何处置?”
君临天随手接过手帕,擦着脸上已经稍有些干涸的血渍,淡淡说道:“身体拖出去喂狗,脑袋在午门外挂上三日,就说老贼心有不轨,结党营私,意图谋我君家江山,霍乱大乾!”
嘶,太子这是...
狠不狠的魏忠良倒不觉得,不仅他身位东厂总督什么惨状没见过。
可这太子爷加诸于牛有才的罪名,怎么这么像....
“是,老奴遵命!”
魏忠良不敢多想,他身居东厂总督多年,知道的消息太多了,看来太子爷铁了心的要处理那老东西。
他一个无根之人,权力全仰仗陛下赏赐。
若是朝政当真被薛进忠把持,只怕自己这等人就要被赶尽杀绝了。
“老奴生是皇家的人,死是皇家的鬼,老奴之命是陛下救的,陛下如今令太子监国,太子但凡有用的着老奴的,尽管言语一声,万死不辞!”
看着突然发声的魏忠良,君临天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魏公公是父皇身边的老人了,一直深得父皇欢心,有魏公公为助本太子如虎添翼啊,哈哈哈哈!”
君临天爽朗一笑,接下了这份效忠。
天下人闻东厂无不畏惧,东厂之视听极广,手段极其残忍。可正如魏公公所清楚地,他们的全力来自皇家,自然也能被皇家轻而易举的取消。
因此为了牢牢地握住权力,他们只能做皇家的狼犬。
老皇帝在位的时候,借助东厂之手不知道收拾了多少官吏,若是皇家放弃了他,朝臣百姓就能要了他的命。
魏公公终究是个普通人,比不上江湖好手,所以唯有权力才能让他拥有呼吸的土壤。
“父皇年迈,久未曾使用魏公公这柄刀,不知道魏公公可还锋利?”
“太子放心,老奴仍能饮血!”
“好,那本宫就试试看。今日反对本宫的朝臣记录一份名单出来,本宫要你在最短时间内发现他们贪污、怠政,甚至是谋反的证据,你可明白了?”
听到这话,魏忠良心中便是咯噔一下。
今日反对之人可占据了朝堂的半壁江山,太子爷这是要翻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