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完燕冰河,今晚算是安生了。章碧螺在灯下打开庞珏的洋书,找到烛台那页,一字一句地翻译着。
这部分文字并不长,有几个单词实在拿不准,她就先标注出来。好在那不是专业词汇,庞珏拿到译文,应该能看懂做玻璃烛台的程序。
全部译完,她又把自己的字审视了一番。只练了几个月,她已经能很好地控笔,只是结构上还需加强。不过,这字总算能看了。
随后,她又把以往的手稿整理出来,正哼着歌,却突然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手上虽有两间铺子,却没本金去做生意啊!
摸摸兜,现金还是那三两,家底都没有大宝和二宝多。
跟燕北辰借?还是算了。自己起步就有铺子,比起别人,不知高出多少,更何况燕北辰还在养伤,总不能跑到别苑去向他伸手。
要不,学别的女主做些吃的,先挣回第一桶金?
也不是不行,可这和自己原来的想法相悖啊。
她琢磨着自己的家当:
侯爷生病消息没收到之前,燕北辰打算风光进京的,给她置办了些东西,这些暂时不能动。万一参加重要场合,没有拿得出手的行头是不行的。
好在还有一盒首饰,是从县里出发时赎回的,不过太少了,再当一回也不够!
心里有了底,章碧螺觉定还是先去铺子里看看。上辈子没经过商,创业故事却听过不少,做生意选项固然重要,但是周围环境、客流量大小、顾客画像也不能不考虑。
她发现,这不是写几个话本子就能解决的。
章碧螺托着下巴,想得头都快秃了,最后收拾了一包东西,打算实地勘察后再作决定。
次日一大早,侯府上空响起一声凄厉的尖叫,“又出现了!又出现了!”
这声音是从主母田氏屋里传来的,所有人涌向那里,却被大丫鬟芳绣拦住,只说主母是做了噩梦,并无大碍。而另一边,却赶紧去请燕冰河夫妇。
燕老四火急火燎赶来,田氏用棉被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哆哆嗦嗦指着桌子,“快,把那本书烧了。”
“又是这书?”林莺时皱了皱眉,“怎么还在这儿?”
“不是那本了!不是那本了!”田氏面如土色,直喊着让儿子赶快把书拿走。
燕冰河听芳绣陈述了大致过程,冷笑一声道:“母亲不要怕,定是有人装神弄鬼,这院里每个都要查!是哪个不长眼的装神弄鬼,咱们查过便知!”
燕冰河当机立断,将田氏屋里左所有人都叫来,审了一上午,却毫无头绪。他气急败坏,连芳绣在内,挨个打了五板子。
为了挽尊,他还撂下一句话,“母亲放心,经过这次盘查,鬼祟之人定不敢再露面。”
田氏点点头,只觉得浑身没力气,等所有人都走了,便躺回到床上,吩咐道:“今儿哪儿也不去,你告诉燕来,侯爷那边好好盯着,药不能停。”
芳绣应了一声,给她盖好被子,田氏突然伸手抓住她,“今晚你不能睡觉,要盯着桌子,一定帮我看好了,一定看好!”
芳绣挨了五板子,正疼着呢,只能点点头,“今晚上我多找几个,一起看着就是。”
这边闹得鸡飞狗跳,章碧螺却扮成二爷院里采买胡周,和二少夫人屋里的丫鬟一起出门。
门口侍卫正是昨天遇到的魏北,大魏一见他们,还上前打招呼呢,“兄弟出门挺早啊。”
章碧螺心道:这还早,都快中午了好吧?
和葆福两个上了马车,在城里东拐西拐,最后拐进个巷子。再从车上下来时,葆福已经扮成小跟班,章碧螺也变成翩翩佳公子。
两个人换辆马车,这回直奔那两个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