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的银子,我娘要用得给我打借条,至于给不给,那要看我心情。”
众人倒吸一口气,不是吧?半句不提养育之恩,跟亲娘算这么清?
有人道:“金贵,这有些不近人情啊。”
“这有什么,我娘对我爹就这样。”
大家恍然大悟,金贵他爹是赘婿,金多鑫又这么蛮横,嗯,那没事儿了。
夫子厉声道:“无视孝道,不懂悲悯,欺凌弱小,这样的学生我可不敢教!束脩退回,你们另觅良师!”
金贵往地上啐了一口,“不教就不教,我还不稀罕呢。我娘说了,邻县蒙学馆的先生更有才华!”
啊这……
金多鑫一把扯过金贵抬脚就走,她怕再多待一会儿,这兔崽子再出惊人之语。
章碧螺带着大宝到家的时候,一眼看见大门口杵着的唐晏。
唐晏用扇柄指了指大门,“都在里边呢,铁蛋和慧娘也在。”
大宝问:“猫呢?”
“尾巴断了,大夫给上了夹板,死不了。”
大宝欢呼一声跑进院,“我就说它有九条命!”
芸娘福了一福,回自家做饭。唐晏皱眉道:“章三娘你能耐了,你居然跟一个悍妇撕扯?”
章碧螺一脸诧异,“要不你去撕扯?”
“我是男子,我什么身份,怎么能跟妇人一般见识!”
“照你的意思,大宝就该挨那一巴掌?”
“那不可能!”
“你又不出手,还不让我出手?那你说,那女人谁来制止?轮椅上那位?算了吧你,关键时候挺身而出的还得是亲娘,这叫为母则刚!”
“砰”大门关上,唐晏今天的挨怼成就达成!
章碧螺直接去了西屋,几个孩子趴在床边,脑袋都拱到了床下。章碧螺笑道:“你们越盯着,它越不敢动,去院里玩一会儿吧,等它熟悉了就会出来巡山。”
“娘,”二宝抱着章碧螺的腿,“他好几个地方破了,总想舔。”
章碧螺道:“哎呀,那得给它做个圈。”
她画了草图,直接叠了个纸飞机,攀到墙头扔到右边院子,大声道:“照这图帮我做一个,材料要坚韧些,不能一碰就碎。”
燕北辰在墙那边问:“这是什么?”
章碧螺又不能说这是伊丽莎白圈,便随口诌了一个,“这叫‘猫猫不舔圈’,戴上这东西,猫狗伤口好得快。”
燕北辰应了一声,研究那张图纸,唐晏来回踱步,晃得他头疼。
“说什么为母则刚,本公子当然觉得她制止那女人是对的,但话说回来,她虽然是悍妇,对方更悍……我明明是替她想,她非但不领情,还训了我一顿。”
“你停下。”燕北辰道。
“我停不下来!以前我不便去侯府,便多次打听,知道这女人奇蠢无比!他偷拿你弟媳的首饰,还打听我姐姐的嫁妆,整日我们是坏人,如今却要我们带孩子,我们是男人,不是奶娘。”
章碧螺冷哼,“不用带‘们’,根本就没带你,他一个人就够了。”
“为什么不带我?本公子好歹是孩子的……邻居。”
章碧螺微微一笑,“你自愿的?你真想跟我家崽崽亲近?这可是小宝,不是大宝和二宝。”
唐晏心道:我要是说不,她马上就得让两个大的知道。小宝怎么了,那不也得跟着大宝叫我一声舅舅?
于是唐晏说:“大宝二宝是宝,小宝也是宝。”
章碧螺啪地打了个响指,“这可是你说的哦,我可没逼你哦,我一个小寡妇带着仨孩子,老可怜了呢!”
“我知道,你都说一万遍了。”
“一亿遍我也要说,”章碧螺笑道,“我家没男人,哪怕是成婚后,我那相公也形同虚设。现在别人都说他死了,其实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有他没他不都一样吗?还是你们重情义,愿意帮我看一会儿,比我那死鬼相公有用多了。”
唐晏气得大声道:“章三娘你别来这套,你骂人呢?”
章碧螺笑的眉眼弯弯,“唐公子,我骂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