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有请,骆宾王既是麾下部将又是义子,哪敢耽误,自是快步就来到了房间内,途中还给正要离去的李盛恭敬行了一礼……接着也就来到柴绍面前,有些讶异紧张。
不知柴绍想到了何事,这口气像是有事啊。
大军刚刚开赴山东路这里不久,正在安营扎寨,自己则正忙着逻察附近的海域和荒野……
因为如今的大唐,有了加工内燃机组件的基础,火油灯也做的更加精致,比以前更轻便的同时火焰还比以前大,最重要的是还能用阀门控制火焰大小了,操控起来也比过去稳定的多。
最近这几日派出飞空艇,还发现了好几条来路不明的小船在莱州附近的海岸停靠,还有来路不明之人在附近的乡间入住了。不过因为是民居,而大唐的禁军这个军纪……
按照纪律,柴绍没点头是绝对不能去干扰百姓的,因而也只是派出骑兵在附近逻察检视荒野,倒也没去问。
现在柴绍又是这么一副“你小子别优哉游哉,这次的战斗保证叫你狠狠喝一壶”的表情,一时间竟有些千头万绪的感觉,搞得骆宾王也莫名紧张起来。
他暗暗忐忑,接着就见柴绍十分严肃的道,“近日某已接到消息,东瀛的倭国已经与苏我家联手,现在整个东瀛……你可以视为已经混而为一了。”
“这……”
柴绍这话一说,骆宾王顿时面色一变。
征东瀛这个事,大家在中左所最初讨论作战计划的时候……虽然还没有具体的计划,只是讨论一些思路,毕竟要先到莱州看看陛下给多少兵力配置才能具体的计划。
但具体讨论思路也是讨论了好几轮,都是严肃论证,而论证了一番,此次大唐禁军征东瀛,最大的胜算……莫过于就是东瀛目前,并不是统一状态,而是分裂为两个政权。
众所周知,天无二日,人无二主,有两头老虎的山里必然闹出血案来,因此中左所的一应将校,从柴绍到其他部将再到骆宾王本人,都一致认为此番出征,这是最大的机会。
不是有两股势力?先怀柔暧昧其中一方,将另一方干掉,这就是最省力的手段。
至于先拉拢哪一方,这个也很好选择,据传倭国——在骆宾王和柴绍看来这大约相当于东瀛的曹魏势力——曾经给陛下送过礼物,不过被陛下拒绝了。
既然拒绝了……那想来当然是应该先干这个倭国,要拉拢的很显然就是他们东瀛四岛上的苏我氏,这就相当于东吴或者蜀汉势力。
不过这也都无所谓,先拉拢倭国把这什么倭版的东吴势力干掉,也都行,反正下一步也得回马枪拿下倭国……怎么都行。
区别无非是先后,反正两个一个都不会留。
至于这么明显的结局,如果倭人也想到了怎么办,这就需要速战速决,尽快将其拿下,过程中因为强烈的恐惧和压力,他们也来不及尽快合纵。
但是现在……
事情就比较麻烦了。
先打谁的确不要紧,但先打俩,这就难说了。
骆宾王闻言露出吃惊之色,接着神色暗淡下去,这可有点麻烦了。
不过……他这么沉思起来,柴绍见状却是疑惑道,
“你垂头丧气做什么?倭人是分裂还是联合,这有什么打紧的?老夫又不是跟你说这个。”
“啊?这……”
骆宾王一怔,这个不是最大的胜机么……咋又不打紧了。不过一秒之后,他还是反应过来,应该的确如此。倭人是一分为二国还是合纵为一体,对大唐的禁军来说都没什么区别,直接平推就是了。
不过见骆宾王顾虑战事利钝,柴绍还是说道,“前段时日灵州学院送了一柄神兵过来,目前圣王已经命人打造了一批数百件,还亲自训练过……”
“啊?!有这等事?!”
骆宾王一瞬间惊呆了,神兵?
我靠……这都什么年代了,神州流传的宝刀宝剑的传说,都早就被高炉炼钢厂弄出来的标准钢冲烂了好吧,如今随便一把标准钢的锄头都能轻易砸断以前的各种名刀名剑。
这灵州学院……怎么会突然弄出一把“神兵”来?
再说了……这东西既然是神兵,怎么又被圣王复制了几百件?
这……
一瞬间,前现代性与现代性的认知发生冲突,骆宾王的大脑不由得卡住了一下,不过接着柴绍摆了摆手,“这东瀛四岛唯一难点,不过便是海路不易行走,路上山地又较多,咱们的禁军可能要多用刀剑的功夫去打仗……”
柴绍老神在在的说了一下情况的具体细节,接着便好整以暇的道,“你也知道,弓弩骑射之术在漠北的大平原上是最为有用,在地形不利于骑兵之地,便是刀剑的手段更要紧。”
听闻柴绍这样说,骆宾王下意识点点头。
于是柴绍接着道,“不过咱们大唐的禁军……虽然骑射之术能打败漠北各路蛮族,但刀剑功夫又岂是等闲?你且宽心便是。”
被柴绍这样一说,骆宾王也是一怔。
好像也是,大唐这个文化……别的不说,就说长安——这可是号称首善之地的国都,那些酒楼里哪个月里不得因为斗殴闹出几条人命来。
国中但凡男子,平日里个个带刀人人佩剑,连夜里去上茅房都要带上最爱的宝剑……刀剑在唐代就俨然是男人的名表和名车一样的东西,虽然名刀名剑的传说是没了,但因为成本降低,普及率大幅提高,精雕细刻的铭文、图腾装饰却是更加火爆了。
据传还有人不知从何处弄出古籍学了鸟型文字,还以此做铭文业务发家致富的。
跟大唐的人拼刀剑?嘿嘿……这大唐还真不怕谁。
当然,骆宾王既为职业军人,思维当然要比街头的斗殴者深刻,也能想到这是正经打仗,既然弓弩在山地施展不开,那么对方或许也会有刀剑之外的近战手段,不可轻忽。不过被柴绍这么一说,骆宾王也的确安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