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书包网 > 都市小说 > 皇兄何故造反? > 章节目录 第八百四十五章:忠义无双成国公
    朝阳渐升,灿金的阳光映照在宽阔的大街上,天气沉闷,没有一丝的清风,让人觉得燥热难当。

    朱仪同样冷冷的望着手按绣春刀的毕旺,没有丝毫要退让的意思。

    “既然毕同知说我妨碍公务,那就请毕同知动手吧,本国公就站在此处,你若要抓人,便先抓了本国公,我倒要看看,到了陛下面前,你还是否敢如此肆无忌惮!”

    说着话,朱仪上前一步,干脆利落的一脚踢开了按住任寿的锦衣卫,挡在任府一众人的身前,挺直腰背,道。

    “毕旺,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有本国公在,你休想从任府带走任何一个人!”

    简短的一句话,巍巍凛然,国公府的气势彰显无遗。

    闻听此言,毕旺的脸色一变,反倒是有些阴晴不定的样子,阴测测的道。

    “这么说,国公爷这是要抗旨了?”

    “你少拿抗旨来吓唬本国公,毕旺,我看要抗旨的是你!”

    朱仪站在原地,目光冷峻,厉声开口道。

    “别以为你们锦衣卫的手段和心思没有人知道,任府侯爵之家,积累身后,财帛无数,你们急着摘匾抄家,无非是想要掠夺财物。”

    “还敢说本国公抗旨,且不说圣母懿旨在此,清楚明白允任府上下人等为任礼收敛尸骨后再行抄没流放,便说陛下旨意,圣上仁慈宽厚,心怀仁德,纵降罪于任家,也不曾想逼死他们所有人。”

    “可你们,打着陛下的旗号胡作非为,败坏陛下仁慈圣德,毕旺,我只问你,可敢随我到陛下面前对质,看看陛下到底有没有让锦衣卫,即刻拘捕任府上下入狱!”

    一番话直指毕旺的心虚之处,让他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反驳。

    不得不说,老牌世家的底蕴,不仅体现在财力物力人脉关系上,更重要的,还在于对朝廷枝枝蔓蔓的潜规则和阴暗手段的谙熟上。

    要知道,锦衣卫和东厂,从来都不是什么光辉伟正的代名词,朝廷上下,除了天子外,就没有对这二者有好感的,这并非仅仅只是偏见而已。

    皆因这二者只属御前,除了天子之外,没有人能约束的了,为了达到目的,不惜手段,肆意妄为,不过常事尔。

    除此之外,因为自成一体,锦衣卫和东厂行事,向来跋扈无状,像是抄家这种肥的流油的差事,更是肆无忌惮。

    尤其是任家这种勋贵世家,虽然封爵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是,靠侵占军屯起家,曾经在甘肃镇守数十年,其家财丰厚到什么地步,只要稍稍从手指缝中漏出一点油水,就足够让这帮锦衣卫吃的足足的。

    朱仪说的没错,锦衣卫这么急着抄家,其实说白了,就是看中了任家的家财。

    任家又不跟其他被抄家的府邸一样,全族抄没,天子明诏,宽赦了六十岁以上的族人,还准许任礼留下子孙奉养。

    尤其是,还要为任礼操办丧礼,这中间的花费,可本来都是锦衣卫查抄的东西。

    所以,毕旺的盘算其实很简单,先将任府上下给抓起来,关个几天,然后把家产给抄没干净,随后把任礼的尸体一卷,随便找个地儿扔了,再把该放的人放出来。

    这种事,锦衣卫干的多了去了。

    而且,那日朝堂之上的官员众多,具体的情形如何,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毕旺非常清楚,这位任侯爷,早已经被文武勋贵集体放弃了,根本不会有人来替他们出头。

    更何况,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宁远侯府失了爵位,就是普通的庶民,关上几天而已,根本都不会有人在意。

    往常这种事发生的多了,所以毕旺才敢如此肆无忌惮,但是,谁曾想到,会突然冒出了一个成国公。

    朱仪说的没错,毕旺根本就不敢去天子面前对质。

    锦衣卫是在执行天子的圣旨没错,但是,圣旨当中,也并没有说清楚什么时候抄家流放。

    天子仁慈,像是收敛尸骨这种小事,随口允了并不是什么难事,像这种小细节,也不至于另下一道圣旨。

    锦衣卫钻的就是这个漏洞,明着违抗天子圣旨是没人敢的,但是私下搞点小动作,却也没有人知道,或者说知道了,也未必有人在意。

    可是,真要是闹起来到了御前,天子怪罪下来,再小的事,可也就不是小事了。

    但是,都到了这种地步了,毕旺也不好就此退去。

    还是那句话,如果说没有朱仪出面,那么,今天的家抄了就抄了,一个破落的府邸,京城上下不会有人在意。

    可这位国公爷一出面,就不一样了,成国公的身份特殊,既是勋贵的高层,又是太上皇的铁杆,他的一举一动,明里暗里有无数人关注着,无论今天的结果如何,都势必会引起很多大人物的注意,甚至到最后,会传到天子的耳中。

    要是朱仪只是自己插手干预,那么,毕旺认怂就认怂了,丢面子的是他自己而已,锦衣卫本就理亏,面对一个国公的施压,暂时收手也没什么,的是真的,可作为唯一愿意在这个时候帮忙的勋贵,而且是国公府这样的府邸,自然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摇了摇头,任寿道。

    “圣母恩德,任府上下自然铭记于心,但是,若无国公爷替任府奔走,圣母身居宫中,如何能知任府境况,更不要说下懿旨宽恩了。”

    “任某不才,但是是非恩情还是分得清楚的,虽然说,如今任府没落,和国公爷地位天差地别,但是,恩情就是恩情,国公爷日后若有需要帮忙之处,任府上下,必定尽心竭力。”

    话说的十分真诚,但是,双方都清楚,这也就是说说而已。

    以成国公府的地位,一个落魄的连自己都保不住的任家,又能帮得上什么。

    何况,毕旺虽然离开了,但是,也只是暂时而已,锦衣卫还遍布在任府的周围。

    只待明日行刑,为任礼收敛入葬后,这偌大的侯府,终究还是要大厦倾塌。

    一念至此,任寿不由有些灰心丧气,不再言语,朱仪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说话。

    于是,花厅当中沉寂下来,一股沉重的气氛,渐渐弥漫开来。

    “国公爷,任公子,老夫人没什么大碍,只需安神调理静养一番,便可以了,不过……”

    不多时,提着药箱的郎中从厢房当中走出来,拱手为礼,神色却有几分为难。

    见此状况,朱仪心中顿时便有了数,叹了口气,张口问道。

    “夏大夫,可是任小少爷伤到了肺腑?”

    朱仪出身将门,平日里除了习武读书之外,也会看些医书打发时间。

    尤其是,他的那位岳丈胡濙,除了是一方重臣之外,还是有名的医道大家,所以耳濡目染,朱仪对于医术,倒也有几分心得。

    刚刚他给任家老夫人把脉的时候就发现了,老太太压根没什么事,那个时候昏倒,一方面是为了配合他应付毕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家的重孙子着急。

    当时,任家的小少爷任弘,为了保护她,被两个人高马大的锦衣卫狠狠的踢了两脚,当场吐血,就这还被套上了沉重的枷锁。

    朱仪刚到的时候就发现了,任弘的伤势并不算轻,要是不立刻治疗的话,只怕会留下病根的。

    听了朱仪的话,任寿只觉得一阵头晕,紧紧的盯着夏大夫,希望从他口中听到不同的答案。

    然而,答案的确是不同,可是……

    “回国公爷,的确伤到了肺腑,小的诊的没错的话,小少爷肺部应该有了淤血,除此之外,小少爷的肋骨断了两根,必须立刻接骨,否则很可能会伤及性命。”

    “不过,小的来的匆忙,没带麻药和需要的器物,已经遣人去取了,待东西取回来,小的立刻动手,帮小少爷接骨。”

    这位夏大夫,是名满京城的郎中,也就是朱仪这样的人家,才能随时将他请过来,接骨这样的事,自然是小事一桩。

    见此状况,任寿心中虽然焦急,但是,也只能先请夏大夫去偏房休息。

    待得夏大夫的身影消失在花厅当中,他咬了咬牙,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扑通一声跪在了朱仪的面前,道。

    “国公爷,任某有一事,求国公爷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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