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那伏琊上人业已在定仙城中潜伏千年之久,而今按捺不住欲对青阳出手,这才暴露出来了。”戚云容只感一阵后怕,千年岁月中定仙城无一人对伏琊感到怀疑,还让他平步青云位极城中真婴第一人,若无今日他主动显形, 只怕还不知要藏到什么地步去!
赵莼微微颔首,扎根如此之深的邪修,她亦是首次见得,略作思忖后又道:“他敢在此时暴露身份,必然已做好万全之策,那重重禁制就是其一, 且还不单只鸣雷洞这一处,便是偌大鸣雷大泽,如今都是被隔绝了动静的, 众修士困在其内,只能说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了。”
里头的人出不去,外头的人自然也进不来,幸而赵莼手中尚握有五神位之力,可在鸣雷大泽境内自由穿行,若非如此,只怕今日就要功亏一篑了。
不过关于五神位之事,又不可与戚云容详谈,赵莼只得粗粗解释几句,讲到自身有斩杀伏琊的法门。
“那还等什么,我二人一并去杀了那邪修便是。”戚云容眼神一亮,登时就要动手,却见赵莼眉头皱起,脸色凝重的模样,复又迅速冷静下来,细问道, “可是还有什么顾忌, 难以出手的?”
赵莼银牙微咬, 紧了紧掌心小剑,应道:“我纵可召引天雷,然而却无法将其掌控完全,且雷劫降世声势浩大,场面惊人,以如今伏琊所在之地,只怕他周遭一干修士都会被天雷殃及,身死道消……青阳上人自然也不能避免。”
能生生劈灭真婴的雷劫,论强悍恐怕并不输于成尊时要渡的天劫,以赵莼这一小小分玄,又如何能与天道之威抗衡。
“更何况今日之险又不全在伏琊,那万首公张口就能咬碎真婴,论实力怕还在伏琊之上,只是如今为他控制,故而不曾向周遭发难,若我不管不顾引雷灭杀伏琊,却叫那万首公活了下来,落到没人钳制的地步,今日鸣雷洞之人照样也活不成!
“伏琊与万首公, 必须一道杀了!”
戚云容听后沉默良久, 控制天雷,亦或者引开伏琊上人,这对她二人来言无异于登天。
“阿莼,”二人现在修为有差,再以师妹相称便有些怪异,她遂直呼其名,倒也显得亲近,“你若不受禁制束缚,可否向外求援。”
然而赵莼却是摇头:“惪合尊者无力襄助,另外四大尊者内,又有两人都销声匿迹不知何处去寻,且以我现在脚程,来回须得按时辰计,只怕还未求见得成,便叫伏琊得手了……
“此间还有另一桩事,要说与你知……”
她遂将有尊者通敌这一猜测告知于戚云容,在对方神情大变中沉声道:“若无在尊者眼皮子底下脱身的能力,伏琊决计不可能冒险至此,他在城中潜伏这千年岁月不被人知,若是早有倚仗,便解释得通了。
“伏琊今日所为,必然不打算再留在定仙城中,当是青阳身上有他觊觎颇深之物,只待事成后远走蛮荒,天高地远,旁人亦奈何不了他。”
“是了!”戚云容眼神一动,“适才他与青阳上人相斗之际,曾言过那剑心是好宝贝,恐怕今日所图,便是在其剑心之上。”
“剑心居识海,人死而识灭,剑心亦染尘消弭……”赵莼默然思忖,点头道,“确有这般可能,他图谋剑心,是以不敢直接斩杀青阳,只得徐徐图之,先灭肉身,再得识海。”
两人同时抬眼向半空中望去,似乎不是错觉,青阳魁梧身躯较先前所见更为虚幻几分,正好印证赵莼所言。
“等不得了,他取得剑心后,必不会放过其余人等,反正都是要死,不如放手一搏!”戚云容脾性暴烈,来去若风,于生死之前倒也坚韧不屈。
而一旁站着的姬泠,因戚、赵二人商谈皆是传音之故,并不晓其中内容,只见得两人神情变了又变,皆凝重万分,又顾忌赵莼修为在自身之上,也不敢开口多问。
她见戚云容眼神肃杀,正要扭转身形,下刻便被那分玄女子拦下,嘴唇翕动张合后,两人又静默沉思良久。
倏地,那分玄女子眼神微动,此番交谈后,亦是叫戚云容神情松下几分。
“鸣雷洞中置放有诸多雷击木,于后山处绕过一处迷阵,即可到萧婵的洞府,其间树木内嵌有雷击木芯,效用很是出众,而镶嵌处刻有玄纹,有锁雷之用,我等若将此些玄纹取出,虽不可尽数控制雷劫,但亦可加以引导,当有妙用。”
赵莼深知这等旧篆刻画之难,如此关头想要仿制几无可能,倒不如直接动手将其挖出,来解燃眉之急。
“那好,我等分头行动,立刻去办!”戚云容风风火火,就要抬脚行动。
“且慢,徒以我二人之力实在效率低下,引导雷劫所需玄纹不在少数,我等还是得寻些帮手才是……”赵莼伸手将其拦下,从袖中取了一枚玉简递去,“接下来我等分头寻找修士同去,性命当前,只怕多数人都是愿意奋力一搏的,但找那些脾性刚直,勇武坚韧之辈,将这通过迷阵的小道刻印给他等……”
说罢,赵莼抬头打量青阳片刻,思忖道:“半个时辰后,无论取得多少,皆在萧婵洞府之处聚首,不可有误!”
戚云容连忙应了,将玉简取到手中,看向姬泠:“此乃我在洞中结识的友人,心性赤城,可以信任,我便领她同去。”
赵莼沉声点头,自身亦凌空而起,谨慎避开萧家姐妹的目光,在鸣雷洞中寻起可堪得用的修士来。
此刻情况危急,众修士已觉性命难保,是以但凡出现些许生机,也得牢牢握入手中,赵莼等人一寻十,十寻百,去寻雷击木的人渐渐越来越多。
僻静院落处,戚云容将玉简递与一魁梧大汉刻印,他胸膛起伏不定,大喜道:“道友放心,此回赴宴在下还有几个信得过的弟兄,我几人一并行事,必不让道友失望。”
另一处,赵莼亦寻到了数位修士,或男或女,皆神情坚定。
“奴家虽实力低微,但寻些东西还是简单的,道友此举若能救得奴家性命,日后必定衔草结环以报。”身着罗裙的美妇施下一礼,方才翩翩而去。
赵莼向她颔首,后眼神一凝,对角落处喝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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