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华扫视了四周一圈,发现该来的标统,管带和各队官,都围在周身,也就不升帐点将了。
“众兄弟听令。”
“在!”所有人都立正挺胸,这是听命的姿态。
“各营所属斥候队沿途监视洪门虎师后退,具体事宜随时禀报。”
“遵命。”各斥候队长领命而去。
“游骑二营派出一个连队前往鹰嘴山,连同那里留守的加强排,察看周围敌情,防止洪门虎师来个调虎离山,声东击西。”
陈天华尚不知金成艺连夜撤退的原尾,他怕对手耍花招。
“遵命。”李兴鸿和二营管带拱手领命去了。
“请孙统领大人做好这夜扎营的防卫,若洪门虎师真的撤离了煤山山脉,明天咱们就先返回鹰嘴山扎营,恢复伐木场一切生产生活环境,从林中招回躲避的部分军卒和伐木工们。”
“明白。”孙勇领命而去。
待这些命令发出,事项安排完毕,陈天华紧张数日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疲惫感就不知不觉地涌现。
“通知后勤帮本官烧水,本屯长要好好沐浴,另外快点抬上晚餐,还有酒,我要先饱餐一顿。”
“明白。”身边一近卫领命而去。
……
当陈天华率孙勇、李兴鸿等众人回到煤山镇时,已经是腊月初八,他们受到镇上各界人士的热烈欢迎。
英方代表,长牛铁路副指挥长伊恩,煤山镇镇长沙勒,保安大队护路大队彭左,叶伦旺等头面人物,听说指挥长大人大人凯旋归来,便着急忙慌地开始准备列队迎接。
锣鼓锁呐手那是现成的,他们再把镇上包括妓院里娘们都组织起来,还通知镇上所有男女老少都出来夹道欢迎。
许云媛和沙菱她们这些留洋派急中生智,找人用苍松翠柏架起了一个巨大的方形门,放置在北镇门前。
这个方形门就叫凯旋门,跟法国巴黎的凯旋门是不谋而合。
镇上那些娘们,翻箱倒柜找了些红绸绿布,系在凯旋门上,显得喜气洋洋。
这些临时凑合跟后世比虽说有些简陋,但对于当今的煤山镇而言,已是相当不错了。
伊恩和英方技术专家,沙勒等人都是事先沐浴更衣,脸上乱蓬蓬的胡须,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许云媛、沙菱等指挥部女将,自然收拾得花枝招展,还有镇上在些要员家眷等一些娘们,也是涂脂抹粉,扮成清清爽爽的样子。
大家都站在彩门里边上,等候指挥长大人的到来。
派出去的斥候回来禀报,说已经见到了指挥长大人,他们马上过来。
负责前哨的李兴鸿当然也明白得很,到达煤山镇北门前约一里路程位置,他通知队伍停了下来,等待指挥长大人和他的卫队上前。
第一个走过凯旋门,接受全镇百姓夹道欢呼的,必须是他们的指挥长大人陈天华。
的的得得马蹄声传来,前方黑鸦鸦长长的队伍,停了下来。
煤山镇公所大院里的瞭望哨,向沙勒发出了旗令,前方出现了指挥长和他的亲卫身影。
煤山镇北门内顿时锣鼓喧天,百姓们欢声雷动起来。
一身草绿色军装的陈天华,精神抖擞神采奕奕,他策马小跑前行,一马当先。
他的侍卫长宋小牛,左胳膊绑着白色绷带紧跟其后,再后面是二十个近卫,都是白色绷带在身。
宋小牛的警卫排共有四十人,这次打得表现得最勇猛,损失也最为惨重。
四十个人已经都不同成度受伤挂彩,其中五名重伤,十五人长眠在鹰嘴山脚下。
在他们卫队身后约一百步左右,才是络绎不绝的队伍,和数不清辎重马队,上面许多是战礼品。
不管怎样,这次冬季攻势非常成功,消灭了若干股马匪山贼,其中最大的就是穆家兄弟俩的穆家帮。
除了这些,新军还在鹰嘴山重创了洪门太湖帮,这个意义更加重大,老百姓实在是兴奋不已。
因为洪门太湖帮的总舵主金天龙公开扬言,要派他的虎师血洗煤山镇,为他兄弟金天彪的死报仇。
扬言传出,煤山镇所有人都搞得人心惶惶,连拉煤的人都不敢进镇来了,唯恐跟着倒霉。
这次打击过后,估计最少在半年之内,金天龙他们不敢来犯。
就凭这些,煤山镇所有人继续丰衣足食,矿井照开,煤炭照挖,吃喝不愁,就得感激指挥长大人。
陈天华头戴圆顶兔耳帽,草绿色棉军服,披黑色战袍,脚蹬高简牛皮靴,腰挂雁翎刀,手持浑铁红樱枪,马鞍边上还挂着一支村田制式步枪。
他昂首挺胸、双目炯炯,策马跨过凯旋门,看着两边欢呼的百姓,心里也是无比激动。
想到一个月前他在这里出发时,心里是十分的忐忑不安,没想到一切竟是如此的顺利,以极小代价获取了空前成果,他能不激动吗?
他将浑铁红樱枪交给身后的宋小牛,两手抱拳在马背上向众人施礼。
过了北门,他和卫队慢慢进入指挥部大院,然后下马来跟伊恩,沙勒,彭左,许云媛等人寒暄。
许云媛双目含情望着陈天华,恨不能诉说衷肠。
这些天里她是日思夜想,主要还是担心他的安危,虽说他武艺高强,枪法精湛,但战场上意外太多,谁都说不准。
关键是,他是个不需要别人保护的人,往往自己是一马当先。
见到心上人平安归来,毫发无损,她的芳心总算得到了安静。
后面队伍陆续进城来了,军队按建制在镇边荒地里安营扎寨。
每一队士兵走过凯旋门,都赢来一阵喝彩声,别说是上阵杀敌的兵卒得意洋洋,便连那些随军辎重,都是脸上放光。
这可是长脸的事儿啊。
最激动的要数顾作年这些新兵蛋子,他们第一次参战,得到老兵们的照顾,负责后勤和救助伤员,但在战场中得到了厉练。
原先这些新兵蛋子不是码头苦力就是农村佃户,甚至是流民,属于社会最低层人士。
转眼之间,他们便成了百姓敬仰的英雄,虽然自己没做得很出色,怯怯的有点难为情,但感觉挺好。
这世间真奇妙,当真是出人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