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刚点了点头说道:
“大少爷,这个穆胡子昨天在咱们手上吃过大亏,损失了一个悍将,还加上一百四十个兄弟,这一次进攻一定是倾巢而出,要想从正面击溃他,有难度啊!”
“有难度并不代表不可能!”陈天华咧嘴沉声道:
“请你们注意,咱们需要的是击溃对方,而不是歼灭,结果不同,其方式方法也不尽相同。”
“我们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手中枪弹充足,在防御时可利用山丘高处,先用排枪阻击,而马匪纪律散慢,进攻均为散兵阵,单从这一点的区别,穆胡子就永远别想击败我们,单兵再凶悍,也不是一个整体的对手!”
“明白了。”
“懂了,大少爷。”
左刚和姜五立正行举手礼。
“全体开拔,就在这山丘不出的窒息感。
然而,让人更加喘不过气来的是,相距数十里的两地,两支骑兵洪流正在缓缓地汇集。
两边斥候队都在明目张胆的来回奔跑中,各自通报对方的情况。
军旗猎猎,角号鸣鸣。
穆胡子终于又看到了,远处那面高高竖立的大幡,大清帝国的盘龙军旗。
盘龙下面的黑底红字,一个斗大的‘浙’字,代表着浙江新军。
穆老大的心里不知怎么,蓦地升起一股阴影。
同样是盘龙下面的黑底红字,十数天前是‘自强’二字,那场惨败历历在目,不由自主地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也是自己占据着兵力上的优势,也是在一个乌云盖顶的早晨。
对方速射炮加机关枪,这种强大火力让一向以凶悍出名的马匪,相形见拙。
好在眼前这支部队,据斥候来报,好像没有速射炮和机关枪这样的火力。
还好,没有这种强大的火力,胜算可操。
穆老大明白,如果不彻底赢一次朝廷新军,那么,那种被新军打败过的阴影,便永远不会消散,一辈子相随至死。
好在,这一次自己有了强悍的洪门太湖帮,做为坚强后盾。
“一个时辰,一个时辰而已!”
看着对面星星点点的火把,穆胡子下意识的嘀咕着。
“禀大当家的,官军骑兵都逃到小山上去了。”一名斥候队长策马向穆老大禀报。
穆胡子听罢嘴角突地浮起冷笑,向天嚎叫道:“陈天华小儿,今日便注定是你的败局!哈哈…”
“吹号,把这座小山丘给我围起来。”穆老大挥了挥手,下达了围山命令。
“嘟嘟嘟…”
全场的号角声几乎在同时响起。
马匪们见新军骑兵逃到了小山丘上,顿时爆发出一阵震天的狼嚎声,他们摧动马匹,像洪流一般,顺着一道山路,慢慢将并不算大的那座小山给围了起来。
陈天华一直在山顶瞭望,等待着热血沸腾时刻的到来。
千余人的攻坚战,陈天华只在后世影视里见过。
但今天是第一次经历,不知是怎样的壮观景象。
他的心情无比紧张和激动,心脏卟嗵卟嗵跳动着,有点呵不住的感觉。
远处地平线,草原与蓝天仿佛接在一起,忽然间,好像有一道黑线突兀出现。
壮观的景象终于来了,苑如钱塘江大潮。
很快,铁蹄的震动声响起,大地在颤抖,骏马在嘶腾,地面的尘土卷起来,烟尘滚滚,蔽天遮日。
无数匹北疆骏马,像疾奔的飞矢,穿梭过白雪皑皑的荒原山坡。
无数的旌旗迎风招展,锋利的刀锋枪头,闪着灼灼寒光。
“嗷嗷嗷…”
马背的马匪们大喊着,苑如鬼哭狼嚎。
他们没有统一军服,冬装穿着也是五花八门,大多是身着祟皮战衣,有的穿戴皮甲,有的头戴祟毛毡帽。
“杀…”
马匪们脸露着狰狞笑意。
等了一会,山道上皮鞭高扬,蹄声轰然,第一批百余名马匪策马呼啸着,迅如疾电般从东南方位往山顶冲来。
瞧上去,他们是将东南方位的半片山坡作为主攻点,因为这里的山坡瞧上去更为平坦些,骑兵冲锋起来不影响冲力。
“留下那个姓陈的大官儿,其余的都自个逃命去吧,穆某不杀无名小卒,也不滥杀无辜。”
马匪中钻出来一个满脸落腮胡的彪形大汉,三十五六岁模样,手中提着一把金背大砍刀,面目狰狞。
“他就是穆老大,闻得此人武艺高强,在苏浙皖一带山岭里颇有凶名。”姜五神色紧张,他转过马来跟陈天华禀报道。
“哼哼…一个马匪山贼敢与本官叫板,让他知道咱正规军的厉害,全体散开,排成梯形步枪阵,交替射击,人马齐射。注意,面前这段山坡稍陡,他们上坡来时马速会自然放慢,大家可瞄准了再射。”
“明白。”左刚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