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可真漂亮啊,盛春成坐在那里,透过墨镜朝她看着,她不仅是脸漂亮,身材匀称,身上的皮肤细腻白皙,盛春成感觉,要是她躺在按摩床上,自己的手滑过她的肌肤,一定会有滑过瓷器般的手感。
盛春成有些不敢相信,到底是怎样的父母,才能够创造出这样完美的尤物,她这二十几年,又是怎么过来的,是从生下来开始,就封冻在那里,到今天才打开吗?
不然,她在这人世间,怎么可能不磕磕碰碰,怎么可能全身上下一点瘢痕,一点瑕疵也没有?
盛春成看着这女人,想到了雪儿,这种美,盛春成觉得,和雪儿的美是不一样的,雪儿的美是人间的,累了脸色会变暗澹,睡眠不足,皮肤会变得粗糙而没有弹性,而这个女人,应该是天上的,人世间的一切,好像都侵扰不到她。
阿强站在那里画着,他一会儿盯着女人一动不动,一会儿眯缝了眼,朝着女人看,不时,他还经过盛春成的面前,走到了台子前面,凑过脑袋盯着女人看,有几次,他还走到了台子上,把眼睛贴近了女人看,好像是在嗅着女人身上的气息。
女人很专业,她站在那里,保持着一个动作,一个微笑,任凭阿强怎么看,哪怕他盯着他的胸前仔细看,蹲下来,鼻子都快碰到她的私处了,从下往上面看,她都无动于衷,一点回避的意思也没有,连脸都不会红。
她知道阿强这样凑近仔细盯着她看的时候,自己在他的眼里,这时已不是女人。
自己只是局部,是放大的细节,是各种各样的关系,明暗的关系,色差的关系,色温的关系,过渡的关系,所以越是这样的时候,她就越不能动,必须让他看个够,看进了脑子里,记住了。
等到他离开她,走回到画架前的时候,她可以松口气了,这个时候,阿强似乎也放松下来,脸不再那么严肃,不再板着,他也不再是一个画画的手艺人,而是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一个男人。
这个时候,他已经胸有成竹,大脑很自然地控制着他的画笔,在画布上自如地画着,而他的眼睛,落回人间,可以欣赏起眼前的这个美女了。
盛春成看到,阿强的那个家伙,始终都硬戳戳地立着,他都担心他走来走去,会不会不小心撞到什么,把那家伙撞骨折了。
阿强经过盛春成的面前时,看了看他,连说了两声可惜。
盛春成笑道:“怎么又可惜了?”
“可惜你看不到,看不到这个女人有多么美。”阿强说,“我语文不及格,形容不出来,但我可以画出来,可惜,我画出来的,你也看不到。”
盛春成心里在说,其实我可以看到,她确实长得漂亮,不不,不能用漂亮来说,只能说是美。
阿强画着画着,停下了手里的笔,他看了看画布上的女人,又看了看坐在台子上的女人,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直起身子,下面那家伙还往前挺了挺,滴咕着:
“这个女人,真让人受不了,太难受了。”
他接着转过头来,和盛春成说:“兄弟,你知不知道,我分分钟都想操她。”
女人咯咯地笑着:“来咯,来咯,我又不是不让你操,他妈的一个多星期了,天天在说这种话,一点行动都没有,碰也不碰我,有种你就来操啊。”
盛春成禁不住皱了皱眉头,他觉得这话怎么也不该从这女人的嘴里出来,这样的女人,这样动人的嘴唇,只能口吐兰花,怎么能说出这么粗俗的话,真是糟蹋了。
阿强也皱了皱眉头,他说不行不行,“不是我不想,是不能,你不是不知道,我就是要带着欲望这样画,我要把这种欲望画出来,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女人切了一声:“你不会那里不行吧?就是个嘴炮,过过嘴瘾。”
阿强伸手拍了拍那家伙:“你看我像不行吗,你等着,等我完成了这幅作品,我就操死你,那时你再看我行不行,是不是嘴炮。”
阿强说着叹了口气,沮丧地说:“不过,等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完了,你也完了,是我亲手毁了你,我亲爱的女神。”
女人咯咯地笑了起来,骂道:“真酸。”
“怎么酸了,不可理喻!”
阿强骂了一声,转过身来和盛春成说:
“兄弟,你也是男人,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什么感觉?”盛春成问。
“就是,怎么说呢……”阿强想了一会,继续和盛春成说:“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终点站都是和她上床,但其实,你要是真的喜欢一个女人,你是不能和她上床的,真上了床,怎么说,嗯,就像是一个花瓶,突然就碎了,还是你自己亲手打碎的。”
盛春成不响,女人咯咯笑了起来,骂道:“真他妈的嘴贱,说来说去,我们女人在你眼里,就是花瓶,对吧?”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阿强说,“这个不是具象的, 而是一种感觉。”
盛春成不作声,但他觉得自己理解阿强这话,他觉得自己在雪儿面前,不是也有这样的感觉吗,小心地捧着,不敢去碰碎它,哪怕她曾经离自己那么近,自己随时都可以亲吻她的脸,但是他仍然不敢,这种不敢,不是害怕,而是畏惧。
畏惧是有一种神圣甚至圣洁的东西在里面的,让你不敢玷污。
他觉得阿强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上床是体力活,而他说的那种感觉,是精神层面的,一旦打碎,就再也没有办法复原,而上床可以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这根本就是两回事。
盛春成这个时候,觉得自己似乎也理解了阿强说的,带着欲望创作是怎么回事,自己给雪儿按摩的时候,何尝不是带着欲望按摩,要是可以,他也很希望自己可以像阿强这样,光着身子给雪儿按摩,强忍着自己的邪念。
盛春成想到这里,不由的叹了口气,女人和阿强都看着他,女人问:
“他这套胡说八道,你也赞同?”
盛春成笑笑说:“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们和我,是在两个世界。”
他这样说着的时候,心里有种骄傲,他觉得雪儿才是他心里的唯一,他说的两个世界,是说他的世界,是他们没有办法破译的。
这个女人,应该说比雪儿还要漂亮,还要美,但要是此刻她们两个,都站在他面前,让他选择,他毫无疑问会选择雪儿,一秒钟也不会犹豫。
可惜,他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
“哎吆,来了,来了,兄弟,这里开始痛了。”阿强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