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母后,可查明白了。”朱昭云一进坤宁宫便急忙问道。
皇后白了朱昭云一眼瞋怒道:“冒冒失失大呼小叫的,哪还有皇家公主的样子。”
朱昭云上前一把搀住皇后的手臂撒娇道:“我这不是关心母后那可怜的外孙女嘛。”
皇后敲了朱昭云一额头训诫道:“事还没弄明白,话可不能乱说。”
“是是是,母后教训的是,那她现在在哪。”朱昭云吐吐舌头笑问道。
皇后犹豫再三,决定还是去亲自看看,道:“去昭仁殿。”
昭仁殿,乾清宫旁边的一座小殿,此刻站立了数人,有皇帝朱棣,太医,还有帮永安公主接生的稳婆和千雪小时候的乳娘。
千雪正静静的躺在昭仁殿的内殿大床上休息,太医正一丝不苟的帮她把脉。
朱棣此刻已快六十,明日便是他的大寿。两鬓斑白,少了些霸气威严,多了些仁慈,径直问道稳婆和乳娘:“你们可检查清楚了。”
稳婆和乳娘急忙跪下点点头道:“检查清楚了,她背上脊骨上的血胎印记还是因为永安公主难产所造成的,一模一样。”
朱棣确认后便挥退了二人,背着手等着太医的检查结果。
太医恭敬的走过来,对着朱棣禀报道:“气血虚弱的征兆,调养调养便可无碍。”
朱棣心中一松,自己大女儿丢失孩子年纪轻轻便郁郁而终,如今孩子找到了,也算了了他心中一桩憾事。
那年雄心壮志的朱棣带着文韬武略的驸马应高丽的请求,出兵扫清入侵高丽的小琉球国(日本),驸马袁容新婚燕尔就被迫离开妻子身边,谁也不知道此时的永安公主已经怀上了千雪。
朱棣认为的三五个月便可扫清敌人,却一直拖了足足一年零二个月,更不幸的是袁容被当时小琉球国的柳生家族的杰出武士柳生秀二打成了重伤,消息传到了永安公主耳边,永安公主便带着几个月大的千雪亲赴福州去见袁容最后一面,却遭遇倭寇的冲击,至此失散,渺无音讯。
朱棣一直对这事自责,也加倍的弥补永安公主,足足找了十年还是没找到,直到三年前她郁郁而死还念叨着放不下她的女儿。
皇后带着朱昭云走了进来,见朱棣在想着心事,也不打扰,看了眼千雪,眉宇之间确实像极了自己的大女儿,不禁流出一抹慈爱。
朱棣回过神来,对皇后点点头道:“她确实是玉英的女儿。”
皇后眼眶不由的湿润起来,虽说皇家无情,但天下爹娘的舔犊之情又怎么会少呢。
朱棣搂过皇后的肩膀安慰道:“找到了,是一件好事,不必忧伤。”
朱昭云一听真是自己的外甥女顿时笑嘻嘻的走到千雪床榻前,好奇的看着道:“长的真像大姐,尤其是那双忧郁的眼睛。”
朱棣似乎见到朱昭云似乎想责备几句,可忽然又软下心问道:“你不是生父皇气离家出走了的吗。”
朱昭云一惊,转过头打着马虎眼道:“我哪敢生父皇的气啊,我就是出去散散心的。”
朱棣看来看千雪,犹豫了一会道:“如果你真的不喜欢父皇为你比武招夫婿,你可以说出来,父皇取消便是。”
朱昭云一愣,连忙说道:“父皇,你是皇上,一言九鼎的,要是出尔反尔,天下人会如何看你。”
朱棣和皇后对看了一眼,都觉得朱昭云有些反常,转而拐弯抹角的问道:“你出门散心的那几天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朱昭云似乎一想到藏锋便忘乎所以的说道:“我遇到一个傻小子,他特别有趣,他居然认不出我是女子,还和我共......。”说着说着便感觉不对,急忙捂住嘴巴看着朱棣和皇后。
朱棣自然能听出些什么,径直问道:“他是不是也要来参加比试了。”
“你怎么知道。”朱昭云脱口而出,又急忙捂住嘴巴。
朱棣与皇后哈哈一笑,朱棣道:“那便让父皇好好看看什么男子能让朕的宝贝女儿如此失态。”
随后龙行虎步的离开了,皇后看了眼千雪叮嘱道:“你照顾下你的外甥女,她身体不是很好。”
“知道了,知道了。”朱昭云巴不得他们快走。
朱昭云端坐在床榻前,一想到明天的事情便一阵面红耳热。
客栈内狄元和藏锋痛饮一番。
“兄弟,这次定要与你喝个痛快,有一句话说的什么,不喝醉不准休息的那叫啥。”狄元径直端起大碗酒干道。
藏锋也举起大碗酒干道:“不醉不休,好一个不醉不休,醉了好,醉了能忘却天下烦恼丝。”二人一饮而尽。
狄元又帮二人倒满了酒似乎想起藏锋与朱昭云亲密的举动好奇的问道:“你与那公主什么关系。”
藏锋微微前倾着身子道:“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狄元心里一松也前倾着身子问道:“那你想当驸马?”
藏锋将酒又喝干了,酒水从嘴角慢慢的流淌下来,打湿了些衣襟,藏锋揉了揉衣襟说道:“什么驸马,你看我像是想当驸马的人吗?”
狄元一惊道:“以兄弟你的武功,拿下第一不成问题,那时候恐怕便身不由己啊。”
藏锋一愣,却洒脱道:“他们不会去找一个死人去当驸马的,你放心。”
狄元不解这是何意,还以为藏锋宁死不屈呢,惊道:“兄弟这可使不得啊,使不得啊。”
藏锋摆摆手道:“使得,使得,兄弟不用担心,还是一醉方休的好,来,干....。”
狄元不明所以,只能试探的问道:“兄弟,如果最后是我跟你打,你可得让着我,反正你又不想当驸马,将驸马之位让给我如何。”
狄元搞的柔和一点的破坏当然是比武招亲上动手脚,先夺下驸马之位,然后玩一出金蝉脱壳,最后他们只能草草收场,说不定朱棣还会被气的吹胡子瞪眼。
只是藏锋的参与,让他没把握了,只能先探探口风,如果不行,在想其他办法。
藏锋先是一愣,随后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世人皆喜欢弄虚作假谋夺利益,却违背了自己最初的心志,人生在世,何必活的如此之累。”
狄元一阵羞愧,径直拿起一碗酒道:“好兄弟,不愧是我狄元的兄弟,来干了这碗。”
藏锋似乎毒性让他酒量小了很多,干了这碗后便迷迷糊糊的趴在酒桌上,狄元见此又独饮了几碗,心中反反复复的想着藏锋那段话,似乎说的便是自己。
夜深了,狄元将藏锋挪到床上盖好被子,关好房门回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