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书包网 > 玄幻小说 > 末世之轮回之始 > 第五章 葬礼与事因
    悲痛只是暂时的,特别是这令人悲痛的事件还是发生在别人身上。而治愈这种悲痛的最好良药,自然非八卦莫属了。几个老男人还好,也只是在见面时对白灵——这个跟着木仁回来奔丧的女孩——她的姣好面容有些失神。小屁孩们则是围在边上细细地欣赏着这位在他们看来好似天仙的女子。山中之人贫困,食物如今虽然不缺,但是完善的营养实在是做不到,身体上自然不会那么健美。加上日夜劳作,皮肤黝黑那是自然的事。对于这么一位容貌倾国、肌肤赛雪、婀娜多姿的美貌女子,几个小孩都是好奇和羡慕。有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似乎在这群孩子中最大,手上拿着一个从宴席上抢到的两根鸡腿,左右开弓地吃得手上和嘴边满是油腻。她似乎对白灵的美貌不怎么感冒,只是将左手的鸡骨头一丢,走上前将油乎乎的手伸向了白灵的白色裙子。好奇这么漂亮的裙子哪里有的卖,她从来没有在集市上见过。白色的素裙上纹着几朵兰花。有的怒放盛开,有的含苞吐蕊.形态逼真,凑得近了,还能闻到若有若无的花香,混着女子的体香,更是如同解放了嗅觉细胞一般,令人回味无穷。眼看油乎乎的黑手即将触碰到白裙,一只皓腕抓住了小女孩的手腕,白灵取过一条手帕,仔细的将女孩左边的手擦干净。女孩似乎有些羞,于是三口两口把右手的鸡腿吃完,把油糊地满嘴满脸,摊好右手。白灵将她的手脸擦干净,把手帕放在她干净的手上,露出一个迷人的浅笑,“送你了。”

    小女孩接过满是油污的手帕,看着上面的白兰花,刷地一声就跑了,后面跟着一屁股的流鼻涕的小屁孩。

    白灵应付完小孩,看着跪在灵堂前一言不发、默默烧着纸钱的木仁。从腕上的手包里取出几叠老人头。向站在木仁身后的二叔走了过去。

    “您好,我是木仁的朋友,您是木仁的二叔是吧?木仁可能刚刚知道噩耗,心里一时无法接受,您忙着招呼葬礼辛苦了。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望您能收下。”

    “您怎么能这么说,里面死的也是我大哥一家子,这葬礼我操办也是应该的!”二叔怒道,黝黑地、满是皱纹的脸上一片通红。

    只是灵堂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咳嗽声。白灵瞟了一眼,一位穿着孝衣的大婶站在外面,想来应该就是二婶了吧。

    二叔听到咳嗽声,眉头微皱,准备的话也没说出口,一时不知道说啥,只背好过身去。

    白灵将钱塞进二叔的口袋里。坚持道:“我明白您的坚持,只是我们回来的不及时,没能赶上。多亏您的帮衬,才把这事没拖着。木仁嘴笨,不会说话,只是现在他是我们公司的建筑师了,待遇上很好,不能自家的葬礼让你一人独自破费,更何况还多亏您这大半年照顾家里,您就别客气了。”

    二叔听完这连消带打的话,也没有在推脱。只是长叹一声:“可惜我大哥大嫂还有那小侄孙,没能等到木仁出人头地,不然不知道多高兴呢。木仁啊,跟他们好好说说。让他们高兴些走。孩子,人有旦夕祸福,这都是命啊。你既然有出息了,接下来就好好努力,过好自己的日子。带着他们的份,活得好好的。”说完拍拍木仁的肩膀,走出了灵堂

    在烟雾缭绕中默默烧纸钱的木仁似乎什么也没有感受到,只是机械地在烧纸钱,在凄婉的哀乐里、在缭绕的烟雾里,任由泪在脸上流,血自心中淌。

    中午的宴席已经快结束了,吃完饭的乡亲们纷纷来到灵堂劝慰一番,上完香后。带着满身酒气、烟味离开了。木仁在白灵的搀扶下一一还礼,似乎回过一点神智。离去的村民们都悄悄嘀咕天意弄人,木仁看着笨笨地,结果又找了个这么漂亮贤惠的媳妇儿,本来一家子多好,结果全家死绝。

    转眼间人去屋空,只剩下他们二人,堂下的木仁在人走后依然一眼不发,只是默默地烧着纸钱。灵堂里泛着淡淡的腐臭味道,他也似乎没有注意到。毕竟尸体已经两天了,虽然之后做过处理,但是三具尸体的腐化散发的味道依然难以被燃香所掩盖。白灵见四下无人,不知从哪取出又一张手帕,掩住口鼻。凑近瞧个仔细。

    只见两大一小三具棺材里,一位约莫五六十岁的男性躺在右边的棺材中,身上穿好了寿衣,只是一双眼睛怒目圆睁,眼中泛着猩红,好似正欲择人而噬的野兽,完全看不出已经死亡的痕迹,只有胸口一个凹陷的痕迹;中间的一位枯瘦的老太太,脸上斜斜地有一道弯弯斜斜的刀痕,双眼紧闭,只是嘴巴微张,好像想说些什么;左边的小棺材里,一个大约两岁的孩子蜷缩在里面,侧脸上带着笑意,神色十分安然。

    白灵正观察着尸体,这时灵堂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她退后几步,停在木仁身后。只见二叔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见木仁依然木在地上,眉间微皱只好对白灵道:“既然木头已经回来了,那么今天这棺就盖上吧。毛先生算过了,尸体不留三天,过了不吉。待会早点吃过饭,傍晚就把我大哥他们葬了吧,也让他们早日安息。”原来这村里有个规矩,家里人死了,除非家里没人了,否则必须主人家到场才能盖棺。只是如今木仁家中只剩他一个,只好等到今天。原本二叔也能做主,只是他还是坚持等木仁回家。

    白灵正欲回话,木仁从地上起来了。用手抹了把脸,问道:“二叔,我爹妈和豆豆到底怎么死的?为啥打完那通电话了我怎么打你的电话都接不通?”声音沙哑中带着质疑与悲痛。

    二叔知道木仁迟早会问这句话:“那先等会,我详细和你说下先。我也只知道一部分,其他的谁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接着便说出他所知道的消息。

    事发那天,木仁老爸下地刚回来,老两口还种了三亩地的口粮和一个园子的菜。将近农忙,需要给地放水准备收割水稻。当时正是傍晚。老妈在家里带着豆豆,孩子聪慧,在木仁离家之前就学会了走路,现在已经可以自己满院子跑了。二叔家和木仁家里挨着,当时他正在门口抽旱烟,烟雾里看见他大哥黑着个脸背着锄头回来,身上一身湿透了。正想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见木仁他爹原本低着的头抬起来望着他,一双原本苍老的眼睛圆睁着,双眼发红,看见他便举起锄头打来。二叔吓了一跳,懒驴打滚躲过一锄,连忙爬起来跑进院子里把门关上,木仁他爹一击不中,继续追赶,二叔躲进院里关上大门后,他却停下了,待了一会儿便继续往家里赶。

    二叔正舒缓自己砰砰地心跳,就听见隔壁院里传来木仁母亲的呼喊,原来木仁他爹回家正好碰上和大狗玩耍的豆豆,他正学着大狗一样蹲着地上看着大门口。似乎大狗听见了老头的脚步声,便停下坐姿向门口跑去。豆豆跟在大狗后面,看见爷爷回来还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只是原本听见自己的叫声的爷爷会放下家伙事儿,把自己举在脖子上,这次的爷爷却抬起锄头砸向了大狗,大狗惨叫着、瘸着推跑开。豆豆还以为是什么游戏,跟着大狗后面学着惨叫声也跑了。爷爷举着锄头紧追不舍。屋里正做饭的奶奶这时听见狗的叫声走了出来,正好看见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惊呼着大声喊叫,一边上去夺老头的锄头。只是没想到老头听见她的呼喊,转身便追她而去。

    吓到的二叔听见呼喊也不犹豫,拿起打猎用的猎枪便赶了过来。正好看见老头正在追杀木仁母亲。他鼓起余勇叫着让老头停下,只是似乎没有任何作用,他只好朝天开了一枪。枪声吸引了老头的注意力,只是这时老太太见到二叔出来救命,连忙大声呼喊,只是脚下不注意,碰到了以为在玩游戏的豆豆,拌了一跤。老头被呼喊带回,批头一锄正中老太太面门,正张口呼喊的老太太当场倒地,锄头斜斜地嵌在面门上,老头取不下来,便丢下不管,举起正躺在地上的豆豆狠狠地往地上摔去。二叔见状不再犹豫,对着老头的后背开了一枪。只是豆豆还以为爷爷在和他玩举高高的游戏。开心地被爷爷举得老高,然后狠狠地被摔在地上!

    说完这段话的二叔早已泣不成声,蹲着地上老泪纵横。一旁的两个木匠也是连声叹息。木仁身子颤了颤,被白灵搀扶住,原本干涸的泪水又点点渗出,挂在脸上。脸上却有些发红。

    白灵却似乎不为所动,只是问道:“后来怎么样?”

    二叔收拾眼泪,回道:“后来我报了警,警察看过现场后又问了当时听到声响过来的乡亲,收走了我的猎枪和你爸的锄头,做完笔录就走了,我给了他们你的电话,可是我们一起给你打电话都不通,警察还找到你们工地的老板,可是老板当时说你已经回来了。后面我怎么打电话给你你的电话都显示不在服务区。”二叔说完又道:“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是没办法。我亲手杀了我哥,木头,你要是想报仇,你二叔这土埋脖子的半条命你随时拿去……”悲怄的他彻底瘫坐在地上,掩面痛哭。

    “这不怪您,这事就这样吧。”木仁深吸一口气,说道。

    说完走到棺材前,看着三张熟悉的脸,吐出一口气,示意木匠把盖子钉上。嘭嘭声里,三具尸体随着棺盖合拢,陷入了永恒的黑暗之中。

    白灵仔细地盯着木仁,没有任何举动。

    日头渐西,山背上一条长长的队伍缓缓前行着,凄婉的哀乐在山谷间回响,惊起一片飞鸟。木仁抱着三个灵位走在前面,三根哭丧棒挂在腰间。白灵站在他后面,不时往天空撒些纸钱。队伍最后在山背的一个大坑前停下。几个乡亲将肩上的棺材轻轻放在坑旁边。木仁放下灵位,跳进大坑里,分别用三根哭丧棒轻拍过划好的坑地。随后爬上来。先谢过几个抬棺的乡邻,散过香烟,例钱。众人歇了一会儿。便把棺木抬进大坑,按照风水先生选定的位置放好。又给过定盘钱,将三具棺木固定好。众人爬上大坑,木仁分别往三具棺木上撒上一抔土,分别给父母磕了头,又把带回来的齐天大圣雕像放在小小的棺材旁边,轻抚棺木,也爬了上去。

    在众人施力之下,不一会儿一个大大的坟包便堆了起来。又将一个仓促之下刻好的石碑立在前面。到这基本葬礼就算结束了。大部队开始往回赶,只留下木仁、白灵、二叔三人。二婶本想留下,只是也被二叔赶回去了。

    木仁从边上的担子里取出祭品和香烛,一一布置好。分别和二叔磕了几个头。白灵则是鞠了三个躬。做完这些,也都转身回去。

    山里的夜黑的早,傍晚出来到现在已经快看不见了。三人打着手电筒走在山道上,傍边树影婆娑,不时传来几声夜枭的低鸣。木仁回过头看着远处快被包裹在夜色中,无法看清模样的坟包。明白自己从此就是孤身一人了。常年劳作的健壮身体在深秋的寒露里也感到一阵凄凉。转身回头,手电头在夜色中射出一道光住,照亮了前路,只给坟包留下一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