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西装老头压根就不在这里,只是两件寄身之物作为媒介,就邪门到了这种地步。
若是面对面,他究竟多恐怖?
而我被他勾去的那一缕魂,还在不停地躲他,天知道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那一缕魂还能撑得住多久?
我思绪间,赵萳忽然转过身来。
她没有动手,反而颤巍巍地冲着我磕头。
一边磕头,她一边还是在哀哭。
“抱歉。”我顿了顿,又轻叹了一句:“我不会伤你。”
“我知道。”赵萳哽咽地回答:“先前,我会被杀的,你不让。”
“可我哥,被鬼迷心窍了。他是鬼,可他还是被鬼迷心窍。”
赵萳接连复述了鬼迷心窍两遍,才颤巍巍地继续说:“那天,我和我哥从那只血淋淋的鬼肚子中逃出来,我就明白,害死我的不是他。”
“他穿上了这套古着,又带着我一路逃跑,我们遇到了好多鬼,他都把他们打跑了,最后带着我躲进了这山:“我知道的,可能投胎,都不是正正常常的排队吧,人真能有下辈子,世上真有鬼,那家里有钱的,给死了的亲人烧去金山银山,人上人依旧是人上人,我们依旧是底层。”
“我不想投胎了。”
“就这样呆在这里,挺好。”
一时间,我竟不知道如何反驳赵萳,只剩下凝噎。
思索了半晌,我才摇摇头,说:“祁家村,不是一个长久能留居的地方,鬼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轻松,即便没有别的鬼进来这里,你也无法在一个位置,待上十年,几十年。”
“我干涉不了城隍庙,干涉不了过界之后,不过,我或许有别的办法。”
“你可以先跟我走。”
语罢,我拿出来了一张人皮纸,只撕下来小小一块,飞速地折叠。
很快,就折出来一个只有两指宽的纸人。
我深深看着赵萳,她更为怔怔。
下一秒,赵萳身体逐渐虚幻,形成一道灰气,钻进了纸人中。
小小的纸人,顿时有种活灵活现的感觉。
老龚眼珠子都瞪圆了,舌头舔着干巴巴的嘴角,喊道:“我来!爷!让我来!我保护小娘子!”
说着,老龚不停地挤眼睛,瞟他的夜壶口子。
我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老龚。
余光还能瞧见,夜壶口子里边儿那颗女鬼头,一副悲惨,死都没有眷念的模样。
老龚有着一个穷鬼该有的一切特征,贪财好色,只剩下一颗头了,都不老实。
“不要打赵萳的主意。”我只简单说了几个字。
“……哦……”老龚显得有些垂头耷脑。
“那送走她!尽快送走她!对,投胎,投个好胎!”他眼珠子再次活泛起来,提溜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