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深入解析这一瞬间直觉衍生的异样,担心是自己敏感太过。
因为孟弗渊声音平静极了,语气也是讳莫如深,像是将所有人,包括她都排除在了这个秘密之外。
陈清雾笑了一下,“抱歉,我好像问得有点冒昧。”
孟弗渊抬手,轻转了一下小指上的尾戒,淡声说:“没事。”
自觉绝无可能打破,所以告诉她尾戒的意义也无妨。
就像那支绝无可能的签文。
陈清雾往墙上挂的时钟看去一眼,“渊哥哥你晚上有安排吗?”
孟弗渊斟酌着不知该说“有”还是“没有”。
陈清雾已继续说道:“要是不着急回去,我请你吃晚饭吧,麻烦你今天跑了一趟。”
默了一瞬,孟弗渊听见自己说“好”。
陈清雾就说:“那稍等我十来分钟可以吗?我想把剩下的试片标记做完。”
那毡布上的试片,有的贴了标签,有的还没有。
孟弗渊点头。
陈清雾指了指前方的会客区,叫孟弗渊可以过去坐着休息。
孟弗渊说:“你忙你的。”
陈清雾也就不再多余客套。
孟弗渊往会客区走去了。
陈清雾一一捡起毡布上的试片,取了笔和标签贴,开始记录。
没一会儿,听见脚步声传来。
掀眼看去,是折返的孟弗渊,手里多了本书,安藤雅信的《美的知觉》。
孟弗渊径直朝着工作台走来,拿起了那上面还没拧开的纯净水瓶。
她收回目光,继续工作。
余光瞥见孟弗渊喝了一口水,又顺手拿起了台面上一片贴了标签的试片。
“还原,9号锥。”他垂眸阅读的神情很是认真,“是什么意思?”
“哦,”陈清雾一边继续誊写标签,一边说道,“窑炉里氧气和燃料比例不同,会产生氧化和还原两种不同的氛围。氧气多于燃料是氧化氛围,燃料多于氧气是还原氛围。”
“区别是?”
“比如同样是土耳其青釉,因为含有铜和钡,氧化烧成颜色会发蓝,还原烧成会偏褐。”
孟弗渊点了点头,仿佛受教的神情。
“9号锥是指9号测温锥。有时候需要用测温锥来确定窑内温度,不同规格的测温锥,有不同的软化点,9号锥的软化点大概是1310°istymiss》,上回演出时,孟祁然唱的那首。
陈清雾嘴唇抿作一线,忽然抬手,点按屏幕,切到了下一首。
孟弗渊不解地看向她。
她神情很淡,“我觉得不好听。”
读书的时候就讨厌命题作文。自己成了命题的一部分就更讨厌。
孟弗渊没有作声。
他恪守原则,不去对他们两人的关系做任何品评。
虽然无数次都有过冲动,呵斥祁然再上点心。
祁然那样的性格,清雾必然是受尽委屈的那一方。
可到底要不要咽下这份委屈,只有局中人自己才能决定。
或许所有人都能提点两句,唯独他不能。
只有音乐寂寥地续播,很快便到了工作室门口。
车靠边停下,陈清雾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笑说:“我回头跟我朋友确定一下时间,再跟你联系。”
孟弗渊点头。
陈清雾习惯性嘱咐一句“路上注意安全”,拉开车门下了车。
车门摔上的最后一瞬间,将工作室门口的一声呼喊送了进来:“雾雾。”
孟弗渊一愣。
转头透过副驾车窗看去,夜色里正朝着往这边大步走过来的人,正是孟祁然。
孟祁然走到陈清雾身旁停下,顺势往车里打量一眼,脸上浮现惊讶神色:“哥你怎么在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
[注]:你不读我的文字,不看我的表演,不在乎我的荣耀,你只是爱我,却不理会我灵魂的出口。
——伊能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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