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没有办法
“朕真的没有办法......”
燕景行的两道声音渐渐重叠在了一起,淅淅沥沥的雨落在屋檐上,汇聚成如幕的雨帘。
三年前,他也不过刚登上皇位没有多久,父皇留下了不少烂摊子,收拾了两年也没清扫干净,朝局摇摇欲坠,一品丞相携重臣跪在金銮殿中,一口一句“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陛下,别想了。别想了。”
曹仁礼苦涩的说道,心疼的执着伞靠近,为他遮蔽风雨。
朱红的城墙之上,屹立着两道身影,燕景行垂下目光,望着底下漆黑的宫道。
当年,他就是站在这个位置,第二次目送昭儿离开了自己的身边。
第一次,是先帝的诏令,他无可奈何反抗不得。
第二次,却是自己亲手将他送离。
曹仁礼站在燕景行的身边,低下头望着满城风雨,也心软了一些,开口说道:“小殿下自小便乖巧,纵然三年前的行事确实乖张暴戾了一些,也定然是在南渝学‘坏’的。”
“陛下您把他带在身边,教一教,总能将他引回正途。”
燕景行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微微一缩,良久之后,他抬起手,拨开了挡在他头话,哭得话......只会面对更可怕的事情。
男人沉默的掐着小燕昭的肩膀,站了一会儿后,终于松了手掌。
小燕昭“如获大赦”,小手扶着地面,挪动着身子,就往更角落处移动着。
直到后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已然是退无可退,小燕昭往四周看了一眼,目光很快锁定在了藤椅子上。
三步并作两步的就钻到了椅子底下,两只小手捂住眼睛,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藏起来,不能被发现。
男人好笑得看着这一切,“掩耳盗铃”的行为只会显示出猎物的无知和慌乱失措。
男人的唇角隐约往上挑了一个残忍的弧度,如同一个胜券在握的猎人,并不急着捕捉逃不出手掌心的猎物,而是踱步着,慢悠悠的绕着宫殿走了两圈。
沉稳的脚步声响起,在只有两人的安静宫殿中也格外明显。当视线受阻时,会将其它的感官放大,小燕昭听着耳畔近在咫尺的声音,心跳越来越快,额头也生出的浅浅的汗。
他在紧张,也在害怕。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停下了。
小燕昭懵懵懂懂的放下捂着眼睛的两只手,心想男人是不是终于离开了。
然后就是“膨——”的一声巨响。
挡在小燕昭的头道。
“朕不是说过,不准哭吗?”
小燕昭被男人渗人的目光吓得一个字都不敢说,怯生生的低着目光,努力压住嗓子里的呜咽声,一抽一抽的,吸着泛酸的鼻子。
皇帝可生不出半点怜惜之情,眼前这个孩子虽然是自己的骨肉,却更是记下了自己的“肮脏。”
皇帝低下头,用手掌温柔的抚摸着小燕昭的面颊,语气却是冰凉且冷酷的。
“昭儿,你说怎么办呢,朕答应过皇兄,一生一世只爱他一人,但现在有了你。”
小燕昭惶恐得睁大眼睛,所有的声音都像是从嗓子眼里硬挤出来一般,细声支吾着,“我.....我不知道.......”
男人的掌心拍了拍燕昭的面颊,嘴唇擒是玩味的笑意,说道,“你怕什么,朕还会杀了你不成?”
小燕昭连忙摇头,只是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诉说得分明是这个意思。
男人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小燕昭的脑袋。
年少时,母后曾对他说过,他能活下来,要心怀感激。
感激?
男人低下头,眼中满是讥讽的笑意。
感激谁?
是一出生就宣布让太医溺死自己的父皇,还是与他有着云泥之别的双生兄长?
凭什么,他生来就是太子。
凭什么,自己从出生起,就要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冷宫之中。
男人弯下腰,将瑟瑟发抖的小燕昭搂抱在怀中,迈步坐在了另一侧的椅子上。
如今,他贵为帝皇,而他的兄长,已经沦为了权力的牺牲品,只能日日躺在龙榻上承欢,最后不堪受辱,自尽而亡。
能活下来的,只有他。
男人伸手捏了捏小燕昭的面颊,责问道,“听梅十八说,昨天的时候你把来梧桐宫看望你的太子赶出去了?”
小燕昭把手搭在桌子边缘,被问了好几声,终于不太高兴的说了原因。
“太子每次来的时候都要带一堆甜死人的糕点,我不想吃....”
“为什么不想?”男人的声音低了一度,眼眸微暗,其中藏了肆虐翻涌的嫉妒之色。
小燕昭被问住了。
可是不想就是不想,哪有那么多原因。
就像有的人爱吃鱼,有的人不爱吃一样。
而且
小燕昭习惯性的屈起双腿,害怕的抱着双膝,再次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每次太子来看望自己之后,皇帝也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