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晌。
徐忆秀在院门前拿着木槌一阵敲敲打打,终于在某一刻,随着那最后一锤落下,支离破碎的院门再一次在徐忆秀的手中被修补完成。
她长舒了一口气,伸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迹,然后退后一步,看着眼前这东拼西凑起来的院门,脸上露出了笑容。
“忆秀,过来吃饭了。”而就在这时,一旁传来了薛三娘的声音。
徐忆秀闻言回过头,看向薛三娘,朝着对方甜甜一笑,然后应道:“来了。”
她来到石桌旁落座,看了看桌上丰富的菜肴,顿觉食指大动。
可她刚要伸出筷子夹菜,一旁的宋清清却不悦言道:“有些人,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就吃饭最积极。”
宋清清不喜欢徐忆秀,是毫不遮掩的事情。
毕竟在宋清清的眼中,如今的剑岳城也是背叛当年自己父亲之人,甚至有很多一同从剑岳城中逃出来的同族,也都是因为徐染而死。
宋清清恨屋及乌,对于徐忆秀自然没有半点好脸色。
“宋清清,你少在那里含沙射影!本姑娘是奉武王府之命来的这里!你要是不满意,就去找武王府理论!”徐忆秀也不是易于之辈,在那时拍案而起,怒目看着宋清清。
“武王府?哼?”
“张口闭口武王府,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是武王府养的狗呢?!”宋清清冷笑着不屑言道。
“你们不也是靠着武王府才能在这天悬山作威作福,谁比谁好得到哪里去?”徐忆秀反唇相讥道。
双方你一言我一语,眼看着就要从唇枪舌剑过度到刀剑相向时,褚青霄赶忙上前拦住了二人。
“好了!你们二位就不要吵了!快些吃饭吧,过会饭菜都凉了!”褚青霄如此说道,打断了二人。
宋清清对褚青霄素来言听计从,而同时褚青霄又是徐忆秀名义上的道:“我是甘泉峰的弟子,此次是奉了周升周镇守的命令来此给褚司命还有诸位送请帖的。”
“请帖?”薛三娘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神情愈发的古怪。
昨日褚青霄可是出手毁了项安的武魂,然后又当着众人的面好生的数落了一番那位甘泉峰的镇守大人。
可以说,是让甘泉峰丢尽了脸面,今日整个天悬城还有不少人在议论着昨日之事。
这周升不仅不为此生气,还请客请到了他们头上?
这确实有些奇怪,一时间薛三娘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行人过于小肚鸡肠,以小人之心度了甘泉峰的君子之腹?
“呵呵,褚司命昨日出手,帮我们甘泉峰解决了一大祸患。”
“也让我们甘泉峰蒙冤的同门可以沉冤昭雪。”
“镇守说了,褚司命是我们甘泉峰的大恩人,故而今日夜里在神峰中设下晚宴,宴请褚司命。”那人笑道,说罢这话,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请帖恭恭敬敬的递到了薛三娘的跟前。
褚青霄也在这时走到了院门口,他从那人的手里接过了请帖,低头看了看。
也不知为何,在褚青霄到来后,那送帖之人便低下了头,虽然脸上还是带着热络的笑意,可却似乎有意无意的回避着褚青霄的目光。
褚青霄却仿佛并未察觉到这一点,他看了一会手中的请帖,旋即便抬起头看向那人笑道:“好,周镇守的美意我收到了,劳烦你回去之后转告周镇守,就说褚青霄一定按时赴约。”
那人闻言顿时眉开眼笑,又朝着褚青霄一阵点头哈腰,然后这才转身快步离去。
待到那人走远,众人也围拢了过来,楚昭昭看了一眼褚青霄手中的请帖,眉头紧皱着言道:“青霄,这事有些古怪。”
“甘泉峰出了同门相残之事,这事无论传扬到哪里,那都是让宗门蒙羞的丑事,这周升不想着把这事遮掩过去,竟然还能大摆宴席,这不是胡扯吗?”
“他要是有这样的胸襟,昨日又怎么需要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把项安带走,让陆七与左传薪也跟着回了神峰?”
“是啊!”宋清清也点了点头,对于楚昭昭的推论是极为认同的,她言道:“莫不是那老东西与项安那浑蛋又搅合在了一起,想要借这个由头把青霄哥哥引到他们甘泉峰上,来个关门打狗……”
这话一出,褚青霄眉头一皱,看向宋清清。
宋清清也自觉这个比喻似乎不太妥当,她吐了吐舌头言道:“意思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褚青霄有些无奈,他想了想,旋即说到:“周升此人是最在乎颜面的,昨日项安污蔑同门之事是当着诸多甘泉峰弟子,以及天悬城的外门弟子被做实的事情。”
“周升除非不怕这天下的悠悠之口,否则断不敢再启用项安,更不提为了项安对我动手。”
“那这是闹的哪一出?”宋清清泛起了迷糊。
褚青霄闻言摇了摇头,说道:“要想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恐怕就只能我们亲自走一遭了。”
褚青霄说罢握紧了手中的请帖,嘴角扬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