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若另外一只足尖一点水面,打算把水踢苍乔一脸。
他却敏捷地一旋身,避开了她踢过来的水花,捏着她那只没穿鞋袜的雪白瘦长的小脚一扯,把她抓到怀里。
苍乔旋身坐在她刚才坐的礁石上,轻哼:“老实点,不然本座就只能用手段让你老实点了。”
明兰若这下乖乖地任由他给自己穿上鞋袜了,只是悄悄在他耳边暧昧地道:“你敢,大黄就在我屁股边上。”
这下变成苍乔老实了,收回了搁在她柔嫩小腿上的手。
“喂喂喂喂,两位,我是个活的好吗,能注意一下在小孩子面前的影响好吗?”
河里爬上来一个湿漉漉的少年,没好气地边扭袍子,边朝着他们骂。
明兰若挑眉:“要点脸,你还是小孩子吗?”
少年笑容灿烂:“当然啊,我还没睡过女人呢,当然是小孩子。”
“嗯,那你得睡男人,真男人就是要睡男人才算成年。”明兰若淡定地道。
楚元白气恼极了,指着苍乔问:“你胡说八道,难道督主也睡了男人吗!”
明兰若干脆地道:“没有,所以他没成年,跟你一般幼稚。”
楚元白哑然:“……”
苍乔眯了眯眼,很有点无语地看着怀里的人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这女人扯淡的本事越来越高了,居然连他一起骂。
“行了,少和楚元白打情骂俏。”他有点不高兴。
明兰若瞧着楚元白爬到自己边上坐着晒太阳,轻哼一声:“这样还算像个人样,洗洗你的心肝肺,有好处。”
说着,她跃下苍乔的怀抱,去河边上拿起鱼篓,吩咐青衣小厮们准备烤鱼去了。
楚元白摊在大石头上,晒太阳,悄咪咪地看着苍乔:“我说千岁爷,兰若阿姐和你什么关系,你怎么一会像她爹,一会像她情人?”
苍乔掸了掸自己袍子上的水珠,淡淡地道:“小王爷,喜欢乱说话,在中原是要下拔舌地狱的,不过东厂,俗称人间阎罗殿,你嘴巴不要,可以到东厂来割掉。”
苍乔可不是明兰若,他似笑非笑看过来的眼神,诡凉得让楚元白忍不住背脊一凉。
他干笑两声:“您老也是会说笑,我也是开个玩笑。”
“笑话这个东西,如果当事人觉得不好笑,就是言语冒犯了,有些冒犯本座的人,经常半夜莫名其妙地被割了舌头呢。”苍乔微笑着拨动手里的翡翠珠串。
楚元白脸色僵了僵,捂住嘴嘀咕:“不要动不动就割舌头嘴巴嘛,真是的,兰若阿姐可比您好玩多了。”
“那不是你玩得起的人,小荆南王想好好守着苗疆,就别作死。”苍乔慢条斯理地道。
楚元白这哪还能听不出对方话里的敲打,他笑得一脸真诚:“不作死,不作死,我很懂事儿的。”
苍乔唇角微弯,意味深长:“嗯,小荆南王是个法也不对,明兰若是女的,不用阉。
“对头,小娘娘是千岁爷一堆干亲里,唯一的女娃,独苗苗,荣宠自然是头一份的,但您这干外甥做得好,千岁爷也疼你,爷从不亏待自己人。”
小齐子笑眯眯地伸手搭上楚元白的肩膀。
楚元白憋着脸,好一会才道:“算了,我苗疆的规矩是不许随便在汉人里认亲。”
明兰若在边上一边烤鱼,一边肆无忌惮地笑得眼泪都飞了:“哈哈哈哈哈哈……”
……
中午虽然热,在这山清水秀之地,一顿野餐倒是很消暑。
楚元白光着精壮的上身,抱着一条烤鳜鱼,吃得愉快极了:“兰若阿姐手艺真好,要不要跟我回苗疆啊?”
他实在受不了湿漉漉的一身粘糊,干脆脱了上衣。
明兰若斯斯文文地挑着鱼刺,打量楚元白背上和胳膊上的彩色纹身:“不去。”
楚元白笑吟吟地凑过来:“阿姐是喜欢我的纹身吗?我身上这是蚩尤大神的图腾和模样哦,好看吧?!”
靛蓝、殷红、黑色、绿色……彩色文身华丽非常,大气又诡谲。
明兰若总觉得他身上的文身眼熟,这下想起来了,跟蚩尤蛊神鼎上的雕刻一模一样!
她眯了眯眼,没说话。
楚元白却忽然凑在她身边低声道:“兰若阿姐,是不是喜欢千岁爷?”
明兰若挑刺儿的手一顿,冷淡地道:“你是想被拔舌头,还是割嘴皮?”
这人真是不死心啊,记吃不记打么?
楚元白却懒洋洋地托着下巴,边啃鱼,边道——
“喜欢一个人,是挡不住的,那些喜欢会从眼睛里跑出来,我瞧着兰若姐姐看秦王殿下可是一点都不动心的样子。”
明兰若冷冷地看着他:“嗯,我看你,动心。”
楚元白开心,又贴过去一点,手臂都蹭上她的胳膊:“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