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城白教堂区,已经是早上七点了,太阳光才堪堪穿过云层和浓雾,天空朦朦胧胧地亮了起来。
埃莉丝·哈尔文警督揉了揉有些肿胀的太阳穴,昨晚有一个光着屁股的半狼人被五花大绑塞进了警察局附近的垃圾箱里,头上被用油墨写了“我是杀人犯”几个字,直到今早才被巡逻警员发现。
他大概被雨水泡了一晚上,嘴唇冻得发青,说话口齿不清地,哆嗦着一个劲自首自己觉醒血脉以来五年间狩猎了三名夜归的女性,恳求警督将他送进大牢。
可怜的家伙大概不清楚,以他的罪行,接下来他面对的只能是绞刑架。
然后是今天的第二起案件。
罐头加工厂的油烟味和现场的血腥味、腐臭味混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特别的气味,让人非常想吐。
警督强忍住恶心,维持着冷静的步伐走近被巡警用隔离带封锁起来的现场。
“巴兹尔·安东警官?”埃莉丝走向守在巷子入口处的同僚,“你是第一发现人?”
“是的,长官!”安东巡警敬了个礼,他脸色有点惨白,敬礼的指头不自控地微微哆嗦着:“我负责这片区域的巡逻。”
联想到目前为止见过的午夜屠夫作案现场,埃莉丝马上就明白了原因——午夜屠夫毫无疑问是一个变态的杀人狂,被害人的遗体往往不怎么堪入目。
警探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现在准确地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尸体的?”
巡警深吸一口气,用尽量平稳的声音道:“六点过三十分,我确认过怀表。”
“知道死者的身份吗?”
“我的搭档已经去附近的罐头工厂问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
“很好。”埃莉丝点点头,“现在我要进去查看现场。”
这条巷子离之前十担命案的现场很远,并不在往常巡警巡逻的重点区域内,并且昨晚午夜后下起了大雨,考虑到暴雨夜里几乎没有行人,整晚都精神紧绷巡警们也偷了会儿闲。
结果命案就这样又发生了。
哼。
埃莉丝已经看到那具尸体了,他仰躺着,咽喉被横切了一刀,从胸口到腹部整个刨开,内脏与肠子流了一地,十根手指都不见了踪影,血迹倒是被昨晚的暴雨冲刷得几乎看不见了。
典型的午夜屠夫作案现场。
安东巡警发出一阵干呕的声音,脸色白得像张纸。
这不怪他,毕竟这里的气味确实有些冲人。
“你可以站远一点,小心别吐他身上。”埃莉丝说着蹲下检查尸体。
男性,年龄大概在四十岁上下,穿着羊绒外套,生活应该很富裕。喉咙的伤口平整,胸口和肚子上的则很粗糙,可以想象凶手先是一刀割喉,随后用剁骨刀慢慢将他开膛破肚。
他是在昨天夜里遇害的,但是什么人会在暴雨夜里出门呢?
埃莉丝戴上手套,着,拿出一张被雨水泡坏的名片:“不过跟之前不同,死者不是附近的居民,而是圣玛丽医院的医生,名字叫斯尔登·洛克,昨晚大老远冒着雨从港区过来的。”
“出急诊?”
“不……我已经‘读’过了”埃莉丝表情复杂:“他似乎也很疑惑自己为什么会跑到这边来,而且……他提到了塔,他是跟塔有关的人。”
塔,这个词一旦被单独提到,那多半是指那个管理着全国所有在册法师的机构,由十三位高级法师共同掌管,虽然其存在是半公开的,但一般人很难接触到。
佩斯警探摸了摸他的山羊胡子:“容我提醒一下,对连环杀手而言,被害者在死前想做什么什么事都无关紧要,尤其是午夜屠夫这样的疯子,他只是撞见什么就杀什么。”
“或许吧。”埃莉丝耸了耸肩:“我只是不想相信偶然,总之我会去塔那边打探一下斯尔登·洛克的事情。”说着,她冰蓝色的眸子盯向佩斯警探。
后者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我会去港区跑一趟的。”
塔一向对普通人爱答不理,他也只好选择更费力的搜查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