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饶命……”
“啪!”
深夜,群山中的一个悬崖上,抱容手抓马鞭,朝树上吊着的血人抽出一记记鞭子。
“哎。”
卢通站在旁边,叹了口气,道:“行了,杀了吧。”
原本计划中,路过峡谷时,老车夫、马车一起坠崖,二人从此脱身,为此特意留下了两匹马的尸体。
只需忍住心中怒火,就可以不留破绽,可惜有的人偏偏忍不住。
他隐隐有所领悟。
人各有别。
知与行之间相隔万里,能否以理智克服冲动,正是他和抱容的差别。
此处他领先一步。
只是不知道,在什么是别人领先于他。
“啪!”
又是一记鞭声。
卢通摇了摇头,挥手打出一道法力,结束了老车夫的性命。
“该走了。”
抱容转头盯了卢通一眼,猛地挥出一鞭,把尸体抽成两半,接着又是一串鞭响。
碎肉、断骨翻飞。
卢通蹙起眉头,运出一道雄浑法力,把马尸、碎尸一起碾成齑粉。
抱容走到旁边,发出十分沉重地喘息。
“去哪儿?”
卢通拽过马鞭,丢入空荡荡的车厢中,道:“你去杖国,找到白巧后盘亘数日,然后在术国等我。”
“术国?”
抱容有些意外。
他点了下头,道:“这次之事,只能你知、我知,有人问起你就说是镜心出手相救。”
“为什么?”
卢通没有回应。
苦凰说的对,大业未起之前,不宜树立大敌。彻国虽然相距极远,但是若想坏事,可以在堰后岛惹出不少麻烦。
镜心是孤家寡人,又有大能师尊,很适合拿出来遮掩。
抱容逐渐平复气息,拍了拍手,道:“听说,宋言柏在伏国,还是个什么天王?”
“嗯。”
“伱与宋言柏相熟,你说,他心里是不是还挂念着白巧?”
卢通瞥了一眼,道:“前方是黎国,凡间的列国即便暗中勾结彻国,也不会为此得罪真人,你直接飞遁便是。”
“你……”
抱容察觉到了轻视,神色有些愠怒。
“去吧。”
“告辞!”
抱容纵身遁走。
卢通摇了摇头,打出一大团火焰,挥手一推,空车厢燃起熊熊大火,朝崖下坠去。
黑暗中,一抹火光十分刺眼、醒目。
……
尚麟国,商贸极其发达,除了万妖商会外,来自其他列国的商队也十分多。
五方杂处、鱼龙混杂,流传出的消息远比彻国多。
云盖城外。
一片十分宽阔的荒地上,搭建了数百个帐篷、棚屋,每个棚屋前都有一个摊位,上面摆着各种颜色的矿石。
其中一个棚屋的后方。
卢通化作多角黑牛,好了,进城以后不许乱跑。”
“呐!”
卢通也不知道这人是如何听明白的,又胡乱叫唤了一声。
“哈哈,走吧。”
筑基修士抓住卢通,落在一辆雕花马车上,吩咐道:“侯千,去问问,这个小家伙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
“是。”
……
云盖城内。
卢通看着长宽近两丈的府邸大门,以及牌匾上的“侯府”二字,终于确定了心中猜测。
云盖城,侯家。
镇守云盖城的元婴真人,叫做“名成”,出自奉烛宗,门下有三个弟子,大弟子锐星波、二弟子环跃、三弟子侯白煤。
大门如此排场,必然是侯白煤的府邸。
筑基修士拍了一下卢通的头颅,笑着道:“去吧,府里有的是青笋。”
路中,卢通为了洗去进城的嫌疑,看到青笋后奋力挣扎,直到青笋入口才安静下来。
他纵身一跳,窜出丈远,两下窜入侯府。
筑基修士紧随其后,大声道:“小妹,瞧瞧我带什么回来了。”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跑出来,看到卢通,眼睛微亮,道:“好漂亮的鳞兽,送我的?”
“想得美,好不容易才请回来,只能陪你玩几天。”
“哼!”
少女张开双手朝卢通抱去。
卢通左右跳了几步,纵身一跃,在少女肩膀上踩了一脚,跳到房顶上,一边继续跳动,一边四处张望。
穷人扎堆,富人也扎堆,祖奎的府邸肯定不会远。
“啊!”
少女猝不及防,一屁股摔在地上。
筑基修士眼神一闪,扶起少女,纵身跳在房顶上,一掌擒住卢通的后颈,冷声道:“小家伙,留下可以,伤人不行,能听懂吗?”
“呐!”
……
左蹦、右跳、四足大跳、上窜、下跳、斜冲天……
卢通每天乱跳。
作为一头鳞兽,长得好看,又有侯府小姐带着,没有人敢招惹。
一天天过去。
从侯府前厅,跳到侯府后院,又跳出侯府,跳进隔壁的陈府。在陈府跳了几次后,附近每户人家都知道,街上来了一头爱蹦、爱跳、不伤人的鳞兽。
沙府的小姐主动拿出灵笋,请卢通过去沙府。
卢通又顺水推舟,进入沙府跳了几天。
“跳蚤,别跑了!”
街道上,一头鳞兽在前面跳,一个少女在后面追。
卢通一蹦一跳,十分自然地接近一户挂着“祖府”牌匾的府邸,然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纵身一跃跳入府内。
门口小厮没有阻拦,朝后面的少女行礼道:“见过侯小姐。”
“嗯,会姿在家吗?”
“在的,小姐没有出去。”
“我去找她。”
少女款款入府,走出几步,快步追上去道:“跳蚤,别乱跑,这是别人府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