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宗族里的那些老东西，都是一笔大麻烦。
所以他做事要更为小心谨慎，只能让他一人来祭奠师父，以防被人发现身份。
殡仪馆厢房之间隔着一扇门，林川这边厢房的门并未关上，隔壁的葬礼仪式热闹非凡。
隔壁的死者是一名老太。
而她的棺材前的家属们鬼哭神嚎，恨不得攀在棺材上痛哭。
林川忍不住嗤笑，也不知道这群人里头有几个是真伤心的。
不过他还是注意到了角落里的一个女孩，她并不像其他家属那么夸张，她似是承受了极大的悲怆，整个人止不住发抖。
林川在她的身上，看到了绝望，他能够在这个女孩身上切身地感受到这种失去亲人的痛楚。
“妈是溺死的，在江里找到她尸体的时候，尸体早就撑不住了。”
“现在天气那么热，要不还是今天就下葬了吧。”
本还沉浸在痛苦之中的众人，也是不由得直皱眉头，闻到了从棺材里传来的一股恶臭味。
林川这边甚至都能闻得到。
“不能下葬！”
“今天才是奶奶起丧第一天，奶奶活着的时候，我们就没好好陪过她。”
“难不成她死了，就草草让她下葬了吗？”
角落里的那女孩神情坚决，已是拦到了棺材前。
众家属羞愧地低下了头。
一中年男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小楠，爸知道你心里很难过，但是味道这么大，活人也受不了啊。”
陆小楠咬了咬牙：“我有办法。”
只见她走到了自己的包包旁，打开包，从里头拿出了一个锦盒。
锦盒一打开，里头装着的正是一块晶莹剔秀的玉蝉。
“这是我在国外博物馆买下的汉代玉蝉，同国内尸体完好的汉代女尸口中的玉蝉是子母玉。”
古人尸体能保存完好，除却尸体用特制水浸泡，还得多亏了玉蝉的功劳，好的玉蝉可以防止尸体腐烂。
陆父松了一口气，赶紧摆了摆手：“快快快，赶紧让你奶奶含上玉蝉。”
就在陆小楠即将要将玉蝉放入老太口中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她的手中夺过了玉蝉。
“你是什么人！”
陆家上下全部戒备起来，警惕地注视着林川。
林川挑眉：“我这是在救你们。”
“这根本不是什么汉代玉蝉，这不过就是地摊上随便能买到的现代仿玉。”
“玉蝉放死者口中，一是为了防尸臭，二是使撑起死者塌陷的面部，用来压舌和防腐化。”
“真把这东西放入你们亲人口中，不仅不会驱尸臭，溺水而亡的尸体本就易腐烂，此物入口就能毁尸容，只怕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让这尸体烂成泥了。”
陆小楠冷眼一眯：“你胡说！”
“这可是国外经过多方鉴定，我花一百万在拍卖会买下来的。”
“你红口白牙就说它是现代仿玉，你难道比国外的鉴宝师还要厉害不成？”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林川不承认他比谁厉害。
但是真正的汉代玉蝉，只出土了一块子母玉，母玉在龙城那汉代女尸口中含着。
而子玉却是在师父手里。
林川可是亲眼看着师父下山的时候，把那些宝贝都藏地窖里头了。
“就是！”
“我女儿可是从国外深造回来的鉴宝师，你又算什么东西？”
“还胡搅蛮缠下去，小心我叫安保了。”
陆父也是一脸愤愤地瞪着林川。
罢了。
真是不该多管闲事。
就在林川要将玉蝉还回去时，没想手一滑，那玉蝉落地摔了个稀碎。
“该死的！这家伙分明就是来砸场子的！”
陆家人怒火冲天，陆父冲上来一把抓住了林川的衣领，就要动手。
林川微眯了眯眼，只需要他一抬掌，他一巴掌就能将这人碾压在地。
“住手！”
“爸，他说的对，这块玉蝉是假的……”
蹲下身子的陆小楠，将地上的玉碎捧起，俏脸上满是苦涩。
“真玉即使被打碎，入手依旧是细腻的手感，是因为它有一层包浆，而这碎玉入手刺手，玉质上包浆都没了。”
“谢谢你，是我们误会你了。”
陆父也很是尴尬地松开了手，林川抹开了身上的褶皱，一脸平静地走到了那女人面前。
他将一块玉石递给了陆小楠：“这块玉虽比不上汉代玉蝉，但也能充当玉蝉，起压舍防腐之效。”
见陆小楠不动，林川兀自将玉塞入她的手中，抬腿扭头离开。
怔怔地看着手中玉，陆小楠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连周围的陆家人也是震惊万分。
“这块玉好像是和田白玉，出手这么阔绰，这家伙是什么人？”
老头身前不喜繁文缛节，林川便没给他大办丧礼，直接将尸体进行火化。
抱着沉甸甸的骨灰盒，林川的心也安稳了许多。
“等下！”
身后传来一道急促呼喊声，林川扭头一看，便见陆小楠红着脸，一路小跑到了他近前。
她的眼神躲闪，有些扭捏：“你……你有女朋友吗？”
突然被这么发问，林川挑眉，没想陆小楠连忙不停摆手：“我……我没别的意思。”
“我想拜你为师，但怕你的女朋友会介意。”
林川有些好笑：“我没女朋友，但我有个前妻。”
“还有，我不收徒。”
嘶……这男人离过婚？
哪个女人瞎了眼，这么好的男人都不要？
陆小楠暗自替林川打抱不平，倒是庆幸她遇上了林川。
她急忙将手机掏了出来，递了过去：“不收徒也行，方便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吗？”
“非常感谢你帮了我这么大忙，白收你这么好的玉，我心里过意不去，下次我请你吃饭。”
这女人太热情了，林川真怕不给联系方式，她会苦苦纠缠。
无奈之下。
林川接过了手机。
手机页面方一打开，停留在聊天页面，聊天框里全是陆小楠的自拍。
自拍竟然有比基尼沙滩照……
还有马甲线，长腿，事业线的专照……
而这聊天框的备注是小雪？应该是这女孩子的闺蜜？
女孩子私底下聊天竟然都这么……
干咳了一声，林川赶紧输入电话，又将页面恢复到了二人聊天框，这才递过手机。
接过手机的陆小楠，这才注意到手机屏幕，她的脸顿时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