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行走在通往蓝心堂的路上,江北然抬头望向那满是星辰的天空,不禁在心中感慨。
‘果然人都是贱的。’
刚来这个世界时,江北然十分热爱欣赏这美丽的星空,因为这是他曾经从未看过的。
但这么久时间下来,江北然突然又开始怀念曾经现代化都市那长街似火繁如昼,不见星空只见云的霓虹夜景。
一路感慨着走进蓝心轩,如今已是子时,棋轩中只剩下少有几个桌子上还亮着烛光。
毕竟即使在蓝心堂,下棋也是副课,大多数弟子还是选择了早点睡,不耽误明天的晨练。
角落中,墨夏左手拿着一本古老的棋谱,右手时不时的在棋盘上落下一个子。
“哒。”
棋盘上清脆的落子声响起,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落子的墨夏猛地抬起头,惊喜道:“师兄!”
“跟我出来吧。”
“是!”墨夏说完便立即吹熄了蜡烛,抱着棋盘跟上了江北然。
将墨夏带回自己的小屋中,江北然点上两根蜡烛道:“坐吧,想喝些什么。”
“师兄,还是我来泡茶吧。”墨夏放下棋盘说道。
“来者便是客,哪有让客人泡茶的道理,翠螺茶喝的惯吗?”
“我很喜欢,谢谢师兄。”
泡上一壶热茶,江北然坐到桌前将乾坤戒中的璎珑玉棋盘给取了出来,这是之前在英杰会上弈棋夺魁的奖品,只可惜后来一直都忙得很,到现在还没怎么用过它。
“用这个棋盘吧。”
墨夏听到立即收起了自己的棋盘,点头说好。
不用江北然说,墨夏很自觉地执白先行。
“哒、哒、哒……”
随着落子声不断响起,棋盘上的局面也开始变的焦灼起来。
“呼……”吹了口茶杯上的热气,江北然有些惊讶的看了眼正在认真思考的墨夏。
‘还真是进步神速啊。’
比起上次在掩月宗时,墨夏棋艺进步的不是一点半点。
“哒。”
将一枚黑子落在【禁】位上,江北然开口道:“赢过程礼堂了吗?”
正被师兄这一手【挡】镇住的墨夏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赢……赢过了。”
江北然微微一笑,“哈哈,赢过了吗。”
“我是不是……不该赢呀?”墨夏抬起头问道。
“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随你心意就好,接着下吧。”
“是。”
重新低下头,思考许久,墨夏拿起一枚白子落在了棋盘上的【简】位。
‘哦?’江北然惊讶的挑了挑眉,‘这么具有诱惑力的陷阱竟然都没跳进来吗。’
肯定的点了点头,江北然又摸出一枚黑子落了下去。
“哒!”的一声,这一子仿佛落在了墨夏的心口上,他才刚为自己逃过了陷阱所布下的进攻陷阱而庆幸,却发现自己因为只想着如何避让,反而打乱了之前的局面。
‘不……不止是我,师兄自己的布局也打乱了,我还有机会!’墨夏说着猛地抓出一颗白子落在了十三至十七,【爬】!
“有趣……属实有趣。”
看着墨夏不仅没谨慎防守,反而想趁势反攻的一子,江北然突然觉得很开心。
江北然虽然不是个棋痴,但围棋曾经还是给他带来过许多快乐的,绞尽脑汁破局时就像大夏天的喝下了一瓶冰阔了,别提有多爽了。
但随着棋力越来越高,过于无敌的寂寞让江北然渐渐对围棋不再这么热衷,毕竟高手这种东西,必须要有两个才有意思,不然100级欺负1级小号实在是没什么快乐可言。
而就在刚才墨夏落子的瞬间,那久违的乐趣感又重新回到了江北然脑中。
‘不按套路来下棋吗……我喜欢。’
最后这盘棋一直厮杀到了丑时三刻才以墨夏认输告终。
在墨夏收拾棋盘时,江北然喝了口茶道:“以后每隔三日,子时你就来这找我下棋,当然,如果我不在的话你也不用等。”
正在收拾棋字的墨夏手一顿,面露狂喜的抬起头道:“多谢师兄!多谢师兄!我一定会准时到的!”
看着有些墨夏有些兴奋到无处安放的双手,江北然换了个话题道:“对了,你每日对弈,功法可以有用心学?”
“有。”墨夏点点头,“李执法说如果修为提升不够的话,会被驱逐出堂,所以我每天都是修炼完才开始下棋的。”
“那你还真是多一点都不修炼啊。”
江北然看出墨夏现在的修为是玄者一阶,而蓝心堂的规矩是,入门两年内,只要不是一直停留在练气,就不会被驱逐。
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墨夏回答道:“因为比起练功来,我还是觉得下棋更有意思。”
听完墨夏的回答,江北然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开口道:“下棋果然重要,但修为也不能落下,这样吧,我们堂每月不是会和水镜堂大比一次吗,你每提升一个名次,我便多陪你下两局棋,如何?”
眨巴了两下眼睛,在确定自己没听错后墨夏猛地点头道:“好!我一定会努力的!”
“很有自信嘛。”江北然笑道。
墨夏挠挠头,低声道:“自信……也没什么自信,但我会努力的!”
“好了,再来一局吧。”江北然看着已经收拾好的棋盘说道。
“是!”
江北然之所以会突然有这个想法,一来是因为墨夏看起来就像那种很好用的工具人,二来能把围棋下这么好的,脑子肯定不会笨,除非又是清欢那样的奇葩,不然修炼功法应该不会太难。
再加上如今他要处理的问题越来越多,小弟着实有些不够用了,难得物色到个不错的,试用一下也无妨。
两人就这样一直下到天亮,想着过会儿还要去见那些族长们,江北然便盖上棋笥道:“今日就下到这里吧。”
墨夏虽然还意犹未尽,但还是鞠躬感谢道:“多谢师兄指教。”
抱起自己的棋盘,墨夏刚打算离开,就听到师兄喊道。
“等一会儿。”
“师兄还有何吩咐?”墨夏回过头问道。
“这个璎珑棋盘送给你了。”江北然拿起棋盘说道。
“啊!?”墨夏楞了一下连忙摆手道:“无功不受禄,这太贵重了。”
“一夜未睡,你现在可有疲惫感?”江北然问道。
“这……”墨夏听完才有些惊起的回答道:“不仅没有,反而很精神。”
“嗯,这便是这块璎珑棋盘的作用了,以后你既要兼顾下棋,又要兼顾练功,这块棋盘应该能帮上你不少。”
“可是……”
“别可是了,好鞍配宝马,拿去吧,刚才几局你下的都很好,再接再厉,让我多享受一些这样有意思的对局。”
听着师兄不容拒绝的口气,墨夏一握拳,用力点头道:“我一定不会让师兄失望的!”
说完双手接过棋盘,朝着江北然行礼道:“多谢师兄。”
“嗯,去吧。”
“是,师兄您也早些歇息。”
墨夏说完推开门离开了小屋。
关上门的那一刻,墨夏抱着璎珑棋盘转了好几个圈,一想到以后每过三天就能和师兄对弈一次,而且还有机会下更多,他就兴奋的不能自己。
“嘶!”
正兴奋间,墨夏突然感觉浑身一凛,像是被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盯住了一样。
慌张间墨夏连忙四处张望了一阵,见一个人都没有,这才连忙将棋盘藏进怀里朝着自己的屋子狂奔而去。
巳时。
江北然坐着马车来到了苍陶城,作为庐临郡第一大城,苍陶城的繁华即使在整个峰州也能排的上号。
然而繁华也仅限于这个世界,对于在二十一世纪大都市里生活过的江北然来说,这座苍陶城可以说是又脏又乱。
泥泞不堪的道路,随地大小便的人与狗与猪,江北然刚来这个世界时真的差点被熏的吐出来,但习惯之后鼻子好像就自动屏蔽了这些气味,最起码没当初这么刺鼻了。
路旁边满是堆积如山的垃圾和废物,一眼望去,说这里是垃圾山问题也不大。
江北然以前也奇怪过,这个世界的农民是明白施肥重要性的,掏粪工这个极为赚钱的职业也是应运而生,照理来说城市不该如此脏乱差,最起码不该满地粪便。
但不管哪个时代,都不缺“精明”的人,这些掏粪工往往会为了漫天要价而故意不及时清走粪便垃圾,待其堆积如山后,实在无法忍受的市民也只好捏着鼻子答应掏粪工的各种苛刻要求。
至于为什么官府不管,因为万恶的封建社会并没有市政部门,就更别提环保局什么的了。
退一百步说,就算真有环保局,然而就算在二十一世纪都依然有随处丢垃圾的地方,更何况这里。
‘快了,快了,水泥路马上会有的。’
放下车帘,江北然想象着这座城市不再泥泞不堪,满地脏污的景象。
‘那样应该能稍微找回一些家的味道吧……’
驶过错综复杂的道路,马车停在了一座豪华的府邸前,这里是平时专门接待归心宗使者的行馆,里面的装潢和配置都是这个时代的顶配。
毕竟对于峰州的所有地方家族来说,归心宗才是真正的“皇帝”。
刚下车,江北然就看到一个穿着大褂的中年人迎上来跪在了他面前喊道:“草民恭迎陛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若是换做以前的皇帝来,这中年人别说跪拜,不给个白眼就算是给你面子了。
毕竟宰相门前七品官,他作为专门对口归心宗的外围人员,还会怕个皇帝?你敢得罪老子一下试试?
但江北然不同,这位不仅是皇帝,更是归心宗的弟子,甚至连白扇大人都特地来吩咐必须好好接待,稍有差池,就流放他们全家的指令。
如此命令之下,中年人自然是诚惶诚恐,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热情来接待这位晟国新皇。
“平身吧,会客间准备好了吗?”江北然问道。
“准备好了,按您吩咐的,都是最高标准。”
“好,带朕去看看。”
“遵旨,您这边请。”
在中年人的带领下,江北然来到了一处会客厅中,琉璃盏、各种金器、瓷器、牙雕应有尽有,称得上是富丽堂皇。
“布置的不错。”
“谢皇上夸奖。”中年人连忙鞠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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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然以前也奇怪过,这个世界的农民是明白施肥重要性的,掏粪工这个极为赚钱的职业也是应运而生,照理来说城市不该如此脏乱差,最起码不该满地粪便。
但不管哪个时代,都不缺“精明”的人,这些掏粪工往往会为了漫天要价而故意不及时清走粪便垃圾,待其堆积如山后,实在无法忍受的市民也只好捏着鼻子答应掏粪工的各种苛刻要求。
至于为什么官府不管,因为万恶的封建社会并没有市政部门,就更别提环保局什么的了。
退一百步说,就算真有环保局,然而就算在二十一世纪都依然有随处丢垃圾的地方,更何况这里。
‘快了,快了,水泥路马上会有的。’
放下车帘,江北然想象着这座城市不再泥泞不堪,满地脏污的景象。
‘那样应该能稍微找回一些家的味道吧……’
驶过错综复杂的道路,马车停在了一座豪华的府邸前,这里是平时专门接待归心宗使者的行馆,里面的装潢和配置都是这个时代的顶配。
毕竟对于峰州的所有地方家族来说,归心宗才是真正的“皇帝”。
刚下车,江北然就看到一个穿着大褂的中年人迎上来跪在了他面前喊道:“草民恭迎陛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若是换做以前的皇帝来,这中年人别说跪拜,不给个白眼就算是给你面子了。
毕竟宰相门前七品官,他作为专门对口归心宗的外围人员,还会怕个皇帝?你敢得罪老子一下试试?
但江北然不同,这位不仅是皇帝,更是归心宗的弟子,甚至连白扇大人都特地来吩咐必须好好接待,稍有差池,就流放他们全家的指令。
如此命令之下,中年人自然是诚惶诚恐,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热情来接待这位晟国新皇。
“平身吧,会客间准备好了吗?”江北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