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你鬼叫什么胖子！”
瘦子被吓了一大跳，几乎跳起来缠抱在胖子身上。
胖子揉揉眼睛，惊魂未定地嘟囔道：“刚刚好像看到，那模特对我笑了一下？”
“你娘！眼花了吧！”瘦子朝模特身上望了一眼，恼羞地从胖子身上跳下地。
短短一段距离，两人仿佛走了一个世纪。不过好在这一路上倒不再发生什么诡异的事。
两人迅速捡起口袋，目光又艰难地落到了存放财物的柜台上面。
要不要——
口水在嘴巴里分泌，喉结不停地上下滑动，好几天的踩点可就指着这一趟呢，可是刚刚那道影子究竟……
喵——
鬼魅般的叫声让内心挣扎的两个蟊贼冷不丁打了个哆嗦。门口那只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坐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两只野兽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渗人的光线。
“畜生滚开！”瘦子心中没来由一阵寒意，他听老奶说过，黑猫可是最邪性了。
喵！吼！
黑猫好似听懂了瘦子的咒骂，竟然露出恼怒的表情。它站了起来抖了抖身子，身形迅速变得庞大，最后变成一只长着奇异花纹的山豹。
鬼啊！
两人愣了一秒钟，再次发出尖叫，甚至顾不上到手的口袋夺路而出。他们再也不敢停留，头也不回地穿过马路跑向对面的街区。
吱——嘭！
夜雨中一辆飞驰的老式轿车紧急制动，可还是撞上了横穿马路的两个蟊贼。
不过这一撞并不狠，在刹车途中驾驶门忽然打开，一条腿伸出来在地面上死死摩擦着划出道黑印，让轿车急剧减速差点侧翻过去。
“张师兄，我刚拿的驾照啊！”
副驾驶门打开，一个道士打扮的青年狼狈地滚下车，望着马路上昏迷的两个蟊贼发出一声哀嚎。
嘭！
驾驶门被踢开了，一个壮硕的汉子从车里挤下来，他同样道士打扮，不过满脸的络腮胡倒让他像是个绿林好汉。
“师弟莫要惊慌，这两个腌臜不过是受到了惊吓，躺一阵就好。”壮汉毫不在意地扭了扭脖子，松了松肩膀，让脊柱在夜雨中发出雷鸣般的噼里啪啦声。
“可是，可是……”年轻道士犹豫地望着昏迷的两个蟊贼，心内琢磨是不是应该先送他们去医院。
“可是什么？！”从驾驶座上下来的道士壮汉忽然回头，怒目圆睁如同铜铃大小，“你怎的也像左长老那帮人婆婆妈妈？咱们五雷观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不就是因为那群怕前怕后的娘们吗？！”
年轻道士知趣地闭嘴，左长老和右长老的派系之争在五雷观早已是不是秘密的秘密，自己这种入观没多久的新人还是谨慎些好。
壮汉骂骂咧咧，看到年轻道士脸色开始变得煞白这才住嘴。他咧嘴笑了笑，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热络地拍拍年轻道士的肩膀：
“现在适逢天地大变，我五雷观重振山门正需要师弟这般优秀的后晋弟子。放心，跟着我张韬光绝对不会亏待你……”
听到壮汉张韬光天上地下的满嘴许诺，年轻道士这才心中稍安，同时暗自琢磨这未尝不是逼自己早点站队。
心中盘算一番，年轻道士同样也笑起来：“是师弟我执迷不悟了，此次下山调查山鬼行踪关系到师门重宝，当以大局为重才是。”
“不错。”
张韬光满意地点点头，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笑容。他颇为亲切地将粗壮的胳膊搭在年轻道士的肩膀上，凑到耳边低声说道：
“师弟不是外人，跟你透露一番也无妨。此次下山可不仅仅是为了调查山鬼行踪，还有右长老交付的秘密任务。”
“秘密任务？难不成是寻找师门重宝？”年轻道士神色一动，竖起耳朵等着张韬光的解释。
可是熟料张韬光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看向被砸碎玻璃橱窗的服装店，绝口不再提及此事。
“一只大猫，有意思！”
张韬光饶有兴趣地盯着被砸碎玻璃橱窗的服装店，一双野兽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山豹悄无声息地走出来，警惕地盯着两人。
“啊！这就是山鬼？！”年轻道士正有些意犹未尽地琢磨秘密任务的事，冷不丁看到从黑暗中走出的山豹悚然一惊。
张韬光嗤笑一声：“它？不过是只走运的畜生。”
山豹听了这话恼羞地咆哮起来，前肢伏下作势欲扑。
张韬光冷笑了笑，电弧在他的掌心跳跃，形成闪光的锁链缚向山豹，眨眼间就将山豹的四肢捆缚起来，让它跌倒在地动弹不得。
“掌心雷！张师兄威武！”年轻道士激动地惊呼，刚刚张韬光所使的正是五雷观招牌招数掌心雷。
“咯咯咯——”
山豹眨眼间就被张韬光制伏，年轻道士正暗自松口气时，服装店内又冷不丁传出一阵女人的笑声，让他没来由打了个冷颤。
张韬光收起了轻视，如临大敌地盯着店内。
轻柔的脚步声响起，一双莹白的玉足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是一个少女，正满意地打量着身上的白色蕾丝裙。藤蔓细辫似的从她发间垂落，乌黑的头发上别着半朵雪莲。
“怎么样，这身衣裳好看吗？”少女将裙角扯起，轻盈地转了个圈，野性中带着娇憨，笑嘻嘻地问面前的两个道士。
“她就是山鬼？让定天球复苏标记，疑似和师门遗失的重宝有大因果？”年轻道士颤抖着自言自语，神色间充满了不可置信。
山鬼就是面色的这个娇弱少女吗？自己还一直以为是个长毛血口的妖怪呢！
“哎呀，小猫咪，你怎么让人给捆起来了？”
少女的目光看向倒在地上挣扎的山豹，很快又愤怒地回到二人身上：
“臭道士，是你们干的？！”
张韬光沉声应道：“这畜生在天地大变中得了机缘，激发出远古野性，怕是会伤到周围百姓。不如由我五雷观带回驯养，说不定能踏上仙途。”
山豹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躲到少女身后，它四肢被电得焦黑，虚张声势地瞪着两个道士咆哮。
张韬光瞳孔微微一缩，这山鬼手段了得，比自己预想中的还要难对付得多。
少女暂时不去理会这两个罪魁祸首，反倒是蹲下身来小心抚摸着山豹被烧伤的皮毛。她头上那半朵雪莲轻轻摇曳，在夜雨中发出柔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