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搬空王府嫁皇叔,前夫跪求暖脚》 章节目录 第1章 给我狠狠的打 “给我狠狠地打!” 一道声音入耳,接着就是鞭子入肉的声音。 疼痛让季少倾立刻醒来,一抬头就看见一美貌女子抢过丫环手中的鞭子,恶狠狠地朝她甩过来。 卧槽! 什么情况? 正这般想着,脑中一阵疼痛,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冲入脑海。 来不及整理,季少倾忍无可忍,抬手稳稳接住鞭子,用力一扯,将鞭子扯了过来。 敢打她?当她是病猫吗? “季少倾,你疯了?”柳颜看着高高扬起的鞭子,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你敢还手,就不怕王爷把你休了吗” 王爷? 季少倾眯眼,大脑里涌入的记忆提醒她,她穿越了,原主是伯夷侯府嫡长女,年幼之时就被皇帝赐婚给大晋王朝五皇子尉迟祈为正妃。可原主貌丑,并不得尉迟祈喜欢。 尉迟祈不敢退婚,只能硬着头皮迎娶,却又在大婚当日,同时迎娶自己的白月光礼部尚书庶女柳颜回府当侧妃。 洞房花烛夜,尉迟祈丢下原配,进了柳颜的屋子,让原主沦为笑柄。 成亲一年有余,尉迟祈从未在原主房中过夜。不仅如此,还事事维护柳颜。 不管原主和柳颜之间发生了什么事,都是原主的错。 这一次,因为柳颜陷害,尉迟祈亲眼见到原主将柳颜推向一颗长满尖刺的植物,差点毁容。 他不问缘由,直接甩了原主两巴掌,逼着原主当众跪下道歉,还将她交给了柳颜处置。 想起这一切,季少倾被气得牙疼,原主胆小怕事,又深爱尉迟祈不敢反抗。她可不怕! 她将鞭子一甩,“啪”的一声重重打在柳颜身上。 “啊!”柳颜没有料到季少倾真的敢打她,一时不察,被打了个正着。 “季少倾,你……” 还没等她说完,下一鞭猝不及防的打在了她的身上。 季少倾发了狠,一鞭接着一鞭,势要将打在原主身上的鞭数还给她。 柳颜被打得尖叫乱窜,左躲右闪。她的贴身丫环见状,跑上前护住柳颜的脸,“王妃,快住手!要是王爷知道,不会放过你的!” 季少顷看向那丫环,眼中神色更冷了几分。 而后,一挥手,鞭子狠狠地打在了那丫鬟身上,直接让那丫鬟皮开肉绽,惨叫出声。 此时,院子外面传来动静,一个婆子带着几个孔武有力的丫环闯了进来,看见柳颜受伤,脸色大变。 几个人围成一圈将柳颜保护起来,警惕的看向季少倾。 季少倾冷眼瞧着这些人,没有动。 那婆子虎着脸命令道:“王妃,将鞭子交出来!” “只要你主动交出鞭子,一会儿王爷来了,才会从轻发落。” 闻言,季少倾冷哼一声,目光发冷的扫向那婆子,“本宫需要他从轻发落?” 不管她动没动手,尉迟祈眼盲心瞎偏爱柳颜至极,从来不会对她从轻发落。 更何况,作为末世军医在禁区纵横多年,哪怕无数次刀口舔血死里逃生,都不曾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婆子面色一沉,冷笑一声说道:“那就不要怪奴婢不客气了。” 她往身旁的粗使丫鬟使了个眼色,几个孔武有力的丫鬟立即上前,想要从季少倾手中夺走鞭子。 季少倾后退一步,鞭子甩得虎虎生风,上前的几个丫环都挨了打,捂着身不敢上前。 柳颜身上挨了几鞭子,痛得钻心,她恨不得扒了季少倾的皮。却又费解,这窝囊废何时有这么好的身手? 疑惑一闪而过,她并未多想,尖着嗓子愤怒的命令道:“还愣住做什么?将她拿下,一会儿王爷过来,你们护主有功,通通都有赏。” 几个丫环一听,再次朝季少倾扑了过去。 原本用来对付季少顷的房中,此时惨叫声连连。 直到,一声沉喝传来。 “贱人,住手!” 季少顷回头一看,便见一个穿着紫金蟒袍的俊俏男人目眦欲裂的冲了进来。 在看到那男人的瞬间,季少顷心中忽的生出阵阵委屈和心酸。 季少顷知道,这是原主的感情在作祟。 但是—— 季少顷的冷眸落在了柳颜的身上,挥鞭直接朝着柳颜的脸上甩去。 “啊!王爷,救命!”柳颜伸手护脸,结果还是慢了一拍,脸上顿时出现一道血淋淋的鞭伤。 柳颜看见自己手上的血迹,顿时惊恐的尖叫起来。 “王爷,我毁容了,我毁容了……” 尉迟祈没有想到一向胆小怕事的季少顷忽然如此大胆,当着他的面竟敢出手打柳颜。 他心中揪疼,快步上前护住柳颜,抬头看向季少顷的目光里,满是杀意。 “你该死!” 季少倾察觉到他的杀意,冷嗤一笑:“齐王可不要忘了,我是圣上亲赐给你的王妃!” “你宠妾灭妻,已遭人非议,若再杀我,便是对圣上不满。你觉得,圣上该如何想你?” 闻言,尉迟祈目中怒火滔天,他看着季少倾咬牙切齿的道:“贱人,你闭嘴!” 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父皇给他赐下的这门婚事。 当年伯夷侯府鼎盛时期,对他还有用,即便季少倾貌丑,他也忍了。 可是如今,伯夷侯府早不如当初繁盛,一群草包废物,还天天想上他王府打秋风……这样没用的岳家,他要来何用? “贱人?”季少倾冷笑一声,拿着鞭子的手指向柳颜,“你说的是她吗?”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我要毁她容貌。以前我没做过,你偏要我认错,认罚!” “今日我就当着你的面毁一次,抵过我从前认的错,挨的罚!” 尉迟祈俊脸沉怒:“你这毒妇!犯了错竟然还敢狡辩!看来本王不狠狠罚你,你是不知道悔改了!” “薛嬷嬷,带人将她押回清风苑关起来。没有本王的允许,任何人不准探视。” “奴婢领命。” “尉迟祈,最该被罚的人是你!”季少倾大怒,手中鞭子一甩,直接朝尉迟祈打了过去。 尉迟祈立即护住柳颜,伸手去接鞭子,不料鞭子在季少倾手中变得十分灵活,方向一转,避开他的手,直接抽打在他后背上。 “啪!” 尉迟祈后背顿时火辣辣的疼痛起来,眼见第二鞭子随之而来,几个侍卫终于反应过来,抽刀上前将季少倾与尉迟祈隔开。 季少倾甩着手中鞭子后退一步,眼见侍卫还要上前,她立即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来。 “见此腰牌,如圣上亲临,还不跪下!” 章节目录 第2章 报复心极重 侍卫们见状,立即看向尉迟祈。 那腰牌上写着几个金色的大字——如朕亲临。腰牌下方还有皇帝的小印,一看就知道不是假的。 伯夷侯府虽然没落了,但季少倾亲生母亲是皇帝义妹,谁都没有料到,皇帝竟然将此腰牌给了一块季少倾。 整个大晋,有此腰牌的人,不出三人。且拥有此腰牌的人,不是权贵世家家主,就是朝中重臣。 尉迟祈都没有料到,季少倾手中竟然也有一块这样的腰牌。 “怎么?齐王要藐视君威吗?”季少倾斜睨了尉迟祈一眼,“还不跪下听罚!” 尉迟祈气得咬牙,怒视季少倾道:“季少倾,父皇何时赐予你这块腰牌——” “闭嘴,跪好!”季少倾心口闷痛,她察觉到原主不止挨了打,还中了毒,此时情况十分不妙。 她无意与尉迟祈过多纠缠,看见齐刷刷跪地的一群人,她快速的说道:“跪够一个时辰,才准离开!” 说完,她不再理会众人,快步赶回自己的清风苑。 季少倾才刚刚推开院门,胸口一阵剧烈的抽痛,喉间腥甜上涌,一口鲜血喷口而出。 “噗……” 柳颜你大爷的,到底给原主下了多少种毒? 季少倾身子一软,倒在了院子里。 天渐渐暗下来,季少倾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很快双眼睁开,翻身坐了起来。 这里是原主在王府的院子,此刻她躺在床上,房间里亮着一盏煤油灯,一个小丫鬟趴在圆木桌前睡着了。 季少倾记得原主身边有个自幼一起长大的小丫鬟,知道她被尉迟祈交给柳颜处置,她着急忙慌的跑回伯夷侯府搬救兵去了。 不用想也知道,伯夷侯府根本不可能为了她得罪尉迟祈。 她认命的叹息一声,发现自己身上的鞭伤已经被包扎好了,衣服也是干干净净的。 想到这一切都是小丫鬟做的,她起身下床,将一件外衣披在了小丫鬟身上。小丫鬟眼睛红肿,不知道哭了多久,估计累极了,睡得很沉。 季少倾心疼小丫鬟,没有叫醒她,坐在圆木桌前,伸手给自己诊脉。 她早就发现原主的死,并非因为鞭刑,而是中了毒。 却没有料到,原主体内竟然有三种毒! 柳颜要害她,下一种毒药即可。但她体内却有三种,一种慢性毒,服之渐渐体弱,等毒素淤积到末期,稍微感染风寒,就会神不知鬼不觉死去,病因难查。 另外一种毒十分厉害,只要中毒的人受伤,疼痛感就会被无限放大,但凡受伤就堪比酷刑,尤为摧折人体。 第一种毒,季少倾猜测是柳颜下的,只要原主一死,整个王府就只有她一个女主子了。 可这第二种毒,下毒之人并不想原主死去,意在折磨原主……会是谁呢? 季少倾一时没有头绪。 倒是这第三种毒,季少倾可以肯定是原主的继母下的。 原主年幼之时,脸上白白净净,很得伯夷侯喜欢,继母张氏背地里没少折磨她。但随着原主年纪增长,白净的小脸上慢慢出现小黑点,而且一年比一年多,到最后整张脸都成了黑点的天下。 自原主脸上长了黑点后,伯夷侯对她的喜爱也慢慢没了。 季少倾想起原主母亲是大晋第一美人,父亲伯夷侯也不差,若是没有这些小黑点,原主肯定也是个小美人。 但当务之急,她得先解了身上的第二种毒。 她身上有伤,这毒发作起来,可要人命。 季少倾想到自己在末世的空间,身为军医,她的空间里可存放了不少好东西和药品,解她身上的毒,不要太容易。 但她一探查,差点没有哭出来。空间虽然跟着她穿越过来,里面的东西却没有了。 那可是她的全部家当啊!想想都心痛。 季少倾有些失望,却并没有放弃自救。她从原主的记忆里知晓,王府不仅有自己的药房,还有一片自己的药园子,专门培育各种稀缺药材。 她轻手轻脚的换了一身方便行动的衣服出了房门。 夜色下,季少倾身形宛若猎豹一般,轻盈敏捷,灵活地避开巡逻队,不到一刻钟就摸进了药房。 她拉开药柜抽屉,但凡能用得上的药材,她都装进了空间。 这时,面前的药柜忽然传来一声轻响,她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便见到药柜移开,从暗格里走出一个身形修长的蒙面黑衣人。 二人都蒙着面,四目相对,季少倾从黑衣人的眼中感觉到了杀气,想到自己身上有伤,不宜正面交锋,她转身就跑。 那人却不肯放季少倾离开,几步追了上去,伸手袭向她的后颈。 季少倾仿佛身后长了眼睛似的,灵活的避开,转身的瞬间从空间掏出一把刚刚入手的辣椒粉,毫不犹豫地朝黑衣人撒了过去。 黑衣人伸手去挡,快速的后退。 饶是如此,他眼睛里还是进入了少量辣椒粉,一时只觉眼睛火辣辣的疼,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来。 此时季少倾抓住机会,拉开房门就跑。 等黑衣人在房中找到水壶清洗好眼睛,外面哪里还有季少倾的人影。 “来人啊!有小偷!” 黑衣人追出去的脚步一顿,察觉到王府附近的巡逻队往这边赶来,他只得暂时放弃,飞快的离开。 季少倾压低声音喊了一嗓子后,泥鳅一般溜回了清风苑。 另一边,黑衣人声东击西,好不容易甩掉了王府追来的人。 “爷,东西拿到了吗?”燕山鬼魅一般出现。 尉迟北川伸手入怀,一旁的燕山见状正要恭维两句,却发现自家主子动作僵在那里,半天都没有掏出东西来。 “你一直在外面守着,可发现其他人夜探齐王府?”尉迟北川冷声问道。 燕山摇头:“不曾。” 尉迟北川微微蹙眉,想起在药房遇到的小贼。那小贼身形娇小,虽然蒙着面,却不难猜出是个女子。虽会些武功,却脚步轻盈并没有内力。 二人过招之时,他不曾让她近过自己的身……那东西是如何丢的? “派人查一查齐王府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形迹可疑的人出入。”他对燕山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派人去查。” 章节目录 第3章 不容狡辩 齐王府今日静悄悄的,府里的下人走路都刻意放轻了脚步,大气都不敢出。 昨晚王府丢了大批药材,其中有两样药材十分稀有,能用来研制祛除疤痕的膏药。 有了这两样药材,御医有十足的把握治好柳颜脸上的鞭伤不留疤。眼下药材丢了,怕是不成了。 柳颜得知消息,差点在尉迟祈怀中哭晕了过去。 尉迟祈耐着性子柔声安抚:“别哭了,本王不会让你毁容的。” 柳颜将头埋在尉迟祈怀中,哭声渐渐收住。她太了解尉迟祈了,适当的哭会让他心软,过量只会引来他的反感。 她双手环住尉迟祈的腰,满是依赖的道:“还是王爷对妾身最好了。” 略微停顿一瞬,她又小声的说道:“颜儿也不知哪里做得不够好,姐姐她总是容不下颜儿,一直想要毁掉颜儿的脸……” “颜儿,是那毒妇太恶毒,并不是你不够好,你别胡思乱想,好好养伤。”尉迟祈轻声安慰着。 柳颜听见尉迟祈骂季少倾,心底满意几分,乖巧的点了点头:“好,听王爷的。只是,缺失的那两样药材,王爷要去何处寻?” “听李御医说,太后那里还有两株。本王今日就进宫,替你求来。”尉迟祈说道。 柳颜感动不已:“王爷,妾身能嫁给你,真是天大的福气……妾身今后一定好好伺候王爷,为王爷做牛做马……” 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尉迟祈抬起她的脸,用袖口将她的眼泪擦干净,声音又柔和了几分:“当年若不是你救了本王,本王早就没命了。说起来,你才是本王的福气。” 柳颜脸上出现一抹娇羞之色,再次将头埋进尉迟祈怀中,心底却盘算着时间,她交代薛嬷嬷的办的事,应该差不多了。 正这般想着,薛嬷嬷急匆匆前来禀报:“王爷,侧妃,高管家来报,说药房那边有新的发现。” “哦?什么发现?”尉迟祈问道。 薛嬷嬷立即领了高管家进屋。 “王爷,奴才在药房里找到这个。”高管家将一个荷包递了过去。 尉迟祈拿着荷包,微微蹙眉,正要问高管家查出来是谁的了吗?柳颜忽然惊呼一声:“呀!这不是姐姐常佩戴的驱蚊荷包吗?” 闻言,尉迟祈低头看向柳颜问道:“你确定是那毒妇的?” “姐姐绣工了得,常常绣些小玩意。颜儿从前见过几次,很是喜欢,还求她指点过一二。所以对她的刺绣手法,记忆深刻。” “王爷你看,姐姐的每一件绣品下面,都有自己的小字呢!” 季少倾的小字叫阿蛮,那荷包的下方,的确绣着“阿蛮”两个娟秀的字。 尉迟祈见状,当即怒从心起。 柳颜知道这一次药房不仅丢失了药材,还丢失了江南官员向尉迟祈上贡的名单。所以,她当即添油加醋的道:“王爷,姐姐手里有圣上亲赐的腰牌,你可消消气,万一只是巧合呢?” “巧合?”尉迟祈冷笑一声,“本王瞧着倒是那毒妇有了父皇撑腰,越发不将本王放在眼里。” 尉迟祈捏着荷包,一脸愤怒的离开了柳颜的院子。 另一边,季少倾刚刚睡醒。 她的贴身小丫环不知道去哪里了,房间里静悄悄的。 季少倾翻身坐起。这时,房门被人推开,小兔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来。 看见季少倾醒来,小兔眼眶一红:“小姐,你终于醒了。” 她几步走到床前,紧接着又问:“你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季少倾昨晚从药房偷了药回来,就已经煎药服下,能让受伤的身体疼痛的毒,已经暂时被压制住。 她此时身上虽痛,却还能忍受。 于是,她摇了摇头,说道:“我无碍。” 小兔却依旧担心,自责地哭道:“小姐,是奴婢没用。不仅没能求得候爷前来救你,还无法带大夫入王府为你治伤。” 换作原主听见这番话,自然要伤心一番。但季少倾不是原主,通过原主的记忆,早就知道伯夷候府的人靠不住。 “小兔,你自幼就跟着我,应该知道,伯夷侯府待我,并没有什么情分。往后,我们不必再求任何人。”季少倾说道。 小兔听了,心疼得直掉眼泪,赶紧将煎好的汤药递了过去:“这碗汤药是奴婢偷偷在外面抓药煎的。小姐,你快喝了吧!” 季少倾伸手去接,房门却“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 只见尉迟祁带着人走了进来,什么都不说,几个侍卫就在房中散开,开始翻箱倒柜。 小兔见状,吓得手中的药碗差点端不稳。 尉迟祁却几步到了小兔跟前,将她手中的药碗夺了过去。小兔被吓得后退两步,浑身发抖,却还是挡在季少倾跟前,挡住尉迟祁。 “奴、奴婢、见过王爷……”小兔挡在床前,跪下见礼。 她弯腰下跪,却见尉迟祁抬腿一脚朝她踢来,她吓得瞪大眼睛。下一秒,她被人往后拉上了床,险险地避开了这一脚。 她来不及深思自家主子何时有了这么大的力气,就被季少倾一把推向身后护住。 “尉迟祁,你又发什么疯?”季少倾怒道。 她抬眸看向尉迟祁,心底隐约猜到他闯入她房间要做什么。 只是,她昨夜并未在现场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反倒是昨日夜闯王府的人,被她暴露行踪,应该会被第一个怀疑才对。 “发什么疯?季少倾,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样同本王说话!”尉迟祁上前一步,狠戾的捏住了季少倾的下巴。 “唔……”季少倾挣扎了一下,尉迟祁立即用了内劲,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难受的蹙眉。 尉迟祁眼中一瞬间闪过许多情绪,似在思索要不要就此了解了季少倾的性命。他的目光落在她满是黑色麻子的脸上,眼中厌恶之情溢流而出,似怕脏了他的手,捏着她下巴的手下移,扣住了她嫩白的脖子。 他将另外一只手上的药碗递给了府医,府医立即上前接了过去,放在鼻端闻了闻,说道:“王爷,这碗汤药只是普通的跌打损伤药,并不是昨晚丢失的药材煎的。” 季少倾心中冷笑,那些药材都在她空间里,尉迟祁就算掘地三尺,别说药材,药渣也找不到。 “王爷,这药是奴婢昨日从药铺买来的。”小兔见季少倾脖子被尉迟祁扣住,当即着急的解释道。 尉迟祁冷冷地看了一眼小兔,并不说话。 这时,搜查屋子的侍卫上前禀报:“王爷,屋子里里外外都搜过了,并无发现。” 尉迟祁蹙眉,手上力道加重。 季少倾忽然出手击中了他的手腕,趁着他手麻之际,她敏捷的躲开了他再次袭来的大手。 “尉迟祁,泥人都有三分火气,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 “即便你再不喜欢我,我也是圣上亲赐给你的正妃,堂堂伯夷候府的嫡女!” 尉迟祁拧眉,季少倾方才击中他手臂的那一招是巧合,还是她本身就会武功? 昨日她挥鞭击中他时,他就有些起疑。今日再见,他想绝对不会是巧合! 但季少倾素来懦弱无能,怎么可能会武功? 他心中起疑,想要再试探一番,便从袖子里掏出荷包丢到了季少倾跟前。 “昨日本王药房失窃,现场却发现了你的荷包……季少倾,即便你有父皇亲赐的腰牌,证据确凿,到了父皇面前,也容不得你狡辩!” 章节目录 第4章 进宫面圣 季少倾记得这个荷包,是原主满怀爱意,绣给尉迟祁的礼物,却因为尉迟祁不待见她,一直没有送出去,被原主精心收藏了起来。 她昨晚根本没有佩戴这个荷包,怎么可能会落在药房? 看来,有人还没有吃够教训,又要作妖害她。 “仅凭一个荷包,你就断定我是小偷?”季少倾嗤笑一声,“堂堂齐王,也不过如此。” 尉迟祁假装被她这番话激怒:“贱人!本王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何时!” “来人,将她抓起来审问!” 季少倾再次掏出皇帝御赐的腰牌,“本宫看谁敢!” 她虽坐在床上,却气势十足,一点都没有从前懦弱胆小的样子,仿佛一夕之间,变了一个人似的。 尉迟祁更加起疑,从前的季少倾看了他,总是低眉顺眼,轻声附和,眼中对他充满爱意。 即便他从未正眼瞧过她,每次见到他,眼中依旧充满爱意。 眼下她那张满是麻子的脸未变,但整个人的气势却完全不一样了。特别是那双眼睛…… 似乎从昨日开始,那双看向他时总是充满爱慕之意的眼睛,再没了爱慕之色。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她这两日忽然转了性子,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 别说,他差点就上当了。 一个自幼懦弱无能的人,怎么可能忽然会武功? 要么是她一直在他面前伪装,要么便是她故意如此,想要引起他的关注。 尉迟祁选择相信后者。他目露鄙夷的看向季少倾,她以为这样改变,就能引起他的注意吗?也不看看,自己那副尊容,谁能忍住恶心,多看一眼? “季少倾,收起你的把戏,本王不吃这一套。”他忽然厌恶至极的说了一句,并且直接夺走了季少倾手中的腰牌。 “这样的腰牌,父皇只赐给有功之臣。你一个深闺妇人,怎配获得如此赏赐?莫不是你从哪里偷来的?” 尉迟祁目光逐渐变冷,此刻房中站着的人,都是他的亲信,只要他不认这块腰牌,谁能奈何他? 季少倾也意识到尉迟祁要做什么,顿觉不妙。 她刚做好防御的姿势,便听见尉迟祁说道:“将她同那小丫鬟一起带下去,严加审问!” 几个侍卫上前,将小兔抓了起来。季少倾自知再不动手,小兔和她都要吃不少苦头。 她正要出手,王府管家急匆匆跑进来,在尉迟祁耳边低语几句。 尉迟祁脸色顿时变了变,表情不太好的看向季少倾,强压住心中怒意:“住手。” 季少倾疑惑的看过去,便见尉迟祁抬手指向小兔:“给你一刻钟的时间,替你家主子好好收拾一下。” 小兔有点懵,根本不知道尉迟祁要做什么。 见此,尉迟祁暴躁的催促:“还不快去?” 小兔立即伸手搀扶起季少倾,“还请王爷带着人去外面稍等。” 尉迟祁厌恶的看了季少倾一眼,不耐烦的道:“别让本王等太久。” 说完,他带着人离去。 房中,小兔小声问季少倾:“小姐,王爷他又想做什么?” 季少倾心中也有疑惑,不过还算镇定。 “无妨,出去看看,就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了。” 小兔深知,她们主仆二人身在王府,很多事都身不由己,默默的为季少倾更衣,见她身上包扎的绷带染了血,当即红了眼眶。 “小姐,一会儿出去,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再受伤了。” 季少倾心中微暖,“好。” 她脸色不太好,被小兔搀扶着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尉迟祁的耐心也终于用完,连多余的眼神都不曾给她,拔腿就往院子外面走。 “跟上。” 尉迟祁走得飞快,季少倾慢悠悠的跟在他身后,很快引来他的不满,当即停下步子,等她到了他跟前,他直接伸手扯住她胳膊,将人拖着继续往前走。 “王爷,王妃身上还有伤……”小兔大着胆子追了上去,却遭到了尉迟祁一记冷眼。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朝跟来的王府管家吩咐道:“将她带下去,看管起来。” “尉迟祁,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季少倾自己一个人倒是不怕尉迟祁,但他如果用小兔来,威胁她,她就不得不顾虑一二。 “怎么?怕了?”尉迟祁冷笑一声,“昨日你有父皇腰牌在手,不是挺嚣张的吗?这就怕了?” 他继续拖着季少倾往前走,“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本王不会为难你的小婢女。” 从前的季少倾爱他如痴,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不屑威胁她。但昨日开始,她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她看他的眼神,再也没有爱意。 未免事情脱离掌控,让她在父皇面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他不得不对她威胁一二。 到了前院,季少倾终于知道尉迟祁为何忽然不再捉拿她审问。原来,宫里来了人,传她和尉迟祁即刻进宫面圣。 至于原因,传旨公公只低声同尉迟祁说了两句,她并没有听清。 却隐约听见将军,述职之类的词。 她隐约猜测与自己有关,否则宫里不会特意让尉迟祁带上她。 难道是……原主的外祖父一家回京了? 来不及多想,季少倾被尉迟祁拉上了马车。 马车离开王府后,一人偷偷摸摸从王府后门溜了出去。 很快,燕山收到消息,仔细核查后,这才进了尉迟北川的书房禀报。 “爷,昨晚齐王府药房失窃了不少药材,齐王怀疑这些药材是被他的王妃盗走的。” “哦?”尉迟北川剑眉微挑,想起那晚忽然出现的女贼,莫非真是齐王妃? 燕山继续说道:“属下查到,齐王妃从前在伯夷侯府之时,并不受宠,性格懦弱,并没有什么出色之处。” “嫁入王府一年,不仅被侧妃打压的死死的,还经常受罚挨打。如此胆小怕事之人,竟然敢盗取药材?” “爷不觉得哪里奇怪吗?” 尉迟北川摩擦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并没有出声,他剑眉微微拧着,似在思索什么。 燕山又道:“还有一则消息,镇远大将军王啸今日回京了。人刚刚进宫,皇上便传了齐王夫妇二人进宫……” 不等燕山说完,尉迟北川已经站了起来:“本王进宫一趟。” 燕山震惊了,赶紧追了上去,“爷,你不是刚从宫里回来吗?” 没有人回答燕山的蠢问题,他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认命的追上自家主子。 章节目录 第5章 演夫妻情深?谁不会 季少倾跟随尉迟祁进了皇宫。 大晋王朝的皇宫建得格外辉煌,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依着原主的记忆,大晋王朝建国一百年,如今兵马强盛,国库充裕,位列强国之首。 如今在位的这位皇帝,是大晋王朝第三位皇帝,景仁帝尉迟冥月。 “齐王,齐王妃觐见!”随着太监唱出声,季少倾和尉迟祁进入了景仁帝的御书房。 御书房中除了景仁帝,还有两人。这二人听见声音,纷纷回头朝季少倾和尉迟祁看来。 原主年幼丧母,自幼不得父亲喜爱,很少被允许出门。对于外祖父一家,她并没有印象。 季少倾的目光匆匆从二人身上扫过,便跟着尉迟祁一起向景仁帝行礼。 “儿臣向父皇请安!” “儿媳向父皇请安!” 景仁帝和颜悦色的摆手,“免礼。” 季少倾与尉迟祁起身,就听见景仁帝温和的说道:“少倾,这二位是你外祖父和大舅舅。” 闻言,季少倾端端正正的见了礼,“少倾见过外祖父,见过大舅舅。” “好孩子,好孩子。”王啸一脸高兴的看着季少倾,感叹道:“十几年了,小丫头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一旁的王愠没有说话,只是温和的冲季少倾笑了笑。不过,却仔细的将她打量了一番,想要从她如今的行为举止判断出她的品性。 季少倾大大方方的站在那里,不卑不亢,任由王愠打量。 此行入宫,她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原主在伯夷侯府并不受宠,所以伯夷侯府不可能成为她的后盾。但这外祖父一家,似乎看在原主娘的份上,对她尚存骨肉之情。 “父皇。”季少倾忽然出声。 一旁许久不曾说话的尉迟祁立即一个冷眼朝她看过去,并且出声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父皇,镇远大将军刚刚回京,一定还有很多要事与您相商。儿臣这就带少倾回府,改日再登门拜访将军府。” 景仁帝笑着点头:“如此……” 季少倾却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父皇,儿媳年幼时不知事,从未在外祖父跟前尽到孝道。如今他回京了,儿媳想要搬去大将军府住一段时间尽孝,还请父皇成全。”她跪下恳求道。 “父皇。”尉迟祁立即出声阻止,“少倾已经嫁给了儿臣,是儿臣的王妃,实在不易搬去大将军府住一段时间。” 说着,他看向季少倾,虚情假意的说道:“少倾你想要尽孝,本王今后多带着你去将军府拜访,同你一起给镇远大将军尽孝,如何?” 季少倾却并不抬头看他,依旧保持着磕头的姿势:“请父皇成全!” 见状,景仁帝原本的好心情瞬间没有了。 对于自己儿子做的糊涂事,他是有耳闻的。 但这一年的时间,尉迟祁虽偏宠侧妃,但每次出席正式场合,身边带着的人始终都是季少倾。 他以为尉迟祁即便不喜季少倾,也给了她正妃该有的尊荣和权力。 如今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少倾,你可是在齐王府受了什么委屈?”他试探的问道。 尉迟祁神色微变,在季少倾的身旁跪下,伸手试图扶起她,柔声劝道:“少倾,别任性。” 换作从前的季少倾,他自然笃定她什么都不会说。但昨日她连他都打了,眼中再无他,他心底没底。 季少倾抬起头来,身姿端正的跪着,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曾给尉迟祁,直接对着景仁帝说道:“父皇,儿媳在齐王府不曾受过委屈。” “儿媳想要去将军府住一段时间,仅仅是为了尽孝道。还请父皇成全儿媳的一片赤子之心。” 景仁帝看了一眼心虚的尉迟祁,沉声说道:“少倾,你不必维护齐王,如实说来,他是不是在王府给你委屈受了?” “朕今日给你做主,你不要怕!” 季少倾不是笨蛋,自然不会真的向皇帝投诉齐王有多差劲。齐王再差劲也是皇帝的儿子。 而且婚事是皇帝亲自赐下的。 当着外祖父的面说尉迟祁不好,也是打皇帝的脸。 于是,季少倾一脸平静的摇头,脑子灵光乍现,闪过一计。 “父皇,齐王真的不曾亏待过儿媳。不信你问他……”她扭头看向尉迟祁,心中冷笑,喜欢演夫妻情深是吧? “王爷,入宫之前你可是答应过妾身,愿意让妾身带着小兔去将军府住一段时间的。” “怎么临了,你却忽然变了卦?还让父皇生了误会……” 说着,她以袖子遮住眼睛,假意伤心。 尉迟祁脸色变了几变,才反应过来,季少倾在做什么。 从前的季少倾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小心隐忍的,从来不会耍这种小心眼。 他怔愣片刻,当即忍住心底对她的反感,上前拥住她的肩膀,轻声哄道:“父皇还在呢!你别耍孩子脾气,快别哭了。” “你是本王的王妃,搬去将军府住,也不怕旁人像父皇一样,误会本王委屈了你。这像什么话?” “我不管,我就要搬去将军府住一段时间。那是娘亲长大的地方……呜呜……我还不曾在那里住过……” 这时,御书房又进来一人。 一身威严黑色龙云纹锦衣,身材修长,容貌清隽出尘,贵气端方。 景仁帝朝来人看了一眼,沉着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十三来了。” 他忽然出声,将沉浸在演戏世界中的尉迟祁和季少倾拉回了现实。 “臣弟见过陛下。”尉迟北川朝景仁帝见了礼。 景仁帝点了点头,立即将烂摊子甩给他:“你来得正好。齐王妃想要搬去镇远大将军府住一段时间,你觉得如何?” 尉迟北川黑沉的眸子扫向季少倾,见她小小的一团,靠在尉迟祁肩膀上,哭得一抽一抽的,但露出的半张侧脸上,却一点泪水都没有。 甚至,她偷偷瞟向他的眼睛,还暗藏着小算计。 “齐王妃想要去住多久呢?”他直接问道。 季少倾偷瞟被抓,心虚的立即收回了目光,却觉得有些奇怪,那双眼睛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一样。 章节目录 第6章 独宠她一人 “小住半月。”季少倾小声回答。 她在原主的记忆里搜索了一圈景仁帝十三弟的信息,发现原主脑中全是尉迟祁,关于十三弟,只得出景仁帝胞弟,权势滔天,很可怕等信息。 季少倾又偷偷看了一眼,见他剑眉星眸,容色清冷俊美,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疏离感。 长得倒是比尉迟祁强上几分,至于可怕? 季少倾在末世见多了丧尸,倒是不觉得一个容貌俊美的男人有多可怕。 这时,尉迟祁薄唇轻启,声音冷淡疏离的说道:“半月而已,臣弟觉得尚可接受。” “皇叔,小五还是觉得不妥……”尉迟祁想要反驳。 话未说完,尉迟北川又冷声说道:“小五若是舍不得王妃,搬去同住即可。” “朕觉得此举可行。”景仁帝笑着点头,看向尉迟祁说道:“小五,你先带着少倾回去准备一番,然后随她同去将军府小住半月。” “父皇……”尉迟祁不想去,他堂堂王爷,跟着王妃跑去大将军府上小住半月像什么话。可是,想到王啸手中的兵权,他又有些动容。 “儿臣遵命。”他终究还是应了下来。 季少倾对于这个结果还算满意,至少在将军府的这半个月,尉迟祁奈何不了她。 “儿媳谢过父皇,谢过十三皇叔。”她恭恭敬敬的给皇帝和尉迟北川行了谢礼。 “小五,带着少倾退下吧!”景仁帝朝尉迟祁和季少倾挥了挥手。 尉迟祁心中有气,在景仁帝面前不敢表露出来,一离开御书房,他就甩了季少倾一个冷脸。 “季少倾,你好样的,如今都学会算计本王了!” “多谢王爷夸奖。”季少倾镇定自若的道。 尉迟祁盯着她看了一瞬,换作从前他这般说她,她早就着急同他解释了。如今却十分镇定自若,仿佛他说什么,都不能在她心中激起波澜。 这种被轻视的感觉,让他觉得很不爽,他拧着眉头看了她一眼,放狠话道:“别以为王啸回京,你就有了依仗。” “王啸不过是回京述职,总有离开的时候,咱们走着瞧!” 说完,他丢下季少倾,大步走在前面。 相较于尉迟祁的气愤,季少倾此时的心情十分的好。她闲庭漫步般走在出宫的小道上,偶尔瞧见不错的景致,还会停下多看上一眼。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让将军府成为她的今后的依仗,搬去将军府暂住,不过是为了能更自由的出入,强大自身。 靠别人,永远没有靠自己香。 “齐王妃。”身后忽然传来清冷的声音,季少倾回头,便瞧见尉迟北川风姿卓越的朝她走来。 季少倾挑眉,貌似原主很怕这位十三皇叔,平时见到他有多远躲多远,他也从未主动向原主打过招呼。 今日是太阳打西出来了吗? 她心中腹诽是一回事,表面上该有的礼节却没有忘记。只见她从容转身,端端正正的给尉迟北川见了礼。 “十三皇叔。” 尉迟北川虚扶了一下,“不必多礼。” 季少倾收了礼,也不说话,乖巧的站在原地。 尉迟北川的目光从她满是麻子的脸上扫过,心中略有疑惑。那晚他遇到的女贼蒙了面,只露出一双眼睛,但眼睛周围的皮肤,似乎并没有麻点。 他努力回想一番,发现那晚的女贼肤色更白一些,并不像季少倾这么黝黑,还长了这么多的麻点。 他认真的盯着季少倾的眼睛,试图找到她与女贼之间的相似之处。 季少倾的眼睛清澈明亮,充满智慧,光看眼睛,与那狡猾的女贼倒是有几分相似。 “小五呢?”他似随意一般询问,示意季少倾与他一起出宫。 季少倾觉得尉迟北川今日对她的态度有些过分熟络,她觉得有些奇怪,却一时看不出他的目的,只能静观其变。 “他先回府了。”她答得直白,并没有掩饰一二。 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尉迟祁不爱季少倾,若非二人自幼就有婚约,还是皇帝亲口应下的,尉迟祁根本不会娶季少倾。 “你……”尉迟北川似没有料到她这般直白,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他追上来只是为了试探季少倾是不是那日女贼,如今倒是有几分怀疑,还得多观察一段时间才能确认。 尉迟北川不再说话,却也没有丢下季少倾单独离开。 有美男同行,季少倾没有觉得开心,反而有点欲哭无泪。尉迟北川身份摆在那里,她是一点旖旎心思都没有,尴尬得连走路都差点同手同脚。 好不容易熬到出了皇宫,齐王府的马车却已经离开,季少倾要回府,只能自己走路。 季少倾无力吐槽,尉迟祁是多幼稚,才以为她只能靠两条腿走回王府? 何况,她告诉他,她要回去王府了吗? “可要本王送你一程?”尉迟北川忽然出声说道。 季少倾立即转身,与他保持距离,礼貌笑着拒绝:“不必了,十三皇叔。” 同行一路,她已经尴尬得要死,怎么还敢与他同乘一辆马车?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往一旁拴着的两匹骏马走去。 尉迟北川看出她的意图,剑眉微微往上挑了几分,燕山查来的信息说齐王妃并无出色之处? 可眼见为实,齐王妃明明狡黠得很。 他从前不曾过多注意过她,或者说,从前他也没有记住过任何一个女子。 这个齐王妃,倒是个有意思的人。 如果那份名单真的被她偷走,她想要做什么? 威胁尉迟祁从今以后独宠她一人吗? “爷,还回王府吗?”燕山见自家主子一直盯着季少倾的背影出神,好奇的问道。 尉迟北川优雅从容的收回目光,淡淡的瞟一眼燕山,“你亲自去查一查季少倾这个人,不要有任何遗漏。” 燕山摸了摸后脑勺,认命道:“是。” 尉迟北川乘坐马车离开,皇宫大门前只留下季少倾和两匹被拴住的高大骏马。 她没有等太久,王啸和王愠并肩走出皇宫。 “外祖父,大舅舅。”季少倾热络的迎了上去。 王啸见状,笑呵呵的看向季少倾,“小丫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齐王呢?” 章节目录 第7章 怀疑季少倾和贼人认识 季少倾无奈一笑,“外祖父刚刚回京,怕是不知道当初齐王娶我,是碍于圣上赐婚。他对我并没有夫妻之情。” 王啸脸上的笑意消失,刚在御前他就觉得季少倾和尉迟祁之间气氛怪怪的,原来如此。 “少倾丫头,如今我和你两个舅舅都已经回京。你心中有什么想法,不妨说来听听。我和你两个舅舅,定然都是支持你的。” “多谢外祖父。”季少倾脸上的笑容真挚了几分,看来原主外祖父还顾念着她这个外孙女。 不过,她却并没有说什么,只道:“少倾与齐王是圣上赐婚,怎敢有什么想法?” “外祖父你不必担心,少倾自己能处理好这些事情。倒是你和大舅舅回京,少倾十分开心,今日少倾陪着你畅饮几杯可好?” 王啸见季少倾这般乖巧懂事,心底很是欣慰。他才刚刚回京,很多事的确不方便过多插手。 便顺着季少倾的话点了头,“好,今晚府中摆家宴,少倾丫头你定要陪着外祖父多喝几杯。” “自然!”季少倾爽快的应道。 这时,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并在王啸等人跟前停下。 “大将军,我家王爷命我来送你回将军府。”车夫看向王啸,恭敬的说道。 王啸略微吃惊,他今日才刚抵达京城,并没有与哪位王爷交好,莫不是齐王派人来送少倾那丫头? “你家王爷是?”一旁的王愠问出了王啸心中疑惑。 车夫转身看向王愠,恭敬的回道:“回少将军,我家王爷是晋王。” “晋王?”王愠眸露讶异之色,与王啸对视一眼,二人眼中均有疑惑不解之色。 那马车通体黝黑,车厢上隐蔽的地方的确有晋王府的标志,可见确是晋王府的马车无疑。 但齐王派马车来送他们可以理解,毕竟他是季少倾的丈夫。 晋王又是因为什么? 拉拢他们吗? 晋王什么身份?他是景仁帝胞弟,深得帝宠,几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景仁帝的几个儿子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的唤他一声十三皇叔。 区区镇远将军府,只怕晋王未必放在眼里。 如此一想,王啸和王愠倒释然了。坦然接受了晋王的好意。 于是,王啸对着晋王府的车夫笑道:“竟是晋王的一片好意,老夫就却之不恭了。” 他看向季少倾招呼道:“少倾丫头,与外祖父一同乘坐马车回将军府吧!” “好。” 季少倾与王啸一同上了马车,王愠则牵着王啸的马,慢悠悠跟在马车后面。 另一边,尉迟祁回到王府后许久都不见季少倾回府,他强压着心中无名火,派人前去打探。 这时,柳颜端着一碗银耳雪梨汤走了进来。 她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多情又柔弱。 “王爷,妾身亲自熬的银耳雪梨汤,你快尝一尝。” 尉迟祁抬头看向柳颜,眸子柔和了几分,“颜儿,你身上有伤,怎么不好好休息?” “妾身听闻王爷今日进宫一趟,回来发了好大的火,便想为王爷分忧,这才亲自熬了银耳雪梨汤送来。” 她将银耳汤搁在书案上,然后上前顺势坐进尉迟祁怀中,娇滴滴的道:“王爷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 尉迟祁叹息一声:“不提也罢。” 柳颜却不依,她是知道的。今日一早,尉迟祁与季少倾一起被召进了宫。但临近中午,却只有尉迟祁一人回府。 季少倾呢? 她故作失落状,作势要从尉迟祁怀里出来。 “既如此,妾身便不打扰王爷。不过,这碗银耳雪梨汤王爷要趁热喝。”她委屈的道。 尉迟祁一把将她拉了回来,用额头抵上她的额头,“真拿你没有办法。” 他将宫里发生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 柳颜听了,很是担心。让尉迟祁与季少倾在将军府小住半个月,孤男寡女,万一二人…… “王爷,姐姐这样做太任性,她也太不顾及王爷你了。” 她体贴的抚平尉迟祁胸前的皱褶,“王爷真要陪着姐姐去将军府小住半个月?” “怎么?吃醋了?”尉迟祁伸手拦住柳颜纤细的腰肢,风流笑道:“这么不自信?那毒妇可不及你一根手指头。” 柳颜嘟嘴,表示自己的确吃醋不高兴了。 “王爷可不可以不去?反正姐姐也只是去将军府小住半个月。” 尉迟祁原本也没打算去。 以前他若生气,季少倾早就眼巴巴追上来道歉哄他了。他原本打算等着她追上来道歉的时候,命令她不准前往将军府小住,并告知她今后都要听他的话,不可像今日这般耍小心思算计他。 但他今日等候多时,都不见季少倾人影,他就莫名烦躁起来。 从昨日开始,季少倾变得完全不受他控制,这种失控的感觉,令他感到十分气愤。 “王爷。”这时,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他见柳颜窝在尉迟祁怀中,立即垂下头去禀报道:“王妃并没有回王府,而是乘坐晋王府的马车,直接去了镇远大将军府。” “什么?”尉迟祁气得捏紧了柳颜的腰肢,下一瞬将柳颜从身上拉开,大步往外走。 “王爷,你去哪?”柳颜忍住腰间的痛意,追上尉迟祁。 尉迟祁停下步子,见柳颜一副要哭了样子,顿时觉得心烦得更厉害,却依旧忍着性子说道:“你乖乖在王府养伤,本王去去就回。” 他疾步出了院子,想到昨晚到今日发生的事情,便一边走一边问跟上来的护卫:“李丰,上次夜闯药房的盗贼,可有眉目了?” “属下无能,暂时还没有查到任何线索。但那份名单上被抹上了无色无味的毒药,只要打开过那份名单人,都会中毒。要解此毒,必须用到一味药材,黑雾莲花。” “这味药材整个大晋,只有咱们手里有。只要属下放去兴南商行暗拍,定会引出盗取名单的贼人。”李丰说道。 “即刻去办。”尉迟祁命令道。 虽然今日他并没有在季少倾的房中搜到任何药材,但不排除她与那名盗贼认识,联合作案的可能。 若果真如此……她就死定了! 章节目录 第8章 追妻 与此同时,季少倾正站在将军府的前厅见原主母亲的娘家人。 “少倾,这位是你大舅母。她身后站着的,分别是你大表哥王之凌,二表哥王之暨。”王啸笑呵呵的向季少倾介绍道。 季少倾乖巧的喊人:“大舅母,凌表哥,暨表哥。” 徐梨花是习武之人,性格直爽,见季少倾虽然脸上布满麻点,气质却干净乖巧,她一见就喜欢。 当即上前行了个礼:“见过齐王妃。” 季少倾急忙伸手扶人:“舅母,在自己家里,不用行这些虚礼。你叫我少倾就好。” 徐梨花也不扭捏,爽快的道:“行,那我今后就唤你少倾。” 王之凌和王之暨二人一直在偷偷观察季少倾,见她虽然黑了点,性子还算不错,也上前叫了人。 王啸很高兴,摸了摸下颚处的胡须说道:“梨花,你将阿怜之前住的院子收拾出来,这段时间少倾就住在将军府了。” “好,儿媳这就去收拾。”徐梨花上前拉住了季少倾的手,“少倾,舅母带着你去看看你母亲的院子。” 季少倾正有此意,她虽不是原主,但到底占了原主的身体,与原主的亲人建立良好的关系,必不可少。 当然,前提条件是值得维护的关系。 像伯夷侯府那种不管原主死活的关系,就不必浪费时间维护了。 等徐梨花带着季少倾离开,前厅里便剩下几个男子。 王啸落座,招呼儿子和孙子坐下。 “今日进宫面圣,我与你父亲已经表明留在京城,南疆边境暂时由你们二叔镇守。”他说道。 其实回京之前,他们便已经猜到圣意。如此说,不过是顺应帝意,避免被猜忌。 南疆近几年十分安分,边境并无战事。这几年朝臣多次挑拨王家与帝王之间的关系,王家再不留人在京城谋事,时间久了难保不会引起帝王猜忌,失了帝心。 “圣上已经答应此事。”王啸看向自己两个孙子,“你二人可是考虑清楚了?参加今年的科考入仕。” “是,孙子们已经考虑清楚。”王之凌和王之暨二人同声回答道。 王啸满意的点了点头,镇远将军府已经镇守南疆边境多年,是该有人在朝中任职,为王家人说话了。 “父亲,你如何看待少倾回府暂住这件事?”王愠忽然问道。 这话并没有避开王之凌和王之暨二人,显然是想要让他们知道王啸对这件事的看法,又或者是王家对季少倾的看法。 毕竟,季少倾如今是皇家的儿媳妇。 王啸自然知晓王愠如此问的用意,他沉思一瞬,说道:“她是你三妹妹唯一的亲骨肉,身上流着一半我们王家的血,便也是王家的血脉。” “咱们王家,向来护短。你如何护着自己骨肉,便如何护着她吧!” “是,儿子知道了。”王愠嘴上应道。 话虽如此,但毕竟不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要护短之前,也要看看她品性是否端正。 若是她这些年早就被伯夷侯府养歪了,王家也没有办法将她掰正的话,他可不会盲目护短。 王之凌和王之暨很高兴,因为他们终于有妹妹了。 二人对视一眼,纷纷起身作揖告辞,想要尽快和表妹处好关系。 另一边,徐梨花引着季少倾去了原主母亲出嫁前居住的院子。 这么多年过去,房间里的摆设依旧透着几分少女的气息,清雅且充满活力。可见这么多年,房间并没有被其他人住过。 “这里一直保持着你娘生前居住的样子,即便我们不在京城,也有仆人定时打扫。你看看还缺什么用的东西,舅母立刻派人去采买回来。”徐梨花说道。 季少倾乖巧的摇头:“不必了,这里东西很齐全。不过,倒是有一件事要麻烦舅母帮我。” “你说,舅母一定帮你。”徐梨花爽快的道。 季少倾也没有扭捏,直接说道:“少倾身边有一名陪嫁丫环,叫小兔。一会儿齐王来将军府,若身边没有带着这名丫环,还请舅母帮忙问一问。” 王愠为人睿智温柔,待亲近之人宽厚,且后宅干净,只娶了徐梨花一人。所以,徐梨花并不懂后宅里的弯弯绕绕,听见季少倾这么说,并没有多想。 她一口应下:“这事简单,包在舅母身上。” “多谢舅母。”季少倾打心底喜欢徐梨花,她其实还想要原主母亲的嫁妆单子的。 原主嫁给齐王时,因为有宫里的人盯着,继母倒是不敢多克扣原主的嫁妆,但到底还是克扣了一些。 如今她代替原主活着,伯夷侯府欠原主多少东西,自然要双倍奉还回来的。 但她顾及原主与外祖父一家多年未见,感情尚未熟络,便没有提。过几日时机成熟,她再提也不迟。 “少倾妹妹。”这时,王之凌与王之暨从外面走了进来,亲热的唤了季少倾一声。 季少倾脸上的笑容有些保持不住,毕竟在末世的时候,她已经三十岁了。如今眼前的两个表哥,一个十八岁,一个十六。 她其实并不太想与两个少年走得太近。但两个少年主动凑上来,心理年龄已经可以当阿姨的季少倾,不得不硬着头皮再次唤了人,“凌表哥,暨表哥。” 她安慰自己,唤的次数多了,便也习惯了。 “看我们给你带了什么?”两个人神神秘秘的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袱。 徐梨花见了,立即笑道:“你两个猴儿,什么时候背着我准备了礼物?” 王之暨傲娇的抬了抬下巴,有些得意的道:“我们一直知道姑母有个女儿生活在京城。回京之前,便早早的准备了礼物。” 说完,他还凑近徐梨花耳边小声说道:“娘,你不会什么都没有准备吧?她可是姑母唯一的女儿。” 徐梨花伸手一脸嫌弃的将王之暨推开,“娘自然也准备了。” 王之暨被亲娘嫌弃,笑嘻嘻的躲开,然后将包袱塞到了季少倾手中:“少倾妹妹,你快打开看看。” 说完,回身从王之凌手中夺过包袱,也塞进季少倾手中:“快看看,可漂亮了。” 人生第一次被人送礼的季少倾,一时有些无所适从,正要拆开看看,到底是什么礼物的时候,门房前来禀报,尉迟祁来了。 章节目录 第9章 家人的热闹 闻言,季少倾挑了挑眉,来得倒是挺快的。她朝徐梨花看过去,徐梨花秒懂,立即说道:“我们去前厅瞧一瞧。” 一行人来到前厅的时候,尉迟祁正端着一杯茶在喝,看见他们进来,他目光温柔的看了过去,端着一副温柔知礼模样。 “少倾,过来。”他朝季少倾招了招手。 季少倾却并不买账,站在原地没动,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尉迟祁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略微轻咳一声,说道:“还在生本王的气吗?” 季少倾却道:“王爷,这里不是皇宫,你大可不必如此装模作样。” 她一开口,尉迟祁更显尴尬,俊脸上伪装出来的温柔再也挂不住,瞬间沉了面孔,几乎咬牙切齿的说道:“王妃,本王不懂你的意思。” 季少倾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高兴就好。” 一旁的徐梨花见气氛已经尴尬到了极点,领着两个儿子上前给尉迟祁见礼。 尉迟祁脸上神色缓和几分,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他扭头看向王啸正要说话,徐梨花却忽然说道:“齐王殿下,不知你此行过府,可是将少倾身边的丫环小兔带来了?她刚刚还念叨着呢!” 闻言,尉迟祁微微握拳,将自己的情绪快速的掩饰起来,然后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道:“少夫人放心,一会儿王府就会将人送过来。” 季少倾听他如此说,稍微放心下来。 只要小兔不被尉迟祁捏在手里,她今后行事就能放开手脚了。 几个男人呆在前厅说话,季少倾陪着徐梨花去准备今日的家宴。 今日将军府难得热闹,徐梨花让厨房采买了不少食材回来,准备多炒几个菜,大家围在一起,热闹热闹。 “如此,我倒是有个好提议,今晚我们吃火锅怎么样?”季少倾说道。 徐梨花一听,立即点头同意。 眼下正值初春,京都的天气还有些冷,吃火锅可以围炉喝酒聊天,最适合一家人热闹了。 “大舅母若是信得过,今晚的火锅底料就交给我来做吧!”季少倾又道。 末世食材紧缺,想要吃美味佳肴根本不可能。 季少倾意外穿越到了这里,还没来得及好好满足自己的胃。作为一枚在末世只能靠臆想来满足自己味蕾的吃货,来到这里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要多吃美食。 “你来做?”徐梨花有些不信,季少倾毕竟是伯夷侯府的嫡女,从小就被赐婚给皇子,如此身份,怎么可能会下厨? 季少倾猜到她的心思,俏皮笑道:“这是我的个人爱好,大舅母就等着吃好吃的吧!” 她信心满满的去了厨房。 徐梨花不放心,跟着去厨房打下手。 晚宴安排在将军府的竹苑,这里种植了一片竹林,还有一个亭子。晚宴就安排在亭子里面。 亭子四周挂了灯笼,将亭子里面照得十分明亮。 王啸带头领着一群人往竹苑走来,远远的就闻到一股诱人的食物香气,顿时觉得饿了,步伐迈得又急又快。 靠近亭子,香味更浓。 只见圆木桌中间放着一口大锅子,锅子被隔开,一边清汤,一边火红一片,翻滚着,冒着烟气。 “今日这火锅闻着就不错。”王啸笑呵呵得朝徐梨花看去,“梨花啊!你是不是背着我和阿愠,请了什么大厨来咱们将军府的厨房做事啊?” 徐梨花笑道:“爹,今日这顿火锅底料,可不是咱们厨房的厨师弄的。而是少倾亲自为你做的,你快坐下尝一尝。” “媳妇方才在厨房尝了尝,那味道……我差点没有连自己舌头一起吃下去,真是太好吃了。” “哦?”王啸有些惊讶,连忙招呼人坐下,“竟是少倾亲自做的,大家快坐下尝一尝。” 王之凌和王之暨闻着香味,早就迫不及待的坐下了。 王愠招呼尉迟祁坐下的时候,王之暨已经迫不及待地的从红色的汤底里面捞出一节鸭肠,马虎的吹了吹,就送进了嘴里。 辛辣的味道立即充斥在口腔里面,王之暨动了动嘴,就将食物吞下去了,又伸筷子去清汤那边捞吃的。 徐梨花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要不是他自幼就练就闪躲的功夫,这一巴掌拍下去,非把他手拍进锅子里不可。 “大家都还没有动筷,你急什么?没看见你少倾妹妹还没有来吗?”徐梨花瞪了王之暨一眼。 王之暨无辜的摸了摸鼻子:“这不是香味太好闻了嘛!这真是少倾妹妹做的?味道也太好了吧?” “对了,她怎么还没有过来?” 徐梨花再次瞪了王之暨一眼,然后看向王啸和尉迟祁说道:“少倾说吃火锅不能没有调料,大家稍等,她一会儿就过来了。” 正说着,季少倾端着两大碗调料走了过来,然后在尉迟祁身边的空位旁坐下。 她将调料往桌面上一放,然后问王啸:“外祖父,你能吃辣吗?这锅底红色的一边很辣,清汤的不辣。调料亦是。” “你想要哪一种?少倾帮你装。” “老夫在南疆边境呆了多年,自然能吃辣。”王啸笑呵呵的道。 季少倾亲自给王啸装了调料,一旁的尉迟祁也等着她帮自己的装。但季少倾不是原主,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 一旁侍候的丫环上前,根据主子们不同的口味,分别给他们碗里装好了调料。 尉迟祁还是第一次同这么多人同桌吃火锅,心底划过一抹奇怪的情绪,暖暖的,虽然陌生,却并不令他讨厌。 这时,王之凌说道:“少倾妹妹,以往我们在南疆吃火锅,都是清汤,也没有调料。那味道,和今日吃的根本没办法比。” “你是怎么想到这种吃法的?一个锅子,竟然能装两种不同的汤底?” 季少倾自然不会告诉他,那是几千年后的吃法。她伸手,俏皮的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因为我聪明。” 此言一出,王啸带头笑了起来。 “对,我家少倾聪明着呢!” 一家人有说有笑,气氛好得没话说。 倒是尉迟祁夹在中间,显得十分格格不入。要不是王愠照顾他情绪,偶尔与他说上几句,他全程像个外人。 “少倾妹妹,你这厨艺真的好得没话说。在王府,没少做好吃的给齐王吃吧?”王之暨忽然说道。 他这么一说,原本好好的气氛,差点冷掉。 原主厨艺的确不错,只不过送到尉迟祁手里的美食,通通都被他丢出去喂了狗。 章节目录 第10章 失控 尉迟祁也想到这件事,侧目看了季少倾一眼,却见她面色十分平静,既无苦涩之意,也无从前待他的小心翼翼和满眼爱慕。 尉迟祁一时心里很不是滋味,好似原本该属于他的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失去。 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于是,他含笑朝王之暨说道:“少倾是为了我才钻研的厨艺。她手艺向来不错,大家喜欢便多吃些。” “自然,自然。”王之暨干笑两声,眼神在尉迟祁和季少倾之间徘徊一瞬,心底有些好奇,这二人到底是一对怎样的夫妻? 尉迟祁明显在维持脸面,将军府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季少倾全程不怎么搭理尉迟祁,将军府的人还是给了尉迟祁王爷该有的尊重。 席间,除了王之暨因为年岁小,只喝了几杯酒,其余人都喝了不少酒。 季少倾和徐梨花因为是女眷,喝的是果子酒,即便如此,二人离席的时候,季少倾也有些微醉。 徐梨花身为练武之人,酒量自然比季少倾好不少。不要说果子酒,就是白酒,都很难将她灌醉。 “少倾,我送你回兰园。”徐梨花带着丫环,扶着季少倾往兰园的方向走去。 尉迟祁目光跟随季少倾离去,刚起身,就被一旁的王愠按住了肩膀坐下,“齐王殿下,咱们继续喝。” “好。”尉迟祁有些懊恼自己方才的反应,他觉得自己可能醉了,才会想要跟着季少倾一起离开。 几个男人围坐在一起,锅子里的浓汤正是香浓的时候,王之暨不能喝酒,便负责给大家烫食物。 王之凌则偶尔小酌一口,也陪着王之暨烫食物,分给其他人。他大部分时间都安静的在听别人说话,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 王啸和王愠陪着尉迟祁喝了不少酒,最后几人是被王家两兄弟分别搀扶着送回住处的。 另一边,季少倾一回兰园,就见到了小兔。 “小姐。”小兔欢喜的上前搀住走路摇摇晃晃的季少倾,“你喝醉了?” 季少倾靠在小兔身上,笑眯眯的道:“我没醉,只是开心。” “小兔,王府的人没有为难你吧?”她不放心的问。 小兔感动地摇头,“让小姐担心了,王府的人没有为难奴婢。” “嗯。”季少倾点了点头,她与小兔说话的时候,并不避讳徐梨花。 通过今晚的家宴,季少倾觉得王家人都十分不错,她并不排斥他们。 等一行人进了厢房,她对徐梨花说道:“大舅母,今日多谢你替我说话。” 她摇摇晃晃的挨了过去,抱住了徐梨花的肩膀。 徐梨花摸了摸季少倾的头,齐王妃的厨艺真的不错。” “要不是属下定力好,刚刚咱们的藏身之处,只怕早就被人发现了。” 说完,燕山的肚子咕咕咕的叫了起来,他可怜巴巴的看向自家主子:“爷,你看王将军的家宴已经散场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回府,填饱肚子?” 尉迟北川斜睨了他一眼,他立即闭了嘴。 见尉迟北川站在亭子里良久不说话,他又忍不住问道:“爷,人都走了,你到底在看什么?” 尉迟北川懒得搭理他,正要抬步离开凉亭,却忽然闷咳一声,捂住胸口,吐出一口黑血来。 “爷!”燕山立即上前扶住他,“是寒毒又发作了吗?” “不应该呀!距离你上一次寒毒发作,才十天而已。自从你服用卫先生的药后,寒毒已经被压制得很好,基本一月才发作一次……这一次怎么会提前?” 他想到什么,脸色顿时变了,扶着尉迟北川,施展轻功就往将军府外走。 尉迟北川方才只觉得胸口难受,吐出一口黑血后,整个身体忽然就无力极了,全身都使不上劲。 燕山意识到情况得严重,带着尉迟北川急忙赶回了晋王府。 章节目录 第11章 主动送上门找虐 晋王府。 卫先生穿着雪白的里衣,急匆匆的冲进了尉迟北川的房间。 “怎么回事?”他到窗前,便见到尉迟北川脸上出现的黑色莲花图案,当即意识到什么,上前诊脉。 尉迟北川俊脸平静,似乎已经习惯这样的场面。 卫先生收回手,询问尉迟北川:“王爷,你中的毒叫黑曜。原本中毒后不久,就会发作。” “因你体内寒毒是剧毒,暂时压制住了黑曜的毒性,所以现在才发作。我推断,你中毒大概有两日的时间了。” “王爷不妨想一想,这两日接触过什么人或者物,让你中毒?” 尉迟北川蹙眉,随即又听见卫先生说道:“黑曜莲花经常涂抹在物体表面,无色无味。若不是用特制的手套拿取,就会通过接触中毒。” 尉迟北川想起夜探齐王府拿到的那份名单。他的确打开看过,难道是那时候中的毒? 若是如此,齐王妃从他身上偷走了名单,应该也会中毒? 他是因为寒毒压制住了黑曜莲花的毒,这才两天后毒发。齐王妃又是因为什么呢? “这毒可能解?”尉迟北川问道。 卫先生立即回答道:“只要有黑雾莲花,此毒并不难解。王爷不妨派人去黑市寻一寻,这种毒药,一般黑市买卖得多。” “王爷脸上已经出现黑色莲花图案,待这黑色莲花消失,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王爷。” “王爷需在三天之内,找到黑雾莲花,我才能及时配制解药。” 闻言,尉迟北川朝燕山看了一眼,燕山立即出了房间,安排人去搜寻黑雾莲花的消息了。 房中,尉迟北川对卫先生说道:“卫先生可有药能暂时压制住黑曜莲花的毒性?” 他毒发后,全身无力,甚至连内力都使不上。这种感觉,非常的糟糕。 卫先生蹙了蹙眉头,“我想一想办法。不过,也只是暂时压制住毒性,并不能解毒。只有三日的时间,王爷你抓紧时间寻药吧!” “嗯。”尉迟北川脸上神情依旧淡淡,仿佛早已看透生死,一点都不在意一般。 翌日。 尉迟祁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 他伸手揉着太阳穴,“来人!”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进来。 他猛地睁开双眼,看清周围的环境,这才想起自己现在住在将军府。 “来人。”他又唤了一声。 这一次,终于有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殿下,你醒了?”进来的人是尉迟祁的贴身侍卫青风。 他身后还跟着一群人,都是将军府派来伺候尉迟祁洗漱的下人。 “奴婢见过齐王殿下。”丫环们纷纷朝尉迟祁见礼。 尉迟祁头疼得很,不耐烦得摆了摆手,问青风:“这里是哪里?” 青风一愣,回道:“殿下,这里是将军府呀?” “本王自然知道这里是将军府!”尉迟祁感觉头更痛了,他揉着太阳穴,直接问道:“王妃呢?” 这下青风立即明白了尉迟祁的意思,“这里是将军府的待客厢房。王妃一大早带着丫环同将军府少夫人一起去逛市集去了。” 闻言,尉迟祁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昨晚,她也住的客房?” 青风见尉迟祁神色不对,立即将进来侍候洗漱的下人赶了出去,然后才回答道:“殿下,昨晚王妃住的是兰园。” “听说,是她母亲出阁之前住的院子。”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若是王爷也住兰园,于礼不合。” “属下觉得将军府这样安排,倒是说得过去。” 尉迟祁吃了个哑巴亏,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怒目看向青风:“谁想要和那丑妇住一处院子了?” “本王不过是随口问一问。” 青风不敢多言,低着头迎合道:“王爷说得对。” “让人进来侍候本王洗漱更衣,本王要出去一趟。”尉迟祁说道。 “是。” 另一边,季少倾陪着徐梨花先去了京城最大买首饰的铺子,博雅阁。 博雅阁的掌柜立即迎了上来,“夫人,小姐,想要挑选什么?” 昨日王之凌和王之暨将提前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了季少倾,徐梨花因为回京事多,来不及购买,今日特意带着季少倾来挑选几样首饰。 于是她说道:“将你们店里最好看的首饰拿出来。” 掌柜很开心,立即领着季少倾等人去了柜台。他去到柜台后面,将今年新出最好看的首饰拿了出来。 那是一支螺钿蝴蝶发簪,最近在京都很受各位夫人和小姐喜欢。 徐梨花拿起簪子簪在了季少倾的发髻上,左右看了看,觉得不错。 昨日见到季少倾的时候,她就觉得她头上戴着的发饰太少,显得太过素雅,不太适合她这个年纪的女子。 徐梨花觉得,十五六岁的女子,正是最美好的时候,就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打扮得鲜活艳丽,做自己想做得事情,活得自信又张扬。 季少倾给她的感觉太过乖巧懂事,倒是有些令人心疼。 想到她自幼没了母亲,心中更是心疼她,便道:“少倾,这簪子不错,舅母买下送你如何?” 季少倾并没有立即应下,而是问掌柜:“你这簪子,多少银子一支?” 她想到外祖父一家是武将,又在边境呆了多年,回京需要打点的地方多的是。 徐梨花的心意她领了,银子当然能省则省。 “你这孩子……”徐梨花正要说她带足了银子,就听见一道讽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大姐姐呀!” “怎么?你如今贵为齐王妃,却连这一百两的银簪子都买不起吗?” 季少倾朝来人看了过去,便瞧见原主的便宜妹妹季无双领着几个小姐妹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轻蔑的扫了季少倾一眼,待看见她身边跟着的妇人和丫环们,手指一抬,指着徐梨花问道:“她是谁?” 季少倾唇角勾起,原本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向将军府提起原主母亲嫁妆单子一事,没有想到季无双主动送上了门。 于是她绷着小脸,冷声说道:“与你何干?” 季无双愣住了,生怕在小姐妹面前丢了面子,立即怒道:“季少倾,你敢这样对我说话?信不信我回府告诉母亲,让你当不成齐王妃!” 章节目录 第12章 拿回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然而,预料到的道歉并没有。 季少倾秀气的眉毛往上挑了挑,甚至有些高兴的道:“是吗?那我等着。” “你……”季无双被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见季少倾似乎变了个人似的,在她面前再无从前的小意讨好,她顿时拿她没有办法。 她从前在季少倾面前嚣张跋扈惯了,每次季少倾都会服软。季少倾忽然不服软了,她觉得很没有面子。 于是,她几步上前,拿走了柜台上的螺钿蝴蝶簪子。 “掌柜的,这簪子本小姐要了,给我包起来!” “这……”掌柜从方才的谈话中得知季少倾的身份,便一脸为难的看向季无双,“二小姐,齐王妃先来,你若也看中了这一款簪子,小人可以给你挑一个其他颜色的同款。” 不管齐王妃是不是齐王的心头好,她都是皇家的儿媳妇,他可得罪不起。 “本小姐今日就要这个!”季无双看向季少倾,“姐姐身为齐王妃,什么首饰没有?不如将这螺钿蝴蝶簪子让给妹妹,如何?” 一旁的徐梨花算是看明白了,这忽然冒出来的姑娘,竟然是季少倾的妹妹。 准确来说,是伯夷侯继夫人生的女儿。 当年若不是王怜嫁给了季文康,伯夷侯府的爵位到季文康这一代就到头了。王家以为即便王怜早逝,季文康顾念旧恩,也会善待王怜留下的女儿。 却不料,季文康继室的女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能对着季少倾大呼小喝,一点都没有尊敬长姐的态度。 若没有季文康的长期纵容,继室的女儿如何敢这样对待嫡长女? 可见,这么多年季少倾在伯夷侯府的日子并不好过。 是他们王家疏忽了。 等回府后,她一定让夫君派人好好打听一下,伯夷侯府这么多年是怎么对待季少倾的。 于是,她上前一步挡在了季少倾身前,毫不客气的道:“凭什么让给你?凭你不懂礼数,不敬长姐吗?” 季无双顿时气红了脸,“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这样对本小姐说话?” 徐梨花才刚刚回京,京中认识她的人不多,季少倾见她面生,便以为是那家上不得台面的夫人。 “本夫人乃镇国将军府少夫人,打你都可以,更何况是教训你两句!”徐梨花昂首挺胸的道。 认真算起来,她算季无双长辈,教训几句,不算什么。 季无双闻言,顿时蹙了蹙眉头,不过很快就不屑的冷哼一声。这么多年,伯夷侯府从未将季少倾当嫡女教养过,自然也没有给她该有的尊荣。 她母亲才是伯夷侯府的夫人,那死了多年的原配夫人,算个什么东西? 所以,季少倾母亲的娘家人,与她何干? 还敢同她摆长辈的谱,脸也太大了! “本小姐管你是谁!今日这簪子,本小姐要定了!”季无双直接蛮横不讲理起来,伸手去抓柜台上的螺钿蝴蝶簪子。 她的手刚刚碰到簪子,就被季少倾按住了。 只听她冷声说道:“季无双,伯夷侯府花着我母亲的银子,还敢对我母亲娘家人不敬?你们还真是够恶心的!” 季无双用力抽回手,并将那枚螺钿蝴蝶簪子抓在了手里,然后往后退了一步,一脸不屑的道:“什么叫花你母亲的银子?你那短命鬼娘死了多年,哪里来的银子给伯夷侯府花!” 季少倾冷哼一声:“是吗?” 她偏头看向徐梨花道:“大舅母,当年我母亲嫁给伯夷侯的时候可是十里红妆,听闻京城的铺子就有十间,城郊庄子就有二十间。金银器皿更多,听当年见过这场婚礼的老人说,共计一百二十件进了伯夷侯府。” 徐梨花点头:“不错。你母亲是皇上义妹,当年的婚礼是按照嫁公主的排场安排的,并且皇上还赏赐下不少好东西给你母亲当嫁妆。” 季少倾接着说道:“听闻当年伯夷侯娶我母亲的时候,侯府都快揭不开锅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之后的伯夷侯府是靠着我母亲嫁妆养活的?” “的确如此。”徐梨花虽不明白季少倾为何要这样说,却十分配合的同她一唱一和。 然后便听见季少倾对季无双说道:“季无双,你娘是员外郎女儿,当初嫁给我父亲的时候,嫁妆合计不超过五千两。” “你以为,就凭你母亲那点嫁妆,可以将伯夷侯府几十人养活十多年吗?” “你胡说!”季无双已经十四岁了,她最近跟着母亲学习管家之事,自然知晓季少倾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并且也知道当初季少倾出嫁,母亲撒谎说季少倾母亲的嫁妆单子丢了。所以季少倾嫁入齐王府的嫁妆,是伯夷侯府另外准备的。 但比起季少倾母亲当年带进伯夷侯府的东西,季少倾出嫁带走的东西,根本不算什么。 好东西依旧在她母亲手里。 虽然这么多年,伯夷侯府已经花掉了季少倾母亲不少嫁妆。但剩下的这些好东西,依然价值不菲,只要捏在母亲手里,以后就是她和弟弟的。 季少倾却冷笑道:“这么说,伯夷侯府这么多年并未花我母亲一分银子,对吧?” 季无双梗着脖子,瞪着眼睛道:“自然是!” 下一秒,却听见季少倾说道:“那好。当初我出嫁之时,你母亲说嫁妆单子丢了,没有办法将我母亲的嫁妆如数归还我。” “如今我外祖父一家已经回京,也是时候找伯夷侯府要回我母亲的嫁妆了!” 说完,季少倾不再多看季无双一眼,挽着徐梨花的胳膊离开。 季无双捏着那枚螺钿蝴蝶簪子,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季少倾要做什么。 她当即转身追上季少倾吼道:“季少倾,你敢!” 季少倾停下步子,回头看向季无双,似笑非笑的道:“我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有什么不敢的!” 季无双气得跺脚,拿着簪子就要继续纠缠季少倾。 博雅阁的掌柜立即拦住了她:“二小姐,这簪子还没有付银子,你不能带走!” 季无双直接将簪子丢给了掌柜的,转身去追季少倾,却发现季少倾早就跟着徐梨花上了马车。 等她追上去,马车快速的离开了这条街,她根本来不及拦住人。 季无双无法,想到那些价值不菲的东西,她立即丢下自己的小姐妹,领着丫环回伯夷侯府告诉母亲。 章节目录 第13章 兴南商行 经过季无双这么一闹,徐梨花总算知道了季少倾这么多年的处境。 马车上,她一脸严肃的问季少倾:“少倾,伯夷侯府贪墨你娘嫁妆一事,你想要怎么做?” 闻言,季少倾感激的看了徐梨花一眼。 她能如此说,证明她信任她。 “不知当年我娘出嫁之时的嫁妆单子,将军府可有保留一份?”她问道。 徐梨花是长嫂,当年徐怜出嫁的时候,她已经嫁给了王愠,自然知道嫁妆单子的事。 “有的。你外祖母过世后,由我在保管。” “回府我就给你一份。” 季少倾感激的看了徐梨花一眼:“多谢舅母。” “这是舅母应该做的,你无须客气。倒是今日带着你去博雅阁未能挑到你喜欢的首饰,不如舅母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瞧一瞧?”徐梨花说到这里,还神神秘秘的眨了眨眼睛。 季少倾今日跟着徐梨花逛街,本意是想要去药铺寻找药材,见她如此神秘,便起了几分兴趣。 “好。”她笑着应答。 原主在伯夷侯府之时,虽是嫡女,但并不受宠,生活很是拮据,每月月银还遭到继母克扣,所以很少敢上街购物。 即便原主后来成了齐王妃,也因为不受齐王宠爱,无法随意出入王府。 以至于原主在京都长大,却对京都各大街道并不熟悉。 这博雅阁还是因为季无双京城出入,在她跟前炫耀过,她才知道它在京都很有名,几乎各个贵族家的千金都有一份博雅阁的首饰。 大家以拥有博雅阁的首饰为荣,甚至互相进行攀比。 季少倾很好奇,比博雅阁更神秘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在徐梨花的授意下,马夫赶着马车出了城,在城外三十里的一处庄子前停下。 这时,徐梨花不知道从哪里取出来两个面具,一个给了季少倾,一个自己带上。 “少倾,一会儿你紧跟着我。” 见状,季少倾有些不解的挑了挑秀气的眉头,却没有多问,伸手将白面脸谱戴在了脸上,跟着徐梨花进了庄子。 一路上,季少倾都在观察周围,发现庄子外面并没有停放马车的痕迹,但庄前的道路却被经常被车轮碾压,形成了一条小道。 徐梨花进入庄子前,曾拿出一块木牌给守门的小厮看,小厮见了,这才放行。 所以这里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入的地方。 进入庄子后,狭长的走廊一直延伸到花园的尽头,尽头拐弯又是一条走廊,然后渐渐听见人声。 走廊尽头是一间宽大的客厅,里面有穿着统一服饰的婢女和小厮引导客人。 徐梨花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所以熟门熟路的领着季少倾去了拍卖饰品的珍宝阁。 珍宝阁在三楼,中间的位置搭建了一个台子,被拍卖的饰品就放在台子中间展示。 徐梨花带着季少倾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 季少倾见到此情此景,不由想到现代的拍卖会。没有想到,大晋还有这样的地方。 她靠近徐梨花耳畔低声询问:“舅母,这里除了饰品,还有其他东西拍卖吗?” 徐梨花笑道:“自然有。这兴南商行几乎涉及各行各业,全国各地都有这样的拍卖庄子,专门售卖各种稀缺或者名贵的东西。” “三楼是珍宝阁,不仅仅是拍卖饰品,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大家看喜爱程度,适当给价。你今日看上的东西,只要不超过一千两银子,舅母都能给你拿下。” 季少倾有些不好意思:“舅母,你们刚刚回京,实在不必在我身上花费太多银子……” “这本就是舅母为你准备的礼物,你且挑选。有喜欢的,我们就参与竞拍,能买下自然好,买不了,我们也不勉强。” “舅母今日带你来走这一趟,关键是想要带你见见,京都还有这样的地方。”徐梨花笑道。 季少倾明白了徐梨花的用意,笑着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第一件饰品被端了上来,是前朝一位宠妃用过的金镶珠花蝠簪,很是华美贵气,底价两百两。 徐梨花朝季少倾看一眼,见她摇了摇头,便没有举牌。 最后这金镶珠花蝠簪被人用五千两的银子买下。 季少倾扯了扯徐梨花的袖子:“舅母,这里的东西起价低,但……” 她指了指周围的人:“有钱人多。咱们今日只怕拍不到自己喜欢的东西。” 徐梨花经验老道的笑道:“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今日我们能捡漏成功呢?” 拍卖进行了五六场,季少倾坐不住了,想要四处看看。 徐梨花挨不住季少倾的小眼神,最后只能放弃,带着她四处逛一逛。 二人从珍宝阁离开,又到了二楼的奇花异草阁。来这里的,都是喜欢名贵花草的客人。 这些花草,有药用价值的,也有欣赏价值的。当然,具有药用价值的花草价格更高。 此时拍卖的是一盆快要枯死的月华草。这种草药用价值非常高,通常用来炼制一些续命用的药丸。 但这月华草需要活着的,药用价值才高。这一株快要枯死了,就很鸡肋。 主持拍卖的小厮只简单介绍了一下,问了三次后,见没有人举牌,便要换下一种花草。 这时,季少倾挤了过去。 “等一下,一百零一两银子,我要!” 因为月华草的底价是一百两银子,所以季少倾出价一百零一两。 小厮见到季少倾手中举着的牌子,当即拍板定下,东西归季少倾所有。 大家都看向季少倾,见她虽带着面具,声音却年轻,可见是给不懂事的小丫头,竟然花一百两银子买了一株死物。 已经快枯死的月华草,可不值一百两银子。药用价值还不如几十年的人参根须,所以大部分人都不会买。 不过,也不排除一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人。 但鲜活的月华草少见,一出现就会被争抢。每一次都拍出天价,毕竟是能续命的东西。 徐梨花后悔手慢了,没来得及阻止季少倾。见尘埃落定,也只能叹息一声道:“丫头,这快枯死的月华草,不如几十年的人参根须。你这一百两银子,可亏了。” “舅母,不会亏的。”季少倾俏皮的笑了笑,并没有在这里告诉徐梨花,她能养活月华草。 章节目录 第14章 隐蔽技能 季少倾是末世军医,自然有自己的专属技能。除了随身空间和医术,还有种植植物的能力。 末世空气污染严重,绿植很难存活,特别是药植。她的种植能力,在末世救活了不少战友。 季少倾穿越到大晋王朝,除了空间跟随而来,她的种植能力也带来了。 这株月华草尚未完全断绝生气,只要她带回去,就一定能养活。 接下来的拍卖里,有两株药植是季少倾需要的。但她没银子,自然没办法参与竞拍。 刚刚花出去的一百零一两银子,还是原主这么多年省吃俭用省下来的。 原主总共就五百两银子,她方才就花出去一百两。 剩下的银子她还有其他用处,自然不能在这里都花出去。 “舅母,我们回去吧!”季少倾对徐梨花说道。 徐梨花见与车夫约定好的时辰也快到了,便点头道:“行。” 二人顺利的出了庄子,将军府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 季少倾与徐梨花并肩同行。 忽然,庄子里窜出来几个人,其中一人扫了季少倾背影一眼,眼神微眯,几步上前就将她点了穴道,扛上肩头就跑。 徐梨花反应过来之时,季少倾已经被人扛在了肩头上。她立即出手,想要将季少倾抢回来。 “什么人?” 来人快速后退,同伴上前拦住徐梨花,且战且退,很快接应的人到了,翻身上马离开。 徐梨花见状,哪里肯放弃,直接砍断马车的套马绳,骑着马追了上去。 徐梨花武功不低,且跟着王愠上过战场,这些人想要甩掉她不容易。 眼见她紧追不放,带着季少倾那人给属下一个眼神,属下立即领会,留下拦住徐梨花。 季少倾则被那人带着继续前行。 “放开她!”徐梨花急红了眼,出手又快又狠。 然后她发现对手似乎不想伤她,只想拖住她。她目光顿时凌厉了几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围住徐梨花的几个人因为有所顾虑,纷纷都受了伤。见自家主子已经跑得不见踪影,当即丢下一枚烟幕弹,兵分几路,迅速撤离。 等烟雾消散,徐梨花见到几处撤退的痕迹,当即懊恼的咒骂了一声。 她心中又急又愧疚。 若不是她太过自信,带着季少倾出入兴南商行的暗市,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都怪她! 她心底虽自责,却还镇定。 眼下凭她一人之力,肯定找不到季少倾。所以,她快速的返回将军府,将此事告诉了自己的夫君王愠。 “简直胡闹!”王愠一向好脾气,见到一身狼狈的徐梨花后,忍不住沉了脸。 “夫君,我已经知道错了。当务之急,是派人尽快将少倾找回来。”徐梨花内疚地道。 “我亲自去寻。”王愠大步往外走。 徐梨花见状,追了上去:“我与你一起。” 见徐梨花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王愠终是不忍心,默默地落后两步,等着徐梨花追上来。 季少倾在一间厢房的床上醒来,她警惕的翻身而起,便瞧见不远处端坐着的面具人。 她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脸,发现自己在兴南商行庄子里戴着的白面脸谱已经被摘掉了。 “醒了?”面具人出声问道。 季少倾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出声问道:“我与阁下并不认识,阁下为何抓我?” 她仔细回想,原主胆小怕事,根本就不会得罪人。倒是因为齐王妃这个身份,被人妒恨。 但都是内宅妇人。 眼前这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为何要抓她?即便是为了齐王,抓柳颜比抓她更有用。 她想不通,便只能紧紧的盯着面具人,希望他给她解惑。 面具人没有遛她玩,很快就回答道:“你懂医术?” 季少倾心道自己穿越来不过三日,还没有机会在别人身上施展过医术。这人怎么知道她会医术? “不懂。”她立即否认。 “不懂?”面具人似乎轻笑了一声,然后无情又冷漠的道:“竟然无用,那就杀了!” 说着,面具人身形极快的到了季少倾跟前,下一秒季少倾就被面具人捏住了脖子。 季少倾顿觉无法呼吸,情急之下她暴露了自己的武功。只见她一只手击向面具人的手肘,另外一只手直击他心脏。 一点锋芒闪过,面具人快速的后退,虽然刺向心脏的银针,手肘却挨了一针。 他低笑着将手肘里银针用内力逼出:“姑娘,我们来谈一场交易,如何?” 季少倾一点都猜不透面具人的身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说来听听。” 她的武功,速度够快,也够狠,都是杀招。但在古武世界,没有内力,非常吃亏。 与面具人拼武力,她没有胜算。 “姑娘替我解毒,我便放你平安回家。”面具人说道。 季少倾面色有些不好:“我并不会医术,你未免太过强人所难。” “是吗?”面具人摊开手心,“不会医术,却用银针做暗器?姑娘还要继续否认?” 季少倾不说话。 面具人十分有耐心,也没有说话。 季少倾蹙眉,小心的观察周围的情况。但厢房就这么大,窗户外面漆黑一片,看来已经是晚上。 面具人似猜到季少倾的心思:“只要你逃出这间厢房,就会被射杀。还有,不会有人来救你。” 最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倘若我毒发身亡,你也得给我陪葬。” 季少倾原本就黑得脸更黑了。 “为什么是我?” 她从未暴露过自己会医术,抓她的人如何确定,她会医术,并且十分笃定她能解他的毒? 奇葩! 面具人并不回答,银色的面具在烛光的反射下,散发出魅惑的光,既神秘,又危险。 季少倾沉默了一瞬,知道在面具人这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又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有得选吗?”面具人的回答很欠扁。 季少倾深吸一口气,谁说她没得选? 威胁她,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然而,面具人的下一句话,让她彻底没了脾气。 “季少倾,我知道你的身份。你如果在给我解毒这件事上耍花招,会连累将军府的……你觉得呢?” 章节目录 第15章 救下面具人 “阁下未免强人多难!”季少倾挣扎的道。 面具人不说话,反正要么给他解毒,要么给他陪葬。 季少倾咬牙,简直不可理喻! 她最后在房中的圆木桌前坐下,不耐烦的用手指敲打着桌面,示意面具人上前诊脉。 尉迟北川面具下的唇角微微勾起,看来他没有猜错,季少倾果真会医术。 因为怀疑她从他这里偷走了名单,他中了毒,她却安然无恙。于是大胆推断她或许会医术,能自己解毒。 没有想到,还真被他猜对了。 他十分好奇,伯夷侯府这个不受宠的嫡女,是从何时开始学习医术的?为何从未在人前展露过。 他十分淡定的走过去,在季少倾身旁坐下。 季少倾伸手给他诊脉,不多时收回手,蹙着眉头说:“我需要黑雾莲花,才能给你解毒。” 尉迟北川如果有黑雾莲花,也不会情急之下抓走季少倾。 兴南商行的黑雾莲花是假的,目的是引出他出现。 “黑雾莲花难寻,我没有时间了。”他直接说道。 季少倾想要撂挑子,救不了! 她无奈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我给你时间考虑清楚。”尉迟北川起身离开。 季少倾再次咬牙:“等等。” “我可以试一试。” 她清楚的知道,拖的时间越长,对她名声越不利。她倒不在乎名声,就怕连累镇远将军府。 “好。”尉迟北川重新返回房中坐下。 季少倾看一眼桌子上早就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提笔开始写解毒药方。 她用其他的药材代替了黑雾莲花,药效自然达不到。但再配上针灸和药浴,要解毒并不难,就是麻烦点。 “药方里的药材并不难寻,但少了黑雾莲花,解毒效果并不好,需配合针灸和药浴。” “这是药方,这是药浴需要的药材。” 季少倾将写好的药方递给了尉迟北川。 尉迟北川接过药方,起身交给了外面候着的卫先生。 卫先生一目十行,快速的看完药方,脸上露出惊喜之色:“爷……” 尉迟北川抬手阻止他出声,吩咐道:“尽快去办。” “是。”卫先生拿着药方离开。 季少倾支着耳朵听见了外面的说话声,等尉迟北川回到圆木桌前重新坐下,她问道:“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等我解毒之后。”尉迟北川说道。 季少倾这次十分强势:“阁下不要太过分。你既知我身份,就应该知道我若失踪,会引起多大的麻烦。” “救下你,我却活不了……那我为何要救你!” “况且,没有黑雾莲花,我并不能做到一次性替你解毒。” 尉迟北川问道:“需要多久?” “连续两日,需要行针后进行药浴。”季少倾回答道。 尉迟北川没有料到在兴南商行的暗市庄子前能遇到季少倾,抓她也是临时起意,只为解毒,并非要毁掉她。 于是,他说道:“今日你替我行针后,我会送你回府。” 季少倾听他如此说,松了一口气,至少她还能活着见到明日的太阳。 “好。” 至于对方能不能顺利进到将军府,就不是她该操心的了。 半个时辰后,卫先生戴着面具将煎好的药送了过来,尉迟北川当着季少倾的面喝了药。 季少倾微微挑了下眉,心道这人倒是胆大,也不怕她直接下毒,将他毒死了。 不过,转念一想,对方或许不是胆大,而是觉得她即便毒死他,也逃不出这里。 季少倾藏在圆木桌下的指尖微动,空间里的银针到了她手中。 “除去衣服到床上躺下,我替你行针。” 尉迟北川解开自己领口的纽扣,毫不犹豫的脱下了外衣,很快就到了里衣。 然后,季少倾就看到一片玉色的胸膛,宽肩窄腰,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如果胸前没有那一道狰狞的疤痕,就更完美了。 疤痕很长,从胸口一直延伸到腰腹,像一条长长的蜈蚣。 “趴着?”尉迟北川问道。 季少倾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淡定的点了点头。 尉迟北川在床上趴下,季少倾拿出银针替他施针。 “姑娘稍等,我这里有银针。”卫先生上前,将针包递了上去。 季少倾倒是没有生气,收回手中银针,拿了卫先生递过来的银针。 然后毫不避讳的开始行针。 第一针下去的时候,尉迟北川微微蹙了蹙眉,倒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季少倾昏迷的时候,他明明搜过她的身,并没有发现她身上藏着针包。 如果一开始偷袭她的银针可以藏在别处不被发现,那针包呢? 他搜身的时候,不可能发现不了。 她方才,是从何处取出的针包? 季少倾并不知道自己在尉迟北川面前露出了破绽,她快速的行针,动作又快又准,熟练得好似家常便饭一般。 一旁的卫先生见了,忍不住问道:“看姑娘得手法,一定行医多年。不知姑娘师承何人?” “秘密。”季少倾专心行针,并不愿意多提。 卫先生对她的行针手法也十分好奇,很想多问几句,见她一副不想多提的样子,便闭了嘴。 心底却隐隐有个想法,或许寒毒她也能解? 她既能诊出主子中了黑曜,定然也能诊出他体内的寒毒。 等黑曜的毒解了后,定要让主子找机会问一问。 一刻钟后,季少倾收了针。 卫先生上前替尉迟北川诊脉,并不避开季少倾。 季少倾心里骂娘,脸上倒是平静。 卫先生朝尉迟北川点了点头,然后下一秒一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季少倾身后,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来人一手刀砍晕了过去。 “将她送回将军府。”尉迟北川吩咐道。 燕山上前,扛着季少倾离开。 等房中只剩下尉迟北川和卫先生两人,卫先生一脸高兴的说道:“爷,齐王妃的医术在我之上,她或许能解你体内的寒毒。” “嗯。”尉迟北川早就猜到了。 卫先生见他并不多提,便又问道:“爷是有什么顾虑吗?” 尉迟北川摇头:“只是好奇,伯夷侯府的废物嫡女,什么时候有这么出色的医术了。卫先生方才见她替我行针,没有看出什么吗?” 卫先生摇头:“世间隐世医者不少,所以我看不出她针灸手法师承何人,也正常。” “只是爷这一次威胁她解了黑曜,她会不会怀恨在心,不给爷解寒毒?” 章节目录 第16章 回到将军府 尉迟北川面具下的剑眉轻轻蹙了蹙:“你不是说寒毒是天下奇毒,除非神医韩飞,否则无人能解吗?” 卫先生笑道:“是。但是,齐王妃医术在我之上……” 尉迟北川“嗯”了一声:“以后再说吧!” 且说季少倾再次醒来,是在一辆马车上。 她掀开马车帘子下车,便瞧见将军府的后门。 马车前空无一人,季少倾跳下马车,敲响了将军府的后门。 此时已是半夜,巷子里静悄悄的,季少倾等了好一会儿,门房才来开门。 门房见到季少倾问道:“姑娘,你大半夜敲将军府的门,可是有事?” 他只露出一个脑袋,大半个身子藏在门后。 季少倾知道门房的人不认识自己,便说道:“麻烦通知少夫人一声,就说表姑娘找她。” 门房眼中露出疑惑之色,不过今日白天少夫人特意交代过门房,若有人上门寻她,要立即告诉她。 所以,门房关上门后,快速的回禀了后院。 不一会儿,王愠和徐梨花出现在后门口。 “少倾。”徐梨花立即上前抱住了季少倾,“你……”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府再聊。”王愠提醒道。 徐梨花立即点头,拉着季少倾进了将军府。 回去后院的路上,徐梨花说道:“你丢了后,我和你大舅舅带了人出去悄悄寻找你,不敢声张。” “今日齐王问起,我说你玩累了,早早回兰园休息了。” “我和你舅父若再寻不回你,事情就该瞒不住了!还好你回来了!” 说完,徐梨花又问道:“少倾,绑走你的到底是什么人?为何现在又将你放回来了?” 季少倾根本就不知道绑她的是什么人,不知该如何解释。但为了不让徐梨花担心和自责,她摇了摇头说道:“我并不知道。” “我是自己逃出来的,并非被那些人放回来的。” 徐梨花双拳紧握:“那你可还记得自己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我和你舅父,这就带人去将他们的老巢端了!” 季少倾摇头,歉意的道:“我逃得慌忙,并没有留意这些。” 徐梨花还想问什么,被王愠出声打断了。 “你能安然无恙逃出来便好。今日你受惊了,快些回去洗漱休息。明日若想起什么有用的线索,再告诉我和你舅母也不迟。” “是。让舅父和舅母担心了。”季少倾对着他们歉意的说道。 王愠温润笑了笑,摆手示意她回去休息。 季少倾这才往兰园走去。 徐梨花不解,想要追上去送季少倾回兰园被王愠拉住了。 “夫君,你这是何意?”她问。 王愠伸手指了指季少倾的衣服:“你瞧她穿着的,可还是今日与你走散时的衣裳?” 徐梨花点头:“是。” 王愠继续说道:“她衣衫完好无损,并无脏污之处。她说她是自己逃出来的,但你看她绣花鞋上,可沾有污泥?” 听他这么一说,徐梨花倒是想起来了。 但她更加不解的问:“夫君的意思是?” “她鞋底干干净净,裙角也没有污泥。可见她是被贼人送回来的。她衣衫完好无损,可见掠走她的人另有目的,并非想要害她名声和性命。”王愠解释道。 “可是,少倾为何要说谎?”徐梨花不解的问。 这一点,王愠也十分疑惑。 “我猜测,她或许与劫持她的人认识。又或者,她有自己的目的也不一定。” 徐梨花很担心:“也不知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万一少倾被这些人给算计了……” 王愠安慰道:“我们十多年不曾回京,少倾心底有何想法,我们不得而知。不过,我们如今已经回京了,就不会对她坐视不管。” “这段时间,我会派人暗中保护她的安危,你放心。” 闻言,徐梨花这才放下心来。 然后又说起季少倾母亲王怜嫁妆单子一事。 王愠说道:“她竟然要,你就给她。” 他们今日暗中派人去寻找季少倾的时候,也打探了一些她的事情,明白她无母亲照顾的情况下,在伯夷侯府过得十分艰难。 之前王愠心底或许还存了要观察季少倾一段时间的想法,眼下倒是十分气愤。 这些年,是他这个做舅父的疏忽了,没有照顾好她。 另一边,季少倾回到兰园,小兔第一时间冲了出来。 “小姐。”她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眼睛红肿得真像一只兔子似的。 季少倾怕了,赶紧上前安慰:“别哭,我没事。” 徐梨花和王愠能瞒着尉迟祁出去找人,却瞒不住贴身侍候她的小兔。毕竟,需要她配合,才能骗过尉迟祁,她在兰园休息。 “少夫人说你被人掠走了?你真的没事?”小兔不放心的问。 季少倾只好将方才回答徐梨花的那套说辞又在小兔面前说了一遍。 小兔听了,立即双手合十:“谢天谢地,奴婢就知道小姐吉人自有天助。” 季少倾洗漱了一番,又用了一些吃食,这才想起自己在兴南商行拍下的月华草。 “小兔,我舅母可将我在外面买的东西带回来了?” 小兔立即将一盆枯黄的草搬到了季少倾跟前:“小姐说的是这个吗?” “我见它叶子都枯死了,怕是养不活了吧?” 季少倾笑着将月华草接了过来:“我来养,或许有奇迹呢?” 小兔听她这般说,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季少倾歇下。 翌日,天刚刚亮了,尉迟祁带着人找了过来。 “王爷,王妃尚未起床,请王爷先稍等片刻……王爷……”小兔阻止不了,只能小跑着跟上尉迟祁。 尉迟祁带着李青风根本不理会小兔,大步跨进了兰园。 “季少倾住在哪里?” “王爷,你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叫王妃。”小兔依旧不死心,想要拦住尉迟祁。 尉迟祁侧目冷冷的看向小兔,声音充满危险:“她的房间在哪里?” 季少倾被外面的声音吵醒,她披上外衣拉开了房门,青丝随意的披散在身后。 “齐王找我何事?” 章节目录 第17章 谁更可笑 尉迟祁沉着俊脸朝季少倾走了过去,将她从头到尾扫了一遍:“昨日你去了何处?” 季少倾见尉迟祁一副很生气的表情,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他。更何况,昨日的事,舅母已经帮她隐瞒了。 除了王家人,尉迟祁根本就不知道她被人掠走的事情。 “齐王不是已经知晓了吗?”她语气疏离的说道。 “果真只是去逛了街?”尉迟祁怀疑的问。 “当然。”季少倾十分镇定,以不变应万变。 尉迟祁从她脸上看不出什么破绽,但他的探子分明探到季少倾昨日跟着徐梨花去了兴南商行的暗庄。 而他昨日正巧放出诱饵,想要引那日盗取名单的人上钩。 季少倾出现在兴南商行,是巧合,还是为了掩护那贼人? 想到这里,尉迟祁伸手推开了季少倾,“让开!” 季少倾往后退开几步,尉迟祁挤开她进了房间。 小兔一脸担忧的走到季少倾跟前,小声道:“小姐,奴婢去找少夫人……” 季少倾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一旁乖乖站着,她能自己应付尉迟祁。 尉迟祁进了房间就开始左看右看,很快就发现了窗台上养着的月华草。 昨日兴南商行卖出一株快枯死的月华草,他是知道的。没有想到,竟然是被季少倾买到了。 只是,昨日原本就要枯死的月华草,今日却有了生气,原本垂下来的叶子,竟然鲜活起来,真是不可思议。 他此时只觉得季少倾运气好,并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他在房中的圆木桌前坐下,忽然说道:“吩咐下去,今早我在你这里用早饭。” 季少倾轻微挑了下眉梢:“王爷不怕见到我这张脸,吃不下早饭?” 她抬手指了指自己满是麻子的脸,语气里一点儿都没有往日的自卑。 尉迟祁的目光在她黑色的脸上扫过,第一次发现她五官长得不错,如果不是满脸麻子,应该也是个好看的人儿。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尉迟祁“哼”了一声,似没有听出季少倾话中嘲讽之意,坐着没有离开。 见状,季少倾心中疑惑,却也没有赶尉迟祁走,命小兔下去准备早饭送过来。 然后,她也不管尉迟祁就在房中,径直去了对面的净房洗漱。 等她洗漱回来,尉迟祁依旧在房中。 小兔去厨房提了早饭送过来,一边摆盘,一边对季少倾说道:“小姐,方才奴婢遇见了少夫人,她让你一会儿过去她院子里寻她。” 季少倾点头,用筷子夹起一个肉包子放入口中,腮帮子鼓动着,好似仓鼠一般可爱。 她全程无视尉迟祁的存在,尉迟祁倒是有些不适应。 因为从前对他殷勤备至的季少倾,忽然变得无视他的存在,他心底多少有些不舒服,却也没有说什么。 他喝了一口白粥,眉头微微蹙了蹙,心道将军府的早餐也太清淡了一些。 但见季少倾一口包子,一口白粥,再配上新鲜的小菜,吃得非常的香,他忽然也有了食欲,学着季少倾的样子,夹了一筷子小菜入口。 小菜清脆爽口,且味道不错,他心情好了几分,便开口说道:“少夫人找你,是为了明日的宴会。” “你外祖父多年不在京城,对京中许多故人,只怕也生疏了。趁着明日宴会,你可以帮着少夫人适当笼络一下人心。” 季少倾继续无视尉迟祁,快速的吃完早饭,丢下碗筷起身就走。 尉迟祁不满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季少倾,注意你的态度!” 季少倾用力甩开了尉迟祁的手,冷着脸看向他:“王爷觉得我应该用什么态度待你?”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尉迟祁几乎咬牙切齿的道。 季少倾冷笑了两声:“那是我从前不懂,不爱我的人,即便我奉上全部的真心,在不爱我的人面前,都一文不值。” “我如今懂了,便不会再浪费时间在不重要的人身上。” 尉迟祁黑了脸,从来只有他嫌弃她的份,何时轮到她来嫌弃他了? 更何况,这桩婚事,本就是她母亲求来的! “季少倾,本王娶你,虽是父皇赐婚,却是你母亲进宫求了父皇,才有了这桩婚事。” “你如今这样说,到底是本王可笑,还是你母亲可笑?”他嘲讽道。 季少倾眼中划过一抹讶异之色,原主母亲在生下她不久后就离世,她一直以为自己能嫁给尉迟祁,是皇帝为了报答母亲当年对他的救命之恩。 却没有料到,竟是母亲先求的皇上。 原主很小就没了母亲,对母亲的印象,仅仅只是一副画像而已。 所以,听见尉迟祁这么说,季少倾虽然吃惊,却并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 季少倾看了尉迟祁一眼,冷冷地丢下一句:“是我蠢。” 她转身离开,不愿听他继续废话。 小兔见状,立即小跑着追了上去。 尉迟祁愤怒不已,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然后一抬手,掀飞了一桌早饭。 “青风,回府让侧妃好好准备一番,明日替少夫人好好招待贵客。” 李青风立即上前应道:“是。” 他正要退下,又听见尉迟祁吩咐道:“派两个人暗中盯着季少倾,看看她最近都和什么人接触。” “是。” 另一边,季少倾去了徐梨花的院子。 尉迟祁猜得不错,徐梨花找她是为了商量明日宴请客人的事情。 徐梨花找季少倾来,是为了提前告诉她,明日的宴会都邀请了什么人,哪些人是同将军府交好,并且值得交往。 徐梨花想着季少倾在伯夷侯府没有亲生母亲的帮扶,一直被继母打压着,这十多年很少出现在各家的宴会上,便想趁着这次宴会,替季少倾正名。 “舅母有心了,我定会好好表现,不给将军府丢脸。”季少倾感激的说道。 徐梨花笑着点了点头:“话虽如此,但你也不必拘着。该如何就如何,只要咱们占理,将军府不怕丢脸!” 季少倾心里越发喜欢这个舅母,乖巧的道:“是。” 这时,徐梨花拿起伯夷侯府的请柬递给了季少倾:“我本不想给伯夷侯府发请柬,但你大舅舅说,我们不该先失了礼数。” “这请柬我一会儿就派人送去,你做好心理准备,明日只怕有场硬仗要打!” 章节目录 第18章 面具人独闯闺房 季少倾与徐梨花商量了一番明日宴会细节,在徐梨花的院子用了晚饭便回了兰园。 她给房中的月华草浇了水,洗漱一番后,上床休息。 今日一天她都没有出府,想到劫持她解毒的面具人,她并没有入睡。 那人能放她回府,想必将军府的守卫难不住他。 等到下半夜,她院中依旧没有动静,她困极了,打了个哈欠,心道或许是她高估了那人,准备入睡的时候,院中传来一阵轻响。 她瞬间清醒过来,翻身下了床。 避免麻烦,今晚她并没有让小兔守夜。 所以,黑衣人出现在房中那一刻,季少倾就感觉到了,并且十分淡定的拿出火折子点亮了房中的油灯。 “万一来的人是刺客,不是我呢?”见她如此淡定,尉迟北川忍不住问道。 季少倾笑着看他一眼,似乎在说,即便是刺客,我也不怕。 齐王府的药材,她盗走了大半,可不是用来摆设的。在这个古武世界,没有内力傍身,那就搞多点毒药。 昨晚回府后,她就偷偷炼制了一些毒药。 所以,今日不管来的是谁,她都不怕。 “你倒是胆大。”尉迟北川来到桌前坐下:“你就不怕等我解毒后,杀了你?” “你不会。”季少倾在尉迟北川对面坐下,伸手替他诊脉。 他好奇的问:“为何?” “直觉。”季少倾简短的回答了两个字,然后将手从他手腕处收了回来:“你的毒已经解了大半,今日行针后,你不必再来寻我。” 她转身去取针包,尉迟北川自行解开上衣,到窗边的软榻上趴下。 接下来,季少倾没有再说话,她认真的给他针灸,等针灸完毕,她一边给银针消毒,一边下逐客令。 “你可以离开了!” 尉迟北川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襟,端坐在软榻上,并没有动。 “季姑娘,你竟然通晓医理就应该知道,我体内并非黑曜一种毒。你竟然能解黑曜的毒,那另外一种毒呢?” 季少倾转身看向尉迟北川,十分冷漠的道:“不会。” “是不会,还是不想?”尉迟北川问道。 他猜测是后者,毕竟自己胁迫她解毒在先,她不想给他解寒毒也正常。 季少倾双手环胸,冷漠脸不说话。 尉迟北川起身走向季少倾,他很高,几乎比季少倾高出一个肩头,站在她面前宛若一座大山一般,将她整个人罩在阴影中。 “我并不想胁迫你第二次,季姑娘。”他叹息一声。 季少倾挑眉:“第一次,你是趁我不备抓了我。你觉得,我还会给你第二次机会吗?” 尉迟北川没有出声,似乎在衡量要不要再胁迫季少倾为他解寒毒。 “如果你想要死得更快些,不妨试一试。”季少倾冷声说道。 尉迟北川没有再靠近季少倾,他站在她对面,低声说道:“季姑娘,我们会再见面得。希望下次见面,你会改变主意。” 说完,他飞身出了窗户,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季少倾上前锁窗,见到消失的黑衣人又返了回来。她轻微挑眉,便听见他说道:“对了。提醒你一句,守在你院子外面有两拨人,都藏在暗处。” 这一次,面具人是真的离开了。 季少倾猜到其中一拨是将军府安排保护她的人。至于另外一拨人,她觉得是尉迟祁的人。 尉迟祁派人暗中监视她? 为何? 从前也不见他派人暗中监视过原主。却忽然派人监视她?难道是因为将军府的缘故? 怕她搞砸了他的事情? 一时半会儿,季少倾也没有头绪,她关好窗户,回屋吹灭油灯,上床睡觉。 明日要见原主的娘家人,她得上点心,不能露出破绽。 翌日天未完全亮开,季少倾就起了床梳洗。 她昨日答应了徐梨花,要帮着她应付今日来的客人。 徐梨花其实也知晓这么多年,伯夷侯的继夫人并没有带季少倾出席大型宴会,根本就不会应付贵客。 今日她带着季少倾,也有让她学习为人处世和认识朋友的打算。 季少倾收拾好,早早的去了徐梨花院子,二人一起用了早饭,又一同去给王啸请了安,这才去了前院。 巳时,宾客开始陆续登门。 将军府大门前,断断续续有马车停下,穿着得体的达官贵人从马车上下来,然后被王府管家迎进府。 季少倾虽然贵为王妃,却并不受人敬重。 所以当她出现在徐梨花身边时,女眷纷纷上前给徐梨花行礼或者打招呼,目光转向季少倾的时候,统统都愣了愣,一时忘记反应。 有人认得季少倾那张标志性的麻子脸,反应过来后,看在徐梨花的面子上倒是会给季少倾行礼。 有人即便认出季少倾,也装作不认识,与徐梨花寒暄几句后,直接无视掉季少倾,就走开了。 这时,柳颜带着丫环走了过来。 “柳颜见过姐姐。”她乖巧懂事的给季少倾行了礼,又看向徐梨花唤了一声:“见过少夫人。” “柳侧妃客气,请进院子落座。”徐梨花客气的道。 柳颜冲徐梨花点了点头,然后上前一步亲热的挽住了季少倾的手:“姐姐,我第一次来将军府,对这里不熟悉。不如你带着我进院子落座吧?” 柳颜依旧戴着面纱,她脸上的鞭伤已经结了疤,却无法淡化疤痕,如今留下一道红红的疤痕,很是丑陋。 她今日本不想来参加宴会,但尉迟祁要求她来,她不得不出席。 季少倾毁了她的脸,这个仇,她一定要报,今日便是一个好机会。 想到这里,她面纱下的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阴森的笑来。 但季少倾看过来的时候,她又换上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别提多无害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不管季少倾如何选择,都会中了她的计。 “好啊!”季少倾看了柳颜一眼,笑着应下了。 二人正要离开,柳颜忽然指着门口惊呼道:“姐姐你瞧,你母亲和妹妹来了!” 章节目录 第19章 几个女人一台戏 只见季无双跟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妇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季少倾早有心理准备,见到妇人过来,她并不出声。那妇人从前在原主跟前作威作福惯了,忽然见她对她不行礼,一时脸上的笑容挂不住,顿时沉了脸。 “齐王妃如今见了我,连一声尊称都没有了吗?”何少敏阴阳怪气的道。 季少倾还未说话,徐梨花先开了口。 “尊称?你也配做我们少倾的母亲?” 何少敏不料徐梨花会帮着季少倾说话,脸色顿时沉郁了几分。她狠狠的瞪了季少倾一眼,转向徐梨花的时候,又换上了笑脸。 “少夫人莫不是被人挑拨离间了?”她这样说的时候,还看了季少倾一眼。 “齐王妃虽不是我生的,但我是她父亲明媒正娶的继夫人,难道还当不起她一声母亲吗?” “哼。”徐梨花冷哼一声:“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何氏,伯夷侯要娶继夫人,我们将军府管不着。但少倾该叫谁母亲,我们将军府说了算!” “我说你不配,你就不配!少倾的母亲,是我们将军府的嫡女,圣上义妹!” “你!”何少敏气得牙痒痒,却又无法反驳徐梨花。 若是季少倾说这番话,她可以仗着长辈身份压季少倾一头,季少倾不管如何狡辩,都是不敬母亲。 不管怎么说,名义上她算是季少倾的母亲。 继母也是长辈。 但她可不是徐梨花的长辈,不仅不是,还因为将军府手握兵权,深得圣宠,而伯夷侯自从王怜过世后一直在走下坡路,只能算个三流的权贵,根本无法与将军府相比较。 所以,何少敏忍住了火气对徐梨花说道:“不管少夫人如何说,我都是齐王妃父亲伯夷侯的继夫人。” 说完,她再次看向季少倾,用眼神逼迫着季少倾叫人。 站在她身后的季无双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有些得意洋洋的看向季少倾。 随后进来的不少宾客,都停下脚步,纷纷看戏。 这时,柳颜善解人意的扯了扯季少倾的袖子,小声说道:“姐姐,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可别执拗,丢了王爷的脸。” 季少倾将自己的袖子扯了回来,先看了柳颜一眼,然后说道:“丢脸?” “柳侧妃,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样的正式宴会,身为侧妃的你,根本不应该出席吧?” “将军府的请柬我看过,可没有发给你。不知道柳侧妃不请自来,丢的是谁的脸?” 闻言,柳颜顿时红了眼:“姐姐,你不要误会,我没有不请自来。我是陪着王爷过来的,将军府有给齐王府请柬。” 说完,她还小心翼翼的看了季少倾一眼,似乎很害怕她生气一样。 季少倾与徐梨花对视一眼,两人面色都有些不好。 这尉迟祁做事也太荒唐了! 他和季少倾这几日都住在将军府,给请柬只是形式问题,没料到他还将自己侧妃带过来了。 这简直就是直接打脸季少倾呀! “原来如此。”季少倾没有生气,她十分淡定的笑了笑,继续说道:“你是齐王心爱之人,他将你带在身边是应该的。” 徐梨花立即助力道:“如此,倒显得我们将军府思虑不周了。原来柳侧妃是齐王心爱之人呀!失敬失敬!” 明明说的是恭维的话,听着却有些刺耳。 柳颜神色微僵,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她偷偷给何少敏一个眼神,何少敏立即会意,将旁人的注意力先转移到她和季少倾身上。 “齐王妃休要岔开话题。今日当着众人的面,你可要表个态。少夫人方才说的那番话,是不是你挑拨的?” 周围看戏的贵客越来越多,季少倾早就替原主舍弃了伯夷侯府这帮娘家人。所以,她毫不犹豫的道:“我没有挑拨舅母,但她说的,确是我心里话。” “何氏,这十几年你不曾善待过我,还克扣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从前我唤你母亲时,你都不曾善待我。今后,你别想再听我唤你一声母亲,你的确不配!” “季少倾……”何少敏忍无可忍,正要发作,季少倾却冷声打断了她。 “对了。”她冷冷的看了何少敏一眼:“我如今身为齐王妃,你见了应是要行礼的吧?” “的确该行礼。”徐梨花帮腔道。 何少敏一口火气噎在了嗓子眼,上不去,又下不来。 从前季少倾是一颗软柿子,任由她搓圆搓扁。每次见面,都是季少倾恭恭敬敬先唤她一声母亲,然后她高昂着头颅,从她面前傲慢的走过去。 如今季少倾不再软弱可欺,她那颗高傲的头颅,在皇家面前不值一提。她不想向季少倾低头,但这么多人看着。 若是这件事被王家拿到圣上面前说事,自己的丈夫只怕都会被问责…… 何少敏不死心的看向柳颜,希望她能帮着说几句。 但这一次,柳颜并没有帮腔。 从前胆小怕事的季少倾不值一提,但如今季少倾转了性子,还有王家在背后撑腰……今日的宴会,她不能惹事,但她不介意推波助澜。 这时,徐梨花看向何少敏说道:“伯夷侯夫人,行礼吧!” 何少敏无法,只能带着季无双向季少倾行礼。 “娘……”季无双很不甘心,想要说什么,被何少敏扯了一把,低声嘱咐:“别出声。” 好戏还在后面。 二人心不甘情不愿的行了礼,然后季少倾亲自带路,领着几个人去了院子里落座。 院子里摆着流水席,按照身份地位依次落座。 徐梨花作为主人,与身份最高的长公主尉迟明德坐在一起,依次排下去的便是皇帝的几个公主以及各位王爷的王妃。 原主从前陪着齐王出席过几次宫宴,所以季少倾对身边坐着的几位公主和王妃都记得住名字。 何少敏既是侯爵夫人,又是季少倾的继母,所以位置离她很近。至于被尉迟祁带来的柳颜,虽是侧妃,却是妾室,座位被安排到了末尾。 “柳姐姐,你过来同我坐在一起。”这时,尉迟祁的同胞妹妹尉迟蝶起身走到了柳颜身旁,挽着她的手就往自己的位置上拖拽。 章节目录 第20章 打脸时刻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朝尉迟蝶看了过去。她却仿佛没有瞧见大家的异样的注视一般,坚持拖着柳颜到自己身旁坐下。 坐在尉迟蝶旁边的人,正是季少倾。 柳颜在她们中间加个座位,意味着季少倾要往后挪一个位置。她要往后挪一个位置,之后的所有女眷都要挨个往后挪一挪。 如此,原本投向尉迟蝶的目光,瞬间转到了季少倾身上。 “皇嫂,你素来大度,不会介意吧?”尉迟蝶示意季少倾让位置。 后面的人不想挨个换位置的话,季少倾就只能挪到最后面的位置上去。 若是原主,为了讨好尉迟祁,或许会忍下一切换位置,但季少倾不会。 “只要公主不介意,本宫自然也不会介意。”季少倾说完,却并没有挪动的意思。 尉迟蝶见状,冲着季少倾高傲的抬了抬下巴:“竟如此,皇嫂为何还不将位置让出来?” 季少倾笑道:“公主怕是误会了。是公主邀请侧妃前来,要让座位的自然是公主,不是本宫。” “你!”尉迟蝶被季少倾这般对待,面子上过不去,当即就发了火:“季少倾,你竟敢这样对我说话?就不怕我到五哥面前告你一状吗?” “咳!”长公主尉迟明德重重的咳了一声,打断了尉迟蝶接下来要说的话。 “蝶儿,不得无礼!”她威严十足的呵斥道。 尉迟蝶朝尉迟明德看了过去,很不甘心。但瞧见尉迟明德看向徐梨花的眼神,她顿时明白了几分。 当着王家少夫人的面,她要留几分面子给季少倾。 “哼!”尉迟蝶冲季少倾冷哼一声。 柳颜见状,扯了扯尉迟蝶袖子,示意让她回去自己的座位落座。 但尉迟蝶被季少倾下了面子,怎么可能让柳颜回去。让柳颜回去,岂不是证明她的无能? 所以,尉迟蝶反手就拉住了柳颜:“柳姐姐,你挨着我坐。” 她拉着柳颜在自己身旁坐下,原本一人的位置坐下两人,就显得十分拥挤。 柳颜夹在季少倾和尉迟蝶中间,显得十分局促不安,她小心翼翼的缩着肩膀,让自己尽量不挨着季少倾,看起来像个受气包小媳妇一样,十分可怜。 “胡闹!”尉迟明德无奈的朝尉迟蝶看了一眼,然后将目光投向徐梨花,叹息道:“这孩子自幼被娇惯坏了,脾气一上来,谁的劝都不听。” “少夫人你看——”意思要徐梨花看着办。 徐梨花十分和善的笑了:“我原以为皇家最注重规矩,却没有料到还有被娇惯坏了就能坏了规矩一说。” “我们少倾虽然自幼无生母教养,却懂得长幼尊卑,长幼有序的道理。我们少倾,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呢!” “长公主你觉得呢?” 徐梨花一番话,是在打脸皇家,更是打脸尉迟明德。 尉迟蝶当即不服气的道:“徐梨花,别以为你有王家撑腰就可以口无遮拦——” “闭嘴!”尉迟明德大声呵斥了尉迟蝶,然后沉着脸道:“少夫人说得没错,我们皇家素来最重视规矩。” 尉迟蝶紧紧咬住下唇,愤怒的看向季少倾,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要不是她不换位置,她又怎么会丢这么大的脸? 柳颜灰溜溜的起身,委屈巴巴的坐回了末尾的位置。 闹剧结束,徐梨花出声说道:“开席吧!” 将军府的下人立即端着早就准备好的吃食和各类点心送上来。一时间,大家都默默吃席,偶尔小声说上两句。 季少倾今日态度十分刚,席间有不少贵夫人和小姐偷偷打量她。她仿佛没有瞧见似的,自己吃自己的,很是惬意。 几位皇子的王妃,也在打量着季少倾。不过,却没有因为她今日忽然转性就对她生出极大的兴趣。 因为在她们看来,季少倾虽然是伯夷侯府的嫡女,却根本不受宠,即便如今有了王家相护,也不会长久,所以根本就不值得她们费心结交。 何况,季少倾虽然占着齐王妃的身份,却并不受宠,连算计她都显得十分多余。 大家吃饱喝足,相约去观看将军府的花园。 为了今日的宴会,徐梨花昨日紧急购买了一些名贵的花放置在花园中。 此时,各家夫人和小姐正在园子里赏花饮茶吃果子。 季少倾挨着徐梨花坐着,偶尔有夫人和小姐上前找徐梨花说话,她就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齐王妃。”这时,何少敏带着季无双过来:“还请齐王妃借一步说话。” 季少倾微微眯眼,心道这二人方才吃瘪还不够,还敢来找茬? “何事?”她并未起身:“有话在这里说,也是一样的。” 何少敏笑道:“齐王妃如此怕我作甚?众目睽睽之下,我还能害你不成?” 季少倾蹙了下眉头,忽然勾着唇角笑道:“伯夷侯夫人若是找本宫谈归还本宫母亲嫁妆一事,在此说即可,不必避开大家。” “若是其他事……面谈!” 何少敏顿时沉了脸,气呼呼的转身离开。却不想一转身竟然撞上了端着热茶过来的丫环,顿时胸口一片都湿了。 “啊!”何少敏惊呼一声,当即用手挡住了胸前:“你怎么走路的?没有长眼睛吗?” “夫人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婢女赶紧跪下,向何少敏道歉。 明明是何少敏自己走得太急,撞上了丫环,却将季少倾惹出来的火气,尽数发泄在小丫环身上。 “贱婢!你就是故意的!”她怒道。 她这么说的时候,还看了徐梨花何季少倾一眼。 出现这样的事情,徐梨花自然要上前解决,她对何少敏道:“伯夷侯夫人先别生气,我先带你下去换一件衣服吧!” 然后她对着那跪地的小丫环说道:“还不快退下!” “慢着。”这时,长公主尉迟明德却忽然出声说道:“少夫人对下人过于宽厚,可不是好事。” “这样吧!你留下处置这下人。叫齐王妃领着伯夷侯夫人去更换衣服吧!” 章节目录 第21章 算计的就是你 徐梨花被尉迟明德拉住走不了,只得留下。 季少倾看了一眼胸口湿了大片的何少敏,再看看围住徐梨花的长公主,心底大概猜到了几分。 她心底冷笑了一声,这些人在别人府中做客都不安分。 “侯夫人,这边请。” 季无双陪着何少敏跟着季少倾去了后院换衣服。 院子离宴会处不远,三人很快就进了房间。侯府的丫环将干净的衣服送进了内间,季少倾在外间等候。 “哎哟!”这时,何少敏忽然捂住肚子从里面出来。 季无双和侯府的丫环一同搀扶着她,她脸色不好的对季少倾说道:“齐王妃,我需要如厕,劳烦你在这里多等候片刻。” 说完,不等季少倾回答,何少敏就被季无双和丫环搀扶着离开了。 这里本来就有茅房,何少敏并未走出院子。 季少倾靠在门口看了一会儿,重新回来房间坐下。她倒要看看,这几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啪”一声响,房间的窗户和门同时被关上。 季少倾立即起身朝门口奔去。房门被人从外面上了锁,她根本打不开。 下一秒,有人靠近她身后,她警惕的转身并快速的躲开。来人蒙着面,不知道将什么东西撒向了她。 季少倾立即闭住呼吸,并及时用袖子遮住了口鼻。 来人发觉季少倾会武功,眼中划过一抹讶异之色。不过,他也发觉季少倾虽然会招式,却没有内功。 所以,他的招式越来越快,越来越狠,很快季少倾就招架不住,被他一掌击中了胸口。 来人武功太高,季少倾几次想要对他用毒,都被他警惕躲开。 最后季少倾再次挨了一掌,又被蒙面人撒了一把药粉。她知道药粉不是好东西,下意识的闭气,蒙面人却似早料到一般,一拳打在她肚子上,她痛的深吸了一口气,将药粉吸入大半。 蒙面人得逞,伸手点了季少倾的穴道,将她用力拽了起来,拖进了内间。 等到了里间季少倾才知道,原来里面还有一个满脸通红的男人。此时,男人已经气喘吁吁,双眼发红,瞧见季少倾就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 看这个男人的装扮,应该是将军府的下人。 季少倾心道不好! 蒙面人用力将她一推,推向了中了药的男人。 我靠! 季少倾大喝一声:“住手!” 可是她无法动弹,男人中药颇深,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将她抱进怀中就开始往身下压。 蒙面人见状,嗤笑一声,很快离开了房间。 “放开我!” 房中传来季少倾的叫声,院子里的何少敏和季无双听了,脸上露出恶毒的笑来。 何少敏对一旁的丫环吩咐道:“去通知齐王殿下,就说齐王妃在将军府私会情郎!” “是。”小丫环小跑着离开。 季无双问道:“娘,咱们现在去哪里?” 何少敏方才装肚子疼的时候,将干净的衣服藏在了裙摆里带出来。借着如厕的时间,她已经重新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听见季无双如此问,她勾着唇角笑了笑道:“这么一出好戏,旁人看不见,岂不是可惜?” “走,我们去前院。” 等院子里的人都离开,隐藏在树上的主仆二人一跃而下。 “爷,可要进去看看?”燕山问道。 尉迟北川没有说话,而是大步朝前,直奔更衣的房间而去。 房中一开始还能听见季少倾抗拒的声音,但后面只听见布帛撕裂的声音,季少倾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 尉迟北川踹开房门,快速的进入里间,便瞧见一衣衫凌乱的男人正匍匐再季少倾身上。 他心紧了紧,上前一脚将人从季少倾身上踹了下去。 只见季少倾侧着头紧闭着双眼,身上衣衫已经被撕开,露出里面藕色的肚兜,以及雪白的大腿。 尉迟北川急忙拿起一件披风,盖在了季少倾身上。 “齐王妃,你怎么样?” 季少倾睁开双眼,眼中一片冰冷寒意。她发誓,定要让今日害她之人,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尉迟北川对上她冰寒的眸子,似想到什么,问道:“你被封了穴?” “是。”季少倾冷声说道。 “得罪了!”尉迟北川替季少倾解开了穴道。 季少倾裹着披风爬了起来,疏离的道了谢。 她起身到屏风后面更换身上已经撕开的衣服。这里是更衣间,为了方便未带衣物的宾客,也准备了干净衣物给宾客更换。 她更换衣物的时间,小腹一阵火热,让她空虚难耐。 “该死!”她低咒一声,快速的将衣服更换好,并将破碎的衣服打包背在身上。 “十三皇叔。”她出声唤住在外间等候她的尉迟北川:“可不可以再帮我一个忙?” “你说。”尉迟北川说道。 季少倾虽然方才差点被人给……但她毕竟是末世之人,这点事并不会打击得她活不下去,反而会激起她的报复欲。 只是,尉迟北川今日似乎很好说话。 不管他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今日若不是他出现得及时,她的清白不仅受不住,还会为自己和将军府惹下不少麻烦。 “麻烦将他送出将军府,给他找个大夫。”季少倾看了一眼晕过去的将军府下人说道。 “可以。”尉迟北川给了燕山一个眼神,燕山立即扛着人离开。 季少倾强忍着体内火热的气息,将房中凌乱的恢复如初。等她收拾完这些,转身发现尉迟北川竟然还在。 她想了想,尉迟北川今日帮了自己,她一句轻飘飘的谢谢实在没有诚意,便开口说道:“十三皇叔,今日之事,多谢你出手相助。” “他日皇叔若有事让少倾帮忙,少倾定当全力以赴。” 尉迟北川俊逸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十分冷淡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口说无凭。” 他朝季少倾伸出一只手:“信物。” 季少倾方才换了一身衣裳,身上并没有什么可以作为信物的东西拿给尉迟北川。 却不料一向冷清孤高的尉迟北川竟然伸手摸向她脸庞,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他却已经从她发间抽下一枚珍珠玛瑙琉璃簪拿在手中。 章节目录 第22章 不能让算计落空 季少倾看了尉迟北川一眼,然后离开了这处院子。 她中了药,得尽快服用解药才行。 等季少倾离开,尉迟北川也没有久留,很快也离开了此处。 大概一盏茶后,尉迟祁带着青风怒气冲天赶来了院子,推开了更衣间的房门。 “季少倾!”他在房中一阵搜寻,并没有发现季少倾和奸夫的踪迹。 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女子们谈笑的声音,他从更衣间出来,瞧见以长公主为首的一群女子,正诧异的看着他。 “小五,你怎么在这里?” 尉迟祁在人群中找到了柳颜的身影,他朝她微微一笑,这才对长公主说道:“本王无意间闲逛到此处。倒是姑姑,你们这是要去何处?” 长公主朝跟在身旁的何少敏看了过去,心中十分疑惑不解。 她安排的人,不可能失手。 更何况,何少敏亲眼所见,季少倾已经被锁进了房中。 可是,此时房门大开,只见尉迟祁却不见季少倾踪影。这其中,是出了什么差错吗? “齐王殿下,你没有看见齐王妃吗?”何少敏问道。 尉迟祁眉峰蹙了蹙,顿时明白了几分,季少倾怕是中了旁人的算计。只是不知为何,人并没有在这里。 他看向何少敏:“你们是来寻她的?她不在此处。” “怎么可能!”何少敏音调拔高,察觉到众人都看着她,她又换上得体的面容说道:“方才她还在此处……” 季无双装作天真无邪的说道:“是呢!方才她陪着我们一起过来更衣,后面说肚子不舒服,要留下休息一会儿。我和母亲就先回去宴会了。” “不想我们回去许久,都不见齐王妃回来,担心她有事,便过来瞧一瞧。” “王爷,姐姐她真的不在此处吗?” 尉迟祁见这些人都是今日参加宴会的宾客,并不见王家少夫人。他隐约猜到自己被人叫来捉奸,是别人设的局。 他朝何少敏和季无双看过去,心中鄙夷。伯夷侯府真是越发上不得台面了,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陷害季少倾。 季少倾可是伯夷侯府的嫡长女啊! 不过,他向来瞧不上季少倾,对伯夷侯府更加没有什么好印象。 他们狗咬狗倒无妨,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的王妃和旁的男人颠鸾倒凤,丢的可是他的脸。 所以,他看向季无双说道:“季二姑娘若是不信,大可自己进屋瞧一瞧。” 他将门口让出来,让院子里的人都可以清楚的瞧清楚房中的情形。 季无双依旧装作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她真的上前进了房中,然后很快出来,对着何少敏天真的道:“母亲,姐姐果真不在此处。” “奇怪,那她去哪里了呀?” 尉迟蝶阴阳怪气的说道:“我们是来做客的。她季少倾可是将军府的表小姐,半个主子。谁知道她现在去了何处?” “说不定……”她忽然捂嘴笑道:“她躲在那个角落里,在睡觉呢!” 她可以将“睡觉”二字说得装模作样,引导大家胡乱猜想。 “蝶儿,不可无礼!”长公主不痛不痒的说了尉迟蝶一句。 尉迟蝶立即点头,乖巧说道:“姑姑教训得是。” “那我们……还寻齐王妃吗?” 何少敏朝长公主看了一眼,她很不甘心,心想长公主帮了她一把,却还是让季少倾逃走了,她中了药,还能逃去何处? 何况,那种药,如果没有解药,只能同男人…… 季少倾不可能有解药,所以她即便不在此处,也很有可能在其他地方与男子—— “长公主,我不放心,想要再去寻一寻齐王妃。”何少敏对长公主说道。 长公主点了点头:“好端端一个人,即便不舒服,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失踪。你不必着急,我们陪着你一同去寻!” 于是,一大群人又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柳颜走在人群最后面,趁着大家都离开了,她走到了尉迟祁身边,对着他行了礼:“王爷。” “嗯。”尉迟祁上前扶起她,并顺势将她拥入怀中:“听说你今日被季少倾和王家少夫人当面羞辱了?” 柳颜委屈的摇头,眼中含泪:“她们说得不错。我是侧妃,根本没有资格出席这样的宴会。” 尉迟祁疼惜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委屈你了。原本想要你过来帮一帮王家少夫人,她竟然不领情,之后的事情,你便不用再理会。” “若是不舒服,就早早回府。” 柳颜伸手环住了尉迟祁的腰身:“可是,妾身已经好几日没有见到了王爷了。” “爷,妾身想你了。即便王家不待见妾身,妾身也想留在将军府……这样,才能见到爷。” 尉迟祁伸手刮了刮她鼻子,离得近了,即便柳颜戴着面纱,他也能瞧见她脸上得疤痕。 “明日本王就进宫替你求药,不让你脸上留下任何疤痕。” 柳颜抬着头,一双水眸充满爱意的看着尉迟祁:“多谢王爷。” 尉迟祁亲了亲她额头,揽住她的腰身追上长公主一群人:“走,本王陪你去看戏。” 另一边,季少倾将被撕毁的衣服藏进了空间,回去兰园的路上,她又从空间取了解药给自己服下。 幸好末世无聊之时,看过几本穿越小说,知道内宅斗争常常会用到那种药。所以昨夜,她早就准备好了解药。 只是方才尉迟北川在,她不方便当着他的面服用解药。 时机尚未成熟,她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会医术一事,这样会给自己引来不小的麻烦。 因为今日举办宴会,将军府人手不够,小兔被派出去帮忙了。此时兰园静悄悄的,季少倾很快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又重新替自己梳妆。 正准备离开兰园前往宴会所在的院子之时,兰园里忽然冲进来一群人。 当先一人不由分说冲进了季少倾的房间,季少倾差点与来人撞在一起。 “好啊!季少倾,你果真在这里!” 尉迟蝶上前一步,抓住了季少倾的手腕,然后一脸兴奋的对赶来的长公主等人说道:“大家快看,好端端的,她换一身衣服作甚?莫不是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章节目录 第23章 暗搓搓下毒 尉迟蝶伸手就要去扒拉季少倾的领口。 季少倾用力拍开她的手,藏在她手中的毒药顺利抹在了她的手上。然后她往后退开几步:“七公主,你这是在做什么?” 尉迟蝶趾高气扬的反问道:“好端端的,你换什么衣服?” “衣服弄脏了,自然要换。”季少倾淡然说道。 “脏了?怎么脏的?”尉迟蝶因为兴奋,声音拔高了几分。 季少倾看一眼众人,忽然笑了,心底大概猜到今日陷害自己的,都有什么人了。 “七公主,本宫宴会上弄脏衣服,回自己母亲院子更衣,有何不妥?” 尉迟蝶冷笑一声,然后看向何少敏身后的丫环说道:“那丫环瞧见你同男人在更衣房中厮混。” “季少倾,你不要脸!”说着,她趁着季少倾不备,又要去扯她的领口,试图脱掉她的衣服,露出她身上的痕迹。 只要做了那种事,身上不可能没有痕迹。 季少倾再次拍开了尉迟蝶的手,同样的毒药,再次抹在了尉迟蝶身上。 原本她只想给她一点教训,却不想她非要找死! “七公主慎言。本宫即便不受你皇兄喜欢,那也是圣上亲赐给你皇兄的王妃。你仅凭丫环所言,就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定本宫的罪,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让季少倾当着众人的面出丑这件事,尉迟蝶参与其中,今日怎么都不能让季少倾全身而退。 但她伸手两次都未能扒开季少倾的衣襟,顿时急了,回头一眼就瞧见了人群尽头的尉迟祁。 她立即跑到了尉迟祁跟前扯住了他的袖子:“五哥,伯夷侯夫人的丫环亲眼见到季少倾与男人私会,如今人证就在这里,她还要狡辩……” “你快叫人进她房中搜查,说不定那奸夫还在!” 尉迟祁被尉迟蝶拉着到了人前,柳颜紧跟在他身后。 “来人,进去搜!”尉迟蝶有了底气,直接吩咐人进季少倾的房中搜人。 季少倾挡在门口,冷着脸说道:“这是本宫母亲的闺房,齐王果真要眼睁睁的看着人硬闯吗?” 尉迟祁还不想和将军府撕破脸,他抬手阻止了尉迟蝶的人。 “五哥,她越是不肯给我们进去搜查,越是有鬼。你不要信她,说不定奸夫就藏在里面!” 尉迟祁目光沉沉的看着季少倾,他知道这是一场针对她的局,但他既不想帮她,也不想得罪将军府。 于是他一脸为难的对季少倾说道:“少倾,你也看见了。是你母亲身边的人亲眼见到……所以,只要你能自证清白,本王就信你。” 季少倾看向何少敏,心中冷笑。 伯夷侯府的人怕是不知道吧!原主嫁给尉迟祁一年多,都不曾与他同房。 她伸手将自己宽大的袖子挽了起来,露出手臂上的守宫砂。 “本宫的守宫砂尚在,依旧是完璧之身!” 见状,大家都很惊讶。不过很快,惊讶声变成了讽刺声。 “原来她嫁给齐王一年有余,齐王都没有进过她房间是真的呀!” “长得这么丑,齐王与她同房,都要做噩梦吧?” 尉迟祁脸上神色难看,他竟然将这个给忘记了。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尉迟蝶不甘心的小声嘀咕道。 这时,徐梨花带着丫环出现,她听见季少倾嫁人一年有余还是完璧之身,心疼不已。 “七公主,不要欺人太甚!”她几步到了季少倾身前,将她护在身后。 长公主见状说道:“竟然是一场误会,大家就散了吧!” 她知道没有捉奸在床,加上季少倾还是完璧之身,这件事再闹下去,便是她们理亏。 特别徐梨花在此,闹大了,被皇上知晓就不好了。 徐梨花却道:“长公主,这件事可不是误会。伯夷侯府的丫环诬蔑齐王妃,以奴欺主,不该处置吗?” “是该处置。”长公主侧目看向了何少敏。 何少敏立即一巴掌拍在了丫环脸上:“说,你为何要诬陷齐王妃!” 这一巴掌,她试图将自己摘除干净。 “夫人,奴婢一时看花了眼,这才造成了这样的误会!夫人饶命!” 季少倾冷笑道:“看花了眼就敢指认本宫……伯夷侯夫人,区区一个小丫环,如果不是受人指使,哪里来的胆子?” “王妃娘娘,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并没有人指使。”丫环跪在地上求饶。 “求王妃娘娘饶了奴婢!奴婢知错了!”丫环不断磕头,不一会儿就磕破了头,鲜血直流。 所有人都看向季少倾,似乎她不原谅这个丫环,显得很冷血似的。 季少倾冷眼瞧着,然后说道:“诬陷王妃,论罪当处死!” “来人,将这丫环带下去,乱棍打死。”徐梨花配合道。 丫环闻声,立即慌乱的抬头看向何少敏。 何少敏看向徐梨花,蹙眉说道:“少夫人,这丫环是伯夷侯府的人。即便要处置,也该由伯夷侯府处置。” 徐梨花则道:“伯夷侯夫人打算如何处置?” “自然是带回伯夷侯府再处置。”何少敏说道。 毕竟是她的心腹丫环,就这么没了,实在太可惜。 徐梨花冷笑一声,看向尉迟祁问道:“齐王殿下觉得呢?” “来人。”尉迟祁下令,李青风现身将丫环带下去处置。 那丫环见状,立即慌了,朝何少敏喊道:“夫人,救命!夫人……” 何少敏立即说道:“王爷,王妃娘娘,她虽是个丫环也是活生生的人命,家中还有母亲和幼弟需要照料,还请王爷和王妃手下留情!” 她说得很大声,不过是为了让丫环听清楚,她的母亲和弟弟的性命还捏在她手中。她如果乱说话,母亲和弟弟会被她连累致死。 果然,那丫环听了何少敏的话,仿佛瞬间失去了力量一般,不再挣扎,也不再喊叫。 但何少敏还装作一副为她求情的模样。 季少倾只觉得何少敏假惺惺的样子太可笑,她沉默不语,侧目看向尉迟祁。 尉迟祁冷着脸也不说话,李青风很快将丫环带下去处置了。 一场闹剧结束,长公主站出来说道:“好了,大家都回去吧!” 尉迟蝶方才在宴会上丢了脸,又没有在季少倾这里找回来,顿觉气闷。只能把气撒在季无双母女二人身上。 “废物!”她没好气的对季无双骂道。 章节目录 第24章 送美食圆房 今日是季少倾外祖父一家回京的第一场宴会,她即便知道谁在陷害她也不能闹得太难看。 所以,伯夷侯府的丫环被抓下去后,季少倾并没有紧追不放,非要逼问出陷害她的人到底是谁。 来日方长,她总能找到机会报复回去。 宴会结束后,京城中茶后饭余增加了一个新话题,那就是齐王妃成亲一年多,依旧是处子之身。 京城中的权贵几乎都知道季少倾不受宠,也知道齐王新婚之夜并没有入她房间。大家也只是当作话题聊一聊,笑一笑就过去了。 但笑话若变成事实,还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就不再是笑话了。 “碰!”一声响,景仁帝将手中的茶杯摔向尉迟祁,尉迟祁不敢躲闪,茶杯从他脸侧飞了过去,滚烫的茶水飞溅到了他脸上,他强忍着没有伸手去擦。 “混账东西!”景仁帝怒目看着尉迟祁,不解气的上前,一脚将他踹倒在了地上。 “父皇!”尉迟祁爬起来重新跪好,从季少倾在外人眼前展示她的守宫砂,他就料到这一幕。 于是他说道:“儿臣本就不喜欢她,且她不仅貌丑,还没有丝毫长处。儿臣可以留她在王府,让她占着王妃的身份……其他的,儿臣做不到!” “你——”景仁帝被气得不行,抬腿又要给他一脚。 尉迟祁这一次躲开了:“父皇,感情的事,如何能强迫?” “是吗?”景仁帝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朕瞧着你那侧妃除了一张脸,也没有丝毫长处。” “区区庶女,能和伯夷侯府嫡女,镇远将军府的表小姐相比?” 尉迟祁却道:“所以,儿臣允许她占着齐王妃的位置。等柳颜生下孩子,儿臣可以过继到她名下……” “滚出去!”景仁帝怒喝一声,看尉迟祁的眼神充满失望:“滚出去!” 尉迟祁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见景仁帝虽然生气,却没有逼着他非要和季少倾圆房,心底松了一口气。 “儿臣告退!” 等尉迟祁退出内殿,内侍王公公重新沏了一杯茶放在了书案上,然后劝道:“陛下,您消消气。” “齐王殿下总有一天会发现齐王妃的好的。” 景仁帝冷哼一声,方才的气还未消,他斜睨了王公公一眼:“那臭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总有后悔的一天。” “是,毕竟是怜公主的女儿。”王公公附和道。 景仁帝似想起什么,叹了一口气。若是王怜还在,看见自己的女儿成了如今这副样子,不知作何想。 这些年,他虽极力帮扶季少倾,想要她立起来,但效果甚微。 “陛下,齐王夫妻之间的事儿,您不好插手,但是皇后娘娘却可以。”王公公说道。 这话提醒了景仁帝,他立即往外走:“陪朕去一趟皇后那里。” 当晚,皇后娘娘赏赐了一桌美食给齐王和齐王妃。 季少倾陪着尉迟祁一起谢了前来送美食的公公,然后坐下来一起用饭。 “你的目的达到了。”尉迟祁冷着脸说道。 季少倾却道:“若非王爷眼睁睁的看见我被陷害而不语,我也不会当众子露出守宫砂给外人瞧。” “按照王爷的逻辑,我是不是也可以说,王爷你的目的达到了?” “本王可不想与你圆房,你搞出来的事情,自己去善后。不管是父皇还是母后那里。”尉迟祁说道。 换作原主,听见尉迟祁这番话,自然会体贴的为他善后。原主爱尉迟祁,总是处处为他着想。 但季少倾听了这番话,只为原主觉得不值。 “王爷既想和心爱之人双宿双飞,又想我这个便宜王妃处处向着你,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她轻笑道。 尉迟祁阴沉沉的看向季少倾:“你占着本王王妃的身份,维护本王是你该有的本分!季少倾,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是你!” “那你可以抗旨不娶!你自己无能,反抗不了皇权,就把一切的错怪在女子身上,更显得你懦弱无能!”季少倾冷声说道。 “季少倾,你放肆!”尉迟祁气得怒拍桌子,桌子上摆放着的美食和酒水因此弹跳起来,发出清脆的响声。 皇后派来送吃食的内侍公公尚未离开,听见声音立即敲门询问:“王爷,王妃,可是美食不合胃口?” 季少倾冷眼看了尉迟祁一眼,并不说话。 尉迟祁努力压制住心中怒火,朝门外的内侍公公说道:“不曾。” 内侍公公听了,笑道:“还请王爷和王妃尽快用膳,奴婢还要回宫交差。” 今日的吃食虽是以皇后的名义送来的,但送过来的人却是景仁帝跟前侍候的内侍公公。 尉迟祁今日在宫中刚惹了景仁帝不快,若再拒了今晚的吃食,只怕景仁帝会对皇后娘娘不满。 尉迟祁是皇后所出,自然顾虑着她的处境。 “廖公公稍等。”他压着心中怒火,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道。 门外的廖公公没有说话,屋子里的尉迟祁和季少倾大眼瞪小眼。 两个人都知道,皇后赐宴意味着什么。 如今朝堂稳定,大晋王朝已立太子。太子就是尉迟祁的哥哥,尉迟褚。但端贵妃的两个儿子一直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 尉迟祁心中有顾虑,怕自己因为季少倾的事情连累了母后和太子哥哥在父皇心中的地位。 更何况,端贵妃一直受宠,他生的两个儿子也不差,一直深受父皇喜爱。 如果自己因为季少倾失了父皇的宠爱,岂不是得不偿失? 这么想,尉迟祁开始动筷。烛火一灭,什么都看不见,他就牺牲一回。 尉迟祁微微蹙眉,也拿起了筷子。 她自己就是学医的,这点药性,根本难不住她。所以,她也吃的很痛快。 满桌的美食都是从宫里送出来的,可不能浪费。 就如尉迟祁身为皇子都没有能力对抗皇权一样,季少倾一个臣女,又能怎么办? 只是,这一次以后,她不会再在人前暴露自己完璧之身的事情,避免再迎来这样的麻烦。 两刻钟后,廖公公进屋验收结果。见满桌的美食和酒水被吃得七七八八,便笑容满脸的道:“王爷,王妃。奴婢奉皇后之令锁住这间房间,一会儿奴婢回宫复命,留下两个人守着,还请王爷和王妃见谅。” 尉迟祁和季少倾都没有出声,两个人喝了酒,脸色酡红。 廖公公自觉的退出房间,并招了同行的两个内侍过来将房门和窗户锁死,这才离开。 章节目录 第25章 谈一笔生意 尉迟祁猛地灌了自己一杯酒,然后朝床榻走了过去,闭着眼睛躺下,一副委屈献身的模样。 季少倾从空间里拿出药丸吃了一颗,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尉迟祁。他这是以为她会控制不住自己扑过去吗? 她轻哼一声,起身走到窗前。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尉迟祁体内药效发作,他不耐烦的伸手扯了扯领口,心烦的睁开眼睛看向季少倾。 然后他发现季少倾根本没有到床前来,而是神情冷漠的站在窗前,似在等待什么。 他顿时来了火气,翻身坐起:“季少倾,你还想本王怎样?” 意思是他都已经作出让步了,她应该主动一些。 季少倾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外面的天色暗得差不多了,她伸手推了推窗户,原本上锁得窗户顿时被她推开。 然后她动作利落的爬上了窗台,快速的消失在窗外。 尉迟祁红着眼睛追上去,只见到季少倾清冷的背影。 他气得直咬牙,也跟着翻身出了房间,并将窗户关好。 李青风立即出现:“王爷。” 尉迟祁脚步虚浮,忍着满身的燥热说道:“带本王回王府。” “是。”李青风上前扶住尉迟祁,很快带着人消失在黑夜中。 另一边,季少倾走出没多远,就见到了早就等候在那里的徐梨花。 “少倾,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季少倾说道:“齐王不傻,他不会声张此事。” “我知道。但这并非长久之计。”徐梨花说道。 季少倾点头:“舅母放心,我会尽快解决此事。” 她并没有说要如何解决。她才穿越过来没几天,不仅没钱,还没权。但想要她死的人却不少。 徐梨花虽然和季少倾相处不久,但她一眼就喜欢上季少倾,对她是无条件的信任。 所以,她并未过多干涉。心想实在不行,将军府再出面也不迟。 翌日天未亮开,季少倾翻窗重新回到那间房间,大概等了一炷香的时间,窗户口再次传来声响,尉迟祁翻窗而入。 随后窗户再次被落锁。 尉迟祁看见房中的季少倾,目光发冷,并未说话。 季少倾也不生气,她当着尉迟祁的面,用匕首划破手指,然后涂抹在被单上。 “我会想办法弄掉手臂上的守宫砂,齐王不必担心。” 尉迟祁想到什么,脸色十分不好,他上前一步握住了季少倾的手腕,将她扯到了跟前,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太暗的原因,他竟然觉得她的脸没有以前那么黑。 那密密麻麻的黑点似乎消散了不少。 “季少倾,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如果敢乱来,本王可不敢保证能继续留着你!” 季少倾用力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齐王想什么呢?守宫砂可以点上不褪色,自然也有办法掩盖住不被人发现。” “哼!最好如你所言,否则……”尉迟祁目光危险的扫了季少倾一眼,并未再重复方才的话。 不一会儿,房门的锁被守在外面的人打开,很快传来宫中嬷嬷的声音:“王爷,王妃,奴婢进来伺候你们洗漱。” “嗯。”尉迟祁冷冷的应了一声。 那宫里来的嬷嬷带着两个宫女进来,手中端着洗漱用品。嬷嬷端着一张笑脸,领着两个宫女给尉迟祁和季少倾行了礼。 见二人已经着装整齐的站在房中,嬷嬷朝两个宫女递了眼色,两个宫女上前侍候他们洗漱,嬷嬷则去到床边,看着乱糟糟的被褥,以及床单上的那抹红色,顿时满意的退到了一旁。 等宫女侍候尉迟祁和季少倾洗漱完毕,嬷嬷领着两个宫女回宫复命。 宫里的人一离开,季少倾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曾给尉迟祁就离开了。 尉迟祁不满的蹙紧眉头,自从季少倾被柳颜鞭了一顿后,整个人都变了。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很不喜欢。但他又拿这样的季少倾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今的季少倾,可不是过去的软柿子,什么都听他的。 季少倾离开后,并没有回去兰园,而是去找徐梨花,拿了可以进入兴南商行暗庄的牌子。 “少倾丫头,真不需要我陪着去?”徐梨花不放心的问。 季少倾笑道:“舅母,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放心,我不会胡来。” 徐梨花想起上次季少倾被人绑走的事情,依旧心有余悸。虽然最后季少倾安然无恙的回来的,但再来一次,她的心脏可受不了。 “不如我让你表哥们陪着你去?” 季少倾知道徐梨花担心什么,想到她一个没有内力的人,在古武世界就是个渣渣,便点头同意了。 徐梨花面上一喜,立即派人叫了王之凌和王之暨过来,好一顿叮嘱后,才放心季少倾出门。 “表妹去兴南商行的暗庄想要买什么?”王之凌问道。 临行前,徐梨花给了王之凌五千两银票。因为上一次徐梨花带着季少倾临时起意去了兴南商行的暗庄,身上银子没有带够,并没有买到礼物送给季少倾。 所以这一次,她特意叮嘱了王之凌,只要是季少倾看上的,他就出银子帮她买下来。 “我对那些花草倒是十分感兴趣,所以今日去,就是去看看,并没有想要买的东西。”季少倾说道。 她目前缺银子,很缺。 所以,她想和兴南商行做一笔生意。 王之凌则道:“那咱们就去看看。” 马车里一共坐着四个人,王家两兄弟,季少倾和丫环小兔。 马车一路出了城,跑了一段时间后在兴南商行暗庄前停下。一行四人下了马车,顺利进入庄子。 四人不知,在他们进入庄子那一刻,就被人给盯上了。 季少倾带着人并不去二楼的奇花异草阁,而是在一楼大堂找到小厮,打听庄子的负责人,她想要见一面。 那小厮将季少倾等人打量了一眼:“两位公子和小姐是来卖货的?” “若是卖货,直接交给小的办理即可。” “若是谈生意呢?”季少倾问道。 那小厮看向季少倾:“不知小姐想要谈什么生意?” 季少倾一看有戏,立即说道:“贵庄的奇花异草阁每日都会折损不少名贵的花草和药植吧?” “我擅自种植各种花草和药植。”说着,她从包袱里拿出月华草。 原本快要枯死的月华草,已经完全活过来了。 章节目录 第26章 再遇面具人 小厮一眼就认出季少倾手中的月华草是前几日庄子售出的那一棵,因为花盆还不曾换。 庄子里的花盆都有特殊的标记,旁人伪造不出来。 “虽然小姐将这株月华草养活了,却无法证明你擅长养殖花草和药植。”小厮说道。 季少倾知道小厮误会她的来意,便笑道:“我想要收购你们庄子快死了的药植和花草。” 此话一出,王之凌和王之暨都有些惊讶。 “表妹,快死了的花草可不值钱……”王之暨忍不住提醒,怕季少倾冲动。 小厮也说道:“姑娘的想法不错,但庄子里的花草活着有观赏价值,死了也有药用价值。而且不是每一种药植都需要像月华草一样,活着才有极高的药用价值。” “你瞧药铺的药材,基本上都是晒干的草药呢!” 季少倾见小厮并不重视自己,她又补充道:“如果我可以培育药植呢?你确定不去禀报一声。” 小厮听了,有些犹豫。 他见季少倾虽然年轻,但周身的气度不凡,身后又跟着两个气质不俗的公子。 便道:“小姐稍等,小的去回禀一声。” 说完,小厮进了一楼的一个房间,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后,小厮重新返回大堂,这一次对季少倾几人的态度恭敬了不少。 “几位,请!” 小厮在前面带路,季少倾领着小兔和两位表哥进了那间房间,里面早已有人在等候。 那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穿了一身青色的锦服,身形修长,容貌俊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不知这位姑娘想要和周某谈什么生意?”男子开门见山的说道。 季少倾看向男人,没有害怕和羞怯,从容的说道:“庄子里的奇花异草阁每段时间都要处理掉一批没用的花草吧?” “与其随意丢弃,不如都处理给我。” 周宁笑道:“姑娘错了。我们奇花异草阁的花草可没有随意丢弃,而是物尽其用,要么制香,要么药用……” 季少倾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她从末世而来,每天都为了活命而拼尽全力,并不精通商道。 但如今换了一个地方生存,她总要找到适合自己的生存之道。 这一条行不通,那就换一条。 “我能培育新品花草,贵阁会收吗?”她问道。 周宁脾气特别好,并没有因为季少倾是个不懂商道的小丫头就把人赶走,而是温和的道:“那要看姑娘培育出来的新品,能不能入我的眼了。” “那我下次再来。”季少倾说完,转身离开。 口说无凭,只能培育出新品再来。但短时间内想要培育出一株新品是不可能的。 她最近很缺银子,看来只能换另外的法子挣钱了。 不知道她炼的药丸,这里收不收? 等回去,她多炼制一些药丸送过来问一问。 一行人走出大堂,正要离开,刚刚带路的小厮追了上来。 “小姐,公子请留步!” 季少倾停步看向小厮,那小厮说道:“小姐,我们掌柜的说奇花异草阁正好有几株药植需要培育。如果姑娘能将这几株药植培育出来并种植成功,以后姑娘送过来的任何东西,我们庄子都会收。” 季少倾眼睛一亮,不过也没有一口应下:“还请先让我看看是什么药植。” “小姐请随小的来。”小厮说道。 王之凌和王之暨要跟上去,被小厮拦住了。 “还请公子留步。我们掌柜的说,只和姑娘谈生意。” 王之凌和王之暨不放心,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季少倾。 季少倾说道:“表哥们放心,我去去就来,不会有事的。” 王之凌和王之暨如何能放心,毕竟季少倾前几日才被人掠走过。这件事,除了王啸不知情,将军府的其他几位主子都是知晓的。 “我们二人只跟去,不入房间。”王之凌说道。 小厮却摇头,大有王之凌和王之暨要跟去,生意就不必再谈了的架势。 “表哥,我只是去谈生意,不会有事。”季少倾在末世生存二十多年,危机意识还是有的。 “表妹,你很缺银子吗?缺多少,我给你。”王之暨直接道。 “表哥,我想要靠我自己。我会没事的,你们相信我。”说完,季少倾让小厮前面带路。 小厮带着季少倾去了二楼,只是没有去奇花异草阁的拍卖场,而是转入一间房间,房间里不仅有周宁,还有上次绑架她的面具人。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面具人笑道。 季少倾眼中划过一抹惊诧,不过一瞬就消失不见,镇定的看向这二人。 “不知两位想要我培育什么药植?” 周宁让开,季少倾立即看见一排木架上摆放着的药植。 季少倾生在末世,药植严重稀缺,很多都绝迹了。这木架上摆放着的几样,她在末世只听说过,见过图片,并没有见过活物。 见到已经绝迹的药植,季少倾抑制不住心底的高兴,直接奔了过去,用手轻轻抚摸着药植的叶片。 “姑娘小心,这些药植茎叶也可能有毒。”周宁提醒道。 “我知道。”季少倾很激动:“这一株茎叶有毒,但果实就是解药。” 她心底有数,所以只是象征性的抚摸着叶片,并未真的触摸到。 “这些都给我培育吗?”季少倾问道。 “是。”尉迟北川回答了她的问题:“不过你得和我们兴南商行签上协议,如果这些药植被你养死了,你得按照药植本身得价值,十倍赔偿给我们。” “那我培育出来的新株呢?”季少倾恢复冷静,看向尉迟北川。 尉迟北川则道:“成功培育出一株幼苗,你能得到它售卖价值的三成,如何?” 季少倾却觉得不划算,养死了要她十倍赔偿,养活了却只给她三成的利,若是她养死一株,岂不是一辈子打工都还不清赔款? 她伸出五个手指头:“五成,我只负责培育,保证这几株药植不死,其他概不负责。” “好,就五成。”尉迟北川非常爽快的答应了。 季少倾觉得对方答应得太快,自己会不会被骗了,五成是不是要得太少了。 “培育得场所需得在京都,方便我过去。”她又补充道。 “好。”尉迟北川心想,他本来也是如此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