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昌古街。
相传是数百年前,还未堪破卡牌奥妙的桃源先民为抵御邪魔入侵特意设计的。
道长而窄,两侧垒高墙,中间留箭槽、炮口,道。
“学长太客气了。”
牛闯挠了挠头,满含艳羡地看向穿着自己心心念念制服的陈莽。
“怎么,也想整一套?”陈莽笑了笑,说道:“以你的水平,就算比不过白子良那帮天才,在学派里评个正式成员还是很轻松的吧。”
“我的实力的确摸到了转正门槛……但学长们都叫我好好上学,以后当个联盟卡师,不要跟组织建立联系……”
他说着,小声嘀咕道:“我有时候真怀疑他们是组织二五仔……”
“咳咳。”陈莽像是被腰-子齁了一下,咂了咂嘴,道:“料撒多了,有点咸。”
旋即转过头,望向牛闯,满是蛊惑地说道:“闯啊,想不想试试学长这一身衣服。”
“想啊。”牛闯满眼放光地点了点头,可见陈莽笑得有点不对劲,心里瞬间多了几分迟疑:“可这样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
陈莽说着,将竹签往垃圾桶里一丢,三下五除二脱下外套,塞到牛闯手里:“哥也不是白让你试衣服,等会儿要你出点力。”
“出力?出什么力?”牛闯下意识问道。
“伱白学长最近相中了一个年轻人,想拉他进学派,可又有点不放心,就想找人试试他的深浅。”
陈莽说着,动作飞快地拖着牛闯换了衣服:“原本这活应该由我来-干,可谁让我这人德行好,不愿以大欺小,对付一个刚刚入门的青铜卡师。想来想去,也就只能找你代替了。”
“这样啊。”
牛闯点点头,满脸兴奋地打量着身上的套装,还没来得及多想,一副苍白面具就迎头扣上。
“好了,去旁边等着吧,再过五分钟,他就会路过这里,交手的时候一定不要掉以轻心。”
“知道了。”
套装上身,牛闯的声音一下高冷起来。
站起身后,头也不回地踏着瓦片、朝拱桥方向走去,怎奈雨后瓦滑,步履匆匆的他差点没从屋样子也不算特别像,可每当两个卡灵站在身旁,他都能感觉自己更贴近了偶像。
只是如今情况危急,“追星”什么的,也只能暂时放一放,还是得把厉害的牌拿出来。
“【断臂横刀鬼】、【肉山扛锤鬼】,等下就靠你们了。”
两个大鬼静默无声,只静静守护在他身边。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过去,冷汗潺潺,顺着他的额头、面颊滑下。
就在他受不了这紧张的气氛,准备“弃袍”跑路时,那唢呐曲却是越来越近。
他瞪大双眸,朝远方看去,就见淡红色的雾气和血雨里,缓缓行来一个做工精美、形似棺椁的暗红花轿。
那轿子由两颊血红、笑容诡异的纸人抬着,步履飘忽、身形鬼魅。
就在他目瞪口呆之际,一只青蛙轻巧跃过纸人脚下的小水坑,朝街角跳去。
远方传来一缕微风,吹起轿帘,露出一张精致绝美却毫无生气的脸。
她的双手交叠,置于腹部,指甲尖锐,就像涂了血一般。
由于那微微泛黑的轿帘被掀开,如丝冰雨趁机闯入,星星点点地落在那张脸上,洗掉部分妆容,露出令人汗毛竖立的浅浅斑痕。
“新娘”的头也在这时“咔嚓”一下折弯,红唇微动,像是在诉说什么。
就在牛闯忍不住侧耳倾听时,腔调诡异地吟唱划破漫漫长夜:
“郎在芳心处,妾在断肠时。委屈心情有月知,相逢不易分离易,皆复如今悔恨迟。君忆否当日凤凰欣比翅,又念否蝶负恩情过别枝……”
与此同时,顺昌古街道旁一座老房的屋顶上,纪年正借助变声器和扩音器,掐着嗓子咿咿呀呀地唱戏。
而他唱的,正是《山村老-尸》里“美姨”的专属唱词。
虽说唱得不咋地、腔调也有些怪异,但如今气氛到位,这突发奇想的一招,却是让《囍》带来的惊悚感瞬间翻倍。
“我还像看见我太奶了,她是来接我的吗?”
牛闯喃喃自语一句,旋即摇了摇头:他从小在白事店老板的看护下长大,爹妈都没见过,更别说太奶了。
“不行,这歌、这曲威力太大,再待下去,心脏病都要犯了。”
“断臂横刀鬼、肉山扛锤鬼、瘦长诡影、长臂尸,跟我从另一边走。”
说罢,他便转过头,准备逃跑。
岂料,那朦胧的白雾中,也有支队伍朝这边缓缓行来。
他皱眉望去,就见两列头顶蓑笠、身穿缟素的纸人抬着一个刻有“福”、“寿”二字的黑红棺材,步伐轻快。
又有两个纸人,走在最前,一个挥舞白缦、一个抛洒纸钱,且行且舞、神情黯然。
见此一幕,牛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正要说些什么,诡异、沉闷的唢呐声又一次响彻天地。
只是曲子有些不同。
如果说之前的唢呐曲只是开胃小菜,而今这个,就是肘子、鱼肉这些正菜。
几乎是在奏响瞬间,就将他拖到了一个情境中。
一喜一丧,一红一白,相向而来,无从闪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那个青铜卡师出手了,还是碰上秘境入侵了?”
牛闯短暂思索,还是觉得后者更有可能。
就在他思索对策之时,识海中与【长臂尸】的链接却是忽然绷断。
他满脸懵-逼的抬起头,就见自家卡灵着了魔似的朝一边走去,帮忙抬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