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韫的俊脸隐在夜色中,看不出情绪,他揪住苏南枝的发髻扯了扯:“你调侃本王?”
“我没有!!”青丝被他拽的生疼,为了不被扯疼,她脑袋不自禁地靠过去,靠着靠着竟抵在了男人的胸膛上。
“真没有?嗯?”
“臣女口无遮拦,错了错了,我错了,您放手好不好。”
“你求本王。”
“臣女求求王爷放手唉,头发扯断了,我听到声音了!”苏南枝疼的眼冒泪光。
等萧沉韫想松手时,才发现她一绺长发不慎缠在了自己盘扣上。
于是,苏南枝的头便一直这么靠着他胸膛,萧沉韫的手是拿刀枪剑戟的,又不是拿绣花针的,不擅长这种细活,等到余晔赶来时,远远地就瞧见二人在月影里抱成一团。
呃……
王爷平时不开窍,这一开窍在大街上就搂搂抱抱?
余晔很是自觉,连忙转身下令:“去去去,守住四周所有路口,不要让任何人打搅王爷。”
“余晔滚过来!”萧沉韫低声呵斥。
余晔啊地一声冲过去,在萧沉韫寒沉的目光中解开了发丝……
他扼腕感叹,千年铁树终究没开花。
苏南枝过几句好话,却未曾想春盛滴水之恩以涌泉相报,敢帮自己顶罪。
春盛的性子真的很像银霜……
银霜自幼伴自己长大,可恨自己却没有救下她。
那日银霜被斩断头颅滚下断头台的画面,重现脑海,苏南枝美眸通红,竟啪地一声折断木梳,碎木屑扎入掌心,淌下几滴鲜血,她紧紧闭上眼,太阳穴淡紫青筋微鼓:“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我一定会给你报仇,一定!
苏南枝深吸好几口,才压住情绪,刹那睁开眼,眸中尽是冷血寒光,面无表情地站起身,一点点扯出扎入肉中的木屑,走出房门的瞬间,脸上浮出浅笑将狠意代替。
明日是花魁选赛,苏南枝想去正厅逛逛,刚路过何嬷嬷房间门口,便听见屋中传来哭泣声。
“嬷嬷,好嬷嬷,求你了,就让玉兰参选花魁吧!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玉兰得了梦游症!”
“你晚上陪客的时候发病怎么办?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鬼附身,多晦气啊!若是被客人看到,还有人敢来教坊司吗!”何嬷嬷心烦地推开玉兰。
玉兰跪在地上,继续抱住何嬷嬷的大腿磕头,哭道:“我已经二十四了,若今年得不到花魁,公子们很快就把我忘了。您辛苦栽培我这么久,就可怜可怜玉兰吧。”
何嬷嬷揉着太阳穴长叹:“罢了,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允许你参加赛选,但如果病发我绝不念旧情!若你以后治不好梦游,便早日收拾包袱滚出去。”
玉兰欣喜若狂,又连磕几个头,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出来,在看到苏南枝完好无损的那张脸后,微微一怔,勾起唇角:“嬷嬷已同意我参选,你绝无获胜可能。呀你气色好差,黑眼圈那么重,我若是你,我就多涂点胭脂出门了,顶着一张素面朝天的脸简直是丢教坊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