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的脸开始扭曲变形,口鼻黑血喷薄而出!
苏瑾此刻双眼猩红,随即从眼角流出了黑红的血滴!
苏瑾不明所以地胡乱用帕子抹着嘴唇,擦着鼻子里流出来的血!
又用手胡乱擦掉流出来的血泪!
整个的面庞看上去犹如嗜血的恶鬼,恐怖至极!
美琳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她看出来是冀忞的镯子有古怪!
何妃和邹侧妃则被苏瑾的样子吓得呆若木鸡,犹如泥塑!
美琳她猛地看向冀忞,冀忞神情自若,无悲无喜!
“是你!”
美琳悲怆地喊起来!
完了!
全完了!
冀忞要破釜沉舟了!
虽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是冀忞也这么做了!
虽然,对于自己这边,一千可能是犹如九牛一毛,冀忞那边的“八百”是冀忞的大部分身家,但是,冀忞还是这么做了!
冀忞不再畏手畏脚了!
尽管双方力量看起来悬殊,然而,冀忞一旦彻底毁掉棋局,这盘棋上的所有棋子也都会给冀忞陪葬!
冀忞虽然是颗小棋子,但是,她是整个棋局里最不可缺少的棋子啊!
一旦冀忞退出棋局,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不是美琳想要的结果!
更加不是二皇子,洪逑滨,洪培菊,乃至美琳的那位贵人想要的结果啊!
尤其此刻,如果苏瑾一旦爆体而亡,美琳恐怕非死即残!
不!不可以!
她洪美琳可以不做皇子妃,可以不再荣华富贵,但是,不能,没了性命啊!
美琳镇定心神,力气声线平稳,仿若诲人不倦的慈祥师者一般,力求循循善诱,
“冀小小姐,咱们都是淮安候府的人,当初你我二人,姐妹情深,我一直都很珍惜这份情谊。你看,苏姨娘被你的镯子吓到,如今七窍流血,我就知道你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受伤,你快点拿出你的血帮帮她!求求你!冀小小姐,我都这样求你了,你还忍心看着苏姨娘流血吗?苏姨娘从来都是关心你的!你对她的误会她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解释,你先救救她,把她救回来,让她跟你解释好不好?”
冀忞不为所动。
美琳猛地咽了一下口水,艰难地道,
“冀小小姐,那个关静秋鼓动二位皇子妃说把你直接悄悄捆回二皇子府,断手断腿,自然就任人摆布!可是我坚决反对,力求殿下后,殿下才命二位娘娘来跟你商量,你看,我们多有诚意!我们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忞儿妹妹!你也到了二皇子府,你的血救了殿下,殿下也会感激你,咱们都做殿下的女人,和和美美地生活在一起,多好啊?”
“呸!”冀鋆实在听不下去了,刚想出言回怼,芍药已经气得冲上去“啐”了美琳一口!
一口唾沫直直吐到美琳的脸上!
美琳猝不及防,忙用帕子胡乱擦掉!
美琳此刻不敢跟冀家姐妹弄僵,她身体里的血液开始翻腾,叫嚣!
美琳使劲压下一阵阵翻涌的作呕感,为自己,为苏瑾争取着时间。
“芍药,你——”
芍药气得小脸通红,眼睛直冒火,看架势好像要点着房子!
芍药恨恨地道,
“你什么你!臭不要脸!想要我们小小姐的血,还要害我们小小姐的命,还要毁掉我们小小姐的名声,你还好意思说是为了小小姐好!当初,是我们家两位小姐帮了你和祝姨娘,帮你对付苏瑾,结果反过来你就勾结苏瑾害我们小姐!你的心早已经让狗吃了!不对!狗才不吃你的臭心肝!你——!”
芍药是真被气到了!眼泪不争气地滚了下来!
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没见过这么卑鄙下流的!
欺负自家的两位小姐没有爹娘护着,欺负自家的小姐年幼单纯,秉性善良,就可着劲地蒙骗,恐吓,威逼,甚至明抢!
她们就是强盗!
不!大小姐说过,盗亦有道!她们连强盗都不如!
冀忞上前轻轻将芍药拉回冀鋆的身边,冀鋆爱怜而心疼地给芍药擦着眼泪,朗声道,
“好芍药,不哭!我冀家女儿流血不流泪!这群跳梁小丑蹦跶不了几天了!美琳,你可真能睁着眼睛说瞎话,镯子摔了,别人都没被吓到,偏偏苏瑾被吓成这样?讹人啊?我告诉你,不好使!依我说,是老天开眼,让苏瑾自己在害人的时候七窍流血!这是老天让她遭的报应!美琳,别再助纣为虐了!你信不信,接下来,受报应的就是你?”
冀鋆听冀忞提起宁安公主的情况,但是,对宁安公主的能耐冀鋆也没底。
本身冀鋆对“蛊”的认识就是赶鸭子上架,边干边学,不是如原身娘亲那般,一步步系统学习而来。
因此,对宁安公主的各种“骚操作”也是一知半解,或者囫囵吞枣地硬生生地接受。
冀忞摔碎的是同安公主赠送给她的玉镯,但是,此时的玉镯,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玉镯,玉镯被宁安公主的注进去了“膨胀蛊”。
冀忞出宫前,宁安公主感激冀忞曾经“放血”帮忙救命,为冀忞赶制的这么一个“武器”。
此“膨胀蛊”是专门对付“葡涟”的。
宁安公主说,如有人想用“葡涟”害冀忞,冀忞将这个镯子摔碎,对方身上的“葡涟”就会瞬间增至数倍甚至数十倍以上,且体态也迅速膨胀,体内“葡涟”根植越久,根系越厚密,因此,膨胀后,人的身子愈加不能承受!
最终爆体而亡!
然而,此玉镯却能保护冀忞不受“葡涟”的伤害!
且爆体后的“葡涟”即失去效力,虽然沾染脓血会令皮肤瘙痒,但是,用药得当,会很快痊愈,并不危及性命。
冀忞情急之下摔碎玉镯,一是气愤,二来也是想验证一下宁安公主的本事。
美琳内心惶恐,人就是这样,此前没有遇到惩罚的时候,觉得自己就是“天之骄子”,无论怎么害别人也不会心怀愧疚。
无论别人被害得怎么悲惨,也无动于衷。
美琳如同焦贤妃一样,总觉得自己生来高人一等,其她人,主要是她能欺负的人,都是她脚下的蝼蚁!
她踩死蝼蚁,能够带给她快乐和好处,是这只蝼蚁的“荣耀”,蝼蚁即使粉身碎骨也要感激涕零!
她没有踩死蝼蚁,是她对蝼蚁的“恩德”,蝼蚁更应该诚惶诚恐,感恩戴德!
美琳被巨大的恐惧包裹,直觉得呼吸越来越紧迫,越压抑,强烈的窒息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葡涟”带来的!
紧接着,苏瑾的双手迅速变灰变黑,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破溃!
脓血顺着破溃之处汩汩流出……
苏瑾的头开始肿胀的如同猪头!
眼睛变得异常巨大,且径直地凸出眼眶!在巨大的眼眶周围,是丝丝冒出的血珠!
“啊!”邹侧妃被苏瑾阴森可怕的样子吓得直直栽倒在地!
美琳此刻只举得唇齿腥咸,内脏翻涌!
“葡涟”发作了!
可是,为何冀家姐妹无事?
美琳顾不得琢磨这些,她径直扑到何妃跟前,急急地道,
“娘娘!娘娘!快!快求冀忞救我们!娘娘!你告诉冀忞,殿下还可以纳个侧妃,我不要当侧妃了,你跟冀忞说,娶她做皇子侧妃!娘娘!快!要不,来不及了!殿下的大业!娘娘!冀忞要毁了殿下的大业!”
伴随着“噼啪!”的细碎响声,苏瑾身上的衣服被肿胀的躯体撑裂开来,一股股的黑红脓液四处喷溅!
最靠近苏瑾的何妃的脸上也被脓血溅到,迅即,何妃感到一阵灼痛和瘙痒,何妃痛苦得乱抓乱挠!
一时间,面上鲜血淋漓!
然而,何妃终究因为身上没有“葡涟”,意识尚清楚,她此刻缓过神来,招手让身边侍卫前去制服冀忞!
侍卫应命而动!
两道身影奔向冀忞而去!
一人手里是短刀!一人手里是绳索!
一瞬间,绳索牢牢捆住了冀忞!
而另一人欲将短刀压向冀忞的脖颈!
“忞儿!”
周桓惊呼一声!
一个飞跃,将侍卫手中的刀踢飞!
短刀掉落地面!发出脆响!
随即,周桓从袖中取出匕首,直直刺向捆住冀忞的侍卫!
侍卫见周桓来势汹汹,而且也不敢伤到周桓,遂将冀忞重重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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