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鋆对“镇宝楼”不感兴趣,那么大的财富,肯定跟她没什么关系。
冀鋆兴致缺缺,可是李宓的表情却很是奇怪,看着冀鋆的眼神甚为复杂。
“怎么?镇宝楼跟我有关?或者……”
或者,他们认为冀鋆能帮着他们找到“镇宝楼”?
要不,李宓这么个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好像自己小时候喜欢吃一种地瓜,地瓜瓤非常干,非常面,一不留神,就容易噎到。
李宓想了想道,
“那条蟒蛇要咬你的时候,三皇子也冲了过来,你的匕首刺进了蛇的心脏,而我的剑则斩断了蛇头!”
冀鋆听得心都似乎堵到了嗓子眼儿,面色一阵苍白。
醒来后,芍药和麦芯对冀鋆蛇口逃生的细节闭口不谈。冀鋆也“掩耳盗铃”地不去问。
冀鋆知道必定凶险,惨烈,血腥,冀鋆本身不愿去回忆。而且,芍药和麦芯毕竟距离较远,短短一瞬间,她二人也未必看的清楚。
然而,此刻从李宓的口中一字一句地描述出来,冀鋆还是感到一阵阵的毛骨悚然。
李宓看到冀鋆面色不佳,双唇也渐渐褪去血色,心下不忍。
冀鋆深吸口气,尽力平静地道,
“大表哥,然后呢?”
李宓抚上冀鋆紧握成拳的小手,掌心顿时一阵凉意,还有强压的颤抖。
面前的女子虽然勇敢,坚强,与众不同。可是,终究与常年征战,见惯杀戮血腥的战士不一样,何况,当时的情景,即使是他,如今想起来也很是后怕。
李宓曾经跟着礼国公府的护卫阻击过抢劫军粮的强盗,击杀过潜入大周境内的北燎探子,也曾经短期跟着祖父和父亲去过边境。
但是,在二皇子府的那个场面,他内心也是惊骇不已!
毕竟,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蛇!
甚至,李宓都没见过几条真正的蛇!
“大表哥!”冀鋆缓缓呼出,此刻已经平稳许多,她没有抽出手,双手在李宓的掌心里,已经渐渐升起暖意。
同时,也渐渐克服了恐惧和不安。
终是要面对这一切,终是在最艰难的一刻,是眼前的人,承担了所有!
她也要承担和面对她的责任!
“大表哥!”冀鋆道,
“你说吧!我不那么害怕了!”
李宓宠溺笑道,
“好!”
蛇血毫无悬念地喷溅到冀鋆和三皇子身上!
冀鋆就此晕厥过去!
而三皇子却好似中了毒!口中黑血淋漓不止!
芍药拿出身上的止血和解毒的药丸,给三皇子服了下去,三皇子口鼻喷涌的血逐渐变得鲜红。
慢慢地,三皇子竟然止住了血!
可是,止住血的三皇子的手臂上竟然呈现出一幅画面,画面之中,隐隐显示着“镇宝楼”三个字!
“啥?”
冀鋆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宅斗剧,宫斗剧,改玄幻了?
“后来呢?”
冀鋆顾不上害怕了,开始了八卦之心。
李宓无奈摇头,
“后来,后来,没了!”
“没了?就这么没了?”
冀鋆要暴走!
“把图画下来啊!”
接着,按着图找宝藏啊!
是不是见者有份啊!
冀鋆心里开始盘算,宝藏肯定归国库,归皇家了。不过,自己如果出人出车马,能有劳务费吧?
或者,为找宝的人员提供膳食,也能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吧?
一个卷饼在京城买八文,我卖他们十文,应该是可以的!
“想什么呢?”
李宓一见冀鋆眼珠转了又转,就知道她又在算她的生意经。
冀鋆笑得眯起来一双眼,
“我在想,是不是有大生意了!”
李宓用手指轻轻敲了冀鋆的脑门一下,
“想得美!图形很快消失了,我们什么都没记住!”
“啊?”语气有无尽的失望。
李宓又好气又好笑,
“啊什么!不知为何,随着三殿下那边吐出的黑血转为红色,图形就消失了。忞儿在这里,说不定能记住一些,我们当时,急着救人,根本没留意。”
冀鋆闻言,苦着脸直叹气。
忽然,冀鋆似乎想起来什么,蓦地直直看向李宓,
“你是不是说,是不是说……”
李宓点头。
冀鋆这次更懵了!
芍药随身的解毒丸和止血药里,有自己的血!
就是说,自己的血可以令三皇子身上显现“镇宝楼”的地图!
这,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二皇子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可是一连几日,冀鋆也没听到什么风声。
即使闻初晖他们还有丐帮的那些小兄弟也都没听到只言片语。
冀鋆想,这是封口了。
也是,对于皇家而言,兄弟阋墙,是大忌。
二皇子当时下手的时候,肯定也做好了扫尾工作。
三皇子,如今不能凭这个事情搬倒二皇子,也只能徐徐图之。
至于李宓和周桓,也都各有顾忌。
她们几个女子,想保命就得闭嘴。
不过,周远容来看望冀鋆,倒是给她带来点最新的消息。
“鋆儿妹妹,你怎么样了?”自从一起“共患难”后,二人明显亲近许多。
周远容内心很感激冀鋆,冀鋆当时涉险去救三皇子,其实也等于救了自己。
尤其麦芯后来告诉她,冀鋆当时决定出手的时候,悄悄吩咐了麦芯,如果一旦她遭遇不测,麦芯一定要将芍药和周远容救出去!
单凭这一点,周远容觉得自己就应该记住冀鋆的恩情!
而周远容不知道的是,冀鋆还有一道命令,在带走芍药和周远容之前,要解决掉关静秋!
冀鋆不想给忞儿留下这个麻烦!
再有,自己遇到危险,至少也要让关静秋陪葬!
二人笑着聊了几句后,周远容忙将刚刚知道的事情告诉冀鋆,
“听父王说,三皇子向二皇子要了许多的财物,大约是二皇子的两位皇子妃一半儿以上的陪嫁。然后又逼迫关宝胜将户部侍郎的位置给让了出来,如今,宁国公出任户部侍郎一职。”
这确实很意外。
“关宝胜如何了?”
冀鋆问道。
关静秋跟着芍药她们一起被解救,可是,这个陷害之仇,她必须报!
接下来看看关宝胜是否还位高权重。
“关大人借口要为母尽孝,请求致仕。”
冀鋆点头,没有言语。
心道,很好。
前世关宝胜后来投靠二皇子之后,一直都是二皇子的财政总管。
尽管二皇子手里握着何家和邹家提供的钱财,但是二皇子的脑袋,以及他手下的那些幕僚,好多都是“何不食肉糜”或者“纸上谈兵”的好手,根本没有能力驾驭这么多的钱财,也没有能力将这么多的钱财转化为二皇子争夺储君之位的有效力量。
而关宝胜则不一样,掌管了钱财的使用大权之后,他有本事将每一笔的钱用到恰到好处。
比如在前世,关宝胜就准确地控制了李家军的军费。
因为前世李家军的军费,必须要通过兵部和户部。
关宝胜就这样不动声色地控制了兵部和李家军。
虽然给军费,但不一次性全给,但又不是不给,就这样始终吊着李家军的胃口,也同时使得李家军不敢轻举妄动。
而同事,关宝胜又借机收买了李家军的中下层军官。
冀夔和十二雷霆战将是不可能被收买,不过关宝胜收买了中下层军官之后,便可以便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架空统帅。
因此,二皇子逼宫之后,李家军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迟了。
冀忞被推出来做二皇子“弑君夺位”的挡箭牌的消息又被有效地封锁。
最后,便是冀夔想救,也鞭长莫及。
关宝胜致仕,等于折了二皇子一条臂膀!
二人正聊着,有人来禀告,说陇安郡王的王妃姜氏来看望冀大小姐。
虽然惊讶,但是,也得出去相见。
姜氏长脸,下巴略尖,还有那么一点“地包天”。
这,这副尊荣能生出启晴县主和旸旭县主?
周远容看出她的困惑,冲她眨眨眼,悄悄伸出“二”的手势。
冀鋆瞬间明了,侧妃!
姜氏一见冀鋆,亲热地上前拉着冀鋆的手道,
“猜到了是个美人,没想到如此貌美!以后,到了我们郡王府,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一番话让冀鋆晕头转向,看向周远容,对方也是一头雾水。
“那个,王妃……”
“别这么见外,我今儿是来认亲的!”
“啊?”
姜氏笑得脸好像个开花的大馒头,
“我有个表妹,就是嫁到了你们冀家老宅那边,论起来,表妹夫和你大伯你爹爹还是堂兄弟,是一个祖爷爷的堂兄弟,亲着呢!论辈分,你得喊我一声表姑妈!”
冀鋆此刻想自己已经成了“囧”的表情包。
大姐,你从哪里淘宝淘出来的这个表亲啊!
还有,同一个祖爷爷,是三服里的,还是五服里的?
还没等冀鋆弄明白这里面的关系,姜氏又道,
“如今,你爹娘都不在你身边,你大伯也离你远,你出嫁就从我们郡王府里上花轿!以后,你也别住在淮安候府了,你和你妹妹都住在我们郡王府,也别抛头露面地做生意了!以后,我派人帮你管着铺子,你就安安心心地在王府里等着嫁人就可以了!少不了你们两个的吃穿用度!”
“抢钱?”
这是冀鋆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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