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戎和北燎原本一家。
几十年前,北燎的老汗王宠爱宠妃幼子,有心想把王位传给小儿子。
但此时他的长子,也就是已经确立的汗位继承人,也就是北燎的太子已经长大成人。
北燎太子文武双全,而且宽仁豁达,深受臣民爱戴。
太子的外祖家也是北燎的大将军,即使王后年老色衰,但是依然有非常雄厚的实力支撑。
但是架不住老汗王心疼幼子,而且超乎寻常甚至丧失理智地喜爱幼子,总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给幼子。
老汗王暗暗思忖一下,觉得自己此时虽然已经年过五旬,但是身康体健,若保养得当的话,再活二十年应该不成问题,用二十年的时间为幼子布局也完全来得及。
于是老汉王开始悄悄的给幼子积蓄力量。
首先就是在北燎王庭为幼子提拔了许多没有家世背景,苦寒出身的文臣武将,让他们一入朝堂就围着幼子,跟随幼子,辅佐幼子,逐渐在幼子身边形成了一个逐渐扩大的权力圈子。
另一方面,老汗王开始削弱太子各方面的力量。
首先就是趁太子的外祖去世的时候,削减了外祖家的兵权。
把太子的舅舅等人全部调离军队。
碍于太子,不愿意太子难做,太子的舅舅们没有反抗,选择了服从。
对于太子外祖家的兵马,老汗王表现得极为大度,将这些兵马均匀的分散给一些主要的将领手中。
如此,拱卫王庭的武将们每个人都得了实惠,皆大欢喜。
唯一受到损失的便是太子。
太子此时虽然汗庭有一定的实力,但是毕竟不能够正面跟父亲对抗,唯有咬牙吃下这个哑巴亏。
尤其老汗王还哄骗太子道,
“以后整个王庭都是你的,又何必在乎眼前这些区区兵马?你外祖家的兵马如今给了别人,将来你愿意的话,再拿回来给你的舅舅们!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太子无话可说,也不舍得此刻跟父汗撕破脸,导致前功尽弃。
然后老汗王又在幼子十一岁的时候,派太子出使大周。
汗王提前有通知了大周几个想立功,有野心的大臣。
于是沿途汗王和及大周这些大臣分别暗暗派了几拨杀手想取太子的性命。
对于大周这些臣子而言,虽然两国没有开战,可是,如果能够活捉或者杀死北燎的太子,给太子安上一个“带兵入侵大周被阻截击杀”的罪名,在大周绝对是大功一件!
不料,这位太子智勇双全,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暗杀!嗯,而且还抓住了大周几个臣子的手下。
当时的大周皇帝感到理亏,但更多的是欣赏,有心拉拢这个才干出众的太子。
当时已经签署了跟北聊的和平协议。
大周皇帝提出将大周的公主或郡主许配给太子,两家结成翁婿之谊。
但是经历了几次暗杀的太子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父王要除掉自己,自己这边跟大周结亲,那边,父王就会造声势说自己要背叛北燎,投降大周!
而如果自己真的投奔了大周,一个无权无势的外族太子,岂不是废人一个!
此时的太子虽然处境艰难,但尚还冷静。
父汗猜忌归猜忌,暗杀归暗杀,毕竟不能摆到明面上,因此不能授其把柄。
太子在回北燎的路上,暗暗派人联络了燎戎的一些拥戴自己的兵马,对他们晓以利害,
“你们是燎戎的世家望族,长久以来,君臣一心,抵御大周,方有今日燎戎之盛况。如今,父汗老迈,为奸妃迷惑,意欲废长立幼!如若奸妃母子得逞,她母子必将铲除你们这些世家,为她的母家争夺兵权物产,届时,燎戎将永无宁日!亡族不远!”
在太子的诏令下,燎戎很多原本观望的权臣逐渐导向太子。虽说,一个小娃娃好掌控,可是,如果掌控小娃娃的不是自己,岂不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燎戎与大周通商通史多年,权贵层中的很多人都受过很好的中原文化的教育和影响。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典故,他们很有感触。
太子带兵杀回燎戎的时候,老汗王知道大势已去,毫不慌张!
他在太子入宫之前,已经派人护送幼子和他最钟爱的宠妃悄悄带着他为母子准备的兵马离开北燎!
然后,他静静地在王位上等着太子!
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老汗王病重,太子继位,尊老汗王为太上皇。
而太子的幼弟占据了北燎的最南端的一个易守难攻的城市,建立了“燎戎”!
据说,是因为幼弟的母亲有“西戎”血统。
李宓给冀鋆普及完这段历史知识之后,冀鋆侧头想了想,皱眉道,
“好像有点象郅支单于和呼韩邪单于的故事。”
李宓看着冀鋆连鼻梁都皱了起来,看起来十分的顽皮和可爱,不由得伸出手指刮了一下冀鋆的鼻子,
“象就象呗!你怎么忧伤成这个模样?人家兄弟分家,把你愁成这样!又没分你的钱!”
冀鋆斜睨他一眼,嘟嘴道,
“我就不可以忧国忧民啊?我这不是担心大伯和李家军吗?你想啊,一个北聊就已经这样的难对付!现在燎戎跟北聊原来又是兄弟,能够给北燎对抗,实力也是比较强悍,咱们不等于一打二吗?”
李宓有心逗她,于是笑道,
“兄弟阋墙听说过没?他兄弟二人都已经为了争夺王位分庭抗礼,把家给一分为二!你咋就不想点儿好事儿?你为啥不觉得他们之间打起来,咱们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呢?”
冀鋆侧头看看李宓,满脸的不可置信,
“考我?笑话我?”
李宓忙赔笑道,
“不敢不敢,是跟我们冀大小姐探讨!”
冀鋆见李宓紧张而有些窘迫的样子,一下子没忍住笑了起来!
冀鋆不是那种玻璃心,没事儿硬“作”的“小仙女”。
知道李宓是在逗她他,而且也知道自己的历史知识,军事知识,以及如今这时代两国之间的邦交往来等等方面的知识,确实知之甚少,不如眼前这位世家公子丰富,跟忞儿也比不了。
于是,冀鋆很是认真且虚心地道,
“其实我也想过,但是我总觉得,他们之间虽然曾经你死我活,互相不容。但是在共同的敌人面前,他们再重新联合起来也未必可知。而且如果一方的势力足够碾压另一方的时候,他就会将另一方给吞并,那个时候,两股经历过惨烈战争的军队合在一起,着实是对大周的一个不可小觑的威胁!”
李宓闻言,眉宇轻扬,俊朗的容颜溢满欢喜,
“谁说我们冀大小姐文韬武略不如忞儿,不如我们冀小小姐的?其实,虽然大表妹你对有些历史典故,或者是一些人物地名知道的不是很确切很清楚,但是实际上有很多是道理是相通的。,有些历史彼此之间有关联,也有相似之处。所以你的一些见解很透彻,很独到!”
冀鋆被李宓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时双颊微红,眸中光波流转,低低地道,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李宓看向有些羞涩的冀鋆,此刻与素日坦荡大气,落落大方,遇事岿然不动的模样完全不同,心中涌起一阵暖意,暗道,
“你很好,比我说的要好很多,你真的很好!”
燎戎摄政王此次求娶大周贵女,特别提出,不敢高攀大周公主!
上官淑妃暗暗舒了一口气!
不料,几家郡王爷家的县主以及国公家,一品二品大员家的嫡女们的心都提了起来!
“旸旭!你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要害我!”沺黎气呼呼地抓住旸旭县主的衣袖,不说清楚不松手的架势!
这是在“好街坊”开业庆祝宴之后,二人又一次碰面,此次,是在“好邻居”!
这一日,沺黎县主又来“好邻居”,想看看冀家姐妹有没有听到什么!
家里父王,母妃包括哥哥三缄其口!
有人告诉沺黎县主,旸旭县主的父亲陇安郡王爷向圣上举荐,册封沺黎县主为“郡主”,嫁去燎戎!
沺黎县主还没等看到冀鋆和冀忞,先看到了旸旭,顿时“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旸旭县主使劲也无法甩开沺黎县主,侍女上前道,
“沺黎县主,请自重!”
沺黎县主反手一巴掌扇到侍女脸上,
“贱人!人前装笑脸,背后捅刀子!旸旭,你有种!”
旸旭县主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她用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扇向了沺黎县主!
“啪!”又响又脆!
沺黎县主顿时感到脸火辣辣地痛!
沺黎县主也不是好惹的,拽着旸旭县主袖子的左手一用力,将旸旭县主拖倒在地!
紧接着,沺黎县主骑到旸旭县主的身上,松开袖子,空出来的两只手全部招呼到旸旭县主的头上,脸上!
噼里啪啦!一通王八拳!
噼啪哗啦!旸旭县主一顿无影掌!
旸旭县主的侍女见状不好,赶快上前去护主!
沺黎县主的侍女哪里能让她们如愿,撸胳膊,挽袖子冲了上去!
大堂的食客,“.”
县——主?
咸——猪?
我听错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