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刚刚划过这个念头，一旁的池水中突然跃出一条水龙，浇灌在他身上的同时，也把自己浇了个透心凉。
上方的人眸色潋滟，面色呈现出不同寻常的绯红。
他咬了咬后槽牙，一股怒意混合着狂躁，扯着她一同落入池中。
刚刚明明温热的池水，此时不知为何一片冰凉，落水的刹那，她顿时冷得尖叫出声。
她扑腾着，挣扎着要远离池水，每每即将得逞时，又被他扯入水中，按在池底不放。
他似乎下定了决心，要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
接连被呛了好几口池水的秦瑶，身上的衣物早在几次扑腾时，一同挣脱入水。
此时两人已经彻彻底底地坦诚相见。
“大佬，我不敢了，你放了我吧！”
她连连哀求，谁知叶凡并不理会他。
接连吃了几次亏的秦瑶，渐渐开始适应水中的环境，并且掌握自己的节奏，逐渐挣脱出他的手掌心。
她的神识中，全是螭螭复刻给她的控水术，从前最怕水的她，此刻却像一尾鱼儿，在水中游刃有余。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叶凡受伤的缘故，他的动作与速度，极为不协调。
似乎一面与她纠缠的同时，一面又在抵抗着，某个她看不见的对手。
他身不由己的意味，越发地明显，否则以她目前的状态，又怎么可能轻易地，从他手上挣脱。
越发觉得不对劲的秦瑶，挣脱出他的禁锢，担忧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毕竟这样的他，显得太不同寻常，仿佛变了一个人，而对方却始终不说话。
池水忽冷忽热，氤氲袅袅，一时间，整个华清御池，水花四溅，池里池外全是水，连带着周遭的一切，一片狼藉。
两人不断地纠缠，从一开始的叶凡占上风，到后来谁也捞不着便宜。
随着体力的耗尽，秦瑶只好找了个时机，扒拉在他的肩上，紧紧咬着他的肩膀不松口。
叶凡闷哼出声，潜入池底，在水中一把扯下肩上的她，肩上顿时出现一排牙印，他从后背将她紧紧锁住。
不着寸缕的两人，置身莹白色的池水中，他炽热如玉壁的胸膛，紧挨着她的后背。
灼烧感在她背心处，蔓延开来，他们的状态实在过于旖旎。
两人如墨的发丝，在水中荡漾开来，随着两人姿势不停的变化，紧紧纠缠在一起。
秦瑶不断抵挡他的禁锢，一道道虚影在莹白色的池水中，影影倬倬，仿若游龙戏水般。
她神情羞愤，钻出水面，如出水芙蓉般，池水衬得她雪肤晶莹，如上好的羊脂白玉雕刻而成。
池水上方，露出的精致锁骨，闪烁着动人的光泽。
大部分的视线被池水遮挡了，但依然掩盖不了惑人心神的姿态。
叶凡也浮出水面，绯红的眸子消退了不少，他眉心紧蹙，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秦瑶脸颊泛着红晕，眼波盈盈，一脸警惕地看着他，却不敢再轻易上前：“你真的受伤了？可还好？”
他抹去嘴角的一缕血丝，“你看错了！我能有什么不好？”
秦瑶：……
她眼又不瞎，怎么可能看错，而且他刚刚的状态明显就不对，对于一向沉着冷静的他，太过匪夷所思了。
爱逞强就逞强吧，只不过是想关心他一下而已，不领情就算了。
她想想也是，大佬在外人面前一向都是以强悍示人，怎么可以轻易让别人知道自己受伤了。
又晕又吐血的，万一让仇家知道了，寻上门来怎么办？
不对啊，为什么要关心他？
就在刚刚，他还差点要了她的命，她唏嘘地摇摇头，怎么就是不长记性。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八卦两句道：“刚刚和帝君打得那么激烈，当真没事？”
“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被抽两鞭就不行了？”
秦瑶吐吐舌：“我那是意外，也不知怎么回事，之前学的所有东西全没了，一不小心就着了道！”
“你又乱吃了什么？”
“额，这个……”秦瑶吞吞吐吐道：“帝君把九霄冰莲和着他的万年修为……”她声音越说越小声。
叶凡的眸子恢复了冰冷，定定地看着他，最终微微叹了口气。
此时，门外响起的敲门声，“天帝，时辰差不多了！”
长恒仙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秦瑶立刻化作狐身，跳回自己的那方浴池，像个做错事的小孩，隐入池水中。
叶凡打了个响指，华清御池恢复了原状，“进来吧！”
话音落下，长恒仙君端着整洁的衣裳，推门而入，叶凡起身，任由他为自己更衣。
他慵懒的眸子，瞥了一眼另一方池水中的秦瑶。
长恒仙君开口道：“小仙已命人备好了秦瑶仙子的衣裳！”
“不必了，一只灵宠，何须穿衣！”
说着伸手隔空将她从池水中揪了出来，提着她的脖颈走出华清御池。
秦瑶呜呜出声，不给穿就不给穿吧，还好她还有一身皮毛。
只是可不可以温柔点？这样提着她一点也不舒服。
她喜欢趴着，然后再帮她顺顺背上的毛，就再好不过了。
也不知叶凡是不是听懂了她的狐语，竟真的让她趴在自己的臂弯上，边走边顺着她背上的毛。
泡过华清御池的毛，果然就是不一样，油光水亮，手感极好。
她极度舒适地，用下巴蹭了蹭他的手臂，闭上眼睛，好想就这么，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叶凡垂眸看了一眼臂弯里的小东西，嘴角泛起一丝弧度。
如今这小东西，空有一身神骨，却无法再修行他的任何功法，看来两人再无师徒之缘了。
想来也是造化弄人，十万年前因为自己的一个分身，生出自主灵智，而成就如今的冥荒帝君。
两人修的道心不同，功法体系自然天差地别，偏偏那万年的修为，抵消了他传授给秦瑶的功法。
再加上九霄冰莲，本就有净化仙体的作用，因此将她体内，所有不匹配的修为尽数散去。
不过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她的神识中，唯独留有他曾授予的涅槃经，以及一门龙族的控水术，若是将这两门功法加以研习，倒是能够小有所成。
至于诡异之源，隐匿得毫无踪迹，是否与九霄冰莲有关系，他还需进一步考证。
况且，单单靠九霄冰莲，根本就无法成就神骨，在她身上，一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变数。
不知为何，他竟推演不出，她的过去与未来，这一点着实令他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