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头颅拿开,先将断掉的脖子圈缝到尸身上去。
缝天针碰到尸体的时候,贴在尸体胸前的镇尸符,轻轻颤动,逐渐化灰。
从一开始就感觉这具尸体很不对劲,能够化掉镇尸符的尸体,少之又少。
阳九加快速度,感觉要缝好这具尸体,可能很费镇尸符。
自己会画符,就不会心疼符咒的消耗。
主要还是他担心目前手头拥有的镇尸符,不足以助他缝好这具尸体。
一张张镇尸符消失,又一张张贴上去。
随着缝的针越来越多,阳九明显能感觉到,尸体对镇尸符的消耗速度,也在加快。
将脖子圈缝好后,足足耗掉了四十多张镇尸符。
阳九的目的是缝好尸体,而不是跟尸体较劲,自然是怎么缝尸容易怎么来。
那些诡异的或是灵异的事,能不挑战,就不挑战。
目前九蛇归洞里还剩下五十多张镇尸符,照刚才的情况,应该是够用了。
一具尸体两次被砍头,让阳九很是好奇这内里的故事。
谁知在缝头颅的时候,镇尸符的消耗速度,再度加快。
没缝几针,一张镇尸符就已化成灰。
直到最后一张镇尸符也被消耗掉,还差十几针,才能将尸体缝好。
没有了镇尸符的镇压,尸体的双手迅疾抬起,精准无误地掐向阳九的脖子。
阳九左手抄出,将尸体的双手死死摁住,右手继续缝尸。
尸体周身用力,想要原地蹿起。
但被阳九单手摁住,想要挣脱,谈何容易?
只是这尸体老是发力一蹦一蹦,严重影响阳九缝尸的效率。
好在就剩下十几针,稍微坚持会儿,就已缝好。
最后一针缝好时,蹦跶的尸体瞬间蔫了,恢复成了正常的尸体。
《生死簿》随即出现,开始记录这尸体的生平。
这尸体名叫沈天禄,刚出生,村子就被山匪屠戮。
当时村子里的大人都被杀了,只有年幼的孩子幸免于难,被那群山匪带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接受训练。
因沈天禄还在襁褓中,被一个相貌极美的女人抚养。
这女人视沈天禄如己出,对沈天禄极度宠爱。
沈天禄自幼也展露出了练武的天赋,被女人精心培养,进步神速。
在这世上,从不缺乏武学奇才,只是绝大多数武学奇才,生在平庸家庭而不自知,正如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这就给人造成了武学奇才非常罕见的假象。
沈天禄成长迅速,也给那女人带来了极大的好处。
当沈天禄刚过十二岁,就开始到外面执行任务。
被沈天禄杀死的朝廷官员,都算得上是清官。
这些官员为民谋福,深得当地百姓的爱戴,结果却被沈天禄杀掉,引发万民愤慨。
随后来的继任者,却是实打实的贪官,搞得民不聊生。
沈天禄所在的这个神秘组织,到处抓捕年幼的孩子,带进深山接受训练,长大后这些孩子全都变成了最锋利的矛,在世间各地制造混乱。
一旦离开山中,他们便很少再回来。
为了更好的掩饰身份,他们会加入一些江湖门派。
不管是加入歪门邪道,还是加入名门正派,都不影响他们刺杀好官好人。
沈天禄也是在成年后,才知道抚养他长大的那个组织,名为风云道。
风云道的存在,顾名思义,就是要搅动世间风云,让这人世永无安宁。
沈天禄也很痛恨这个虚假的世界,要是有可能,他都想亲自将其毁掉。
好在风云道非常强大,只要他按照上头给的任务行事,终有一天,定能叫这人世彻底毁灭。
将近一月没有接到新任务的沈天禄,整天过得极度暴躁。
终于有任务送到时,他才恢复正常,双眸充血,无比兴奋。
这时候,他已经在武当派站稳了脚跟。
而新任务就是要想尽办法,搞臭武当派的名声。
所谓的名门正派里面,实则都是聚集着一群伪君子真小人。
这个任务没有指定具体的人,自然是要让沈天禄自由发挥。
沈天禄不知道的是这是风云道对他的一次考验。
因他每次任务都完成得极其出色,风云道决定提拔他,让他进入组织里的高层决策圈。
只要能顺利完成这次的任务,沈天禄就会成为从万千孩子中脱颖而出的那个。
风云道从不怀疑这些孩子的忠诚,毕竟他们从小就生活在风云道的秘密基地,对风云道的感情非常深厚。
一样都是人,但因天赋和努力的不同,长大后的能力自然也不同。
要从中选拔出最优秀的人才,继承风云道的教义,就得让他们不断去执行任务。
能力如何,在执行任务时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武当派在江湖中威望极高,跟少林和丐帮呈鼎足之势,想要搞臭武当派的名声,绝非假装武当弟子多杀一些好人就能做到。
具体该怎么做,风云道的高层也不知道。
沈天禄在武当派呆了好多年,对武当派非常熟悉,跟许多弟子的关系也相处得非常好。
他清楚普通的武当弟子犯错,并不会动摇世人对武当派的尊敬。
但若是武当掌门铸下大错,情况就会大不同。
要做到这点,难度很大。
况且沈天禄对武当掌门灵隐子并不熟悉,只是在平日练功的时候远远看过几面。
灵隐子白髯飘飘,身穿雪白道袍,装扮得像个仙人。
尤其是站在高台上,相距甚远的武当派普通弟子看过去,惊为仙人一点都不为过。
收到任务开始,沈天禄就开始在暗中观察灵隐子。
他知道灵隐子武功极高,故而不敢靠得太近,哪怕离得很远,只要坚持,就能发现一些秘密。
年迈的灵隐子每月都会抽出三天的时间闭关,这时候武当的事务由别的长老代为打理,谁都不敢去打扰灵隐子。
沈天禄却发现当晚灵隐子就离开了房间,鬼鬼祟祟的模样非常可疑。
他悄悄尾随,但在武当后山还是跟丢了。
因担心灵隐子发现了他,故而他也不敢大肆寻找,只得回转,进入灵隐子的房间,希望能发现一些有用的东西。
武当弟子自然不敢轻易进入掌门的房间。
沈天禄偷偷潜入,翻找之后,果然大有发现。
在床铺下面有个小箱子,打开后,里面居然装着一些女人的衣服,还有一些婴孩的衣服。
武当派虽不禁止弟子娶妻生子,但身为武当掌门,灵隐子凭借童子功当年纵横江湖,所向披靡。
世人都知道灵隐子是得道高人,不问世事。
谁又能想到在其房间会有女人小孩用的物品?
沈天禄继续翻找,又发现了一些书信往来,才知道灵隐子竟然有私生女。
而且私生女跟其娘亲就生活在武当山。
看来灵隐子每月闭关的目的,其实是要一家团圆,共享天伦。
算年龄的话,灵隐子的爱女应该刚成年。
灵隐子算是老年得女,难怪会如此稀罕。
如此说来,灵隐子已非童子身,那其童子功自然也不复存在,实力大减。
自从当上武当掌门,灵隐子就很少跟人决斗。
偶尔的小打小闹,也不需要拼尽全力。
沈天禄将那些物件,全都带走,并连夜送到潜伏在山下的风云道弟子手中。
那些衣物和信件一旦公开,灵隐子肯定会身败名裂,武当派的声誉也会受损。
仅仅做到这种程度,沈天禄并不满足。
他想要毁掉灵隐子,更要彻底摧毁武当派。
三日后,灵隐子回来,发现木箱和信件全都不翼而飞,自知不妙。
沈天禄并没有立即行动,而是吊着灵隐子,就是要让灵隐子在惶恐不安中渐渐崩溃。
再次看到灵隐子时,灵隐子明显更加苍老,魂不守舍,转瞬就会忘记自己要做什么。
沈天禄也趁机去后山寻找过,可惜灵隐子将那对母女藏得极为隐秘,无法找到。
感觉时机成熟后,沈天禄将灵隐子约出来。
灵隐子看到沈天禄,颇为迷茫。
沈天禄虽是武当弟子,但他似乎从未见过。
显然沈天禄加入武当是别有用心,从潜入他房间盗走那些物事,就能知晓。
沈天禄提出只要灵隐子杀了武当派的两个长老,他就将那些物事归还,否则,已被送出武当的那些物事,就将公之于众。
此事绝对不能暴露,但要杀了派中的两个长老,断然不可。
灵隐子万分为难,不知所措。
沈天禄当晚倒是睡得非常香。
次日,武当就有两个长老被杀,震惊全派。
众弟子进入警戒状态。
沈天禄看到尸体后,知道这一战是他赢了。
现在只是个开头,真正的好戏,永远都在后面。
这回灵隐子主动找到沈天禄,想要要回物事,结果沈天禄让他再杀两个长老。
武当派一共就六个长老,再杀两个,武当派的实力将会大损。
但面对沈天禄的威胁,灵隐子也是毫无办法。
不过他很清楚,就算他将所有长老都杀了,沈天禄也不会将物事归还。
昨晚杀了人后,他就已经后悔了,但现在后悔也是晚了。
此事该如何解决,灵隐子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若他主动站出来,坦诚一切,就会给闺女带去灭道。
刚想到,她就过来找阳九,结果阳九并不在缝尸铺里,跑到东厂门口碰了壁,只能回到缝尸铺这边瞎等。
结果还真的等到了阳九。
阳九打开缝尸铺的门,笑道:“进来说吧。”
墨舞看到缝尸铺里面的陈设,颇为惊讶,这跟她想象中的缝尸铺完全不同。
尽管她年纪轻轻,已经算是个老江湖了,又常年生活在阴暗的鬼市,可是只要想到缝尸铺这种地方,就会头皮发麻,心颤如擂鼓。
“不用想了,这里是我成亲时的新房。”阳九笑道。
墨舞实在不敢恭维,拿缝尸铺当新房,阳九是有多穷。
关键是阳九先前出手阔绰,可不像是穷人,那敢在缝尸铺跟阳九成亲的姑娘,又会是怎样的一个姑娘?
“那个买主是个左撇子。”墨舞随即说起正事。
阳九点点头,示意墨舞继续说下去。
“没了。”墨舞摇头。
她就是想起了这点,竟觉寝食难安,急切想要告诉阳九。
阳九笑了笑,道:“这点的确很重要,但以后要是……”
想了想还是别打击墨舞的积极性,她能想到这点,然后马上就来告知,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
要是打击一下,可能她以后想到重要的事,又觉得可能没那么重要,就懒得多跑一趟。
“九爷,我还是很好奇,你如何知道我用的不是鲁班机关书?”墨舞始终怀疑阳九才是真正的鲁班后人。
别说寻常人,哪怕是一些懂机关术的人,也很难分清鲁班机关书和墨家机关术的区别。
有时候就连墨舞自己,也分辨不清。
阳九道:“若我说是瞎蒙的,你信吗?”
“信。”墨舞想来也是如此。
两家的机关术,谁又能真正分得清,只能是靠瞎蒙呗。
“还有一事,就是我发现突然有人偷偷跟踪我。”墨舞显得很害怕。
阳九笑道:“作为墨家后人,难道还怕被人跟踪?”
“万一是那个买主想要杀人灭口呢?”墨舞内心极度不安。
阳九道:“很有可能,要不这样吧,你暂时别回鬼市了,先住在这里吧。”
“住这里?”墨舞嗖地跳起来,瞪眼瞧着阳九。
缝尸铺里缝过那么多的尸体,这些尸体都是不完整的,就算里面没有厉鬼逗留,想来也是怨气瘆人,阴森恐怖。
墨舞连连摇头,起身告辞。
阳九倒是没有离开,反正甘思思在宫里,睡哪都一样,便重温一下在缝尸铺生活的美好回忆。
躺到床上,阳九本想将整件事捋一捋,没想到很快就昏昏睡去。
“四十号缝尸铺空缺,四十号缝尸铺空缺……”
迷迷糊糊中,阳九陡然听到了东厂差役的喊声。
“三十号?三十号不是七娘?”阳九颇为迷糊,赶紧起身,打开门,已是到了后半夜,距天亮也就不到一个时辰。
得知是四十号缝尸铺时,阳九松了口气。
其实不管是哪个缝尸铺的缝尸人死了,对缝尸人而言都很痛苦。
四十号缝尸铺外面,已经聚集着好几个缝尸人。
郭七娘也在。
这两天死在东厂大牢的犯人非常多,再加上还有从别的地方送过来的尸体,搞得所有缝尸人都很忙,郭七娘也就没有再去阎罗殿,而是呆在自己的缝尸铺缝尸。
以她的级别,还没到可不管手头的工作,直接跑去攻克阎罗殿里的尸体。
若非她的师父是阳九,恐怕她连阎罗殿都进不去。
东厂差役守在缝尸铺门口,不让众缝尸人进去。
众缝尸人只想知道四十号缝尸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阳大人……”看到阳九出现,那几个东厂差役尽皆行礼。
阳九走进缝尸铺,看到四十号缝尸人的脑袋,被拍扁在地上,脑浆流了一地,非常瘆人。
躺在缝尸桌上的尸体,是个体型魁梧的壮汉,身上还散发着浓浓的鱼腥味,生前应该是个卖鱼的。
拍烂缝尸人的脑袋,感觉就跟拍死一条鱼似的。
“阳大人,这怎么处理?”站在缝尸铺里的两个差役,看着那场面,都觉恶心,完全没法下手。
阳九问道:“你们是怎么发现四十号出了事?”
“铜铃一直在响。”一个差役答道。
阳九点点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来处理。”
两个差役无比开心,迅疾离去。
阳九将缝尸铺的门关上,打算先缝缝尸人的尸体,然后再对付那具有问题的尸体。
刚要将问题尸体丢到地上,那尸体猛地翻身坐起,双眸睁开,右手迅疾拍向阳九的脑袋。
毫无疑问,这个缝尸人就是猝不及防之下,便被尸体一巴掌将脑袋拍到了地面上,直接给拍成了肉泥。
阳九一把抓住尸体拍来的手,尸体浑身使力,也无法摆脱阳九的控制。
这家伙生前经常拍鱼,故而练就了一手很大的力气。
碰上阳九肯定得吃瘪,但对上最普通的缝尸人,就是杀神一般的存在。
这尸体的后背被捅了一刀,直接穿过心脏,从前胸透出。
阳九点上香,单手摁着,单手缝尸,也很轻松。
将前后的伤口都缝好后,尸体总算是老实了,安安静静。
《生死簿》现。
这尸体名叫柳小丰,自幼就很喜欢水,经常跟小伙伴到河里玩。
他们最爱做的事,就是在河里抓鱼。
柳小丰比身边的小伙伴都要强,每次抓鱼,都是他抓得最多。
可能那时候的柳小丰,做梦都不会想到,幻想着长大后要做一番大事业的他,居然会靠卖鱼为生。
他抓鱼厉害,杀鱼也很厉害。
一条活鱼在他的手中,顷刻间就能被洗剥得干干净净,连一块鳞片都不剩下。
靠着卖鱼,柳小丰的小日子倒是过得不错。
年逾二十时,又娶了邻村的姑娘为妻,日子更是过得有滋有味。
柳小丰干活愈发勤快,就是想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一年后,妻子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
柳小丰宴请乡邻,开心得像个孩子。
又过一年,妻子又给他生了闺女,儿女双全最为幸福。
柳小丰愈发拼命,毕竟家里多了一个人吃饭,不多挣点肯定不行。
但凡手头有点闲钱,他都交给妻子保管。
再往后,妻子又给他生了两个闺女一个儿子。
尽管在这期间,娘亲因病走了,可家里仍然算是人丁兴旺。
邻镇有个大员外,家里要办喜事,需要大量的鲜鱼。
柳小丰没日没夜地打鱼,然后提前送到那员外的家里,并在当天帮忙杀鱼。
辛苦是辛苦了点,可这一趟活,真的能挣不少。
干完活后的当天,柳小丰火急火燎地赶回家,本来他可以好好休息一晚,在次日再回家,但他实在太想念老婆孩子了,一刻都等不了。
回到家时,已经到了后半夜。
村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到家门口时,柳小丰看到他的房间还亮着灯,心头觉得很是温馨。
看来自从他离家,妻子每晚都会给他留着灯,就是担心他回家的时候夜太黑。
能娶到这样的女人,无疑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更得好好珍惜。
但来到房门口,里面却是传出不可描述的声音。
柳小丰对这声音肯定十分熟悉,一瞬间脸就绿了。
他从腰间拔出杀鱼的刀,一脚踢开房门,看到的画面跟他刚才想象的完全一样。
床上的两人也是被这声响吓得迅疾分开,待看清是柳小丰时,两人居然都不慌乱。
“相公,你回来了?”妻子也不穿衣服,直接缩进被子里。
那个男人倒是很识趣,边穿衣服边说道:“兄弟,你说说你,要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现在搞成这样,多尴尬啊。”
柳小丰的手里虽然握着刀,可是没人会害怕他。
别看柳小丰长得很壮实,实则胆子非常小,就算被人欺负,也只会默不作声。
柳小丰并不认识这个男人,应该是别的村子的人。
“我俩从小就青梅竹马,可惜被你小子捷足先登。”那男人经过柳小丰的身边时,顺手还拍了拍柳小丰的肩膀,脸上的挑衅意味非常浓。
柳小丰很想杀人,但理智阻止了他。
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遇到这种事,肯定都想杀人。
可是杀了人之后呢?
当时的确会很畅快,但之后肯定会后悔。
孩子还那么小,若自己也人头落地,孩子怎么活?
此前看着万般好的妻子,此刻再看只觉得恶心,然而孩子是无辜的。
“银子呢?”柳小丰坐下来,打算以后由他来掌管家里的银子。
将银子交给这样的女人,他很不放心。
谁知妻子却说银子都花光了,主要还是花在了那个奸夫的身上。
“你……”柳小丰怒极,起身冲到床前,高高举起杀鱼刀。
妻子的脸上看不到半点畏惧,反而将脖子伸长,玩味地道:“杀,有种你就杀了我……”
柳小丰下不去手。
他抱头蹲在地上,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实话告诉你,那些孩子,没一个是你的。”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妻子打算坦白一切。
柳小丰愣道:“你说什么?”
五个孩子,没一个是他的?
这、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成亲后,不管白天干活多累,晚上他都有好好努力。
“我垫了东西你都不知道,真是个傻子。”妻子冷声揶揄。
柳小丰差点崩溃,再次举起杀鱼刀。
“相公,念在你对我还不错的份上,以后清明,我会让孩子们给你上坟的。”妻子的笑容非常邪恶。
柳小丰再也忍不住,像这种毒妇,该杀。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动手,那奸夫竟然出现在身后,一把短刀从他的后背刺进去,直直从前胸透出来。
柳小丰看着刀尖上不断在滴血,只觉有无尽的寒意快速袭来。
“不能让孩子看到尸体。”妻子说道。
那奸夫说道:“我现在就去找地方埋了。”
柳小丰是大半夜回来的,村里没人看到,往后的日子人们只会觉得柳小丰是在回家的路上失踪的。
“可刀口不缝……”妻子想到刀口不缝,极易诈尸。
要是柳小丰真的诈了尸,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找上他们报仇。
那奸夫说道:“没事的,我就受累一点,走远点,料他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妻子只得同意。
将柳小丰的尸体丢远点,她心里也会觉得安全些。
在被那奸夫搬离村子后,柳小丰才咽了气。
那奸夫打算将柳小丰的尸体丢到百里开外,怎奈夜路不好走,赶的驴车在半道上就翻了车。
柳小丰的尸体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奸夫想了想,觉得就这样吧,这也是天意。
柳小丰的尸体滚到了河里,顺着河流漂浮向下,在下游很远的地方才被冲上岸,被当地的百姓发现后,直接报了官。
这年头想弄清楚一具尸体的身份,难度太大。
官府将尸体带走,打算缝合到埋到乱葬岗。
结果柳小丰一巴掌将缝尸人的脑袋给拍扁。
又来了第二个缝尸人,还是如此。
柳小丰的尸体被紧急送往长安。
按理说这种尸体,肯定是有问题的,得让更厉害的缝尸人缝。
东厂差役似乎没有注意到这点,随意分配,结果就是害死了东厂的四十号缝尸人。
阳九打开门,让差役先将柳小丰的抬出去。
【缝尸二百零三具,奖励宿主绿帽。】
绿帽并非是一到这话,脸色微变。
按理来说,郝峰手头也有阳九画的镇尸符,可郝峰怎么没用?
为了保护好缝尸人,所有缝尸人手头都有镇尸符,哪怕看着再普通的尸体,贴上镇尸符无疑更加安全。
阳九道:“可能郝峰对自己的实力非常自信吧。”
郝峰没用镇尸符是个原因,但更大的问题出在分配尸体的人身上。
柳小丰的尸体是地方上送来长安的,已经害死过两个缝尸人,结果在分配尸体的时候,还是这般随意,也没给缝尸人任何提醒。
事实上,即便在阎罗殿缝尸时,阳九也一直在吐槽东厂给尸体分级的人。
“你以后缝尸的时候,一定要更加小心,现在快去睡吧。”阳九说完便转身回自己的缝尸铺。
郭七娘摸着脸上的伤疤,若有所思,但还是乖乖回缝尸铺睡觉。
次日一大早,阳九就去皇宫看望武三月。
武三月躺在榻上,正在吃东西。
甘思思也坐在旁侧,嘴里塞满了食物。
阳九出现时,两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
给武三月把过脉,阳九松了口气,道:“没有扩散。”
现在毒没有扩散,就是最好的消息。
“九郎,那你过来吃吧,我先回去了。”甘思思已经吃饱了。
阳九送她到门外,低声道:“思思,要多加小心。”
甘思思不解地看着阳九,终是点了点头。
李星江的事,阳九没有告诉甘思思,就是担心李星江那混蛋,极有可能会对甘思思下手。
“九儿,你打算怎么处理星江?”武三月也敛起笑容,低声询问。
武三月虽在病榻上,可对朝堂上的事,还是了如指掌。
“再看吧。”阳九笑道。
武三月冷声道:“我是不敢相信,星江那孩子,竟然想要杀了你。”
“你也说了他是孩子,孩子做事,肯定是率性而为。”阳九道。
武三月笑笑,问道:“你就一点都不恨他?”
“说实话,当时我就想捏死他。”阳九叹了口气。
武三月听了反而笑得更加开心,道:“这才是正常的反应。”
在得知消息时,武三月也想立即下令,将李星江处死。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纵然想杀李星江,也得让李星江死得像是意外。
这江山,她肯定不会交到李星江的手中,也不会交给李星河。
她始终坚信,在不久的将来,她跟阳九会有他们的孩子。
而这大好江山,肯定得交给他们的孩子。
若老天不给他们孩子,阳九和甘思思总会有娃吧,不管是男娃,还是女娃,这江山都可托付。
在最近几天,这些想法总是时不时冒出来,让武三月觉得她很快就会死掉,可能都没法看到明天的太阳。
“九儿,我想送星江到边关去,最近金国动作频频,只怕春暖花开后,他们又会入侵,让星江在战场上去历练历练,对他也有好处。”武三月心里却很清楚,李星江此去,再无归期。
阳九自然也明白这点,道:“既然你都决定了,那我自然支持。”
武三月此举,不仅能除掉李星江,还能赢得天下百姓的称赞,又可保护好阳九,可谓是一箭三雕。
“今天我就拟旨。”武三月笑道。
阳九笑道:“其实不用这么着急,太子还杀不了我。”
“我知道你很厉害,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武三月可不会拿阳九的生命冒险。
在皇宫待到午后,等武三月睡下后,阳九方才离开。
在养心殿外,李星江跪在地上,额头上全是汗水。
阳九假装没有看到,径直离开。
李星江也是听从李星河的建议,才来养心殿请罪,结果武三月拒而不见,着实糟心。
阳九也不知道该去哪,就站在宫门外,看着远处的行人发呆。
“阳大人,出事了。”绝情纵马奔来,远远便跃起跳到了阳九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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