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小芳轻声地说，“这件事，唱晚姐不让我告诉你，对不起。”
杨海淡淡一笑，“不用道歉，你又没做什么错事。程唱晚就是这样，很偏执，一旦她决定的事情，谁也无法说服她。”
“你明白就好，况且，唱晚姐和杨子骞，的确是未婚夫妻，他们夫妻间的事情，其他人真不好说什么话。”
杨海沉默了一下，很清楚，伍小芳说这句话，是要安慰自己，于是笑了笑，“没事，程唱晚又不是小女孩，她的事情，我不干涉。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你一切还好吧？”
伍小芳笑了笑，“我挺好的。阿海，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现在责任大了，想必一定很忙，你要好好保重身体，明白吗？”
杨海讪讪一笑，平时看伍小芳的朋友圈的内容，都是各种勉励鸡汤，一眼就看出了，都是对自己的鼓励，这段日子，自己压根没有过问过伍小芳的事情，不禁略显愧疚，于是，头脑一热，就问道，“那你现在在哪里？”
“沄顶市。我不想见到我妈，索性离她远远的了。”
杨海本来想说有空吃饭的，但是话到嘴边，硬咽了回去。
伍小芳却是试探着问，“阿海，你哪天有空，我们一起吃顿饭吧？”
杨海顿了一下，轻声地说，“不好意思，我最近的确很忙，抽不出时间。”
伍小芳笑了笑，“我明白的。那我不打扰了，改天有空再约吧。”
挂上电话后，杨海久久地捂住了自己的脸，自己是不是变得疑神疑鬼、患得患失了呢？
杨海到达问天大酒店的时候，刚好在门口见到了杨子骞和程唱晚。
杨子骞冷笑着看了杨海一眼，傲然地走了进去。
程唱晚看了杨海一眼，欲言又止，匆忙地跟上了杨子骞的脚步。
杨海望着程唱晚的背影，不禁一酸，原来卑微的姿态如此让人心痛，也如此让人发恨。
出席饭局的人不多，杨海一方，只有赵青州、设计部经理、市场部经理以及采购部经理，杨子骞一方，则是程唱晚、销售部经理、市场部经理。
杨海和杨子骞正在主位，众人依次落座。
赵青州充当了饭局主持人，程唱晚在辅助，气氛倒是很和谐，杨海和杨子骞的兴致都不是很高，偶尔搭两句话，也没有太僵或者太烈。
直到曹之沐闯了进来。
杨子骞刚端起酒杯，看向杨海，正想说话，传来了敲门的声音，然后，曹之沐进来了，杨子骞皱了皱眉，放下了杯子。
曹之沐呵呵一笑，“各位贵客，曹之沐有所唐突了。”
问天大酒店是曹之沐的产业，按理，她到来，也算是对客人重视的行为了，何况赵青州等人，与曹之沐本来就交好。
赵青州哈哈一笑，和曹之沐寒暄了几句。
曹之沐看向杨海，笑着说，“阿海，这一次我得说说你了，于情于理，你都应遵循宾主之礼，好好招待几位客人的，是吧？”
说着，曹之沐走到杨海身后，端起了杨海的杯子，向着杨子骞敬道，“杨子骞少爷，这杯酒，我替我弟弟敬你，希望你在沄顶市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杨子骞毫不掩饰自己的冷笑，“这是公事饭局，既然是公事，就没有必要少爷长少爷短的，那样，显得曹小姐跌了份。”
曹之沐听出了杨子骞取笑自己为侍婢，倒也没计较，淡淡一笑，“杨子骞少爷倒是口才好，这一点，我这个弟弟还真是有点逊色，”曹之沐的左手轻轻地按在杨海的肩膀上，“阿海呀，光顾着做实事，老实巴交的，迟迟才被发现光芒，算起来，是挺笨的了。杨子骞少爷，这合作协议一签，你和阿海可就算一家人了，以后，你得多交流一点经验，让阿海也可以如一般，充分地展示自己的优秀才行。”
杨子骞看了杨海一眼，“没问题，以后有机会，我可以多多指点白少总。”
杨海眉头一皱，却感受到曹之沐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略为一紧，暗示着自己不要开口，于是紧闭了嘴巴。
曹之沐呵呵一笑，“指点？这个词用得不好，会让人误以为杨子骞少爷好为人师，这样很不好。”
程唱晚已经看出了，曹之沐这一次可是放下了身段，存心与杨子骞口舌的，如果杨子骞不接话，就显得失礼，接话了，一个大男人与一个女子逞口舌之争，赢了不光彩，输了尤其丢人。
于是，程唱晚轻轻地碰了杨子骞一下，端起酒杯，“曹总，你都端着酒这么一阵了，骞总也不怜香惜玉，男人呀，就是不解风情。曹总，我们两个半边天来喝一杯吧。”
杨海神情奇怪地看了程唱晚一眼，这场景，似乎有点熟悉，又是修罗场的既视感。
杨海心中有所恐惧，有心想化解程唱晚和曹之沐的戾气，笑了笑说，“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不如一起举杯，图个热闹。”
程唱晚眯着眼睛看向杨海，“白少总，话可不能这么说，总得给女子们留一个单独的舞台吧？曹总，你说是吗？”
曹之沐呵呵一笑，“程总，虽然大家都是女子，不过这一次我不是很赞成你的说法了，女子不需要一个单独的舞台，谁说女子不能和男子们同场竞技的？毕竟，除了委身一个如意郎君，像程唱晚一般当个贤内助是一种生活，如我一般，保持独立自主，也是一种生活，对吗？”
曹之沐的话很简单，贬低程唱晚，说她失去了独立性，已经沦为男人的附属物，与自己不是一个层次的，也就没有资格敬酒了。
修罗场开启了，除了杨海和杨子骞，其他几个人均是略低着脑袋，避免误伤。
杨海有点尴尬，有点为难，想制止曹之沐和程唱晚，但是，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身份来制止，看向杨子骞，杨子骞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饶有兴致地看向杨海。
程唱晚抿嘴一笑，“曹总，此时此刻，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担当不起什么‘总’的称呼，我只是斗胆，以同为女子的身份来与曹总平等境界喝杯酒的，所以，曹总就不要折煞我了。”
程唱晚更直接，今天是两家公司的商业饭局，曹之沐身为外人，名不正言不顺，压根没有资格在这里端着酒杯指指点点。
曹之沐对于程唱晚的战力估计不足，想不到她不按规矩出牌，竟然做到如此直接以及决绝，不禁愣了一下，脸色微微煞白，看向杨子骞，“白少爷，尊夫人真是了得，你这样拖家带口的，是要欺负我们家阿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