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毕竟不是先天性的智力障碍，也还没到阿尔茨海诺症的年纪。
经楚娅姝一提醒，那日饭店里的景象逐渐在脑际清晰起来
“那天的饭菜挺好吃的，锦南的妈妈穿的很漂亮，一看就是当太太的人，咱们吃到一半儿来了一个年轻的女的，你跟她吵起来了”
李玉华如梦方醒，“那个女的就是刚才那个！”
“对。”楚娅姝坐在前排，懒得回头看她，目视前方地回答道。
“那她怎么到你家当保姆了呢？她不是喜欢我姑爷，挑衅你来着吗？”
不怪李玉华一头雾水，换做是谁都想不明白，千金贵女去做了白班保姆。
“她是喜欢锦南，”说到这里楚娅姝转头看了贡锦南一眼，：“所以才来我家当了保姆。”
“你们付不起人家工资呀，人家应该是挺有钱的吧，比我姑爷家有钱？”
李玉华对于金钱的嗅觉是敏感的，如同鲨鱼对于深海中血腥的警觉。
“是，我们一个月只付给她很少的工资，她不是为钱，就是来捣乱的。”
“傻姑娘，她要来你就由着她性子让她来？你又不欠她的！她整天在家里晃悠，到时候你老公都被抢了去！”
李玉华激动得脸颊涨红。
“姑爷，我说话直来直去，不拿你当为外人，你别介意昂。”
“没事儿妈，您说您的。不过您放心，我和娅姝捆绑在一起了，谁都抢不走。”
贡锦南会心地笑着看向楚娅姝，楚娅姝的脸面上明明是挂着笑意回应他的，一双蛾眉却锁得很紧。
路上邹雪莉不知安的什么心，径直就往阜仁开去，楚娅姝看出方向不对急忙拨通她的电话。
“喂娅姝，有事儿吗？”
“咱们不能去阜仁，你跟着我们去别的医院。”
“我只信任阜仁。”
“你是想丢光你锦南哥哥的颜面吗？”
邹雪莉最终妥协，两车伤员到了贡锦南熟悉的私立医院。
大厅接诊的护士哪里见过如此阵仗
带头的男的，文质彬彬的，脸上刺眼的印着三道血道子，与他高雅并清冷的气质很不相称。
看得出挠伤他的人指甲不长，不过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因着桂香长年干活儿指甲修剪得很秃，与手指肚的肉相平齐，所以贡锦南脸上的口子不是切割状的，伤口是粗钝的，笨拙而朴实的，血道子两侧的皮肉呈现出连续的褶皱，一层又一层地堆叠下来。
渗出的血慢慢凝结，是糟烂的番茄的颜色。
其余的女的除了楚娅姝幸免，都在明显的部位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最惹人注目的邹雪莉，身着着那件“做知性女人”的衣服
大晚上的，一个个女的渗着血，蓬头垢面的，要不是护士身经百战见惯了伤病，也是够吓人的。
护士憋笑憋得腮颊从白到红，从红到紫，快要晕倒在工作岗位上，送进抢救室抢救去了
“几位，请，请跟我这边来，我安排五位外科医生分别为，为各位接诊。”
护士说到最后一个分句的尾音甚至是呈波浪式震抖的。
处理伤口、拍片检查是否骨折、开药，告知注意事项，并且给李玉华做了心脏检查。
一切都十分顺利的按照理所应当的和医院既定的程序合理的、不紊的发生着。
护士很聪明，一眼看出来这是打了群架才搞成如是样子的，肯定要把他们几个人统统分开，才好避免他们再次开战。
“您的伤口结痂脱落之后一定每天两次按时抹药，才能避免留下瘢痕。”
“好的，谢谢。”身为医生的贡锦南改换位置移驾到桌子的另一侧，听着别的医生对他的嘱托，实在有些不适应。
楚娅姝陪在李玉华身边，和医生讲明情况，才刚在阜仁化验过，于是没有抽血。
李玉华是最后一个从诊室里出来的，楚娅姝要搀着她，她不让。
小春自己的伤口被处理好过来找她，孩子很敬业，“阿姨，我拍片子医生说没有骨折，您身体可以吗？我背着您走吧？
楚娅姝觉得太过夸张，“谢谢你，我妈自己走就行。”
刚出诊室看见迎上来的贡锦南，李玉华顺势倒了过去。
“妈，您没事儿吧？”
“姑爷我头晕。”
“妈您刚才不是跟里面的医生说您没有不舒服吗？”
李玉华瞪楚娅姝一眼，叫她闭嘴。
贡锦南心领神会，不拆穿她。
但他更希望是楚娅姝佯装晕倒摔在他的怀抱里，他一定抱的很稳也很紧。
为什么是丈母娘呢？
“妈，您是去休息室躺一会儿还是我直接送您回家？”
私立医院配备了环境舒适的休息室，患者可以在里面美美睡上一觉。
“我回家，回家就行。”
“好。”
及至停车场，邹雪莉换上了自己的华服，脸上粘着一块儿纱布，带着桂香站在贡锦南的车前。
“你怎么还敢来？”李玉华被丈夫抛弃，平生最痛恨小妖精，面对腰缠万贯的邹雪莉，她也不是吃素的，一定替女儿摆平这只狐狸精。
“我不是来找事儿的，我来看看锦南哥哥。”
“我闺女的老公不需要你看！”
“娅姝，锦南哥哥，今天这么一闹，我们之间的合同还成立吗？”
“什么合同？”李玉华机敏地问女儿道。
“她来我家做保姆的合同。”楚娅姝小声回答。
“不成立了，我单方面宣布撕毁了！”李玉华跳起来离地三尺高。
“再说吧邹雪莉，你也累了，你的脸回去好好擦药。”
邹雪莉不敢相信贡锦南关心她了，而楚娅姝明白里面的利害关系。
“是呀雪莉，你以后想来玩儿，我们随时欢迎，今天先散了吧。”
“你们说话算话。”
“嗯。”贡锦南已然十分疲惫。
与邹雪莉道别，贡锦南多想从此和她分道扬镳，可她的法拉利始终跟随在他的车子周围。
不怪邹雪莉，人家不是故意的，他们是楼上楼下紧密相邻的邻居呀，自然是同路回家。
回到公寓一层，保安叫住夫妻两人。
“贡主任、贡太太，您二位的外卖，放在这儿很久了。”
楚娅姝见到她的宫保鸡丁、回锅肉、夫妻肺片、水煮鱼恨不得饿狼扑食，撕开外卖袋子坐在地上就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