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娅姝纳闷儿，季凯伟似乎和柜姐很是配合，两人就跟认识似的。
“娅姝，帮人家拍一张照片吧，好不好？”季凯伟表面上同楚娅姝商量，实则使用的是引诱的口吻。
“这好吧，别拍我的脸。”楚娅姝不想多言，勉勉强强地答应了。
柜姐拿起手机一个劲儿地给楚娅姝拍了好多张照片。
“好了吗？”楚娅姝不耐烦地问道。
“好了好了，女士，帮人帮到底，您看看，我们有一套限量版的首饰，您方便再帮我们拍一张吗？您真漂亮，简直就是我家的野生代言人。”柜姐谄媚地笑道。
楚娅姝委婉地拒绝了柜姐的请求，扭头问季凯伟，“你选好买哪对儿了吗？”
季凯伟漫声说道：“我，还没有，我女朋友在上课，没回我消息”，接着他俯身低声对楚娅姝说道：“限量版的我想看看，就当是开眼了，我给我女朋友拍一张，说以后像师傅一样挣了大钱给她买一套，帮帮忙，好不好？”
“你哪里这么多忙需要我帮的？”楚娅姝睨视着得寸进尺的季凯伟。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一会儿我请你吃火锅。”
架不住他的软磨硬泡，楚娅姝如同一尊没有感情的人体模特，面无涟漪地佩戴上了一套限量版的香奈儿首饰，项链和一对儿耳环。
本就熠熠生辉的珠宝，环绕在楚娅姝白皙剔透的脖颈上，如同一串晶莹的露珠挂在白天鹅纤细的颈项之上，美的令人屏住呼吸，叹为观止，无以复加。
“太美了。”柜姐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季凯伟举起手机疯狂拍照，见柜姐被楚娅姝的美丽所折服，忘了照相，他用手肘朝着柜姐的腰窝用力一怼。
柜姐疼的呲牙咧嘴，却不喊疼，想起正经事来，拿着手机拍个不停。
楚娅姝不是瞎子，这一切被她看在眼里。
拍了照片、买了耳环，两人走出店铺。
“你为什么买两对儿？”楚娅姝问季凯伟。
“我女友说她都喜欢，一撒娇我就心软了。”他羞涩地道。
“你和那柜姐认识？”
“不认识呀，为啥这么问？”
“有鬼。”楚娅姝笃定并且淡漠地道。
季凯伟的神色不很自然，倏然他看到洗手间的指示牌，眸子一亮。
“娅姝呀，我肚子疼，你帮我提一下东西，我去去就回。”
来不及反应，季凯伟已经遛远，楚娅姝若是不接着他扔过来的袋子，才买的耳环便会摔到地上。
季凯伟是去上大号吧？楚娅姝左灯右等，他没有回来。
她百无聊赖地提着两只鸦青色，系着素洁山茶花的纸袋，站在原地等他。
过来过去的人向她投来目光，眼神里写着理所当然。
似乎她顶着这样的一张皮相，就应当来如此高端的商场，购买如此昂贵的东西。
她不习惯，可也不必在意旁人无声的评判，那是人家的事情，她无需去管。
她选择埋头看手机，无视周围令她不自在的环境和一切。
商场外面是光明通透的白昼，商场里面的灯光亮堂得犹如另一个耀目的世界，永远不会有黑夜的降临，不会有幽暗的角落。
即使在明亮得仿佛一颗偌大的水晶球的环境里，相机闪光灯的闪烁依旧是刺眼的。
“刚才是谁在拍照吗？”楚娅姝警觉地抬起头，眼眸转动，扫视四围。
周围人谁都没有在照相，大家神色自若，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明明感受到闪光灯在闪呀，接连着闪了两下，像是两道闪电。
楚娅姝不怀疑自己的感受，她确定无疑，一定是有人按下了快门，并且那道银白色的张扬得不加掩饰的亮光是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闪动的。
她环顾四周，回首张望身后，她的身畔没有任何值得留影纪念的东西，连某一个品牌的标志都没有，身后是一面纯白色毫无美感的墙壁，更远处是男厕所和女厕所。
这有什么好拍的吗？
正当她思忖之时，季凯伟从洗手间里出来了。
他刚洗过手，两个手肘拧着，一双手朝天上的方向举过胸前，十根手指向上自然伸开，微微弯曲。
楚娅姝哑然失笑，这不是跟贡锦南一样的职业习惯吗？真不愧是他的学生，职业病都是一样一样的。
“娅姝，久等了，咱们走吧。”
“袋子给你。”楚娅姝对奢侈品过敏一般，她不想多拿这两只格外显眼的袋子一下。
“好嘞，谢谢。走吧，说好请你去吃火锅。”
“不用了，我请你吧。”楚娅姝明白，不能吃贡锦南学生的，她毕竟顶着贡太太的头衔，要在外面为他做足面子。
“咱们不争这个，您跟着我就行，我带您去吃好吃的。”
贡锦南安顿好老婆，在医院潜下心来工作。
今天上午他出专家门诊，原定的二十个号的病人悉数诊治完成。
该开住院单预备手术的，该交钱拿完药回家的，或者该做心电图、造影检查的，他都安排得合理而妥帖。
若说医院门诊的误诊率在百分之七十以上，这项数据当中铁定没有贡主任做出的贡献，至少从执业至今，一次都没有出现过错误的诊治。
看一眼时间，中午十二点了，打个电话问问老婆吃饭没有，然后午休一会儿，下午继续奋斗在医疗事业的第一线。
老婆的电话被他置顶在通讯录的第一位了，他存的是“aaaa老婆楚娅姝”。
刚要拨出电话，一位衣着时髦的年轻女性，身姿婀娜地走进诊室。
“贡主任，您好呀。”
“您是要加号吗？我给您开条。”贡锦南拿起纸笔，毫不迟疑地写起来。
他深知阜仁总医院心脏外科的号源有限，他的号就更加稀缺，许多患者从别的地方赶来京城，慕名而来结果看不上病，岂不心急？
心脏病人不可心焦着急，他尽量在时间允许的范围内满足患者的需求。
“不是的贡主任，您别写了。”年轻女子的手轻轻搭在了贡锦南写字的手上。
贡锦南触电一般猛然抖动一下，甩掉她的手。
“您有什么事吗？医院规定，医药代表禁止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