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龙湾码头到应天皇城,是很长的一段距离。
长到足够朱允熥这个阔别经年才回家的人,好好的去观察不在家的那些日子,应天城里都有了什么样的变化。
作为大明的首善之地,京畿之地。
遥远的交趾道的战争,在应天的体现是最明显的。
沿着大街两侧,多了很多在前些年不曾能见到的,只有南边才能有的特产。
等他穿过西城,到了中城的时候。
路上就开始出现交趾道面孔的人,只是这些人都是依附在一些穿着锦罗绸缎之人的身后,亦或是跟在一支支商队里面。
而让朱允熥意外的是,路面上竟然多了很多只有在广州府、泉州府等地才能看到的,道:「爹,儿子滚过来了。」
朱允熥已经是转头看向别处。
朱高炽则是低着头扣着地上的金砖。
朱尚炳张着嘴看了自己老爹两眼,然后无声的轻叹一声,高高的仰起头。
华盖殿的天花板真好看。
这厮就是个没脸皮的玩意!
朱元璋一脸黑线,狠狠的瞪了朱樉一眼,长叹一声。
似乎是在为自己明明英武不凡,孙儿们也都个个出类拔萃,偏偏有这么个卵玩意的儿子而惋惜。
「你个混账玩意,撅起屁股,咱都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瞧你那屎样子!让你干点事情就要死要活的了?」
朱元璋一阵心火中烧,连声怒斥。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拍打着桌案:「看看御史们怎么说的吧。大明朝的秦王殿下,咱的好儿子,宗室皇孙的好叔伯,竟然意欲当街殴打回京的监国皇太孙?」
「你他娘的。」
「为了不干咱给你的差事,脸都不要了?」
「你他娘干的好事啊!」
朱樉已经整个人贴在了地上,听到最后一句话,忽的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发飙的老爷子。
「爹,这事不关我娘的事情……」
「你放肆!」朱元璋终于是不再压抑心头的怒火,手边桌案上的奏章被拍的散落一地,而他也已经是站起了身:「我他娘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玩意!信不信咱现在就砍了你!」
「爹,老二事出有因,也是
情有可原。惩戒之后,事情还是要人去做的。」
刚刚从外面,亲自领着一帮宫娥送来一盒盒吃食的朱标,瞧了一眼殿内的场面,便连忙赶了过来拉住老爷子。
朱标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老二,脸上挤出笑容劝说着老爷子:「您就算是要砍了老二,也得等老二将事情都办完了,再砍了他就是。事情现在还没办完,哪有砍头的说法。」….
朱元璋冷哼一声,火气却是被太子给劝说的小了一些:「你看看他今天干的事情,那些个御史就差指着咱的鼻子,说咱不会教育儿子了!尽然让这厮干出长辈殴打晚辈的事情来!」
朱标立马接过话:「左右不是也没打着,就算是打着了,做晚辈的被长辈教训教训,又算得了什么。」
说完之后,朱标还不忘提脚踹了边上的儿子一脚。
朱允熥立马转过头,跟着老爹的路子劝说道:「是啊爷爷。二叔也是两年没有见到孙儿,不过是一时激动,所以举止失了分寸。孙儿离京前,路过杭州府的时候,二叔还说等孙儿回京的时候,要试试孙儿的拳脚功夫有没有长进呢。」
朱樉一听这话。
同样是捣头如蒜的解释着:「是啊是啊。儿子就是这样想的,就是想考校考校熥哥儿的拳脚功夫。
儿子又怎么会不愿意为爹办事呢,这定然是有人在挑拨儿子和您的父子关系。儿子回头找到那人,定然要好好的教训一番那厮。」
朱元璋哼哼两声,伸手抚平嘴角的胡须,瞄着眼前的老二:「就是试试拳脚?咱交代的事情,没有撂挑子的打算?」
朱樉抬起头,挺起胸膛,将胸膛给拍的梆梆作响。
「爹交代的事情,儿子赴汤蹈火也得办好了!」
朱元璋嗯了一声,好似不愿再多看老二一眼。
转头看向朱允熥这三个刚刚回家的大孙子,脸上立马是如同变脸一样的换上了笑容。
「都快吃饭吧。」
「两年没吃到家里的饭餐。」
「瞧瞧炽哥儿,还有你两,爷爷的好大孙,一个个都要瘦脱相了。」
「快吃饭!」.
肉丝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