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书包网 > 穿越小说 > 乞活西晋末 > 第七百三十二回 完败刘粲
    暴虎冯河,死而无悔!气势如虹,凶煞滔天!夕阳渐红,潞城之东,刘粲麾下的匈奴精骑,展示了他们纵横北中国的彪悍血勇,一个个奋不顾身,前仆后继,忍耐开花弹,硬挨霰弹雨,强闯铳连射,用一条条性命,正在铺设两条突阵破敌的血路!

    “砰砰砰...”“嗖嗖嗖...”铳兵阵前,双方的战斗在此时达到了高潮。匈奴骑军前仆后继,终至血旗军阵五十丈之内,顿时射出仇恨的箭矢。而血旗铳兵则如精密机器,有条不紊,连射不绝;由其铳口腾腾升起的黑烟,混杂此前的火炮烟云,在和风的吹拂之下,已然弥漫覆盖了这片血腥屠场。

    “嘟嘟嘟...”战场西侧,目睹自家骑兵顶着巨大伤亡,终是冲近了弓箭射程,刘粲目光炽烈,腮帮鼓圆,将牛角号吹得愈加苍凉,好似要将悲愤的怒火直接吹到血旗军阵头上,将之烧光燃尽!

    “杀!杀!杀啊...”一拨拨匈奴骑兵,在军号鼓舞下,依旧悍不畏死的冲往前方敌阵,冲入那片烟云笼罩的屠场。只可惜,人力终有穷,冷兵器面对热兵器的凶残酷烈与蛮不讲理,终归难逃淘汰命运。他们却是不知,冲进去的一刻,便是他们生命的最后时刻!

    此时,刘粲与后续匈兵所看不清的烟云之内,匈骑距离血旗战阵其实仅余了最后的二十来丈。可到了这里,匈奴重骑随着距离拉近,却已再也无法免疫于铳弹,纷纷倒地毙命,而后续的匈奴骑军也就完全失去了最后的活动肉盾,只能以更快的速度,一批批重担,一批批倒下,更在后方勇士的拥簇下,一批批的排着队上前迎接枪毙。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阵位在轮转,铳手在更替,节奏明快的排铳声却如海潮,始终坚定不移的波波呼啸。尽管匈骑悍不畏死,却在失去重骑肉盾之后?  在火铳飞雨面前,怎么也无法将其阵线突破二十丈这一最后的鸿沟距离!即便偶有三两侥幸者冲至血旗阵前?  也会在铳兵前方?  被血旗枪盾兵撩以舒展筋骨...

    “通通通...”“轰轰轰...”终于,就在匈奴骑阵还在二十丈之距无奈挣扎之际?  最先发射出开花弹的七成火炮,再次完成了弹药填充?  遂以三段击的节奏?  开始了又一轮的屠戮。

    除了中阵居中的少许火炮?  基于射程依旧采用开花弹,余者,则皆换上了百多丈射程却更具杀伤力的霰弹。二百余门火炮,三段击节奏的火力配置?  每一组均有数千铅质霰弹出膛?  从正前或左右两向齐发,构成了铅丸横飞的交叉火力网,狠狠的罩向犹在汹然前突的匈骑。

    “噗噗噗...”鲜血飚飞,残肢断臂?  人嚎马嘶,匈骑前阵顿如割麦子一样成片倒下。不论是屠戮力度还是视觉效果?  炮火杀伤显然远胜于火铳,而血旗军对匈奴左右骑阵的血腥屠戮,也就此达到了极致效率!

    “通通通...”“轰轰轰...”“噗噗噗...”仅仅一轮,三段击的三组射击,非但令这片杀场再添数千具尸体,更是配合铳兵,转眼便将左右匈骑的阵线从二十丈屠减至了五十丈之外。而战场之上,总计倒下的匈骑尸体,也已达到了半数之多。

    “啊!跑啊!老子不干啦...”三组炮火集中爆发的凶残屠戮,终于彻底吓尿了前突的匈骑,炮铳稍替的间歇,已然传出了众多的杂乱嚎啕。之前出阵时那种不服不忿的凶煞斗志,一旦被残酷现实狠狠打醒,代之的则是更加彻骨的恐惧!

    适时吹来的一股强风,更是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只因它将血旗阵前的炼狱场景,完全展现给了不服部分的匈奴人。仅仅片刻的屠戮,突击匈骑的前半部,已然变成了满地的尸体,横陈堆砌,血流成河,其间更是夹杂着数不尽的断肢残躯,整一副修罗屠场!

    “直娘贼!不就是又一轮雷炮吗?前方怎么停下来了?丢我大匈勇士的脸,谁人在磨蹭...”同一时刻,中阵后方,帅旗下的刘粲发出愤怒的嘶吼,因为他看出自己的左右军已然渐渐停了冲锋,但下一刻,随着劲风吹散战场烟云,刘粲的嘶吼戛然而止,半张的嘴巴犹如干渴的鱼嘴,略略开合着却再无声响。

    “啊!跑啊!这仗没法打啦...”更多的匈骑,包括后方尚未冲入火铳射程的匈骑,看清战场情形,也已纷纷发出惊呼,一队两队三四队,越来越多人开始左右拨马掉头,意欲逃离这一屠戮长。开玩笑,万人级别的死伤,许多匈奴大兵都看过,可短短一段放炮周期,十几个呼吸还是几十个呼吸,就死伤了这么多人,谁还愿去填命呢?

    “砰砰砰...砰砰砰...”匈奴军兵乱窜掉头进而引发混乱之际,血旗一方的铳手却不会客气,敌军混乱于阵前,进退无序,惶然惊乱,本就是最好的远程打击机会。接连不断的排铳,犹如阎罗遣来的勾魂使者,借着匈骑减速机会,将铳弹泼水般倾泻往匈骑军阵,加紧收割匈奴人的性命。很快,八十仗之内已无战力的匈骑,仅余少许负伤战马犹在游弋哀鸣。

    只叹那些刘粲帐下的精锐匈兵,没少从尸山血海中杀出,各个凶悍暴戾,如金却如鸡崽一般,毫无抵抗的任人屠戮。而进一步没完没了的伤亡,也令匈骑愈加胆寒,愈加混乱,军阵则愈加演变为溃退。前一刻还视死如归的冲锋阵势,转眼便成了一群进退失据、各望前程的乌合之众...

    “哈哈,有此步炮协同,攻城野战,谁与争锋?这天下之地,我血旗军何处去不得?”麒麟旗下,纪某人神采飞扬,挥手令道,“传令近卫刘灵军团左右军尾随出击,追杀敌方骑军!左中右步军停止射击,悉数前移,左右换上预备队伍突前,逼近敌方步卒!”

    “嘀嘀哒...”令旗挥舞,军号连连,一直猫在阵后的近卫骑军终于结束看戏,精神抖擞的绕阵杀出,行那人人最爱的殴打落水狗去也,直看得那些自始至终仅能护铳兵打枪的冷兵步卒牙根痒痒,继而只能将不善的目光转向尚在发愣的匈奴中阵。

    “停!停!都他妈的停,敌骑都跑啦,还射个什么劲儿!”扁阵前排,已被炮铳声震得暂时失聪的铳兵们,却叫军官们好一阵喝止甚至拍打,这才逐步停下了火铳的疯狂倾泻。而松下神来的他们,再看自己前方的战场,竟是纷纷倒吸凉气,就差寻人问问那是谁干的了...

    匈奴帅旗下,刘粲已经用手合上了自己差点脱臼的下巴,却与周边一众将佐一样,仍然呆呆木木,浑然无法接受这样一个战况。还是那位老成匈将率先道:“殿下,血旗军竟然改以那种该叫火铳的兵器用于主战,其威力远远超出预料,这等远程攻击太过犀利,骑军尚不能制,中军步卒只怕...眼下如何调度,还请殿下尽快决断!”

    老成匈将的话适时打住,他可不愿担上什么该不该的责任。而刘粲也回过神来,冷目看了眼老成匈将,目光一阵游弋,他继而拔剑前指,怒声喝道:“只有战死的刘粲,没有怯战的匈奴太子,我等理当死战不退...(此处省略五百字)”

    卧槽,你丫早非第一次临阵败逃了,这等要命时刻,何必还装十三搞这些有的没的?众将佐齐齐在心底啐了一口,一名心腹军将则手指东南方向,急声叫道:“看那边,敌方骑军就要包抄过来了!殿下,您乃一国储君,万不可有任何闪失,此点远胜战役得失啊!还望太子尽快率军撤离吧,为您,也为将士们留下有用之身,以守潞城不失啊!”

    “言之有理,若非诸君提醒,本王差点因小失大!”好似终于寻够了理由,或因血旗骑军杀来得太快,刘粲没再磨叽,旋即调转马头,边挥鞭驱马,边手指那名老成匈将令道,“兰将军经验丰富,值此危急之际,正当力挽狂澜,这率军撤退乃至力保潞城之重任,便交由将军了。本王这就赶去平阳搬师来援,为助你指挥顺畅,本王且把帅旗留你一用!”

    欧了,交代完毕的刘粲,立即带上一应心腹,在上千亲骑护卫下,匆匆脱离匈奴中阵,一溜烟西向去也!遥看他的风骚走位,直气得那位顶着帅旗当靶子的兰姓老成匈将狂吐了二两心头老血。

    事实证明,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主帅弃军而逃可没那么容易瞒人,本就被血旗炮铳吓得惊魂未定的匈奴余众,顿时陷入更大规模得混乱,以至一箭未发的中阵匈兵,也在兰姓匈将随后的带头撤退下,直接演变为大溃散。跑吧,逃生的要诀就是跑得比自己人快,尤其当城门很窄且又会因为敌方炮铳杀到而提前关闭的情况下。

    果不其然,黄昏时分,大多数出战匈兵终因跑得慢而无路可退。其中,傻笨者只会无意识的奔窜,亦或绕城而逃,多也免不了成为活靶子的命运;聪明些的干脆跳入护城河,先躲躲再说,纵是淹死也比尸骨无存好呀。当然,越来越多的刘粲军兵,绝望之下索性埋头伏地,歇斯底里的拼命哀嚎:“投降!投降!饶命!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