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和莉雅打完招呼，只磕磕绊绊地说了两句，就颓然放弃了。
美女虽然好看，可惜实在没法沟通。
其实，莉雅念高中的时候，学校有开设过“中文课”。
当然，由于没有语言环境，老师又只懂照本宣科，再加上教材非常浅……
种种因素下，莉雅的中文水平，其实和李东的英文水平差不多。
大致都相当于一些华国小孩，两三岁时的程度。
江寒把镜头转了回来：“人你也看到了，那就先这样？回头没事的时候，咱们再聊。”
“行吧……”李东勉强答应着。
但紧跟着……
“等等！老江，你和她，这么晚了，研究学术？”
“没错。”
“骗人的吧？”
“我骗你有意思？我们今天刚认识，她来找我就是稳问点事儿……”
李东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没记错的话，你和夏雨菲刚认识的时候，好像也是差不多的说法？”
江寒：“……”
白瞎你这想象力了，用在学习上多好？
再不行，你写网文去啊！说不定就一鸣惊人了……
李东荡漾一笑：“这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你说，如果夏雨菲知道了这事儿，你猜得跪坏几个键盘？”
江寒：“……”
“老江啊，不是哥说你，再怎么寂寞，你也不能刚出国就……”
“……”
“没词了吧？啧啧！我就知道这事儿不简单！换了以前，怎么你也得狡辩几句……”
“……”
“已经截图了哦！除非有特大号的礼物，否则没法弥补我内心的伤痕……”
“……”
“怎么又没动静了？这网络也太垃圾了……算了，看在礼物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你了，当然，如果有双份礼物……”
视频连接中断。
不用问，这一次的“网络波动”，也是人为的……
江寒索性将手机关机，然后往床上一扔，对莉雅礼貌一笑：“咱们刚才研究到哪了？”
“啊？哦！”莉雅不知在想什么，听到江寒的声音，眼神才恢复了焦距。
“刚才说到svm和人工神经网络的联系和区别，我觉得……”
半个小时后，莉雅终于心满意足，站起身来，礼貌告辞。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老张才姗姗迟回。
这时候，江寒早已躺在床上，遨游在虚拟空间里了。
……
第二天上午，江寒和团队里的其他人，集体来到餐厅。
正吃着，博泽过来了，身后跟着蓝色巨人公司的布朗女士。
没想到对方还挺当回事，一大早的就把事情给办了……
博泽走近，挥手：“hi，江寒。”
江寒放下餐具，礼貌起身：“早上好，博泽先生、布朗女士。”
博泽笑着点头：“早！”
“早上好！江，很高兴认识您。”布朗也热情寒暄，一点没把江寒当“小孩”。
博泽指着没人处：“咱们去那边？布朗女士和我都很愿意和你聊聊。”
江寒欣然点头：“谢谢您，博泽先生。”
……
江寒与布朗、博泽找了个空桌，团团坐下。
由于有博泽在中间活跃气氛，布朗和江寒很快就消除了陌生感，畅谈起来。
江寒问到最关心的问题。
“量子计算机？”布朗摇头失笑，“不瞒您说，我们的确有这样的计划。”
这不是什么秘密，网络上相关报道铺天盖地，所以她当众说出来，也并不会有什么负担。
江寒感兴趣地听着。
布朗跟着叹了口气：“不过，目前还只是纸上工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施工。”
江寒耸耸肩：“还以为你们进度会比较快些……”
布朗莞尔一笑：“那样的话，你们肯定能在网上看到我们公司的发布会。”
博泽点头：“没错！”
关于量子计算机、可控核聚变一类的研究，每取得任何一点进步，大家都会迫不及待地公布出去。
哪怕只为了后续的科研经费，也必须这样做。
布朗喝了一口咖啡：“我从新闻上了解到，你们国家也有两三个科研小组，在搞量子计算机？”
江寒点了点头：“项目进度和贵公司相差无几，最快也得几年后，才能见到原型机。”
科大就有个光量子计算机的项目，但和蓝色巨人他们走的不是同一条技术路线，所以互相之间并没有什么可以借鉴的。
当然，若非如此，双方就成了科研竞赛的对手，江寒和布朗也就没法开诚布公地谈论此事了。
接下来，三人就这量子计算的话题，随便聊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三人聊得差不多了，便一起端起了咖啡。
布朗女士：“今天看到江寒同学，让人既欣慰又感慨，华国真是个很强大的国家，华国年轻人也很了不起！希望能在更多领域里，见到更多华国的优秀年轻人。”
博泽也举杯：“对，尤其江寒这样的，多多益善！”
江寒洒然一笑：“谢谢。博泽先生，祝您桃李满天下、学运昌隆。”
最后四个字，他是用中文说的，因为不知道怎么翻译。
博泽听不太懂，但也知道是吉利话，只是哈哈一笑：“你小家伙也学运昌隆！”
江寒洒然一笑，转向布朗女士：“感谢您对华国的认同，您一定不会失望的，在华国，像我这样的人，很多，以后，会越来越多！”
回到自己一桌，其他人纷纷投来询问的目光。
李继宽温和出声：“和博泽他们谈了什么？”
“主要是量子计算机的研究进展。”江寒坦诚回答。
“谈得怎么样？”老张很感兴趣。
江寒微笑回答：“和昨天开会时，公开的情况差不多。”
“这样啊……”老张有些失望。
还以为江寒能凭个人关系，打听到什么内幕呢，结果……
但其实，江寒才是最失望的一个。
在另一个世界，“悬铃木”将在2020年之前，比国内的“九章”早一年落成。
虽然性能上，“九章”强悍了许多，但在“历史”上，“悬铃木”才是先吃到螃蟹的那个。
江寒本以为蓝色巨人这边，进度会比较快一些，没想到和国内相差无几。
总的来说，当前所有量子计算领域的研究，几乎都定下了计划，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落实。
这样一来，他想要唤醒“向导”，就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下午，华国一行人在李德宽的率领下，办理了退会程序。
当晚，一行人就上了飞机，并于次日返回了京城。
江寒没多耽搁，和老张话别后，就直接转机，回了松江。
带回来的那些礼物，他懒得折腾，直接发了几个快递。
没几天，还在学校里补习的李东等人就收到了礼物。
李东兴冲冲地打开一看，顿时傻眼。
最大的那个包裹里，竟然装着个礼帽！
和其他人的比，的确最大、最有型。
但可惜的是，有点太大了，以他的大脑袋，也根本戴不住……
江寒到家后，几乎闭门不出。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除了抽空去金家，看望了两次杨荻女士，其他时间都在家。
一边用功读书、做实验，偶尔陪陪老江、夏雨菲。
中间，靳雪雯和苏婉莹联袂来了次松江，和江寒、夏雨菲小聚了几天。
并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但在相处中，几个年轻人之间，友情似乎更进了一步……
时间转眼来到二月底。
看着要开学了，江寒便再次启程，回科大继续学业。
到了学校，刚进寝室，屁股还没坐热，就接到了老张电话，让他去一趟院长办公室。
江寒放下随身背包，转身出门。
很快来到信息院，找到老张办公室，敲门而入。
意外的是，里面除了老张，还有个五十来岁的男子。
这人虽然长相平凡，但气质相当不错，有种儒雅随和、神华内敛的感觉。
张德昭简单介绍了一下：“这就是江寒，那个巨型机操作系统就是他搞出来的。”
顿了顿，对江寒说：“这是咱们学校量子计算中心的负责人，范一院士。”
“范院士，您好！”江寒礼貌问候，“很荣幸见到您。”
“江寒同学，你好。”范一温和一笑。
顿了顿：“其实我早就想见见你了，听老张说，你上学期办成了两件大事？”
江寒谦虚道：“一点小工程罢了，跟您那些事迹比起来，不算什么，您才是值得每个华国学子敬仰、膜拜……”
寒暄完毕，大家落座。
范一笑着说：“江寒同学，我们量子计算中心正筹建光量子原型机，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虽然老范自己就是科研界大佬，但独木难成林，帮手自然是多多益善。
当然，必须精通软硬件，水平越高越好。
要不是这样，他也不可能纡尊降贵，亲自来要人……
江寒大喜：“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这就仿佛“瞌睡一来，就有人送枕头”！
那台正在研制中的“九章”光量子计算机，正是自己选择科大最主要的原因之一。
如今，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期待发展，怎能不让人既兴奋、又期待？
当然，这绝不仅仅是江寒运气好。
若不是他上学期的表现足够惹眼，肯定进入不了范一这种大佬的视线……
范一哈哈大笑，看了眼张德昭，说：“这句话我很久没听见过了。”
张德昭笑骂：“好好的，拽什么文？”
江寒嘿嘿一乐，马上口风一转：“那我什么时候去量子中心报道？”
老张：“……”
这臭小子，一听说可以跟着院士混，马上就迫不及待了么？
当即假装不满：“我还犹豫要不要放人呢，你小子倒好！心急了？”
江寒嘿嘿一笑，肉麻话不要钱一般甩出去。
什么“不管走到哪里，您都是我永远的导师”之类的。
范一也打圆场：“小江这也自己，量子计算中心和信息学院，本来就不分家嘛！”
老张笑了起来：“老范那边也挺急的，你明天就过去帮忙吧。”
好吧，他本来也没真生气……
说定之后，老张就暂时放江寒离开了，他自己和范一还有业务上的事宜需要商量。
江寒当即告退。
临走，老张又嘱咐说：“你去了以后好好学，量子计算这块，有什么不熟悉的就问老范。”
江寒当即表示，自己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事实上，相关的知识他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只差工程实践……
老张想了想，又说：“如果有哪个不开眼的，狗眼看人低，你不用憋着，直接告诉我，你老师我在咱们学校，还是比较好使的！”
范一无语一秒，笑着说：“还用得着你出马？我难道会让自己的地盘乌烟瘴气？”
跟着对江寒说：“老张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
江寒欣然一笑：“那就烦您照顾了。”
心中却并没怎么在意。
别的地方什么样不清楚，科大很少有那些乱七八糟的。
安心搞自己的研究即可，一切用实力和业绩说话！
江寒走后，老张和范一又聊了很多。
老张感慨：“其实我当初收江寒，倒也没图什么回报，我只是担心埋没了人才，明珠蒙尘。”
顿了顿，又说：“现在有些不正之风，已经蔓延到学术圈了，许多有才华的年轻人，怀才不遇，某些投机取巧的，却占据了相当多的话语权……”
范一沉默片刻，拍了拍他肩膀：“这些不是咱们能改变的，小江这代人，才是咱们国家未来学术界的主力。”
“是啊，将来还是得看江寒这一代人，咱们尽量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尽到心意就是了……”